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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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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南宮清鳶] 鬼瞳之天才通靈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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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12 00:14:44 |只看該作者
230噩夢

  李瀟一副敗給你們了的樣子,很耐心的對楚喬和雲陌道,「這塊鏡子是國家二級文物!」

  「哦,那怎麼會在他手裡?他偷文物的?」楚喬低頭看了那具已經不太能夠辨認的屍體一眼,「監守自盜呢!」

  「不,那林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跟在張主任後面的那個看上去六十多歲的老者神色有些激動的道,「那林在博物館已經工作了二十八年了,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李瀟看了一眼那位老者,給楚喬兩人解釋道,「這位是博物館的副館長。」

  那位副館長繼續紅著臉道,「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做擔保,那林絕對不會偷盜館裡的文物!」

  「嘿嘿,我們們也就那麼一說,副館長,您別激動啊!」楚喬乾笑了兩聲。

  「的確,那林應該不會是偷盜這個鏡子的人。」李瀟道,「這個鏡子是陳列在珍寶館裡面的,那裡有監控,玻璃外櫃還有紅外線的防盜系統,我們們剛才檢查了陳列鏡子的玻璃展台,上面並沒有那林的指紋,監控中也沒有那林的影像。」

  「那鏡子怎麼會到了他的手裡?」楚喬一針見血的問道。

  李瀟搖搖頭道,「我們們也不知道啊!所以才會請你們過來看看嘛!我看這事兒,挺玄乎的,玻璃罩完好無損,根本就沒有打開過的痕跡,文物是怎麼出來的呢?」

  聽到李瀟居然反問起自己來了,楚喬有些哭笑不得。

  「得,就我這智商,這麼高精尖的問題,還真沒辦法回答您。」楚喬舉手做投降的樣子,「你別告訴我,你懷疑是什麼鬼打牆啊隔空控物什麼的把那鏡子從玻璃罩裡給弄出來的。」

  「你還有更好的解釋嗎?」李瀟湊過來,很認真的道,「我還真是那麼想的。」

  「……」楚喬和雲陌真心對李瀟有點無語了。

  「簡直就是荒唐!」一旁的張主任聽到李瀟和楚喬他們在那裡抱著手唧唧歪歪說了半天,也沒扯到正點子上,這也就罷了,居然還越說越離譜,李瀟可是人民警察啊!還是燕京市刑警大隊長!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太荒唐了!

  「李大隊長,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張主任氣得滿臉通紅,「你們刑警隊來這裡是勘察現場,找出兇手作案的手段,確保國家文物的安全!你看看你現在在做什麼?!你還是個唯物論者,還是個人民警察嗎?」

  「張主任,我要做什麼不用你來操心!」李瀟斜瞟了張主任一眼,心裡琢磨著,是不是真的該給首長報告一下,把這個礙手礙腳的傢伙給打發走!

  「我提醒你,李大隊長,還是盡快把案情弄清楚,不要再在那邊浪費時間!」張主任這次一點都不服軟了,他心裡也想著一定要把李瀟剛才的行為報告給首長,他這個刑警大隊長的位置恐怕是該換人了!

  「好了,我看看。」楚喬蹲下來,仔細查看著那林手中的那面小鏡子。

  又是鏡子。

  楚喬突然發現自己今天好像碰到的事兒裡,都有鏡子。

  蘇文才買下一面奇怪的鏡子,這裡又出現一面珍妃用過的鏡子,真是……

  楚喬拿起那面小鏡子,這面鏡子製作的工藝已經結合了西方的技術,就從照影兒來看,跟現代的鏡子已經相差無幾,不過,畢竟是皇妃用的東西,鏡子的琢磨鑲嵌自然不是現代工藝可比的,那叫做「藝術」,而不是「技術」了。

  鏡子的手柄上依舊是鑲嵌著細碎的紅寶石,就算是一百多年過去了,仍舊熠熠生輝,可見當年那位大美人拿著鏡子顧影自憐的樣子,該有多麼美麗動人。鏡子外面鍍著一層金,至於裡胎,應該是銅的,背後同樣鑲嵌著各色寶石,鏡子周圍還掐著金絲,這樣的工藝現代想必已經失傳了,難怪這麼一面小鏡子就能夠躋身國家二級文物,也算是一件小國寶了。

  「鏡子沒有什麼問題。」楚喬看了很久,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異樣,無奈的搖了搖頭。

  李瀟一臉的失望,「喬喬,你再仔細看看……這鏡子裡有沒有什麼……」

  楚喬自然知道李瀟說的是什麼,他是擔心這鏡子裡面會有什麼怨靈吧?或者說直接點,他擔心當年那個枉死的珍妃娘娘現在還沒有去投胎轉世,在鏡子裡面住著,沒事兒就出來溜躂溜躂……

  「真沒有什麼。」楚喬把鏡子遞了回去,「要是有什麼,我還能看不出來?」

  「那倒也是。」李瀟點點頭,接過鏡子,「可是這個案子還真是很詭異啊!這個那林,是滿族人,你知道『那』姓吧?其實就是滿族姓氏葉赫那拉改成的姓氏,巧的是,那位弄死珍妃的老太后,就是姓葉赫那拉氏呢!」

  「那林是老太后的後人嗎?」楚喬忍不住問道。「你是覺得是珍妃在對葉赫那拉氏的後人復仇?」

  「還在調查中呢,我也只是那麼猜測。」李瀟道,「這裡原本是有監控的,幾乎是沒有盲區,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哪一個監控拍下了昨晚的情況,那林就像是憑空出現在這裡似的。」

  「嗯,很多東西是拍不到的。」楚喬點點頭道,「館裡還丟其它東西了嗎?」

  李瀟點點頭,湊到楚喬耳邊道,「還丟了一件國寶呢……」

  「我就知道。」楚喬瞪了一眼李瀟,這傢伙也學著吞吞吐吐扭扭捏捏了,自己要不這樣問一問,他難道不打算說?楚喬用腳趾頭都能猜到,如果不是丟了重要的國寶,上面的那些首長們又怎麼會成立什麼專案組呢?肯定不是一個小小的珍妃用過的鏡子這麼簡單!

  「丟了什麼?」楚喬追問道。

  一旁的張主任趕緊很大聲很誇張的咳嗽了一聲,李瀟躊躇了一下,最後才無奈的道,「現在還不能夠告訴你們呢……這件事要請示首長的同意……」

  「我去!」楚喬翻了個大白眼,「李瀟,李師兄,沒你這麼坑爹的,巴巴的把我們們叫過來,又不把整個事情告訴我們們,既然不信任我們們,把我們們叫過來做什麼?」

  雲陌也一臉的不耐煩,要不是看在李瀟所在的李家跟楚家的關係匪淺的份上,他才不願意跑這麼一趟呢!

  「我們們走吧,這兒沒我們們什麼事兒了。」這次換雲陌牽起楚喬的手,就往外走。

  「喬喬,陌陌,不是我不信任你們,這個……這個……這個的確是事關重大啊!我這就請示首長,安排你們進專案組!」李瀟趕緊攔住雲陌,苦著臉道,「這是密保規定啊,凡是專案組之外的所有人員都不能夠知道丟失的國寶究竟是什麼!」

  「好吧,李師兄,我們們現在還不是專案組的成員,留在這裡也沒用,我們們先回去了,等你打完報告,上面同意我們們進專案組再說吧,現在說什麼都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啊!」楚喬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情不能夠怪李瀟,很多規定是不能夠不遵守的。

  李瀟感激的看了一眼楚喬,「喬喬,師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得了吧!」楚喬沒好氣的道,「每次出了事兒,你都這幅德行!」

  三人說著話,李瀟送楚喬和雲陌一起走了出去。

  就在楚喬邁出這個小院的一剎那,突然感覺背心滲出一股涼意來。

  楚喬不由的腳步一僵,停了下來。

  「怎麼了?喬喬?」雲陌關切的問道。

  楚喬轉頭朝小院中望去,目光最終落到了那口枯井上。

  「有什麼不對勁的?」李瀟立即興奮的問道。

  那股涼意來的快去的也快,當楚喬回過頭,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這個地方……暫時封起來,不要讓人進來。」楚喬雖然說不出自己剛剛那詭異的感覺究竟是不是錯覺,亦或者是這口井真的有些邪門,但是防患於未然總是沒錯的。

  「好!」李瀟二話不說,立即應道。

  張主任他們自然不敢在這裡久留,吩咐了一聲保護現場,趕緊跟著李瀟他們離開了這裡。

  人都守到了院子外面去,這個小院子又恢復了死寂。

  那具屍體仍舊以一種詭異的姿態趴在井沿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屍體那因為縮水而合不上的眼瞼下,巨大的眼白忽然翻了翻。

  ……

  「喬喬,你說這件事究竟是有人裝神弄鬼,還是……」回去的路上,雲陌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現在還不好說。」楚喬搖搖頭道,「但是,這件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有血族參和到裡面去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個家族的人!」

  「嗯,血族聖器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要出世了,連教廷的人都驚動了,何況是其它幾個血族的大家族,來湊湊熱鬧也是正常的。」雲陌蹙眉道,「不過,那些血族犯得著跑到咱們古宮博物院來偷東西嗎?他們國家的國家博物院裡面,國寶也不少吧?」

  「事情真複雜……」楚喬揉了揉太陽穴,「先回別墅,這件事告訴哥哥一聲。」

  「嗯,對於血族的事兒,還是他比較瞭解一點。」雲陌點頭道。

  黑色大眾帕薩特朝著楚家別墅而去。

  「你說什麼?有血族在古宮的位置出現過?」莫桑非常激動的站起來,神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了,目光死死的盯著雲陌。

  「是啊!我們們剛剛從古宮回來,那裡發生了一件命案,一個博物館的工作人員,應該是被血族襲擊了,全身血都被吸光了。」楚喬接著道,「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莫桑眼中閃過一抹驚異,喃喃道,「怎麼可能,究竟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哥哥,你在說什麼?什麼事兒?」楚喬忍不住追問道,「你有事兒瞞著我們們?」

  過了一會兒,莫桑才沉聲道,「喬喬,血族聖器出世的地方,應該就是古宮!」

  「啊?!」楚喬一愣,「你說什麼?血族聖器會在古宮出現?!」

  「是的。」莫桑點點頭,「其實,三百年前血族聖器就應該出世的,當時我們們德庫拉家族的一位親王從黑暗聖經裡面推測出了聖器出世的地方,就在東方的這座神秘宮殿中!我們們血族從未踏足過東方,但是因為聖器,所以必須不遠萬里來這裡。當初那位親王的實力已經到了血族所能夠修煉的巔峰境界,如果有了血族聖器,就能夠成就血皇之位!所以,他帶領著德庫拉家族一眾精英趕過來了!」

  「可是,這位親王卻太高估了血族,或者是低估了東方的修煉者,當我們們潛入到古宮裡面,想要取得我們們的聖器時,幾個東方的修煉者出現了,他們應該是古宮的守衛者,親王自持實力強悍,並未把那幾個看上去跟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差別的東方修煉者放在眼裡,竟然妄圖以一人之力去對抗那三位東方修煉者,結果……他不過在三人手中過了三招,便隕滅了!」

  「親王……才三招就掛了?」楚喬艱難的比出了三根指頭,有點不敢相信,莫桑這麼強大,都不過只是個血族公爵,那親王究竟是多麼強大的存在啊?而那麼牛逼的人物遇上東方修煉者,竟然弱的不像話……額,身為東方人,楚喬是不是可以小小的驕傲下下?

  「是!」莫桑認真的點點頭,「我就在場,親眼看到的。」說到這裡,莫桑似乎是陷入到了自己的回憶中,那湛藍的眸子中,不由的劃過一抹畏懼之色。

  「我從未見過那麼強大的人啊!」莫桑不由的歎道,「古老的東方,的確是值得我們們敬畏!」

  「可惜啊……」楚喬撇撇嘴,「那些修煉者們都消失了,要不然,你們血族這樣大張旗鼓的進入燕京,早就觸怒那些人了!」

  「是啊,我也很不明白,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兒,東方的修煉者就像是在一夕之間全都消失了。」莫桑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其實我原本是不敢再來東方的,因為我不相信東方的修煉者真的全都消失了。」

  「如果那些人還在的話,幾十年前那場戰爭,我們們也不會贏的那麼慘烈。」楚喬黯然道,那段歷史一直是她這個歷史系的學生最不願意去學習的,就算最後勝利了,可是那勝利真的只能夠用一個「慘勝」來形容,那勝利是這片土地上的人們花了沉重得不能夠承載的代價得來的!

  「是啊,我也奇怪,當初那些人能夠護衛你們的皇宮,為什麼在後來的戰爭中卻沒有出現呢?原來他們都神秘的消失了。」莫桑點點頭道,「不過,我還記得當初那人曾經說過,什麼氣數將近,他們也只能夠護衛這一時的話,那時候,我也不太能夠懂你們的話,現在想來,他們是不是那個時候就知道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呢?」

  「呵呵……也許吧……」楚喬深深的吸了口氣,心裡道,就算是那些人還在,也未必會在戰爭的時候出手干預,整個世界的運程恐怕是有天道定數的,所謂盛極而衰,華夏興盛了數千年,在近百年氣數國運跌落到最低谷也是正常,而現在,已經在重新崛起了。

  而且,修煉之人,把什麼國家大義都看得十分淡薄,在他們看來,他們都已經超脫了紅塵俗世了,追求的是天道終極,怎麼會去做逆天而行的事情呢?

  「所以說,當初,你們沒有在古宮裡找到你們的聖器,是吧?」楚喬把剛剛那個略微有些沉重的話題一轉,繼續追問道。

  莫桑點點頭,「別說什麼聖器了,我們們德庫拉家族的人能夠撿回幾條命就不錯了!我也不知道當初那幾個人為什麼沒有把我們們斬盡殺絕,還放我們們當中幾個實力很低的人回去,所以,聖器又重新沉寂了下去,這三百年來,我們們血族沒有新血皇,也感受不到聖器的存在,直到二十年前,我算算日子,聖器應該會再次出世了,所以才開始做準備,想要再次來取聖器。」

  「你說聖器出世的消息,是當初德庫拉家族的親王從黑暗聖經上得知的,那黑暗聖經應該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去查看的吧?」楚喬問道。

  「那是自然,黑暗聖經是黑暗世界的至寶,血族中也只有親王才有那個資格去翻看。」莫桑道。

  「那麼,其他幾個血族家族中,有親王存在嗎?」楚喬很想要弄清楚,究竟是誰先一步進入過古宮。

  莫桑果斷的搖了搖頭,「沒有。德庫拉家族雖然在三百年前受到重創,但依然是血族中最強大的家族!德庫拉家族中都沒有一個親王,其他家族中更不可能有!如果真有的話,他們早就來挑戰德庫拉家族第一家族的地位了!」

  「那他們怎麼也會來燕京?這個消息是誰走漏出去的?」楚喬不解的問道。

  「聖器出世,血月出現,整個黑暗世界都能夠猜到的,倒不是誰走漏了風聲。」莫桑搖搖頭道,「不過,是誰竟然找到古宮這個地方去了,他們知道聖器會在燕京出現,但是卻並不會那麼容易就猜到是古宮啊!畢竟聖器是有可能在燕京任何一個地方出現的!」

  「哥哥,你再想想,還有沒有誰能夠準確的知道聖器出世的地方?」楚喬不甘心的再次問道。

  莫桑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的確還有一個人,但是絕對不是她。」

  「誰?」

  「溫莎。她已經死了,死人又怎麼會再去古宮中殺人呢?」

  「那倒也是……」楚喬點點頭,「既然血族已經盯上了古宮,我們們還是要早作準備啊!」

  「是!」莫桑點點頭,「從明天開始,我就留在古宮附近,若是誰有什麼輕舉妄動,應該逃不了我的眼睛!」

  「哥哥,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那個殺人的兇手付出代價!」楚喬眼裡閃過一道寒光。

  「好,我答應你,等我抓到那個人,交給你處置。」莫桑點點頭,他對血族沒有什麼感情,妹妹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次日,楚喬回到學校裡,孟萍萍一大早就出去了,蘇文卻破天荒的呆在寢室裡,沒有打遊戲、沒有看言情小說、沒有跟朋友煲電話粥、沒有研究哪件衣服怎麼搭配更好看……各種沒有,當楚喬走進寢室的時候,正看到蘇文縮在被窩裡面,瞪著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喂!文文,你咋還不起床?!」楚喬冷不丁的開口道。

  「啊!?」正在出神的蘇文被楚喬這麼一嗓子給嚇得一哆嗦,她居然沒有發現楚喬回寢室裡來了。

  「你怎麼了?」楚喬看到蘇文一驚一乍的,瞪著大眼睛看著自己,好像還沒回神,「靈魂出竅了?」

  「哦……」蘇文好像才反應過來,勉強的扯起一絲笑意,「沒啥,沒啥。」

  「你不對勁啊妞兒!」楚喬認真的看著蘇文,發現蘇文臉色有些蒼白,眼圈下面有些青色,看來昨晚這丫頭睡的不好,難道是失眠了?偶買噶,蘇文是一沾到枕頭就會打呼嚕的傢伙,夏天打雷下雨也休想把她弄醒,她會失眠?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給我說說唄!」

  蘇文搖著頭,「沒事兒啊……就是昨晚做噩夢了,醒了之後就老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折騰死人了。」

  「啊?做噩夢了啊?夢到什麼了?給我說說唄!」一提到噩夢,楚喬的職業敏感就來了,夢境其實也是另一個異度空間,但是與現實又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如果一個人被夢境困住,特別是噩夢給困住,那肯定是現實發生了什麼事兒了。

  「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噩夢……」蘇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就告訴我唄!」楚喬不肯放過蘇文,「來,讓我給你解解夢,我解夢是很準的哦!」

  「額……我就是晚上睡著了之後,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說著蘇文的臉突然紅了,「是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還挺好聽的……」

  「哦!……」楚喬故意大聲的哦了一聲,「原來是小妮子思那啥了!最近沒有男生追?我說,別傲嬌了,晚上做夢都思那啥了,趕緊著找個男朋友談個戀愛吧,可別憋出毛病了!」

  聽蘇文的夢,楚喬鬆了口氣,這樣的夢在青春期做也算是正常,於是忍不住打趣她。

  「哎呀!壞喬喬!就不該告訴你!」蘇文狠狠的瞪著楚喬,作勢要打她,「誰像你,從小就有個未婚夫,對你又那麼好,不愁嫁的!為什麼我老媽沒有給我也訂個娃娃親啊?」

  「哈哈哈……」楚喬躲著蘇文的手,「羨慕嫉妒加恨了吧?好好好,明天我就讓雲陌給你介紹個高富帥給你認識,怎麼樣?天天帶你吃大餐,哇,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壞蛋,人家才不要高富帥呢!我只要一個對我好的人!」蘇文紅著臉道。

  「還說沒思那啥——人家要找一個對我的人!」楚喬捏著鼻子學蘇文說話,又惹得蘇文要從床上跳下來打楚喬,兩人笑鬧了一陣,楚喬突然想起了昨天蘇文買回來的鏡子,四下裡一打量,鏡子沒有擺在寢室裡面。

  「咦,蘇文,你昨天買的那個裝飾鏡子呢?」楚喬忍不住問道。

  蘇文拿開枕頭,「諾,放枕頭底下呢!」

  「這麼漂亮的鏡子幹嘛放枕頭底下啊?擺出來嘛,給寢室增添點文藝氣息嘛!」楚喬又認真的看了一眼那鏡子,還是沒看出啥。

  「才不要呢!」蘇文搖搖頭道,「這鏡子這麼漂亮,要是擺在外面被人偷走了怎麼辦?我還是藏枕頭底下好。」

  「你就是個小家子氣。」楚喬失笑道,「好了,我去一趟教授那邊,你趕緊著起來吧,趕緊去約會,別老窩床上,容易做那啥夢哦!霍霍霍……」

  蘇文又急又羞,看著楚喬跑出去的背影急得直跺腳。

  末了,蘇文又愛不釋手的把手中的鏡子捂在了胸口,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寶貝這鏡子呢?她自己都不搞不清楚,也許這就是那個老闆口中說的緣分?

  若是楚喬在此,一定會補充道,「是啊,猿糞,好大的一坨呢!」

  蘇文下了床,把鏡子放在枕頭上,便去洗漱了,卻沒有看到,那靜靜躺在枕頭上的古鏡上面,幽幽的泛過一道青光。

  從教授家裡出來,楚喬耷拉著腦袋。

  原本她是打算請教一下關於歷史上的珍妃究竟有些什麼遭遇,畢竟電視電影上都是經過加工改編的,而相對專業一點的書籍上,對珍妃的介紹又少之又少,所以楚喬才想著去問問教授。

  結果教授把她狠狠的訓了一頓。

  「楚喬同學,你真是讓我失望啊!原本我還以為你是個天生適合學歷史的孩子,很有靈氣。可是你長期曠課,這次考試終於是掛科!」教授語重心長兼痛心疾首的數落著楚喬。

  而楚喬心中卻腹誹,聽教授這語氣,我掛科了,他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哦……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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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12 00:16:38 |只看該作者
231軒轅弓

  「教授,我這不是身體不好一直在醫院裡嘛……」楚喬嘟著嘴,為自己臉紅的辯解著。「教授,你對前朝歷史很有研究,我想瞭解一下關於珍妃的事情。」

  教授原本已經緩和了的臉色頓時又繃了起來,「我就知道,你這心思就沒放在正道上,問珍妃的事兒,是不是正在研究什麼野史啊?你現在沒有到旁通百家的地步,先學好書本上的知識吧!」

  被教授這麼一通訓,楚喬只好灰溜溜的出來了。

  看來,這些老學究對很多禍水級的歷史人物都是有偏見的,好像研究她們,就是不務正業一般。

  愁人,楚喬撐著頭,還是去圖書館看看有沒有一些野史之類的書吧,又不能告訴老教授自己這是在查案,那恐怕會被噴的更慘哦。

  野史中的珍妃,就和那些電視電影裡面演的珍妃大同小異了,不過有一本野史裡面卻給出了一個很另類的故事。

  那個版本真的讓楚喬有些啼笑皆非,大歎古人的智慧和八卦的力量也是很偉大的啊!

  故事的大體內容是這樣的:歷史上的珍妃,喜歡著男裝,跟皇帝情投意合,為皇后所嫉,最後被太后賜死,其實那是不真實。真正的珍妃,就是一個長相清秀俊朗的男孩子,皇帝其實是個有斷袖之癖的同志,皇帝迷戀這個「男妃」,讓太后和皇后都很著急啊,因為男人不能生孩子啊,眼看就沒有繼承大統的人選,太后不得已,只能夠把這位男珍妃給賜死,希望皇帝能夠迷途知返,誰知道皇帝知道自己心愛的人兒竟然死的那樣淒慘,一蹶不振,沒多久也追隨他的男妃而去了。

  多麼淒婉哀絕又纏綿悱惻的男男之愛啊……楚喬登時就在圖書館裡笑噴了。

  尼瑪誰這麼有才啊,居然弄出這麼個版本來……估計皇帝要是在天有靈,也會被氣活過來。

  查了半天,也沒有啥收穫,楚喬只得放棄,等她走出圖書館的時候,李瀟的電話又到了,「喬喬,上面批准你和陌陌加入到專案組了,你們現在就到刑警隊來吧!」

  「李師兄,這叫不叫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楚喬不爽的問道。

  「咳咳……喬喬,你看,我們那兒能有那個意思?你別擰了,算是師兄求你了哈!」李瀟又開始裝可憐了。

  「嗯,我和雲陌一會兒就過來。」楚喬掛上電話,又跟雲陌聯繫了一下,半個鐘頭後便到了刑警大隊。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古宮究竟丟了什麼,讓上面的人都這麼緊張。」楚喬不耐煩的問道。

  李瀟自然不敢再賣關子,趕緊把一張高清晰的照片遞到了楚喬和雲陌的面前,「你們看!」

  楚喬接過照片一看,照片上是一彎華美的弓,弓身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的,但是看上去就像是用純金打造的,在燈光下金光閃閃的。但是楚喬知道以金的硬度,是絕對不可能打造成弓這種武器的,除非張弓只是為了放家裡看看。

  弓的兩端各鑲嵌著一顆碩大的紅寶石,那晶瑩透亮的紅,紅的非常純粹,不含一絲雜質,遠非楚喬以前在珠寶店裡看到的那些紅寶石可以相提並論,鴿蛋大小的紅寶石折射著燈光,映得弓身的周圍都是一片氤氳的紅色,看上去給人一種華貴中帶著點詭異的感覺。

  弓身的中央卻鑲嵌著一尺長的潔白溫潤的玉,楚喬擦了擦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真的是鑲嵌的玉啊!

  真不知道是誰這麼騷包,這樣弓真的能用?尼瑪誰捨得用啊?!恐怕一拉弓弦,中間那段玉就折斷了,兩邊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就崩落下來了,這麼一張華美的弓就報廢了!

  「這就是你說的國寶啊?」楚喬指了指照片上的弓,有些不解,誠然,這弓肯定是很珍貴的,毋庸置疑,且不說中間那段頂級的玉究竟價值幾何,兩端那兩顆紅寶石恐怕就價值連城!可是,僅僅是這麼一張弓的份量,恐怕還不會讓上面那些人這樣緊張啊!古宮裡面像這樣價值連城的寶貝多了去了,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失竊案,這弓應該還有些什麼特別的地方吧?

  「是啊,當之無愧的國寶中的國寶!」李瀟神色嚴肅的說道,「你可知道這張弓是誰用過的?」

  「誰?」楚喬打量著手中的張圖片,就算她和雲陌都是歷史考古系的學生,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張圖片,能夠被稱為國寶級的文物,其實他們都見過不少,可這玩意真的看不出它張著「國寶臉」,難道它的主人是個很牛叉的人?

  「努爾哈赤!」李瀟用無比激動的語氣道。

  「……」楚喬和雲陌默默的對視了一眼,學歷史的他們自然知道,努爾哈赤並不是算什麼了不得的歷史人物,雖然也是個開國皇帝,但是比起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來說,還是有些差距的,他用過的弓,也不至於這麼寶貝吧?而且,滿族人是馬上打來的天下,怎麼會用這樣華而不實的弓?

  「你們不信?」李瀟瞪大了眼睛,他如何看不出楚喬和雲陌的神色。

  「不是,李師兄,就算是努爾哈赤的弓,我看也不見得就是國寶中的國寶吧?有沒有那麼誇張啊?」楚喬不由的道,「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弓,我看我和雲陌也幫不上什麼忙了。」

  「喬喬,你果然聰明,一下子就問到了事情的關鍵點了!」李瀟不遺餘力的拍著馬屁,「那麼,如果說是傳國玉璽呢?那玩意算不算得上是國寶中的國寶?!」

  「啊?!」

  這次楚喬和雲陌同時短促的驚呼了一聲,傳國玉璽!如果說是傳國玉璽,那自然能夠稱得上是國寶中的國寶了!

  華夏國兩千年來,不管是官方還是民間,都一直流傳著一句話,「得傳國玉璽者得天下!」

  傳說,這傳國玉璽乃是一塊絕世玉璧「和氏璧」雕琢而成,方圓四寸,絞五龍,上面刻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自秦以後,是作為「皇權神授,正統合法」的信物。所以,得到傳國玉璽,就象徵著「受命於天」,而失去了傳國玉璽,就代表著氣數已盡。

  後來的皇帝,若是登上大位卻沒有傳國玉璽,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順,更有甚者會被譏為「白板皇帝」。可想而知啊,這傳國玉璽自然成為所有有野心的人爭相搶奪的對象,幾經易主,在唐末之後,不知所蹤,它的下落,至今也是一個謎團。

  如果傳國玉璽再現世間,恐怕什麼國寶都跟它無法相提並論,可是,這根努爾哈赤的這張弓有什麼關係呢?!

  「李師兄,眾所周知,傳國玉璽早就不知所蹤了!它跟這張弓有什麼關係?」楚喬不解的問道。

  「關係可大了!」李瀟神秘兮兮的說道,滿臉的得意,「你們雖然都是搞歷史的,可是這裡面的隱秘啊,你們肯定是不知道的!」

  「別賣關子!」雲陌也來了興趣,傳國玉璽的消息,對於研究歷史的人來說,絕對是個勁爆消息!

  李瀟湊過來,指著照片上的弓身,「看到這一截玉了嗎?」

  「嗯,玉質不錯的樣子。」楚喬點點頭。

  「何止不錯?!」李瀟的手指頭不停的在照片上戳戳戳,一幅楚喬有眼不識金鑲玉的憤怒,「這就是和氏璧的玉啊!」

  「啊?這就是和氏璧的玉?誰說的?」楚喬條件反射的反問了一句。

  就算是當初和氏璧做成傳國玉璽還剩下些邊角廢料,那肯定是也被人收藏了起來,兩千多年過去了,誰還說得清那些餘下的玉料在哪兒?再說了,那弓上面鑲嵌的玉璧,一看就是整塊的,絕對不是邊角廢料弄的,和氏璧沒有大的那麼誇張吧?雕琢出了一個玉璽之後,還能夠有這麼大塊完整的玉璧鑲嵌在這柄弓上面。

  「首長說的啊!」李瀟也飛快的回答道,「這張弓,其實就是當初得到傳國玉璽的宋太祖趙匡胤害怕這玉璽再流落到別人手中,毀掉他的江山,乾脆就把傳國玉璽給解開,重新鑲嵌到了這張弓裡面!賜名軒轅弓!」

  「不對!」楚喬立即反駁道,「軒轅弓乃是十大名弓排名第四,乃是當初軒轅黃帝所制,跟趙匡胤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李師兄,你跟我們開玩笑吧?我們可都是玩歷史的!」

  「喬喬,我可不敢拿這事兒跟你開玩笑,這弓的確就叫軒轅弓,不但叫軒轅弓,而且,還是傳國玉璽上面所制的!」李瀟梗著脖子道。「這個軒轅弓跟你說的那個軒轅黃帝做的軒轅弓是兩回事啊!這裡軒轅即天黿,那是一種神獸,被黃帝作為華夏的圖騰,也就是最早的龍!宋太祖取軒轅之名,就暗示著得到這把弓的人,就是真龍天子!」

  楚喬還要和李瀟爭論,被雲陌一把拉住,「李瀟,你繼續說!」

  李瀟點點頭,「這把軒轅弓由傳國玉璽所制,是當初宋太祖為了掩人耳目,想要讓大宋江山永遠掌控在宋家手中。宋太祖相信,傳國玉璽是有靈性的,它的出現就代表著國運昌隆,江山穩固。後來,這把代替傳國玉璽的軒轅弓居然輾轉落到了蒙古人的手中,它就是鐵木真手中的射鵰弓!」

  「射鵰弓?十大名弓之首?!」楚喬張大了嘴巴,「李師兄,你也太能扯了吧?鐵木真能用這把弓把天上的雕給射下來?!我去,這把弓別說雕了,就是麻雀都射不下來!」

  李瀟一翻白眼,「誰說鐵木真就拿這把弓射鵰了?你還是文化人呢,這是象徵好不好?!象徵!這把象徵著皇權神授的軒轅弓落到了鐵木真手中,那就是他的射鵰弓了,他肯定是知道這把弓的來歷,自然不會大肆的宣揚它就是軒轅弓。後來,蒙古人入關,就建立了元朝!」

  「我去,你這麼說,好像蒙古人能夠建立元朝,都是這把弓的功勞似的。」楚喬不服氣的道,「那可是多方面的原因!」

  「喬喬,你還別不服氣,你們學歷史的人應該知道,少數民族要建立政權統一漢族,是多不容易!」李瀟居然跟楚喬爭了起來。

  雲陌再次止住楚喬,「喬喬,先聽李師兄說完。」

  「後來元末,軒轅弓再次消失了,落到了朱元璋的手裡。」李瀟接著道,「那段歷史我也不用多說,你們比我知道的更多,我就說它的下一任主子,努爾哈赤。」

  「努爾哈赤當初打拼天下的時候,追隨他的只有十三個人,世人稱『十三鐵騎』,你們想啊,就算是他的十三鐵騎再牛叉,也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就打下江山,這裡面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軒轅弓的存在啊!」李瀟繼續說道。

  這回楚喬安靜下來了,沒有急著反駁李瀟的話。

  這大段大段的還比較靠譜的歷史知識,絕對不是李瀟一個大老粗能夠信手拈來的,這些東西,是有人告訴他的吧?

  「後來呢?」雲陌臉上也帶了一絲鄭重之色。

  「後來,軒轅弓又消失了……而且就在大清最鼎盛的時候消失的,大約是在三百年前吧,從軒轅弓消失之後,大清就由盛而衰,才會出現了後來那一百多年的屈辱史!」李瀟說到這裡,臉上也出現了一抹難得的激憤之色,「其實,不僅是清朝,就如當初第一個執掌軒轅弓的宋朝,後來的元朝和明朝,都是在盛極一時的時候,軒轅弓就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然後,這些王朝就會很快的分崩離析,走向滅亡!」

  楚喬和雲陌終於猜到了一些東西了。

  「後來這把弓,難道是落到了那一位的手裡?」楚喬有點不敢置信的問道。

  李瀟自然知道楚喬說的那一位究竟是哪一位,他點了點頭,「是!」

  「然後,現在,這軒轅弓消失了?」雲陌補充道。

  「對。」李瀟繼續點頭。

  楚喬和雲陌對視了一眼,頓時沉默了起來。

  如果說軒轅弓真的代表了國運,這突然的消失,究竟是意味著什麼呢?難道這才剛剛走向復興的華夏,又要遭遇一段浩劫嗎?

  「這也許是巧合。」過了半晌,楚喬才開口道,但是她發現自己的話,有些蒼白。

  「喬喬,雲陌,你們是玄門中人,應該比我更清楚這究竟是不是巧合!」李瀟道,「這傳國玉璽,或者說它是和氏璧,誰能夠說它真的就跟國運一點關係都沒有嗎?當初它的出現,就是一個傳奇啊!」

  說著,李瀟很鄭重的站了起來,對著楚喬和雲陌深深的鞠了一躬,「拜託你們了!」

  「可是……」楚喬趕緊起身扶起李瀟,「李師兄,你要我們就憑著這張圖就去尋找軒轅弓,這不是為難我們嗎?我們如何能夠尋到?!」

  「雲陌……」李瀟的求助的目光落到雲陌的身上,雲家神算,說不定能夠幫忙算到這把軒轅弓的下落。

  華夏不能夠沒有軒轅弓啊!

  雲陌站起來,對李瀟道,「李師兄,若它真如你所說,是關於國運的一把神器,就算是雲家傾盡全力開啟神盤,恐怕也不能夠算到它的下落,因為國運的氣數,是真正的大天機啊,並不是凡人可以窺視的。你應該知道,古往今來,能人異士何其多?玄門中人也有不少在青史留名的,但是他們沒有一個敢去探尋這些啊!」

  「雲陌,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李瀟急了。

  雲陌歎了口氣,「若是要強行窺視天機,不但這洩露天機的人自己要遭受天譴,還會禍及子孫後代……我玄門中人原本就不怎麼涉入塵世,你要我拿雲家上下數百口人的未來做賭注,去推演軒轅弓,我做不到!」

  李瀟自然明白這些,玄門中人向來並不把塵世中的東西放在眼中,更不會被恐嚇驅策,所以,他一直都是用「懇求」的姿態,請雲陌和楚喬幫忙。

  「你別著急,不能夠推演,並不是就沒辦法了!」楚喬看到李瀟的模樣,有些不忍心,「而且,這件事也不是沒有線索,那個在珍妃井旁邊遇害的人,就是線索啊!說不定,我們可以從血族的身上找到突破口,畢竟,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軒轅弓,也許只有血族的人才能夠做到呢!」

  李瀟搖了搖頭,「血族偷這軒轅弓也沒用啊!而且,你要是去看過存放軒轅弓的地方,就不會懷疑是血族偷了軒轅弓了。」

  「哦?你這是什麼意思?」楚喬不解的問道。

  「因為沒人能夠從那個地方偷走軒轅弓啊!」李瀟道,「軒轅弓,是自己消失的!」

  楚喬雖然覺得李瀟的話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她知道,李瀟是不會說謊的。

  而且,這麼重要的東西,安保措施恐怕是到了一種變態的地步了。

  也難怪沒人知道軒轅弓的存在,這個只在帝王手中流轉的象徵著華夏至高全力的神物,就算是那些身處於金字塔頂尖的人,知道的也不多吧!也不怪李瀟開始也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他們,只能等請示之後才敢說。

  「好了,李師兄,這件事情,我們知道了,我們會盡力的。」楚喬只能夠這樣對李瀟道,「這不是還沒有到最後一步麼?我想,還有轉機的。」

  說起來,楚喬和雲陌,對現在的國家,都是很有感情的。畢竟他們不是從小就遠離塵世,像以往那些玄門中人一般,在深山中修煉,他們是在塵世中長大,周圍有他們的朋友,他們已經與社會融為了一體,當然,他們是不希望因為這小小的軒轅弓的緣故,讓復興的國家又陷入到浩劫中去。

  「那麼,就拜託了!」李瀟臉色沉重起來,「對了,喬喬,那面珍妃鏡消失了。」

  「消失了?就是我們昨天看到的那面被害人手中拿著的小鏡子?」楚喬奇怪的道,「怎麼會消失?是失蹤了吧?你們把它存放在哪兒了?」

  「不是失蹤,是消失了。」李瀟堅持自己的用詞,「昨天我們取證之後,就把它存放在了堪比銀行密保箱的保險櫃裡面,五重鎖,五把鑰匙,再加上指紋識別和瞳孔鎖定,誰有本事偷走那面小鏡子?鑰匙好好的,也沒人開啟過指紋識別和瞳孔鎖定,但是小鏡子卻不翼而飛!這不是消失,是什麼?」

  「有沒有這麼誇張啊?這麼一面小鏡子居然放在守衛那麼嚴密的地方!」楚喬誇張的叫了一聲。

  「因為上面交代,凡是與這個案子有關係的物品,都要放到那個保險櫃裡面去。」李瀟解釋道,「事實證明,即便是這麼做,還是保不住那個物證。」

  「既然這樣,更加說明那林的死,說不定跟軒轅弓是有關係的!」雲陌道。

  「喬喬,雲陌,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你們需要什麼,儘管開口,上面說了,無條件滿足你們。」李瀟認真的道。

  楚喬知道李瀟的話並不是空頭支票,因為李瀟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李老的孫子。不過,他這個身份知道的人只有寥寥幾人而已,要不然,那個所謂的張主任也不敢在李瀟面前裝大了。

  「好!」楚喬點頭,「我們走了。」

  李瀟送走兩人,看著楚喬和雲陌的背影,眉頭一直緊蹙著,「希望你們可以做到啊!」

  回到別墅裡的楚喬,只覺得很疲憊,躺在床上一直瞅著手中軒轅弓的照片,她真的很難想像,這麼一張弓,真的就能夠在華夏這片土地上掀起腥風血雨嗎?真的就能夠主導一個王朝的興衰更迭嗎?它難道就真的是身負天命來到這個塵世的嗎?

  哎!

  楚喬把照片扔到一邊,歎了口氣,鑽進被窩裡,最近的事兒還真多,莫桑的事兒還沒解決呢,小艾又不知道去哪兒了,現在又整出個軒轅弓來,老天爺,你是要累死我嗎?

  模模糊糊中,楚喬睡著了。

  耳邊再次傳來一陣一陣奇怪的呼喝聲,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上所唱的古老歌謠。

  好熟悉啊!

  楚喬睜開了眼睛,眼前又是一些身穿著獸皮麻布的人,舉著火把,圍著一個火堆舞蹈著,臉上帶著奇奇怪怪的面具,而中間那個火堆旁的柱子上,能夠隱約看到綁著一個人。

  「尼瑪!怎麼又來了?!」楚喬心頭一驚,暗罵道。

  這個夢境對於楚喬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從她記事開始,每年的生日就會做這個夢,她不用上前去看,因為滿十八歲的那個夢境已經讓她知道了那根柱頭上綁著的人就是墨子曦,或者說,就是那個跟墨子曦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而且,她還親眼看到那個美得近乎於妖邪的男人被人用木楔子活活刺死,被活人獻祭。

  怎麼會又做這個夢?這不是還沒到生日嗎?不是一年只做一個夢嗎?

  想到這裡,楚喬心裡沒來由的多出一分煩躁來。她不想看到那一幕,不想看到跟墨子曦一模一樣的那個男人被活活刺死的那一幕!因為那一刻的撕心裂肺,讓她至今記憶猶新!可是,她明明知道那是一個夢境,可惜卻無法醒過來,仍舊被死死的困在那個夢魘中。

  那個拿著木楔子的男人朝跟墨子曦一模一樣的人走過去了,下一刻,楚喬知道即將發生什麼了,她拚命的告訴自己,醒過來啊!醒過來啊!可是沒有用!一切都那麼真實!那個男人緩緩的抬起頭來,那張絕美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容,他穿過人群,目光穩穩的落到了楚喬的身上,嘴唇動了動,楚喬知道他在說什麼,他在說——「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尼瑪!」楚喬心裡一發狠,咬牙罵道,「究竟要折騰姐多久?!不管了!」

  說著,楚喬風一般的衝了出去,那些圍著火堆舞蹈的人似乎根本就看不到楚喬一樣,仍舊自顧自的舞的更歡,楚喬已經衝到了那個拿木楔的男人身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夢境中的身體是不是能夠觸碰到那個人,氣急了的她揮手狠狠一巴掌就朝那個人拍了下去!

  「去你妹的!就知道來嚇姐!」楚喬拍出那一巴掌的同時,怒罵著,「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響起,那人被打得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著楚喬所在的方向。

  楚喬也愣住了,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手,怎麼回事?怎麼能夠打中他?這不是夢嗎?為什麼在夢裡她打了那人一巴掌,還會感覺到手疼?

  一旁的「墨子曦」看著楚喬微笑著,一頭散漫的青絲被風吹起,那略顯的蒼白瘦削的臉更讓人不由得心疼。

  「你是墨子曦嗎?」楚喬顧不得那麼多,眼前這個男人一定能夠看到自己,也能夠聽到自己的聲音!這麼多年的謎團就要揭開了!楚喬聽到自己的心臟「咚咚」的猛烈的跳動著。

  男人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卻不回答。

  「你說啊!你是不是墨子曦?!我為什麼會每年的生日都會夢到你,你跟我之間,究竟……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楚喬不停的追問著。

  「噗!」男人突然噴出一口血來,烏紅的血落到了他雪白的衣襟上。

  怎麼會這樣?!難道他被提前餵了毒藥?!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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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發表於 2019-8-12 00:16:52 |只看該作者
232淵源

  「不要啊!」楚喬幾乎是同時驚呼了起來,那男人卻努力的昂起頭,對著她無所謂的笑了笑,嘴角猩紅的血讓楚喬的心猛的就像是被錐子狠狠的刺中,那劇烈的疼痛倏然擴散開來……

  「我為什麼會痛啊?……」楚喬很想問,「你是墨子曦嗎?」

  楚喬知道自己很快就要醒過來了,她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墨子曦!

  那男子緩緩的搖了搖頭,「喬……忘了我……」

  楚喬再次被那難以忍受的疼痛給拋飛了出去,整個人陷入到了一種混沌中,接著她倏然坐起,發現自己一身冷汗坐在自己的床上。

  「好痛……」楚喬還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胸口,那夢中的痛居然還沒有散去。

  他不是墨子曦!那他究竟是誰?!

  好一會兒,那痛才散開,楚喬這才能夠深深的吸一口氣。

  「墨子曦!墨子曦!」楚喬抬起手腕上的收魂鐲,雖然她知道墨子曦應該不在裡面,但是還是忍不住衝著收魂鐲大吼,「你出來!快點出來!再不出來,我就再也不見你了!」

  可是收魂鐲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墨子曦,你快出來告訴我,我的那個夢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這個混蛋,究竟是去哪兒了?!」楚喬氣得想要把鐲子給擼下來扔掉。

  就在這時,鐲子上紅光一閃,一身白衣如蓮花綻放的墨子曦飄然出現在了楚喬的面前,小扇子輕輕一搖,呵氣如蘭,一聲輕笑,「喲,喬喬,你這是怎麼了?突然發這麼大脾氣哦!」

  楚喬狠狠的瞪了墨子曦一眼,「你怎麼又出現了?」

  墨子曦很無辜的看著楚喬,「你究竟要我怎麼樣嘛……人家在鐲子裡修煉的好好的,聽到你要摔鐲子,沒辦法只好出來見你,你又這麼凶,我究竟做了什麼事兒惹您老不高興了?」

  「墨子曦,我又做那個夢了!」楚喬皺著眉頭大吼道,「我以前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的那個夢?!」

  墨子曦搖搖頭,表情很無辜的說道,「你什麼時候告訴過我你的夢了?難道說,你的夢裡夢到我了?」

  「是啊!」楚喬蹦起來,「這個夢做了十多年了!」

  墨子曦立即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飄過來,一雙挑花眼裡閃著紅心,「什麼?什麼?你真的做夢夢到我了?唉呀媽呀,這可怎麼是好呢?難道說你喜歡上我了?哈哈,我就知道,像我這樣豐神俊朗美貌天成的絕世美男子,怎麼會不招人待見呢?雲陌那小子哪兒有我漂亮?!喬喬,你不喜歡雲陌,改喜歡我了吧?」

  「……」楚喬被這個自戀鬼給噎住了。

  「喬喬,你要是真的喜歡上我,我一定好好修煉,聽說就算是靈,修煉到極致,也是可以成仙的哦!我要是成了仙,我們就可以永遠的在一起了啊!」墨妖孽已經開始激動的規劃著他和楚喬的美好人生了。

  「打住吧你!」楚喬狠狠地瞪了墨妖孽一眼,「我先把我的夢說給你聽!」

  於是,巴拉巴拉,楚喬就把從小到大所做的那個夢,連同十八歲那次不同的夢,還有今天做的這個夢都統統說給了墨子曦聽。

  剛開始的時候,墨妖孽的臉上還帶著幸福的笑容,可是到了後來,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鄭重之色。

  「你說,那個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墨妖孽蹙眉道,「而且,還被人當做了活人獻祭?」

  「是啊!」楚喬認真的點點頭,「開始,我一直以為那就是你,我的前生或者跟你有些什麼關係,可是你一直都不告訴我,我也沒有再問,今天做的這個夢,夢裡的那個男人不承認自己是你啊!他究竟是誰呢?為什麼會一直進入到我的夢裡?而且……他被殺掉,我會那麼心疼……」

  墨子曦聽完也沉默了下來。

  「墨子曦,你說話啊,那個男人跟你一模一樣,肯定是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不要再騙我了好不好?我不想一直被那個夢困擾,也不想一直被蒙在鼓裡!」楚喬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墨子曦,「子曦,就算是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我前世跟你一定是有什麼淵源!你是故意留在我身邊保護我的。你那麼強大,當初怎麼會被那麼一個小小的血玉琉璃盞給困住成為我的持有靈呢?每次危機關頭,你都會出現,你的強大,已經超過了我的想像,沒有你的保護,可能上次在古墓中我就已經死了!」

  墨子曦靜靜的站在楚喬面前,臉上一片沉靜,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

  見慣了嬉皮笑臉不正經的墨子曦,楚喬看到眼前這個如優雅的百合一般的男子,生出一些恍惚,彷彿似曾相識。

  「是的,我的確是故意被琉璃盞收下,故意留在你身邊保護你。」墨子曦突然溫柔的一笑,正如百合綻放開來,「前世你是我的愛人,所以今生,我要護你周全。」

  「……」楚喬瞪大了眼睛,雖然她也猜到了一些,但是被墨子曦這麼明明白白的說出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她頓時感覺到了臉上火辣辣的,這股火辣一直延續到了耳根子,她想,自己此刻臉肯定是紅的滴血吧?

  「噗!……」說完這句話,墨子曦又很沒形象的大笑了起來,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拿著扇子指著楚喬,一咕嚕滾到楚喬身邊,「你信了!?你信了……哈哈哈……你居然信了!我逗你玩的!」

  「啊?!」楚喬頓時反應過來,這廝居然是在逗自己玩!「太過分了!墨子曦!」

  楚喬從床上跳起來,就想撲上去揍墨子曦,奈何墨子曦根本就沒有身體,如何能夠揍得到?!

  「你這個混蛋墨子曦!居然敢騙我!你找死啊!」楚喬氣不過,雙手結印,一道紅芒從指尖綻放出來,落到墨子曦身上,打得墨子曦怪叫著在屋子裡又蹦又跳,不住討饒,「哎呀,我錯了,我錯了,喬喬,我錯了啊!不要打我了!」

  等到楚喬把墨子曦弄得渾身上下冒煙之後,才算是出了一口氣。

  「以後不許開這樣的玩笑!」楚喬最後警告道。

  「嗯,不敢了。」墨子曦唯唯諾諾的道,「其實吧,你的那個夢,也許是跟你的前世有關,你夢裡的男人,也許跟你有什麼糾葛,但是那個男人的確不是我!我可不會那麼弱,被一根木楔子就給結果了!」

  「也是。」楚喬點點頭,「你也說說你的前世唄,還有,你為什麼要來保護我?」

  「嗯,其實,我的前世也是一個靈巫,跟你現在一樣,按現在的話來說,就是通靈師。」墨子曦道,「我前世跟雲家有些淵源,我曾經答應過你們雲氏的一個先祖,如果以後有雲氏的後人需要我的庇佑,那麼我就要還雲氏這個人情。」

  「哦?!」楚喬微微有些吃驚,「雲氏的哪位先祖這麼牛啊,居然能夠讓你欠下雲氏一個人情?」

  「額……是一位女子。」墨子曦眼神閃動,眼底劃過一抹溫柔與留戀,「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女子。」

  「說來聽聽,也許我認識哦!」楚喬很好奇的湊過去問道。

  「她曾經戰勝四大家族,成為天下第一的御神。」墨子曦溫柔的目光掃過楚喬的面龐,「至於她的名字,你也許沒有聽過,因為那次御神之爭後,她便離奇的消失了。」

  「想不到,我們雲氏還出過那麼傳奇的女子啊!」楚喬一臉的崇拜,「真不知道什麼樣的奇女子可以讓你為之折腰啊!嘿嘿,看你那小眼神,肯定是愛慕人家吧?」

  墨子曦點點頭,認真的道,「她說過,她那一世,愛的是我。」

  「不錯誒!你小子挺有福氣啊!那麼傳奇的女子愛你,你該知足了!」楚喬看到墨子曦眼裡透出陷入戀愛時的男子才會有的幸福目光,也為他感到高興。

  「是啊……」墨子曦垂下頭,目光悠遠,「我很知足,我很幸福……」

  「對了,你怎麼沒有去找她?以你的本事,就算是她死了,你也是能夠找到她的轉世吧?」楚喬開始發揮八卦的精神,打探起來,渾然忘記了,她原本想問墨子曦的事情。

  「我找不到她了……或許,她已經有了她新的人生,我不能也不願去打攪,看她幸福也是好的。」墨子曦悵然道,「好了,不要說我了,說說你吧,下一次,如果你再做那樣的夢,一定要想辦法救下那個男人,只有救下他,你跟他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才有機會解開。」

  「可是,他好像被人提前灌了毒藥啊!我怎麼救他啊?」楚喬歎氣道,「原本我以為我都已經救下他了,可是他還在吐血,血是污血……」

  「下次帶點解毒藥在身上!」墨子曦提議道。

  「你有沒有搞錯啊!我是在做夢啊!做夢怎麼帶解毒藥在身上?!」楚喬快要被墨子曦給打敗了。

  「咦,做夢怎麼就不可以帶解毒藥在身上?」墨子曦更加奇怪的看著楚喬,「你做夢都可以把那個要殺他的人打倒在地了,說明那個夢,也許並不是單純的夢哦!」

  「啊?!那是什麼夢?」楚喬驚訝的問道。

  「也許……是入境。」墨子曦認真的道,「或許換句你們現在流行的話,叫做——穿越!你的靈穿越到了異時空,然後擁有某種力量,既然你能夠把你的力量都帶過去,為什麼不能夠把藥也給帶過去呢?」

  「聽上去就像是天方夜譚!」楚喬的腦袋有些轉不過彎。

  「你所經歷的事情,在正常人看來,都是天方夜譚。」墨子曦總結道。

  「真的可以嗎?」楚喬下意識的問道。

  「試試唄!反正你每年都要做那個夢,現在看來,一年也許會做兩回呢,有的是機會試試!」墨子曦不以為意的道。

  楚喬心頭一窒,「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每次做夢對我來說都是折磨好不好?!」

  「折磨你的人可不是我,是他!」墨子曦搖著小扇子,「是他對你的強烈思念,變成了一種召喚的力量,才能夠跨越時空,把你的靈給召喚到他的時空中去!也許,那種力量是他臨死時的執念,才會有那麼強大!」

  「臨死時的執念?」

  「對啊,每個人要死的時候,心裡都會有所牽掛,牽掛自己最想要見到的人,有些人等不到了,連死也不肯閉上眼睛,那就叫做死不瞑目。」墨子曦繼續說道,「而被他牽掛的人,會有所感應,特別是兩人若是心靈相通,就會做夢夢到,這樣的事情,你應該聽說過吧?所以說那種力量是很強大的!」

  楚喬點點頭,這樣的事情,她的確是聽說過不少。甚至很多人還會生出預感,預感到自己在乎的人會出意外等等。

  「所以啊,你的靈識能夠被他召喚回去,說明你倆至少是心靈相通的,就算是你已經輪迴轉世了,還能夠被他所召喚!而他……很有可能是徹底的死了。」墨子曦緩緩道。

  「徹底的死了?什麼意思?」楚喬眼睛一瞪,不解的問道。

  「也就是說,不但**死掉了,而且連靈也魂飛魄散了,所以才會不斷的把你給召喚回那個時空中去!」墨子曦臉上也帶了一絲同情之色,「他至少沒有輪迴。」

  楚喬聽到這裡,心裡一沉,就算是她已經記不得前世的事情,但是那男人的眼神,一直讓她難以忘懷,前世,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兒呢?

  「好了,喬喬,你不要去多想了,你以後還會做這個夢,你要多多修煉你的神識,讓你的神識更加強大,強大到能夠去救下他,那麼你就什麼都知道了,不是嗎?」墨子曦道。

  「啊?如果是那樣的話,豈不是就改變了歷史,會不會影響到現在?」楚喬的科幻小說可看的不少,有很多科幻小說就曾經描述過,有人通過時空穿梭機回到過去,干預歷史的進程,從而改變了未來的歷史。

  「不會。」墨子曦果斷的說道,「歷史永遠不會被改變,就算是你救下他,他還是會死。結果已經是現在這樣了,你無論做什麼,最後都會回到原來的原點上去,不同的是,你了結了他的執念,讓他安心的死去,你們便不會再有糾葛了。」

  「是這樣嗎?……」楚喬看向墨子曦,「你不許騙我。」

  墨子曦點點頭,「這個,我知道,很早就知道了,無論做什麼,結果是那樣,永遠是不能夠改變的,我也曾經試著改變我和她的命運,可笑的是……」

  他沒有說下去,楚喬從他的眼底看到了一道如撕裂的傷口一般的疼痛,如墨子曦那般強大的人,都不得不在命運面前低頭,看來,他說的沒錯啊。

  「難道說,你前段時間消失,就是去……」

  「不要問了,喬喬,我現在只想安安心心的呆在你身邊,保護你,看著你一點點的成長起來,完成心願之後,我便可以功德圓滿的離開了。」墨子曦的嘴角努力的勾起了一抹笑意,「可是,你可不要指望什麼都靠著我,除非是你生死關頭,我是不會出手的。一切的成長,都要靠你自己,明白嗎?」

  「我知道!」楚喬點點頭,「我也不是那麼沒用的,每次都要你來救場子,我會讓你看到我強大起來!」

  墨子曦笑著點了點頭,「我相信你可以。」

  話音落下,墨子曦再次化作了一道白芒,消失了。

  「額,說走就走……」楚喬看著手上的收魂鐲,「要不要這麼酷啊?」

  她不會看到,再次出現在鬼瞳空間裡的墨子曦,靜靜的站在那鬼瞳星璇的面前,緩緩的滑下兩行淚來。

  如小宇宙一般的鬼瞳空間裡,墨子曦的身影,散發著亙古洪荒的孤寂。

  次日,楚喬再次回到學校,不管怎麼樣,書還是要讀的,這不是還要補考麼?考試掛科什麼的,真是丟人啊!

  剛走進寢室,楚喬忍不住驚呼了一聲,「蘇文,你這是昨晚做賊去了嗎?!」

  蘇文蔫蔫的坐在床上,連課都沒去上,不過兩天沒見,原本圓潤的臉龐,竟然變得有些像瓜子臉了,臉頰上的兩團高原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蒼白得有些透明,就像是好久沒有曬過太陽一般。眼底的青色更濃了,遠遠看去,蘇文的大眼睛大的有些可怕,像極了某種珍稀動物。

  「啊?……喬喬,你回來了啊。」蘇文懶懶的打著招呼,「哎……我好累啊,想睡覺,可是又睡不著……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啊。」

  「妞兒,走,去醫院,你看你真的是生病了。」楚喬放下手中的書,「別強了啊,你這才兩天呢,就憔悴成這個德行,這還得了?」

  「嗯。」蘇文順從的點點頭,「頭暈暈的,有些難受。」

  「走吧,我陪著你。」楚喬神色有些冷,目光悄然從蘇文手中一直抱著的鏡子上滑過。

  蘇文勉強的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還是死死的抱著那面鏡子。

  「文文,上醫院呢,帶著這面鏡子做什麼?」楚喬伸手要去把蘇文的鏡子搶過來,可是蘇文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抓的可緊了,楚喬居然沒有搶過來。

  「不!別!我要帶著它,放在寢室裡,要是丟了怎麼辦?」蘇文執拗的道,「好喬喬,讓我帶著吧,不礙事兒的。」

  楚喬沉下臉來,「蘇文,這面鏡子有問題。」

  「啊?怎麼會有問題?你不是說沒問題嗎?」蘇文吃驚的道,「喬喬,你別唬我,我是生病了,但是跟這面鏡子有什麼關係?」

  「你昨晚是不是又聽到有人叫你的名字?」楚喬忍不住問道。

  蘇文猶豫了一下,小聲的道,「沒……沒有。」

  「你說謊!」楚喬瞪著蘇文,「我上次看這面鏡子,的確是看不出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但是你看看你的樣子,什麼病能夠一兩天就把你折騰成這樣?!這說明,這面鏡子就是有問題!可是既然連我都看不出這鏡子裡究竟有什麼,它更可怕!你還不快丟開!」

  「不!喬喬!我……」

  「你已經著相了!」楚喬低喝一聲,一把奪過鏡子,「呯!」的就扔到地上,也不顧蘇文驚呼一聲,就要去撿鏡子,她飛快的雙手結印,一道紅芒打在那鏡子上,「現行!」

  紅光沒入鏡子中,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楚喬不由的低呼一聲。

  蘇文寶貝的撿起鏡子,眼中含著淚水,楚喬摔了她最心愛的東西啊!

  「喬喬,你怎麼能這樣啊?你幹嘛摔我的鏡子啊?」蘇文難得對楚喬瞪眼睛,一邊哭著一邊小心的拭擦銅鏡,「我不去醫院了,你不要管我,我就算是死了,也不讓你管了!」

  「文文!」楚喬急了,「你看你現在正常嗎?這面鏡子真的有問題啊!」

  「好了!不管有沒有問題,那都是我的事兒!我不要你管了!」蘇文尖聲叫了起來,她一向是個溫柔的人,就算是說話,也從來不大聲,楚喬這是第一次聽她這樣凶的對自己吼,也愣了愣。

  「彭!」門被推開,孟萍萍大聲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老遠就聽到蘇文在吼。」

  蘇文看到孟萍萍回來了,更加委屈的道,「萍萍,喬喬無緣無故的摔我的鏡子!她幹嘛摔我的鏡子啊?!」

  「啊?!」孟萍萍也跟著一愣,沒想到蘇文發這麼大脾氣,就是因為楚喬摔了她的鏡子。

  「喬喬,這是……」孟萍萍看向楚喬。

  「萍萍,這面鏡子有問題,你看蘇文現在都變成什麼樣兒了?不能夠再讓鏡子留在她身邊了!她現在身體裡面陽氣很弱!」楚喬只得開口道,「你們看不到陽氣,我能看到,萍萍,你勸勸蘇文,她被那鏡子給迷住了!」

  孟萍萍立即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文文,你怎麼能夠對喬喬發脾氣?她是為了你好,我們這麼多年的姐妹了,你還信不過喬喬嗎?喬喬說那個鏡子有問題,就一定有問題!你快把鏡子拿出來,不要帶在身邊了!」

  蘇文死死的抱著鏡子,瞪著楚喬道,「你說有問題,那這面鏡子究竟有什麼問題?!你剛剛也試過了,你倒是說啊!它有什麼問題?!」

  「這……」楚喬被問住了,她的確是不知道這面鏡子究竟有什麼問題,剛剛那個印訣,足以把附在鏡子裡面的邪祟打出原型,可惜,鏡子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也說不出來,對不對?那就不要把一切都歸咎到鏡子上!」蘇文賭氣的說道,「我不去醫院了!我的鏡子沒有問題!」

  孟萍萍急了,上前準備再勸,楚喬止住了她,現在蘇文似乎已經被控制住了,強迫她也沒用,除非解開鏡子裡面的東西!

  解鈴還須繫鈴人,楚喬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那個穿著唐裝褂子臉上一直掛著微笑的年輕人。

  「好了,萍萍姐,我先出去一趟,你陪著文文。」楚喬沉住氣從懷裡掏出一張符紙遞給孟萍萍道,「這道符放在文文身邊,你們倆哪兒都不要去,就呆在這裡,我很快回來。」

  孟萍萍趕緊接過那張符,對楚喬點頭道,「放心,我一定好好守著文文。」

  楚喬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蘇文和她懷裡的銅鏡,心裡不由的有些自責,要是當初自己跟孟萍萍一起阻止她買那面鏡子,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兒,當時自己就應該有所警覺的啊,蘇文對那面鏡子的興趣太不同尋常了一點!

  當楚喬出現在那間名叫古齋的小店舖門前,看到的仍舊是那個年輕人正四平八穩的坐在八仙桌前喝著茶。

  「喲,這麼早,我這壺茶才剛剛泡好呢,不過,今兒這茶可比不上上次的那壺啊。」年輕人就像看到老熟人一般跟楚喬打著招呼,然後拿出另一個小紫砂杯,給楚喬倒了一杯,「進來坐啊。」

  楚喬沉著臉,走了進去,「你知道我要來?」

  年輕人只是淡然一笑,把茶杯往楚喬跟前推了推,「不知道,不過,你既然來了,便是客,我總得招呼一二吧?」

  「你那面鏡子有問題!」楚喬開門見山的道,「是你搞的鬼?」

  年輕人不答話,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然後才抬頭朝楚喬看去,「那鏡子有什麼問題?」

  「別裝了,你說吧,你究竟想要怎樣?」楚喬沒有冷冷的看著年輕人,「你的目標應該不是我的朋友,是我吧?」

  年輕人呵呵一聲輕笑,「我若說,不是呢?」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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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12 00:17:07 |只看該作者
233狗血雷人劇

  「如果不是,那面古鏡有問題,你怎麼解釋?」楚喬怒道,「你有什麼就衝著我來!不要傷害我的朋友!要不然,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咦……」年輕人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楚喬,「沒想到啊,楚姑娘你的戾氣還是這麼重啊……怎麼動不動就說什麼打打殺殺的話,那面鏡子是她要從我手中買走的,我也沒有強迫她,對吧?而且,當時,你也沒有阻止她,對吧?我們買賣已經財貨兩清,就算是出了什麼問題,也不該來找我,對吧?」

  那年輕人雖然面容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但是這番話說的不緊不慢,極為老道,讓楚喬的怒火撒出去,卻找不到觸點,真真有些憋屈。

  楚喬只得又坐了下來,心裡飛快的轉動著,究竟該如何讓這軟硬不吃的傢伙露出破綻。

  「來,來,喝杯茶,消消火。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啊……」年輕人還是微微笑著,把手中的茶杯往楚喬面前推了推。

  楚喬琢磨了一下,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轉頭用凌厲的眼神看著年輕人,「你怎麼知道我姓楚?你還說你不是衝著我來的!你明明就是衝著我來的!你一定知道我的身份!」

  年輕人很無辜的攤了攤手,「楚姑娘,我知道你的姓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你難道就憑這點就篤定我對你有所圖謀嗎?我真真是……遭了無妄之災啊!」

  「你——」楚喬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簡直就是打太極的高手,無論自己怎麼發難,都被他輕描淡寫的推回來,「咱們開門見山的談談好吧?你也是玄門中人,對吧?你要是真跟我楚家有什麼過節,要向我報仇什麼的,我不懼你,但是玄門也有玄門的規矩,這些事兒不能夠牽扯到普通人!你先解了我朋友的業障,我……我就在這兒,接你一招!」

  年輕人微微瞇了瞇眼,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楚姑娘跟傳聞中一樣,義薄雲天。」

  「少說沒用的!我自己的事情,不想連累別人而已!」楚喬狠狠的盯著那年輕人。

  「你都說了,那是她的業障,只有她能解開,我們外人是無能為力的!」年輕人垂下眼瞼,不緊不慢的輕啜一口茶,「楚姑娘,不必著急,其實,那鏡子真的跟那位蘇姑娘有些孽緣,了結之後,也便罷了。」

  「怎麼了結?!再這樣下去,蘇文要送命了!」楚喬焦急的道,「她身上陰氣太重,陽氣少的可憐,不出三天,業障沒解開,人可就沒了!」

  年輕人輕磕茶碗,凝神思索了一陣,最後才道,「那面銅鏡是不會害蘇姑娘送命的,你放心。」

  「你怎麼敢保證?!」楚喬驚怒道,「蘇文要有什麼三長兩短,你拿什麼來陪?!」

  「我賣出去的東西,我自然清楚的很。」年輕人眼裡自信滿滿,這一瞬間散發出來的氣息,給人一種不能忽視的威壓,完全不似剛才那雲淡風輕的模樣。

  「不!我不信你!」雖然楚喬在那一瞬間心裡也生出一種對那人莫名其妙的信任,但是這件事情並非小事,事關蘇文的生死,所以,楚喬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那你要怎麼樣呢?」年輕人又換了那副無辜無奈的表情,眨了眨眼睛,看著楚喬。

  「你必須跟我一起回去,幫蘇文解開那業障,或者是徹底封印住那面鏡子!」楚喬開口道,「如果你幫我這個忙,我承諾你,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自當盡力!」

  「那鏡子不能封印啊……」年輕人很為難的說道,「它等了千年,就等的這一刻,我要是封印了它,這可是做了缺德事呢!」

  「你害死蘇文,同樣是在做缺德事!」楚喬急得又站了起來,身形一掠,已經站在了年輕人的身邊,伸手便去擰年輕人的衣領,她早就試探過這個年輕人,他雖然神神叨叨的,但是楚喬感受不到他身體裡的靈力流動。楚喬已經打定了主意,就算是捆也要把他給捆回去!

  「呀!」年輕男子一聲驚呼,果然衣領果然是被楚喬給擰到了手裡,「楚姑娘,你怎麼可以對在下動粗?」

  「你不聽話,信不信我揍你?!」楚喬掄起了拳頭,心裡更加確定,這傢伙也就一繡花枕頭,就算是有幾分本事,但是這本事也不在打架上,這點楚喬的優勢是很明顯的。

  「哎……」年輕男子歎氣搖頭,「這年頭,生意越來越難做啊……沒聽說賣古董還售後三包的……好吧……我就跟你走一趟吧。」

  「這還差不多。」楚喬鬆開了年輕人的衣領,「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你都知道我的身份,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嘿嘿,燕京楚家的大小姐,當然鼎鼎大名,我只是個無名小輩而已,就不勞大小姐問起了。」年輕人溫和的笑了笑,抖了抖剛剛被楚喬給抓皺的衣服。

  「我偏要問!」楚喬執拗的道,「你那鏡子上的東西,居然能夠瞞過我的眼睛,不簡單!」

  「呵呵……要瞞過你的眼睛其實很簡單啊!」年輕人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笑道,「你用鬼瞳看那面鏡子的時候,只是注意看了那面鏡子有沒有邪煞之氣。而那面鏡子的確是沒有邪煞之氣的,你自然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那鏡子裡的確是沒有邪煞之氣!」楚喬蹙眉道,「我正奇怪呢,有什麼邪煞之氣,居然能夠瞞過我的眼睛。」

  「自然是瞞不過楚姑娘你的鬼瞳天眼的。」年輕人頷首道,「不過,那鏡子裡雖然沒有邪煞之氣,卻有一段鏡花緣啊!」

  「鏡花緣?!什麼意思?」楚喬不解的問道。

  「唔……去見見令友便知。」年輕人含笑道,「容我收拾下東西,再跟你走,行嗎?」

  「不許耍花樣!」楚喬警告道。

  「哪兒敢?」年輕人笑著往小店裡面走去,楚喬趕緊跟了上去,生怕那傢伙遁了。

  「喂,你究竟叫什麼名字?」楚喬開始忍不住開口問道,這小店通往裡面是一條長長的昏暗的通道,這樣的老式房屋似乎都是這種格局。

  「呵呵,楚姑娘對在下這麼好奇,莫不是對在下……」年輕男子的聲音裡有一絲戲謔,讓楚喬心裡頓時騰起一團火來,「少自戀了!」

  這年輕人長得並不似雲陌那般精緻,如珠玉一般,也不似墨子曦那般嫵媚,如罌粟一般,但是卻很清秀,細細看去,倒也算是個英俊的人。

  不過,在楚喬的眼裡,不管什麼樣的男人,都是不如她家那個跟屁蟲的,就連墨子曦,美則美矣,總有些飄渺的感覺,只有雲陌,隨時能夠握住他溫暖的大手。

  楚喬喜歡這種感覺。

  「鄙人姓龍。」年輕男子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名蒹葭。」

  「噗……」楚喬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這個男人怎麼改一個女人的名字?蒹葭?這明明就是形容女兒家的柔美之態,一個大男人居然改這麼個名字,可惜了他霸氣十足的姓氏啊!

  「楚姑娘笑什麼?」龍蒹葭絲毫沒有該為自己的名字而害羞的覺悟,反而很認真的問道。

  「我沒看出你那兒就跟蒹葭扯的上邊。」楚喬嗤笑道。

  龍蒹葭笑笑道,「沒辦法,家父取的名字。」

  「你要不要說話半文半白的啊?」楚喬不滿的嘟起嘴巴道,「說人話行不?」

  「在下一直都是這樣說話的啊!」龍蒹葭微微吃驚的道,「楚姑娘聽不懂?」

  「好了,不說了,你究竟要準備什麼?是封印鏡子的符咒嗎?或者法寶?你身體裡面一點靈力都沒有,待會準備怎麼做?要不要我幫忙?」楚喬不由的問道,看在眼前這位還很配合的份上,暫時跟他計較了。

  「哦?不用那些。」龍蒹葭從頭到尾說話都是那麼溫吞和氣,相比楚喬,他更像個女孩子,難怪他老爹會給他取個名字叫蒹葭。

  「那你準備怎麼弄?」楚喬奇怪的道,心裡琢磨著,這傢伙,該不會耍什麼花招吧?

  龍蒹葭沒吭聲,走進裡面的一間陳列室裡,打開並不怎麼明亮的燈,在裡面翻找起來。

  「乖乖……」楚喬往這間屋子裡面的一掃,心裡驚叫著,「這些東西該不會都是真品吧?要是真品……這間屋子裡面的東西,就足夠燕雲拍賣行給他做一次專拍了!」

  楚喬隨手拿起手邊上的一盞青銅燈,銅燈鑄造的造型是一個宮裝女子,長長的宮袖籠下來,正好就是燈的罩子,看那古樸的雕紋和銅燈縫隙裡面的銅綠,就算楚喬對古董不是很懂,也覺得這應該就是漢代的宮燈!

  這東西拿出去就是國寶級文物啊!

  這傢伙,該不是文物走私販子吧?這樣的國寶級文物,在市面上是不允許買賣交易的!

  楚喬放下手中的宮燈,又拿起旁邊像是隨手扔在那裡的一卷書卷,打開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嘴巴裡脫口而出,「你這玩意是仿的吧?」

  龍蒹葭抬起頭,瞟了一眼楚喬手中的書卷,「仿?呵呵,嗯,古宮裡面的那一卷是仿的,不過,那卷就算是仿的,也是難得一見的真品了,至於這一卷嘛……」說著,龍蒹葭又扯起了他那招牌笑容。

  楚喬瞇起眼睛,在昏黃的燈光下細細的查看手中的畫卷,尼瑪……理智告訴她這一定是仿的,可是她的直覺卻在一旁叫囂著,這是真的!絕對是真的!

  她的手不禁微微抖了起來,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怎麼沒有戴雙手套再來拿這個書卷,因為那書卷上前面有三個醒目的字——「蘭亭序」!

  天下第一行書!就算是仿品也是價值連城!真品早就不知所蹤了!怎麼可能這樣大搖大擺的被隨手丟在這間不起眼的古董鋪子裡呢?

  天哪!就連楚喬這樣大大咧咧的人也覺得有一種暴斂天物的感覺了。

  「真的是真的?」楚喬下意識的問道。

  龍蒹葭直起身來,手中拿著一個物件,「沒想到楚姑娘對這些俗物也這麼感興趣啊,不過只是俗物而已,真的假的又如何呢?你就當它是假的吧。」

  「你——」楚喬的手又抖了抖,「你究竟是什麼人?」

  「啊?」龍蒹葭輕呼了一聲,「楚姑娘難道說真的對在下……」

  「去死!」楚喬不想在跟他多做糾纏,放下手中的書卷,不管真也好,假也好,正如他所說,俗物而已,對於修煉之人來說,世俗人覺得珍貴的不得了的東西,在他們眼中,也許一文不值。

  「走吧。」龍蒹葭招呼了一下楚喬,便朝外面走去,出來之後,隨手把門一帶,就準備上楚喬的車。

  「你……不鎖一下?」楚喬有點不放心的瞅了瞅古齋,裡面值錢的玩意可不少啊!

  「哦,古齋裡面的東西是不懼人覬覦的,若是那東西與之無緣,他自然會送回來,若是有緣,送他又何妨?」龍蒹葭不以為然的說道。

  一想到那古齋裡的東西恐怕都有些古怪,楚喬便也釋然了,就像蘇文手中的那把銅鏡,她還巴不得龍蒹葭能夠把它拿回去呢!若是有不長眼的敢跑到這裡偷東西,恐怕就算是偷了東西也無福消受啊!

  「你真是個怪人。」楚喬嘟噥了一聲,開著車就朝學校趕去。

  走到女生公寓的樓下,楚喬突然有點為難了,因為女生公寓是不允許男性進出的,龍蒹葭卻絲毫沒有猶豫,抬腳就朝裡面走去,楚喬剛想招呼他隱蔽一點,可人家就那麼大搖大擺的從宿管大媽面前走進去了,而宿管大媽居然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天哪!這還是咱們鐵面無私的宿管大媽麼?!

  「阿姨……」楚喬走上前去,輕輕喊了一聲。

  「啊?楚喬同學啊?有事兒?」宿管大媽看樣子,也不像是在打瞌睡走神啊,為什麼剛才就沒看到那麼一個大活男人走進去呢?

  「剛剛……你看到什麼了嗎?」楚喬試探的問道。

  「喲,楚喬同學,你怎麼了?這大白天的,可別嚇唬我!」宿管大媽四周望了望,「難道你看到什麼了?」

  「你就沒看到一個男的走進去?」楚喬豁出去了,不怕死的問道。

  宿管大媽的眼睛瞪得溜圓,「楚喬同學,你是不是生病了?這兒一直就你一個人啊!哪兒來的男人?」

  「……」楚喬終於確定,宿管大媽剛剛的確是沒看到,或者說是看不到龍蒹葭!

  這傢伙會隱身術?!

  楚喬飛快的跑了進去,不會那麼誇張吧?這傢伙明明身體裡面沒有靈力啊!

  當楚喬跟著龍蒹葭跑進自己的寢室時,看到的是龍蒹葭正負手而立,站在蘇文的床頭,靜靜的看著蘇文。

  「喂!你這傢伙,究竟是幹了什麼事兒?蘇文都昏睡過去了!你快點把她弄醒啊!要不然我跟你沒完!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孟萍萍已經忍不住開口罵起來了。

  「萍萍姐,不要衝動。」楚喬趕緊道。

  「喬喬,你快來看,蘇文真的不太好了!」孟萍萍一看到楚喬便焦急的開口道,「都是這面破鏡子害的!她到現在還死死抱著呢!」

  龍蒹葭就像是沒聽到孟萍萍的怒罵聲,只是微微的歎了口氣,緩緩的搖了搖頭。

  「龍蒹葭,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快救救蘇文!」楚喬一把揪住龍蒹葭道。

  「別急,你先渡一點靈氣到她身體裡面去。」龍蒹葭吩咐道。

  看到蘇文虛弱的樣子,楚喬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坐到蘇文的身邊,握住她的手,身上緩緩浮現出了一層乳白色的光暈,慢慢的滲透到了蘇文的身體裡面去,蘇文那蒼白的臉上才終於再次浮現出了一抹紅暈。

  「你先去鏡中看看,在決定該如何做吧。」

  就在楚喬入定釋放自己靈力的時候,耳邊似遠似近的傳來了龍蒹葭的聲音,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頓時感覺到一陣眩暈,心裡模模糊糊的覺得,肯定是著了龍蒹葭的道兒了……那傢伙果然不是好東西啊!就不該信他!

  「呀!玉茗哥哥,那面鏡子好漂亮啊!」一個女孩子歡快的聲音在楚喬的耳邊響起,楚喬緩緩的甦醒了過來,恍恍惚惚中似乎看到眼前有一張嬌俏的小臉晃來晃去去。

  咦……這是哪兒?楚喬感覺到自己似乎在一個奇怪的空間裡面,自己面前就像是有一面大鏡子,鏡子裡面有一個活生生的世界,而一個女孩子的臉就湊在鏡子面前,眼裡帶著興奮欣喜之色。

  這個女孩子……怎麼這麼像蘇文啊?

  楚喬瞪大了眼睛,是蘇文!可是,她怎麼穿著古裝啊?還梳著可笑的兩個小小的髮髻,就看這髮型,就知道她還未及笄。

  「喜歡嗎?」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

  隨著這個溫和的聲音,楚喬從鏡子裡看到一個長相俊美的少年出現在了蘇文的身後,頭髮已經束起,用一個玉箍箍著,身材欣長,一襲月白的袍子穿在身上,多了幾分儒雅的味道,從楚喬的角度能夠看到他看向蘇文的眼神帶著滿滿的寵溺。

  「嗯!」蘇文應聲道,然後楚喬看到蘇文對著自己伸出手,面前的那面大鏡子就劇烈的晃動了起來,晃的楚喬頭暈,忍不住驚呼起來,「啊!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我們在鏡子裡啊!」龍蒹葭的聲音在楚喬的身後傳來,「還沒有看出來嗎?」

  「什麼?」楚喬猛的轉過頭去,看到龍蒹葭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我們怎麼會在鏡子裡?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別怕,楚姑娘,我只是讓你看看你的朋友在那鏡花水月中究竟經歷著什麼。」龍蒹葭淡淡的道,「在這面鏡子裡,可以看到她的前世今生,也就能夠明白她的業障究竟是在哪兒了。」

  「非得用這樣的方式嗎?」楚喬冷冷的看著龍蒹葭,「就算是我想知道她沉睡的夢境,我大可以施展入境之術!你這樣做,是想把我困在這裡?」

  「嘖嘖……你怎麼老是把我當做壞人呢?」龍蒹葭微微蹙眉,「我就長得那麼像壞人嗎?」

  「是啊!你長得很像壞人!」楚喬沒好氣的道,「說話陰陽怪氣,做事鬼鬼祟祟,你還指望我把你當做好人嗎?」

  「天地良心,可不是我來招惹你們的啊!」龍蒹葭無奈的搖搖頭,「不是我想把你困在鏡子裡面,是因為你的朋友把自己困在了鏡子裡面,我們只有通過鏡子才能夠看到她所經歷的事情啊,你說所的入境,是入不了這個幻境的。這是她真實經歷過的事情,這段記憶卻被保存在了這面鏡子裡面,我們現在只是重溫而已。」

  「真是這樣?」楚喬還是不信任的看著龍蒹葭。

  「楚姑娘,在下是不會騙你的,快看吧。」龍蒹葭指了指鏡子外面,楚喬這才發現,蘇文把臉湊到鏡子跟前,是在臭美照鏡子呢。

  鏡子外面,蘇文翻轉著手中的鏡子,連帶著楚喬和龍蒹葭只覺得天旋地轉,難受的要死。

  「玉茗哥哥,你看,這鏡子背後還鑲嵌著寶石呢!做的好精美!」蘇文歡喜的道,「文文好喜歡!」

  「那我買下來送個你。」那個叫玉茗的男子微微一笑,便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問道,「這面鏡子多少錢?」

  「三十兩銀子。」另一個聲音答道,從楚喬他們的角度是看不到說話的人,估計是老闆吧。

  「好貴哦!」蘇文誇張的叫了起來,「你這鏡子賣的太貴了!不就是一面鏡子嘛!」

  「誒!這位小姐,你可別小看了這面鏡子哦!它叫做情人鏡,是有靈性的啊!擁有這面鏡子,就能夠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呢!」老闆為了讓玉茗痛快的付錢,趕緊說著好聽的吉祥話,果然玉茗一聽到「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句話的時候,果斷的從那錢袋子裡倒出了幾錠銀子,用手掂了掂,估計是有多沒少,直接扔給了那老闆,「好了,托你吉言,鏡子我們買下了。」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老闆不迭聲的道謝。

  蘇文撅著小嘴,雖然嘴裡說著太貴了,眼底卻泛著甜蜜,看得出來,她也被老闆的那幾句話給打動了,看玉茗的時候,臉上都呆了一抹嬌羞。

  看樣子,蘇文和玉茗應該是一對小情侶了,而且,玉茗的家世還不錯,能夠隨手拿出那麼多錢來討心上人的歡心,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蘇文捧著鏡子跟玉茗走在繁華的小街上,甜蜜的嘀咕著,「什麼情人鏡啊?那個老闆是騙人的,玉茗哥哥你也信!」

  「呵呵……真也好,假也好,只要文文你喜歡,其他的都不算什麼。」玉茗爽朗的笑著,「難道文文害怕我給不起錢麼?」

  「可是也不能亂花啊……玉茗哥哥,還有半個月,我就該行及笄大禮了,你……你什麼時候去向我爹爹提親啊?」蘇文紅著臉小聲的問道,「我怕你這一趟一走又要好幾個月……爹爹要是一時糊塗,答應了別人提親,可就糟糕了!」

  「放心,三天之後,我準備好聘禮,就去你們府上向你爹爹提親!」玉茗微笑著道,「文文,只等你及笄之後,我便迎娶你過門。」

  「玉茗哥哥,我等著你!」蘇文深情的看了一眼玉茗,兩人滿滿的愛意盡在不言中。

  「真是很狗血的劇情啊……」楚喬百般無聊的坐了下來,問旁邊的龍蒹葭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夠出去?」

  「情人鏡碎,我們自然就可以出去了。」龍蒹葭很淡定的說道。

  楚喬差點暴走,「拜託!這是銅鏡子啊!怎麼碎?你給我說怎麼碎?!」

  龍蒹葭繼續淡定的說道,「心碎了,鏡子就碎了嘛……」

  「搞毛線啊!」楚喬急得跳腳,「我哪兒有那麼多時間跟你在這裡耗著啊?!」

  古宮的案子還沒有眉目,血族聖器也快出世了,她不能夠呆在這裡啊!

  龍蒹葭一掀眼皮,「楚姑娘,你真是沉不住氣,你可曾聽過黃粱一夢?這鏡花水月,也不過一場夢,就算是看完他們這一生,也就一場夢的時間,你待會出去,還趕得上吃晚飯。」

  「……」聽龍蒹葭這麼一說,楚喬也只得耐著性子坐著「看戲」了,就當看八點檔的長篇愛情古裝片了,想來,這真人傾情演出,恐怕比電視劇好看些吧?

  事實果真如楚喬想的那般,接下來幾天蘇文身上所發生的變故,真的比八點檔的言情劇精彩多了,楚喬不禁感歎,原來狗血雷人劇那是真有原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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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破解業障

  具體的雷人劇情是介個樣子滴:蘇文呢,只是一個私塾先生的女兒,而玉茗呢,是這個小城裡首富的少爺。愛睍蓴璩蘇文的爹曾經在玉茗家裡做先生,所以蘇文和玉茗從小就認識,蘇老爹也是很喜歡玉茗這個貴而不驕的少爺,所以只要玉茗去求婚,這兩人訂婚的可能性那是相當大的,就像童話故事裡,從此王子和公主就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而現實,總是會出現那麼點意外,玉茗那晚回到家,就出了一件事兒,玉茗的外婆去世了,於是,玉茗便連夜奔喪而去,原本想著處理好喪事也就耽擱幾天便回,也不會耽誤提親的事兒,便沒有派人告訴蘇文,而三天後蘇文等玉茗,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心裡著急,便想偷偷跑到玉茗府上打探消息,消息還沒打探到,走在半道上,就遇上歹人了。蘇文差點被那歹人非禮,驚慌失措的逃回家,再也不敢單獨出門了。

  那歹人不是別人,正是縣太爺的公子。

  看到這裡的時候,楚喬不禁扶額,尼瑪古時候縣太爺的素質得有多低劣啊!教養出來的公子幾乎都是紈褲啊,咋就不能是知書達理的呢?

  誰知縣太爺的公子對清秀的蘇文是一見鍾情,嚷嚷著要縣太爺去向蘇老爹提親。

  蘇老爹自然是知道自己女兒的心思,死活不答應,這就惹惱了縣太爺。開玩笑,人家是誰?父母官啊!地頭蛇啊!在這塊地頭上隻手遮天有木有?敢忤逆縣太爺的蘇老爹,第二天就找了個由頭把蘇老爹給下了大獄。

  蘇文沒辦法,去玉茗府上想要見見玉茗,讓玉茗幫著想想辦法,誰知道玉茗的老爹知道蘇老爹下來大獄,生怕跟蘇家扯上什麼關係受到牽連。他行商那麼多年,自然知道民不跟官鬥,怕拉不下情面,乾脆見都不見蘇文,直接讓人把蘇文給轟了出去。

  蘇文走投無路,只好坐上了縣太爺家的花轎,卻在洞房的當晚,抱著那面銅鏡把簪子插進了自己的喉嚨。

  鮮血迸濺在她懷中的銅鏡上,她瞪著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銅鏡,想像著她的玉茗哥哥會騎著馬,帶著花轎來接她……

  當半個月後,玉茗處理好外婆的喪事之後,回到小城中,便再也找不到蘇氏父女二人了,而他家裡人也對蘇文的去向三緘其口,以為被拋棄了的玉茗整天以酒澆愁,終於在一天晚上半醉半醒之時,看到蘇文捧著那面銅鏡出現在他的面前,一襲白衣上猩紅點點。

  看到這裡,楚喬不由的為蘇文丫頭心疼,雖然那只是蘇文的前世,而且事情也不知道過去多少年了,但是當楚喬看到蘇文所受的那些委屈,還是忍不住磨牙,恨不得跳出去一把捏死那些壞人。

  蘇文一直抱著那面鏡子,整天對著那面鏡子絮絮叨叨的說著對玉茗的思念,得以讓楚喬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她很想知道玉茗知道真相之後,會如何。

  「玉茗哥哥,你回來了?」蘇文幽幽的飄到玉茗的面前。

  玉茗霍然睜開眼,想要撲過來抱住蘇文,蘇文的魂兒一蕩,讓玉茗給撲了個空,「文文,你究竟去哪兒了?你讓我好找!」

  「玉茗哥哥,你我今生已是無緣,文文就此與你拜別了!」說著蘇文衝著玉茗盈盈一拜。

  「文文,你這是要去哪兒?」玉茗再次想要去拉蘇文,又拉了一個空,一下子跌在了蘇文的腳邊,抬頭一看,正好看到蘇文的脖子上一個血窟窿正往外淌著血,身上的白衣處處染著這猩紅的血,而蘇文的臉上滿是哀戚,眼中淚水盈眶。

  「文文!文文你怎麼了?」玉茗嚇了一跳,酒也醒了大半,驚呼道,「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蘇文遞上手中的鏡子,「玉茗哥哥,這是你送給我的情人鏡,文文一直收的很好,現在還給你,你我緣盡,鏡碎,此生就此別過!」

  就在蘇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坐在鏡子裡面的楚喬和龍蒹葭頓時聽到一聲「嘎崩」的碎裂聲,銅鏡的鏡面上竟然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劃痕。

  「我們可以出去了。」龍蒹葭對楚喬道,「還繼續看下去嗎?」

  「看!」楚喬咬牙切齒的道,「有辦法去把縣太爺那兩父子給弄死嗎?」

  「你看你……都說了沒辦法改變了,居然還想著……」龍蒹葭笑道,「那就再看看吧。」

  玉茗大叫著,「不!不!文文,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我可以保護你,讓我保護你!」

  蘇文失望的搖著頭,「命運弄人,你護不住我。玉茗哥哥,我可以不怪你,但是,我來生卻不願意再遇到你了。」

  「文文!——」玉茗撕心裂肺的大叫了一聲,蘇文卻頭也不回的轉身便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玉茗捧著那塊銅鏡,想要去追蘇文,卻根本找不到方向,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口血噴了出來,與鏡子上殘留的蘇文的血融合到了一起,之後他便暈了過去。

  兩人的血融合到了一起之後,那血漸漸的就變成了黑色,隱隱透著一股詭異的力量。

  楚喬與龍蒹葭對視了一眼,難道癥結在那血上面?

  當玉茗醒來之後,再三逼問蘇氏父女的事情,終於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兒,怒不可遏的玉茗擰著一把刀不顧家人的阻攔就朝著縣衙而去,守在縣衙外面,等著那縣太爺的公子剛一出門,上去就是一刀,直接把那二世祖公子給撂倒在地。

  楚喬忍不住為玉茗叫了一聲好,這樣的男人也不枉蘇文為他送了命。

  當然,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玉茗雙拳抵不過四腿,很快便被亂棍打死,那縣太爺的公子也一命嗚呼了。玉茗臨死也一直抱著那面鏡子,臉上是一臉的不甘,嘴裡念叨著,「文文……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好像對你說一句對不起,好想求你原諒我……文文,我寧願做這鏡中魂,永世沉淪,只求不忘今生痛,來世討你一句寬恕……」

  楚喬的眼睛濕潤了,原來玉茗的魂魄一直被拘在這面鏡子裡,他不去輪迴,就為了不忘記這一世對蘇文的虧欠,求蘇文的寬恕,這樣的癡情男子,倒也值得蘇文去原諒了。

  玉茗斷氣的剎那,魂魄離開身體,隨著他的血,落入到了鏡子裡面。

  而楚喬他們兩人身後又有一個人影來,跟玉茗的魂魄站在了一起,兩個人影融合成了一個。

  「兩位,看了這麼久,你們是打算收了我嗎?」再次浮現在楚喬和龍蒹葭面前的玉茗,眼神陰沉,帶著怨懟之色,跟那個青澀的少年判若兩人。

  原來玉茗的魂魄一直是藏在這面鏡子裡面的,楚喬暗罵自己疏忽,竟然沒有發現!

  「玉茗,你和蘇文前世的事情,我們都已經清楚了。」楚喬穩了穩神道,「既然你想求得文文的寬恕,為什麼又要做傷害文文的事情呢?」

  玉茗一驚,急聲道,「我怎麼會傷害文文?我沒有做傷害文文的事情啊!」

  「你難道沒有吸文文的陽氣嗎?」楚喬盯著玉茗,「你知不知道,你快要害死文文了!」

  「我……」玉茗一窒,「我沒想著傷害文文啊!」

  「你被困在這鏡中也不知道多少年了,何必在固執當初的執念呢?文文已經轉世,並不記得前世的事情了,你要的寬恕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你還是放棄吧!」楚喬歎息道,「我可以超度你得到解脫。」

  「不!」玉茗突然激動的大叫了一聲,一雙眼睛變成了血色,「文文怎麼可以不記得我?!她一定記得我,她還在怪我,我要親口聽她原諒我!」

  「不,我不怪你。」蘇文的聲音響起,滿臉是淚的蘇文出現在楚喬的身邊,定定的看著玉茗。

  「文文!」玉茗一聲驚呼,就要走過來。

  「文文,你……你沒事兒吧?」楚喬擔心的看著蘇文。

  蘇文轉過頭來,歉意的看著楚喬,「對不起,喬喬,給你添麻煩了!」

  「文文,你……你記得我?!」玉茗驚喜的道。

  蘇文歎了口氣,「剛才我也已經把前世的事情再經歷了一次,怎麼會不記得?」

  「文文……」玉茗眼中又泛起一股戾氣,「對不起,我沒有辦法為你報仇,我附身在這鏡子中,想要找到害死你的縣太爺,可惜他身上的官服上有一股力量讓我不能夠接近,後來,這面鏡子又被高人給封印了,我沒有能夠為你報仇……」

  「玉茗哥哥,文文說過了,當初沒有怪你,你又何必這樣……」蘇文眼中淌下淚來,心疼的看著玉茗。

  「玉茗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楚喬悄悄問身邊的龍蒹葭。「他身上怎麼會有那麼重的戾氣?」

  「他原本就心存怨恨,大仇未報,又被封印了不知道多少年,心中的怨憤得不

  到紓解,這麼多年的積累,他沒有變成惡靈已經是不易了。」龍蒹葭歎了口氣道,「也是因為他本性乃善的緣故。」

  「原來是這樣……」楚喬也不由的歎氣。

  玉茗上前握住了蘇文的手,大叫道,「不!文文,就算是你怪我,我也不能夠原諒我自己!那些壞人都該死!我已經找到了我們仇人的轉世,我們一起去報仇吧!我曾經殺過他一次,可是我還不甘心,我要生生世世的糾纏他!」

  蘇文驚得瞪大了眼睛,玉茗眼中戾氣更濃,隱隱有瘋狂的神色透出。

  「不要!」蘇文趕緊道,「玉茗哥哥,那些前世的恩怨怎麼能夠再帶到這一世呢?我早已忘記了啊!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讓喬喬超度你吧!不要再執著了!」

  「不!」玉茗甩開蘇文的手,「文文,就算是得到了你的寬恕,我也要報仇!那些仇恨日夜折磨著我,而我們的仇人卻能夠轉世,不公平!我就要糾纏著他們,讓他們永遠得不到安寧!」

  楚喬扶額,看了一眼身邊的龍蒹葭,很不爽的道,「你早就知道玉茗的存在吧?封印是你解開的?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你說,怎麼收場?」

  龍蒹葭一愣,「額……我原本只是想幫他完成心願而已,沒想到……他的執念會這麼深啊,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得看蘇文的。」

  蘇文正不知所措的朝楚喬看過來,帶著求助的目光。

  楚喬無奈只得走上前去,看著玉茗,淡淡的問道,「玉茗,你還想跟蘇文在一起嗎?」

  玉茗一愣,眼中的紅光退散了一些,身上的戾氣也淡了點,臉上出現了一抹遲疑之色,「我……還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呢?其實,你還有機會跟蘇文在一起的,是你自己放棄了。」楚喬道,「其實,前世有所牽絆的人,來生是不會成為陌路的,你們一定會遇到。」

  「人海茫茫……我怕我要是去投胎轉世,就再也不記得蘇文,不能夠跟她在一起了!」玉茗有些茫然與不捨道。

  「怎麼會呢?」楚喬趕緊道,「你可知道,不管是父母、子女、兄妹、夫妻、朋友……他們之間的緣分,都是前世結下的。若是結下的善緣,這一世便夫妻和美,親慈子孝,兄妹情深、朋友義重。若結下的是孽緣,這一世自然就該還上一世欠下的債。不管是緣是債,都是躲不過的。所以,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其實,這些是楚喬臨時胡謅的,但是當她自己說完之後,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人海茫茫,兩個人能夠成為親人、夫妻、朋友的機會其實是非常渺茫的,這不是緣分是什麼?這緣分是如何來的?必然是兩人冥冥之中的牽扯啊!

  一切都是緣,一切都是孽。

  沒有緣,不能在一起。不是孽,不能相恨。

  「這是真的嗎?」玉茗看向蘇文,眼裡多了一分期待,「可是,文文曾經給我說,來世不願意再遇到我……」

  「不,那是說的氣話!」蘇文趕緊道,眼中又滾落出淚水來,「玉茗哥哥,你可知道,當我看到你為我而死,我有多麼心痛嗎?我收回我的話,我乞求上天,若有來世,讓我能夠嫁給玉茗哥哥,做你的妻子!」

  「文文!」玉茗渾身顫抖起來,眼中的紅光徹底的消失了,撲過來,抓住蘇文的手,「聽到你這樣說,我好歡喜……我不該……我不該一直守在這鏡中,我應該守在你身邊!」

  「是啊!玉茗,你可真傻!」楚喬在一旁搖搖頭道,「你還差點害了文文呢!你吸走她的陽氣,她要真的死了,你豈不是要恨死自己了?!」

  「我……我其實沒想著吸走文文的陽氣,我只想見見她而已……可是她身上陽氣太重的話,我沒辦法把她的魂魄引入鏡中來,我怎麼捨得傷害她?」玉茗內疚的道,「我是絕對不會傷害文文的!」

  龍蒹葭對楚喬道,「瞧,我說你是多慮了吧?玉茗應該知道分寸的。就算是你不阻止玉茗,他也只是讓蘇文昏睡幾個時辰而已,醒來將養幾天,也就沒事兒了。」

  「我怎麼知道是這麼一回事兒?」楚喬翻了個白眼,狠狠的瞪了龍蒹葭一眼,「都是你整出的事兒!」

  「這可不怪我!」龍蒹葭無辜的道,「他們之間的緣分未了,遲早會來這麼一遭,就算是躲過了這一世,也躲不過下一世,與其讓玉茗在這銅鏡中再苦

  等不知道多少年,還不如做做好事,讓他早日了卻心願啊!」

  「看不出,你還是個好人呢!」楚喬的話裡帶著諷刺,龍蒹葭卻把它當做了稱讚的話,認真的點點頭,「我一向是個好人。」

  「好了,那你現在願意去轉世嗎?」楚喬沒搭理龍蒹葭,轉頭對玉茗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是永遠沒有辦法跟文文在一起的。」

  玉茗猶豫了一下,「我還沒報仇呢……」

  果然,這不知道多少年來積攢起來的怨氣,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夠消逝的。

  「還想著報仇呢?」楚喬沒好氣的道,「你的仇人已經被你殺過一次了,他等於是用命償還了他欠下的債,你要是再去『報仇』,那可就是拉下了命債,你來世要還的,你想要下輩子讓文文守寡麼?」

  「啊?!」玉茗驚呼了一聲,「不會這樣吧?!」

  「一定會的。」楚喬認真的點點頭,「我是通靈師,我可以向你保證,你若是拉下命債,下輩子一定會還回去!」

  「玉茗哥哥,我不要守寡!」蘇文得到楚喬眼神的暗示,趕緊在一旁哭喊道,「我要你長命百歲!陪我走完一輩子!」

  「嗯!文文,我不報仇了,我要陪你一百歲!」蘇文一哭,玉茗眼中騰起的紅光立即消散,一把握住蘇文的手,兩人又開始深情款款的對視。

  「對了!」玉茗突然抬起頭,對楚喬道,「那麼,是不是該讓蘇文跟我一起去轉世呢?要不然,下輩子我們怎能夠在一起啊?」

  「額……」楚喬被噎住了,一旁的龍蒹葭轉過頭,偷偷的笑了笑。

  「你在奈何橋上等幾年不行啊?」楚喬眼睛一瞪,這個時候讓蘇文陪他去轉世,豈不是要讓蘇文陪他一起去死?!尼瑪,真要是這樣,姐這半天豈不是白忙活?!「文文這一世陽壽未盡,若是就這麼死了,是不能夠順利轉世為人的!說不定就落到六畜道了,下輩子變隻貓兒狗兒什麼的,你就跟隻貓兒狗兒結婚吧!」

  楚喬信口胡言,撂下狠話,果然把玉茗嚇得夠嗆,趕緊對蘇文道,「文文,我等你!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我再等你幾十年,我等得起的!」

  「玉茗哥哥……」蘇文這次是真的被眼前這個玉茗給感動了,剛才她是被前世的他所感動,現在蘇文甚至覺得,哪怕做個鬼,有玉茗這樣對她真心實意的鬼在身邊,又有什麼遺憾呢?

  「兩位,拜託你們照顧文文。」說著玉茗對著楚喬和龍蒹葭鞠了一躬,又特別感激的看了龍蒹葭一眼。

  「站好!」楚喬低喝一聲,雙手不斷翻飛,一個印訣從她手指尖緩緩浮現出來。

  孟萍萍此刻還在寢室裡坐立不安的看著悄無聲息的楚喬三人。

  原本楚喬是給蘇文渡靈氣的,誰知道她一閉眼,就像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的,而一旁的龍蒹葭只是吩咐了一聲,「不要讓任何人打攪我們。」便也跟楚喬一樣,坐在旁邊沒聲息了。

  三個大活人,就像是三尊雕塑一般,看得孟萍萍心裡發毛,心裡琢磨著,這是不是電視裡演的那種靈魂出竅啊?哎呀,這要是被人打攪了,是會死人的哦!

  想到這裡,孟萍萍更是覺得自己肩頭責任重大,在寢室裡如臨大敵,就算是一隻蚊子飛過來,也被她狠狠拍死在牆上。可是等了大半天,這三人還沒有甦醒的跡象,讓孟萍萍心裡急得不行,他們該不是走火入魔了吧?

  等到天黑,孟萍萍終於是憋不住,給雲陌打了個電話,雲陌二話不說,掛斷電話便過來了。

  等到楚喬醒過來,一眼看到的正是雲陌那張焦急萬分的臉。

  楚喬心裡不由的嘀咕著,「哎,也不知道雲陌上輩子究竟是做了什麼孽,這輩子這麼死心塌地的對我。」

  「喬喬,剛剛你在幹什麼?」雲陌一把將楚喬抱在懷裡,心急火燎的問道。

  「咳咳,放開,放開,注意下影響好不好?」楚喬紅著臉從雲陌的懷裡鑽出來,「我就是施展了一下入境,幫幫蘇文而已,瞧你大驚小怪的。」

  雲陌的目光落到旁邊一同醒過來的龍蒹葭身上,眉頭微微蹙起,「他是誰啊?怎麼也在這裡?」

  「在下龍蒹葭。」龍蒹葭不待楚喬介紹,自己開口道,「是楚姑娘讓

  我來幫忙的。」

  雲陌還要再問,蘇文悠悠的醒轉過來,當她眼神從迷茫中變得清醒之後,一頭扎進楚喬的懷裡,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一旁的孟萍萍嚇得驚呼一聲,趕緊上前問詢。

  楚喬拍了拍蘇文的背,從蘇文的手中拿過那面銅鏡子,鏡子上那許多道劃痕不見了,雖然只是一面銅鏡,但是竟然還是能夠把人照的很清晰,這面鏡子總算是完成了它的使命了。

  龍蒹葭起身告辭,楚喬趕緊攔住了他,「龍老闆,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龍蒹葭微微一笑,「楚姑娘,你忘了你還欠著我一個人情呢。」

  言下之意,你上一個人情還沒還,怎麼能臉皮那麼厚,又來求人呢?

  楚喬臉微微一紅,「那個……嘿嘿……那就算我再欠你一個人情,怎麼樣?」說著,她豎起兩根指頭,「兩個人情!」

  「喬喬,你有什麼需要求到他的?」雲陌狐疑的問道。

  「陌陌啊,我還得鄭重的跟你介紹一下龍老闆!」楚喬一把拉起雲陌的手,走到龍蒹葭的面前,指著龍蒹葭道,「這位呢,乃是燕京的隱世高人。龍老闆雖然身上沒有靈力波動,但是卻擅長封印之術!對推衍之術更是精通啊!陌陌,以後你要多多向龍老闆討教討教!」

  對於楚喬不遺餘力的拍馬屁行為,龍蒹葭有些哭笑不得。

  「最讓人敬佩的是,龍老闆是個俠肝義膽的人吶!」楚喬繼續拍馬屁,選擇性失憶,表示忘了剛才她是怎麼威脅這位俠肝義膽的龍先生的。「諾,一聽到文文有事兒,就來幫我給文文解除業障,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哦,是這樣啊!」多年的默契,雲陌瞬間明白了楚喬想要幹啥,立即配合的對著龍蒹葭拱手道,「龍老闆,失敬!失敬!」

  龍蒹葭無奈的搖搖頭,「楚姑娘,既然燕京雲家都不敢去推演的東西,難道你還讓我去推演麼?這不是強人所難麼?」

  楚喬一愣,就算是再沉穩,也不由的神色一變,龍蒹葭居然知道她要想要求他的事兒!

  這傢伙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楚喬原本是因為看到龍蒹葭能夠看出那面古鏡跟蘇文有淵源,想來這傢伙定然善於推演人的命數,所以才想著要不要讓他試著大概的推演一下那軒轅弓現在究竟在何處呢?可是還沒說出口,就被龍蒹葭給打了回來。

  是啊,那軒轅弓干係重大,就算是雲陌都不敢讓雲家的長老們開啟神盤,自己又怎麼能夠要求一個毫不相干的龍蒹葭為此為冒險呢?這的確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想到這裡,楚喬神色一黯,趕緊道,「是楚喬冒失了!」

  「其實,楚姑娘不必憂心,須知有一句話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有些事情,答案未必很複雜,留心身邊人。」龍蒹葭壓低聲音道,「龍某言盡於此。」說罷,他便一步踏出,身形消失在了門口,等到孟萍萍好奇的追出去時,卻發現早已沒有了他的身影。

  「喬喬,那個姓龍的真的挺神奇呢!居然一眨眼就不見了。」孟萍萍驚訝的道。

  「喬喬,這個人……看上去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雲陌蹙眉道,「就像是……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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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12 00:17:38 |只看該作者
235可憐的九餅

  「他不是鬼!」楚喬立即道。

  「我也沒說他是鬼啊!」雲陌無辜的道,「不過只是覺得他的氣息,跟我們的不一樣而已。」

  「好吧,不要去探究他了,雖然我沒有看到他出手,但是這位龍老闆,最好是和他做朋友。要是做敵人的話,會很麻煩呢!」楚喬回想起她在古齋裡面看到的那些東西,每一件拿出去也許都會轟動整個收藏界,而這些東西,他究竟是怎麼搞來的?不用說,肯定都是非正常手段啦!

  「喬喬,快放假了,這段時間,你還是住家裡吧。」雲陌實在不想讓楚喬呆在學校裡,他總覺得每次回到學校,楚喬總會惹出些亂子來,還是把這丫頭放在身邊安心一些。

  「也好。」楚喬想了想,就算是沒出軒轅弓的事兒,過段時間也要操心血族聖器的事兒,還是住在家裡比較方便。如果能夠幫小艾和哥哥奪取了血族的聖器,也算是對小艾盡了一份心。

  雖然小艾變成那個樣子不是楚喬的錯,可是每當楚喬想起小艾那憂鬱的眼神,心中總會拂過一抹酸楚。

  就在楚喬和雲陌準備離開寢室的時候,一直把頭埋在膝蓋間的蘇文突然抬起頭來,對楚喬道,「喬喬,你等等!」

  「文文,還有事兒嗎?」楚喬回頭道。

  「玉茗哥哥……在那邊,應該沒事兒吧?」蘇文小心翼翼的問道。

  楚喬走過去,坐到蘇文的身邊,「文文,你不要多想,他最想看到的是你幸福,上輩子他沒有給你幸福,下輩子他也許可以。而這輩子,你就不要惦記著他了,這輩子還有屬於你的幸福呢!」

  蘇文低下頭,「喬喬……我……心裡很亂。」

  「難不成,你還想著乾脆提前去跟他過下輩子的生活?」楚喬心頭一動,蘇文躲閃的眼神讓她有些不心安,「文文,你可不能這樣想!這輩子還有你的緣分,你怎麼能夠辜負?你又豈知這份緣分是如何艱難的修煉?玉茗的事兒,你就當做一場夢,夢醒之後,就是你的人生,下輩子的事兒,下輩子再說吧!」

  「可是……我忘不了他!」被看穿心思的蘇文又掉下了眼淚,她醒來之後,腦海裡全是玉茗的影子,她甚至都有點想要追隨玉茗而去了。不過,她是個膽小的女孩,對於死亡也有畏懼,她在理智與情感中糾結著,不知道該如何做。

  「文文,他都願意再等你幾十年,你又何必那麼執著呢?」楚喬歎了口氣,不知道怎麼的,腦海裡居然浮現出了墨妖孽的影子,還有墨妖孽那似真似假的話。

  其實,楚喬對墨妖孽的話是有懷疑的。但是她選擇了相信他的話,選擇了相信墨妖孽對自己的守護,只是因為他受到楚氏先祖的囑托而已……有些事兒,是不能夠太聰明的,糊塗一下,也許對大家都好。

  「喬喬……你說我這輩子還能夠再愛上別人嗎?」蘇文用淚眼汪汪的雙眼看著楚喬。

  楚喬心頭一痛,是啊,如果蘇文前世的那份愛已經被玉茗給喚醒了,她這一世還能夠愛上別人嗎?她會不會就守著那份無望的愛情過一輩子呢?

  「好文文,會的!我說過了,這輩子的緣分還在等著你呢!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那就是你的緣分到了。」楚喬把蘇文擁在懷裡,「好好睡一覺,忘記玉茗!」說著,楚喬輕輕的拍著蘇文的背心,身上湧動起一陣瑩白的光芒來,把她和蘇文都包裹在了那團光芒中。

  蘇文漸漸的閉上了眼睛,發出了勻稱的呼吸聲,楚喬這才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被窩裡面。

  一旁看的莫名其妙的孟萍萍忍不住開口道,「喬喬,究竟發生什麼事兒了?蘇文醒來怎麼就變成了這幅德行了?」

  楚喬簡要的把那面銅鏡和玉茗的事兒告訴了孟萍萍,最後叮囑道,「我已經封印了蘇文這段記憶,我怕她就算是不做傻事兒也會在心裡留下陰影,索性讓她這一世不要記起那段感情,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就好。你以後也不要再她面前提起這件事。」

  孟萍萍用崇拜的眼光看著楚喬,不停的點頭,「天哪,喬喬,我越來越佩服你了,你居然可以封印人的記憶啊!太厲害了!你教教我吧!」

  楚喬哭笑不得的道,「別鬧了,你不是通靈師,是不能夠學這些的!」

  孟萍萍只能夠失望的撇撇嘴,「我真羨慕你們,你們就像是傳說中的神仙一樣誒!」

  「得了吧,離神仙還差的遠呢!」楚喬笑道,「通靈師並不是你想的那麼風光呢!比如說,你會經常看到鬼,枉死鬼的樣子跟電視裡面演的那些可有過之而無不及呢!說不定你什麼時候早上起來,就看到一個鬼吐著舌頭站在你床邊上,嘿嘿陰笑著問你早上好,你說你還想不想當通靈師了?」

  孟萍萍立即擺手,「當我沒說!」

  古齋中,龍蒹葭推開門,裡面的燈便亮了起來,他邁著闊步,慢慢踱到那張八仙桌旁邊,坐下來,拿出一個茶杯,用紫砂壺給自己添了一杯茶水,倒在杯中的茶水居然還裊裊的冒著熱氣,就像他剛離開時一般。

  淺淺的啜了一口茶,龍蒹葭那雙年輕的眼睛裡,緩緩綻放出了歲月的滄桑,目光悠悠散開,沒有著落點。這會讓看到他這樣眼神的人都會不禁懷疑,這怎麼會是一雙年輕人的眼眸呢?這明明是一雙看透世事的眼眸啊!

  「楚喬果然是楚喬啊……」過了半晌,龍蒹葭輕輕歎道,那聲音帶著一股飄渺的意蘊,「沒想到,居然還能夠再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御神大人,呵呵……真期待你能不能夠找到軒轅弓啊。」

  回到家的楚喬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忍不住爬起來去敲隔壁的門。

  好吧,陌陌同學就住在隔壁。

  自從上次喬喬爸和喬喬媽看到陌陌同學和喬喬兩人在外面散步的時候,情不自禁的抱成一團後,陌陌同學在楚家的臥室就從二樓的最裡間,挪到了三樓楚喬臥室的隔壁。

  這樣的安排讓陌陌竊喜了很久,可惜每次在楚家留宿,九餅這廝都會頂著一張義正言辭的毛臉來跟雲陌搭鋪,美其名曰要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陌陌。

  在九餅那廝看來,他放棄了跟喬喬睡一個被窩的福利來跟陌陌搭鋪,那可是天大的面子啊!陌陌同學,你可不許不接受!

  於是,雲陌每次留宿楚家便痛並快樂著,想著喬喬就在隔壁,心裡美滋滋的,可是一整晚上會不斷的把九餅那廝從身體的各處扒拉下來,又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兒。

  哎,九餅睡覺為什麼總喜歡抱著點啥呢?不是胳膊就是腿兒,要不乾脆就要趴人肚皮上來……一想到九餅是不是在喬喬被窩裡面也這麼「放肆」,雲陌就恨不得把這廝擰巴擰巴扔出去!

  敲門聲響起,雲陌正第十次把九餅踹下床,可這廝上床的速度是比被踹的速度更快的,這一次聽到敲門聲,頓時一身長毛刷的豎起,警惕的盯著門,「喬喬?」

  「嗯,雲陌,開門吶,我跟你商量點事兒。」楚喬在門外道。

  「我們都睡了!」不待雲陌回答,九餅立即叫喚起來,「喬喬,你不許進來,我都脫光光了,男女有別!你注意點!」

  楚喬額頭落下三條黑線。

  九餅大人,你有穿?

  「九餅你脫光光了?難道是你的毛被雲陌給剃了嗎?」楚喬抱胸,沒好氣的問道。「再胡說,我就拿把剪刀進來真給你脫光光!」

  「喬喬!你怎麼可以這樣子?陌陌連小褲衩都沒穿呢!難道你要進來看他光屁股?!」九餅再次不怕死的爆料。

  楚喬的臉騰的就紅了,倒是忘記了雲陌……

  「好吧,明天再說罷。」楚喬剛一轉身,門卡噠就開了,穿著小熊維尼睡衣的雲陌一把拉住楚喬,「沒事兒,別聽九餅胡說。」

  楚喬瞅著雲陌身上的小熊維尼睡衣,粉紅色的,胸口上一隻超級卡哇伊的小熊翹著屁股趴著,看上去就像是抱著雲陌的胸。

  老媽,你該是多麼有創意啊,居然給雲陌準備這樣的睡衣……

  九餅看到楚喬果然用「色瞇瞇」的目光打量雲陌,九餅那顆少男的玻璃心又碎了一地。

  「喬喬!你是我一個人的!怎麼可以這樣看著雲陌?!」九餅傷心的控訴道,箭一般的撲進楚喬的懷裡,小爪子死死的抓著楚喬胸前的衣襟。

  喬喬媽作為小熊維尼的忠實粉絲,給楚喬準備的睡衣自然也是小熊維尼的,不過楚喬的睡衣就更可愛了,同樣的粉紅色,前面是圓領,一隻紮著蝴蝶結的可愛小熊正「害羞」的坐在另一隻穿著西裝的小熊旁邊,看樣子兩隻熊是在談戀愛中。

  這件睡衣深深的暴露了喬喬媽的心願。

  原本那圓領的睡衣是很好看的,可惜被九餅這廝這麼一抓,再加上這貨又肥了不少,直接就把圓領睡衣前面的領子給往下墜了下來,楚喬只感覺到胸口一涼,立即驚叫一聲,一巴掌把那肥貨給扇飛了……

  當楚喬手忙腳亂的整理好胸前的衣服後抬頭一看,雲陌還很淡定的站在門框裡,楚喬鬆了口氣,估計雲陌什麼都沒看到吧?啊?一定沒看到……必須沒看到啊!看到還能這麼淡定?那是不可能的!人家就算是前面……額……並不偉大,但是也不至於讓雲陌如此淡定吧?

  就在楚喬剛剛鬆了一口氣,準備走進雲陌的房間時,她看到雲陌的鼻孔裡緩緩的淌出了一小股鼻血……

  妹兒的!

  楚喬就算是臉皮再厚,也只能夠抱著腦袋落荒而逃了。

  雲陌還不自覺的站在門框邊上傻笑著。

  次日,楚喬蔫蔫的出現在雲陌面前,心裡還為昨晚丟臉的事兒而懊惱,準備把九餅那傢伙給逮住再扁一次。而雲陌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兒去,整個人各種沒精神,就像是一晚上沒睡一樣,眼圈下面全是青色。

  兩人幾乎是同時出房門,對視一眼,同時低下了頭。

  哎……雖然從小就知道將來兩人是要在一起的,但是……但是……他們除了牽手啊抱抱啊神馬的,真的沒有什麼更親密的動作了。而且,因為牽手抱抱都是從小就熟悉並熟練了的,根本一點特殊的感覺都沒有好不好……昨晚雲陌乍一看楚喬胸前偶露的一點春光,不但流了鼻血,還在床上烙了一夜的餅子,翻來覆去睡不著啊!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是不是都這樣?

  而楚喬更是羞得無地自容,從床上到床下,折騰了一晚上沒停下,各種詛咒九餅那個混蛋,早有覺悟的九餅大人,至今還未曾露面。

  「陌陌,喬喬,下樓吃飯了!」九餅扯著嗓門在下面喊著,估計是太餓了想要吃飯,可是要等人齊了才開飯呢,他又不敢親自上來喊兩人吃飯,只好這樣了。

  「陌陌,我想收拾收拾那混蛋!」楚喬咬牙道。

  雲陌深深的點頭,「我也覺得,九餅有些欠!」

  「好!」

  楚喬和雲陌兩人立即用眼神達成協議,剛才的尷尬隨著兩人同仇敵愾瞬間消失,下面的九餅同時打了個寒戰,一種不好的預感讓它飛快的把自己碗裡的蛋糕扒拉進嘴裡,準備伺機而逃。

  「九餅!」楚喬笑瞇瞇的走下樓梯。

  「九餅。」雲陌跟在楚喬身後,也是一臉溫柔的笑意。

  九餅神色一窒,那張毛臉上生動的露出了被「驚嚇」的表情,怎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公母倆沒安好心呢?

  「媽媽,我吃完了!」九餅飛快的跳下椅子,準備去後花園裡散散步,消化一下,剛跑了兩步,他就覺得自己的整個身子凌空而起,脖子上的那塊軟肉已經被楚喬給擰住了,四隻爪子只能夠徒勞的蹬著,嘴裡大喊,「媽媽,救命啊!媽媽,喬喬欺負我!」

  喬喬媽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喬喬,你怎麼又欺負九餅了?怎麼就不知道讓讓他?他比你小呢!」

  「……」楚喬狠狠的瞪了九餅一眼,「老媽,我沒有欺負九餅啊,我在幫他消化呢,李師兄讓我們去一趟刑警隊,我們這就去了。」

  「啊?飯吃了再走吧!」喬喬媽趕緊道。

  楚喬和雲陌隨手裝了幾個糕點在袋子裡,擰著就走,「路上吃!」

  「我不去刑警隊!」九餅捂著吃得圓滾滾的肚皮,這要是去了刑警隊,肚子裡的東西多半保不住啊,準得一股腦兒的吐出來。

  「乖,吃了飯,就得活動活動!」楚喬眼神兒陰陰的笑著,九餅慘叫著被擰上了車。

  車上,雲陌對楚喬道,「剛剛李師兄說那面鏡子又找到了,竟然是出現在那林的屍體旁邊。」

  「那林的屍體應該還在刑偵科吧?」楚喬不由的道。

  「嗯,還沒有火化,那林遇害的時間,正好是軒轅弓失蹤的那段時間,雖然兩者看上去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但是事關重大,就算是有一點蛛絲馬跡也不會被放過。」雲陌道。

  「嗯,我們去看看再說吧,如果那面鏡子跟蘇文的鏡子一樣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的話,也許就能夠知道那林究竟是怎麼死的了。」楚喬沉聲道。

  「喬喬,昨天你進入到那面古鏡中,用的什麼方法?」雲陌不由的問道,「以前怎麼沒見你施展過?」

  「啊?!」楚喬突然想起來,並不是她自己主動進入到那面鏡子中去的,好像是聽到龍蒹葭在耳邊說了什麼之後,她就進入到那個奇異的空間裡去了!「不是我自己進去的,是那個龍老闆!」

  「哎……看來,這件事還真要去求求那位龍老闆呢!」楚喬不由的歎道,「不過,那個人看上去好說話,但是我有一種感覺,他不想做的事兒,任何人都不能夠勉強他。真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來幫咱們。」

  「蘇文的事兒他不是出手了嗎?」雲陌道,「他也許肯再出一次手呢!」

  「蘇文的事兒不一樣,那面銅鏡是他賣給蘇文的,裡面封印的玉茗的魂魄,他也是知道的,並且用障眼法瞞過了我的鬼瞳。我想,他一開始就打算幫玉茗了卻這段業障,所以,就算是我不去找他,他也會出手。」楚喬蹙眉道,「可惜,這件事,跟他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他未必會出手啊……」

  兩人都沉默了一下,蜷在一旁的九餅晃了晃那條毛茸茸的尾巴,不緊不慢的道,「但凡有點本事的人,遇到好奇的事兒,都會忍不住技癢,要是他癢了,自然會撓的嘛……最主要的是要讓他癢癢……」

  楚喬和雲陌的目光同時落到了九餅的身上,這廝的話……還真有那麼幾分道理哦!

  車很快到了刑警隊,李瀟親自帶著楚喬和雲陌去停屍間看那林的屍體。

  九餅雖然說盡了各種好話,還是被楚喬和雲陌一人提著一條腿兒拖進了停屍間。

  看到好好的擺放在那林屍身旁邊的小鏡子,楚喬和雲陌都忍不住再次打量著那面看上去非常精美的鏡子。

  這麼一面看似普通的鏡子,是如何憑空的從保險櫃裡面消失又好端端的出現在了那林的屍身旁邊?難道說真有什麼神秘的力量隔空取物把小鏡子給弄過來的?

  這絕對不是人為!且不說有沒有人能夠偷走那面小鏡子,就算是真有像楚喬他們這樣的人,偷走小鏡子為什麼又要放到那林的屍身旁邊呢?

  楚喬拿起那面鏡子,鏡面上照出了楚喬那張清秀的臉,楚喬一直盯著鏡子中的自己,過了一會兒,她啪的一下,把鏡子反扣在了旁邊。

  「喬喬,怎麼了?」雲陌奇怪的問道。

  「出去再說。」楚喬沉聲道,「對了,把那林的屍體火化掉。」

  一旁的李瀟莫名其妙的道,「喬喬,為什麼要這麼急著火化那林的屍體啊?他屍體裡面的血都被吸乾了,整個屍體就是一具乾屍,短時間內,是不會有問題的。」

  九餅大人開始乾嘔起來,那張毛臉上寫著「痛苦啊痛苦」幾個字。

  「讓人入土為安吧。」楚喬道,「你們整日裡對著這具乾屍研究來研究去,也沒見你們研究出什麼名堂,還留著幹啥?」

  九餅大人的嘴角開始冒白泡泡,眼皮兒一翻一翻,就像是要暈厥過去一般。

  「是啊,乾柴一樣的屍體,有什麼好研究的?都可以直接做木乃伊了。」雲陌補充道。

  九餅徹底四肢一抽,哇哇的吐了起來。

  「好吧。」李瀟點點頭,「留著的確沒啥用。」

  三人不顧吐的快要死了的九餅大人,拿著那面鏡子就出去了,九餅連滾帶爬的跟在後面,淚眼汪汪的默默詛咒楚喬活該咪咪那麼小,同時詛咒雲陌,希望喬喬一輩子咪咪都那麼小!

  三人重新坐回李瀟的辦公室,李瀟趕緊問道,「喬喬,你剛剛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

  楚喬沉默了一下,「其實我也不太拿得準。」

  「你這是什麼意思?」李瀟愁了,看出就看出了,沒看出就沒看出,為什麼叫做不太拿得準啊?「喬喬,你別怕我失望,實話實說吧。」

  「嗯,剛剛我一直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慢慢的發現……」楚喬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發現鏡子裡面的自己開始變得不像我了。」

  雲陌和李瀟同時瞪大了眼睛,會出現這樣的事兒?

  「我開始的時候,故意擺了個笑容,鏡子裡面的那個我,漸漸的笑容沒有了,然後眼神也開始變冷,最後,面貌開始模糊起來。」楚喬繼續道,「我自己知道,我是一直維持著臉上的表情,可是我就覺得鏡子裡面的我,臉上的笑沒有了,表情還很凶的樣子,面貌模糊之後,再清晰起來,就不太像我了……」

  「喬喬,會不會是你盯著鏡子太久,產生的錯覺。」雲陌道。

  楚喬看了一眼那面鏡子,「我也希望是你說的那樣……可是現在,我竟然不想再試一次,我不想再看到鏡子裡面的自己變成另外一個樣子。」

  「要不,我試試!」李瀟拿過那面鏡子,開始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

  楚喬在旁邊道,「你眼睛不要眨,一直盯著鏡子裡面你自己的眼睛。」

  不過一會兒,李瀟也放下了鏡子,跟楚喬一樣,把鏡子反扣在了桌子上,神色中有一些不安。

  「看到了?」楚喬問道。

  李瀟點點頭,「我看到鏡子裡面的我好像前面的頭髮變長了,眼神也冷冷的,可是當我一轉眼,那個模樣就消失了。」

  「那要不,我也試試。」雲陌伸手想要拿過鏡子,楚喬按住了他的手,「你不要試了,這面鏡子很詭異,我怕……」

  「那現在怎麼辦?」李瀟面帶憂色,這案子可是限定了破案日期的啊,一直破不了,他怎麼跟上面的那些首長們交代?若是別的什麼案子,他李瀟就算是不要命,也要拚一拚。可是這個案子,他根本就無從下手,一種無力感讓李瀟這幾天都吃不好睡不著,成天唉聲歎氣。

  「這面鏡子先放在我這兒。」楚喬收起鏡子,李瀟忍不住叮囑道,「喬喬,你這個可要好好收著,要是丟了,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楚喬翻了個白眼,很無良的說道,「貌似你已經丟過一次了。」

  「……」李瀟扶額,小師妹越來越喜歡戳人淚點了。

  坐上車,楚喬直接對雲陌道,「我們去古齋,找龍老闆。」

  「現在就去?」雲陌吃驚的道。

  「嗯,九餅不是說了嘛,想要讓人技癢,就得讓人家先癢起來。」楚喬抱著放小鏡子的盒子,嘴角掠起一抹笑意,「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會不會癢,但是試一試總是不會錯的。」

  雲陌的車很快便停在了那條老街的街口,兩人停了車,帶著九餅朝古齋走去。

  遠遠就看到古齋的門虛掩著,就在楚喬和雲陌走近之後,「吱嘎」一聲,敞開了。

  「看來龍老闆知道我們要過來哦。」楚喬不由的笑道,拉著雲陌一步跨了進去,目光一掃,果然看到龍蒹葭正襟危坐的在八仙桌旁邊擺弄著他的那些茶具。

  「龍老闆!」楚喬打了一聲招呼,龍蒹葭只是抬眼笑了笑,也不見他起來迎客,他只是隨手指了指旁邊的板凳,「來的正好,茶剛泡上,坐吧。」

  聽龍蒹葭那語氣,好像楚喬和雲陌是他熟識的好友一般。

  「龍老闆,我這兒有一件東西,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楚喬笑瞇瞇的把手中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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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發表於 2019-8-12 00:17:52 |只看該作者
236附身

  龍蒹葭眼神一跳,目光落到了楚喬手中的盒子上,「送給我?」

  「額……」楚喬俏臉一紅,人家只是送給你看看行不?誰說要送給你了?「想請龍老闆鑒賞一下。」

  「哦……」龍蒹葭並不去接,眼瞼一低,自顧自的捧著杯子開始喝茶了。

  「龍老闆不打算看看?」楚喬有些沉不住氣了,忍不住問道。

  「不看。」龍蒹葭果斷的道,「若是看了,投了我的眼緣,我免不了要生出愛慕之心,可是你定是不肯送給我的,或者即便是送給我,也會提出諸多要求,我又何必自討苦吃?若是不投我眼緣,我又何必看?」

  這傢伙成精了!

  楚喬嘴角的笑容多了一抹苦澀,敢情自己的算計居然被他全都看穿了,是一定不會鑽她的圈套了。這傢伙還是不是人啊?一個愛古董的人,怎麼能夠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呢?

  「好吧,龍老闆,你看看吧,我絕對不會提無理的要求讓你為難的,我只是想讓你看看這東西是不是跟蘇文那面鏡子一樣,裡面也有什麼東西。」楚喬無奈的打開了盒子,龍蒹葭的目光這才悠悠的飄了過去,盒子裡面的鏡子很平常,根本就看不出什麼來。

  龍蒹葭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淡淡的說道,「這上面有好幾條人命吧?」

  楚喬突然有點憂桑了,自己才是正牌的通靈師啊,這傢伙怎麼能夠比自己還要「專業」一點呢?

  「以前的不知道,反正現在是有一條人命。」楚喬老老實實的說道,「而且,這面鏡子的主人還是個大名鼎鼎的美人。」

  「哦?」

  「珍妃。」

  「哦。」

  「龍老闆,你能不能說話正常一點?」楚喬快要被這故作高深的傢伙給弄得抓狂了,俺們知道您是高人了,您不要時時刻刻的提醒俺們您是個高人了,而且,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話,也不見得就是高人的節奏啊!

  「我說話怎麼不正常了?你聽不懂?」龍蒹葭詫異的說道,「我一直都是這樣說話的啊。」

  「嗯,這樣子說話就正常多了。」楚喬抹了一把額頭上的黑線,「死的那人,就拿著這面鏡子,死在珍妃井旁邊,但是……看上去卻是像被什麼吸乾血而死。」

  「能被什麼吸乾血呢?總不能是蚊子吧?」龍蒹葭笑著放下茶杯,說這句話,有點像是跟楚喬開玩笑緩和下氣氛,但是卻讓楚喬更加尷尬,「好吧,龍老闆,我們懷疑是血族幹的好事兒。」

  「你們都有結論了,怎麼還來找我呢?」龍蒹葭不解的問道,「如果是血族下的手,就該去找血族啊,為什麼要把這面鏡子弄過來折騰?」

  「我們抓不到血族。」楚喬索性很坦率的說道,「所以才想在這面鏡子上找點突破口,如果這面鏡子裡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者是有一個像蘇文那面鏡子裡的空間,我們就可以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原來是這樣。」龍蒹葭點點頭,「那你是來求我的嗎?」

  「……」泥煤,能不能不要說的這麼直接?

  楚喬的小臉又紅了。

  看到囂張的楚喬連連在龍蒹葭面前吃癟,九餅頓時覺得龍老闆身上亮起了奇異的光環,好人吶!親!

  「是,就算是我楚喬求你,幫幫我。」楚喬一咬牙,認真的道。

  一旁的雲陌雖然沉默著,但是看到楚喬如此委曲求全,心疼不已,在桌子下面悄悄的握住了楚喬的手。他很想把杯子裡面的水潑到龍蒹葭那張欠揍的臉上,可是他還是忍耐了下來,不能夠壞楚喬的事兒。

  龍蒹葭微微有些意外,轉而似笑非笑的道,「這次楚姑娘怎麼不用強了?」

  「用強?!」雲陌驚訝的朝楚喬看去,喬喬對這傢伙用強了?!

  九餅也瞪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楚喬,一張毛臉上全是驚悚與惋惜,喬喬,你怎麼能夠這樣?雖然你凶了一點,但是在我九餅的少男心裡,你還是美麗善良可人的哦,你怎麼能夠對人家男孩子用強呢?!

  楚喬老臉一紅,看到雲陌和九餅眼裡詭異的神色,忍不住大吼一聲,「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只是上次威脅了他一下,讓他幫幫蘇文……」

  楚喬的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她自己都忍不住鄙視了一下自己。上次看人家實力弱,就乾脆用強了,知道人家不好惹之後,又做小伏低的,典型的欺軟怕硬……楚喬啊楚喬,你怎麼也淪落到這一步了?

  「我也是事急從權啊!」楚喬又拔高聲音委屈的道,「我看到蘇文危在旦夕嘛……」

  「呵呵……」龍蒹葭忍不住笑了起來,「楚姑娘不必難堪,想來楚姑娘也不是故意的。當初你肯定以為我是心思歹毒之人吧?」

  「是啊……我當時以為你明明知道那鏡子裡有問題,還把鏡子給蘇文,這是成心要害蘇文,所以我自然不會對你客氣嘛!」楚喬趕緊給自己解釋道,「後來我不是知道了龍老闆您義薄雲天嘛!自然要以禮相待了……嘿嘿……」

  那「義薄雲天」四個字,讓龍蒹葭也忍不住抖了抖眉毛,大概是被肉麻到了。

  「義薄雲天不敢當,既然楚姑娘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再推辭了。」龍蒹葭放下手中的茶盞,「既然你們這樣想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兒,那便如你們所願吧。」

  說著,他站了起來,手一揮,古齋的大門「嘎吱」一下關上了。

  九餅嚇得跳了起來,一□轆躥到了雲陌的肩膀上蹲著,大叫一聲,「嚇死小爺了,這是要演鬼片嗎?」

  聽到九餅的聲音,龍蒹葭臉上再次露出了驚訝之色,目光落到九餅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驚呼道,「啊!原來是你!」

  九餅一甩尾巴,驕傲的揚起那顆毛頭,撇撇嘴道,「你認識小爺?」

  龍蒹葭再細細的看了九餅一會兒,眼裡露出了一抹失望,聲音也淡定了下來,還帶著一點失落,「你不是他,哎……我就說嘛,他應該不在了。」

  「龍老闆你在說什麼?」楚喬看到龍蒹葭又在說他們聽不懂的話了,忍不住開口問道,難道他知道九餅的身世?就連九餅自己也說不清他到底是「怎麼來的」,只是告訴楚喬一家人,他好像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就在崑崙山中,其它的全都忘記了,不知道了,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曉得。

  事關自己,九餅也好奇的問道,「你嘴裡的他究竟是誰啊?跟我有什麼關係?」

  「一位故人罷了。」龍蒹葭眼中的失落轉眼而逝,「好了,隨我進去吧。」

  「喂!話說一半要死人的!」九餅急了,他比楚喬還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

  雖然這肥貨成天裡大大咧咧嘴裡稱自己是崑崙山最牛叉的幻獸,但是他心裡還是有些失落的,他連自己究竟是個什麼物種都不曉得啊。

  即便是他現在已經把楚喬一家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但是他還是很想知道,當初在崑崙山中他初生意識還未醒來之時,那個在他耳邊說話的男人究竟是誰,他是自己的親人嗎?

  正是那個男人的話,指引著他「偶遇」到前來崑崙山中尋找幻獸的楚喬爺孫倆,才能夠成為楚喬的通靈幻獸,之後,他就再沒有聽到過那個男人的聲音了,他能說……他覺得那聲音很親切,很想要再聽聽嗎?他很想知道,那個男人會不會就是自己的爸爸什麼的?

  可是龍蒹葭是打定主意三緘其口了,無論九餅跳上跳下的糾纏,也不再提這件事。

  「好了,九餅。」楚喬這次聲音溫柔了許多,沒有像以往那樣直接擰起九餅脖子上那塊軟肉,而是小心的把九餅抱在懷裡,順了順他的毛,「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你的身世你自己去尋找真相。等燕京的事兒完了,我陪你回一趟崑崙山,怎麼樣?我們一起去看看你出生的地方,說不定就能夠找到真相呢!龍老闆不告訴你,也許是有他的道理,咱們不必強人所難。」

  九餅揚起毛臉,清澈的大眼睛裡面不知何時竟然噙了一抹淚光,他無聲的點點頭,不似平日裡那般無賴頑皮,卻更讓人心疼。

  龍蒹葭的目光滑過楚喬,眼底深處閃過了一絲讚賞。楚喬不知道她此刻抱著九餅,微微頷首,嘴角綻放著溫柔的笑意,眼裡是無言的關切,這樣的她,好美。

  「楚姑娘,這次是你一個人進去嗎?」龍蒹葭帶著楚喬和雲陌走進一間幽靜的房間,坐下來道。

  「我跟她一起。」雲陌在楚喬身邊毫不猶豫的道。

  「我也要去!」九餅不甘示弱,「我也要去看看,你們每次都丟下我,這次可不許!」

  「你們三人一起?」龍蒹葭皺起了眉頭。

  楚喬趕緊道,「如果會讓龍老闆消耗太大,就讓我一個人進去好了。」

  「不,讓我一個人進去。」雲陌搶著道,雖然上次楚喬和龍蒹葭進入到那個奇異的鏡面空間最後安然出來了,但是他還是不放心楚喬再進去,誰知道這次她會遇到什麼呢?

  「楚姑娘好福氣。」龍蒹葭淺笑了一聲道,「好吧,那麼,你們就一起進去吧,就算是我消耗大一點,也要成人之美啊!」

  雲陌從進門到現在,第一次對龍蒹葭露出了感激的微笑,「多謝龍老闆成全。」

  龍蒹葭擺擺手,「好了,準備吧。」

  九餅規規矩矩的坐在了楚喬身邊,兩人一獸同時閉上了眼睛,龍蒹葭看著他們,把手中的珍妃鏡輕輕一拋,那面平淡無奇的小鏡子就懸浮在了三人的頭頂上,一道白光從那鏡面上閃過,三人的眼皮同時一抖,然後氣息便沉了下去。

  同上次一樣,楚喬從眩暈中醒轉過來之後,發現自己面前是一面巨大清晰的鏡子,鏡子裡面正在上演清宮戲。

  好吧,又淪為看戲的了。

  「陌陌!九餅?!」

  楚喬想起這一次她進來可不是一個人哪!那倆貨去哪兒了?

  呼喚了兩聲,沒動靜,楚喬心裡有些疑惑,難道是他們倆沒能進來?

  咦,那鏡子裡怎麼有一個疑似龍蒹葭的影子一閃而過?

  楚喬忍不住走到了那面正在上演清宮戲的鏡子面前,想仔細瞅瞅,突然覺得背後傳來一股推力,她驚呼一聲,朝鏡面跌下去。她條件反射的伸出雙手,想要撐住鏡面穩住身形,可是當她的手觸到鏡面的時候,那鏡面就像水面一般,蕩起兩朵漣漪,哪兒還有什麼鏡面?一把撲空的楚喬直接便跌落下去!

  這是要鬧哪般啊?

  楚喬驚叫著,看到正出現在鏡頭面前的小女孩子的臉越來越大,難道是要跟這個小女孩來個親密接觸?!

  「喬喬!」

  「天哪!喬喬!」

  九餅和雲陌的聲音在楚喬身後響起,楚喬只想罵一句,「坑爹!」

  不過這話還沒能罵出來,她已經撲進了那個女孩子的身體裡面,再睜眼時,便不是在看戲了,因為面前的人,是真人吶!

  九餅和雲陌只看到楚喬跌落進鏡面的身影,等他們撲到鏡面跟前,鏡面又變得冰冷堅硬了。

  「喬喬!喬喬!」雲陌使勁兒的拍打著鏡面,可是沒有一點反應。

  進入到小女孩身體裡面的楚喬叫苦不迭,自己的神識雖然進入到這具身體裡面,但是主導權卻不在自己的手裡,說白了,自己只是換了一個角度看戲而已。

  這該怎麼辦?果然出狀況了!自己還能回去嗎?要是一直被困在這具身體裡面,就太可悲了!

  楚喬欲哭無淚,所看到的,所聽到的,都是那個小女孩所看到所聽到的。

  被困在鏡面空間裡的雲陌也九餅也急得上躥下跳,他們恨不得砸碎鏡子,把楚喬給撈回來。

  折騰了半天,他們終於冷靜了下來,坐在鏡面空間裡面,死死的盯著楚喬的方向。

  這面鏡子的主人,那個十多歲的小姑娘,此刻正坐在自己的閨房中,瞅著鏡子發呆呢。

  「我不想當秀女。」小姑娘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嘟噥著,「做妃子有什麼好?我不想進紫禁城,紫禁城會吃人!」

  小姑娘自言自語了很久終於是耐不住疲憊,伏在桌子上睡著了。

  等到小姑娘睡著了,縮在小姑娘身體裡面的楚喬百無聊賴的動了動手腳,小姑娘的手腳也跟著動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楚喬揮動著自己的手,然後眼前小姑娘的手也跟著揮動著,「不會吧?她睡著了我就能夠主導她的身體了?天哪……這是鬼上身?額……不對,這要是鬼上身,那我豈不是鬼了?這算是靈魂附體吧?!」

  楚喬驚喜的站起來,轉了一圈,發現自己果然已經能夠控制這具身體了,「啊!太好了,這也不錯啊!」

  鏡子!對了,鏡子!

  楚喬撲到那面小鏡子面前,舉起鏡子喊道,「陌陌,九餅,龍老闆,你們能夠聽到我說話嗎?我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夠回去啊?難不成我還要在這具身體裡面呆一輩子啊?!不要啊!」

  雲陌和九餅立即明白了楚喬現在的處境,急得在鏡面空間裡大喊大叫,可是楚喬卻聽不到。

  不過,曾經在鏡面空間裡呆過的楚喬是知道這一點的,她不過抱著一絲僥倖喊上幾聲,見沒反應,也便罷了,至少雲陌和九餅能夠看到她。

  「你們……不用擔心我,反正我現在還好好的,沒事兒的。」楚喬努力的擠出一抹笑意,安慰雲陌和九餅,「嗯,我估計,如果這具身體的主人掛了,我就能夠回到鏡面空間裡了,上次蘇文和玉茗就是這樣……不過,就是不知道這小姑娘究竟是不是個短命鬼,要是個長命百歲的,我可就悲劇了,要看著她結婚生子七老八十,哎……」

  九餅很無良的在鏡面空間裡喊道,「那就去自殺啊!你不是能夠控制她的身體嗎?趕緊去自殺吧!」

  幸虧楚喬聽不到九餅喊的話,要不然指不定又要把這出餿主意的肥貨給扇飛出去。

  她怎麼能夠控制著這個小姑娘的身體去自殺呢?且不說自殺身死那一刻的真實感受是要楚喬來承受的,就是無辜枉送這小姑娘的一條性命也是傷天害理的啊!這樣的事兒,楚喬怎麼會去做?

  能夠控制身體的短暫喜悅過去了,楚喬還是忍不住有些沮喪,把手放在鏡面上,想著這樣就能夠隔著鏡子觸摸到雲陌了,也算是個小小的安慰。雲陌見楚喬如此,也伸出手,去觸碰楚喬的手,兩隻手隔著那面鏡子合在一起。

  就在這時,楚喬的腦海裡突然傳來雲陌的聲音,「喬喬,不要怕,我在這裡。」

  「啊?!」楚喬一驚,自己剛剛明明聽到雲陌的聲音了啊!「雲陌!雲陌!是你在說話嗎?!」

  「是啊,喬喬,不要把手拿開,你把手放在鏡面上,就能夠聽到我說話了啊!」雲陌的聲音繼續傳來,楚喬忙不迭的點頭,「嗯,陌陌,龍老闆在鏡面空間裡面沒有?他有沒有說現在該怎麼辦?」

  「他……不在這裡,看來一切都要靠我們自己了。」雲陌沉穩的聲音傳來,「現在,你去弄清楚這小姑娘的身份,這面鏡子是珍妃鏡,說不定,這個小姑娘就是珍妃,如果是那樣,你很快就能夠回來了。」

  「啊?」楚喬猛然想起,這位珍妃娘娘可不是個短命鬼麼?死的時候才剛二十出頭,不過,現在看樣子她還沒入宮,十多歲的小姑娘,長到二十多歲,還有十多年呢……楚喬有些悲催了,不會要在這具身體裡面呆上十多年吧?這個八點檔的清宮戲,能快進不?

  第二天,楚喬醒來的時候,這位小姑娘也醒過來了,楚喬自然退居二線,充當看客,一大群人開始給小姑娘拾掇打扮,這麼個小小的女孩子,還沒張開呢,卻被穿上隆重的衣服,帶著旗頭,在那些嬤嬤的攙扶下,抬上了轎子,看來,小姑娘就是珍妃無疑了。

  當然,這小姑娘上了花轎,懷裡還揣著她心愛的那面小鏡子呢。

  搖啊晃啊,楚喬跟小姑娘一起體驗坐轎子的感覺,然後在心裡默默吐槽,這坐轎子什麼的,簡直就太難受了啊!她不暈車,可是坐上這轎子,一直想吐有沒有?

  終於,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轎子到了紫禁城的門口,小姑娘偷偷的撩起轎簾子,朝外面看去,楚喬也跟著朝外看去,外面紫禁城巍峨的城門,跟後世一般無二,不過,此刻看在小姑娘心中,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籠一般,她今後的時光,都將被囚禁在這裡面。

  就連楚喬都能夠感受到小姑娘心中的惴惴不安和沮喪,還有對未來的惶恐。

  楚喬記得珍妃進宮的時候,才不過十三歲啊!

  這樣的年紀,在後世,是還在父母懷裡撒嬌的小孩子,可是,珍妃從此就要面臨後宮的波詭雲譎,最後連一縷芳魂也無法解脫。

  「哎……真是可憐的女孩。」楚喬在心裡默默歎了一口氣,附身在小姑娘身上,更能夠真實的體驗到這一切,比坐在鏡面空間裡旁觀更加直接。

  沒過多久,轎子又被晃晃悠悠的抬起,估計是已經進入到了紫禁城中,隨著一聲沉悶的宮門關閉聲,楚喬都忍不住顫了顫,這小姑娘更是在轎子裡縮成了一團,嚶嚶的小聲哭泣了起來。

  轎子不知道行了多遠,突然停了下來,外面響起了山呼萬歲的聲音,小姑娘坐在轎子裡不知所措,想要撩開轎簾子跪拜,可又不敢,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一隻修長的手輕輕的撩開了轎簾子,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讓朕看看朕的貴人長什麼模樣。」

  不會吧?!

  楚喬在心裡驚呼,難道珍妃和光緒皇帝第一次見面竟然是這樣的?!

  轎簾子被撩開,一道陽光落進來,小姑娘揚起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好奇的迎著陽光望去,只見一張如女子般俊美的臉出現在眼前,他嘴角噙著一絲笑意,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彎腰俯身親手撩起了這轎簾子,如此尊貴的他,卻如兄長一般,在轎子外面與她四目相對。

  而他眼中的她,小鹿一般的眼睛裡,還有一抹淚痕,小臉早已經哭花了,但是卻勝在一分清新,比那濃妝盛彩更讓他眼前一亮,她仰頭看來的姿勢,帶著探尋,帶著期待,帶著一絲敬畏,帶著一分欣喜。

  那一剎那的驚艷,又似一輩子一般的永恆。

  於是,他和她,這一生便注定糾纏在了一起。

  「皇上恕罪!」旁邊的太監宮女們已經跪了下去。皇帝這般動作,肯定是不合規矩了,哪兒能夠攔下剛進宮的妃嬪的轎子呢?還親手揭開轎簾子,他可是九五之尊啊!

  而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以為意的道,「朕聽說民間嫁娶,新郎都會親自為新娘撩起轎簾,揭開蓋頭,朕為自己的愛妃打簾子又有何不可?」

  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楚喬能夠感受到小姑娘心中那無法言說的歡喜。

  她聽到了,她親耳聽他說,「新郎、新娘啊……」他是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妻子嗎?雖然她並不敢有這樣的奢望,他已經有了一位正宮的皇后,她嫁給他,即便是以位分很高的嬪位進宮,但終究只是妾,算不得妻啊!這進宮的花轎也只能夠從偏門而入,走不得正門啊!

  可是,這一刻,他親手為她撩起轎簾,這是不同的,對嗎?

  周圍的人也聽出了這份與眾不同,全都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最後,他緩緩的放下轎簾子,嘴唇動了動,雖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但是她聽懂了,他在說,「別怕,有我。」

  這一句,便是他的承諾。

  轎子重新被抬了起來,小女孩子的淚還是不斷的往下落,但是她的嘴角卻是翹起的,她從懷中掏出自己那面心愛的小鏡子,輕輕的擦著,一邊擦,一邊說,「小鏡子,我相信奶奶的話了,她說你能夠給我帶來好運,我真的遇到了,他……很好,很好啊!」

  楚喬也曾經看到過光緒皇帝的照片,的確是個長得極其秀美的男子,而當她看到真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在心中驚歎,這長相要是放到現代,那也是絕對能夠成為大明星的啊!

  而皇帝身上原本就有看不見的五彩光環,當小姑娘看到自己的夫君,尊貴的皇帝陛下,並不是長得凶神惡煞,反而是個翩翩美少男,更是溫柔體貼的讓人感動,她如何能不心動呢?

  「小鏡子,他也很喜歡我對不對?」小姑娘的臉羞紅了,輕輕的問道,又緊張的摸了摸臉,「我剛剛會不會很醜?哎呀,怎麼能讓他看到我哭了?」

  ……

  楚喬不斷的歎氣,哎,這是要鬧那般?她居然也能夠感受到珍妃此刻的心動和喜悅,難道以後珍妃和光緒皇帝那啥啥,自己也要全程參與?啊!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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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12 00:18:05 |只看該作者
237洞房

  想到這個可能,楚喬的臉騰的一下紅了。

  晚上,等小姑娘睡著了之後,楚喬支配著她的身體,悄悄的坐起來,拿出小鏡子,把手覆在鏡子上,心裡默念著,「陌陌!九餅!」

  雲陌已經把手心覆了上去。

  「喬喬!我們在呢!」雲陌趕緊道。

  「龍老闆進入到裡面了嗎?」楚喬第一件事,還是問這個。

  「沒有。」雲陌的聲音裡也帶著一絲失望,難道說,裡面發生的事情,龍蒹葭真的不知道嗎?如果他知道,為什麼置之不理呢?還是說,他出了什麼事兒?

  「好吧,沒事兒。」楚喬已經變得平靜下來,「陌陌,你說,我既然能夠控制珍妃的身體,那麼,能夠改變她的命運嗎?」

  「啊?」雲陌一驚,「喬喬,你要是改變她的命運,也許會改變歷史,改變歷史之後,也許我們就回不去了啊!」

  「也是……」楚喬點點頭,「可我又不甘心她就這麼死了。」

  「喬喬,不要胡思亂想,你只要安穩的等她死去,你就可以回來了,我們就可以弄清楚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耐心一點,就當做是修煉。」雲陌安慰道,「你跟珍妃一起經歷一世情劫,也是對心的歷練,當初在通靈秘境中不也是這樣嗎?不同的是,這一次,還有我和九餅陪著你呢!我們就在你的身邊。」

  「嗯,是啊。」楚喬心中的鬱悶稍稍散去,「就當做是修煉!別人還找不到這樣的機會呢!有你們在我身邊陪著我,我害怕什麼呢?」

  兩人一獸又說了些閒話,楚喬這才控制著珍妃的身體去床上睡下,她覺得自己沒有控制珍妃身體的時候,就好像呆在珍妃的靈台處,這裡是人體的中樞,也是最能夠與天地靈力想溝通的地方,在這裡修煉,的確是個好地方!

  於是楚喬在虛空中盤坐好,她的神識開始吸納周圍的天地靈力,雲陌和九餅透過鏡面可以看到,這周圍的天地靈力開始凝聚成一縷縷幾乎肉眼可見的靈霧,從珍妃的天靈處緩緩滲入進去。

  「哇,沒想到,這個世界的靈力比我們的世界濃郁很多啊!」連一向不大關心修煉的九餅大人都忍不住開口道,「這也太適合修煉了啊!」

  「你羨慕了?可惜你沒那個運氣啊!」雲陌不由的有些得意的道,「沒想到,這也成了喬喬的機緣!這次修煉之後,喬喬的實力肯定又會強大好多!」

  「那你不是比她更弱了?你就不怕喬喬看不起你?」九餅突然冒了一句出來。

  雲陌怪異的看了九餅一眼,揉了揉他的毛腦袋,「你想什麼呢?喬喬再強大,也是我的媳婦兒!她怎麼會看不起我?」

  「你們男人不是覺得要比女人強才有面子嗎?」九餅不服氣的梗著脖子道。

  「你不也是男人嗎?」雲陌撇撇嘴,「你難道不知道,男人征服女人不是靠強大的實力,而是靠……愛!」說著,雲陌自我陶醉的瞇了瞇眼睛,然後低下頭對九餅道,「當然,你征服小野貓是不需要靠愛的,展示一下你那大肚子圓屁股就夠了。」

  「嗷!」九餅前面一句還聽得雲裡霧裡的,聽到後面一句,直接就朝雲陌撲了過去,用大腦袋使勁兒撞雲陌的腦袋,「小爺說了多少次了!不許提小野貓!不許提小野貓!」

  「不就是上次差點*嗎?被只小野貓壓住,還是我救的你……哎!我的髮型!你這個白眼狼,我就不該救你,讓你被小野貓給壓了才好呢!說不定現在十餅都有了啊!……。」

  第二天,小姑娘起床,床邊上撲稜稜的跪了一地的人,給她洗漱。

  當小姑娘低頭看到水盆中自己的模樣時,愣了愣,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眼花了嗎?

  「快拿鏡子來!」小姑娘驚叫了一聲,聲音裡還帶了一絲顫抖,旁邊趕緊就有一個小宮女捧著一面小跑著過來了,「主子。」

  小姑娘接過鏡子,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半晌,才緩緩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天天照鏡子,對鏡子裡的自己最熟悉不過,所以,她剛剛在水盆裡看到自己的影子,還以為自己是眼花了,現在看到鏡子裡纖毫畢現的自己,這才明白,不是做夢,也不是眼花!她發現,睡一覺起來,臉似乎變白了一些,皮膚晶瑩剔透,就像是剛剝出來的雞蛋,就連原本下頜上的一塊淡淡的疤痕也不見了。

  鏡子裡赫然就是一個眼神靈動嬌俏可愛的小姑娘啊!

  坐在鏡面空間裡的雲陌和九餅看到小姑娘驚喜的神色,九餅不由的驚歎,「原來喬喬修煉,還可以讓這小姑娘變得更漂亮啊!」

  「這不奇怪,喬喬的神識吸納靈氣的時候,那精純的天地靈氣也蘊養了這姑娘的身體,天地靈氣可比什麼化妝品補養品都有效啊!」雲陌嘴角微微一翹,笑道。

  「哎呀,我要不要什麼時候讓喬喬跑到我身體裡面來修煉修煉呢?」九餅的爪子撓了撓毛臉,「我也想變得漂亮點呢!」

  「滾粗!」雲陌一巴掌繼續把那肥貨給扇飛。

  皇帝的召見來的很快,第二天,就有旨意下來,讓珍妃去御花園伴駕。

  珍妃的冊封都沒有正式舉行儀式,也沒有得到招幸,就給她這樣的恩典,頓時讓一同進宮的幾個小主子都紅了眼。

  於是,皇帝攔轎揭簾的事兒,也漸漸的在後宮傳開了,當然,原本是一段佳話,在後宮女人的口中就慢慢的變成了小蹄子不要臉,剛進宮就勾引皇帝,心機手段真高明云云……

  不過,這些自然是擋不住珍妃去御花園伴駕的腳步的。

  當晶瑩剔透的小姑娘,身著盛裝,甩著手絹,緩緩的從花叢中走出來之後,天上的太陽光,都好像暗了暗,她就就像是一顆出塵的明珠一般,對著皇帝遙遙一笑,周圍還圍繞著幾隻蝴蝶。

  皇帝的眼睛直了,如果說第一眼,只覺得小姑娘可愛,心中生出那麼一抹朦朧的好感,那麼現在,他看到陽光下那出塵脫俗的人兒,心跳彷彿都漏掉了幾拍,呼吸都為之一窒。

  宮女們扶著珍妃朝皇帝走去,她遠遠的就要盈盈下拜,這算是他們兩人第一次正式的見面,而皇帝卻緊走幾步,一把扶住了她,還未等她開口便道,「愛卿免禮。」

  周圍的人都驚訝了,就算是皇帝喜歡新進宮的小主子,也不能夠一點禮數都不要啊!這要是傳到老佛爺耳朵裡,可就不妙了!

  不過,沒人敢開口,皇帝牽著珍妃的手,兩人一起往御花園中的亭子走去,那裡他已經讓人準備好了瓜果點心,他想跟她一起說說話。

  楚喬透過珍妃的眼睛,看到眼前這個注定是悲劇的皇帝,真滿臉是幸福的拉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的手,意氣風發走進新時代的模樣,不禁有點替古人歎息啊。

  就在兩人剛剛坐下,還沒開口講話的時候,御花園的另一邊走來一行宮裝麗人。

  珍妃趕緊站了起來,進宮之前她是學過宮規的,更明白自己在這後宮行差踏錯的話,不但會讓自己禍從天降,更有可能累及宗族。

  她認得,那為首的宮裝麗人,一身裝扮,榮勇華貴,看上去不過二八年華,斜挑的眼角眉梢帶著盛氣凌人的傲氣,這位,大概就是那位皇后了吧?

  皇后是老佛爺親自給皇帝挑選的正宮娘娘,也是這後宮的主人,她這個從偏門抬進來的小小妃嬪,在正宮娘娘面前,哪兒能夠托大坐著呢?

  那宮裝麗人自然也看到了亭中兩人,眼底劃過一抹怒意,在奴才的攙扶下,優雅的朝這邊走過來。

  皇帝原本想拉著珍妃說說話,卻瞧見珍妃拘謹的站了起來,這才沿著珍妃的目光望了過去,原本溫和的俊臉上,不知不覺的布上了一層冷意。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吉祥。」這位楚喬很熟悉的隆裕皇后禮儀周到站在皇帝面前,盈盈一拜。

  皇帝鼻孔裡哼了一聲,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免禮。」

  看來,事實還真如電視裡面演的那樣,皇帝並不怎麼待見這位老佛爺指給他的皇后,不過,皇后畢竟是皇后,她的身後還有老佛爺,就算是皇帝再怎麼不待見,也得給她留著臉面啊!

  「臣妾拜見皇后,皇后吉祥!」見皇后已經給皇帝見禮,珍妃趕緊跪拜了下去。

  而皇后卻沒有立即讓珍妃起身,目光穩穩的落到珍妃的身上,「這位便是剛進宮的珍嬪吧?」

  「回皇后娘娘,正是臣妾。」珍妃感覺到皇后的目光很冷,很沉,落在身上,讓人心中生出一股寒意來。

  「哦……」皇后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這才道,「原來真是珍嬪,剛進宮,還習慣嗎?」

  皇帝的眉頭不可察覺的微微蹙了蹙,為什麼皇后還不叫珍嬪起身?

  楚喬心裡琢磨著,難道這是要上演宮斗的戲碼?一來就槓上了?艾瑪……當初沒覺得光緒皇帝的後宮裡斗的有多熱鬧啊……不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這後宮,也許從來就沒有平靜過,只是這些並沒有被記錄到歷史中而已。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妾很習慣。」珍妃不敢抬頭,十三歲的小姑娘,以前覺得母儀天下的皇后是雲端的神祇一般,從未想過,這神祇會有一天站在自己面前,用冰冷的聲音跟自己閒話家常。

  「習慣就好。」皇后笑了笑,「不過,珍嬪剛剛進宮,有些規矩還不清楚,周圍的奴才也該好好提醒主子,今兒個這是怎麼回事呢?奴才們都是死人嗎?」

  皇帝眼裡終於是騰起一抹怒意。

  皇后葉赫那拉氏是老佛爺的侄女兒,皇帝平日裡也是讓著她的,可是現在,她居然在自己面前罵奴才沒有教給珍嬪規矩,其實是在借這件事指責自己!宮裡都知道,今天是自己宣召珍嬪來御花園伴駕的!

  「奴才該死!」

  聽到皇后突然發怒,周圍的太監宮女全都齊刷刷跪下了。

  他們雖然沒有做錯什麼,但是主子有氣,他們就是出氣筒,他們就該死!

  「起來吧!」皇帝終於開口道,然後伸出一隻手,去扶珍妃。

  珍妃詫異的抬起頭,看向皇帝。

  「朕讓你起來。」皇帝不悅的蹙起眉,不由分說,把珍妃一把拉了起來。

  「皇上!這後宮可是臣妾在掌管!」皇后傲意十足的道,「今兒個,臣妾正想立立規矩呢!」

  楚喬也有些詫異,沒想到這位歷史上懦弱膽小的皇后娘娘,居然還有這般彪悍的一面啊!

  皇帝沉著臉,目光落到皇后的身上,雖然他只是個傀儡皇帝,但是身上那不怒而威的上位者的氣息卻是並不缺乏的,第一次見皇帝露出這般表情的皇后,愣了愣,不由的退了幾步。

  「皇后,你是否也要給朕立立規矩?」皇帝沉聲問道。

  皇后立即跪了下來,「臣妾不敢。」

  「今兒個是朕宣召珍嬪來御花園伴駕的,不關她的事兒,你若是想去老佛爺面前告一狀,也隨你!朕這個皇帝,再不濟,想要宣召哪一位妃子,恐怕也不需向老佛爺請旨吧?」皇帝繼續道。

  珍妃身子顫了顫,皇帝發怒了!是因為自己才發怒的!而且,他居然敢在皇后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不怕老佛爺不喜歡嗎?誰都知道,不管是這後宮,還是這大清的江山,都是那位老佛爺說了算啊!

  「皇上息怒……臣妾……臣妾只是……只是……」皇后頓時慌了神,她自然是不敢把這件事情捅到老佛爺那裡去,就算是老佛爺偏袒著她,但是皇帝三宮六院,寵幸哪位妃嬪,都是皇帝的權利,自己這般去告狀,指不定還會讓老佛爺發怒呢!皇帝原本就不太待見自己了,這樣一來,恐怕夫妻之間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啊!

  「好了,你退下吧!」皇帝再次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都退下!」

  太監宮女們嘩啦啦如潮水般撤退,如蒙大赦,而皇后也只能夠不甘心的咬了咬唇,狠狠的看了一眼珍妃,站起身來,轉身去了。

  珍妃有些擔心的朝皇后的方向望去,她被握在皇帝手中的小手緊了緊,原來是皇帝不滿了,正嘟著嘴巴瞅著她。

  她記起,其實皇帝也比她大不了幾歲啊!

  「怎麼了?皇后比朕還好看?」皇帝故意有些吃味的說道。

  「皇上,您怎麼這麼說?」珍妃的臉燙了起來,羞澀的低了頭,「您自然是最好看的了。」

  「哈哈哈……」皇帝大笑了起來,伸出手,在珍妃的鼻樑上刮了刮,「逗你呢。原來朕的珍嬪是只膽小的貓。」

  「才不是呢!」畢竟還是小孩心性,珍妃立即不服氣的道,「我才不是膽小的貓!」

  「好好,來坐下,跟朕說說話兒……」說著,皇帝又把珍妃給拉到凳子上。

  珍妃慢慢的放開了拘謹,和皇帝說笑起來,也漸漸感受到皇帝並不希望自己在他面前像別的妃子那樣謹小慎微,說話也稍稍膽大了些,當然,兩人究竟說了些什麼,也只有楚喬才知道。

  楚大小姐這有多麼憂愁啊,聽著兩人說著毫無營養的情話,自覺地天長地久應有時,此話綿綿無絕期啊……

  可以確定的是,經過這一次的御花園伴駕,珍妃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威嚴而深情的皇帝,而皇帝更是對這個小妃子一見傾心,兩人相談甚歡。

  這讓楚喬不由的擔心起來,會不會過不了幾天,皇帝陛下就要那啥啥珍妃娘娘呢?

  艾瑪,到時候怎麼辦?各種不聽不看不想麼……可是好難誒……

  不行!不能讓皇帝這麼快招幸珍妃!

  楚喬心裡暗暗下定決心,這小姑娘丫的才十三歲呢,整個就一小姑娘,還沒張開,能拖幾年是幾年!

  晚上,楚喬又和雲陌九餅說了一會兒話,她發現自己現在雖然不能夠在珍妃醒著的時候控制她的身體,但是能夠讓她提前去「安寢」呢,這讓楚喬行事方便了許多,想要出來的時候,就讓珍妃娘娘去睡。

  「陌陌,有什麼辦法才能皇帝暫時不招幸珍妃呢?」楚喬開始問雲陌,「但是又不能讓皇帝不喜歡。」

  「嘿嘿……」估計雲陌也瞭解了楚喬的囧境,促狹的笑了起來,「這個也不難啊,撒謊就成了。」

  「這是欺君之罪……」

  「人家皇帝不認為是欺君之罪就行了!要不然……咱們給他加點料!」雲陌摸著鼻子道。

  「啊?加料?加什麼料?」楚喬不解的道。

  「嗯,下次讓珍妃見到皇帝的時候,把小鏡子帶著,我們想想辦法。」雲陌道。

  「哦……」雖然楚喬不知道雲陌要想什麼辦法,但是楚喬曉得雲陌這小子其實肚子裡壞水挺多,他說有辦法就有辦法。

  沒等兩天,招幸的旨意真的傳來了!

  丫的,皇帝還真是猴急啊!

  楚喬急得在珍妃的身體裡打轉,而珍妃卻是非常欣喜的,一屋子的奴才也跪了一地,帶著萬分激動的語氣恭喜著。

  要知道,在這一批進宮的小主中,這位珍嬪娘娘不但在進宮的第二天就被皇帝宣去御花園伴駕,皇帝更是因為她而拂了皇后的面,現在第一個招幸的也是她!在宮裡,這些就代表著一個人即將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了!

  能夠在寵妃的宮裡當奴才,也是這些奴才們最嚮往的事兒了,見到別宮的奴才,也要高人三分啊!

  接下來是沐浴啊,焚香啊,更衣啊等等一系列的程序,楚喬很不放心的瞅著那面仰面放在桌上的小鏡子,尼瑪,雲陌這傢伙在小鏡子裡面不會偷看吧?嗯,應該不會,他不敢!

  鏡面空間裡的雲陌正捂著九餅的眼睛,拚命的把那貨從大鏡子跟前拉走。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九餅掙扎著。

  「要不要我今晚告訴喬喬你今天偷看珍妃洗澡了?!」雲陌嚴厲的說道。

  九餅不服氣的道,「我看看有什麼關係?我還小,不懂事兒,有的人要是看了,就要倒大霉了!」

  「你鼻子都流血了!」雲陌驚訝的看到九餅那朝天鼻下面的白毛上居然沾上了一點點鼻血,眼睛瞪得老大,這位號稱自己還小的傢伙,居然看到美女洗澡就流鼻血!老天,這真的只是一隻通靈幻獸?!你確定?!

  「額……」九餅趕緊低下頭,夾著尾巴悄悄逃走,怎麼會這麼不爭氣的流鼻血了哦……真是愁人……

  收拾完了之後,是夜,珍妃就要被抬到皇帝的寢宮裡面去了。

  額……小鏡子藏在哪兒帶進去呢?

  話說,珍妃現在被裹在一張毯子裡面,身上的確沒有藏小鏡子的地方誒……

  裹在毯子裡面的珍嬪娘娘突然眼睛閉了閉,再睜開的時候,眼神明亮鮮活了許多,「喂!你給我去把那面小鏡子拿過來!」

  正準備背起珍妃的太監一愣,娘娘這個時候還想著照鏡子?!

  「還不快去?!」珍妃的聲音沉了沉,「你們想要逆本宮的旨嗎?」

  旁邊立即有宮女跑過去,拿過來小鏡子。

  「小主,皇上等著呢,咱們可不能誤了時辰啊!」旁邊有個嬤嬤提醒道,誤了時辰,不但是珍妃會受到責罰,他們做奴才的更會跟著倒霉呢!

  「鏡子給我!」珍妃努力的從毯子裡面伸出一隻小手來,語氣不容置疑,跟先前那個柔弱的珍嬪娘娘判若兩人。

  「小主,您照一照就行,可千萬不能夠帶進去。」小宮女遞上鏡子,「皇上的寢宮是不允許帶任何東西進去的。」

  「要你管!」珍妃翻了個白眼,用手掌心捂著鏡面,「走吧!」

  眾人頓時為難起來。

  雖然知道珍嬪娘娘喜歡那面小鏡子,沒事兒的時候,還會對著那面小鏡子說說話兒,但是……她這是真的要把小鏡子帶到皇帝的寢宮裡去,可是欺君之罪啊!

  「皇上不會責罰本宮!」珍妃開口道。

  眾人還是眼巴巴的看著她。

  「皇上同意了的!」珍妃怒了,「你們想誤了本宮的時辰嗎?」

  這一句話真真如驚雷一般,立即把周圍的太監宮女們給驚醒了,不敢再勸,扛著珍妃就出去了。

  楚喬原本想讓珍妃「醒」過來,可是一想到手裡這面小鏡子,還是算了吧,那小姑娘其實膽兒沒傳說中的那麼大,指不定就不敢帶進去了。

  好吧,現在被太監背在背上的感覺,就只能夠由楚大小姐來品嚐了……

  萬惡的舊社會啊……就算是當嬪妃,也是被折騰的對象!

  被毯子裹著背在背上的感覺,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想到一會兒還要爬另一個男人的被窩,楚喬想死的心都有了。

  雲陌啊,雲陌,你要是搞不定,就自個兒去醋吧!

  當然,此刻雲陌和九餅正在鏡面空間裡面笑得死去活來,沒想到楚大小姐也有今天啊!

  好容易被背到了皇帝的龍床上,貌似皇帝還沒有進來……

  楚喬鬆了一口氣,只能夠按照宮女們的吩咐,鑽到皇帝的被窩裡面去,宮女們都退了下去之後,楚喬才拿出小鏡子,然後吼道,「雲陌,你們想到辦法了沒有?!」

  「放心,喬喬,我們怎麼敢讓你涉險呢?!」雲陌促狹的聲音傳來,讓楚喬有一種很想打碎鏡子的衝動。

  楚喬把小鏡子悄悄放到了皇帝的枕頭下面,然後才控制著珍妃醒過來。

  小姑娘迷迷糊糊好像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就已經在皇帝的龍床上了,期待、喜悅、惴惴不安……各種情緒折騰著她。

  好吧,一陣腳步聲傳來,她的心猛的咚咚跳動起來,這是她的洞房花燭夜啊!來的是她的夫君啊……

  當那個身著明黃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時,她只覺得幸福的快要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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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12 00:18:21 |只看該作者
238妒意

  看到珍妃幸福期盼又帶著羞澀的神色,皇帝微微一笑,走到床邊上坐下,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感染,楚喬的心也跟著砰砰直跳,閉著眼睛捂著耳朵,眼觀鼻鼻觀心,一個勁的在心頭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吶!

  枕頭底下的鏡子裡面,雲陌和九餅已經準備好了。

  其實幾天前他們就發現,雖然他們不能夠離開這個鏡面空間,但是他們的力量卻能夠穿透鏡面的屏障!

  所以,他們才有把握今晚收拾下這位皇帝陛下。

  「別怕,珍兒。」皇帝用溫柔的目光看著珍妃,他沒有像稱呼別的妃嬪那樣稱呼其封號,而是用了珍兒這個暱稱,這讓珍妃忘記了羞澀,目光中帶著一點驚訝的看著皇帝。

  「皇上,您叫臣妾什麼?」珍妃如夢囈般問道。

  「朕叫你珍兒啊,不喜歡嗎?」皇帝的手輕輕拂過珍妃的臉頰,停留在她細膩的肌膚上。

  「喜歡。」珍妃身子微微一顫,不由的朝著被窩裡面縮去,臉再次紅了起來。

  接著,皇帝開始脫衣服,鏡面空間裡面的雲陌也開始糾結起來,「你說喬喬有沒有在看?」

  「蠻養眼的,幹嘛不看?」九餅又流著口水趴到了鏡子面前,興致昂揚的看著皇帝脫衣服,嘴裡還興奮的叫著,「繼續脫!繼續脫!」

  「不行!喬喬不能看!」雲陌果斷的說道,神色一動,身體上已經泛起了一抹瑩白色的光芒,整個空間裡面靈力湧動,他雙手飛快的結印,一道平常人看不到的白芒從鏡面空間裡面飛了出去,直接打在了皇帝的背上。

  「哎喲!」

  皇帝低聲痛呼了一聲,脫衣服的動作也為之一滯。

  「皇上,您怎麼了?」珍妃一緊張,忍不住微微探出身,原本把身子給遮掩得嚴嚴實實的被子,滑了下去,露出了珍妃光潔圓潤的肩膀,甚至還有半個胸脯子。

  楚喬頓時在珍妃身體裡面大罵了起來,「雲陌你個混蛋!你究竟要幹啥?!剛剛看得還不過癮,現在還想重溫一下啊?看姐出去之後怎麼收拾你!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雲陌頓時也鬧了個大紅臉,枕頭並沒有完全擋住鏡面,以雲陌的角度,的確是能夠看到珍妃那美麗誘人的肩膀,甚至那被子再往下面滑一點點,他能看到的內容就更加豐富了。

  「嗷!陌陌,原來你跟小爺也是同道中人吶!握爪!」九餅那雙大眼睛頓時泛起強烈的紅光,兩隻肥爪子一把扒拉住雲陌,「再來一下!再來一下!」

  雲陌的臉黑的快要滴水,他能夠想像楚喬這個時候會怎麼罵他。在幼兒園的時候,曾經有一次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小陌陌跟在喬喬女王的身後,準備老老實實的做一隻小雞,讓雞媽媽喬喬女王保護自己不被老鷹叼走,可惜,喬喬女王光顧著凶神惡煞的拉住老鷹的衣服,卻沒想到狡猾的老鷹從喬喬女王雞媽媽的腋下穿過去,逮住了無辜的小陌陌。

  那隻老鷹其實是一個長得很可愛水靈的小女孩子,被逮住的小陌陌只能認命的蔫蔫的站在一邊,眼巴巴的等著雞媽媽的所有小雞都被逮住後來救自己,誰知道那隻老鷹卻說,「讓陌陌當老鷹吧,我來做小雞。」

  當老鷹其實比當小雞威風很多,雖然小陌陌很想當老鷹,但是懾於喬喬女王喜歡當雞媽媽保護他的強烈願望,每次都只能夠委屈的做小雞。這次當上老鷹的陌陌剛準備一顯身手,可是碰到喬喬女王雞媽媽那嚴厲的眼神時,立即變身為最善良的老鷹,玩一下午,愣是一隻小雞沒逮到,最後連做小雞的小朋友都不滿起來,才算結束遊戲。

  原本陌陌以為自己會得到喬喬女王雞媽媽的表揚,誰知道遊戲一結束,喬喬女王雞媽媽就開始指著陌陌的小鼻子吼道,「看人家長得好看就不捉人家吧?雲陌啊雲陌,你可是我的人!怎麼能夠喜歡別的女生?!你信不信我揍你?!」

  雲陌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還被打了兩下屁股,從那之後,他深深的知道,自己是喬喬的人,只能夠接受喬喬的好意,別的女孩子都是不能夠對自己有絲毫染指!

  現在,居然烏龍的看到了珍妃的肩膀和半個胸脯子,喬喬會不會把自己的眼珠子給摳下來?嗷……太悲劇了啊!

  龍床邊的皇帝聽到珍妃關切的聲音,轉頭正看到美人溫香軟玉,那張英俊清秀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紅潮,他淡淡的笑了笑,「剛剛不小心扭到了。」

  「那怎麼行?皇上萬金之軀,讓臣妾服侍您吧!」珍妃想起身,雲陌和楚喬的心同時提到了嗓子眼上,唯一高興的就數九餅了,直挺挺的趴在鏡面上,哈喇子快流一地了。

  好在珍妃剛欲起身,就發現了自己的窘境,什麼都沒有穿呢,趕緊縮了回去,用被子把自己裹的死死的。

  楚喬和雲陌也同時鬆了一口氣。

  皇帝看到珍妃可愛羞澀的模樣笑意更濃,「愛妃別擔心,朕自己可以。」

  說著,他很快脫下了外衣,只穿著一身明黃的內衫,坐到了龍床上,珍妃擁著被子,也坐在裡面。

  「九餅,開始了!」雲陌認真的對身邊的九餅道,「準備!」

  九餅不情願的嘀咕著,「再看會兒唄!」

  「不想被喬喬給踹死,你就快點兒!」雲陌瞪了九餅一眼。

  一人一獸,身上再次綻放出了瑩白的光芒,而九餅的身後,還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異獸幻影,威風凜凜,氣勢逼人。

  雲陌的雙手划動著,九餅的兩隻小爪子跟著劃出同樣的軌跡,兩道光芒從他們的指尖和爪間綻放出來,匯成了一股,衝破鏡面屏障,沒入了皇帝的身體裡面。

  此刻,皇帝正伸出手,準備輕輕拉下珍妃身上的被子,珍妃嬌羞的閉上了眼睛,在珍妃身體裡面的楚喬也同時閉上了眼睛,雲陌,你給姐等著!

  下一刻,皇帝的手頓了頓,整個人突然打了個激靈,那伸手拉被子的姿勢,在剛要觸到被子時,變成了一個包攬的姿勢,他把珍妃輕輕的攬入了懷中,溫柔相擁。

  珍妃睜開了眼睛,眼裡帶著一絲疑惑。在來之前,宮裡面的嬤嬤已經教會了她該如何服侍皇帝,家裡面的額娘,更是細細的給她講了如何做一個女人,所以,她心裡其實是清楚今晚會發生什麼事兒的,現在,皇帝居然只是把她攬在懷裡,難道說……皇帝並不喜歡自己嗎?

  皇帝看到這樣的眼神,自然知道小姑娘心裡在想著什麼,嘴唇在珍妃的額頭上碰了碰,帶著疼惜的道,「你還小,等你長大一些,朕再疼你。」

  珍妃的眼中頓時泛起了一抹淚光,當初對後宮的恐懼,還有對人生的迷茫,全都不見了,她要這個男人,不管這個男人是皇帝,還是一個平凡人,在她的眼中,他只是一個疼愛她的男人!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裡,十三歲是已經可以為人妻的年紀了,就算是一個平民百姓娶回家的老婆,也不會這般疼惜,更何況,他是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他居然願意為她而忍耐。

  「皇上……」珍妃靜靜的伏在了皇帝的懷中,她想,她是真的愛上這個男人了。

  這一夜,皇帝只是擁抱著他的妃子睡了一夜,不過,第二天,珍妃被寵幸的消息還是傳遍了整個後宮,珍妃所住的景仁宮更是成了所有目光的焦點。

  楚喬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正在老佛爺宮中的隆裕,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老佛爺,您得給兒臣做主啊!」隆裕淚眼婆娑的看著眼前這位不怒而威的女人,衣衫華貴,面貌美艷,雖然已經年過不惑,但是卻還風韻猶存。最主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古宮中,她才是真正的主人。

  隆裕本是這位老佛爺的侄女兒,姿色才智都不算出眾,能夠成為皇后,一國之母,自然是這位太后姑媽的緣故,因此,她受了委屈自然是要來找太后姑媽老佛爺哭訴的。

  老佛爺手裡滾動著一串玉十八子,乃是極品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十八子乃是十八個佛像,雕刻得栩栩如生,價值連城,乃是老佛爺平日裡把玩的愛物。

  「那事兒,哀家已經知道了。」老佛爺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微閉著眼簾,似乎在專心念佛,「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這句話,語氣稍微重了一些,隆裕的眼淚頓時收住,不敢再哭,眼神疑惑的看著她的姑媽,明明是那個小賤人不守規矩勾引了皇上,皇上還偏袒著她,老佛爺怎麼不為自己做主,反而還責罵自己呢?

  「姑媽……」隆裕這次沒有叫老佛爺,而是怯生生的叫了一聲姑媽,「兒臣心裡委屈啊……」

  「做皇帝的女人,就應該明白,皇帝不是你一個人的!是後宮所有人的!」老佛爺淡淡的說道,語氣又和緩了一些,「想當初先帝在時,哀家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經歷多少苦楚,才走到今天,若是像你這般沉不住氣,恐怕你早就看不到我這把老骨頭了!」

  「姑媽教訓的是,兒臣唐突了!」隆裕雖然心底不服氣,但還是低下頭,小聲的說道。

  「皇帝無論寵哪個女人,你都是皇后,她翻不過天去!」老佛爺再重重的說了一句,「只要有哀家在,你就是這大清國的皇后!你不需要跟那些狐媚子爭寵,只要你早日為皇上生下龍兒,便是了!」

  「是。」隆裕起身,恭恭敬敬的給老佛爺行了一個禮,看到老佛爺有些不耐了,便告辭了。

  「哼!只知道叫本宮忍!」走出宮門之後,隆裕終於是有些惱怒的哼了一聲,「那小蹄子眼看著就要爬到本宮的頭上去了,叫本宮怎麼忍?生龍子?說的容易,皇上根本就不到本宮的宮裡來,本宮要如何生龍子?!」

  說著,隆裕帶著自己的宮女太監憤憤的回宮了。

  回到景仁宮的珍妃自然是再次被所有的奴才恭喜著,她自己也很高興,她雖然沒有真正和皇帝圓房,但是她知道了皇帝對她的愛,這比什麼都重要啊!他待自己,真的是不同的。

  正在景仁宮歡天喜地的時候,有太監來報,「小主,瑾嬪小主來看您了!」

  「是姐姐來了啊!快請姐姐進來!」沉浸在喜悅中的珍妃,自然想把這份喜悅也傳遞給她的親姐姐,一起進宮被封為嬪的姐姐瑾嬪。

  對於瑾嬪,也就是後來的瑾妃,楚喬知道的不多。歷史上對她的著墨也很少,她的存在,跟隆裕一樣,大概都是為了襯托皇帝與珍妃的伉儷情深。不過,瑾嬪的日子比隆裕好過多了,就是因為珍妃是她的親妹妹,光緒皇帝對她也要照看一些。

  婷婷裊裊走進來的女子,正是瑾嬪。

  她比珍妃要高挑一些,人也長得更豐滿一些,一張圓臉,看上去很有福氣,這大概也是她被選入後宮的原因吧?不過,她的相貌比起珍妃來,便要差一些了,雖然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倆,但她的確不如珍妃嬌俏可愛。

  「姐姐!」珍妃迎了上去,如在家裡一般,想要握住瑾嬪的手,誰知道,在她離瑾嬪還有三步遠的時候,瑾嬪居然給她盈盈施了一禮,「妹妹好!」

  珍妃頓住腳步,驚訝的看著姐姐,「姐姐,你這是做什麼?你我姐妹之間,怎麼如此多禮了?」

  瑾嬪笑道,「這宮裡不比家裡,什麼事兒都得依著規矩來啊!妹妹現在是皇上心尖尖上的肉,姐姐可不敢怠慢了。」

  珍妃一聽這話不是滋味了。自家姐姐,這是有怨氣了嗎?

  而楚喬聽到這話,也對眼前的這個女子有了一些興趣。

  古宮中是有瑾妃的照片的,看照片上的女子,沒有風華絕代,也沒有什麼出挑的氣質,還有些過於「珠圓玉潤」,不討皇帝的喜歡,也是情理之中,畢竟男人,特別是身處高位的男人,一般都是外貌協會的。

  而後來珍妃被投井之後,她作為珍妃的姐姐,居然還能夠好端端的在這後宮中活著,這簡直就是個奇跡。當初楚喬以為瑾妃並不得寵,膽小懦弱,資質平庸,以至於連那位老佛爺和隆裕皇后都懶得去「收拾」她,現在看來,也許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吶!

  「姐姐……你這是在怪我嗎?」珍妃低下聲來,拉著瑾嬪的手,往裡面走,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瑾嬪的神色。

  「妹妹,你這又是哪裡的話?」瑾嬪拍了拍珍妃的手,「我是姐姐,自己妹妹得到皇上的喜歡,我這個做姐姐的,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怪你?皇帝喜歡你,是我們整個家族的榮耀啊!」

  珍妃畢竟是小孩子心性,聽瑾嬪這麼一說,立即高興了起來,「我就知道,姐姐不會生我的氣呢!」

  說著,珍妃拉著瑾嬪進了屋子,屏退了周圍的奴才,這才壓低聲音,把昨晚的事兒告訴了瑾嬪,在這個後宮裡,她唯一能夠相信的,自然是這個親姐姐了。

  「什麼?」瑾嬪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皇帝招幸妃嬪,還有抱著睡一晚上什麼都不做的事兒?天哪!這還是皇上嗎?「難道是皇上不喜歡你?!」瑾嬪急忙道。

  「不是的,不是的。」珍妃連忙擺手,然後害羞的道,「皇上說,我還小,等我長大一些,再疼我……」

  說到最後,珍妃的聲音幾乎變成了蚊子聲一般大小,整個小臉也羞紅了。

  瑾嬪愣住了,瞪著大眼睛,半晌沒有反應過來,最後才吶吶的道,「皇上真疼你啊。」

  珍妃那丫頭光顧著羞澀了,沒有注意瑾嬪的神色,但是楚喬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瑾嬪的眼底閃過了一抹嫉妒。

  怎麼能夠不嫉妒呢?

  這也是人之常情,那個人,畢竟不是珍妃一個人的丈夫,也是她的丈夫,而從進宮到現在,她甚至都沒有機會見上丈夫一面吶!

  而那個人,居然這般包容寵愛她的妹妹!這種寵愛,已經超過了這個時代所有男人對女人的寵愛!

  嬌羞之後的珍妃,終於是注意到了瑾嬪神色中的落寞,拉了拉瑾嬪的衣袖,「姐姐,皇上說不定很快就要招幸你了,你年紀比我大……肯定會得到皇上的歡心的。」

  瑾嬪苦笑了一聲,「也許皇上根本就不知道還有我的存在呢……妹妹你的命真好,以進宮就碰到了皇上,我怕是這輩子,都沒機會見一見皇上了……哎……」

  聽到瑾嬪悠悠的歎息,雖然她心裡很難想像,如果皇上招幸姐姐會是什麼樣的情形,但是,她也不忍心看到姐姐這副模樣,都是花一樣年紀的女孩子,難道要讓姐姐在這後宮中獨自凋零嗎?那一聲歎息,真的歎到了珍妃的心底去了。

  「姐姐……你放心,下次……下次我見到皇上的時候,一定跟皇上提起姐姐你,讓皇上……皇上也招幸你。」珍妃很彆扭的說出了這句話,卻讓瑾嬪一把握住了珍妃的手,「好妹妹,真的嗎?」

  「嗯。」珍妃趕緊點頭,「我自會跟皇上提起的。」

  「那……姐姐就指望你了!」瑾嬪眼中泛起了淚光,「姐姐不會跟妹妹你搶皇上,只求皇上能夠對姐姐有一絲半毫的眷顧,也讓姐姐能夠在這宮中生活下去……你也曾經聽說過不得寵的宮嬪是什麼下場,姐姐不要去冷宮啊!」

  「姐姐,不會的!有我在,我怎麼能夠讓姐姐去冷宮呢?」珍妃趕緊道,「我不會不管姐姐的。」

  最後,兩人在淚光中與相互感動中依依惜別,珍妃已經開始在琢磨,下次見到皇帝,該怎麼跟他提起姐姐的事兒了。

  第二天,珍妃便又接到了伴駕的旨意,當每天都變得越來越好看的珍妃出現在皇帝面前時,皇帝滿眼都是寵溺。

  「愛妃又變漂亮了。」皇帝讚道。

  珍妃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是嗎?她知道,皇帝這句話並不是在說恭維的話,她自己也發現了,自己每天都在變,皮膚變得更好,臉頰變得更加紅潤,人也越來越好看了。

  這是什麼原因?她自己也不知道,難道是宮裡的吃食精美,會讓人越來越漂亮?

  當然,她現在也沒有心思去思考這些,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呢。

  兩人在廂房裡面下了一盤棋,皇帝贏了,見皇帝高興,珍妃這才壯著膽子說道,「皇上,您可記得臣妾有個姐姐,被您冊封為瑾嬪,跟臣妾一同進宮的?」

  皇帝皺眉思索了一會兒,看樣子,還真是把瑾嬪這號人物給忘記了。

  「哦,朕記起來了,當初是選定的你們姐妹一起進宮的。」皇帝漫不經心的道,「怎麼了?」

  「姐姐還未見得天顏呢……」珍妃小心翼翼的道,「皇上,難道您都不想見見姐姐嗎?」

  「你不吃醋?」皇帝似笑非笑的道。

  珍妃撅著嘴道,「皇上可不是臣妾一個人的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臣妾要是吃醋,不知道要吃多少醋呢!」

  「如此,便傳瑾嬪過來吧。」皇帝又擺開了一盤棋,「來,我們繼續下。」

  瑾嬪來的很快,一襲盛裝,看來,她得知珍妃伴駕的消息,便一早就開始妝扮自己了,想要通過這次機會在皇帝面前博個好印象。

  可是,當她出現在珍妃和皇帝面前時,才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妝扮,都是不如妹妹的,一股沮喪之意襲上心頭。

  「皇上,姐姐來了。」見到瑾嬪跪在地上,好半天了,皇帝卻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一旁的珍妃忍不住提醒道。

  「哦。」皇帝的目光這才從棋盤上收起,轉到跪在地上的瑾嬪身上,目光淡淡,語氣隨意的道,「平生吧。」

  瑾嬪這才謝過隆恩之後,拘謹的站起來,低著頭,沒有皇帝的允許,就算是妃嬪也是不可以直視皇帝的。

  「你就是瑾嬪?珍嬪的姐姐?」皇帝輕輕的敲了敲棋子,問道。

  「回皇上話,臣妾正是珍嬪的姐姐。」瑾嬪很想抬起頭,讓皇帝看看自己,其實,她也算是個美人兒。

  「既然是珍嬪的姐姐,便賜座吧!」說完,皇帝的目光又回到了棋盤上,繼續跟珍妃下棋。

  瑾嬪就那麼眼巴巴的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偶爾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偷偷的看那榻上的兩人,聽他們親暱的說著話,一股酸楚緩緩的瀰散開來。

  原本指望著能夠讓皇帝注意到自己,這樣看來,皇帝的眼中只有妹妹,根本就看不到自己。自己在這裡,就像是一個毫無干係的旁觀者,甚至像個小丑一般。瑾嬪彷彿看到了宮裡那些地位分的宮妃對自己的嘲笑的眼神,一母所生的親姐妹,為什麼在皇上的眼裡,就如雲泥之別呢?

  終於,瑾嬪如坐針氈的等到珍妃和皇帝這一局棋下完,這才鬆了一口氣,她終於可以離開了。

  「珍兒,你今晚就留在這裡跟朕用膳吧。」皇帝溫柔的對珍妃道,珍妃卻把臉轉向瑾嬪,「那姐姐她……」

  瑾嬪趕緊站了起來,還沒等她說話,皇帝便開口道,「瑾嬪伴駕有功,賜瑾嬪御宴三道,回宮去用吧。」

  「臣妾謝主隆恩。」瑾嬪苦笑著納頭就拜,謝恩離開了。

  是啊,伴駕有功,看了一下午你們秀恩愛呢,怎麼會沒功呢?

  宮人們都守在宮門口迎接伴駕歸來的瑾嬪,他們都在喜笑顏開的說著恭喜的話,等著主子的打賞,而這些看在瑾嬪的眼裡,全都成了嘲諷,他們是在笑話她坐了一下午的冷板凳,被人家灰溜溜的打發回來了嗎?

  不一會兒,御宴賜了下來,瑾嬪宮中更是一片歡喜,唯一不歡喜的,恐怕是只有瑾嬪一個人了。

  次日,瑾嬪伴駕賜御宴的消息再次傳遍了後宮,皇帝高位分的嬪妃只有皇后葉赫那拉氏,下面便是珍嬪和瑾嬪,那些答應采女等等地位低微的妃嬪,全都看著三人呢,如今珍嬪和瑾嬪都得到了皇帝的親睞,讓她們的心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而皇帝對皇后卻很冷淡,現在宮中風頭最火的,莫過於珍嬪瑾嬪兩位娘娘了,巴結討好那是必須的啊!

  接下來的幾天,珍妃和瑾嬪的宮中都很熱鬧,絡繹不絕的有人前來拜見,這讓楚喬都煩不勝煩,最後乾脆讓珍妃去睡覺,來人一律不見。

  而那幾日,皇后宮中,時常傳來器具碎裂的聲音,想來,這位皇后娘娘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啊!

  終於,一個月過去了,皇帝的旨意下來,招瑾嬪侍寢。

  那一夜,珍妃一個人坐在床上,沒有睡。

  楚喬不由的暗自歎息,這一切,不都是你一手促成的嗎?為什麼這個時候又開始歎氣了?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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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12 00:18:34 |只看該作者
239大禮

  次日,瑾嬪剛回宮,就轉道朝景仁宮過來了。

  「妹妹!」還未進屋,瑾嬪一臉嬌羞,臉上泛著紅潮,眼角眉梢帶著春情,遠遠的呼喚著珍妃。

  珍妃勉強的掠起一抹笑意,迎出去,行了個禮,「姐姐來了。」

  兩人相攜入屋,楚喬透過珍妃的眼睛,自然能夠發現,瑾嬪這次去侍寢,跟珍妃不一樣,恐怕是實實在在的侍了寢,由一個女孩子變成了女人。

  想到珍妃的侍寢,是自己和雲陌給攪合了,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將來的事兒,楚喬心裡微微的泛起了一絲不安。究竟攪合了這件事是對還是錯呢?

  「姐姐昨晚可好?」坐下來之後,珍妃還是忍不住問道,「皇上待姐姐可好?」

  瑾嬪頷首,低低的道,「皇上……很疼姐姐。」

  珍妃自然不笨,立即聽出了瑾嬪的言外之意,心頭頓時一沉,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應該擺出一副什麼姿態來應付瑾嬪,應該替姐姐歡喜嗎?或許是吧……可是,自己為什麼一點歡喜的感覺都沒有呢?

  「那……妹妹先恭喜姐姐了。」珍妃努力的笑著,眼睛看著自己的手,眼底漸漸的浮起一抹淚意,卻又不好意思當著瑾嬪的面去擦。

  「妹妹……」瑾嬪自然把珍妃的神色看在眼裡,趕緊伸手握住珍妃的手,「妹妹,姐姐能夠得到皇上的疼愛,都是因為妹妹的緣故啊!皇上愛屋及烏,這才能夠給姐姐一點恩澤,姐姐的這點恩澤,比起妹妹來,那是萬分之一也沒有啊!若是妹妹因此而怪姐姐,姐姐以後,都不再見皇上了!姐姐現在已經是皇上的人,也算是為家族盡了一份力了,將來死了,也不會無顏面對祖宗了。」

  好個瑾嬪,果然不是那麼簡單的人啊!

  楚喬心頭暗歎,比起珍妃的單純來,年長她兩歲的瑾嬪,更加成熟老練呢!她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說成了為了家族,珍妃就算是心裡有怨,也不能夠對她發。而且,她還以退為進,說什麼以後都不再見皇帝,這怎麼可能?皇帝的妃嬪,怎麼能夠不見皇帝呢?況且,這後宮中高位分的妃嬪,也就她們姐妹倆和皇后三人而已。

  珍妃聽瑾嬪這麼一說,怎麼還能夠去責怪自己的姐姐?姐姐去侍寢,也是自己去皇帝那裡求來的恩典,若是要責怪,也得先怪自己。

  「姐姐說哪裡的話?妹妹只是……只是被沙子迷了眼而已,妹妹為姐姐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生姐姐的氣呢?」珍妃擦去眼角的淚光,「姐姐不要多心,我們姐妹二人得蒙聖恩,應該盡心盡力侍候皇上,妹妹真的是替姐姐高興呢!」

  「哎……」瑾嬪深深的歎了口氣,坐到珍妃的身邊,輕輕攬過珍妃的肩膀,「姐姐也是女人,怎麼會不知道妹妹的心思?妹妹生姐姐的氣,也是應當的,不過,我們做女人的,特別是做皇上的女人,遲早是要面對這些,妹妹……至少皇上待你是不同的,等你再長大些,皇上自然會只疼妹妹一個人的。」

  「嗯,姐姐,我知道。」珍妃靠在瑾嬪的懷裡,至少皇上疼愛的那個人是姐姐不是別人,這樣也好……

  當天皇帝便又召珍妃伴駕,當珍妃從皇帝的宮殿裡出來坐上小轎時,臉上已經是甜蜜的笑容了。

  至於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兒,楚喬表示自己在「靜心」修煉,根本就不知道好吧!

  坤寧宮中,隆裕雙目赤紅,正伏在床上哭著。

  「娘娘,您要保重鳳體啊!」一旁的掌事宮女小聲的勸道,「她們就算是現在能夠迷惑皇上,又怎麼能夠跟您比呢?您才是這後宮的主子呢!」

  「她們何時把本宮當成這後宮的主子了?!」隆裕恨恨的道,「這兩個小賤人,仗著皇上寵她們,早就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特別是那個珍嬪,自己迷惑了皇上還不夠,還想著方兒把瑾嬪那個小賤人給送到了皇上的龍床上!真不知道羞恥!」

  那掌事宮女心裡叫苦,珍嬪瑾嬪都是皇上正兒八經的妃子,侍候皇上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兒,您這氣還真是撒的沒有理由啊!

  「娘娘,您這心裡有氣,不能對皇上發,不能對老佛爺發,難道還不能對她們發嗎?」那掌事宮女眼看著隆裕抱著一個青瓷大花瓶又要開始摔,趕緊上前攔住,在隆裕的耳邊小聲說道,「後宮是您做主,珍嬪風頭正旺,但是瑾嬪可並不得皇上歡心,皇上讓她侍寢,也是因為珍嬪的緣故,咱們何不……」

  隆裕一愣,眼中泛起了一抹冷意,「你說的對,本宮整治後宮,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多說什麼,珍嬪是皇上的心尖肉,本宮暫時放她一碼……至於瑾嬪……來人,宣瑾嬪御花園賞花!」

  旨意到達的時候,瑾嬪還在景仁宮陪著珍妃說話,見珍妃從皇帝那裡回來,先前的的陰鬱已經一掃而光,也放下心來,說著一些奉承話逗珍妃開心,當瑾嬪宮裡的大宮女匆匆趕來宣了皇后的懿旨,瑾嬪的神色頓時變得驚慌起來。

  「皇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宣我去御花園賞花呢?」瑾嬪不安的道。

  「小主,皇后娘娘的懿旨,不能夠違背啊,咱們趕緊去吧!」大宮女趕緊道,「剛剛皇后娘娘身邊的掌事公公過來宣的旨,錯不了,咱們可不能去遲了,要不然……」

  「是了。」瑾嬪趕緊站了起來,慌亂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就這樣去嗎?」

  「這樣就很好了。」大宮女趕緊上來幫著瑾嬪整理衣衫,「小主還是趕緊去吧,不能夠再耽擱了。」

  「等等。」看到瑾嬪慌張的模樣,珍妃有些不忍,「姐姐,還是我陪你去吧,你昨晚侍了寢,今天皇后便召你,我怕皇后對你……」

  瑾嬪原本擔心的就是這個,聽珍妃這麼一說,臉上更是露出一絲苦澀,「這後宮皇后娘娘最大,她背後還有老佛爺,咱們得罪不起,妹妹,你還是不要跟我去了……若是……若是我出了什麼事兒,求妹妹念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去求求皇上,救姐姐一命,好麼?」

  「姐姐!」珍妃上前一步,握住瑾嬪的手,「姐姐不會有事兒的,讓我陪你去吧!」

  「皇后娘娘並沒有宣珍嬪娘娘,若是珍嬪娘娘也跟著去了,說不定正好給了皇后娘娘把柄呢,說不定會責怪兩位小主沒有把皇后娘娘的話放在眼裡。」瑾嬪宮中的大宮女畢竟閱歷要多些,不比剛進宮的珍妃姐妹二人,趕緊提醒道,「珍嬪娘娘,您若是真的關心我們小主,還求您按照小主說的去做,若是皇后娘娘真的為難我們小主,只有皇上能夠救她啊!」

  珍妃含淚點頭,「姐姐,我這就去見皇上!」

  瑾嬪也抹了一把淚,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去了御花園。

  遠遠的,瑾嬪就看到隆裕坐在亭子裡面喝茶,旁邊擺了幾盒點心,一張看上去並不算漂亮的臉上,冷若冰霜。

  看到瑾嬪帶著宮女過來,剛要屈膝跪下,她便把手中茶碗猛的摔碎在瑾嬪的腳下,瑾嬪這麼一跪,勢必要跪在那碎茶碗上!

  可是瑾嬪跪拜的動作已經做出來了,斷斷沒有再站起來的道理,這一站起來,那就是以下犯上了。於是,瑾嬪也只能夠眼巴巴的看著那堆碎瓷,一咬牙,閉了閉眼,跪了下去。

  隆裕冷笑著看著跪在碎瓷上的瑾嬪,剎那間臉色就變得煞白,額頭上隱隱有冷汗冒出來,而她膝下,一股殷紅蔓延開來,混著茶水,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瑾嬪顫聲請安,眼裡已經落下兩滴淚來,心裡只求隆裕能夠放她一馬,讓她起來。膝蓋下碎瓷劃破肌膚的疼痛,讓她渾身顫抖著,差點就不能夠保持跪立的姿勢,趴在地上了。

  跪在一旁的大宮女有些不忍的把目光移開,還以為能夠拖延到皇上過來,沒想到皇后一來就發作了啊!

  隆裕不吭聲,也不讓瑾嬪起來,瑾嬪膝下的血越來越多,整個人也顫抖著弓起了腰,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你可知罪?!」半晌,隆裕的聲音才響起。

  「臣妾知罪。」瑾嬪可不敢強嘴,雖然她的確不知道自己過錯在哪兒,但是現在不認罪,她明白自己會更慘。

  「哦?那你罪從何來?」隆裕冷笑一聲,接過旁邊宮女捧來的一碗新茶,不緊不慢的問道。

  「臣妾……臣妾……臣妾伴駕來遲,求皇后娘娘恕罪!」瑾嬪乖巧的說道,她能夠想到的自己唯一的「罪狀」恐怕就只有這個了。

  「你昨夜侍寢之後,按祖宗規矩,就應該來坤寧宮正式拜見本宮,可是你非但沒來,本宮好心宣你來陪本宮賞花,你還遲遲不來,你這是欺君之罪!你明白嗎?!」隆裕端起了皇后的架子,厲聲道。

  瑾嬪被那一句「欺君之罪」嚇得匍匐在地,哭訴道,「臣妾知罪!求皇后娘娘恕罪啊!」

  瑾嬪心裡暗暗叫苦,皇后果然是衝著自己來的!其實,從前朝開始,宮裡很多規矩便開始從簡了,就算是先帝在時,這侍寢嬪妃覲見皇后的規矩,也並沒有按部就班的執行。到了本朝,皇帝大婚,除了皇后,也就冊封了兩位嬪,珍妃侍寢之後,也並沒有去覲見皇后,所以這條規矩也便形同虛設。

  現在隆裕搬出這條規矩,明顯就是找茬!

  「本宮是想恕你的罪,不過祖宗規矩在哪兒擺著呢!」隆裕冷冷的說道,「既然你知罪,便不可不罰,你說,本宮該怎麼罰你呢?」

  瑾嬪一聽,魂兒都快被嚇飛了,連連磕頭,也顧不得膝蓋鑽心的疼,哭喊著,「娘娘,念在臣妾初犯,求娘娘寬恕啊!」

  「哼,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該當何罪!拉下去,打十個板子!」隆裕重重的頓下茶杯,面無表情的說道。

  旁邊立即有兩個身強力壯的行刑太監走上前來,要扭起瑾嬪的胳膊,架出去,旁邊的刑凳已經擺好了,那寬寬的板子嚇得瑾嬪面如土色,一個勁兒討饒。

  旁邊瑾嬪的大宮女見狀,只能夠硬著頭皮去跟隆裕討饒,「皇后娘娘,您大慈大悲,饒過小主吧!小主身子弱,這一頓板子下去,會要了小主的命吶!」

  隆裕鳳眸一睜,眼中寒光掃過那大宮女的身子,「狗奴才,你這是在諷刺本宮心思狠毒嗎?不過十個板子,本宮已經開了恩,就會要了你家小主的命?!既然你這狗奴才這般護著你家小主,那本宮也賞你十個板子,讓你主僕二人同甘共苦!」

  立即又有太監上來,直接把那大宮女拖出去,摁在地上,就開始打。

  「彭!」

  那板子落在瑾嬪主僕二人的身上,發出了一聲悶響,瑾嬪頓時覺得一口氣上不來,頭髮懵,整個人都要暈過去了,緊接著,那劇痛才從身上傳來,痛的她連哭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瑾嬪雖然不是金枝玉葉,但也是從小嬌生慣養的,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折磨?不過三板子下去,便沒了聲音,暈過去了。

  「娘娘,瑾嬪暈過去了。」行刑太監趕緊過來請旨,畢竟瑾嬪的地位並不低啊!

  「這麼沒用!」隆裕還覺得不夠解氣,沒有聽到瑾嬪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她心頭的那口氣還憋著出不來呢!「用水潑醒,繼續行刑!」

  「嘩啦——」一聲水響,瑾嬪在那冰冷的水刺激下,醒了過來,身上已經痛得麻木了,有氣無力的趴在刑凳上,看著刑凳下自己的血混合在那水中,心頭升起一股滔天的恨意!

  隆裕不敢對自己妹妹珍嬪下手,就拿自己做出氣筒,她這是把對珍嬪的恨放到自己身上啊!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就是那砧板上的魚肉,只能夠任人宰割?!

  妹妹呢?她怎麼還沒有把皇上請來?!難道她是故意的?她故意想借皇后的手懲罰自己分去了皇上的寵愛嗎?!這個好妹妹啊……

  又一聲悶響,劇痛襲來,瑾嬪一口血從喉嚨裡湧出,自己這是要死了麼?……

  「若是我死了,變成鬼也要回來討債!」瑾嬪在心中嘶吼,「葉赫那拉氏,還有我的好妹妹,我一定會向你們討回這債!若是我不死,也會讓你們嘗嘗這生不如死的滋味!」

  就在瑾嬪快要絕望的時候,一聲「皇上駕到」在她耳邊響起,她原本快要失去意識了,可是那一聲「皇上駕到」又把她的魂兒給拉了回來,她努力的抬起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她已經看不清楚了,只能夠隱約看到一抹明黃匆匆從御花園那邊走過來,一聲帶著怒意的吼聲緊跟著傳來,「住手!」

  瑾嬪知道,自己的苦難終於要結束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山呼萬歲的聲音響起,瑾嬪努力的支撐著,她想親耳聽到皇上如何懲治那個惡婦,她想親眼看到那個惡婦的下場!

  「這是怎麼回事?!」是皇帝的聲音,他在質問隆裕。

  隆裕答道,「回皇上,瑾嬪以下犯上,目無臣妾,臣妾只能夠對她小施懲戒,讓她知道上下尊卑之別。」隆裕的聲音不再似剛才那般囂張,帶了一絲小心翼翼與驚惶。的確,她此刻見到盛怒的皇帝,還有跟在皇帝身後的珍妃,心頭是有些慌的,她沒想到珍妃居然這麼快就搬來了皇帝!這個賤人!

  「姐姐!」珍妃已經看到了趴在刑凳上,看不出死活的瑾嬪來,哭著撲了上去,搖著瑾嬪,「姐姐,你怎麼樣了?!姐姐,你醒醒,你不要嚇我啊!」

  瑾嬪心中冷笑,貓哭耗子假慈悲吧?你是想在皇上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善良」吧?

  「妹妹……姐姐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見不到皇上了……」說著,瑾嬪努力的仰起頭,一雙滿是眼淚的眼睛定定的看著皇帝,楚楚可憐。

  就連楚喬看到這幅淒慘模樣的瑾嬪,也有些不忍,心裡道,沒想到歷史上那個懦弱膽小的隆裕,居然也有下手如此狠毒的時候!要是皇帝再遲一點過來,瑾嬪這條小命還真的說不準保得住保不住呢!到那個時候,就算是皇帝震怒,也不可能真的拿隆裕怎麼樣,隆裕的身份,就是她最好的保護傘!

  果然,皇帝看到瑾嬪的這幅模樣,更加生氣,咬牙看著隆裕,「皇后,瑾嬪才剛進宮,就算是禮數不周,你也不該用這般大刑!你這個樣子,是要把朕的後宮,變成酷獄嗎?!」

  隆裕趕緊跪下,「皇上息怒,臣妾只是小施懲戒而已,沒想到瑾嬪身子弱,才會是這般模樣,臣妾以後一定會改過!」

  「你——」皇帝揚起了手,眼看著那一巴掌就要落到隆裕的臉上,他身後的大太監立即上前一步,勸道,「皇上息怒,皇后縱使有千般錯,鳳體嬌貴,打不得啊!」

  這一聲勸,把皇帝給勸「醒」了,打了皇后的臉,豈不是連那位老佛爺的臉也跟著打了麼?

  一想起老佛爺,皇帝的手,緩緩的放了下來,臉上是無可奈何和壓抑的憤怒。

  瑾嬪看到皇上放下來的手,眼底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憤怒與失望,珍妃只顧著哭,沒有看到,楚喬卻透過珍妃的眼睛看到了,那眼神,讓楚喬覺得涼颼颼的。

  「皇后失德,坤寧宮禁足一月!」皇帝終於開口道。

  隆裕愕然抬起頭,看著皇帝。自己不過只是懲罰了一個小小的宮妃,皇帝居然不顧老佛爺的面子,禁自己的足!

  珍妃也同樣愕然,自己姐姐丟了半條命,皇后不過只是禁足而已!這不公平!

  唯獨瑾嬪一臉木然,在皇帝放下手的時候,她就猜到了結果,自己在皇帝的眼裡,不過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罷了,他是斷斷不會因為自己去得罪皇后和老佛爺的!他的江山都是老佛爺給的,他還能怎樣?!

  珍妃含著淚,連帶著讓楚喬看向皇帝的目光也變得模模糊糊了,「皇上……」珍妃的聲音裡帶著委屈不甘和失望,皇帝轉過頭沒有看珍妃,他也有自己的無可奈何。

  「珍兒,帶瑾嬪回去,讓太醫院好好醫治,別留下什麼病根了。」皇帝只是背對著珍妃和瑾嬪吩咐著,「賜瑾嬪百年人參和天山雪蓮,好好養著罷!」

  瑾嬪苦笑著,她還得謝恩,謝謝皇上的賞賜。

  她現在明白了,這個人不是自己的丈夫,只是皇上。

  瑾嬪受的這場災,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個月,才能夠勉強掙扎起床,珍妃雖然天天來看望她,但是她心裡早已是一片寒冰,只當妹妹是來看自己笑話的。不過,每次她見到珍妃的時候,仍舊是一臉溫和的笑意,那些怨恨被她深深的藏在了眼底,不再露出來。

  只有楚喬知道,那一夜,皇帝召珍妃侍寢,在龍床上抱著珍妃,緩緩的流下了兩行淚,一個勁兒的說著對不起,「珍兒,朕沒用……」

  原本還對皇帝有怨懟和失望的珍妃,頓時被這男人的眼淚給征服了,反而去安慰皇帝。

  「珍兒,朕一定會護住你!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皇帝信誓旦旦的說道,豎起了手掌,要發誓,被珍妃攔住,「皇上,珍兒相信你!」

  楚喬歎息搖頭,皇帝啊皇帝,你還是過高的估計了自己!你根本就護不住珍妃!甚至,你連自己都護不住。

  日子就這樣過去,隨著隆裕被禁足,瑾嬪被罰,後宮裡消停了一段時間,隆裕也沒再去找珍妃的麻煩。

  不過,讓楚喬他們驚訝的是,那位脾氣一向不太好的老佛爺知道皇后被禁足,居然沒有任何動靜!這不像是她的風格啊……

  後來,楚喬在心裡默默的算了算時間,恍然大悟,這些日子,外面打仗正打得不可開交,又是割地,又是開放港口,又是賠錢的,恐怕讓這位老佛爺也很是憂心,便也沒有那份閒心來管後宮這旮旯的小事兒了。

  一晃,一年多過去了,老佛爺的大壽,藉著這個機會,皇帝晉了珍妃和瑾嬪的位分,她們終於成了「妃」。原本皇帝只打算晉珍妃的位分,不過在珍妃苦苦請求下,她的姐姐瑾嬪也跟她一道晉為「瑾妃」了。

  經過這一年多時光,珍妃出落的越發的美麗動人,看來,就算是雲陌和九餅出手,也擋不住皇帝對珍妃的「疼愛」了,楚喬也不打算再阻撓這對有情人,因為他們的時間不多了。而楚喬經過這一年多的修煉,完全可以封閉自己的感官了,就算是珍妃和皇帝那啥,對她也沒有影響了。

  當然,就連楚喬也知道珍妃快要和皇帝煮飯了,其他人怎麼會沒有這個覺悟呢?!

  所以,瑾妃出現在了皇后的坤寧宮中。

  看到這個應該恨死自己的女人帶著討好的笑意給自己請安的時候,隆裕心裡生出了一絲警惕。瑾妃一年多未曾踏足坤寧宮,現在突然過來請安,究竟有什麼目的呢?

  「皇后娘娘吉祥!」瑾妃中規中矩的跪在隆裕的面前。

  隆裕只好招了招手,「免禮。」

  「好久沒有和娘娘說話了,今兒個臣妾特意來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瑾妃又是一禮。

  隆裕只是冷冷一笑,這一年多以來,自己已經等同於呆在冷宮了,原本祖宗規矩,每個月十五,皇帝都是必須要宿在坤寧宮的,這是皇后特有的殊榮,可是自從出了瑾妃那件事之後,皇帝就再也未踏足過坤寧宮了,這讓隆裕後悔不已,甚至還賜死了那個給她出餿主意的掌事宮女。

  所以現在她雖然很不想看到瑾妃,但是卻表現的很克制,不想再犯當初的錯。

  「你是來看本宮的笑話嗎?本宮現在這個樣子,還談得上什麼萬福金安?!」隆裕那沒有溫度的笑容裡,帶著憎恨,她真想再狠狠的把這個小賤人打一頓!她只恨當初沒有立即把瑾妃給打死!

  「娘娘不要動怒,臣妾此來,是真心給娘娘請安,還有一個大禮送給娘娘呢!」瑾妃言笑晏晏的說道,這麼一年多來,她越發的謹小慎微,那副乖巧的模樣,讓皇帝也不由的對她另眼相待,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是翻她的牌子。

  「大禮?本宮倒想看看你能夠送給本宮什麼大禮!」隆裕斜瞄著瑾妃,「本宮勸你不要耍弄什麼心機,當初皇上對本宮也只是輕輕放下,今日你以為皇上會為了你責罰本宮嗎?」

  「皇上自然不會為臣妾而遷怒娘娘,娘娘自然是皇上最為看重的人。」瑾妃不卑不亢的說道,「不過,娘娘,您一定會對臣妾送給您的這個大禮感興趣的。」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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