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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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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5-10 17:33:22
第五百二十六章 昔緲今複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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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空之中,曾駑正乘舟巡查,他做此事已然十幾載了,如今不是戰時,不是必須他人配合,一人負責此事也是足夠。

    因為天勢撥轉的牽連,這些天來天夏發生了許多些微的變化,但虛空的變化反是最少的。

    虛空邪神似是變得多了一些,但是奇異的是,就算虛空邪神多了出來,也仍是遵守與天夏的約定,並沒有侵入到天夏與邪神早就劃定的地界之中。

    並且他哪怕進入了邪神圈定的地界之中,隻要停留時間不長,那也是無礙。例行轉了一圈後,他正要回轉。

    心中有所感應,便見一個道人足踏法駕而來。

    他也算是見多識廣,隻看那人腳下法駕,就知來者可能一位求全修道人,可是這等人物此刻為什麼在虛空之中?

    他並不認識其人,不過大部分天夏上層他俱都不識得,正待上前問詢,那道人卻是早他一步發現了巡遊飛舟,身影微微一晃,就從極遙之處來至麵前,稽首一禮,道:“這位道友請了。”

    曾駑忙是回有一禮,道:“前輩有禮。”

    那道人問道:“敢問道友,這裏是何處?”

    曾駑詫異望望此人,這位上真莫非是閉關許久方才出來?或者不是天夏治下修道人?

    他也是聽說過的,以往有一些修士不服天夏管束,故而躲入虛空之中的,這位會否也是如此?

    他倒不是懷疑此人元夏來人,若是兩界通道不開,那是別想進來,有這等跡象,上層第一時間就能發現,再說似此人這般修為,若有惡意,拿下他也是簡單之事,不必要如此麻煩。

    他想了想,謹慎回道:“這裏自是天夏地界,敢問前輩如何稱呼?晚輩曾駑,負責巡查此間空域。”

    那道人聽到此言,頷首道:“貧道南丹,過去在內層修持,本擬求取上道,尋找破關之法,然則一息坐關之後,卻是落入了虛空之中,星辰天象與以往已是大為不同,不知過去了多少年月,貧道心中有所疑惑,正欲求一個答案,既然此處還是天夏,還請向上通稟一聲,容我歸返內層。”

    曾駑一聽這話,就知這位的確是有來曆的,內層所在,連他也是不久前才是有所耳聞,還從未曾去過,這位一口就道出,或許來曆正如其所言。




    隻是他也不敢擅專,更不敢隨意把人往虛空世域中帶,便客氣道:“晚輩這就向上通稟,隻是晚輩隻是一個巡查,做不了主,故是還要委屈前輩在此稍待。”

    南丹道人道:“此是應有之理。”

    曾駑當即向利用晶玉,向虛空世域之中傳遞去了一個傳訊。

    南丹道人對他舉動看得一清二楚,見到那晶玉後,露出好奇之色,看了幾眼,道:“有趣、有趣。”

    虛空世域之中,戴廷執收到了曾駑傳訊,驚訝之餘,心下也是十分慎重。

    隻是對於這一位自稱也是天夏修士的南丹道人,他全然沒有印象,不過看曾駑的稟告之中,此人疑似求全之境。

    他是知曉的,修道人若是嚐試摘取上乘功果,若是不得成功,可能至此不見,而求全之人要去上層,他不清楚具體,但恐怕亦是如此。

    他也能想象出來,過去天夏不可能就隻眼下這麼多求全之士,不少人當是在消失在了前往探求更高境界的道路上。

    這等人本是回不來了,可這次卻是出現,莫非受了天勢撥轉牽連之故麼?

    對於這些人他是佩服的,但是首先要確定其人來曆,隻是報上了名姓,此人並不談自身淵源,他本能覺得這裏有一些問題。

    他覺得這件事自己也無法做主,於是喚出訓天道章,將此事報給了陳首執。

    陳首執得聞此事後,尋思了一下,發現同樣無法判斷,因為對於此人他也一樣沒有什麼印象,照理說一個人修道長遠,那麼一定是會留下過往痕跡的。

    可問題是,一個修道人若是在成就玄尊之後選擇脫離世間,完全將自身過去存在的痕跡抹去,那麼就很難找到其存在的證明了。




    求全修道人則更是如此,若是選擇去往上境,那真正的脫離出去,就如摘取上乘功果失敗一般,他們這些同境界之人一樣不會記得。

    此事緊要,於是他立刻伸手按住晶玉,尋到了諸廷執,說了下此事,並先對鍾廷執及崇廷執二人道:“兩位可能推算出此人根腳麼?”






    鍾廷執道:“我等願意一試。”他借用了一縷清穹之氣過來,推算了一會兒,才是回道:“回稟首執,此人根腳的確落在我天夏之內,但卻也隻能看到這些,再多卻是天機模糊,請恕鍾某能為有限,無法看到更多了。”

    玉素道人則道:“雖是根腳落在我天夏,可到底是我天夏人,還是其餘道脈之人,卻需得查清楚才是。”

    諸人皆以為然。

    看這人,疑似是過往求全修士。可在過去,各道派與天夏之間可並不和睦,誰也不知道這位當年是不是反對天夏並合諸派之人。一位求全修道人,放在哪裏都有著足夠的份量的,處置起來需得格外謹慎。

    而他們所需考慮的還不止是這件事,既然有求全道人歸來,那麼這也未必隻是一例,或許未來還會有更多這般的情況出現。

    此前玄廷就對此有過預見,也做了些較為周密的排布,現在看來,有些必要的準備和手段當是可以啟用了。

    張禦這時開口道:“關於此人來曆,禦或可一察。”

    陳首執道:“張廷執若有辦法,那還請一試。”

    張禦應下,他從議談之中退出,隨後坐定下來。他所準備用的方法,那就是用大道之印去察辨。

    這也受到了之前天地真環的啟發。

    盡管那些求全道人在現世之中不留下任何痕跡,但是在更高層次上卻有留痕的。那麼他大可以以大道之印去觀望,若是其人是過去天夏存在之人,那麼當是也能夠見到,或者還能由此見得更多。

    不過到底能不能成功,還需試下才知。

    他坐有片刻後,眸中神光彙聚,便借著目印向著那南丹道人望去,開始沒有什麼,但是隨著他深入觀望,卻有一絲絲的留痕顯於眼前。卻是比想象中順利許多。

    其實光憑大道目印,他還未必能輕鬆做到此事,最主要的是,這幾日他解化觀望天地真環得來的收獲,恰是感悟到該如何取拿這等留痕。




    這裏他也是隱有所悟,自己縱然掌握大道之印,可若是有更好的道法去運使,那所能運使出來的能為卻是遠勝原先。

    既得答案,他收斂了下心神,重新溝連上諸廷執,言道:“這人過去的確是我天夏修道人,且據我所觀,其乃是已然消亡的道派,明石道派的傳人。”

    諸廷執見他幾乎瞬息之間就尋到了此人的根腳,都是暗暗想著,這一位的道行比以往更是精深了。

    這等窺見之能,已隱隱然有了上層之手段。不過想來也是,與元夏這一戰過後,許多人都功行有所精進,而張禦作為鬥戰最多之人,又是戰力最為強橫之人,有此成就似有很合情理。

    陳首執沉吟道:“明石派……”

    這個道派他是有印象的,算得上是一個大派,可他同樣記得,當初此道派卻是比較親近上宸天。

    不過那個時候,上宸天因為方才和天夏脫離開來未久,許多道派還在左右搖擺,並沒有立刻倒向哪一邊,而名石道派的弟子,後來有少數去了上宸天,大部分歸入天夏,數百年下來,早已完全融入天夏了。

    林廷執道:“首執,以此人之修為,定是當初隨同一同渡來此世之人。當派遣合適之人與之接觸。林某願意一行。”

    陳首執頷首道:“那便請林廷執與戴廷執一同前去見一見此人。”

    同時他嚴肅道:“諸道派過去嚐試摘取上乘功果及攀登上境之人當頗有一些,還有一些則是早早戰亡之人,這些人實力不容小覷,我等要盡可能避免此輩對我天夏造成侵害,張廷執,此事就勞煩你盯緊了。”

    張禦應下道:“此乃我守正宮應盡之責。”

    諸人商議過後,林廷執與戴廷執待是準備去會一會那名南丹道人。

    張禦收回心神,往地陸上望了一眼,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很多稀奇古怪的物事都是在地陸之上冒了出來。

    各洲宿變化有多有少,可東庭地陸那裏,卻是變化是最大,地陸本身未變,可是正如義父鄒正所言,至高之力被借用了不少,使得那裏出現諸多神異。

    好在出產靈性植株的伏州沒有任何異變,當初伊帕爾神國的所在地方,浸潤了極為強大的神力,並浸潤入了每一寸土地之中,東庭府洲正是利用這些神力培養著植株,如今幾乎承擔著各洲宿四成以上的丹材供應。

    這給東庭帶來了莫大好處,這一塊地界不容出得意外。如此看來,光是班嵐過去還是不夠,此刻還需要調遣更為得力之人協助坐鎮此間。他念頭一轉,已是想到了一個合適人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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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定合用正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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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渾道章正文卷第五百二十七章定合用正策半日之後,身在伊洛上洲的許成通收到了張禦的一封傳訊,上麵寫清楚了事情情由,讓他協助鎮守東庭。

    “廷執還是信任我老許的!”

    他看罷之後,情緒很是高漲,不帶半分遲疑,立刻帶上兩名弟子乘坐法舟往東庭這裏而來。

    這一次攻伐元夏,他作為守正宮的一員也是同樣參加了,如今也同樣的得到了不少好處,功行大為增進。

    東庭伏州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了,當年之事就與如今鎮守此間的班嵐有些牽扯,作為熟悉此間之人,他來這裏也是頗為合適。

    到了此地之後,他先是與班嵐交流了一番,又看了一圈周圍的變化,他判斷道:“此間內外都是緊要,內部雖有班玄尊,但要守妥,卻還需要一人,有此人則開了萬無一失!”




    他所說之人便是伊初,到底伏州就是原先伊帕爾的神國,要是有伊初到來此間,坐鎮於此,就算一些遠古神明複蘇,其人也可以第一時間有所察覺,並可及時上前將之鎮壓了。

    他身旁一名弟子道:“有老師還不夠麼?”

    另一名弟子出聲道:“正是,若是找了其他人,卻也顯不出老師的本事啊。”

    許成通正氣凜然道:“我為廷執做事,為天夏做事,要把事做的妥當才為首要,個人榮辱無關緊要!”

    說著,又是訓斥兩名弟子,道:“既為做事,又豈能嫉賢妒能?為師哪一次辦事是將得力人手拒之門外的?便是你們兩個無用的徒弟,也都是次次帶在身側,要是你們有些用,為師哪裏需要去外麵找人手!”

    那名弟子忙低下頭,言都是弟子拖累了老師,這些年得虧了老師顧念師徒情分,照顧了弟子,師恩深重,日後定不負師恩雲雲。

    許成通道:“不負師恩不錯,但當也不忘了廷執的提攜!”

    弟子都是連連點頭稱是,說老師說的都對。

    許成通一拂袖,將一張輿圖攤開在了案上,道:“為師方才看了下來,近些天來的異變,皆與增加的異神有關,而接下來當是愈來愈多,所以鎮定此間的同時,唯有將周圍的異神抹平,才可讓伏州和東廷安定下來。”

    不過東庭雖然各種神異開始滋生,但是擴張程度卻很小。東庭地路這麼大的範圍,南陸雖有兩名玄尊鎮守,可北陸卻不是如此,按理說早就泛濫起來了。




    一名弟子開口道:“老師,弟子查看了內外文卷才是知曉,這些年裏,大批土著都是從安山內陸走了出來,去往東庭府洲謀生。往往是一個部落一個部落走出來的。可能是如此才使得神異不得伸張。”

    另一名弟子連連點頭。畢竟若能衣食俱足且安定,誰又願意回去過那茹毛飲血,且朝不保夕的日子呢?

    盡管安山深處還有不少蠻野血腥的部族,可是天夏的一些風俗也是傳到了那裏,對於信神沒那麼崇信了。

    許成通搖頭道:“這當不是主要緣故。部落崇信異神也是為了能夠生存,隻要能活下去,崇信異類都是可以的,哪怕天夏風俗傳過去,也不過是部落上層效仿一二,與下層無有關係。況且隻有風俗有什麼用?不能當吃不能當喝,真正緣由……”

    他在輿圖上點點,“當是這些年來設布在各處駐地!

    正是因為有了這些駐地,諸多土著得托庇,並在靠近駐地的四周建立起來了一個個甚至崇信駐地的所在。並且規模越來越大。

    而隻要駐地本身不主動撤除,就會使得崇奉神異的人口持續減少,那麼就可以遏製這些神異增長。而駐地依托天夏,幾乎沒有被異神攻破的可能,那不會有什麼問題。”






    底下兩名弟子聽了之後,又翻了翻文卷,道:“老師,說到駐地之事,到是東庭府洲之中最近有人認為該是裁撤,因為設立一個個駐地,不但沒有收益,反而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認為這是軍府借機有意擴張自己的力量。

    反而應該將軍力集中到東庭府洲重要州郡附近,而外圍那些駐地,完全交給玄府就是了,說是玄府本來就是負責清剿這些神異的。

    許成通嘿了一聲,道:“交給玄府,主意倒是不錯。可是玄府可替代不了軍府。便不說這個,軍府的造物甲士也是為了能夠尋常人除了修道之外,還能有其餘的有上進之路,若是剿除神異全歸修道,那久而久之,尋道之路也就這一條路了。”

    他篤定道:“你等且放心,這等意見沒有用處的,東庭造物工坊就是造物派的支持者之一,那裏的安少郎就是張廷執的弟子,造物這一條路必定是要維持住的一條尋道之路,這是根本,不容改變。”

    兩名弟子恍然大悟,連忙大肆吹捧,說老師目光獨到,深謀遠慮,一眼就看出關鍵,弟子等受教了。

    許成通嗯了一聲,看向輿圖,既然知道正確的方式,那就要推行下去,並且將之維護住,而不是去貿然改變什麼,那隻會攪亂原來的局麵。

    他關照道:“你們明日給我去遞書,要擴大駐地。”

    “是。”

    關照下去後,他的兩名弟子分頭行動,一名去了玄府呈遞書信。另一名則來到了造物工坊這裏找尋安少郎,言稱擴大要駐地,問能否提供技藝上的支持。

    安少郎拍著胸脯答應在看著,說此事容易,等個一兩天就成。

    他如今年齡上來,也是蓄了須,看著乃是一名成熟男子了,但是以天夏人如今的壽數,他的年歲與如今的成就相比,可以算得上是異常年輕了。

    故是這名弟子心裏直泛嘀咕,這位答應的這麼爽快,打造造物用時還這麼短,這不會靠不住吧?

    隻是一天之後,安少郎便帶他乘飛舟來到了荒原之中,隨後放出了一頭巨大的似蜂似蛾的造物飛蟲。

    此蟲落在林中,便即開始產卵,隻是小半個夏時之內,便有無數類似蠶蜂一般的造物出來,飛舞在一起此編織巨繭,半天之後,便形成了內部有著一個個蜂巢般的空間,大小不等的巨大繭房,內中還有留有足夠的空間,足以容納生人居住及飛舟出入。

    安少郎得意道:“此物可以在短時內立下一個新的駐地,簡單的一些的話,隻需要一天便可,若要繁複一些的,數天到半月不等。”

    他身旁的隨從衛山言道:“這是小郎打造神異造物,別看就短短一天內就打造完成,可是技藝積累早是成熟了,隻要往所需要的方向改動一下便可。

    那弟子了然,又問:“那本來是準備做什麼的呢?”

    衛山道:“是為了支援軍府舟隊的,此物能在天中為就飛舟補養調理。”飛舟也是活物,飛遁會疲累會損毀,但是若有補養,那麼延續性就能大大加強。

    那弟子讚歎道:“了不起啊。我也見識過玉京的大匠,好像不如少郎。”

    安知之卻是一擺手,道:“嘿,不用捧我,我和玉京的那些大匠還有差距的,他們百十年也不是白活的,不過我知道的東西比他們多一些罷了,不過他們得到的支持可不如我多,這也得虧我是老師的弟子。”

    那弟子看了看,羨慕得想著,果然是別人家的弟子好啊,他從許師那裡得過什麼?想了想,好像除了痛罵就沒有什麼了?

    又是半月之後,伏州高臺之上,一個英俊年輕人站在樹下,看著眼前的風光。

    他光著腦袋,但是五官清秀,身體四肢修長矯健,穿著一身寬鬆的粗布短衫,但是在外貌上卻與天夏人有著一定差異。

    他是當初從神樹果上誕升下來的那一個伊帕爾人,給自己取名伊摩,十多天前,他被派遣到這裏負責打理靈性植株。

    這等事也是他所喜歡的。他與那些暴虐好勝的伊帕爾同族不同,性情十分平和。

    這時一個魁梧大漢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那裏,看見了他,便轉而走了過來,大咧咧道:“來這裏沒多久吧?”

    伊摩好奇的看了看他,他感覺這位身上有相同的氣機,讓他感覺有些親近之感,道:“前輩對這裏很熟悉麼?”

    伊初笑道:“雖然這裏以前名義上算是我地界,可我從未住這裏,對這裏可是一點都不熟悉。”

    伊摩隱約猜到了這位的身份,他好奇道:“前輩的地界,前輩未曾來過?”

    伊摩道:“我這些子孫後輩過去以我的名義建立了這裏,口口聲聲說是敬獻給我的,但是偏偏把我驅逐遠走,然後自己住了,並說是得到了我授予,你說他們是不是很孝順?”

    伊摩看了看他,喃喃道:“這也太孝順了。”

    伊初哈哈一聲笑,道:“他們不讓我住,我偏要住,現在我來到這裏,就是要防備我那些孝順的子孫再回來。”

    伊摩認真問道:“他們真會在回來麼?”

    伊初笑了笑,道:“這事說不定。”說到這裏,他看向腳下這片沃土,道:“我覺得他們還是不回來的好,紀元輪轉,現在這裏不需要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主宰’了。而能夠主宰這裏的,是如今站在這裏的每一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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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時過世已易


    林廷執奉了首執之命之后,便即來到了虛空之中。

    南丹道人一直在此等候著,曾駑也是在旁相伴。而他一邊觀察著虛宇一邊與曾駑攀談著,既驗證自己想法,也為了解眼下情況。

    雖然沒有能從曾駑那里直接問出什么來,可旁側敲擊之下,他已然明白,這過去數百年,兩者之間應當是已是分出勝負了。

    這樣的話,他下來說話行事就要慎重了……

    再是閑談了幾句,曾駑道:“前輩,玄廷來人了。”

    南丹道人方才就留意到虛空之中氣機變化,此刻見前方不遠處一道金光落下,便有一個駕飛車出現在那里,車上坐有一名道人,卻是自己認得之人,更讓他驚訝的是,這位的功行修為也與自己相仿佛了。

    他心下暗暗道:“沒想到數百載過去,這位林廷執也是成就了求全之境,看來天夏當真變化較多。

    待林廷執到了近前,他主動一禮,道:“原來是林廷執,有禮了。”

    林廷執不記得對方,但后者確實記得他,終究他在莊執攝還未成為執攝的時候,便是身邊最為得力信重之人了。

    他還了一禮,道:“南丹道友有禮了,我方才見得呈稟,道友原本意圖求取上境,只是未得全功?”

    說話之間,他也是通過傳意,從曾駑那里知悉了方才所交流的內容,對此人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

    南丹道人感嘆唏噓道:“貧道當初不信沒有前路,便是孤注一擲,想要領略高處風光,奈何未成,意識一晃而過,竟是發覺,一晃之間已是過去了數百年載。

    貧道自知,當初求取上境當是失敗,可如今卻又重現,這應當不是貧道自身的本事,而當是域內有所變化了吧?敢問林廷執,這是否是上層力量有所干涉?”

    林廷執暗自點頭,這位倒也不愧是道精深的人物,立刻認識到了問題之關鍵,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道:“此事倒是說來話長,只是道友求取上境,也使世間幾無道友之留痕,而此時非常之時,故有一些話問要問道友。”

    南丹道人道:“林廷執請問。”

    林廷執道:“道友這番歸來,


乃是幸事,不知下來有何打算?”

    南丹道人正容道:“自是繼續修持,以圖上境,縱然一回不成,可貧道求道之心并不會因此退卻半分。修道自需修道之所在,貧道愿意今后附入天夏。”

    天夏那邊雖無有關于他的只字片言,可以天夏的手段,要推斷出他大致的來歷也是可以的,而且他身為求全之人,也有自己的傲氣,并不掩蓋自己原本并不親附天夏。

    林廷執點點頭,又道:“道友有意附入天夏,那不談眼下,過去我天夏立下的種種規序,道友可是愿意遵從么?”

    南丹道人毫不遲疑道:“貧道愿意遵守天夏諸般規序。”他心中雖然并不完全贊同這些,但是愿意融入進來,關鍵是現在也沒選擇了。

    林廷執欣然道:“這般就好。”雖然天夏現在規矩與以往略有偏差,但大體上卻是相似的,對方顯露的態度顯是愿意遵從的。

    他一側身,道:“請道友隨林某來。”

    南丹道人揖禮稱謝,便跟隨他上了車駕,待飛車入空,他有意道:“貧道求上法那時,上宸天曾與天夏爭鋒,未知而今可曾分出勝負了?”

    林廷執道:“我與上宸天纏戰數百載,終在大玄歷三百九十年了結了此事,如今上宸天及諸派已是覆亡,余下之人已然歸入了我天夏之內。”

    南丹道人感嘆道:“原來此戰已分勝負也。”他覺得自己若是當時沒有選擇走上境之路,那等大戰,想必也是會被雙方逼著選站一邊的,那就不知結果會是如何了。

    他問了幾句之后,便不再談論此事,而是道:“方才與那曾玄尊說話之時,聽說天夏之玄法比以往更盛許多?”

    林廷執道:“正是如此。”

    南丹道人本來只是隨后一問,不過他聽到林廷執說了下一句,“玄廷廷執之中亦有幾位乃是玄法玄修”,他露出了訝異之色,不過也沒當一回事,當年扶持玄法,乃是天夏定下的策略,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他判斷應該是為了扶持玄法,所以玄廷當是提攜了下方的玄法玄尊,說不定還用了什么手段,這等人應該是沒什么實權的。

    作為從神夏過來之人,雖然固守一些舊有的理念,對于天夏的一些做法并不認同,可他也不會去多說,他只管修自己的道就好,別人如何他也管不了。

    林廷執等他問過一些問題,便道:“道友下來有何打算么?”

    南丹道人道:“貧道愿在云海潛修。”

    他知曉天夏對于他們這些真修,是被允許在云海潛修的。既不能用攙和事情,也還能享受上層好處,這算是如今最好的去處了。

    林廷執搖頭道:“怕是不成。”

    南丹道人有些詫異道:“哦?情勢不同了。”他多了一些謹慎,問道:“莫非是天夏不見容我等派外修士了?”

    林廷執笑道:“這倒不是。不論出身如何,只要愿意守我天夏規序,認同我天夏之道念,皆可算是我天夏之人,又豈會加以鄙棄?只是如今,我天夏面臨一方大敵,所有修道人都必須加入此中。”

    他稍稍一頓,看向南丹道人才,道:“而道友之所以能夠歸來,也與這方大敵有所牽扯。”

    南丹道人皺了皺眉,讓他潛修不生事可以,讓他兩不相幫也行,可是讓他去為天夏效命。他卻是有些不情愿的。

    實際上就算上宸天讓他效命他也不愿意。他一個求全修道人,站在哪一邊哪一邊分量就重,哪怕現在上宸天被覆滅了,可也沒有強行驅使他的道理。

    他故作玩笑道:“貧道修為也算上流,就不能通融一二么?”

    林廷執搖卻是認真道:“便是求全修道人,一樣要遵循天夏規序,我天夏上下俱都如此。不然規序勢必形同虛設矣。”

    南丹道人心中有些不以為然,哪有上境修士和底層修道人一樣的道理?他就是不喜歡這一點,所以以往才不愿太過靠近天夏,可他同樣不喜歡上宸天那等奴役底下修道人作派,認為也有違逆修道人的本意。

    可固然心下不喜,表面上他卻沒有表現出來,只語氣淡了幾分,道:“原來這般。”

    林廷執一聽此言,就知其心中對這番安排有意見,本來他還待說一說有關于元夏的一些事機。這刻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

    他一路引著其人進入了虛空世域,將其安排在了此間一處懸空天嶼之中,并道:“道友且先在此屈就些許時日,過些天玄廷自會對道友有妥善安排。”

    南丹道人本以為自己大致會被引入內層,或者干脆去往上層,可是沒想到,現在卻讓是他待在虛空世域之中。這等地界以往他從未有過聽聞,但無疑是邊緣之地,這是拿他當外投之人來對待了?

    饒是他自認為修為精深,卻也是生出了一絲不悅。

    林廷執這么安排,也自是有道理的,除了南丹其人似不愿為天夏出力外,主要還是因為這位的名字并未刻在清穹之舟上,那就算其人不反對天夏,肯定也不是什么自己人,那么當然不會給予足夠的信任。

    雖說求全修道人,多一個很重要,但主要還需看其道念是不是和天夏相同,要是不同,修為越高的,帶來的壞處反而越大。

    南丹道人暫時也沒多說什么,他感覺如今天夏與大為不同,準備先隱忍下來,待弄清楚情由之后再做計較。

    而另一邊,戴廷執則是尋到了曾駑道:“曾玄尊,你做了十載巡查,也立下過不少功,這一次既然你先遇見了這位南丹上尊,你們也算是有緣法的,下來便由你來招呼這一位,此事結束,積功足夠,你便可去內層了。”

    曾駑大為高興,并不是去內層本身,而是這件事代表著天夏對他有了更多的信任,在告退出來后,他興沖沖歸返居住,并將這件事第一時間告知了霓寶。

    霓寶聽罷之后,UU看書 www.uukanshu.com 又詳細問了他與那位南丹道人對話的每一個細節,最后提醒道:“郎君不要與那位上尊走得太近。”

    曾駑一怔,隨后認真起來,道:“霓寶,你是認為這人會對天夏不利么?”

    霓寶搖頭,道:“并非如此,雖然這位已至求全,可又不是上境大能,他又只是一個人,又能做什么呢?妾身只是覺得,這位與林廷執見過,卻仍是被安排在虛空世域,這里或有說道。

    林廷執這人妾身見過,待人溫和有禮,看人也是很準,既然林廷執認為這位有待觀察,那么這樣的人暫時便不可深交,免得牽連了郎君。”

    曾駑點點頭,道:“他對于霓寶的判斷向來是信服的。”他道:“不過霓寶,這件事是戴廷執安排我去做的,所以我只要遵守規序便好了,我也不怕其人如何,他若真有問題,那我反而要盯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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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心異道難同

南丹道人在虛空世域住下來之后,立刻找來諸般文卷,詳細了解了一番天夏事機。發現這數百年裏,著實發生了不少大事。
  
  “原來上宸天還把寰陽派尋到了……”
  
  他神情微凝,寰陽派是什麼作派,他很清楚的,上宸天顯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才不得不做此選擇。
  
  可便是如此,天夏依舊是打贏了。
  
  他印象之中,上宸天諸派聯合起來,縱然不如天夏,可也是差不了太多。寰陽派更是媲美上宸天的大派。
  
  更不用說,這其中還有神昭、幽城等背后有大能坐鎮的勢力參與。
  
  這般艱難的局面,天夏依然是闖過來了,天夏既是勝者,那麼天夏所製定的一切自然也就是正確的了。
  
  除開這些,他格外關注的是玄廷上的變動。
  
  這裏面最值得關注的,就是莊首執成就上境一事。
  
  他這次沒能破開上境,一度懷疑這條路是無法走通的,可是莊執攝之事卻明白告訴他,這條路尚在,一時心中又升起了期望。
  
  而他同時也是發現,廷執大部分的廷執是他原先就熟悉或者認識,至少也聽說過。可是還是有少許他從未有聞。
  
  尤其是如今坐于次執之位上,乃是一位玄修,這更讓他為之驚異。
  
  能登此位,資歷功行缺一不可,最主要還要服眾,這卻是更難了。
  
  而且玄廷扶持玄法也就這幾百年的事情,興盛或許也就一兩百年的事情。這一兩百年間竟能出現這般人物?
  
  他頓時覺得一陣不舒服,出現這般人,豈不是說玄法的確有獨到之處,某些地方還勝過真法?
  
  他知道這般想法其實有些偏頗,一門道法之所以興盛,那一定是得了天數垂青,還有無論玄法、真法,那些真正擁有天縱之才的人物都不能用常理來衡量的。
  
  他之所以心中不喜,主要還是因為自己不曾受到想象中的禮遇,而往日看不起的玄法,卻有人反而成了執掌上層之人。
  
  要是自己當初留下來,如今是不是又能稱為廷執?
  
  他想了想,憑著自己的功行修為,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如今的他,這件事也未必不成,隻是……
  
  他看向文卷,如今的天夏,還有一個更大的敵人。
  
  在看過對元夏的敘述之后,他也是暗暗心驚,文卷上雖然對元夏具體的實力沒有怎麼說,可是隻言片語之間,他也是能夠看出,元夏實力很可能遠遠超出天夏。
  
  “不想天夏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大敵,並與天夏還有這般淵源。”
  
  眼下似乎天夏仍是處在與元夏對抗之中,這個時候反是更不能隨隨便便加入進去的。似求全道人,一定是鬥戰之關鍵。這點他是看得十分清楚。
  
  他已然修煉到了這個地步,好不容易能夠再來一次,

又怎麼能夠隨隨便便拋卻性命呢?
  
  故他決定,下來當是潛心修持,餘者不作過問。
  
  而他在這裏駐留的時候,玄廷之上為他之事進行了一次談議。
  
  林廷執在諸廷執前面詳述了此事經過和自己的安排。
  
  武廷執沉聲道:“林廷執的安排妥當,不過還有一樁,此人必須將自身道法為何交代出來,似這般人或許今后還有,如此才能倚為常例。”
  
  林廷執想了想,道:“林某贊同武廷執之見。”
  
  這不是武廷執有意針對南丹,而是天夏的規序就是如此,在正常情形下,是上下每一名修士都要遵守的。
  
  哪怕是林廷執、武廷執等人,也一樣是將自身道法大致交代出來,如此才能在對抗外敵的時候更為方便的調配力量。
  
  廷執之中,也就是張禦是個例外,但這是因為他執拿著守正之權柄,兼顧內外,所以不向外透露。可即便如此,首執卻是對他的道法也是有一定了解的,而且經歷這麼多次鬥戰,他展露在外的道法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陳首執見諸廷執皆是贊同,就道:“戴廷執,張廷執,此事便交由兩位來安排。”
  
  張禦點頭。
  
  戴廷執稽首一禮,應了下來。
  
  兩天之后,曾駑便來到了南丹道人的駐地,便呈送上了一封文書,道:“這是晚輩奉上命交給前輩的文書,還請前輩過目。”
  
  南丹道人接過書信的時候,面色還是較為平和的,可是待看過內容后,神情頓時冷了下來,要說其他事還可說,可是向上呈報自身之道法,哪怕隻是簡略敘述,這也是涉及到探聽他自身之隱秘了。
  
  而且看這個模樣,不是一兩個知道,而是天夏上層都知曉,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他吸了口氣,隨即道:“這就是你們天夏的待客之道麼?”
  
  曾駑道:“晚輩隻是奉命傳書,餘者無從置喙,”

  南丹道人壓著惱怒,道:“那好,你回去告知你們天夏上面那些人,個人之道法乃是個人之根本,哪有告知于外人的道理?這一點,恕難從命!”
  
  曾駑道:“晚輩會如實稟告。”說著,再是一禮,他就退了出去。
  
  南丹道人沉著臉,看著外面的景物,道:“此非久留之地啊。”
  
  這幾天越是了解天夏,他越是覺得這不是自己應該待的地方,因為天夏實在有太多與他道念不合的地方了。
  
  那麼該去哪裏呢?
  
  元夏麼?
  
  他嘆了一聲,元夏同樣不是什麼善地,他暗道:“罷了,至多回虛空修持。”
  
  虛空外邪對他這樣的修道人是沒什麼影響的,何況他有本命法器,這就是他本身一部分,可以在虛空暫時安頓下來。
  
  “大不了尋個機會再求上一回上境,若成功,豈需在意天夏這邊!”
  
  隻是這個念頭轉了轉,又被他壓下了。
  
  他原來認為自己的功行已經圓滿了,所以敢于踏出那一步,可是經過這一次后,他認定自身的功行還有缺陷,還需要打磨。不過這裏現在不能再留了。
  
  于是他一點指,留下了一封書信。心中則是想著,若是天夏見他走了,願意好言好語來規勸挽留他,那麼或他可以回來。
  
  做完此事后,他身上法力一湧,當下化光而走。
  
  戴廷執便收到了底下呈報來的消息,言稱南丹道人在正破陣而出。他道:“我來處置。”
  
  他通過訓天道章將此報給了張禦,同時直接通過陣門,落在了南丹道人面前,阻住了其人去路,並打一個稽首,道:“南丹道友,我乃玄廷廷執戴恭瀚,你為何無故闖陣?”
  
  南丹道人見了他,忍不住心裏又是一陣感嘆,道:“戴道友,我聽說過你,不想你已然是廷執了。”
  
  他笑了笑,又唏噓道:“貧道隻是離去了三百餘載,可如今感覺卻似過去了千餘載一般。”如今的天夏,有太多的東西與他憶識之中不同了。
  
  戴廷執沒有與他客套的意思,道:“南丹上尊這是要去哪裏?”
  
  南丹道人沉吟一下,道:“也罷,我把話說開便是,我隻是覺得天夏不合我意,意欲離去。還望通融。”
  
  戴廷執看了看他,道:“若是上尊一開始便不願入我天夏,那也不勉強了,可既然來了,知悉了許多事,想要離開,卻是不成。”
  
  南丹道人怫然不悅,道:“怎麼,難道我自己走,貴方還要阻我不成?”
  
  戴廷執沒說話,隻是看著其人。
  
  一般來說,在天夏修道人願去願留都是可以。
  
  可問題是,這是在戰時,現在容得此人離去,誰知道他會做什麼?便是投了元夏都是一定可能的,所以他們必須將之留下,哪怕其不願意為天夏出力。
  
  南丹道人見他不說話,神情一變,道:“你們還真要阻我?”他哼了一聲,他不願和天夏撕破臉,可是事情到了這般地步,若是真的這麼老老實實回去,他臉面何在?
  
  眼前陣勢對他來說形同虛設,他若是要走……
  
  可是他這麼想時,卻見一道光氣從空降下,落在了陣中,卻是戴廷執引了一縷清穹之氣下來,這大陣于霎時間變得堅牢無比,哪怕求全上真,沒有鎮道之寶相助,也沒可能闖了出去。
  
  南丹道人停下了腳步,不是因為陣勢,而是因為他看到一道金光落下,從裏走了出來一名年輕道人,UU看書 www.uukanshu.com 他眼瞳一凝,心驚不已,來者身上氣息滂湃浩瀚,作爲曾經攀渡上境之人,他一眼看出其人已是無比接近那個境界了。
  
  而且其氣息與一般真修不太一樣。
  
  他立刻想到了一個人。
  
  張禦看了其人一眼,語聲平靜道:“南丹道友,還請止步。”
  
  南丹道人嘆了一聲,道:“我本不是天夏之人,如今要離去,天夏為何阻我呢?”
  
  張禦看著他道:“此前尊駕可是說過,願意遵從天夏之規序?”
  
  南丹道人沉默片刻,無奈道:“此前是說過此言。”
  
  張禦道:“天夏規序哪怕廷執亦需遵守,所以我等並不是為難尊駕。”他也是見這位沒有攻擊任何人,隻是一心想要離開,所以態度還算客氣。
  
  南丹道人嘆道:“可是天夏之規序與貧道所想相差太大,留下怕隻會生出更多煩惱。”
  
  張禦道:“尊駕當也知曉,玄廷若要留人,任你道行再高,也無法走脫,尊駕若是不願意為天夏出力,那在戰事結束之前,也請留在天夏,但不能隨意走動,亦無法得享我天夏之利,尊駕覺得此議如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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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勝法非取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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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丹道人聽了張禦這番話,內心權衡了一下,現在的局麵,往外闖的確是下策。

    不說這陣法是否能闖了出去,便是張禦所展露出來的威勢,也令他不敢造次。

    其實若僅讓他安於一地,什麼都不做話,不享天夏之利也沒什麼。可事實上。這卻是形同囚禁,讓他有些接受不。

    他尋思了一下,忽然抬頭道:“我願意留下來,不會去做那不利於天夏之事,但是我欲與張廷執印證一次,不知可否?”

    戴廷執看了他一眼。

    這個打算倒是很精明,與張禦一戰,其人自身道法必然暴露出來,那麼正好免得自己向上麵主動交代了。若是贏了,玄廷也能知悉他的價值。便是輸了也沒什麼,畢竟對手乃是次執,順水推舟也可下台。

    張禦看向南丹道人,尋他印證,那倒沒什麼,他很樂意與同輩論道,雖然此人用心不純,但也沒什麼,因為這個人乃是因為天地真環而返,他倒也是想從此人身上驗證一些東西。

    他道:“並無不可。”

    他意念一動,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身影來到了一邊,卻是那命印分身走了出來,並朝著對麵執有一禮,道:“南丹道友,請吧。”

    南丹道人微皺眉頭,道:“張廷執這是何意?”隻用一具分身與他鬥戰?這是瞧不起他麼?

    張禦淡聲道:“若是印證道法,那麼這具分身已是足夠。”

    南丹道人冷然一個執禮,道:“好,既然如此,那貧道就見識一下張廷執的手段了。”

    他踏動法駕,往後退去幾步,隨後祭了一件廬舍狀的法器出來,自己再是往後一倒,整個人已是隱沒入了其中。

    他之道法名喚“此彼勝己”,天數運轉有盈有缺,道法一經展開,隻消氣機接觸之下,會讓可以讓對方道法往墮壞處陷落,而自己往盈勝處去。

    假設一開始對方的贏麵較大,那麼越是與他道法接觸,則贏麵越少,此後局麵會逐漸顛倒過來,越是鬥戰長久,對手越無勝算。

    到了最後,無論對方的道法有多少高明,都無法勝得他,因為那時,連天機勝數都是靠向他這一邊。

    隻是有一個缺陷,那就是一上來就被人擊敗的話,那麼就無從施展出道法的真正威能了。故他用了一個本命法器護持。哪怕被人看出破綻,他也能堅持一會兒,而哪怕隻是片刻時候,都能給他爭取到一定贏麵。

    隨他在廬舍內坐定,道法運轉之下,廬舍放出大片雲絮壯的光華,無數絲線般的白氣從散射而出,進入到虛空之中。




    他知道張禦敢於放出自己分身應戰,要麼就是這具分身有古怪,與之道法有關,要麼就是對方對自己的道法有足夠的信心,所以他也不敢小覷,上來施展出了全力。

    張禦負袖站在一邊沒動。

    命印分身眸中目印一閃,看到了那一縷縷絲狀白氣似乎有牽引天機之用,立知對方長於變化,凡是變化之術,多數都需蓄勢運轉,以勢定人,而南丹道人一開始就躲入了廬舍之內,也可以從側麵印證這一點。

    他伸手一拿,根本不去做什麼試探,正禦中天展開,虛空之中生出無數清氣,往那包裹而去,無數清氣與那白色氣絲一觸,雖然後者層層崩滅,可是他也感覺到了一種玄機變數正在生成。




    可是清氣侵襲的進勢極快,幾若氣光幾乎風中火燭一般,幾是瞬間就被壓滅了下去,直接突破到了廬舍之上,隻是輕輕一觸,整個廬舍瞬間崩裂,露出了南丹道人的身影,清氣毫不客氣衝湧上去,將之完全裹住。

    南丹道人頓時為之愕然,神情之中有一瞬間的恍惚,自己……就這麼敗了?

    戴廷執在旁搖了搖頭,他的出來,這回不完全是敗在道法上,大部分是敗在了鬥戰經驗上。

    天夏的求全道人本就稀少,這位估計自成就之後,恐怕根本未曾與多少同道交過手。

    而反觀張禦,無論是與上宸天、寰陽派對陣,還是如今對抗元夏,都是負責主要鬥戰之人,不知與多少同道印證過,鬥戰經驗之豐富,絕非是南丹道人可以比擬的,這如何可能不敗?

    南丹道人此刻回過神來,卻是有些蕭瑟之態,苦笑道:“是貧道敗了。”他對著張禦打一個稽首,道:“貧道願意聽憑處置。”

    既然自己失敗,張禦道法比他強,那自然比他更占道理,他自是服理認輸,沒什麼可多說的。

    張禦收了命印分身回來,便就問了他幾句,問題全是關於其人道法的,這一回,南丹道人隻是稍稍猶豫,就如實交代了。

    聽罷之後,張禦倒是覺得,南丹道人這門道法其實並不弱,若是運用好了,對上任何敵人都有勝算,欠缺的隻是與同道印證罷。

    因為每一次印證,都是對自我道法的完善和不全,對方道法縱然了得,可是尚還有許多疏漏,又焉能不敗呢?

    這時他道:“尊駕可還想求取上道麼?”

    南丹道人一怔,他如實回答道:“自是想的,我輩修道人到了廷執與貧道這般境地,哪個不曾作此此念想。”

    張禦道:“尊駕可知為何得以歸來?”

    南丹道人道:“聽林廷執所言,乃是受了元夏之影響,具體卻是不知。”

    張禦道:“那是來自於一件元夏的鎮道之寶,我天夏也是一並牽連到了,但是鎮道之寶能令尊駕回來,也能令尊駕消亡。”

    南丹道人神色微微一變,道:“廷執是說,我之生死掌握在他人手中麼?”

    他心思急轉,要是這樣的話,也是能理解天夏的做法了。

    若元夏能掌握他們的生死,天夏卻是難保他們不投靠過去,若這是真的,到了那般境地,自己又該如何自處?他忽然發現,自己一時也難下決斷。

    張禦這時道:“尊駕一直以為能脫身事外,但實則自歸來那一刻起,就已然陷入此中了,無可解脫了。

    不過事機沒那麼簡單,雖說那寶器掌握尊駕之生死,可若要抹去尊駕性命,卻也要將那些歸來的元夏修道人一並抹去,元夏是不會做這種事的。所以尊駕可以放心。

    我之所以提醒尊駕,乃是因為你能存活是因為此器之運轉,故而無可進也無可退。”

    南丹道沉默片刻,對著張禦鄭重一禮,道:“張廷執既如此說,想必有解決之道,貧道望廷執能於授下。”

    張禦道:“解決之道唯有一條。”他看向遠空,“傾覆元夏,還天變機!”

    元夏,元上殿。

    萬道人忽然一抬頭,發現自己好端端坐在蒲團之上,沉默片刻,記憶中還停留在劍光斬落下來的那一刻,此刻能身在這裏,應該是動了天地真環的緣故。

    身為兩殿主持之人,他沒有見過此寶,但是不難猜出自己轉回的真正原因。這時殿中傳來腳步聲,蘭司議來到他麵前,對著他一禮,道:“萬司議。”

    萬道人站起身,回有一禮,道:“近來上殿誰在管束?”

    蘭司議道:“過司議暫代權柄,蘭某從旁輔助。”又道:“過司議有請。”

    萬道人道一聲好,他往前而去,走過一道陣門,行步到了一處殿台所在,明亮光幕自半空垂落而下,映照著一座座青玉蓮花座,此刻隻有過司議一人坐在上端,顯得空廖寂靜,其人道:“你終是歸來了。”

    萬道人上來執禮道:“勞過司議掛心了。”

    過司議緩緩道:“你此刻有何感受?”

    萬道人下意識回道:“那一劍……”隨即他反應過來,過司議問的不是這件事,隻是張禦那一劍給他的印象太深,對他來說仿若就是上一刻的事情,並且他還是事實上並斬殺了,所以沒有辦法立刻放下。

    過司議知他為何如此,便又道:“你此回雖得歸來,但卻是靠了天地真環轉運了回來,但這隻是一時之法,不可重演。因此寶器隻是將你等印痕重照了出來,你等雖仍是自身,但卻是過往的自己,無法進道,亦無法再有功行上的絲毫長進。”






    萬道人聽明白了,如今之他,隻是烙印演化出來的,不但沒法修持,且若再被斬殺,那便是連烙印一樣消失了,那麼就再也不可能歸來了。

    他又是一禮,道:“多謝過司議告知。”

    過司議道:“這些我哪怕不說,過些時日你一樣能夠知曉。”

    萬道人道:“過司議說這些,想必還有轉機。”

    過司議緩聲道:“的確是有,若要解決此事,那麼唯有摘取終道了,唯有取得終道,那麼才可解脫身上之束縛,還你之正我。”

    萬道人執有一禮。

    過司議聲音從上麵傳下,“你既歸來,當好生主持上殿。”

    萬道人道一聲是,再是一禮,便是從這裏退了出來,回到了自己的駐地之中後,他沉思了許久,最後喚了一聲,卻是沒有找蘭司議,而是尋了一名親近弟子過來,關照道:“去把仇司議請來。”

    那弟子應命兒去。

    不多時,仇司議來到了殿中,見到了他後,不禁麵露喜色,執禮道:“萬司議歸來,卻要恭喜了。”

    萬司議在座上還了一禮,沉聲道:“請仇司議到此,卻是要請教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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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天數在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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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道人對仇司議道:“我雖歸來,可是無法長存,亦無法上進,方才殿內有人指點,隻說終道可予我前路,仇司議可能為我一算麼?”

    仇司議神情嚴肅了些,道:“待仇某算來。”

    他凝神靜氣,溝通天機。

    過了許久之後,他道:“天地真環轉動用之後,天數變化增多,籌謀推算之力亦是大為提升,能見許多以往不能見之物,如今為萬司議推算下來,那取終道一說或是一法,仇某無法看不到盡端,亦無法下斷言……”

    萬道人知道,無法下斷言,就是任何變機都有可能,但他內心深處根本不信什麼終道一類的話,越是到高層,越是清楚終道沒可能分給他們的。

    就算給他們,他們也拿不了,因為這就是大能所需的東西,與他們是絲毫沒有關係的。

    他路已經被阻斷。

    這一戰就算元夏贏了,他也沒可能長存下去,故他必須找到辦法。

    他問道:“還有其他辦法麼?”

    仇司議道:“辦法倒是有的,但是卻有幾分忌諱……”

    萬司議不置可否,道:“繼續說。”

    仇司議也未遲疑,道:“若按我元夏如今之天序,此番指點之言其實並不算錯,確實這是唯一之出路,我等信也好,不信也罷,隻能如此做而已。可是若不拘於於此,那就另有一番格局了。”

    他神情認真些許,道:“萬司議是知曉的,天機變數越大,越不可能發生之事,才越會化為可能,而天序若在,則變數永無可能生增。”

    萬道人在座上默然不言,過了一會兒,才道:“知道了。”他又道:“今日之言,不得向外泄露半分。”

    仇司議肅容道:“仇某乃是擅長推算之人,此與自身道法息息相關,泄露事機,定被道法反奪,萬司議該是知道的。”

    萬道人道:“仇司議,若無什麼事,還請回吧。”

    仇司議應下,他站起一禮,從殿中退了出來,隻是他並沒有回自己的居處,而是立刻尋到了穆司議這邊,傳意言道:“道友可知,我方才去了何處?”

    雖然他應下不說,可是麵對穆司議時,有些話他根本就用不明著說出來,隻需起個頭,對方就能知道他去做了哪裏,又見了何人。

    穆司議看了看他,卻是緩緩道:“仇司議貿然道出天機,並不妥當。”

    仇司議嗬嗬笑了一聲,道:“那隻是我道出他的心思罷了,若他無此心思,便我說得再說多,再是有理,又有何用呢?”

    他繼道:“果如我輩所料,雖然天地真環運轉解了一時之急難,可是對抗天道運轉本來有條理可依,可現在已然有些脫離製束,再這麼下去,當是無法再穩穩壓製天道,為我等必要在此尋得一線生機,方能脫此劫數。”

    穆司議沒有說話。

    仇司議卻是繼續道:“我近日推算天數,從裏麵裏出了一絲頭緒……”

    穆司議搖頭,道:“我等皆在上境大能的棋盤之中,談此為時過早,除非……”

    仇司議馬上接下去道:“除非有人出來主動攪亂這盤棋局!”他看著穆司議,道:“天機變數加大,那麼天序就會生亂,生亂便就有人可能去到上境!”

    他手指朝下劃了一圈,語聲振奮道:“自我元夏立起,諸般大能占據上層,從無變化,若是有人再去得上境,那麼一定就會攪亂這盤棋局!所以我等現在需要等一個破局之人,這方是關鍵!”

    他願意在萬司議麵前說出一些玄機,也是因為他想著若有人能破局,那麼定然是在這些求全上真裏麵。

    而這些人因為受鎮道寶器的所限,則必然是要出選擇的,要麼就是一心向往終道,要麼就是另覓他途。

    在他看來,重活回來,有多少人是能甘願忍受束縛,等待終道的呢?這就是變機所在了!

    實際上這些人能回來,那本身就是變數增加的緣故了。

    現在他們什麼也不必做,也不用去確切盯著哪一個人,無論誰上誰下,隻要設法讓大勢往一個地方去,那麼最終是有一定去到他們所想看到的結果的。

    穆司議看著仇司議心緒振奮,能理解這位的想法,可是他卻覺得,打破這棋局之人隻可能在天夏,在元夏無論怎麼推動,都是沒有用處的,他們能做到,實際上非常有限,你以為你推動了什麼,不定早在上層料中了。




    而同樣,這局棋因為是天夏與元夏大能所下,所以是否能有這等破局之人出現,不僅要看他們這裏,還要看天夏那邊大能的意思。

    此刻兩殿之外,某處墩台之上,黃司議正與重岸對弈,隻是後者感覺到其人棋路,心情好像有些不太好的樣子,聯想到近來之事,他也能理解。




    本來這位都是準備順勢進位,甚至允諾設法給他找個司議之位了,奈何天地真環撥轉天勢,諸廷執陸續歸來,比如那萬司議,這一歸來,卻是重新占據了權柄,自然杜絕下麵之人上升之路。

    重岸故意道:“黃司議,聽聞不少司議歸來,有些都是戰敗之人,兩殿讓他們重新占據權位了麼?”

    黃司議嘿了聲,道:“這一個個可都是求全之人,攻伐天夏缺少人手,卻是正要用他們的時候。”

    重岸試著打聽了一下歸來之人,這也不是什麼秘密。黃司議也是隨口說了。重岸暗暗記下,又問道:“這些司議回來,就能鬥過天夏了麼?”

    黃司議嗤了一聲,道:“哪有如此簡單?鎮道之寶能渡送入天夏的隻那麼幾件,還未必能在天夏占據上風,隻能讓天夏來攻我了,那還有點機會。






    可就算如此,那張道人才是最難對付之人,兩殿歸來大多數人都曾被此人誅於劍下,便是全數歸來,卻不見得能敵過其人。”

    重岸故作憂慮道:“莫非兩殿就沒有辦法了麼?”

    黃司議落子之手微微一頓,狐疑道:“你怎麼問這些,我記得你以往不怎麼關心這些事的啊?”

    重岸鎮定如常道:“黃司議那日曾言扶托在下一把,若是真能稱為司議,有些事卻也不得不多問些……”

    黃司議這下倒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是他許諾,心中這更是不快了,他放下棋子,哼了一聲,道:“對付其人,也是有辦法的。”

    重岸心中一緊,道:“哦?什麼辦法?”

    黃司議不好說具體他也不知曉,隻是大約知悉一個大概,便含糊道:“此事麼,元夏與天夏上境大能其實乃是一人,你可知曉麼?”說著,他不耐煩的一擺手,催促道:“說這些做什麼,輪到你下了。”

    重岸應了一聲,在落子同時,也是在想,是否要把這消息傳了回去。

    天夏域內,南丹道人聽了張禦之言,喃喃道:“覆滅元夏麼……”

    張禦道:“元夏若覆我天夏,能得終道,但是我天夏覆滅元夏,亦能再展無盡變數,南丹道友,你又待如何選擇?”

    方才與鬥戰,他看得很清楚了,這位身上都有一股虛浮不定之感,這並非說南丹道人是虛無的,而是他們不存在過去之路,亦是沒有未來之道。他們的命機是暫時是從天地真環之中借來的,不破元夏,絕無可能擺脫。




    戴廷執這時在旁邊言道:“南丹上尊,如今天夏正在戰時,尊駕之行止,照理可以直接拿下,隻是念及尊駕以往並非天夏附從,如今方才歸附無有幾日,故是張廷執與我才是寬容一些。如何擇選,你待慎重考慮。”

    南丹道人想了想,實際上,若他不再追尋什麼,或也能長存下去,可修道人修道,就是為了自在超脫,現在卻從根源上掐斷了此事,他又怎麼能夠安忍下去呢?若是那樣,修道也變得毫無意義了。

    唯有超脫才能逍遙,被人所製,那不過是鏡花水月,自欺欺人。

    他想過之後,打一個稽首,鄭重道:“貧道願意歸附天夏,並遵守天夏如今之規序,願與諸位一同傾覆元夏。”

    戴廷執道:“既如此,方才南丹上尊所為,有違規序,我等需加以懲處,南丹上尊可有異議?”

    南丹道人垂首一禮,道:“南丹願領責罰。”

    張禦微微點頭,能這樣解決事機那是最好,天夏求全之人本就不多,難得歸來一個,鎮壓起來反還多耗用一分清穹之氣。

    處理好此事,他正待歸返,這個時候,忽然察覺到了什麼,意念一動,一道金光落了下來,晃動片刻後,就出現在了虛空之中。

    凝視著前方,見那裏一團惡氣纏繞,像是某種法器,且極像是寰陽派的路數,他伸手一抹,將之攪亂了去。

    當初寰陽派在虛空之中留下了不少後手,多數被上宸天尋去,後來寰陽派覆滅,也跟著一並消失了。但是現在看,可能受寶器氣機牽扯,再次映現出來了。

    他此前能感覺到,天地真環應該將天勢撥轉至元夏未見天夏之前,天夏出現各種變數,照理也該是如此,但實際上沒可能那麼準確,這裏麵可能有數百年的偏差,數百年的時間對於修道人來說並不長遠。

    可是這數百年間,在天夏卻是發生了許多事,從興盛到崛起,差不多就在這段時間之內,所以接下來天夏需要應付的事可能極多。

    不過如今的天夏都可應付,他自身所要爭取的,便是盡力尋逐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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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求玄為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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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上殿,下殿之內,越司議喚來了全司議、向司議二人,此商議今後應對天夏之事。

    而所以來下殿,是因為在兩殿立成之後,越司議就曾負責執掌下殿的權柄,盡管時間不長,但天夏有著下殿的烙印,下殿之人也是天然與他靠近。

    越司議道:“天地真環撥轉天勢,如今情勢已明,至多持續半載有餘,會在這一年輪轉之期後不久後終了,那時候天夏必來犯我。”

    雖是利用天地真環之運轉迫退了天夏,可作用也僅止於此,並不能指望如此就覆滅天夏了,

    而天夏那裏,也隻是迫於天地真環之危暫時退卻,若是確定此寶推動結束,那麼有可能會再度來犯。他們必須要拿出一個有用的策略。

    全司議道:“我等鎮道之寶想要在天夏主場壓過天夏,如今已是有些困難,所以不能指望能主動攻入天夏,此番隻能加以守禦。唯有天夏來攻我才有機會。”




    向司議則是道:“兩位司議,向某以為,便是天夏來攻我,勝算也是不高,至多維持不勝不敗,天夏有那位張道人,再有其他人輔助,若是守陣而立,再是意圖拖延到一年輪轉之期的話,那依舊會重現先前窘境。所以對抗天夏的關鍵,就是在於如何壓製此人。”

    越司議、全司議聽到他提起張禦,也都是沉吟不語。

    老實說,那些被張禦殺死的上真之中,有不少道法非常了得,如今這些人已是在陸續歸來,要是這些人精誠合作,確有一定機會。

    然而他們也是見識了張禦使用道音之能,身上有寶衣護持,幾乎不存在任何破綻,所以需要周密籌劃一番才好下手。




    向司議此刻適時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道:“兩位司議,向某的意思,還是堅持上回之議,我們未必要在正麵之上擊敗其人,似此人這般修為,若是有機會,定然是需要往上走的。

    我們不需要去做什麼,隻要設法拖延下去,拖到他去往上境,則局勢自解,天夏短時內不可能再找出一個與之相似的能手出來了。那時候就是我元夏反擊之時了。”






    他這想法在上回兩殿議事上就提出來了,但是不少人認為太過消極,完全是寄期望於敵人自墮,要是張禦不求上境,就這麼與他們對峙下去又如何?這個境界可謂壽數無盡,莫非就一直這麼對峙下去呢?

    向司議卻對此不以為然,他認為張禦每一次與同輩鬥戰都是印證道法,而且天夏不似元夏,是有上進之路的,試問哪一人修道人到有機會去到上境時候卻是滯留不走的?難道不怕錯過機緣嗎?

    並且這裏還有一個好處。因為求取上境不是那麼好行,萬一不成,那就回不來了,他們就平白去一大敵了。

    全司議此時言道:“向司議之言其實有些道理,此人若是無法攀渡上層,那是好事。可若去到上層,自有上麵大能對付。”他語聲放緩道:“到時那麼必增上麵變數。”

    越司議點頭道:“不錯,若他能成功,這何嚐不是天機之變數呢?攪亂天序,或許就落在此人之上,可是其短時卻未必會走。

    這樣看來,張禦隻要攀渡上境,不管是否成功,對他們都是有好處的。但是這並不能解決眼下的問題。可以預料,下一年此人必來相攻。

    向司議道:“長久為等,近期為守,我們從此刻設法在兩界通道設下種種關隘,正如天夏以往所做之事一般,拖過一年輪轉之期,當是可以的。”

    全司議默然片刻,才道:“隻如此做,必遭詬病。”

    這個方法不是不好,可有時候對抗不隻是考慮輸贏,這等事一做,就是承認元夏與天夏的對抗處於下風了,無論提出此議,還是正式施行,一定是會遭到來自內部的巨大壓力的。

    越司議想了想,果斷道:“此法能用便好,便由我來說服諸位大司議,再與上三世諸位上真一晤,拿定此事!”

    天夏,虛空世域。

    張禦在處置了虛空之中的一些汙穢之後,又是來到了此間,並尋到了南丹道人,卻是想與之論道一番。

    這是一個曾經攀渡上境的之人,哪怕不曾成功,可當年登攀之時的經驗卻是十分寶貴,若是探討一二,或對他尋訪上境有所幫助。

    並且他有一個很感興趣的問題,攀渡上境必須要依附上層之物,他可以借助大道之印,這位當初又是利用的什麼呢?

    南丹道人也是願意與他論道的,他幾乎是一照麵就敗在了張禦手中,當時他以為隻是道法上的差距。可事後再想,卻覺得真正的原因不止是這個。

    張禦對於道法的判斷,時機的把握,都是極為準確的,這分明是有著豐富的論法經驗,他自成就之後,可從來沒有和同道真正鬥戰過,這方麵無疑是異常缺失的,也是期望能通過相互印證稍作填補。

    對於張禦之問,南丹道人想了想,拿出了一枚玉簡,道:“貧道當初依靠的便是此物了,廷執不妨一觀。”

    張禦拿了過來,意念入內一轉,發現這是一冊名喚“玄衝造化經”的殘經,但是從上麵玄妙內容上看,或許與上境有所牽扯。

    南丹道人道:“這是一本道經殘篇,疑似是上境大能所遺,其實過往之物類之物著實不少,隻是後來愈發稀少,到了神夏之時,更是稀缺之物,隻是借助此物卻可能登去上層,所以為了爭奪一枚類似殘簡,宗門之間往往互相攻伐。”

    他唏噓道:“我明石道派雖非大派,可是門中道法也有獨到之處,早年就是靠這一枚殘簡,並從中領悟出不少道法,才得以躋身上宗,隻是後來上宸天曾遣人試探,為宗門計,為我道途計,我不得不攀渡上境,以求自保。”

    張禦看了看南丹道人,此舉無疑倉促的,也是被逼著走上那一步的,不過倒是能理解這位的選擇。

    一個小道派,若是擁有這類東西存在,背後還沒有上境大能為依仗的話,那定然會遭到大派的覬覦的。那還不如早早試著破關。如果能成,那不但是自己,整個明石道派都可因此受益,要是不成,此物也是就此消失,也免除一場危難。

    而這東西南丹道人現在之所以敢大方拿出來,那是因為攀渡一次之後,此物已與他有了種奇妙聯係,別人已然無法借用了。

    張禦在駐地之中與他交流了數天,彼此收獲都是不小。因他已是得到了自己所想獲知的,便就告辭離去。

    回到清玄道宮之中後,他一邊修持道法,一邊留意天夏內外層界因為天地真環引發的變動。

    他早先感應,這一回天地真環的運轉當是會一年輪轉之後結束,雖然沒法十分準確,但有一個辦法很容易判斷,就是看天夏這裏什麼時候變動緩頓下來。

    一旦他們這裏不再有各種變機,那就意味著這一次天地真環運轉結束了。天夏又一次可以發動進攻。

    這件事也是必須要做的,因為你不逼迫上去,元夏也會想辦法來針對你,與其等著元夏尋思出辦法,那還不如我主動一些。

    縱使這回可能遇上元夏那些歸來的上真,可他無所畏懼。因為凡是被他打殺的那些人,他都在在訓天道章之中用之演練過多次了,他如今已是能熟練應付過這些人的圍攻。

    雖然映照之身與正身相比差了不少,可事實上這些人在現世之中也沒可能有映之身那麼好的配合。

    但有一點要注意。

    兩方鬥戰到了如今,都會利用他人的道法,也會利用鎮道之寶氣機,所以真正鬥戰起來情況可能更為複雜。

    距離一年輪轉之期也就幾月之間,到時候天夏就會再度展開攻勢了。

    他考慮了下,這段時間過於短暫,根本不足以做好攀渡上境的準備,但是繼續積蓄功行修為卻是沒錯的,等到時機一到,就可以設法突破。

    左右去往元夏的隻是一具假身,正身一直在天夏,隻要沒有來自更上層的妨礙,那麼就沒有問題了。

    可是……假若有呢?

    他心底有一個想法,現在距離上層越來越近了,他能感覺到自己機緣將至,那麼那些上層大能是否也會感覺到?

    這因為元夏、天夏的大能俱是一人,這裏會不會有什麼妨礙。

    他轉念到這裏後,覺得自己是不是要尋莊執攝談上一談,或許能從這位那裏獲悉一些情況,至不濟,也能討教得來一些破境經驗。

    盡管每個人的道法都是不盡相同,沒法給予任何道法上的建言,可是作為先行之人,想必總能給他一些建言的。

    思索下來後,他沒有遲疑,當下離了清玄道宮,往雲海深處而來,待至某處,他祭出了一張法符,前方綻開光亮,他走入進去,來到了一方巨大玉璧之前,站定之後,他執有一禮,道:“禦請見莊執攝。”

    過了一會兒,隨著仙靈之聲響起,玉璧之上泛起一陣陣光紋,一個如用筆墨勾勒的龐大道人身影出現在上方,問道:“張廷執可是有事相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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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覓道化負托



    張禦對著上方一禮,道:“禦有意追尋上境,隻是有一些疑惑在心,故欲向莊執攝請教。”

    對於欲求上境這個意圖他自是絲毫不會隱瞞的,到他這個境界之人,就沒有不期望能入上境的。

    曆來求全之人若是不邁出那一步,便自無礙,可凡有所阻礙劫數,也都是在正式攀渡之後了。所以縱有阻礙,也不是在現在。

    莊執攝語聲溫和道:“我一直在等張廷執到提此疑問。天夏之中,如今若論有能為渡升上境之人,也就是陳首執、張廷執還有正清廷執三位了。而張廷執不但修為功行深厚,更有近道之象。不過純靠此或仍有不足。”

    張禦心中一動,道:“還請執攝指點。”

    莊執攝道:“攀求上境,各人道途不同,道法亦是不同,登攀之法也各是有異,前人之法不可為後人用,故此處我無從助你,然我卻能言一處,若要往上境走,除卻完己功行之外,更有許多阻路之變機需要削除,此中一樁,則在於承負。

    承負與生俱來,存則即有,動則即生,不破道則無以除盡,可若是不設法削減,天道會借此生出諸般糾葛,成為負累,令你無從自在攀渡。”

    張禦思索了一下,莊執攝雖然就僅僅兩句話,可卻是點明了其中的不少玄機。

    承負自人誕入世間便即存在。可尋常人用不著講究此事,畢竟常人也就一兩百載的壽數,也無能力去對抗天數。

    而修道人就需講究此事了,世間萬物皆有牽扯,一旦踏上修道之路,諸般承負交纏,你所做的一切,還有推動你上來的一切,都在承負之中。

    故於修道人而言,越是修行,承負越重。越是摻雜事機,則承負越多,自此越積越厚,牽扯無窮,到時候天數劫難自便順此尋來,道行若淺,那便無從躲避,自此墮入劫中。所以要設法削去,以減負累。




    修道人修行之中,都很注意避免此事,而通常就是破境衝關,就能除卻過往負累,而到了上境難關,聽莊執攝之言,乃在於除負累了。

    他道:“敢問執攝,境關不破,承負又當如何去?”

    莊執攝道:“承負承負,既為承又有負,承負既在於立,又在於削。此間有數種方法,過往寰陽派所持乃是一種,其之路數以削滅諸有為主,吞化萬世萬物,便是能夠去除卻諸般承負了。

    隻是如此做,便需上下如一,貫徹始終,排斥一應他道,故而在完道之前,會使天數劫難不絕壓來,若是承托不住,則應劫而滅,寰陽派最後也是應了此劫。

    還有一道,乃在於約束,約束己身,不染塵埃,不入人世,那麼可避開諸般之劫。

    隻是天機變化無常,拘束得了自身,卻拘束不了他人,最後不是難以窺道,內劫自絕,便是被外劫所殺。”

    張禦思忖了一下,按照這般說法,削承負其實不是破境之後為之,而是修道人時時刻刻都在做,許多人自踏上修道之路就是如此。

    那些有上等道法傳繼的宗派,自入道之後便即被動或主動的維護自身,不令承負過多,盡管世上絕大多數的修道人都沒有辦法去到高處,可是先做好這些也是不錯的。

    而但凡是上境大能傳下的真法,莫不是如此,可謂先天印合在道法之中,修士不自覺便在做此事了。

    所以修道人越到上層,道理浸淫越深,便越是注重這些。所以可以看到,以往那些修煉真法的修士,大多數走得乃是避世,也是約束自身之道。但正如莊執攝所言,此法能治己身,無法治得他人。看似避世,但外劫一來,卻是避無可避。

    這裏他想到了焦堯,這條老龍可謂滑溜,可是依舊被外劫推動,不得不投入進來,現在不自覺被推至上道,乃是因為他過了劫,可若是不過,那便有可能就此應劫。




    莊執攝此刻繼續言道:“還有一種,乃是在於還報,承負雖積,但卻可化。若是還報多於過往之厚積,那相應就等於削去了承負。”

    張禦聽得很明白,這簡單點說,承恩還恩,承負還負。也就修道人自身修道有成之後,再是還濟萬世萬物。

    這算是入世之法,也就是天夏如今所執行之道。

    他猜想,莊執攝或許就是以此化解承負的,此為從天夏立成,對抗諸派,再是攝率領天夏眾修至此世,最終並合諸道,合同為一,萬世之功澤於後世,諸般還報之下,承負自削,由此立成道業。

    他此刻也是想到,莊執攝得以成就上境,或許也是與行此道此有些關聯。那麼自己之承負,又當是如何呢?

    他身為玄法開道之祖,最重要的道業無疑就是在於玄法,不過若是他不走通玄法大道,那麼永無法用以還報,這兩者之間便就有所矛盾了,但好在這裏並不是沒有其他的選擇。

    莊執攝見思索,又言道:“求索道業,每一人皆是不同。前人之路,也非是後人必行,但此中之理,卻不得不明。”






    張禦點了點頭,他也是如此想的,前人所走之路,後人未必能走通。譬若早前那些大能,就所成就之舊路,就不是後來人能夠效仿的。道理上若是一人道行足夠,自覺承負牽絆不住自己,那麼大也可以不用理會。

    莊執攝道:“能說之言,已是告知張廷執。隻是這裏還有一句話,張廷執資才天縱,更開一道之先,然則這裏還有一句話卻需記住,承負可削,上力難解,切切牢記在心。”又言:“今朝便言盡於此,望來日能與張廷執對麵論道。”

    說完這句話後,他的身影便緩緩從玉璧之上消退下去。

    張禦見此,也是執禮相送,口中道:“多謝莊執攝指點。”待得莊執攝身影完全消失,他站直身軀,心下尋思道:“上力難解麼……”

    這可能是在提醒,自己尋覓上境,或許有來自上層力量幹擾,也或許是莊執攝自身也遇到過相類似的問題。原因現在不必去找,可能是上境大能,也可能是來自於別處,現在他暫時無法明了。

    但天夏這裏的好處就是變數無盡,所以任何事都有可能,在莊執攝之前,也幾乎沒有人可以登上此境,自己也絕然不會因為知悉這等阻礙而停下的。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便轉身邁入光中,從此間退了出來,並回到了清玄道宮之中,他一人來至廣台之上,思索著下來之路。

    目前看來,不去求那成就玄法大道以作還報,那麼解化承負之法當就是落在元夏那裏了。

    元夏最終是吞化天夏,消殺諸般變化,以己道代天道。而若能阻止此事,所付還報無疑是可以用以削去過往承負的。尤其是元夏對抗天道,天夏與之對抗,更亦為天道所鍾,從而得取一定助力。

    根據他根據,此並不見得滅去元夏,而是做出遠超於自身地位功績,使得大勢偏向天夏便當是足夠了。如此就要盡可能重創元夏,削平兩方之間的強弱。

    這樣的話,自己不放先行嚐試一下,畢竟如今修行和反擊元夏之事並不衝突,他做好自己能做得便是。

    實際上現在兩邊局勢已經處在了一個關鍵的轉折點上。盡管元夏那邊仍是遠強於天夏,可天夏這裏反而占據了主動。

    等到天地真環運轉過去,玄廷就會再攻一次元夏,此回他當是更為主動一些。就是如今對於最大的困阻,就是元夏那“半覺仙”了,此障堅牢無比,難以攻破,前番就是如此,才拿其沒有任何辦法。

    要說破解之法,也不是沒有,當下就有一個,那便是“元都玄圖”。這件寶器有其特殊性,不受兩界通道所製,可以直接遁至兩分天幕之後的,由此破去此寶布置。

    可此寶當要用在更為關鍵的時刻,遠還不到現在就拿出來的時候,荀師和背後那位大能,也未到足以暴露之時。

    這裏還需要另尋辦法才是。

    元夏,鬥歲世道之中,一名道人坐於懸空法台之上,台階之下的陣位,依然是空空如也。

    雖然天勢撥轉,似如高道人、辛道人等人並沒有能夠回來,這是因為他們早已化成了他道法一部分,並且從上層寶器之中也抹去了諸般痕跡,沒有可能再回來了。

    這時一枚符書飛來,他拿在了手中,打開一看,忖道:“兩殿和上三世欲行守禦之策,以待變數麼?”

    他想了想,暗道:“這樣也好,若是下回天夏來攻,那張道人身為天夏能手,必然會至,那時候我當與之一會,唯有與此人論過,才能完我之道業。”

    高道人、辛道人皆是亡敗於張禦劍下,如果不能殺死張禦,消此承負,那麼他功行就不能得全,無有可能尋渡上境,故他必須尋張禦一戰,以此補完功果,

    這時他拿過一把拂塵,對著下方一掃,便見身前棋盤之上諸子皆亂,難以辨認,見狀他卻微微一笑,天序有缺,天機紛亂,難算始終,這才他等候已久的機會,此番若得功成,上境道位或可占得一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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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1章感機循身負


    張禦自請教莊執攝歸來後,一直在思索削減承負之事,他要走的,自然不會是什麼避世削殺之法,而當是走那還報之路。

    因為他是乘渡上了天夏這駕巨舟,才得以修煉到今時今日這般境界,這裡不可避免得了天夏之承負。

    所以削減承負,自然要是落在還報天夏之上。

    簡單來說,凡是有利於提升天夏整體實力,或者相助天夏追勝元夏之事,都是有可能削減自身承負的。

    這方面他其實一直以來都在做。他所修的乃是玄法,而玄法本來就是入世之法。隨著玄法的興盛,玄修的增多,天夏的實力也是不斷提升著,故這還報其實不知不覺一直在做著。

    只是隨著境界的逐漸,所結承負遠遠不是過往能比的。

    他認為過去修道人功行一高,破開一重境界,所謂過往承負皆去,實際上只是因為自身能為更高,所以過往承負無從糾纏,並不是真的無有。

    而修士每一次提升都是不易,但很少受承負牽扯,這裡因為能夠獲得來自門派、來自同道助力,使得功行較為容易攀升。

    可是到更上一層境界之後,過往的承負得以壓下,更多承負卻是湧入進來,這就迫使有志於道途之人不得不往上行走。至於停滯不前之人倒也不見得會受天機反算,因為此輩壽數有限,天機殺數還到不了他們身上。

    唯有壽數無盡之人才會受此摧折,所以到了玄尊境界後,就更需講究這些了。


    有鑑於此,整個天夏再次開始開始征伐準備。

    由於上次元夏給予了大量的人口和資糧。這一次甚至不用抽調天夏本來人力物力,直接動用這些便就足以支撐了下一場鬥戰了。

    張禦與幾位廷執都是在廷議之上建言,縱然天地真環轉運未絕,可是現在就可以開始進攻了。

    因為元夏由於天機變亂和自身寶器所限的緣故,所以此刻沒法對天夏投入多少力量,有極大可能會防備天夏進攻,多半會在兩界通道上設法阻攔,此前便可以設法將之鑿通。就算元夏沒有設限,如此做也可以為下番進攻做好準備。

    玄廷採納了這些建言,就在廷議結束之後的第三日,開始嘗試貫通兩界通道,不出所料在此遇到了阻礙。

    當下派遣正清道人、林廷執二人駕馭鎮道之寶負責突破阻障。

    元夏這一邊,發覺了天夏試圖鑿開通路,亦是加大了守禦,按照兩殿的策略,他們是要盡量拖延天夏進入己身空域的腳步,這場鬥戰暫時看不出勝望,那還不如就這麼拖延下去,拖到變機出現。

    向司議的意思,最好是等到張禦自求上境而去,畢竟他們這些人都是看出,這人距離也是臨門一腳,在此人不去上境之前,避免與之直接衝突。當然也有一部分司議認為此舉太過消極,竭力反對此事。

    那些反對之人中,還有一部分上三世的上層,故此事尚還未有確切的定論。

    而兩邊對抗之際,天夏守正宮中,張禦命印分身正望著前方的輿圖,圖中內外層界諸般詳情俱有照顯,可以看到上面有著密密麻麻的紅芒,那是自天勢撥轉以來,除卻虛空之外,所有出現異變的地界。

    其中大部分已然處置乾淨,唯有少部分還在清剿之中。

    由於天夏這回準備衝進分,再加上有足夠多的上層力量,這一次應對十分得力,異變都是很快被鎮壓了下去。

    只是越到最後越要小心,他仔細看過,天勢撥轉的力量雖然在減弱,可是異變的規律卻是不是單純從盛到衰的,而是有一定的起伏的,現在別看地陸之上未起什麼太大波瀾,可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陡然出現極大變動。

    正打量之際,他心中驀然有感,不由望向虛空之中,在那一剎那間,他似是感應到了什麼,略作思索,下一刻,一道金光落下,持續片刻之後,身影便從殿中消失。

    虛空之中,一名道人在此顯現出身影來,觀其形貌,赫然是上宸天的天鴻道人,他睜開雙目之後,有些詫異望了下虛空。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已然自絕而亡了,又怎麼會在此間?

    到底曾是執掌上宸天這等道派之人,他尋思一下,便明白這裡一定是有上層偉力插手了,否則自己不可能歸來。

    而這上層偉力的背後,極可能站著天夏的敵對方。

    他需要快些弄清楚現在的狀況。

    他放目望去,並沒有看到天夏的外層,只是看到了無數熟悉的星象,可以肯定自己仍是在天夏空域之內。

    正尋思間,忽然感覺到有虛空邪神接近。對這些邪神他是非常熟悉的,道法一展,便已是從此間遁走,並通過心下感應往著虛空世域方向而來。

    上宸天就算覆滅,可是還有一些人使用上宸天的道法的,這些弟子仍舊在天夏,大部分都是在虛空世域,他們彼此之間是有著某種牽引之力的,故他只要朝此而去便可。

    在他走後未久,一道宏盛金光落下,綻開之後,張禦身影出現此間,目光一掃,雖然這裡不曾留下任何氣機,可不等於沒有絲毫痕跡存在,尤其是這裡的邪神有著異常舉動,稍作分辨,便可從中判斷方才這里當有修道人存在。

    他往虛空深處看了一眼,虛空那些異動的邪神也是留下了一條路徑,對方很可能是往虛空世域方向而去。

    他轉了轉念,再度乘金光離去,過去片刻之後,他來到了虛空世域之外,準備在此等著此人到來。

    他負袖立在虛空之中,等了沒有多久,便有所察覺,見到一縷遁光出現了前方,雙目一抬,直接望了過去。

    天鴻道人也是遙遙望見了他的身影,眼瞳一縮,遁光由此停下,當日他也是見過張禦的,不過眼前之人,氣機之強盛,遠遠勝過當日,令他也是望去深淺,並且看這模樣,分明就是在此等著自己。

    他深深望了張禦一眼之後,卻是化一道流光遁離了此間。

    可是由玄尊再往上走,當中譬若寄虛和摘取上乘功果倒還好說,總有前人道法和經驗可以參照借鑒。求全幾乎便只得依靠自身。

    有些大勢力或還能加以幫襯,比如天夏以鎮道之寶鎮定四維。可是再往上境而去,幾無人可以相助,亦無法從外借力,所以這裡面的承負就需要修道人一人來背負了。

    只是承負糾纏你不知道到底是多少,這裡只能靠修道人的自我判斷,這里便有些被動了。

    承負通常是無法望見的,因為此中牽扯到了天機糾纏,除非你能望透天機,否則沒法知悉具體。

    可天機變化無常,要是真正完全了然,那就是近道之人了,那也用不著在意承負了。

    只是他想著,既然直接觀望不可行,那麼是否可以換一個方式呢?

    自己掌握著大道之印,不需要去見,只是去感應這點承負對自己能夠造成多少妨礙便好,假設感應之中拖纏較大,那就說明需做得還報當是不少,假設拖纏沒有想像中那麼嚴重,那於破境就無太大掛礙了。

    唯有需要在意的,自己此舉會不會還會牽扯進來承負。可是考慮下來,假設真能有個具體判斷,這點付出也是值得的。

    念頭轉到此處,他也是坐定下來,注意到大道六印之中,入至定靜,神氣亦是轉入高渺之地中,因為每一次去往高渺之地後,都是近道一分,他方便於做出更深層次的感應。

    對待這件事他較為慎重,故是足足坐定有一月之後,他方才試著去感受那無數天機糾纏,他也沒有持續觀望,而是意念稍觸即收。

    過了一會兒,他睜開了雙目。

    在那剎那之間,他的確感受到了自己身上諸多負累,似乎那是無數與天機糾纏不清的線索,每一條線延伸出去,都足以觸動天機。

    可是令他意外的是,此中負累並沒有他想像之中的那麼多,甚至可以說是稀少。他本能感覺到,若憑這些,是無法托纏自己的腳步的。

    他於心下尋思了下,眸中神光微動,這裡緣由,很可能是因為訓天道章!

    他所立造的訓天道章,對於整個天夏有著極為深遠的影響,不僅僅是當下,也是推動了今後天夏萬世之演變。

    他還記得,就在立造訓天道章的當日,還驚動了五位執攝出面,這足以說明問題了。

    這樣的話,他在破境之前似就無需做得太多了,目前只要能助天夏取得更大優勢,再是自身積累足夠,當就能一試上境了。

    轉念到此,他眼簾低垂,再度入至定中。

    而就在他正身定持閉關之際,天夏上下參與過征伐元夏的眾修也一樣在修持之中,得上回之獲益,他們的實力也在漸次提升之中,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下一戰。

    晃眼之間,就是數月過去,此刻已是過了元夏的一年輪轉之期,而各方地陸之上異變從一開始的不絕湧現到現在逐漸減少,這說明就天地真環的運轉正在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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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5-16 08:24:51
第五百三十五章 截影道時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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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鴻道人在遁離之際,便有一個個與之一般的遁影落在了原地。

    他之根本道法名喚“命生複觀”,乃是一門遁變道法,遁行之後,便可留下數百個與自身法力相當的遁影,能起攻敵避敵之用,無論單鬥還是群戰都是無懼。

    他一見張禦之麵就撤走,除了感受到張禦的功行不是此前所見可比外,還有就是張禦十分從容的站在那裏等候他,那麼明顯天夏實力尚在,尤其這一路過來,想象中使他複歸回來的大敵似並沒有對上天夏。

    這樣他一旦與張禦交手,那一定會引得更多的天夏上尊到來。

    他現在還沒有搞清楚具體的情況,還不想這麼快就與天夏撞上,最好是能找到令他複轉的那個上層力量,弄清緣由後,若是允許,再來找天夏麻煩。

    他也是在心中盤算,此前他們三人安排之下,弟子魚靈璧有一定可能帶著青靈天枝脫身離去,若是能將之尋到,並且拿回青靈天枝的權柄,那麼借助這寶器的力量,自己就能借此聯絡三位祖師了。

    雖然上宸天敗落,可能三位祖師或許不會理會自己,但是最差也能利用此寶在虛空之中來回遁避。

    以前是一整個上宸天依托在寶器之上,天夏尋起來還較為容易,若是寥寥幾人的話,那麼很難找到他所在,至少一段時間內是找不到,那他可以利用這段空隙,慢慢找尋那股可能存在的勢力。

    畢竟重還性命這等手段,足以證明對方也擁有上層力量。唯有擁有這等力量,才有希望對抗天夏。

    張禦站在虛空世域之外,看著天鴻道人離去,他方才一眼便認出了其人之身份,這位顯然也是受了天勢撥轉的牽連,得以重還回來了。

    轉念之際,那些個天鴻道人留下的遁影,也是一個個朝著他這裏過來。他神情平靜,先是以訓天道章向著後方傳報此一消息,同時將“正禦中天”道法一展,霎時間,若傾天汪洋般的宏盛清氣向外擴散,那些衝在最前麵的遁影頓便支離破碎。




    不過可以看到,開始遁影破碎之後,後麵的遁影都是開始有意識的進行回避,並且位於最後方的遁影更是齊齊對著他一揮袖,便有重重法力傾壓而來,隻是這些還未近他身,就沒入清氣之中,消弭的無影無蹤。

    張禦看著這些遁影,天鴻道人道法確然很是了得,當時他覺得上宸天三位,這位算是最是難以捉攝的,以現在的眼光來看,道法仍屬上流,哪怕其人不在,留下來的道法依舊能夠起到拖纏對手的作用。

    當日之敗,其實是大勢已去,其人無能為力,隻得自裁。

    可是同樣,當初的他還未得道法,而現在的他,不但得有了道法,且已然在尋找更上層次的玄妙了。

    天鴻這人擅長遁法之變,而他這一正身,則是不擅長此道。可是他並非是一人,意轉之間,背後一道白光一閃,白朢便持拿拂塵,自裏顯身出來,對他稽首一個,微笑言道:“道友可有吩咐?”

    張禦點首道:“勞煩道友替我尋出此人。”

    白朢道人把拂塵一擺,笑了一笑,道:“自當尋出此人。”他當即一運道法,身上有白光隱隱閃動了一下,隨後看向一處。

    張禦這時也是生出了一股玄妙感應,白朢與他乃是一氣同源,白朢之所感,他亦能感得,於是順此感應,他往前踏出一步,而就是這麼一步,卻是直接遁落至天鴻道人遁法之盡頭上。

    天鴻道人的遁法雖然玄妙,可卻不可能無限製遁變下去,其必然有一個盡頭的,而落至此間,就能將之截住。

    果不其然,在他落步之際,天鴻道人也是於同時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其人在看到張禦之後,眼瞳一凝,也是於瞬間反應過來,能在虛空之中準確無比的找到自己,那不是靠著某種道法就是依仗某種寶器。

    這樣他就算再次退避,可能依舊會被對方所截住,既然這樣,那唯有試著解決對手了,固然他知曉這般做於己不利,可這卻是當下最好之選擇。




    念頭之間,倏然飛遁起來,他繞著張禦氣機飛旋,所過之處,留下了一個個遁影,這些遁隱也是一個個施展出各種神通道法。

    雖他擅遁法,可也不懼正攻。當初他與正清道人正麵對戰,也是靠著這門道法與之周旋,一度難分勝敗,後來若不是遭受圍攻,他自認能堅持更久。






    張禦見他四麵遊遁,他卻是穩穩立住不動,隻是將清氣擴張開來,隻是每擴張一分,天鴻道人就往後退卻一分,根本不和他的道法進行正麵的衝突,而唯有那些留下的遁影則會不斷設法阻截清氣蔓延。

    那些遁影的法力由於一源而生,故是會積累起來,重重疊疊壓上,迫使他的道法在處在不停解化之中,沒法一氣衝至他的正身之上,這樣其便取得了周旋的空隙。

    張禦微微點頭,這也難怪當日這位和正清道人周旋如此長久,其人之道法不僅有遁,又有變化,化影越少,遁變之力愈強,能避諸般道法及身,當初他道法未成,難以見盡見其理,現在卻是得以領略此中玄機。

    但此人終究隻是一人,沒有後路,更沒有任何依仗,他若是引動清穹之氣下來,其實抓拿此人並不困難。

    不過他如今並不需要這麼做,凝視著此人正身所在,他頓時喝出了一聲宏大道音:“敕鎮!”

    此此一聲道出,他遍布虛空的諸多遁影都是岸灘沙塔,隨湧過之浪層層崩塌。

    天鴻道人也隻感覺自身氣機一陣紊亂,神色一變,察覺到這道法威能,他自覺沒有勝算,當下再祭道法,直欲遁離此處。

    然而遁法才展,張禦背後有一道白氣閃爍了一下,一步跨出,又一次踏在了他的遁法盡頭所在,他再是遁走,張禦也是再是踏步上來,依舊將他截住。

    接連數次之後,天鴻道人自知躲避不了,心下一狠,待是準備不惜代價用出更為狠辣的手段,可就在這時,忽然有兩道金光自虛空落下,武廷執和正清道人先後出現在了近處,各持一股清穹之氣,隱隱將他罩定。

    武廷執沉聲言道:“天鴻上尊,不必掙紮了,你是走不了的。”

    天鴻道人掃了幾人一眼,冷笑一聲,也是站住不動了,其實這時候他還可以選擇自絕。不過剛是歸來,十分想弄清楚情況,不願就這麼再拋卻性命了。

    武廷執道:“我奉陳首執之命前來麵見天鴻上尊,向尊駕道明一些事機,隨後問天鴻上尊問一句話。”

    “陳首執?”

    天鴻道人似想到了什麼,一下看過來,凝視著他道:“莊首執……”

    武廷執沉聲道:“莊執攝已然成就上境。”

    “上境大能麼……”

    天鴻道人嗬了一聲,默然片刻,他道:“你們想要說什麼?我在此聽著。”

    武廷執稍運法力,便傳了一縷意念過去,天鴻道人接納過來,隻是瞬間,便就明白了元夏與天夏的諸般糾葛,神情不由變化了幾次,顯然天夏竟是元夏之映照,更想不到自己竟然是如此複生歸來的。

    待看罷這些之後,他看向武廷執三人,冷然道:“貴方告知我這些,莫非是想要我投順天夏麼?”

    武廷執並不否認,道:“確有此意。”

    上宸天的道念與天夏是不同的,想著令此人與天夏同心是不可能的,不過一同對抗元夏未必不能。在對抗元夏這一點上,凡是身處此方世域內的所有生靈,都是可以合作的。便是往日有什麼矛盾,可以除卻元夏後再是解決。

    他又道:“天鴻上尊便不為此方世域,也不為上宸天道脈之傳,也需為自身性命著想,唯有我覆滅元夏,尊駕才可得長存。”

    天鴻道人冷然言道:“但在我看來,以元夏之勢,亦有可能是天夏被覆滅。”

    武廷執道:“天夏能否贏得此戰,還待再看,可天夏若是不在,尊駕也是必然難逃一亡。他們是萬不會將尊駕留下的。”

    天鴻道人沒有反駁。

    他也是執掌一派道脈之人,在了解過元夏之後,立即知曉,元夏這等由上而下的勢力,底下之人不過隻是可以利用並隨時可以拋卻的棋子罷了,什麼摘取終道,同享終道,根本就是欺人之言。

    我若能摘取終道,憑何要分給你?

    我平日都對你肆意驅馭,生殺予奪,而最大的果實卻願意與你分享了?這想想也是不可能的。故而他立刻就理解,元夏是沒可能合作或親近的,便是一時被利用,最後結局也不會美妙。

    而他雖然不願意為天夏效力,可他再次歸來,也不願意輕易拋卻性命,想要再等上一等,看看局勢再言。

    而且這一切都是天夏告知他的,雖他知道天夏在這一點上不會騙他,可在考慮了一會兒,他卻是道:“對於那元夏,我要親眼看一看,然後再做決定。”

    武廷執沉聲道:“可以。再過不多時,我天夏便要再攻元夏,尊駕屆時可以隨我一同前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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