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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e4q4mi 於 2019-9-28 20:14 編輯
有一次我媽要去醫院
我陪她去
我們兩人是坐公車的
我講以前求學時遇過好笑的事情
她也跟我講以前的事情
正在聊以前發生過的點點滴滴
這時候公車經過一家老舊紡織廠的遺址
於是她手指著那家紡織廠說 ...
你看 ! 這就是我當初工作的地方
我在那裏做了30年了
這棟就是以前我們的宿舍
以前我們同事都是離鄉背井
下班就在那裏一起生活 , 打過枕頭仗
由她的口中我才知道
原來以前 , 在他們很小的那個年代
在以前那個困頓的環境
從小 , 就要遠走他鄉去賺錢了
那時候交通並不發達
那怕只是相隔一個縣市 , 也是恍如異鄉兩地 , 半夜作夢都會啜泣
因此大部分人都甚少回家
一年回去 , 根本還未達2次
所以大部分人點點滴滴的回憶
就是身在同一處的工廠
與同事的朝日相處的情況之下
有一次的巧遇
真的非常的奇妙 ...
我跟我媽都是同屬路痴
去到哪裡都會迷路的天兵2人組
結果有次去戶政事務所辦一件事情
我們是坐計程車 , 去其他縣市辦理手續
由於那天洽工的人非常之多 , 大排長攏
所以當時業務辦理 , 並不適進行的不順利
所以才會弄到很晚 , 半夜 , 才坐車回家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
冷風颼颼
我們連坐計程車都會迷路
我們坐到一個很陌生的地方
根本不知道那個地方到底是哪裡 ?
我媽只好跟司機大哥說
阿不然 就先坐到這裡就好了
怕再坐下去 , 萬一脫褲攬 , 萬一口袋裡沒錢了
我們兩個路癡鄉巴佬 , 只好先下車
剩下的 , 只好自己再想辦法 ...
結果一下車
我們兩個像被丟棄的嬰兒一樣
我媽很擔心說 , 人生地不熟
坐車坐到這種這麼偏僻的鬼地方 , 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 ?
那時候我大概才國中生吧 , 我居然回了我媽一句話 ...
你不是信佛教的 ?
佛教 , 應該是要隨遇而安阿
越是慌亂的時候 , 我們越是不應該擔心
難得有這個機會 , 我們更應該要 ...
享 受 在 其 中
於是我指著遙遠
肉眼視覺上 , 好似還有一段距離
約略大概還有200公尺這麼遠吧
一處燈火通明 , 黑夜裡很漂亮的大賣場
我嘴裡說著 ...
不如我們先到那個地方吧
新蓋的捏 , 沒去過耶 , 超想去的
不如去買個東西 , 看看心情會不會好一點 XD
我媽就說 ...
傻孩子 , 皮包的錢都已經快花完了
哪裡還有錢去瞎拚 ?
( 你一個屁孩喇 , 永遠不知民間疾苦 ... )
我就回說 ...
唉唷 ! 你就是這副模樣喇
每次一發生什麼事情 , 你就開始慌亂了
誒 , 虧你還是信佛教的呢
佛教 , 說啥你知道嘛 ?
人生有捨 , 才會有得
你就是常常把煩惱都掛在心上
所以才會永遠沒辦法擺脫 , 這俗世間的紛紛擾擾
( 我國中的時候一張嘴巴 , 就已經很會講話了 , 也不知道為什麼 ... )
我媽當時就被我說服了
兩個鄉下人
之後就去我說的那家
叫做 家x福 的
然後說這機緣也很奇怪
我那時候就在那裏很興奮
這邊看看那邊看看
我亂衝亂跑
結果跑一跑 , 就撞到一個阿姨
害她手上的東西都掉了 , 她又撿起來
我跑了一跑 , 繞完一圈以後 , 回來又撞到那位阿姨
我總共撞了她 n 次 ...
結果當時阿姨看到我
又好氣又好笑
很無奈的加減勸戒 , 只好跟我說 ...
小孩子 ! , 你不可以這樣喔
你很頑皮喔 , 你父母到底是誰 ?
結果我跑回來
把這件事情跟我媽講
說那邊有個阿姨很奇怪
結果我媽很好奇
聽我描述覺得那阿姨人也很有趣
問我那個阿姨大概長什麼樣子 ?
於是我大略告訴她
我媽覺得很奇怪
我就拉著她去看一看
結果你知道嘛 , 命運真的安排得太巧合 ...
那個就是以前 , 我媽紡織廠的同事
以前在宿舍打過枕頭仗的 , 泛黃的照片之中
感情很好的三人 , 其中的一個 ...
後來我媽把
我們半夜坐計程車迷路
結果硬被我擼阿魯 , 拉來這個賣場的事情
講給她聽
結果那位阿姨 , 突然掉下眼淚說 ...
可能這一切 , 都是命運的安排吧
上天安排我們兩人 , 這時候居然還能夠 再見到一面 ...
她說 ...
不如這小孩
以後就給我當乾兒子吧
從此以後 , 我的人生之中 , 就多了一位乾媽
每個禮拜天休息日 , 我媽就帶著食譜 , 去他們家炒菜
兩人還會去附近的市場買東西 , 研究飯要怎麼做
我媽常常會去她家 , 然後就順便帶我一塊去
那個地方是內湖 , 上面有很多xx山莊 , xx山莊的
當時我們也去了 , 那些地方逛過好幾次
( 乾媽是在大陸做生意的 , 我也去過她的產業鏈幾次 )
( 她也常常講她公司裡什麼人 , 什麼個性 , 當作閒話一樣講給我聽 )
( 所以我對她公司裡面在做的事業 , 大概也有一定程度的理解 )
有一次突然她也病倒了
我在醫院看到她
平常無話不談
聊政治. 聊時事都可以大嗓門高談闊論的人
有一天突然躺在病床上
用氣若游絲的口吻
半開玩笑地對著我說 ...
: [ 乾媽差不多了喇 , 活到這個年紀 , 該經歷的都經歷過了 ... ]
突然話鋒一轉
大笑一聲 , 很闊氣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 [ 誒 ! , 以後如果乾媽這間公司 要給你扶捏 ]
: [ 你可以 ? , 我可不是再說笑的喔 , 你要有心理準備 ... ]
( 看起來像在說笑 , 但聽語氣又好像是真的 , 這就是我乾媽平日女強人的個性 ... )
我那時候突然感覺千斤重擔
我就馬上回她說 ...
: [ 哀 ~ 看來你真的病不輕阿 ]
: [ 平常我們兩個 , 只是開開玩笑而已 ]
: [ 真的要的話 , 隔行如隔山 , 我恐怕沒有那個本事 ]
: [ 其實我對妳公司的事情 , 也沒有說特別的瞭解 ]
: [ 你太認真了 ... ]
最後我要離開病房的時候
是跟她講 ...
: [ 妳公司的事情還是妳最清楚 , 天底下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
: [ 妳一定要趕快好幾來 , 公司沒有妳是不行的 , 你要加油 ]
後來乾媽才有睡意
把眼睛閉了起來
好好養精蓄銳
我也才出了房門 ...
我從小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
常常聽她在講 , 商場上一些冷酷無情的事情
有些人真的 知人 , 知面 , 卻不知心 , 爾虞我詐爭權奪利的事件 , 常常在發生
昨日還是朋友 , 明日卻翻臉不認人 , 變成敵人
商場上每隔一段時日 , 就瞬息萬變 , 從小我就已經知道了
說來命運也很奇怪
在紡織廠倒閉了之後
一個人信了佛教
一個人卻到了大陸 , 開疆闢土坐起了生意
兩人命運如此不同
卻還能在同一個地方相遇
我是無神論者從不信鬼神之說
但有時候也很驚訝
上面那隻大手的安排竟會如此巧妙
有時候乾媽過年過節 , 也都回我們這邊的鄉下
一起吃年夜飯 , 一起烤番薯
她的個性跟我們這邊的人 , 意外的很合
尤其我是魔羯座 , 我乾媽是金牛座
兩人居然常常可以心靈相通
什麼議題都可以講 , 可以討論 , 幾近無話不談
如果硬要把機率這麼小的事情 , 都能說成這是巧合
那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情可以打破無神論
一個原本完全不信神的人
如今卻是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我常常聽以前父母那一輩的人
講他們以前生活 , 一路走來的一些事情
就是感覺自己對台灣以前的事情很不了解
我常常感覺那是一種遺憾
常常有一股衝動
就是很想要聽老一輩人的親口陳述
把那些曾經發生在不同時空的事情
統統一筆一筆記錄下來
希望能把它變成一部 , 不同於當代歷史 , 草草帶過趕進度式的描述
可以把當時人們的生活點滴 , 一些枝微末節的事情
一件一件的拼湊成不一樣的歷史痕跡
因為我平常 就有寫日記的習慣
有一天希望能把台灣過去發生的事情 , 將之撰寫成冊
讓後面的人可以更瞭解台灣 , 一些比較零碎 , 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隨著年紀的增長 , 就越來越有這股衝動 , 不知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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