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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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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6-30 21:52:44
第兩百八十九章 感應取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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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寰陽、上宸諸派遁去異域之後,便又是利用青靈天枝在外開辟出了諸多空域,以供存身之用,四家所在之地並不落在一處,全靠青靈天枝彼此牽連。

    本來四家路數不一,各有分歧,但有天夏這個威脅在外,四家誰都不敢彼此分開,因為唯有抱團才能抵擋天夏。

    寰陽派的煉空劫陽其實與青靈天枝還有氣機之間的衝突,而除去這些,兩家原本也是矛盾重重,要不然當初天夏也不會聯手上宸天驅逐寰陽派了。

    故是寰陽派現所居之地,位於青靈天枝開辟空域的最遠端,與上宸天各在一邊,光從表麵看,平日也是互不相擾,可實際上上宸天因為實力不足,已是半依附於寰陽派了。

    此刻寰陽派這方空域之內,煉空劫陽高懸於天中,周圍一片荒寂,空空蕩蕩,似隻有劫陽這一團光芒存駐。

    這也正常,哪怕是異常豐饒之所在,寰陽派一至,立會吞奪諸物,待把一切皆是化取幹淨,那就又會再換一個地界,重複前麵所為,從道途上看,此行止直到將萬物消殺才會終了。

    以往他們這等行徑還會收斂一些,因為被天夏逐去之後,他們隻能漫無目的的遊走,且不確定下一處所去之地是否有合適的資糧。

    可現在有青靈天枝,尋找其空域來容易許多,便是一時真找不到合適界空,也能暫時開辟出一處存身空域來,故是做起此事來肆無忌憚。

    再則,寰陽派經過與天夏一戰,兩名摘取上乘功果的宿主敗亡,也急需從長老中提拔出新的宿主。可上乘功果不是那麼好拿的,功行需得過關且不說,尤其還需要更多的資糧,這裏喂飽煉空劫陽乃是前提。

    在那煉空劫陽之下,有一道道飄蕩霞光。霞光如帶,環繞遠走,在這上麵坐著一名名寰陽派修道人,不過上下分明,依照修為逐次向下沉降。

    在那最為下端的光霞上,幾乎就是末端所在,有一名道人正閉目凝神打坐,其眼皮之下眼珠時不時滾動一下,看去似在感應著什麼。

    這時他忽然有感,睜目抬頭,便見一根長枝從虛空之中探升過來,他麵露喜色,伸手一握,渾身一震,便將自身之憶識收了回來。

    他坐定半晌,理順心緒,這才起身,騰起一道光雲,往上空的劫陽過來。

    他分開重重雲光,進入劫陽深處,便見這裏有一處烏藤榻,關朝昇正斜倚在那裏,其半撐著腦袋,旁側擺著那一隻須臾不離的藤壺,而更外側,則是一縷縷晃動不已似如無數觸須一般的劫陽之氣珥。

    這道人似是十分畏懼那些劫陽氣珥,不敢上前,隻在遠處一個稽首,道:“上尊,此去探聽清楚了。”

    他抬頭看了看關朝昇,見其坐著未動,隻是拿手朝著某處氣珥指了下,頓時會意,轉過首來,對著那氣珥凝注一眼,頓時腦中一陣刺疼,不過他強忍住,任由自身憶識往那裏渡落入了進去。

    做完此事後,他不得吩咐也不敢妄動,隻是垂首站在那裏。過了一會兒,才聽得上麵傳來漫不經心的語聲道:“好了,你且下去吧。”

    那道人大鬆一口氣,稽首一禮,化光退去。

    關朝昇這時起得身來,走了幾步,往氣珥之中看去,那道人出外所見諸般景象,俱是為他所見。

    通過種種觀察,天夏表麵上看去與上次所見沒有什麼太大分別,沒有看到有大規模調運軍事力量的跡象。也沒有在玄府或是軍府探聽到有任何有關搜剿他們的方略,一切看去似乎都很平靜。

    他眼神有些深沉,就這麼看來,自己那些氣機的消失,莫非真的是入他所期望的事情發生了麼?

    當初他把那一枚牌符留給張禦,正如張禦所料,此舉確實存有一種惡意。

    他認為以張禦那等天賦,既已摘取了上乘功果,那麼未來必定會設法求全道法,且九成以上是會擇選“上法”的。

    若張禦過了此關,那自是沒什麼可說的,寰陽派未來又增添一位強敵。可要是張禦被自身“上我”反過來殺滅,那就不一樣了。

    但凡道化之世,都是“由無化有”,由“我”而生,“我”若失卻,便會落歸元初,再也不見。

    不過萬事萬物都一線生機可存,張禦要是把那牌符帶在身上,又被“上我”所殺的話,那麼後者若能順利得到此符,就可借助他在牌符中留下了一縷劫陽氣機存續己身,憑此維持自身暫時不墮。

    這牌符表麵看著無甚異狀,其實乃是用煉空劫陽的一部分煉造而成,所以還能將他留在虛空之內的氣機給抽取過去。

    這個時候,牌符便會與劫陽產生某種共鳴,他若感得,便可以一定代價祭動煉空劫陽,借著收歸氣機的機會,將張禦那“上我”一並接引過來。

    因為“上我”墮壞時時存在,無法消解,除非能渡上境才能擺脫,其眼下若想要長存,則勢必離不開煉空劫陽的幫助,如此一來,他便可拿其為己用。

    當初虛空之中那一戰,他對張禦的鬥戰之能印象異常深刻,而能斬殺張禦之“上我”無疑是更勝一籌的,若是有這樣一個人能夠為他所禦使,寰陽派必將實力大增。

    退一步說,就算不這麼做,他也可設法吞殺張禦“上我”的靈性,並以此補益自身之道,也一樣能使功行有所長進。

    不過這一切隻是最好設想,事情到底是不是如此,他也不是沒有確定的辦法。這次讓自己門中那名真人去到天夏虛空之中兜轉一圈,一方麵是為了探查天夏此刻局勢,以為佐證;另一方麵,就是為了給確定此事爭取時間。

    此刻他對著下麵值守弟子喚有一聲,不多時,門中的叔孫長老便來至氣珥之上,對他行有一禮,道:“上尊有禮。”

    關朝昇問道:“叔孫長老,諸位長老此番推算可有結果了?”

    叔孫長老回言道:“啟稟上尊,已有結果,推算下來,持有牌符的那位似是那原主,又非是那原主,兆象著實奇怪。”

    關朝昇目光閃爍一下,似之非之,似主非主,此等兆象之顯,倒真有可能是那“上我”了,諸長老不到此境,自是不明此理,唯有他這個同樣求取過“上法”之人才是清楚。他沉聲道:“你們確定無人混淆天機麼?”

    叔孫長老十分肯定道:“我等推算之時,天夏那邊並無混淆或遮掩天機之舉,此番推算結果斷然不會有錯的。”

    關朝昇沒有再問,把袖一揮,道:“叔孫長老且去吧。”叔孫長老打一個稽首,便退了下去。

    關朝昇則仍是在原處思量,他現在還有一些疑慮,因為那張禦一旦求全道法失敗,世上將再無其人,關於他的一切也會慢慢從天夏人的記憶中消退不見,可他到現在還是記得此人。

    不過這裏也能有解釋。那就是張禦即便在他們離去之後立刻求取上法,也過去沒有多久,而以其過往之作為,還不至於頃刻便會被世人忘卻,需得天機慢慢運轉,才會消奪其痕,

    有鑒於此,等一上等無疑是最合適的。

    可是他離開天夏之前,所留下的氣機並不多,要是那“上我”真的存在,一旦耗盡氣機,自就消亡,也就難再接引回來。

    能將張禦消殺的“上我”實力何等之強?若能攬於麾下,哪怕天夏他也敢正麵碰一碰了,他也不想將之放棄。

    不過萬一天夏棋高一著,把這一切都是算準了呢?

    為此他又思索了一番,但最後還是決定施展接引之術。

    他有此考量,是因為那被接引來之人無論有沒有問題,都不可能敵得過他們所有人聯手,更不可能壓過煉空劫陽。若是不對,直接斬殺了就是,反還能證明是天夏在耍手段,是在圖謀他們。

    要是這樣,那直接令上宸天運轉青靈天枝,另辟新天,帶著他們走脫便好。

    思慮停當,他一抬頭,對著下麵值守弟子傳令道:“請得李道友和顯定道友來此一趟。”

    值守弟子下去傳命,不一會兒,顯定道人和李彌真二人俱乘虹到來。不過上宸天這裏則無人來。主要是上宸天孤陽子三人或敗或亡之後,再無一人摘取上乘功果,自然無需再看重他們的意見。且他們三家一起決定的事,莫非上宸天還敢不同意麼?

    關朝昇與兩人見過禮後,便道:“方才我派去探查天夏的同門已然回來,天夏那邊表麵看去一切如常。”

    顯定道人質疑道:“正要請教關道友,為何突然放人回去探查,這樣豈不是暴露我輩藏身之世麼?”

    關朝昇道:“方才我不願說,現在卻可言,當初臨行之前,我給了那天夏守正張禦一枚牌符,”他看向李彌真,“李道友也是見了。”

    李彌真道:“是,確有此事,老道也是見到了。”

    關朝昇繼續道:“這牌符我故意給其人的。此非無由,而是什麼時候天夏想要對付我們了,那麼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先從那牌符著手。

    而此符一旦引動氣機,就會為我所知,此前我察覺到了這等變化,生恐有變,故是不及與兩人詳商,就派人前去查探了。”

    他自是不會說出自己的真實用意,若能事機順利,得了那位之助,那兩人又豈敢說什麼,隻會說自己做得好;而萬一事情不對,下來肯定還是要與天夏對上的,那說與不說結果都是一樣的了。

    李彌真道:“關道友此法倒也高明,道友若不予牌符,天夏一樣能找到我們,到時候打過來恐怕還不見得有準備。反而現在能提先察覺到,可有一個預判,不過天夏表麵如常,說不定反是種遮掩,我等還需謹慎提防。”

    顯定道人則是沒有說話。

    關朝昇道:“李道友所言是正理,天夏極可能在圖謀於我,所以我們要做好提前轉挪的打算,現就請兩位回去準備吧。”

    李彌真、顯定道人都是打一個稽首,從劫陽之上離去,往歸處回返。

    顯定道人這時朝李彌真傳聲道:“李道友,關道友方才沒有說實話,他有事情瞞著我們。”

    李彌真道:“他凡是都對我們說倒是奇怪,不過他不會無故造勢,這回天夏要攻極可能是真,我等還是早早做好轉挪離開的準備為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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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章 渡化入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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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定道人自也不想和天夏進行正麵對抗,道:“天夏勢大,我等眼下尚且難以抗拒,隻是上宸天道友一直在說已是察覺到一處適合我輩藏身的世域,如今怎麼還沒有確認其之所在麼?”

    李彌真道:“上宸天主持青靈天枝之人隻是一個後輩,雖然有贏長老幫襯,可是終歸不及孤陽三位道友,能有此發現已然不錯了,而且眼下找到了恐也不適合奪去,還是要先應付天夏為好啊。”

    顯定道人皺眉道:“也不知天夏此回決心如何,這一次若真是試探還好,要是一意迫我,怕是後麵不得寧日。”

    李彌真撫須道:“老道並不以為天夏這次是真要與我分個勝負。”

    他其實也與贏衝有著一樣的判斷,這次是天夏單純需要找尋一個外敵。

    要是這樣,其實也符合當下情勢,既能通過塑造一個敵手讓自身內部不至於陷入墮壞,又不用完全消滅他們這些敵人,隻消時不時掀起一場對抗就好。

    其實這個判斷若是忽略元夏,那的確不算錯。

    距離雙方鬥戰這才過去幾載?天夏無論從哪方麵來看,都不必要現在急著與他們決戰,就算天夏想要如此,他們也不可能與之接戰,隻會設法回避,天夏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道:“總之先做好退避準備。之後的事,視情形變化再言吧。”

    顯定道人道:“上宸天那邊,還需催促一下。”

    李彌真搖頭道:“這不用我等來做,寰陽派那裏慣會當惡人,也樂於當惡人,那就讓他們來做這個惡人吧。”

    上宸天所在空域之內,贏衝正等候著消息,他此前已經知道顯定和李彌真二人被關朝昇喚去議事了,事實這等議事也不瞞著他們,但就是不讓他們去參加,他們隻能被動接受議事後的結果。

    此刻他見一道雲光遠遠而來,不覺看去,沒多久,雲光來到麵前,這上麵站著一名寰陽派的修道人,他稽首一禮,道:“贏長老,上尊遣我來問,這月供奉的‘天枝精粹’可是準備妥當了麼?”

    贏衝還有一禮,道:“已是準備妥當了,道友隨時可以取走。”

    現在寰陽派欲去何處,都是要青靈天枝轉運開辟,不止如此,每個月還需要上宸天提供青靈天枝上化煉‘天枝精粹’,這其實就連最大限度的壓榨上宸天,並進一步限製住了他們的恢複。

    那道人又言道:“上尊有言,天夏前來探查我輩,需盡快另尋地界躲避,望貴派能盡快找到合適地界,故是下月就不必供奉了。”

    贏衝道:“多謝上尊體量。”他一抬手,身後一根長枝從空垂下,上麵有一團青色靈精落至那道人麵前,後者取過之後,似是不放心,再是提醒道:“此事上尊很關注,還請貴派盡快。”言畢,又是一禮,就駕雲離去了。

    這時那一個閃爍著光芒的少女身影出現在了上方,她若有所思道:“這就是贏長老所言的變數麼?”

    贏衝回言道:“正是,諸派受天夏之壓迫,那將不得不先放開對我上宸天的壓迫,若是天夏持續保持這等緊逼之勢,寰陽派也將鬆開更多限製,甚至允許我們先恢複一部分實力。”

    那少女身影道:“我本以為他們在這等情形下是會選擇加倍壓榨的,這更符合他們的作派。”

    贏衝道:“有三位祖師在上,他們終究無法做的太過,何況對抗之際,寰陽派也需考慮到神昭、幽城兩派的意見。”

    那少女身影道:“贏長老,那下來事機交由你處置了,我當先全力閉關,爭取早日功進上乘。”

    贏衝稽首道:“交由贏某便好。”

    另一邊,關朝昇在兩人離開之後,站立了一會兒,決定即刻開始牽引儀式。

    他下了藤座,身影一閃,出現在了一座法壇之上,並走了上去,最後在壇頂中心的一處似深不見底的空洞之前站定。

    雖然叔孫道人告知他這一次所推斷的結果確如他所想,可還是覺得有一定呃失敗可能。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源自於他對於天夏有著足夠高的估計,他直覺上認為,以天夏的能力,不至於會給自己留下這麼一個空隙。

    可他依舊堅持繼續進行招引,那是因為他覺得就算此事失敗了,或者出現了差錯,這裏麵的代價他和寰陽派也是能夠承受並能及時糾正的。而且真若成功的話,好處卻是極大,此般權衡下來,仍然值得一試。

    這刻他目注那空洞之中,意念一引,劫陽之上的氣珥霎時晃動起來,周圍也是劇烈的震顫起來。

    對於煉空劫陽這等上境法器本身,實際上這點力量層次的推動,消耗幾乎可稱毫微,一直以來製約這鎮道之寶力量的從來不是這法器本身,而是駕馭此器之人。

    通常而言,劫陽當有三名宿主,唯有三名宿主皆在的時候,才能夠大致駕馭住這上麵的力量,不過現在他可以通過付出一定代價來達成必要的目的。而這個代價也主要是來自於他自身,但事後可通過消殺他物彌補回來。

    此刻隨著他法力氣機的引動,那空洞之內也是有一抹光芒漸漸亮了起來。

    清穹雲海之上,諸位廷執的分身已是到了議殿之內。

    陳禹雷厲風行,待人一齊,立刻向林廷執問道:“林廷執,你那裏情形如何?”

    林廷執道:“借助法器之助,已然罩準一處去處,那裏世外天域,茫茫無盡,還需諸位同道繼續推算探查。”

    鍾廷執這時打一個稽首,道:“我二人與各位同道正在合力推算之中,目前也有些許收獲,隻是受擾太多,天機偏移不定,需要更長時間來確認。”

    此前那寰陽派真人進入天夏世域探查,雖然不曾顯露來處,但是那個人能夠回到天夏,那就意味著青靈天枝至少保留著一條牽連回此世的通路。

    而且此人既然自此中通過,那其本身就是一個可給供推算的存在。

    天夏這裏可是從一開始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還有各種法器配合,隻要有足夠時間,那條通路又不曾斷絕的話,就可以通過此人反溯回去,找到其真正來處。

    隻是這般雖然方向拿準了,可是用時會比較長,就像是水磨一樣往前推動,要是四家察覺後,索性斷絕通路,那可能還有失敗的可能。

    不過他們從陳禹那邊了解到,下來許會有一個利於天夏的契機出現,要是果真到來,極可能在片刻之內找到那準確落處,對此他們也是做好了準備。

    陳禹站在台殿首位,他凝望著虛空。

    張禦在謀劃之前是與他商量過的,不過因為涉及個人道法變化,所以他沒有深入去問,大體知曉這是一個利用敵方算計,進而將計就計的欺敵之術,若是成功,剿滅四家就有可能在極短時間內完成,現在就看事機發展是不是如他們所願了。

    虛空警星之上,白朢道人見自己手中的牌符在閃爍不已,並從中感受到了一股牽引之力,明白此刻隻要順此而去,便能夠去到某一處所在。

    他把拂塵一擺,對身旁的薛道人言道:“薛道友,我需離開片刻,你且守在這裏,許稍候會有玄廷諭令到來,你需留意了。”

    薛道人立刻回應道:“是,薛某明白,上尊慢走。”

    白朢道人笑著點頭,這一次麵對牌符牽引他再沒有抗拒,而是任由此物放出一道光芒罩定全身,而後帶著自己投入一團憑空撐開的光流氣漩之中。

    關朝昇看著前方,便見那空洞之中的那團光亮轟然化作一道光柱衝起,並持續不斷,隻是等有幾息之後,便見一個人影自裏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白衣道人,麵目清秀俊美,手中持有拂塵,腳下踏有玉荷,一縷縷飄渺白氣繞身旋轉,仙家風範十足。

    關朝昇能感覺似與張禦微微有些,但是絕然不是張禦,因為這位分明是以真法修成,但卻又似與尋常的真法有所不同。他極為少見的主動打一個稽首,問道:“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白朢道人微微一笑,把拂塵一擺,還有一禮,道:“貧道白朢,見過關上尊了。”

    關朝昇問道:“白朢道友知道我?”

    白朢道人語含深意道:“我與關上尊所知那位畢竟就是同一人,他所知曉之事,我亦是知曉不少的。”

    關朝昇看了看他,道:“哦?是麼?我觀道友,似與我想象中有些微不同。”

    他表麵看著漫不經心,可是他的眼神卻是顯出幾分危險光芒。因為他此刻已能感覺到,雖然這一回成功將人接引過來,可是白朢道人似乎並不需要利用劫陽之力來維持自身,而且……

    他道:“白朢道友不是一人到來吧?”

    白朢道人笑了一笑,手中拂塵輕抬,便見青光一閃,其背後又有一人走了出來,卻是一名手持玉尺,長身挺拔的青衣道人,其把袖一蕩,肅然稽首道:“關上尊,貧道青朔,在此有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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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一章 牽機照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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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朝昇朝青朔道人看了一眼,同樣感到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其人既似與白朢道人是一人,但似又完全不同。

      他隱約有所猜想,緩緩道:“氣分二機,卻趨一同,看來你們本出一源,你等與那位張守正又是什麼關係?”

      白朢道人微微一笑,道:“關上尊,如今該稱張廷執才是。”

      “張廷執麼……”

      關朝昇不覺點頭,在他看來,以張禦的功行,位列廷執倒也是理所應當之事。白朢道人雖未回答他的疑問,可是他也不耐再去問第二遍了。有些答案隨著事機發展和時間的推移,自然而然便會知道的。

      青朔道人此刻看了看周圍,不覺皺了皺眉,雖然他事先早已知道煉空劫陽的本質為何物,可此刻親眼見到,卻仍是感覺厭惡,因此物與他所秉持的道理大為相悖。

      關朝昇留意到他神情,問道:“這位青朔道友好像對我寰陽鎮道之器頗為不喜?”

      青朔道人神情肅然道:“吞奪萬物,以謀己利,豈非我輩之所為?”

      關朝昇卻是理所當然道:“此亦是天地之道,我遵道行,乃是尋道之法。萬物與我何幹?我憐萬物,萬物何憐於我,不如吞之奪之,用天地以奉我,還道於先天,正是道之根本。”

      青朔道人聽他說辭,神情愈發嚴肅,他道:“道為人所尋,由人而闡發,我輩欲借道而用,當先存我,存人,存天地,而非視之為讎仇;情誌乃天賦我之德,存仁知善,昭明眾生,互濟互用,方為天人之道。”

      說到這裏,他加重語氣道:“而尊駕之道,乃是棄人棄我,斬性絕情,名為主道,實不過是天道之依附,人道之叛逆!無我無德之寄蟲而已!”

      白朢道人微笑道:“道友說得好,寰陽之道,雖也是能稱道,可是一味附道,逆人而行,乃是殘惡之道,若能絕滅此法,斷此道脈,乃是救人救世救我之行,不必有絲毫之愧疚。”

      關朝昇絲毫不在意二人之言,寰陽派道理如何,他早已辨明辨清,此辨非是枯坐靜坐,而是千餘載如一日的奉行,早以深入到道心道念,絕然不會被言語所動搖。

      他悠悠言道:“你等所言皆謬,棄仁棄情,乃是小道,奪天之造化,方為大道,兩位今日既然到此……”他把首一抬,大袖一揮,“那便皆為我之資糧吧。”

      他方才願意與白朢、青朔說那幾句話,這既是為了問明情況,也是為了調運煉空劫陽之力。

      對麵盡管是兩個摘取上乘功果的修道人,但在這煉空劫陽之內,任何人都不可能與他對抗,就算玄廷首執落到此地,若無倚仗亦無法與他對抗。

      此刻隨著大袖揮出,劫陽之外諸多氣珥動蕩,一股浩大氣光向著兩人洶然湧聚而來,似是要將兩人一氣化盡。

      白朢不慌不忙,把拂塵一引,周圍白氣一蕩,頓大量清穹之氣從空落下,將自身給維護住。

      與此同時,青朔道人也是一擺玉尺,青光揚起,化若撐天之勢,向著關朝昇一舉壓下,而後者則是順勢抬袖一甩,雙方法力頓時直接撞在了一處!

      這一刻,雙方都是用了最為純粹的法力比拚,青朔道人是為了牽製關朝昇,以給白朢留出施展餘地,而關朝昇如此做是因為既用劫陽壓人最是方便有效,那又何須再用神通道術?

      這一撞之下,他身形晃也未晃,青朔道人卻是感到一道強橫灼烈之力衝湧而至,自身法力像是被層層倒推回來,不得不把玉尺一引,抽身往後退避,同時試著化開力量。

      他隻是退去兩步之後,便覺身上壓力一消,卻是白朢那裏成功將清穹之氣引落下來,將劫陽之力抵消了去。且其人將拂塵一落,居中攔下這一股侵壓之力,青朔道人抓住這個時機,玉尺再擺,向前反壓。

      白朢道人亦是把拂塵橫過,配合他一同向前攻去,兩人法力出自一源,能分能合,此刻霎時彙於一處,又有清穹之氣為屏護,勢大氣盛,關朝昇也是氣息微滯,感到一股莫大壓力湧來。

      不過他自身寄托劫陽,此刻又立身在劫陽之上,位於此間,劫陽之力源源不斷引來,沒有可與他相比擬的對手,故他立身不動,隻是調運護持己身,不但擋下了這一擊,其膨脹之氣機還將兩人合力反推回去少許。

      可也僅此而已,並沒有一氣將二人壓下去。這是因為他此刻隻是一人,所能調動的力量實是有限的,要不然方才上來一擊就能將兩人平滅了。

      白朢道人見此不由笑了一笑,隻看如此局麵,那他們倒是能支撐一些時候了。他可不認為憑他們二人之力就能消殺包括關朝昇在內的整個寰陽派了,更不用說外間還有神昭、幽城、上宸三派,四件鎮道之寶。

      他們順著牽引進入此間,隻是為了給張禦和玄廷指明此間之所在,拖得越久,玄廷越能方便找到這裏。

      不過這一切都是取決於他們所攜帶的清穹之氣,此氣一化盡,那怎麼也不可能在煉空劫陽之下支撐下來的。好在關朝昇隻是一人,方才為了招引他們到此,又付出了一定的代價,所以急切之間,倒沒法將他們一氣化盡。

      而天夏這一邊,張禦正身一直端坐於清玄道宮之中,就在白朢、青朔進入那方世疆的那一刻,他目光一睜,已是能夠感應到了那處世域之所在。

      不過能感應到並不意味著他能去到,還必須找出一道合適的通路,好在這裏無需他來施為。他隻是氣意一轉,就將這一絲感應引入了此刻議殿之中。

      鍾、崇二人此刻霎時得此感應,二人立刻用心推算,因為之前已有方向,所以此刻在法器配合之下,不過短短十來個呼吸,就已然找道了準確所在。

      鍾廷執目光一凝,伸手對著殿中一指,道:“其世就在此處!”隨他法力落下,像是一團氣煙化開,裏間露出一副隻有玄尊修道人能夠辨明的虛空輿圖,密密麻麻的世域如同億萬星辰閃爍其中,而唯有一處此刻與那感應最為相契。

      陳禹目光注視上去,口中沉聲道:“林廷執!”

      林廷執應有一聲,氣意去往清穹之舟內溝通一物。

      上次與上宸天一戰,立陣布陣,正麵強攻,穿透層層屏障才衝入上宸天內部,並沒有能完全發揮出清穹之舟的能力,為此他們也是做了一個改進,特意祭煉一件可用於支援去到他世的修道人法器,能夠將少許清穹之氣跨空投落。

      於是一道金光穿渡過重重世障,直往白朢、青朔二人所在照落而去!

      關朝昇雖不知天夏的具體打算,可他知道,有這二人在此,天夏必然窺知倒這裏了,隻要除去麵前這二人,或能解此危局,不過因那清穹之氣護持,短促之間倒無法完成此事,故要做好撤離此世的準備。

      他心念轉動之際,立刻傳聲下去,令上宸天和下麵之人立刻做好離去之準備。

      這一刻,神昭派,幽城、上宸天三家也都是收到了消息。

      顯定道人收到了消息後,愕然之餘也不禁一皺眉,他忽然有種感覺,天夏這一次看起來絕不像是單純試探進攻的樣子,而像是要把上宸天一口氣毀滅。

      這念頭一起,在心中變得尤為強烈,難以壓下,他思忖片刻,便向著神昭派那邊傳出一道意念出去,很快尋上了李彌真,道:“李道友,這一次關道友自作主張,惹來天夏攻襲,卻是將我們兩家都是拖入進來了,他惹之禍事,卻偏要我等來承負,何其怪也。”

      李彌真能聽出他的潛台詞,他緩緩道:“顯定道友,唯有我們四派聯合,才有機會與天夏對抗。”

      顯定道人則是反問道:“若是我等四派聯合能與天夏對抗,那我們當初為什麼要躲避天夏鋒芒呢?”

      李彌真頓時默然。

      顯定道人見他不出聲,又是問了一句話,道:“李道友,你覺得天夏是要剿滅的是我們麼?”

      李彌真不覺心中一動,他理解顯定道人所說的“我們”裏麵並不包括寰陽派。他略作沉吟,撫須道:“上宸天諸真已失,寰陽派若得恢複,倒確實是唯一能與天夏對抗宗派了……”

      顯定道人冷然道:“所以天夏才找上了寰陽派,而非是‘我們’。”

      李彌真道:“道友要想如何?”

      顯定道人道:“我要如何無用,能助我移去他處的唯有上宸天的道友,我等不妨請贏道友過來商議一番,有些該要做的準備還是要做的,不然到時候恐是猝不及防。”

      李彌真沉默片刻,他本來在支持寰陽還是尋謀退路上還有些猶豫,可是顯定道人的話卻是使他下了決心。幽城雖然當不成可以信賴的同道,但是事實證明,若是幽城選擇要遁避,那麼最好相信他們的判斷……

      他同意道:“也罷,就尋贏道友問上一問吧。”

      顯定道人見他鬆口,便毫不遲疑朝著上宸天那處發去了一道意訊,霎時間,一道分光化影便就落在了青靈天枝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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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二章 撼外迫內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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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定道人化影分身毫不遮掩的到來,使得贏衝立時有所察覺,他自橫枝之上站起,稽首言道:“上尊怎麼來了?”

      隻是方才說完,他又見一道化影分身到了近前,卻是李彌真也到了,他連忙也是執有一禮,“李上尊有禮。”

      顯定道人道:“贏道友,想必你也是收到寰陽派的傳令了。”

      贏衝聽他這等語氣用詞,心中微動,道:“正是,關上尊令我速速準備轉挪去他處,我卻還不知發生了何事。”

      顯定道人言道:“寰陽派所在世域已有天夏修道人襲至,如今關道友正與之交手。”

      贏衝有些詫異,道:“天夏發現我等所在了?”

      不過他立刻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麼正常情形,內中應該別有緣由。青靈天枝若是這麼容易尋到,他們根本躲避不到這裏來,早就被天夏尋到了。

      顯定道人卻是沒準備與他解釋太多,道:“天夏之人既然尋到我們,就不可能就這麼放過我們,故是形勢十分險峻,道友需盡快做好準備。”

      贏衝知道,要是單純讓他準備撤退,他已經在做了,顯定道人和李彌真沒必要還特意跑這麼一趟。他謹慎道:“兩位上尊可是有什麼需要關照?”

      顯定道人沒有直接說什麼,而是向他傳聲了幾句,最後語意深長道:“贏道友,如何擇選,看你自己了。”

      贏衝不動聲色,隻道:“此事贏某需要向掌門稟告一聲。”

      李彌真道:“這是應當。”

      贏衝站在青靈天枝之上不動,通過此枝溝通了藏於天枝深處的魚靈璧,並將顯定道人、李彌真二人的意思透露給她知曉。

      魚靈璧道:“贏長老,我雖登掌門之位,可年輕識淺,請教贏長老,此事可為麼?”

      後者道:“贏長老勝我許多,斟酌處置便好。”

      贏衝道:“掌門以為寰陽派是真心待我上宸天麼?”

      魚靈璧沒有回答。寰陽派必然是不會待上宸天如何好的,不但沒有什麼扶持,反而一直以來都是在狠狠壓榨他們。寰陽派在這一日,上宸天永遠不可能重振,隻是形勢如此,他們隻能忍受,總比被天夏剿滅來的好。

      但要說幽城和神昭派兩派待上宸天如何好,那也不見得,不過兩派至少沒有落井下石。

      而且要是甩開了寰陽,三家抱團,說不定幽城、神昭還能達成一個平衡,上宸天能在其中左右逢源,處境或許還能更好。

      她道:“贏長老,你的建言是什麼?”

      贏衝道:“贏某建言不重要,兩位上尊聯袂而來,就是想求一個答案,不知掌門心中偏向哪裏?”這兩人合力到來,就是表現出兩人意見一致,也是給上宸天以壓力,逼迫上宸天今次做出必要選擇。

      魚靈璧稍作思量,就下決斷道:“贏長老,此事可以應下,但我們不能平白答應,你去兩位談條件,必要對我上宸有利。”

      贏衝道一聲是。

      交流結束,他抬起頭,道:“兩位上尊,我上宸天可以應下此事,但我等卻需一個承諾。”

      李彌真理解他的意思,道:“這也是應有之理。”他緩緩道:“我等若能脫去,當三家互相扶持,絕不會如寰陽派一般對待上宸天同道的。”

      顯定道人道:“誠如李道友所言,我等會盡力扶持上宸天恢複元氣,一同抗拒外敵,如此貴派可以放心了麼?”

      贏衝沒法讓人兩人立誓,但是此事不必要立誓,兩人做出重諾後,隻要不是涉及到自身危亡之事,通常是不會違諾的。

      他執禮道:“贏某這就安排,隻是在轉挪之際若不兼顧寰陽派,或許關上尊那裏會提前有所察覺,而贏某功行淺薄,有些地方還望兩位能稍加遮掩一二。”

      實則在他心中,少了寰陽派,實際或許更好。

      這裏倒不是他單純不滿寰陽派的壓迫,而是寰陽派太顯眼了,若是就此分開,天夏也未見得會再來找他們,即便真來,也不會投入多少力量,他們的生機反而更多。

      顯定道人道:“此事你盡可放心,我們自會替你收拾手尾,隻是你需盡快了,天夏這次來者不善,我們沒多少時間可耽擱。”

      贏衝再是一禮。

      兩人見他應下,身影也都是化散離去。

      贏衝則沒有任何遲疑,端坐橫枝,溝通天枝內部坐鎮的魚靈璧,開始全力運轉法力,推動青靈天枝另尋去處。

      這個事情上宸天也一直在做,不說青靈天枝能自生空域,其枝節探到哪一處世域,整個天枝和其上所寄附的人和物也是可以整個轉挪過去。

      煉空劫陽之上,關朝昇不知顯定、李彌真二人背著他之作為,不過便是知曉了他此刻也沒功夫去理會,他眼下要做的是就是盡快滅去白朢,青朔二人。

      在他不斷催發煉空劫陽之力下,這二人身上所攜帶的清穹之氣在被層層消融剝去,不過一旦耗盡,那就隻能以自身直麵鎮道之寶的光芒,那或許數個呼吸都支撐不住。

      而三人在此交手時,下麵那些寰陽派的真人包括長老在內都是看著他們鬥戰,沒有一個上來幫忙的。

      這是因為劫陽之力催發到一定程度後就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了,再則三個摘取上乘功果的修道人交手,他們也無法插手進去,故隻能在外麵布陣以待,其中沒有一個人去喚顯定道人或是李彌真過來幫忙,這是因為他們畏懼關朝昇,不敢自作主張。

      長期以來,寰陽派有著明晰的上下階層之分,三位祖師不臨世間,無需多論。下來便屬劫陽這鎮道之寶位居第一,派內所有一切活動都是圍繞著此物運轉,也是寰陽派的根本,所以駕馭寰陽的三宿主位於上位,而下來才是長老,尋常真人、弟子等等。

      唯有上層先吃飽,才能輪得到下層,這套規矩已經浸透到了所有寰陽派修道人的身心之中,而在他們看來,能否敵過且不說,白朢、青朔二人首先就是關朝昇的獵物,待化去之後自是成為其人的資糧,沒有讓他們上去幫忙,他們自是隻能旁觀。

      而此刻在場中,在關朝昇持續不絕逼壓之下,白朢、青朔二人身上清穹之氣已是隻剩下了最為薄弱的一層了,眼見得再過片刻就會被完全剝去,可在這個時候,卻有一道宏大清光破空而來,霎時穿透劫陽光芒的阻礙,直接落在了兩人身上,與此同時,那眼見的已被削弱到幾若無有的清穹之氣眨眼間又被補充了回來。

      關朝昇麵上流露出了沉凝之色,這一道支援分明就是從天夏而來,這明明白白告訴他,天夏已經找到此處之所在了。

      不過他也看出,天夏暫時還過不來,不然沒必要做此事,並且這兩人應該就是天夏的定錨,所以需要維持住其等存在。

      這樣的話,他的目標和對策也不用變。

      他眼眸之中晃過一絲犀利光芒,拿了一個法訣,這一次,他又是付出了一些代價,使得自己能夠駕馭更多煉空劫陽之力,隨著他的身影微微一陣虛化,整個煉空劫陽的光芒猛然爆發出了一陣閃爍,虛空驟明驟暗了一次。

      青朔道人首當其衝,他被劫陽一逼,身上方才補充的清穹之氣瞬時被削減下去,。

      他冷靜推演了下,發現自己沒有可能扛過這一擊,於是立刻將自身所有元氣及清穹之氣往白朢那裏渡送而去,而他沒了守禦,旋即就在一陣光芒之中灰飛煙滅。

      關朝昇將他煉去,本待要算其神氣寄托之地,但氣意一落,卻發現前方空空蕩蕩,似其人並沒有打算立時歸來,這般與現世牽扯自然較少。

      不過這無關係,少了一人,餘下一人也是好對付了。

      而他正準備轉過來對付白朢道人時,卻見其微微一笑,身上有一股青氣飄出,轉瞬之間,青朔道人又一次立在了一旁,看去渾身上下分毫無損。

      他們雖都是自張禦正身之上分化而出的,可神虛之所在卻是源於一處,所以任何一個被人打滅,若是一旦歸來,就有可能被人算定寄托之處,所以他們要盡量避免此事。

      可他們也不必要這樣,在鬥戰之中,隻要他們兩人之中的任何一人存在,並及時將自身元氣寄托給對方,那麼哪怕被打滅形軀,稍候也能借另一人之助再度化顯出來。

      尤其是在有清穹之氣為倚仗的前提下,這更是容易了,這其實看作他們彼此之間形成了陰陽互濟。要想破解,那非得兩人一同滅殺不可。而他們也不在乎是否能贏關朝昇,隻要能拖延下去,支撐到天夏到來那就足夠了。

      此刻清穹雲海之上,陳禹雖望不到此刻三人鬥戰的具體景象,可是身為首執,他通過清穹之氣的回應,能夠感受到此刻場中大致局麵,可他卻是神情凝肅。

      在他看來,白朢、青朔二人雖然還能堅持,但此刻距離天夏真正定落那處,還需一段比較長的時間,必須想辦法給予更多支援。他想了想,沉聲道:“林廷執,全力催發渡氣玉鏡。”

      林廷執心中一震,這渡氣玉鏡是目前唯一一個可以將清穹之氣送去的法器,若是不惜代價施為,強渡氣機,那此器可能挺不了多久。可他沒有猶豫,立刻遵行此諭,心中默引法訣,那鏡上光芒大漲,一股更為宏大的清光轟然越渡眾空,往彼端落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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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三章 身往煉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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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煉空劫陽之上,關朝昇見方才消殺的青朔道人轉眼又是變化了出來,眼瞳微凝了一下。

    他第一時間看明白了白朢、青朔二人之間的玄機變化。當即清楚先殺滅其中一人,而後再收拾另一個的策略是不可能成功的,必須要兩個人一齊誅滅才能斬斷其與天夏的牽連。

    眼下每拖延一分,天夏主力到來的可能就會提高一分,故是他不準備去給二人更多的發揮的餘地,而是決定施展更為狠厲的手段。

    他也是非常果斷,決心一下,便毫不猶豫向煉空劫陽第三次祭付代價,並以此求取比方才幾是強出一倍的劫陽之力。

    就在他運法的這一瞬間,身軀驟然一黯,似是抽離去了什麼東西,整個人由實轉虛,變成一縷輕薄煙霧,好似稍微大一些風潮過來就能將之吹散。

    但這是在他的主場,等解決了敵人,並以此向劫陽給予祭獻,他自然就能得以全部補納回來。

    而在此刻,由於他的推動,煉空劫陽再一次爆發出強盛而劇烈的光芒。

    這光芒異常之暴烈,便連寰陽派存身的空域也是震動了起來,似是要因此而崩滅。而位於下方那些正在觀戰的寰陽派修道人都是感覺一陣心旌搖蕩,好似生機元氣都被削奪去了幾分,功行稍低一些不得不運法抵抗,並趕忙封閉外感,不敢放其侵蝕自身。

    隻是看到此光便是如此,白朢、青朔二人此刻所承受的壓力之大亦是可想而知。

    他們身外的清穹之氣被急速化去,而後續光芒又持續照來,兩人立刻冷靜判斷出來,觀對麵此番來勢,已是足夠將他們兩人一舉傾滅了。

    二人本是一體,無需交流,瞬間就做下了決定,由青朔道人上前阻擋,看能否把其勢稍作延阻,若成那是最好,白朢一人也能繼續在此,使天夏之定錨不失;若是不成,兩人真被一起滅去。那寧願冒著被找尋到寄虛之地的風險,也要再度歸來,好使自身牢牢釘在此世之中。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上空忽然一亮,像是雲破日出,一道比方才更為宏大的清光驟然落下,直直照在了兩個人的身上,並將那劫陽之光瞬息封蔽在了外間,白朢、青朔二人得此一護,卻是在這場衝擊之中完好無損的存生了下來。

    事實證明,陳禹對戰局變化的判斷一點都沒錯,盡管他自身不在場,可卻提前察覺到關朝昇下來一定會鼓足全力一舉拿下二人,並會不惜代價去如此做,故他也是十分有魄力的令林廷執不惜以損折渡氣玉鏡的代價,送去更多的清穹之氣,這才得以成功攔阻了下這一擊。

    林廷執在這一次強行渡送過後,便試著將“渡氣玉鏡”上此刻過於強盛的清穹之氣收斂了下來。

    隻他發現,此刻玉鏡之上已是多了一道道微不可察的裂紋,遍布整個鏡身上下,知道是方才承受壓力過重之故,下來隻能謹慎使用,若是再來一次,此器定然保全不住。

    但其實並不是這一麵玉鏡此事就難以維係了,以天夏如今的底蘊,在打造此物之時他並不會如舊時一般一麵麵的打造,而一共祭煉出了五麵。

    這也是陳禹此前敢於發此諭令的原因,隻是若是替換玉鏡,當中銜接當中可能會出現問題,難以保證未必一定還能牽連得上,所以此等事能避免的話,還是要盡量避免。

    而在寰陽派世域之外,幽城、神昭兩派雖然所處世域與他們不同,可是顯定道人和李彌真二人亦是望到了這一道穿透諸宇而至的光束。

    看到這一幕,兩人心中都意識到,天夏這次的準備當是非常充分的,而且這等動靜,分明就是朝著徹底消殺寰陽派而來的。

    他們本就已是決定三家合力,甩開寰陽派,遁離此間,以擺脫天夏的追剿,而現在更是加深了這個念頭。

    顯定道人神情略肅道:“李道友,要讓贏道友那邊快些了,難知天夏大部什麼時候會至,到那時候我們恐怕就走不了了。”

    李彌真道:“贏道友做事一向沉穩,他既是應下了,應當會盡最大努力的。”

    此時此刻,清玄道宮內。張禦在廣台之上負袖而立,他也是辨察著戰局,與陳禹借助清穹之氣觀望占據不同,白朢、青朔二人就在那裏,憑借目印和感知,他可以清楚知道如今鬥戰之中的所有具體情況。

    他此時見到,關朝昇在方才推動劫陽,發出那強猛一擊之後,自身已近乎虛化,短時間就算想要付出更大代價再來一回,恐怕已是無法做到了,二人無疑就能借此贏得稍加喘息之機。

    可是並不意味著下來就能無驚無險的守禦下來了,這等方法用過一次後,關朝昇定是有所防備,就算再用,也很難再起到應有的作用了。

    現在關鍵在於他們這裏能否及時打通去往那一處世域的通路,盡管通過渡氣玉鏡成功牽連了彼此,但是它太過狹窄了。

    且對麵世域相對他們是時時轉挪變化的,現在那一道光亮就如同一道脆弱的細繩係住了兩段,稍重的承負就有可能斷裂,所以尚不足以讓天夏的大部力量穿渡過去,而隻過去少數之人,那根本不足以與對麵進行對抗。

    所以現在需要聚力鑿開一條更為寬闊去路,並定住每一個關節,令此世無從天夏視線中脫離,然而這一切都需要時間。這也意味著,需要白朢、青朔二人在那裏拖延更久的時間。

    他認真思索了片刻,雖然白朢、青朔二人此前成功抵擋了關朝昇的所有進攻,但下來則就未必了,要是光憑各自法力對鬥,那還真不好說輸贏,可煉空劫陽的存在,使得此事幾乎是沒有懸念的。

    他認為等到關朝昇恢複,很可能會再嚐試付出更大的代價,所以想要抵擋,想要繼續拖延下去,唯有他們這裏繼續添加力量,添加足以堅持下去的力量。

    渡氣玉鏡方才爆發了一次,現在肯定沒法再催發了,若是替換則有可能會導致牽連斷開,所以現在隻有一個辦法了。

    那就是由他親去此處。

    他有荀季給予的元都玄府的法符,可以調用元都玄圖一部分力量,再加上白朢、青朔二人在此,所以他能夠一人先自穿渡過去。

    這並非是一時之衝動,而是他根據與關朝昇以往的交手情形,還有其人此刻所展現出能力做出的縝密而冷靜的判斷,認為自己若前往此處,足以拖延足夠的時間。

    在一番認真思索後,他通過議殿之內的分身向陳禹呈言道:“首執,前方情勢,恐難牽連長遠,而渡氣玉鏡亦難再支援,眼下玄廷之中,唯禦有法可前去那處,故請命遁往支援。”

    他此話一出,議殿之內頓時為之一靜。

    陳禹是知道張禦有元都之符的,再加上分身牽引,的確可以去到那裏。他沉聲道:“張廷執可有把握?”

    張禦則是抬頭道:“首執,此戰,我天夏不可不勝。”

    陳禹知道他話語之中意思,元夏大敵在前,此刻既有剿滅寰陽等派的機會,那麼一定是要抓住的。故他隻是思量了極短時間,便道:“好,張廷執盡可能小心,玄廷諸般法器,我以玄廷之名,準你任意取用。”

    張禦當即應下。他在清玄道宮之內的正身站了起來,並於心下默默一喚,霎時間,數道光芒自殿外飛來,他把大袖一展,這些光芒都是先後落入了進去。

    待收妥之後,他以心光引動那一張法符,霎時一道金光照落下來,過去片刻,他便從原處消失不見。

    劫陽之上,關朝昇身影慢慢恢複凝實,他抬頭看去,見那一道清穹之氣的光芒也是在徐徐減弱之中。顯然方才就是針對他那一擊而來的,天夏那一邊當是有人預判了他的攻襲。

    不過那又如何?

    這反而證明了天夏暫時對這邊無力幹預太多,甚至方才那等舉動也沒法做得許多次,否則不至於用過之後就又衰退下去。

    他正要再祭劫陽之力,忽然心中升起一陣警兆,他猛地一抬頭,就見一道宏盛無比的金色光柱從天而降,落在了劫陽之上,並有光氣層層蕩開。

    而這一次,此光芒持續了好一會兒,方才緩緩淡散,隨後他見一個年輕道人自裏走了出來,身外玉霧清光環繞,隱約有一團盈盈紫氣居中統禦,與那未曾散盡的金光融彙一處,燦爛華美無比,其手中持有一根猶如青玉的長枝,腳下踩著一座雲芝玉台,袍袖在光氣之中飄飛不已。

    張禦把袖把旁處一揮,轟然一聲,將周圍舞動的劫陽氣珥壓下去了一瞬,語聲平靜道:“關上尊,又見麵了。”

    白朢、青朔二人見張禦到場,也是往後一退,各持法器分立在了他兩邊,三道氣機看似彼此分明,但又似是出自同源般非常合契的融於一處。

    關朝昇見張禦出現的一瞬間,那一雙丹鳳眼微微一眯。若說上回與張禦遭遇之時,後者道法尚未至巔峰,可現在卻像是一枚美玉打磨去了所有瑕疵,變得剔透琉璃,內外俱淨,顯是道法已然印證得全。

    他嗬了一聲,道:“果然是張廷執,”他又掃了一眼白朢、青朔二人,再是把眼神凝注到張禦身上,負袖言道:“上次惜乎未能與張廷執分個勝負,今日倒是可以如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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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四章 力持勝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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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朝昇上一次雖從煉空劫陽複歸,可因為前身遭六正天言所奪,所以根本不知自身是如何敗亡的,但是他一直想弄清楚張禦是如何戰敗自己的。

    當時他其實還有意與張禦繼續鬥戰下去,不過三位祖師宣召令他離開,也就隻能依言帶著寰陽派退走。

    上回他入天夏之世與人交手,難以發揮所有的實力,而今日他立身於自身主場之內,卻是反過來占據了一定優勢。

    張禦這刻雖然立在煉空劫陽之上,可身上氣機外揚,隻是帶起少許清穹之氣向外擴散,便即使得劫陽那如刺芒光絲毫侵入不進來,完全展現了一名求全道法的修道人能力。

    不止如此,因為得了“啟印”之故,他身上“缺業”、“先命”、“克濟”、“真定”四大玄異如今無需刻意催發,而是“常流運轉,不失不去”,卻是能夠最大限度相助他在與敵對抗中提升鬥戰之能。

    他此刻一抬頭,回應關朝昇所言,道:“那今日便再領教高明。”言訖,他伸手一彈指,轟然一聲震響,一道強盛耀目的金光從他指尖飛出,並朝著前方直射而去!

    關朝昇一挑眉,他認得此物,當初與張禦對戰之前,一上來便曾祭這法器攻襲過他,於是伸手出去,朝著那金光就是一抓。

    上次他於漫不經心之間一把就拿住了空勿劫珠,令其無功而返不說,若是此器收回去的晚一些,說不定就被他隨手捏碎了。然而這一次,麵對同樣的人物,同樣的法器,他方才將之抓住手中,卻是神情微微一變。

    他感覺到空勿劫珠上傳來一股沛然莫禦的力量,且是渾然若一,一時間根本吞化不得。

    在那力量持續衝擊之下,他整個人震動了起來,漸漸拿不穩當,並且劫珠之上的力量非但沒有因為頓下而衰落,反是變得越來越強,他為怕張禦此時再有後手攻來,於己不利,不得不一抬手,強行將之往天中送去,而在不得不脫手擺脫劫珠的那一刻,他還隱隱從此物之中感受到了一股興奮痛快的靈識。

    他收起了原來的隨意之色,帶著一絲凝重看著從容站在那裏的張禦。

    張禦感應到他的注視,也是回望過去。空勿劫珠的運力,主要是看蓄勢,積蓄時間越長,所能發動的力量越大,不過主要還看提供力量的源頭強弱如何。

    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運勢,直接就將此打了出去,可以說,這就是他隨手一擊加上空勿劫珠自身的衝擊力,並沒有在裏用上任何清穹之氣。之所以選擇如此做,是他將朝昇作為標杆,想衡量一下自己當初與眼下的分別。

    現在試了下來,感覺的確是不同了。

    盡管關朝昇前麵為了滅殺青朔、白朢二人幾次祭獻法力,一定程度上有所折損,可其人劫陽之宿主,能夠調運力量不斷補充,所以真正實力並未下降多少,現在他隨意一擊,就能令其承接不易,這意味著至少在心光之上,他已然強壓了其人法力一頭。

    不過他心中已是有數,這隻是克壓關朝昇的慣常道法,其人當還有其他提升自身的方式,還有那煉空劫陽的力量還未計入進去。但他身邊同樣還有白朢、青朔二個分身,足以從旁支援,與其展開一場對抗了。

    這時一道金光一閃,那空勿劫珠又一次歸來,在他身邊繞旋不止。

    關朝昇這一邊,他在經曆了一次碰撞,也同樣是有了較為明確的敵我判斷。不管他承不承認,往日感覺之中似還有破綻可尋的對手,如今隻以心光法力來論,已是完全淩駕在他之上了。

    他看著對麵三道衝天而起的氣機,知道若不設法改變,他絕無可能壓下張禦,隻能等著被天夏找上門來。故是立刻於心神傳了一法諭出去,此是讓所有寰陽長老和真人發動陣法,並向煉空劫陽進行祭獻,用以提升他的力量。

    眼前的敵人雖是超出了他的預計,可這裏畢竟是他主場,道理上寰陽派哪怕隻剩下他一人,隻要最後能贏,所有東西就都能再補還了回來。

    方才他是說了要在彼此間分個勝負,但鬥戰從來沒有公正可言,當初鬥戰亦是天夏那一邊人多勢眾,今次不過是交換了一下,是他這裏占優而已,且最後也唯有贏下來的人才有資格去作評判。

    那些寰陽長老和真人收到了傳訊之後,沒有遲疑,立刻將自身法力及平日積蓄下來的祭獻之物都是往劫陽之中投入進去。

    而在場中,張禦卻是沒有停手,把袖一拂,又是一道心光灌入空勿劫珠之中,此物再次轟然破空之勢衝向了對麵。

    關朝昇這一次沒有再去正麵對抗,而是身影微微一虛,毫不費力的讓開了那一道金光,在經過身側的時候他還伸手一撥,將其遠遠推開了去,畢竟空勿劫珠力量雖足,但是就速度而言,如他不願意接觸,那根本擊他不中。

    而隻是這一息之間,他的氣息就在緩緩拔高上升,這是祭獻已然開始起作用了,而他的氣機愈高,所能推動的劫陽之力自是愈強。

    張禦沒有放棄主動進擊之勢,他起意念一引,便有兩聲劍鳴傳出,驚霄、蟬鳴二劍如流光飛閃,皆是藏蘊“斬諸絕”之勢,朝著關朝昇左右交斬而去。

    與此同時,立在他身後白朢道人和青朔道人也是動了,二人一踏玉荷,一駕扁舟,也是各自持器上前。

    關朝昇一揮袖,無數陽火自他腳下騰升而起,兩把飛劍遭此光芒一阻,被稍稍遲滯了一瞬,雖是破殺進來,不過卻是沒有再朝著他繼續攻擊,而是圍著他繞空飛轉。

    這是被因為劍勢被劫陽之氣阻礙之後,劍上力量受到削弱,難以再保持渾然若一之勢,再堅持上前斬殺隻會將劍上力量平白送給其人,所以寧可先盤旋蓄勢,而後找尋機會。

    白朢和青朔二人衝至前方,趁著關朝昇對付飛劍之際,去了其側後方左右一立,與張禦所在之地恰好形成一個品字形,將其圍在了當中。

    關朝昇立刻感受了來自側背的威脅,為了破除這等不利局麵,他心念一轉,身上一道元神飛出,直接向著青朔道人那一邊飛去,這元神渾身光芒耀耀,裹挾著一道道灼熱光氣,如流星般向前飛射而至。

    青朔道人卻是並不與他交鋒,把袖一揮,扁舟之下騰起一團青氣,載托著他往遠處退走,同時凝神聚氣,起玉尺十分謹慎的分撥一道道射來的灼光。

    關朝昇的道法並非擺設,並且還有劫陽之氣摻雜其內,他法力稍有運轉不諧,碰撞交手之中就會被其人所吞化,並轉化為其自身的力量,故是唯有小心又小心,而現在他已然牽製住了其人一部分力量,隻要不犯錯,就是達成了目的。

    白朢道人見青朔道人被迫退,卻是微微一笑,抬袖而起,輕擺拂塵,絲絲白氣晃動而來,向著其人籠罩而來。

    關朝昇這次並沒有回避,身上光芒一漲,撐開了一處空域,那些白絲與他身外氣機一觸,卻是如落一個空洞之中,不斷被運消下去。

    然而他卻感覺這些吞納進來的力量既小且微,可謂毫無用處,但是外層那些白絲越來越多,隻是眨眼間,就化作了白茫茫一片,似要將他與外間隔了開來。

    他立刻意識到,若是讓白朢布置完成,屆時隻消朝白絲渡入清穹之氣,那就有可能將自身困籠在此處,那就極為被動了。

    於是他反掌向上,朝上一托,腳下劫陽之光如同火口迸發,洶然湧升,將這些白絲霎時衝垮,可他這裏一出手,早在那裏等候機會的兩道飛劍嗡鳴一聲,左右交斬下來。

    他正要應付,心中警兆忽至,身影一虛,一道金光從身側轟然穿身過去,遠遠飛了出去,而經此一耽擱,兩道劍光已然殺至,可他眸光閃爍了一下,身軀表麵浮動一層如水流淌焰光,蟬鳴、驚霄二劍與之接觸的一刹那間,卻是偏身一折,避讓了開去。

    這卻是因為那裏凝聚了大量的劫陽烈火,若是一頭撞上,劍上一氣渾然之勢極可能反破了去,最後隻會助長其能。

    隻是這個時候,一隻猶如白玉塑造的手掌伸手一捉,將天空之中的驚霄劍一把拿出,而後朝著關朝昇一劍斬來!

    同一時刻,寰陽派諸長老和真人此刻都是來到了劫陽上方,諸人各自坐於陣位之上,已然結成了一個陣勢,強烈的陣力正在凝聚之中,隱隱籠罩下方,若是攻襲範圍不變,其中不但有張禦三人,也是將關朝昇包括在內。

    但關朝昇道法能吞化外力,遭此攻襲非但不會受影響,反能借此擁有更強力量,倒是張禦這一邊不得不應付外來攻擊,被迫轉入守禦,而這一漲一消之間,雙方力量立時就會發生轉變。

    叔孫長老見陣中無數陣節上光芒閃爍,陣機顯已然催發到極點,於是一聲喝,便將整個陣力放了出去。

    可此時此刻,卻有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了大陣前方,其人隻是一揮袖,便有浩蕩星光湧來,與陣力敵在一處,兩邊力量互相碰撞著,陣力非但沒有能夠衝過去,反被重新推壓了回來,並狠狠撞在了大陣之上,引得整個陣勢都是晃動了一下。

    叔孫長老一看,卻見到又一個張禦立身在半空之中,正一臉淡然看著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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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五章 指空挪驕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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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孫長老見狀不由一驚,他馬上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張禦的一具分身。

    可他並沒有一點因為對方是分身而感覺好對付了,反是感覺大為驚懼,一時顧不上再以陣力攻襲,反是急促催促陣中所有人全力守禦。

    張禦此刻攔阻在大陣之前的乃是那一具命印分身,而除了玄異無有,有些上法神通無法施展之外,這幾可與他本人等同並論。

    叔孫長老緊張並不是沒有道理的,當初關朝昇一道元神自虛域飛出,便壓得對麵大陣之中二三十位天夏玄尊無法動彈,而今張禦命印分身到此,自也不難壓住此陣。且他若是持續壓迫下去,整個大陣被他攻破也隻是時間問題。

    關朝昇這時也是發現了陣法那邊遭受了張禦壓製,他倒也不是十分怕大陣被破。

    幾位長老皆乃是寄虛之境,遲早能夠歸來,而那些真人一旦被殺,其等立刻會被當作祭獻投入煉空劫陽之內,成為他的力量,所以此舉能削減寰陽派的整體勢力,可卻反而會助長他力量的抬升。

    當然,此法雖然殘酷了一些,可不是戰時不會這麼用,而且反過來看,敵方在察覺到這一點後,反是不敢再輕易下手,等若變相保全餘下之人的性命。

    實際上這個時候,關朝昇也顧不得此處,因為張禦那一劍已然近在眼前,劍勢方出,便有一種將天地分割之感,他感覺自身似是會隨著這一劍被剖成兩半。

    張禦這一劍並非遙空禦來,而是以手持劍斬至,故是心光法力凝若一體,並有清穹之氣附於其上,哪怕有劫陽之光相阻,也難以化去他渾然一氣之勢。

    關朝昇感應之中能清清楚楚看到這一劍,但是他發現自己卻根本躲避不開。

    “斬諸絕”向來力疾兼備,劍勢若起,便發於動意之先,所以功行不濟之人,往往劍斬過後才有所察覺。而他此刻無論運轉什麼神通,都不可能有這一道劍光來的快。

    不過他此刻正處於氣息騰升之境,與劫陽相合愈發緊密,故是靈感敏銳,能動應於心起之前,故是在還未察覺危險之前,已然是先一步抬手托動劫陽之光擋在了那裏,全身上下被一道流轉光芒被遮蔽。

    劍光倏然斬落。

    他感應之中可以看到,那外間遮蔽光流被那劍鋒輕易斬開,那劫陽之力卻是被對麵附著的清穹之氣對消了去,劍刃如分油膏一般切入進來,絲毫沒有起到其應有的作用。

    按照他的打算,以劫陽之力阻擋,將渾然一體的劍勢破壞了去,而後將餘力吞化,到那時候即便不能作出有力反擊也能迫退張禦,然而此時感覺到那劍勢竟然前所未有的堅韌凝練,絲毫破化不了,那。

    張禦之所以能斬出這一劍,除了他求全道法,主要緣由乃是因為他掌握了“啟印”,此印雖然不能像言印、命印那般帶來直接的鬥戰之力,但是卻能讓他本身所具備的力量更是趨於完滿。

    尤其是此刻還有清穹之氣助力推動之下,更將疾與力推到了一個巔峰,此刻便見一道幾疑不曾存在過的流光從半空一閃而逝,天地也是在刹那間為之一靜。

    關朝昇仍是維持著抬手遮擋的動作,而在凝頓片刻後,張禦把手中長劍一振,傳出一聲驚破天霄的長聲,似是受此激蕩,前者身影也是轟然崩散!

    不止是他自身,在遠處與青朔道人對抗的元神亦是一震,卻是一並被“斬諸絕”之勢連帶著一劍殺滅!

    張禦此刻持劍立在半空之中,劍上氣息未消,流光未逝,大袖亦是蕩動不止,而周圍那些紛擾氣珥似如畏懼一般,以他所在之地為中心,紛紛退避了出去。

    隻是他眸光一閃,往下方望去,他感覺到關朝昇的氣息並未全消失,不止如此,其人氣息還在持續攀升之中。

    他明白,這裏緣由,乃是因為關朝昇是煉空劫陽這鎮道之寶的宿主。

    早前關朝昇曾被他六正天言鎮殺,可隨後卻又是歸來,此後他便弄清楚了其當是以一靈寄於劫陽之上,隻要這等寄托不去,或是煉空劫陽自身不拋棄他,那麼就是能夠借助此法器歸來,神虛之地是否暴露根本不重要,可以說,鎮道之寶不壞,其人就不會輕易敗亡的。

    不過他也隻是想著暫時壓製此獠,從而拖延更久時間,好讓天夏找到這裏,並沒想著能夠直接鬥殺這個對手。

    而且……

    他手腕一振,劍上發出一陣清越長鳴,就算其人再出現,再持劍斬之就是了。

    不過雖他這一劍之勢遠邁以往,可若真是修至“斬諸絕”至上之境,那道理上說,隻要你一劍斬至其人氣息之上,無論是身軀還是神氣,還有別有寄托,都是一劍絕滅,再沒有回來的可能了。

    他在等待之中,而關朝昇卻是一直沒有現身,但其氣息始終在不斷提高之中,但這終究是有其極限所在的,待其高漲一定程度之後,似是引動了什麼,周圍那一道道氣珥如被狂風吹拂般劇烈搖晃不已。

    自外看來,整個劫陽的光芒閃爍不停,好似暴躁了起來,同時一股危險無比的氣息也是播散到了虛宇之內。

    仍舊在陣中苦苦支撐的叔孫長老似是感覺到了什麼,神情一變,急急喝令道:“諸位,快些守定心神!”

    張禦這時也是生出一個感應,他一抬頭,便見關朝昇的身影又一次在晃動的光影中凝聚出來,其高空看著他們,並伸手向著他所在方位就是一拿。

    就在這個動作的一瞬間,那股積蓄已久的力量終於爆發了,整個劫陽轟然迸發出了一次熾熱的爆閃!

    張禦立身在原地未動,而青朔、白朢二人則皆是來到了身後,三人氣機合於一處,此刻一抬頭,也是向著前方一按。而下一刻,整個虛域被一陣無可表述的光芒所籠罩,一切物事再也無法為人所感知。

    清穹雲海之上,玄廷議殿之中,諸廷執俱是神情凝重。

    隨著玄廷的施為,兩邊的通路逐漸在鑿開,寰陽派所在之地也是變得清晰了些許,他們已能憑清穹之氣的傳遞感覺到彼端正在進行的戰鬥情形。

    而那劫陽之力爆發,使得渡氣玉鏡劇烈晃動了一下,並且生出了道道十分顯眼的裂紋,明顯是不能用了,這迫得他們不得不重再換了一麵渡氣玉鏡上來。

    可方才那股放出的力量著實令人心悸,他們站在這裏都是感覺到了一股燥灼之感,更不用說就在場中的張禦了。

    張禦可是次執,且身上幹係甚大,若是陷在那裏,對玄廷無論實質上還是氣勢上無疑是沉重打擊。

    林廷執神情凝肅的看著麵前化演出來的虛域所在,再次催發渡氣玉鏡,但卻也不知道這次能否再順利牽連上,隨他法力灌入進去,鏡上微泛光芒,閃爍了幾下之後,再是猛然一亮,一道光束直直探入了虛域之中。

    眾人心中一鬆,能夠牽連那處世域,那就說明張禦暫時無事。

    虛域之中,光芒在極致明亮之後終是開始消退,並以劫陽為中心向內逐漸收斂,關朝昇站在上方,正感應著下方的情勢,然而某一刻,他眼瞳猛然一凝,因為看到了尚未散盡的光芒中立著的那一道挺拔身影。

    張禦此刻依舊是好端端站在那裏,可以清楚看到,那些衝到身前的光芒似是被什麼遮擋住了,頓止在了身軀前方,再也無法向他靠攏一步。

    他微微抬首,迎上關朝昇頭來的目光,眸光深處,似有星河流轉。

    他能夠抵擋住方才那一擊,並非是什麼運氣,除了他自身之力外,還有消耗了大量清穹之氣,另一個關鍵,乃至他借助了荀季給予的法符,祭動一部分元都玄圖的權柄,將爆發的劫陽之力挪轉出去了一部分。

    雖然對方執掌煉空劫陽,可他背後也有兩個鎮道之寶可以利用,雖然無法投入全部力量,但隻要駕馭得力,自身實力足夠,自也能仗之與對麵對抗。

    關朝昇身影在高空忽閃忽滅,他望著張禦站在那裏氣息半分未墮,默然片刻,便向著李彌真、顯定道人二人處各自送了一道訊傳出去。

    方才已經盡力而為,連祭煉都是全部全部用上了。但是依舊無法奈何得了張禦。他雖還有手段,可代價太過高昂。

    而且再鬥下去,他也無法確定到底多久才能擊敗張禦,天夏可是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穿渡過來,故是不得不要求顯定、李彌真二人速來支援,好三人聯手拿下張禦。

    當然,這裏他也沒有忘了上宸天,不過要求自是不同。

    上宸天空域之內,贏衝正在運法,忽然前方出現了一道虛浮不定的身影,他眼皮一抬,認得是寰陽派的傳訊弟子,對方見到他,毫不客氣道:“贏長老,上尊命你速速向劫陽祭獻青靈天枝一部分力量。”

    贏衝卻是自顧自運法,沒有去理會他。

    那弟子見他如此,喝道:“贏長老,你聽到了麼?”

    贏衝拿一個法訣,一道青雷從空落下,轟地一聲,就將那傳訊弟子的化影直接打散了去,隨後神情平靜的在那裏催運天枝,似是方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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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六章 取祭乘光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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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寰陽傳訊弟子身影被打散後,便隱隱約約有一道光芒朝外飛去,其飛掠之速奇快。

    贏衝也是察覺到了,但他卻沒有去多理會。

    現在這個時候,他一點也不怕得罪寰陽派。

    而且顯定道人和李彌真方才既然說了會幫助他遮護,那麼自需負責出麵收拾手尾,哪怕不提這個,兩家想要成功撤離此間,轉挪他處,那就不會允許他在挪轉之間出現問題。

    那道回掠光芒往寰陽空域急回,才是飛到半途,卻自虛空探出一隻手來,隻是一撥,直接將之攔了下來。

    李彌真在捉到那一縷芒訊之後,隨手就將之收了起來。

    其實這個時候,他與顯定道人兩人也都是收到了關朝昇的傳訊,要求他們上前參戰,一同驅逐天夏來人,可他們收到了之後,根本不做回應。

    顯定道人道:“關朝昇看來是要撐不住了。”

    李彌真點頭,隨後沉聲道:“以他的手段,應該還有殺招未使,不過來人當是十分了得,所以他不得不喚我們前往。”

    顯定道人認可此言。

    他們雖然不在寰陽派世域之內,可是對於裏間所發生的事情也能通過青靈天枝察看一二。那一陣爆閃根本就遮掩不住,連這樣都無法消滅對手,可想而知如何了得,也難怪關朝昇不得不向他們傳訊了。

    可是他們早定就打定主意離去,這等情形不正是對他們最為有利麼?

    其實無論是神昭派還是幽城,上下都不願意和寰陽派相處。幽城求的是逍遙,到了這裏,卻是需處處聽從寰陽派的安排,雖然他對此不喜,可當時又不願意投降天夏,就隻能選這一條路,所以也隻能忍下去了。

    神昭派則是以往就受寰陽派壓製,現在不但重複過去的經曆,在少了一名摘取上乘功果的修道人,寰陽派更是不如何客氣了。

    雖然寰陽派表麵看來隻有關朝昇一個上修,似與他們兩家一般,可此派向來強勢,關朝昇更是法力道法在他們之上,寰陽宿主提升也遠較他派容易,他們也不得不有所退讓。

    這些還罷了,寰陽派每到一處適宜居住的世域,就將一切吞奪幹淨,半點東西都不剩下,寰陽是吞吃飽了,可他們卻壯大不起來。

    以前神昭一家獨木難支,要想脫離出去也沒那個能力,現在有了幽城幫襯、有上宸天能找尋天域,又正有機會在眼前,那正好甩開其離去。

    這個時候,忽有一條枝節從虛空探神而來,贏衝聲音自裏傳來道:“兩位上尊,大約半個夏時之內,贏某便可與掌門一同推動天枝,轉挪他處,隻是需兩位上尊將牽連寰陽那一根枝節斬斷,隻是如此也必會為寰陽派所察覺,”

    顯定道人道:“贏道友盡管放心去做,這裏我們會替你做遮護的,那枝節也自有我等來斬斷,其實關上尊現在自顧不暇,怕也難在這個時候來找我等麻煩了。”

    關朝昇未曾鬥敗天夏來人,哪怕知道他們此刻要走,莫非敢此刻來找他們麻煩麼?真要是來,他和李彌真也敢與之一鬥,寰陽派有鎮道之寶,他們兩派亦有。

    劫陽之上,方才一擊之後,張禦和關朝昇分立兩端,遙遙對峙,彼此都沒有再急著動手。

    張禦是因為方才抵禦劫陽之力,清穹之氣消耗了大部,現在隻餘下少許,且關鍵是渡氣玉鏡的牽連也是斷開了,在沒有更多清穹之氣到來前,匆忙鬥戰,於己不利,既然關朝昇選擇不動,那他也無需先動。

    關朝昇則是在傳訊發出之後,等候李彌真和顯定趕來一並收拾張禦,這樣把握更大,然則他等了片刻,卻是並沒有等來兩人。

    照理說以兩人之能,當是瞬息即至,現在遲遲不見出現,結果其實就已是很明顯了,他不由一聲冷哂。

    他往張禦所在看了一眼,經過方才那番對抗,明白常規手段那是奈何不了張禦了。要擊敗此人,現在唯有向煉空劫陽求取破局之法了。這就如當初虞清蓉和陳白宵向劫陽祭獻,尋求破法之道一般。

    不過虞、陳二人因為自身靈性並不曾寄附在劫陽之上,雖說是宿主,也能調動劫陽一部分力量,可本質上與劫陽並不存在多少緊密牽連,故是劫陽對其索求也是毫不客氣。

    他則不同,如今是唯一的宿主,再說以如今之局麵,他若亡了,也沒有人再來駕馭劫陽,而隻要拿捏這一點,提出再多的要求也不怕劫陽不應,甚至還能與劫陽討價還價,先不給其任何償補,等待退敵之後再言。

    可說他與此器既是算得上是相互依存,又是相互算計的。

    隨著一念轉動,他感覺進入了一個浩大意識之中,他立刻報上了自己的訴求,果然如他所想,形勢如此,哪怕他不想付出任何代價,劫陽都不得不回應他。隻是瞬息之間,就有一股玄妙意識進入他心神之中。

    他隱隱感覺到,自己對劫陽之力的駕馭更上了一層樓。這意味著以相同的法力,能夠催動更多的劫陽之機,且力量更為凝聚。

    方才那一擊看去聲勢浩大,但其實是有相當一部分力量分散了出去,並未能一起攻襲到張禦身上,等於是浪費的。對此他並不是不知道,而是劫陽照理應該有三名宿主,才能從容調運,而他畢竟隻有一人,法力再高,也難以駕馭太多力量。

    而現在劫陽卻是主動加深了與他的牽連,這有了此器配合,再順勢引導,他就能將力量聚合起來,更有效的推動那龐大的劫陽之機。

    而這一切隻在瞬息發生,待他調整了好內裏變化後,便又一次望向張禦,眼目變得異常犀利。

    方才那一陣爆發,倒也不是沒有收獲,那一道牽引光芒也是被一並破去,而張禦身上清穹之氣隻是餘下些許,他認為這正是破殺其人的好時機,而待除滅此人後,他會再回頭找到顯定道人和李彌真好好談上一談的。

    他意念一轉,與方才使力推動劫陽之機時的感覺不同,這一次,劫陽之力像是自身法力的延伸一般,更很是順從的就聽從他的調遣,幾可說得上是隨意而動,並且絲毫用不著如上回一般經過長久蓄勢。

    如此他也不再客氣,於頃刻之間,調運起絲毫不遜於方才的劫陽之力,並且更為強盛凝聚,他毫不懷疑這一擊的威能倍於方才,且張禦身上已剩不下多少清穹之氣了,當是無有多少可能再抵擋下這一擊了。

    意轉至此,他就對著下方一指,這一股力量便已是對著張禦所在轟然宣泄而去!

    議殿之上,陳禹忽然心中一悸,他問道:“林廷執,現在可能渡人前往?”

    林廷執推演一下,道:“此刻再行渡氣尚未到達彼端,不過方才已是將渡去通路鑿闊了不少,若是以折損渡氣玉鏡為代價,至可渡得一名摘取上乘功果的同道前去。”

    陳禹沉聲道:“一人不夠,至少需渡二人。”

    林廷執想了想,回道:“那就需多付出一至兩麵渡氣玉鏡。”

    陳禹果斷道:“便如此定下。”

    武傾墟這時打一個稽首,道:“首執,武某願意前往。”

    陳禹稍作思索,如果放在以前,當然是與他武傾墟一並前往支援,隻是如今他身為首執,需要坐鎮清穹之舟,居中統禦,以策萬全,那便隻好另外遣人前去了。

    他喚道:“明周。”

    明周道人隨聲出現在了場中,恭聲道:“首執有何吩咐。”

    陳禹道:“傳諭北穹天虛宿鎮守正清,令其與武廷執一並前去寰陽派所在之地,往援張廷執!”

    明周道人當即領命而去。

    因為正清道人就在上層,隻是分身鎮守虛宿,而他也是知曉今次之謀劃,故隨時在候命之中,所以在命令傳到的那一刻,其人便立刻來至林廷執正身所在法壇之上,而武傾墟也是先一步到來。

    此刻時機緊迫,林廷執也是免去了禮節,當下又祭出兩麵渡氣之境,並運法照指前路,並道:“兩位,林某會先送渡武廷執,再是送渡正清鎮守,兩位此去千萬小心了。”

    他一語言畢,他把法力一推,便有兩道接引之力落在武傾墟與正清道人二人身上,二人也是任由此力牽引,霎時間,兩人便化入一方光芒之中,先後從法壇之上消失不見。

    虛域之內,顯定道人從空飄落,落在一根龐大無比的枝節之上,此枝從青靈天枝主幹上延伸出來,正探伸向某處世域深處,可見前端正沒入無盡虛無之中。

    這正是連接寰陽派所在世域的那一根天枝,也是尤為壯盛的一根,這本來是可以給寰陽派提供一處上好存身之地,但是其中誕生出來的生機卻具被此派吞下。

    顯定道人此刻望了望寰陽世域那端,一聲冷笑,緩緩抬手起來,現在隻要他一拂下去,就能將這一根枝節斬斷,徹底斷絕與寰陽派與青靈天枝的牽連。

    隻是他正要動手的時候,腦海裏忽然冒了出來一個念頭,若是這個時候不是遁逃,而是反戈一擊,配合對付寰陽派,那天夏是否會選擇重新接納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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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七章 補異移氣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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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渾道章正文卷第兩百九十七章補異移氣缺顯定道人一念浮出後,不由沉吟不已。

    要是以前,或者就在半日之前,他是絕然不會做此想的,可是這次他感覺到的情形有些不太一樣。

    天夏過來攻打寰陽派本就是奇怪之舉,不是因為這件事本身,而從時間上說,將他們四家逐走並沒有過去多久,於修道人感覺之中,隻是過去了極為短暫的時日。

    而他心知肚明,他們對天夏的威脅遠沒有那麼大,那麼天夏為什麼這麼急著來對付他們?這不正常,多半是有不得不做的緣由。

    既然如此,那麼天夏會單純隻對付寰陽一派麼?

    要是天夏下決心非要滅掉他們不可,並且在剿滅寰陽派繼續追過來……

    他心中清楚,若是天夏真這麼做,那麼自己是逃不掉的,遲早也是要投降的。那既然結果有一定可能是如此,那此刻或許未必一定要逃,也可以試著尋求一個更好的結局……

    幽城在選擇前路上以往看似總是走不合適的地方,反複橫跳,但哪怕是外人,也不得不承認,每一次都是成功保全了自己。

    正如其從天夏出來之後,雖然在虛空之中忍受煎熬,可卻避成功免了濁潮的侵害,又因為站到了天夏的反麵,上宸天並不視之為主要對手。因進攻天夏也不如何賣力,所以也不是天夏首要消滅的對象。

    而到了顯定這等境界,有什麼事情早就在之前想好了,絕不會無緣無故冒出一個念頭來,除了對眼前局勢的判斷,主要還在於冥冥中那一線感應。

    他不禁猶豫了起來。

    這個時候,一道光影一閃,李彌真出現在了他身側,看著他遲遲不動,便道:“道友為何不動手?稍候天夏若至,我等未必能有機會脫身。”

    顯定道人沒有隱瞞,而是道:“我忽然心中有感,覺得這般走脫或許不是最好選擇。”

    李彌真神情嚴肅起來,道:“道友可以說說麼?”

    顯定道人的想法或者說是幽城的想法,他肯定是重視的。也不用管當初顯定如何想,現在又如何想,修道人處事方法有時候並不完全依循現實判斷,還有玄妙感應,有些時候後者的重要程度反而更大。

    顯定道人知道,這件事若是離開了神昭派,幽城一家也是孤掌難鳴,故是將自己想法和李彌真一說。

    李彌真想了想,道:“道友打算如何?”若是遁避離去,當然最好,可是天夏不肯放手的話,那的確下來永無寧日。但是投靠天夏,這又讓他十分難以接受。他不止是自己,還有門中諸真和上麵祖師,那都是需要有一個交代的。

    顯定道人道:“我是如此考量的。”他以靈性傳音過去,說了一些自己謀劃,李彌真聽了下來,思忖片刻,道:“如此倒也可以一試,便不是成,我等也還有最後一個退路。”

    顯定道人道:“那便如此。”說著,他一揮袖,一枚金砂飛出,落在了腳下長枝之上,李彌真則是亦運法一激,一道赤色氣息從空浮現出來,也是落在了那長枝之上。

    兩人做完此事,便各自一點,身軀一晃,俱是化身霞光長虹,向著寰陽世域那一端縱入進去。

    寰陽世域這一邊,張禦見到關朝昇一指點下,便察覺到了一股遠勝先前的力量向著自己衝來,並且此光亦比方才更是聚合凝練。

    要想對抗鎮道法器之力,那同樣也需以鎮道之器相迎。修道人自身的心光法力也至多起到一個調運氣機的作用。所以到現在為止,雙方根本就沒有正經比拚過一次神通道術,在這上層力量麵前,這幾如泡沫一般可被隨意破散了去。

    而在上一次衝擊之後,他身上的清穹之氣消耗了絕大多數,餘下一些並不足以抵擋這一擊。

    這等攻勢也沒有躲避的可能,整個虛域其實都在劫陽之力的涵蓋之下,除非他現在就此遁避跳脫出去,否則往哪裏走都沒用。至於用元都玄圖的符詔,也沒可能一下轉挪去這般強猛凝練的力量。

    可這並不意味著他沒有辦法抵擋了。

    他眸中神光閃爍,立定原地不動,渾身氣意一下提升到至高點,身後白朢、青朔二人亦一同,三道氣機合於一處,同樣不斷攀升上行。

    他心光融入那殘剩下的一團清穹之氣中,使之不斷擴張,並且上麵渡染了一層紫氣,這是將紫炁砂一並運轉露出胡來,以期增加抵擋之力。

    眨眼之間,那一道純烈之光就已衝在了那一道屏障之上,此屏障並沒有能起到多大作用,隻是稍稍遲滯便被破開,隨後順勢轟擊到了他的身軀之上,而在這個時候,他拿準時機運轉起了“補天”玄異。

    此玄異保證自身在神通法術乃至外力攻襲之下不會即刻身死,隻要在接下來的幾息內尋法破解或是化去,便可避過一劫。

    由於啟印之故,“補天”玄異同樣也是比此前提升了一層。與此同時,他又及時祭動那一枚荀季所予的符詔,通過元都玄圖這件鎮道之寶,源源不斷將這等湧入進來的力量給轉挪了出去。

    在此番過程之中,若是沒有補天玄異的承接和清穹之氣的為緩衝,他恐怕根本等不到轉挪,那就直接被劫陽之力消殺了,那時說不得還要重聚世身,那樣神虛之所在則可能暴露出來。而現在,他卻是盡可能的利用了手中的依憑,又一次成功避去了這一次攻襲。

    而待劫陽之力漸近尾聲,他將手中長枝一揮,大袖蕩開之際,就將餘下的一點襲上身來的光氣揮散了出去。

    關朝昇身處天中,自上看到這一幕,也是半晌無聲。

    他這一擊之後,本擬必然可以拿下張禦,絕斷兩界之牽連,可沒想到依舊仍沒有能夠奈何得了張禦。

    在凝視張禦片刻後,他嗬的一聲笑,意念一動,身周圍重新聚來一團烈氣,如大日一般放出光芒,一時虛空皆明。現在劫陽之力與他緊密相合,一次不成就兩次,兩次不成就三次,他卻不信張禦能夠次次抵擋下來。

    張禦此刻卻是不準備如方才一般站在原地承受,而是決定主動出擊,現在他身上清穹之氣還剩下最後一絲,可恰恰因為如此,更不該讓對方從容發揮。

    並且他也有把握這麼做,通過剛才那一次衝撞。他也是辨別出來,關朝昇的法力與此前相比並沒有什麼變化,方才那等過人表現乃是劫陽之力主動依從的結果。所以根底仍是在其人法力之上,隻要亂其法力,便能減弱劫陽之威。

    念頭一定,他先是朝天夏世域方向望了一眼,這才把心意一催,不待關朝昇再次運法,天中兩道劍光一閃,驚霄、蟬鳴二劍已是殺至後者近前。

    關朝昇仗著有劫陽之氣護持,根本沒有回避,甚至想借此之威直接將這兩件法器吞化,然而就在光芒騰起的一瞬間,此時他聽了一聲宏大道音直入心神之中:

    “敕鎮!”

    這一瞬間,他隻覺自身心意氣機頓時一亂,好似被憑白切斷,出現了一個空隙,連帶劫陽之力也是同樣停滯了一瞬,鎮道法器若無禦主駕馭,從來是不可能自行運轉的,故是連帶散亂了開來。

    而蟬鳴、驚霄二劍並非自各個不同方向殺來,而後兩劍分作一前一後,頭尾相接,此時驚霄劍先是從那光焰之中穿射進去,並依靠著劍身上依附那一絲清穹之氣洞開了一條縫隙。

    隻是此劍並沒有繼續前進,因為對撞之中終究影響了渾然之劍勢,麵對關朝昇身上道法未必再能起效,故其倏然一偏,讓開了通路,緊隨其後的驚霄劍則是順利無比的殺入進來!

    關朝昇看著這一切,卻是因為法力被言印所鎮,無法動彈,可是外間護持盡管因此受擾,還是起了一絲抵擋作用,也就是這些微阻礙,他的元神先一步恢複過來,從身軀之內透出,伸手一抓驚霄劍,試圖將之拿捏住。

    可是還未等待兩者有所接觸,其元神卻是轟地一聲爆開,卻是青朔道人出現在旁,窺準其氣機破綻,同時循著蟬鳴劍破開的縫隙將法力送渡進來,並將其元神轟散。於是驚霄劍毫無滯礙帶著一縷神光從關朝昇身上一穿而過。

    關朝昇神情一滯,隻是表情方才浮現之際,整個人便驟然爆散開來,另一邊,白朢道人微笑一下,把揮出的拂塵收了回來,麵上一派雲淡風輕之色。

    可關朝昇雖又一次被殺滅,可氣息依舊存在,僅僅是數個呼吸之後,半天之上刺目光芒一聚,身影又彙聚了出來,眼中滿是森冷之光。

    張禦則依舊從容看著其人,而在這個時候,一道宏大光亮從天降下,轟然落在了他所站在之地之上,卻是那渡氣之境重新與他牽連了起來,隨之到來的,還有大量的清穹之氣。

    不止如此,他身邊又是一道光芒落下,其中人影晃動,片刻之後,武傾墟腳踏玄金玉台座,身裹烏色靈光,從光中顯出身來。

    關朝昇不由一凜,而這時他又有所感,轉首往另一處看去,見那裏再有一道宏大光芒落下,旋即一道如水清光綻開,霎時洗淨諸般雜染,正清道人亦是自裏靜靜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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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八章 反戈敵暴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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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朝昇冷然看著三人,一時倒是沒有貿然發動攻襲,這倒非是畏懼,雖然對麵三人都是摘取上乘功果的修道人,但他自忖憑借著自己手中掌握的劫陽之氣仍可一戰。

      可是要想壓倒三人也沒那麼容易,不說張禦那裏重新勾連了天夏,連武傾墟和正清道人二人到來時也是裹挾了不少清穹之氣到此,在此氣耗盡之前當是奈何不了這三人的。

      況且對付三名同輩,與對付一人是不同的。有劫陽為憑,對麵壓不倒他,可常規手段下他取勝的可能也同樣不大,除非……

      他似想到了什麼,眼神忽然變得危險了起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場中好似又出現了另一個轉機,隻見天中有長虹雲霞經空,而後有兩道光芒一左一右落在了他的身邊,顯定道人和李彌真亦是自裏現出身影來。

      關朝昇丹鳳眼一眯,語聲冷然道:“兩位,你們來晚了,若是早來一些,已經解決眼前之事了。”

      顯定道人卻是悠悠道:“是麼,我卻覺得不晚,還是關道兄你覺得沒有把握了?”

      李彌真也道:“我兩三家皆有鎮道之寶,天夏畢竟大部未至,道友又有何懼呢?”

      關朝昇撇了兩人一眼,這兩人平日時候說話都是謙和有禮,至少從來沒有當麵駁斥他的話語,這是見到了他必須倚仗自己所以才這般不客氣麼?

      不過如今是在天夏威逼之下,正常情形下,他必須要倚仗二人才能擊敗對手,也難怪兩人這般有底氣。他將眼中冷意藏至深處,道:“既然到了,那便不用多言了。我來解決那張禦,正清和那武傾墟,就交給二位了。”

      顯定道人此刻卻是以靈性傳聲道:“不急,關道友,我有一個要求。”

      關朝昇道:“何事?”

      李彌真道:“以往寰陽與我相處,使我幾家俱不和睦,我二人尋思著,或許可以在某處稍作改動。”

      關朝昇麵上微露冷嘲,道:“哦?那麼兩位想如何改動?”

      而幾乎是在同一時刻,陳禹感覺到清穹之氣中有一股異動,卻是有人通過此氣將一股意念傳遞到了他這裏。

      這正是顯定道人和李彌真二人送來的。

      他們二人提出,願意幫助天夏一起對付寰陽派,隻是希望在戰後天夏能允許他們單獨存在,不歸並入天夏之中,他們也答應不再侵犯天夏的利益,且願意奉從天夏,若是天夏遇到危難,他們可以竭盡所能出力相助。

      有意思的是,在傳遞意念之中,還包括了二人此刻與關朝昇正在對話的內容。

      這兩人話語之中首先提到了他們還有兩件鎮道之器在手,這其實就是有意說給他的聽得,是提醒他,他們也不是沒有與天夏殊死一搏的能力,即便打不贏,也能給天夏造成一定的損失。

      他認真思考了下,決定答應這兩家的要求。這倒不是因為他忌憚這幾家聯手。以天夏的勢力,根本不用在意這幾家的抵抗,清穹之氣傾壓之下,這幾人又豈能抵擋多久?

      這裏主要原因是這兩人都是答應願意為天夏出力。

      剿滅了這幾派不是什麼難事,但是鎮道之寶卻是毀不去,也拿不走的。最後隻會被那幾位祖師收了回去。

      而反過來看,要是這兩派若願意聽從天夏調遣,關鍵時刻還能用鎮道之器為天夏助戰,那卻是可以讓其留下的。

      他很清楚,元夏才是當下最為重要的敵人。

      在元夏麵前,在一定條件之下,許多事情是可以暫時讓步的,隻要能一同對抗元夏,有些矛盾可以暫且放下,待到以後再去處理。不過這也是因為幽城、神昭、乃至於上宸天還有一定的商量餘地,似寰陽這等殘惡宗派,道念極端不合,那是絕然不可留下的。

      故是他同樣傳了一道意念過去,表示隻要兩家願意立誓做到自己所言,那麼天夏可以容其存在,但若遇到外敵,必須如言諾一般出來助戰。

      而此刻在寰陽世域之中,關朝昇也是聽完了顯定、李彌真二人所提出的要求,因為都是以靈性傳意為交流,所以這些話隻是一息之間便即交流完畢。

      不過對於兩人之言,他並沒有立刻予以回應,而是伸指勾起自己攜帶的那隻藤壺,仰脖就是一飲,頓時一股豐厚元氣渡入身軀之中。隨後他才是目光左右一撇,道:“可以,隻要兩位道友真心願意對敵,我為何不願答應兩位所求呢?”

      顯定道人和關朝昇聽他如此言,不覺暗歎了一聲。平心而論,若是在平常時候,關朝昇要是真的能夠接受他們的提議,並願意遵從,那麼他們倒也能如此維持了。

      可惜,看天夏今日之來勢,定然是抱定決心來覆滅他們的,再說陳禹既然允許他們可以單獨存在,隻需在天夏遇到大敵時出麵,那他們不可能再倒向寰陽派了。

      顯定道人和李彌真對視一眼,隨後兩人都是對著關朝昇打一個稽首,像是對他的條件表示滿意,但實際上,卻都是同時借著清穹之氣對著那邊玄廷傳意言道:“天夏既應我意,那我等也願意相助協助天夏,拿下寰陽派!”

      於是在兩人行禮結束後,兩人各是將自身所禦使的鎮道之寶使祭出來,顯定道人那裏揚手灑出了一捧幽城金砂,而李彌真身上則是冒出一團白氣,這這些並沒有對著張禦三人而去,然而下一刻,反而皆是朝著關朝昇湧來。

      關朝昇一聲冷哂,道:“早知你們二人起了心思!”

      方才他之所以飲下藤壺之水,就是隱隱察覺到兩人有異,故是準備做最後一戰了,此刻麵對兩件鎮道之寶的傾軋,他的身軀之中冒出一團耀目光芒,轟然從原地化散,同時有語聲在劫陽上空回響:“既然你們都在此地,那便一同成為我之資糧吧!”

      這一刻,整個劫陽大放光芒,而在外間大陣之中,包括幾名長老在內,所有寰陽派真人此刻隻感覺一股吸力,引動身軀之中的法力,使自身化為一道道流光,並不由自主往劫陽之中投去。

      幾名長老見此不由暗歎一聲,倒是沒有抗拒吸引,卻是十分順從的任憑此力將自己帶走。

      這是因為他們乃是寄虛之境,隻要寰陽派還在,隻要關朝昇能夠贏下這一戰,他們就能夠在將來重新歸來。

      可要是寰陽派不在,被一起毀滅了,那麼他們連歸來都沒有可能。唯一可惜是那些同道。但這也是必要付出的犧牲,既然是寰陽修道人,得了寰陽派的好處,那自然也需要還報的,每一個入門之人都是應該清楚的。

      而張禦這邊,他們三人在顯定、李彌真對關朝昇動手前,也是得到了陳禹的傳告,知道這二人暫時站到了他們這裏來。

      隻是在看到關朝昇身化光芒散去,又感覺到身下劫陽異動,便知他準備動用什麼異常手段了。都是各自祭氣戒備。

      顯定道人則是對他們以靈性傳意道:“諸位天夏道友,這看去是關朝昇待要祭獻整個宗派,與我輩進行決死一戰了。我二人可相助祭鎮道之寶一同遮護諸位。”

      張禦淡聲道:“也好,那就勞煩兩位了。”

      不過他並不怕兩人弄鬼,自方才對峙時候開始,他們便開始全力接引天夏那一處過來的氣機,此刻已能感覺到,他能調用的清穹之氣更多了一些,想來武傾墟和正清道人那裏應該也是如此。

      這意味著天夏與此方世域的通道正在不斷擴大之中,隨後天夏當能將更多力量投落到此了。

      顯定道人笑著道:“既已答應為天夏應對大敵,我等自是應該出力的,幾位放心,我與李道友已是動用了留在外間的手段,將連接寰陽世域的那一根青靈天枝化斷了,寰陽派這次是絕然逃不走的。”

      其實寰陽派想要轉挪去其他天域也不是沒有能力,但在有幹擾的情形下卻是無此可能了。

      所以他認為關朝昇現在就是垂死掙紮,就算真的打滅了他們的世身又如何?他們依舊隨時可以歸來,其人一樣是無法逃掉天夏追襲的。

      李彌真這時想了想,亦是傳意言道:“張廷執,若能允許我等把上宸天拉來相助,或能助貴方一臂之力,讓貴方能更快渡來,隻是……”

      張禦回意言道:“若是李道友有把握,那可以去為,隻要上宸天同樣願意遵循兩位之誓,禦可作主,允其存續。”

      李彌真立刻應一聲好,於是他意念一轉,捉來一根帶在身上的天枝,便將一道氣機穿渡了過去,並在贏衝麵前化顯出一具身影來。

      贏衝正在運法挪轉,此刻有所察覺,抬頭看去,分辨出是李彌真到此,稽首道:“贏某已感二位已將那一處與寰陽牽連的枝節斬斷,若是兩位上尊願意,贏某隨時可以轉運天枝,將我三家渡送出此世。”

      李彌真和顏悅色道:“贏道友,情勢有了些許變化,我二人想請你推動青靈天枝連接天夏世域,好接天夏諸真來至此世之中,一同討伐寰陽派。”

      贏衝動作一頓,不由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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