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颻 -【真情服務】《全文完》

慕冰至

第九章

藍雅琦跨下車子，面對著可列入古跡的日式傳統住宅，從這裏看不到盡頭呢!

「這才是你家啊?我以為我們住的就是你家。」

在日本住了一個月，今天起來，他就宣佈要帶她來面見長輩們，於是她開始坐立不安，一直到看到這座巨宅，她才驚覺她踏入了什麼樣的環境裏。

她的單純適合這種壓人的地方嗎?

「那是我自己的房子，這裏是祖宅，很多老人家都住在這裏，阿肇也被關在這裏，跟他母親『培養感情』。」齊藤川心裏也憂慮著家族長輩如何看待琦琦，但他避了一個月，現在實在被逼的避不了，只得帶她來了。

他溫柔的視線凝望她稍微豐潤的臉龐，握緊她的手，希望他們別刁難她。

「就是那位也從臺灣來的?」

「恩，她很親切，你們應該相處得來，只不過……」

「怎麼了?」他沒說完的話讓她心驚。現在她像驚弓之鳥，害怕自己不得長輩們的緣，那還妾身末明的她，處境就更尷尬了。

「有幾個人不太好對付。」齊藤川說的很含蓄，他腦海中閃過幾位尖酸刻薄的嘴瞼，就連他看了都不太舒服，更何況琦琦了。

「例如?」隨著他的腳步，藍雅琦哭喪著臉，很想轉身逃跑。她以為到日本的生活只行他們的小世界，原來還有那麼多人在等她。

「我奶奶、我叔叔，還有一位沒有結過婚的老處女姑姑。」

「喂，你怎麼這樣說自己的姑姑!」她打量冰冷沒人氣的環境，打了個冷顫。「這樣的巨宅，真的挺嚇人的。」有點像鬼屋。

「你怕?」齊藤川把她拉到身側。

「當然會怕了。」果然是母憑產貴，最近川對她可好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前陣子她害喜得厲害，脾氣不佳，他就任她欺負；

就算是因為孩子，能讓她過過高貴之人的生活，也不錯了!

只不過，有時候她會想，她到日本來，只是為了生孩子嗎?這樣子，到底有什麼意義?

川或許太忙了吧!到日本以後，什麼都沒和她談，她不知道以後的路會怎麼定下去。該留、還是離開?

所以雖然懷孕辛苦，她卻不希望孩子生出來。

「別怕了，反正他們說的都是日語，你也聽不懂，你只要傻笑就好了。」也好，這樣她就不會太受傷。

他已經可以想見，他那些排外的家族長輩會怎麼嚇琦琦了。

「噢。」藍雅琦只能應聲。不然呢?她的日語只有高職程度，而且在飯店遇到日本客人，也只有用上習慣的那幾句話，真要跟日本人談話，可大大有問題。

當他們來到主屋，齊藤川突然變冷了，連她都感覺得出來。他的笑容沒變、擁著她的姿勢沒變，但她知道，他也不喜歡這裏。

裏頭的會是怎樣的人?

她聽著齊藤川用日語和裏頭的人說話，隨著他跪著的她，耳邊鬧烘烘的，只是不斷隨著身邊人彎腰鞠躬……

「奶奶，這位就是我向你們提過的琦琦。」齊藤川用極尊重的口氣介紹他的女人。

「恩，又一個臺灣人。」奶奶從鼻裏哼出聲音，眼角有意無意瞥著一旁也從臺灣來的媳婦。

「我說，怎麼臺灣女人都這麼會勾引咱們家的男人?」雲英末嫁的姑姑尖酸刻薄的掃看兩個如坐針氈的臺灣女人。

「奶奶，不是您想的那樣，是我……您懂。」

「那她就隨你下手?隨便的女人!」奶奶又從鼻子哼氣。

她嚴肅的盯著縮在一旁的人，「幾個月了?」

「五個月了。」齊藤川忍不住得意，瞄了眼藍雅琦凸起的肚子。

一直要她跪著，會太辛苦，得趕緊結束。

「叫她抬臉給我看看。」奶奶命令。

「琦琦，奶奶要看你的臉呢!」

「噢……」藍雅琦覷著他，才怯生生的把視線抬高，迎上端坐著的老婦。

嘩，難怪川老擺張讓人退避三舍的臉，原來他家的人全都是這張臭臉……唉，她現在怎麼還在想這些?

不知道他們滿不滿意她?可是他們的臉色都不好看，差別只在臭的程度多少罷了。

「恩，長得還可以……那你打算怎麼辦?」奶奶精明的捉住他的視線，乾癟的嘴抿了抿，若不是齊藤川擔心著心愛的女人，他就會發現奶奶不滿意。

「我回來，就是為了向各位長輩請示的。」齊藤川終於撥空開口了。

「請示?川，我倒懷疑，你什麼時候請示過我?」被齊藤川卸除公司主導權的叔叔也抓住機會嘲弄他。

「叔叔，公司那點小事我來處理就好了，您老人家年紀也不輕了，就等著領分紅，安養天年吧!免得和我爸爸一樣，過勞死。」

「你——」叔叔正要開罵，繼母開口了。

「川，你帶回來的這位女孩，她是什麼身分?」她已經是眾長輩中，臉色最不臭的了。

「很普通的家世。」齊藤川很為難的開口。這就是琦琦的致命傷，他不認為這點很重要，但對齊藤家而言，家世是最不可缺的。

「多普通?之前在臺灣做什麼的?」奶奶開口了。

「飯店的工作人員。」他可不敢說琦琦是清潔工。

「原來是這麼回事礙…」有人用聲音表達了不屑。

齊藤川暗暗歎口氣，他雖然早知道事情就是如此，但難免覺得無力。他的人生為什麼非要由他們來決定?

「我知道你們不喜歡外國人，但是現在琦琦已經懷了我的孩子，就請大家給我個意見吧?」

他嘴裏這麼說，但要是他們敢要他拋棄琦琦，那大家走著瞧!

他雖然是晚輩，不過可是晚輩中的佼佼者，否則怎能在眾多堂兄弟中脫穎而出，掌握齊藤財團!

「你要娶她嗎?」奶奶又問。

她心裏明白，她這孫子是愛上這個臺灣來的低下女子了。

哼!他們齊藤家的血緣已經被污染了一回，還生下阿肇那樣的孩子，如果川的孩子也是那模樣……

奶奶冷眼掃向一旁的媳婦，讓原本就極度委曲求全的媳婦，在她嚴苛的瞪視下縮了縮脖子。

這也是她的錯嗎?明明，阿肇像他爸爸。

可是她怎麼敢頂嘴，也只能忍氣吞聲好幾年，大概以後還得繼續忍下去。

齊藤川望著身旁無辜的琦琦眼中泛淚，心想她應該已從大家說話時的語氣和表情，猜出個大概了。

他想抱她、跟她說沒事，他會保護她，可是在長輩面前，他不能這麼做。

他冷靜的看著奶奶，緩緩點頭。「是的。」

他要娶琦琦，這念頭持續有一段日子了。

剛開始是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但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越長，他越喜歡寵她溺她的感覺，他才不要放她走。

有了孩子，只是讓他下定決心的轉捩點；有了孩子，也可以是要長輩們答應的要脅——

他猜得透他們的想法，寧可放在身邊看得到，總比不見人影，二十年以後又要回來分財產……這種事在富豪世家常見。

「你都拿孩子來做要脅了，要娶就娶吧!」奶奶說完，不顧其他人錯愕的眼神，揮揮手要他們兩人退出去。

「母親?」叔叔開口了。他不喜歡川，也不喜歡他帶回來的臺灣女孩。

「母親?」姑姑也開口了，她很著急，憑什麼她還沒嫁人，此她小一輩的就要結婚!

而做媳婦的，知道自己在婆婆眼中不受寵愛，此時選擇安靜，不發一語。

奶奶冷笑，「要川把那女孩送回來，讓我們看著。然後……」

齊藤川覷著坐在床上，一直瞪著自己又不發一語的藍雅琦，放下手邊的物品蹲在她面前。

「你氣消了沒?」他握住她的手，感覺她的柔軟。

「哼。」藍雅琦不理他，傲慢撇開臉。

「我保證我一定每天都回這裏陪你，好不好?琦琦，我也不願意這樣做，實在是因為他們要求，我如果不答應，他們又不願意讓你……」他頓住，吞下到口的話，「和孩子進齊藤家門。」其實他真正要說的是，不答應，他們就不會讓他們結婚。

他已經在籌備婚禮了，要在孩子生下之前，先把她娶回家。

臺灣的消息傳到日本了，追問他感情之事的人整天不斷圍繞著他，搬回老家也好，省了一些麻煩。

琦琦不喜歡這裏陰沉沉的氣氛，所以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就開始跟他嘔氣，他哄了又哄，她的臉色也不見好轉。

他又不能解釋，乖乖聽話讓她搬到這裏住，是奶奶無異議讓他們結婚的條件，他當然答應了；而他又因為想給她一個驚喜的婚禮，不能告訴她，又惹她不開心了。

「他們真的這麼重要嗎?你根本就不喜歡他們……我在說什麼傻話，他們是你的家人，當然重要了。」藍雅琦停下抱怨，笑起自己的思緒太過自私，是她跨進了別人的家庭，憑什麼拒絕他們?

既然非得住在這裏，現在她比較擔心的，是怎麼學日文，還有怎麼和那群對她不太友善的長輩打關係。

唉，難為礙…

原來生孩子還真不是簡單的事。

齊藤川望著她閃神的臉，有些擔心，「琦琦，你在這裏不快樂?」

她笑著搖頭，「不會，有你在就不會。我只是有點水土不服，習慣了以後應該就好了。」

看看時鐘，已經過了上班時間了。

「你遲到了耶!」她拍拍還在幫她搬東西的齊藤川。

他倒是一派輕鬆，「得先把你安頓好才行。」反正他是老闆，沒人有膽子敢指責他。

「我沒事，讓我運動一下也好，到日本以後，哪兒都不能去，正缺乏運動呢!」

她說的不在意，齊藤川倒是心虛了。「琦琦……」

他帶她到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又沒名沒分的懷了孩子，現在又把她放在虎穴裏，她一定很害怕吧?

藍雅琦笑了，「你怎麼又露出慚愧的表情?你忘啦，當初是你硬要我來日本的唷!」

「我知道啦，那我去上班了……不然，我叫母親過來陪你，你們都是從臺灣來的，可以聊聊天：」老家裏最沒威脅性的，應該就是母親和阿肇了。

她點點頭。那天她只看了眼那位十分安靜的女性，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太記得。

「那我要走羅。」齊藤川在門口依依不捨。

「恩。」她有點餓了，待會要去找點吃的。

「琦琦，那我要走羅。」齊藤川還在門口摩摩蹭蹭沒走，因為被她忽略而愁眉不展。

「噢，拜拜。」還是先睡一覺好了，免得拚命吃，孩子還沒生，她已經變成母豬一頭。

齊藤川清了清喉嚨：「我要走了!」

奇怪，她聽到了，也應聲啦……啊!他在撒嬌呢!

「好啦好啦!」藍雅琦笑著移動略微圓潤的身軀定到他身邊，勾住他的後頸，送給他一記熱吻。

「等你回來。」她性感的眨眨眼。

齊藤川則是百般無趣的歎口氣。「你這模樣，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他指指她凸起的肚子。

藍雅琦踢他一腳，「這說!是你害我變成這樣的耶!」

「誰叫你要傻傻的讓我吃。」對她吐舌，齊藤川在她舉起不知何物攻擊他之前，拔腿開溜。

藍雅琦放下手中的東西，還傻傻望著他離去的方向。

他剛才……有對她吐舌吧?這是齊藤財團的董事長，那個人人畏懼的齊藤川會做出的舉動嗎?

不可思議極了。

在齊藤老家的生活並沒有她想的那麼可怕，兩個月過去了，她過的雖然仍不自在，卻已經習慣了。

平常很少見到叔叔和姑姑，倒是奶奶要她每天都過去請安，這對肚子越來越大的她倒是有點折磨。

齊藤川的繼母，也就是齊藤肇的母親張姨，每天都會過來陪她聊聊天；有時被關禁閉的齊藤肇也會溜出來找她，不過滿嘴抱怨的都是這裏靜的像中國人所說的冷宮，對他這個愛熱鬧的人而言，這種修身養性的生活可謂惡夢。

像現在，阿肇滿嘴講的都是臺灣的美食，說的她也起了思鄉病，雖然有時會打電話回家，可是見不到人總是感覺有差。

不過齊藤川真的有實踐諾言，除了出差之外，他每天部回到老宅陪她，他還笑稱連他自己也搬了回來。

「小琦，你喝喝看我們當地很有名的一種飲料，對孕婦身體很好唷!」

「真的嗎?」她回過神看著他，不知為何，她覺得今天阿肇好像有點……緊繃。

「你喝喝看嘛!」齊藤?恃酃饃了福χ萆獻爸鄺銦钜禾宓謀印?

「好。」她喝了一口，皺眉，「有酒味?」

「你是孕婦，怎麼能喝酒呢?好喝嗎?」

「恩……」就算不好喝，她也不忍傷熱心阿肇的心。

「那就……喝光吧!」齊藤肇的聲音有一度是梗住的。

「噢。」藍雅琦乖乖的喝光帶著酒味的怪飲料，馬上她就覺得頭重腳輕，她扶著桌子，撐住自己的身體別滑癱，「阿肇，你確定裏面沒有放酒?我不能喝酒耶，一口即醉喹…」

說完，她的頭向前倒，靠在桌上，不動了。

「小琦?」齊藤肇喚了她幾聲，確定她醉死了，才起身開門，另一位在外頭等了許久的女性跨進房裏。

「母親……」他望著計畫這一切的母親，滿臉寫著疑惑。母親並不是有很多壞心眼的人，可是為什麼她要做這件事?

「有種要下地獄的感覺，對吧?」張姨苦笑，跪坐在藍雅琦身邊，輕輕把她放平在榻榻米上。

「你想要離開這裏，這是他們給你的交換條件；而我不忍心再見另一個我待在這種地方浪費光陰，只好用這種方法逼她走、也逼川放過她。」

「我不想被川恨，也不想被小琦恨!」所以他很掙扎，到底該下該這麼做。就算小琦回臺灣了，她也成了單親媽媽，一個家境不好的年輕女孩，還要帶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她要怎麼過活?

更不用說，她被朋友背叛，還失去了她心愛的男人。

他不會懷疑他們之間的感情，只是他們之間有太多的問題讓他們都開不了口；川最近在趕辦婚禮，這讓他很意外，他沒想到川會這麼認真，要娶小琦為妻。

他們的愛情正要發酵，而他竟然是破壞他們的元兇……

「你還想在這裏待多久?」鬆開藍雅琦衣服時，張姨苦笑問。突然，她很想回家，回臺灣的家。

「那……」

「川快回來了吧?衣服脫掉。」跨出房間前，張姨提醒他。

「我的天，造孽、造孽……」他每脫一件衣服，嘴裏就這麼念個不停。

奶奶造孽、叔叔造孽、姑姑造孽，因為他們舉雙手贊成要這麼做：而他和他的母親則是該被千刀萬剮的惡徒，岡為計畫和行動是由他們來。

長輩們打的主意是：孩子總有—天會回到齊藤家，但是用他孩子的名義，這樣，孩子在齊藤家，而不需要多一個臺灣女人礙眼，他們為自己的小聰明得意萬分。

總之，造孽礙…

他躺在醉死的藍雅琦身邊，在等待時，靜靜打量她。

她真的很可愛、很惹人憐，也難怪川會動真心，只是誰會想到，有這麼多人想拆散他們。

他在想，等他解禁，可以離開齊藤家之後，他會回臺灣去找小琦，未來不可知，但他不介意喜歡上她……

情不自禁的，他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個吻，短暫的吻，卻正巧落入打開紙門的男人眼裏。

他低歎一聲，惡夢要開始了。

「齊藤肇，你該死!」

齊藤川望著心愛的女人被自己弟弟輕薄，氣紅了眼，沖過去抓起他又打又摔。

至於醉倒的藍雅琦，在混亂中依舊昏睡，暫時避掉了兄弟相殘的慘況，但酒醒後她還是得面對莫名其妙的災禍。

而更慘的是——

自始自終，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慕冰至

第十章

她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知道她醒來時，家裏亂成一片，張姨就帶著她朝主屋定去，還不時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她做錯什麼事了嗎?

還有，她記得下午和阿肇在聊天，他叫她喝了一杯飲料，然後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醒來就已經天黑了。

來到主屋，張姨在門外輕喊：「母親，我把她帶來了。」

「恩，帶她進來。」

裏頭傳出的聲音讓藍雅琦起了雞皮疙瘩，她猜想，這件事情一定很嚴重，原本就已經冷到嚇人的奶奶，現在的聲音更可怕。

「奶奶……」藍雅琦望著厲裏，叔叔、姑姑來了，更讓她驚訝的，是川臉上的傷和怨怒交雜的眼神；而阿肇，也是一身傷……

到底怎麼回事?她用眼神詢問齊藤川，他只是瞪著她，不發一語。

奶奶開口了，說了一串她依舊聽不懂的日語。

「奶奶問你，你今天下午在房裏做了什麼?為什麼要和阿肇睡在一起?」張姨做起翻譯的工作。

「我……我不知道。」什麼睡在一起?她不懂。

「你說，你什麼時候開始，和阿肇有了姦情?」奶奶沉著瞼追問。雖然明知這是演戲，不過她也是真的不喜歡這個女孩子，表現對她的厭惡，真的很容易。

「沒有!沒有!」她不懂這是怎麼回事，她面對冷冰冰的眼神，只能無助的拚命搖頭，也同時搖落了無數淚珠-

「還撒謊!阿肇都承認了!」齊藤川嘶吼，他不敢相信，當他以為幸福就在身邊時，他的美夢就這麼破碎了。

這種幸福來得快，去得更快。

可是為什麼是她?天底下所有女人都可以傷害他，但是為什麼是他唯一愛上的女人?他的要求不高，只想要她啊!

藍雅琦以為起碼還有最愛的男人可以當靠山，可是他也這麼說了，怎麼會這樣?她到底睡過了什麼重要的事?

「阿肇?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她不敢相信，現在面目猙獰的男人和疼她的男人是同一個，他不曾這樣對她礙…

齊藤肇在長輩們拚命使眼色逼迫下，不得不開口：「小琦，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了!我不想再看著你跟川在一起，還得假裝很快樂，我才是你肚子裏孩子的父親，為什麼要讓他占這個便宜!」

他曾經有一點點時間暗戀過小琦，但是他很快就明瞭，她喜歡的是川，所以他早就把這個念頭忘記了，但是現在，他的情感輕易的就發酵了，他想他演的很成功。

希望最後當川知道整件事，他不會死無葬身之地。

「你在說什麼?」藍雅琦快瘋了，「川?鬩暈液退揮忻揮?!你相信我。」

為什麼?她以為她已經被這個家接受了，但是就連阿肇都……那杯飲料!

為什麼?她以為他是朋友，她以為他的母親也是她的朋友，他們都對她這麼好，可是卻這麼用力的刺了她一刀。

齊藤肇很努力的直視她錯愕不解的眼，他真的覺得自己好卑鄙!

這個家，竟是這樣毫無顧忌的傷人，好殘忍。

他偷瞄長輩們，他們竟因為如此輕易挑起他們之間的裂痕而欣喜，他覺得他快生病了，而他的家人，包括他的母親，竟然都這麼無情等著他們決裂。

「我一直在想，可能嗎?但是我又不得不去懷疑……」齊藤川跌坐在地上，頹喪的搖搖頭，「原本你說什麼也不肯到日本來，結果你突然願意了，原來是你想念阿肇?」

原本就擔心得不到她的真愛，他有時會猜，當初要不是因為孩子，她還會理他嗎?現在是不知道答案了，只是沒想到，她竟然和他的弟弟是一對，他怎麼面對這一切?

藍雅琦好想對他怒吼。「連你都不相信我?」

他以為她是那麼隨便的女人嗎?他應該知道她沒有那種心思做這種事啊!他卻一點部不相信她。如果連信任都沒有，哪來其他情感?

齊藤川搖頭，搖掉了她最後一絲希望。

「我一直在想，阿肇和你真的比較適合，無論是年紀或是個性，甚至他也喜歡你的國家；我很害怕失去你，但是，我已經失去你了。」他的心會痛，這就是愛上人的感覺嗎?他寧可作個無情人，起碼，傷的不會是他自己。

她受夠了!

「齊藤川!我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你聽清楚了，是你的!你不信我，我怎麼在這個家立足?我願意待在這裏，全是因為你啊!」她何必忍受這一切?只因為她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又不小心懷了齊藤家高貴血脈?在她看來，他們連豺狼都不如!

「小琦，你不要激動。」阿肇怕她氣壞身子，低聲安慰她。

她推開他，憤恨的怒瞪他。「你給我說清楚，你給我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睡著之後，又發生什麼事了?」他一定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而且他就是害她被憎恨的元兇之一!

「小琦，你真的不需要再瞞下去了，我都已經告訴奶奶和母親了，她們都能理解，而且也願意讓我們回到臺灣，只要我們的孩子不爭齊藤家的家產就行了。」齊藤肇硬著頭皮演戲，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即使他後侮到極點，他還是得繼續下去。

「阿肇，你在胡說什麼!」藍雅琦怒瞪他，「你敢發誓你說的都是真的?」

「你敢發誓，你是真心愛我?如果不是因為孩子，你還會跟回來嗎?」齊藤川森冷的話打得她發傻。

愛不愛他?這……「我……」還用懷疑嗎?她不敢置信瞪著怒火沸騰的他，快被氣死了。

「不用再說了!要走就走，我不會留你!」齊藤川起身，含恨的眼神瞪著她，到現在，他都還是覺得她好美，他甚更想不管這些事，只想把她留在身邊。

「齊藤川!」她起身，又因為昏眩而搖搖欲墜，離她較近的齊藤肇直覺伸手扶住她，這個動作又惹得齊藤川更難以忍受。

他的女人不愛他!

「不，我覺得事情下應該是這樣。」他突然收起情緒，擺起他平時的冷臉。

「我怎麼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一定是阿肇的?也有可能是我的啊!」他毒辣的眼盯著她凸起的肚子。

藍雅琦申吟著靠在牆邊。「求你別再說了。」她到底還要受多少羞辱?她看向其他人，眼神各異，但她已經瞭解，他們全知道。

「現在你還是屬於我，等孩子生下來，你要去哪里都與我無關，但是只要孩子是齊藤家的血脈，就歸齊藤家。」

他想拿走孩子?他怎麼這麼狠?

「不!孩子是我的!」藍雅琦試圖掙扎，但她明白，她只剩一張嘴可以反擊，希望自己少受點傷。

「你想你鬥得過齊藤家嗎?你口袋裏有多少錢?你忘了你的家人還收了我的錢呢!」

他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齊藤川!你真的相信他們的話?你明明知道他們不喜歡我，恨不得把我丟出家門哪!」

算了，放棄了，有什麼好爭的?她怎麼解釋也沒有用，他聽不進去了。

「那阿肇會欺負你嗎?母親會欺負你嗎?我剛才看見你窩在阿肇的懷裏，就算我對你有再多的愛，這一刻也都沒了。」齊藤川感歎，對她的愛還沒說出口，就灰飛煙滅，難道他只配得到這樣的愛情嗎？，

「你這樣子，不是愛我，你愛的是我肚子裏的孩子。」藍雅琦抹著淚苦笑，定神思索片刻後點點頭。

「好，若你非要如此我也認了，當初我就不應該攀龍附鳳……你要驗血緣可以，但是我不想再待在這裏，我要回臺灣!」她再待在這種地方，會瘋掉的!

「你想都別想!」齊藤川露出猙獰表情。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逃跑嗎?

藍雅琦傲然揚起下巴。「沒人可以阻止我。」曾經有個男人讓她甘願來到陌生之境，但現在她只感覺自己的愚蠢。

「你……」齊藤川想沖過去，卻被她含恨的眼震懾祝他從來沒看過她這樣的眼神，好像真的恨他入骨……

「小琦，我帶你回去，我照顧你。」阿肇看不下去，想帶她離開。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就不要讓這兩個人再傷害對方了。

「不要碰我!你讓我覺得噁心!」她推開他，冰冷雙眼直視齊藤川。

「如果你曾經對我真的有過『愛』，我求你在今天全部把它散盡；而我，就算對你曾經有過感情，你的不信和殘忍，也把它殺死了……」

*****

回到臺灣，她以為自己會崩潰在家人懷裏，但她望著老實忠厚的家人，怎麼也

不忍心讓他們傷心；想要向他們訴說齊藤川的不是的衝動，最後還是咬著牙忍下了。

她只淡淡的告訴他們，和齊藤川情已逝，再也與他無關，孩子她會自己負責，就這麼簡單。

當然，齊藤家那邊的人不會放過她，她觀察過了，大概有三個人在盯著她，大概是怕她把孩子生了以後躲起來吧!

曾經溫柔的唇冷冷地扯出嘲弄。他們實在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的家人就在這裏，怎麼跑得了?

不過誰規定她不能挺個肚子到處亂跑?

她回來時，他們又給了她一筆錢，當然，依舊是母憑子貴。就說是報復心態吧，既然齊藤家的錢花用不盡，她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她帶著錢，成功擺脫了跟蹤者，消失的無影無蹤。

最好她能永遠消失，直到他們放棄這個孩子為止，不然，讓他們雞飛狗跳，也算是給他們一點點小懲罰。

可是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心在受了傷之後，變得好醜陋。

*****

「齊藤先生，請問這次怎麼沒帶小琦一起回來?」小張在開車時，小聲詢問後座的老闆。

沒得到回音，他猜是自己的聲音太小了。

「齊……」他抬眼，正巧從後視鏡對上冰冷雙眼，視線馬上彈回馬路上，他識相的不再追問。

看樣子，他們好像不是過的很開心。

齊藤川望著窗外熟悉的街景，眉心就如這一個月裏的每天一樣深鎖。

他以為麻煩已經夠多了，誰想得到，她居然會失蹤，而巧合的，又回到臺灣的阿肇也不見蹤影。

「到琦琦家。」他想先到她家去一趟，她家人應該知道她的下落才對，尤其她現在又快要生產了。

萬一她在外頭出了事，怎麼辦?一個懷著身孕，有沒有人照顧她?

他抹著臉，罵自己都已經到這地步了，還在想她、擔心她。

想起她當時絕望的臉孔，他突然很後悔送她回臺灣，就算她和阿肇在一起，起碼他還看得到她啊!

整整一個月，他用工作掩埋自己，可是一點用都沒有，他就是想她，想她的笑容、想她的一切，想愛她的甜蜜感覺……

小張狐疑的轉了方向。

出事了嗎?小張心裏也著急，又礙著老闆臉色難看，不敢多問。

到了藍雅琦的家，他心情沉重的拾步走上二樓，然後按下電鈴。

應門的是藍母，她訝異但不敵視的眼神，顯示她並不知道太多事。

不知為何，他競有些愧疚。明明受背叛的是他，他卻壓不住對她的感覺。

「您好，我想見琦琦一面，可以讓我見她嗎?」門一開，他馬上鞠躬。

藍母望著他，心裏一陣歎息。她看得出琦琦在日本一定受傷了，傷她女兒的，應該就是他吧?

「琦琦?她只說想要離開這裏，偶爾會打電話回來，但是她特別警告我們，不要告訴任何人她的去處。」甚至讓琦琦必須躲起來，到底發生什麼事?

「是嗎?」齊藤川失望了。他看得出這家人性子都很淳樸，若是說了謊，他一定看得出來，可是琦琦的母親一片坦然。

「齊藤先生，你和小琦到底是怎麼啦?」藍母忍不住還是問了。

「這……我必須要和琦琦談過之後才能說清楚。」看著氣色比上回好的藍母，他對這位溫柔的女性微笑，「你們的生活還可以吧?」

「恩，我最近身子比較好，還可以做點雜工。我們已經說過，不用再送我們錢，都退回去了，怎麼又送來……」藍母回身走進屋裏，出來時手上帶著一個紙袋，塞進齊藤川手裏。

「謝謝你照顧琦琦，也照顧我們幾個月，但是我們決定還是靠自己。」說完，她飛快關上門，不願再與他多說。

這個男人傷害了她的女兒，她就不歡迎他。

琦琦就是琦琦，性子還是這麼硬，不肯收就是不肯收……

不，或許是她已經有阿肇在資助，而恨他的她，就不想碰他的錢了。

應該是這樣的。

上了車，他只命令小張把他送回飯店，突然覺得十分疲累的他，取消了原本要和徵信社老闆見面的行程。

聽說琦琦失蹤，他花了兩天處理手邊緊急的事，眼沒闔又搭飛機來臺灣，他真的累了。

回到飯店，櫃檯小姐一臉為難的迎上前，「對不起，齊藤先生，原本一直給您留著的總統套房讓你弟弟住了，其他兩間又有熟客訂下，您要不要選另一個小一點的房間?」天哪!她不會因此而被開除吧?尤其今天老闆這張臉，好像是齊藤集團倒了似的。

齊藤川愣住了。「我弟弟在這裏?」對啊!大家好像都沒想到他們可能會明目張膽的住在飯店裏。

「是的，住了三天了。」

「他有……」帶琦琦來嗎?齊藤川怎麼也問不出口，只向櫃檯小姐要了磁卡，直接上樓。

琦琦一定跟阿肇在一起，不然她能去哪里?她的同學全都被調查過了，琦琦沒有和他們聯絡，她只可能跟阿肇在一起。

到達頂樓後，他的腳步竟又遲疑的停祝

見到他們又怎樣?只不過傷心罷了。騙得了所有人，他怎麼也騙不了自己，明明他就還愛著她，根本沒辦法恨她啊!

緩緩的推開門，他聽見浴室裏傳出嘩啦啦的水聲、愉悅歌聲是屬於阿肇的，那床上的人應該就是她了……

「你醒著嗎?你嚇壞我了，我以為你真的不見了……」

床上的人被嚇得跳起來，「啊!你是誰?」是染成金色短髮的女孩。

怎麼……不是琦琦?齊藤川傻傻望著受驚的女孩，說不出話。

浴室裏的齊藤肇聽見女伴的叫聲，套上浴袍趕緊沖出來。「什麼事……川，你怎麼來了？！」

「為什麼不是琦琦?」齊藤川指著床上的女子，他的心慌了，那琦琦在哪里?

「這……」

「你不是說你會照顧琦琦，結果呢?我以為你愛她，你怎麼可以背叛她!」憤

怒讓齊藤川崩潰了，他掄起拳頭往親弟弟臉上揍去。

「不要打啦!我說、我說!」齊藤肇護住今晚還要上臺表演的俊臉，「可是你要保證不再打我，而且不讓家族那些老人家修理我?侔鹽野蠡厝氈盡！寡酪灰В退盜稅?!反正他真的很愧疚。

「我會再作決定。」齊藤川什麼也不答應。

「我和琦琦什麼都沒有，孩子是你的。我那時說的話，全都是假的，你看到的也是我和母親安排的，琦琦不曾對你不忠。」他瞅著臉色蒼白又轉青的哥哥，「你到底來幹嘛?琦琦現在還好好的在家裏吧?」

他去看過琦琦，可是被她轟出去。她還在恨他。

「她失蹤了!」齊藤川真的快昏倒了，趕緊找張椅子坐下。「為什麼要這麼做?」

「奶奶不希望家裏再多—個臺灣女人，她只想要孩子，就要我做那些事，讓你不娶琦琦，然後再找機會帶回孩子……你說她失蹤了?她不是快生了?」齊藤肇終於開始緊張。

「為什麼……」齊藤川再也聽不進任何話語，他只想到原來他傻呼呼的被設計了，再想到當時他毫不留情的傷害了需要他保護的琦琦，他壓住喉間的嗚咽，懊悔低咒不止。

他的女人，他的孩子，是他自己拋棄掉的。因為他的不信任，因為他的莽撞……

*****

「小琦，你別做事了，快去休息，免得……」若欣見過去在飯店工作的同事拿著剛洗好的衣服在晾，驚呼著沖過去接下工作。

結婚前在飯店工作的她，結識了藍雅琦這位好朋友，她結婚時，小琦還是她的伴娘呢!不久前小琦突然出現，挺個肚子拜託她收留，她真的嚇壞了。

是誰害小琦的……

「唉唷，只是拿點東西而已，我總不能老在你家白吃白暍吧?」

「說什麼話?笑死人了，你當我在乎多一張嘴吃飯唷?」若欣睨她一眼，「雖然食量是有點大。」

「懷孕嘛……唉唷!」藍雅琦頓了一下。

若欣臉色一緊。「怎麼啦、怎麼啦?」

「沒有，只是肚子痛了一下。」她微笑。

「那就好，我以為……八個多月吧?」

「九個月了……若欣，我……」藍雅琦感覺到身體的不對勁，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要生了?那麼准?好，我去開車。」有經驗的人冷靜多了，若欣扶著她上車，然後帶著貼身物品送她到醫院。

在很短的時間裏，孩子哇哇大哭的來到世界，累壞了母親，也嚇到已經預約做他乾媽的若欣。

*****

齊藤川望著床上昏睡的人，滿心感動的甚至落下淚水。

要不是她過去的同事打電話給她家人，而他請的徵信社人員盡責的跟蹤他們到這裏來，他也找不到她。

而他一直待在臺灣不敢離開，只怕發現了她的行蹤而他又來不及趕到，現在證明，他的決定是正確的。

她為他生了個男孩呢!

現在，他得為自己的愚蠢向她贖罪，她會很恨他嗎?希望她說的不是真的，她的感情沒有因為他的傷害而消失，起碼，會留一點點吧？

*****

唉，生孩子真是折磨。還沒睜開眼，她已經因為疼痛而申吟。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著，然後緊了緊，是若欣吧?她笑著睜開眼，笑容卻被眼前的男人凍結了。

「怎麼是你！？」她慌張的想起身，可是力不從心。

怎麼被他找到了?他會帶走孩子，不能，她要逃……

她的慌張和她的淚讓齊藤川心酸。

是他把她嚇成這樣的，他自己很清楚，扯破臉時狠話說盡，甚至要搶走她的孩子……看著她的反應，他對自己的憎恨又多了幾分。

「琦琦，你現在別亂動!」他低吼著壓住她，「我保證不會帶走孩子。」

「不!我不相信你!」藍雅琦瘋狂大吼。

「我不會傷害我孩子的母親，我不會傷害我心愛的女人。」他再也不要躲躲藏藏了，他想要說愛她就說愛她，再也不想太多了。

「走開!」她聽不進任何話。望著眼前的男人只有滿身的恨意。

「你恨幾分，我就加倍的恨我自己。我恨我竟然不肯相信你，可是誰叫我太愛你、怕失去你……我真的只是太在乎了。」

「不，你走!」她不想看見他，再也不想了!每個偷哭的夜裏，她都這麼對自己說，現在她也這麼告訴自己。

愛上他，只會受傷。

齊藤川堅持的將她的手包裹在手心，要她感受到溫暖和愛。「阿肇告訴我了，一切都是他們做的，我被憤怒和忌妒封閉了理智，我一直害怕你不喜歡我，所以給了他們機會。當我知道後，我好想殺了自己!我好擔心你。」

「你不配擔心我，或是我的孩子。」她冷然拒絕他的擔心。

「我知道。」齊藤川把臉埋在床上，棉質床單吸去他不願被發現的淚，「但是，我有可能得到你一絲存留的愛嗎?」只要一點點就夠了。

「我說過了，就算對你有過感情，你的不信任和殘忍也把它殺死了，我的心沒死，受了傷但復原了，只是，再也不純真美麗了……」藍稚琦痛哭失聲。

「你是最美的，從你第一眼闖入我眼裏，你就是最美的，我喜歡你的單純直率，我知道你永遠都不會傷害人……我知道我愛你，可是我還是傷害了你。」

「對，你傷的我幾乎個知道要怎麼才能活下去，你為什麼還要騷擾我?夠了，我拜託你，別再煩我了，行不行?」

「如果我告訴你，在事情發生前，我已經買好戒指，準備婚禮，就要向你求婚了呢?」他要她回來，或是他到她的身邊，都無所謂了，他只要她的愛，一輩子就滿足了，但這個希望現在卻難如登天。

「那……是不相干的兩件事。」不要相信他、千萬別信……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因為他的話復活了?他只會傷害人啊!

「當初你也不喜歡我，可是給了我機會，現在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我是值得你許我一輩子的?就算你不愛我，也請你待在我的身邊……」

「別再說了……」她的聲音微弱，陷入早巳成定局的掙扎。

離不開他啊，只要他一個眼神，她就會忍不住想撲進他懷裏，他這樣子太小人了，怎麼可以用哄的把她騙回去?

「可是你不懂，我……」

她搖頭阻止他再說下去。「我一開始就喜歡你，可是事情變成這樣，我要怎麼……怎麼愛你?」

齊藤川凝望她，而她也淚眼回望。

「你可以讓一個不懂愛情的蠢日本豬墜人愛河，為什麼不能讓一個愛你的日本男人追求你?」他知道自己哭慘了，這樣很失人男人的威嚴，可是管他的，如果他喚不回心愛女人的心，尊嚴又有何用?

慕冰至

尾聲

齊藤財團的年輕董事長齊藤川突然請辭，在眾人錯愕中，拋下日本所有企業，也不顧家族長輩們跳腳喊著要把他逐出家門，他毫無牽　掛的移居臺灣，經營他名下唯一的產業——那間他因為喜歡而買下的飯店。

他不願意再待在那種家庭裏，反正琦琦也不愛日本，他何妨從臺灣重新開始?

據說阿肇又被綁回去，成了新一任的董事長，他祝福他。

曾經散播琦琦懷孕消息的娜娜，早在他當初帶著琦琦回日本時，就已經動用一些關係整她了。娜娜一整年都沒有接戲，沒有收入又揮霍無度的她，只得「多接生意」

來填補她的財產空洞，結果讓人家的太太報警抓奸，現在官司纏身。

至於齊藤川，他雖然每天都向他心愛的女人求婚，但一年多了還是一點進展沒有。

他們現在住在一起，他每天回家陪著妻兒——他自認的——外頭雖然花花草草

常沾惹上來，他倒是能維持目不斜視的能力，他對自己的忠心非常自豪。

他猜想他的琦琦還在測試他，沒關係，就讓她試，反正她哪兒也不能去，他有一輩子可以證明他的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