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仙】妖怪茶話會(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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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章  饕餮與䱻魚

“執法者大人。”

阿煜說回了正題，這也是它出聲的原因，“妖鑑上的內容都是歷代執法者大人撰寫上去的。”

“代表的是歷代執法者大人的認知。”

“所以，妖鑑上的內容不一定都是正確的。”

“它所記載的內容也許會跟事實有所不符。”

“望執法者大人周知。”

蕭驍真的愣住了。

妖鑑上的內容都是歷代執法者寫上去的？

“不是妖鑑自己生成的嗎？”

蕭驍一直以為妖鑑包羅永珍，囊括了所有的妖怪，只是需要他的一一解鎖而已。

現在卻被告知，不是的。

妖鑑上的內容是人類寫上去的？！

“不是。”

阿煜的語氣仍舊平淡無波，“妖鑑最初沒有絲毫的內容。”

“經過了前面六代執法者的記載，妖鑑才有了您先在能看到的這些內容。”

“以後若是您發現了妖鑑上沒有記載的妖怪，妖鑑也會收錄其中。”

“妖鑑的內容不是一成不變的。”

“若是發現之前的記載有誤，妖鑑也會對之前記載有誤的內容進行修正。”

“……這樣啊。”

蕭驍喃喃。

隨即翹了翹嘴角。

果然是一個讓人意外的訊息。

難怪阿煜出聲了。

……

蕭驍跟阿煜的交談都是在心裡進行的。

所以他們的對話並沒有被第三人或者妖聽到。

蕭驍還想問些什麼，突然眉梢微動，他伸手揪住了就要撲向湖面的某隻妖怪。

“小饕餮。”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被自己拎到面前的饕餮，“你幹什麼？”

“嗚嗚~”

饕餮在蕭驍的手裡扭了幾下。

見掙脫不得便也不掙扎了。

反正它也差不多習慣這個人類對它的“迫害”了。

饕餮嘴角咧開，“嗚嗚~”

“游泳？”

蕭驍頗感有趣的笑了笑，“現在都會找藉口了？”

“嗚~”

饕餮腋下的眼睛睜大，露出了幾分無辜的神色。

蕭驍好笑的搖了搖頭，“你確定，你這麼跳下去，到時候是你吃它，而不是它吃你？”

“嗷嗚~”

饕餮對於蕭驍的輕視表示憤怒。

“你自己看看人家的體型，再看看你自己的。”

蕭驍把饕餮拎到了湖面上方。

似乎只要饕餮伸伸爪子，就能碰到清涼的湖水。

不過它的眼裡只有那條發光的魚。

這麼大的魚……

幾絲貪婪從它的面上浮現。

看著一副垂涎欲滴模樣的饕餮，蕭驍的眼裡露出了幾分興致。

他有些期待接下去的發展了。

……

饕餮的眼裡都是光。

它伸出爪子……

湖裡的妖怪對即將到臨的危險毫無所覺。

優哉遊哉的搖晃著身子。

它離水面很近。

身上的光芒與天上的明月還有螢火蟲一起將湖水照得像是加了一層濾鏡似的虛幻空靈。

……

“啪~”

水花濺起。

饕餮眼疾爪快的抓向?魚。

就在它想露出笑容的時候，它的表情僵住了。

逃、逃了？！

饕餮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空空的爪子，又看向已經在湖心位置的妖怪。

好快的速度。

“人家那對翅膀可不是白長的。”

蕭驍輕笑道。

隨即他目光一凝。

注意到蕭驍神色的變化，若有所覺的饕餮轉頭看去。

巨大的水花沖天而起。

一道黑影轉瞬而至。

它清楚的看到了對方鋸齒般的尖牙。

大張的嘴巴似乎要把它一吞而進。

饕餮想躲開對方的攻擊。

卻知道來不及了。

對方的速度太快了。

它睜大眼睛，眼裡暗焰叢生。

什麼時候，它竟然淪落到被這麼一隻小妖怪逼到絕境？

……

千鈞一髮之際，蕭驍把饕餮拎了回來。

同時左手食指輕輕一彈。

“嘩啦~”

?魚向後射進了水裡，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

“怎麼了？怎麼了？”

突然的水聲嚇了女生一跳。

螢火蟲也都逃進了周邊的密林中，掩去了身形。

蘇珣快步走來，“蕭師傅？”

“沒事。”

蕭驍對兩人笑笑，“湖裡有一條很大的魚。”

“很大的魚？”

女生也蹲到了蕭驍的身邊，“哪裡哪裡？”

“哪裡有很大的魚？”

蘇珣恍然。

這片林子這麼原始。

湖泊裡有很大的魚也不足為奇。

雖然這麼想，他還是蹲了下來，鏡頭對準了湖面。

若是拍到很大的魚，一些垂釣愛好者應該會樂意來這裡碰碰運氣。

……

“沒有啊。”

女生的臉愈發湊近了湖面幾分。

天色昏暗，雖然有月光傾灑而下，還有螢火蟲的光-

螢火蟲似乎是知道虛驚一場，又慢慢圍到了蕭驍的身邊，照亮了幾分湖面。

但是，也只是照亮了湖面而已。

湖水的下方一片黝黯。

女生眯起眼睛，也無法分辨下面有什麼。

“剛才那麼大的動靜，它已經被嚇走了。”

蕭驍的話讓女生有些失望，“走了啊。”

蘇珣從單反後抬起頭。

也是，這麼大的動靜，魚怎麼會還在原處？

……

王彤、蘇珣都起身往邊上走了幾步。

蕭驍仍舊蹲在湖邊。

見此，王彤叫了一聲，“蕭師傅，看到大魚叫我啊。”

“好。”

蕭驍應道。

也不知道這裡能不能真的看到條大魚。

?魚雖然比饕餮的體型要大很多，但是跟人們印象中的大魚比，還是要差一點的。

……

經過兩個人類的打岔，饕餮的情緒已經徹底平復了下來。

眼裡的暗焰褪去。

蕭驍的出手並沒有出乎它的預料。

雖然這樣的想法讓它很是有些惱怒。

它趴在蕭驍的頭上，雙眼緊閉。

短時間內，它不想看到這個人類的臉。

還有那隻妖怪！

可惡的傢伙，等它的力量恢復了，它絕對會回來報仇的！

……

蕭驍笑笑。

也沒有出聲打擊某隻心情不佳的妖怪。

饕餮自信得近乎自大，卻也不是真的自大。

剛才短暫的交手，兩隻妖怪實力的差距顯而易見。

而饕餮是絕對不會讓他出手幫它的。

它只會記住今天的仇，等來日自己實力恢復了再來找?魚“報仇雪恨”。

他看向某隻閃閃發光的妖怪。

不知道它若是知道自己被一隻饕餮惦記上了，會作何感想？

……

?魚警惕的看著湖邊的人類，不敢再靠近。

它的額頭還有隱隱的痛意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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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一章  返程

?魚在湖心轉了幾個圈，見人類沒有動作，便動作敏捷的轉了個身，身體兩邊的翅膀擺動，倏忽間就不見了身影。

“真是好快的速度。”

蕭驍輕聲感慨。

果然有翅膀的就是不一樣。

......

“嗤～”

小白狐發出了一聲嗤笑，神色慵懶，“就這樣的......還天下大旱？”

“嘶嘶～”

白蛇抬起腦袋，“蕭驍大人，那隻妖怪很弱。”

蕭驍明顯感覺到頭頂某隻妖怪的氣息一沉。

咳。

他有些想笑。

白蛇應該是沒有想這麼多，只是直白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可是，它大概忘記了。

它口中很弱的妖怪剛才差點吃了饕餮。

?魚很弱。

那饕餮呢？

......

他裝作沒有發現頭頂饕餮的異樣。

“那若是它的實力夠強，能做到讓天下大旱嗎？”

蕭驍突然有些好奇。

“嘶嘶～”

白蛇歪了歪腦袋，然後搖了搖頭，“不知道。”

“但人家覺得可能性不高。”

“哦。”

蕭驍疑惑，“那關於它的那句認知是怎麼來的？”

他不覺得前任的執法者是笨蛋。

“大概天下大旱，它被人類看到的機率變大了。”

“人類就誤以為是它帶來的天下大旱。”

小白狐說的有些含糊。

蕭驍卻差不多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而且，他認為，也許事實真的是這樣。

?魚畢竟是妖怪，長相奇特，跟一般魚類的外貌差距有些大。

尤其是身側的翅膀。

古人迷信。

看到這樣的?魚就誤以為它是帶來不詳的徵兆也不是不可能。

蕭驍笑了笑。

也不再深究這個問題。

?魚離開了。

蕭驍起身而立。

周邊螢光閃閃，很是漂亮。

......

“我們該回去了。”

蕭驍看了看時間，出聲提醒仍舊一臉興致盎然的兩人。

王彤的表現並不意外。

女生喜歡夢幻的東西很正常。

只是第一次看到蘇珣的工作狀態讓他有些吃驚。

蘇珣對於攝影的熱愛顯而易見。

捕捉畫面的蘇珣全神貫注，眼睛都像是在發光一樣。

透著些許狂熱的神態跟他平時溫文儒雅的模樣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讓人難免心生感慨。

......

“啊？”

王彤一臉遺憾，“要回去了嗎？”

蘇珣直起有些彎的腰。

抬頭看向夜空。

月明星稀。

似乎跟過來時看到的天空沒有任何的區別。

又似乎夜色愈發濃稠了幾分。

透著幾分天鵝絨般的質感。

“咔嚓～”

他的鏡頭記錄下了此時的夜空。

......

“時間不早了。”

蕭驍微笑。

而且，也許老人今天也在等他們回去。

雖然他們出來前跟老人說了，不用等他們。

“喜歡的話，明天再來看吧。”

王彤眼睛一亮，隨即面上露出了些許遺憾的神色。

“有事？”

蘇珣詢問。

“嗯。”

王彤點頭，“後天是奶奶的生日。”

“我明天一定要回家了。”

“老人家生日是要回去了。”

蘇珣恍然，“我明天送你回去。”

然後安慰女生，“夏天還很長。”

“而且又不是隻有今年一個夏天。”

“你這邊也知道路了。”

“以後什麼時候想來了，隨時都可以來。”

“嗯。”

女生笑了起來。

也是。

這個地方又不是以後不能來了。

下次她叫上曉曉還有馨寧一塊過來。

這麼漂亮的螢火蟲......

她們絕對會喜歡的。

......

“蕭師傅呢？”

蘇珣轉頭看向蕭驍，“是明天回去，還是在這裡再待幾天？”

“我明天回去。”

蕭驍有些想院子裡的那些妖怪了。

而且，奶奶考試前一週就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家了。

......

“好的。”

蘇珣點頭。

“小哥哥呢？”

王彤湊過去看蘇珣拍的照片，嘴裡隨口問道。

“我先送你們回去，然後再過來。”

蘇珣的話讓女生一愣，她把視線從照片上移開，看向了蘇珣，“啊，小哥哥你還要過來？”

“嗯。”

蘇珣看向眼前的螢火蟲。

“我還要再拍些照片。”

“哦。”

女生點點頭，臉上的疑惑褪去。

她笑了起來，“小哥哥，你後面把這些照片都發給我吧。”

“可以嗎？”

“嗯。”

蘇珣點頭，“可以。”

“蕭師傅，我後面也給你發一份。”

“好的，謝謝。”

蕭驍也有些好奇照片拍出來的效果。

......

“我們走吧。”

見女生要張嘴，蕭驍眉眼微彎，“有什麼話路上再說吧。”

“好的。”

王彤嚥下了要出口的話。

她轉身看向星星點點的螢火蟲，揮了揮手，笑容燦爛，“螢火蟲，再見。”

......

“彤彤，小心腳下。”

蘇珣提醒走在前面的女生。

“我知道。”

王彤點頭，“這條路都走過好幾遍了，我昨天也沒有-哎呦～”

女生只覺得自己踢到了什麼，身體下意識的向前傾去。

“小心。”

毫不意外自己被扶住了。

女生抬頭看向蕭驍，笑得又是討好又是不好意思，“蕭師傅，謝謝你。”

“意外。”

“這次真的是意外。”

女生拍拍自己因為驚嚇跳得有些快的心臟，言辭鑿鑿。

“你哪次不是意外？”

蘇珣上前，看了看女生的情況，“怎麼樣？腳有傷到嗎？”

“沒有，沒有。”

女生急忙擺手。

她蹲下身子，“原來是塊石頭。”

女生有些忿忿，“就是你差點絆倒了我。”

女生撿起石頭，用力把它丟到了邊上。

她的腳趾頭現在都還有些隱隱作痛呢。

......

“你啊。”

蘇珣嘆氣，“走慢點。”

“路看仔細些。”

“要不是蕭師傅，你都摔幾次了。”

“嘿嘿。”

女生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知道。”

“謝謝蕭師傅。”

“謝謝小哥哥。”

“多虧了你們，才讓我避免了受皮肉之苦。”

“皮肉之苦？”

蘇珣對女生的用詞搖了搖頭。

“你們等我一下。”

蕭驍從兩人的身邊走過，向來路走去。

王彤跟蘇珣互相看了一眼，面上都是有些疑惑的神色。

......

沒一會兒，蕭驍就回來了。

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

“螢火蟲？！”

王彤驚訝的睜大眼睛。

聲音一不小心就有些大了。

她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一臉的震驚。

“蕭、蕭師傅......”

因為被捂著嘴，女生的聲音有些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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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帶路的螢火蟲

王彤鬆開了捂住嘴巴的手，手有些發顫的指著剛剛才道別現在又出現在她眼前的螢火蟲，“這些螢火蟲......”

“它，它們......”

女生話都說不利索了。

“蕭師傅，你這是......”

蘇珣不太明白蕭師傅又把這些螢火蟲帶來幹什麼？

是要把這些螢火蟲帶回去嗎？

“只是請它們送我們一程而已。”

蕭驍微笑。

“送我們一程？”

疑惑與驚訝的男聲、女聲幾乎同時響起。

“嗯。”

蕭驍眉眼微彎。

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只見本來圍在他身邊的螢火蟲一隻接一隻向前飛去。

兩條由螢火蟲組成的光線照亮了林子裡黝暗的道路。

也映得周邊的枝葉灌木多了幾分奇幻的色彩。

......

王彤跟蘇珣目瞪口呆。

一臉呆滯。

“走吧。”

蕭驍率先向前走去。

“蕭師傅？”

蘇珣下意識跟上蕭驍。

隨即想到什麼，他轉身。

果然女生還一副沒有反應過來的模樣。

“彤彤。”

他出聲叫道，“跟上。”

“啊，哦哦。”

王彤眨了眨眼睛，急忙邁開了腳步。

“你慢點，注意腳下。”

蘇珣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這丫頭毛毛躁躁的。

“哦。”

女生乖巧的應道。

隨即一臉的神奇的看著前方，“現在這麼亮，我不會摔的。”

“有些人大白天平地都會摔。”

蘇珣陳述事實。

“也是。”

女生點頭，一臉的認真，“人難免都有不小心的時候。”

“但是，小哥哥，相信我。”

女生滿眼真摯，“這兩天真的只是意外情況。”

“你也知道的，我體育最好了。”

“我的身體協調性還是很好的。”

蘇珣沒有開口說什麼，臉上卻也不是毫無疑義認同的神色。

王彤也知道事實在前、她如今再來說這些話可信度確實不怎麼高。

她很無奈。

不過，雖然這次出行她出了不少的狀況，她的心情卻並沒有因此受到多少的影響。

因為，她也看到太多讓她驚異的畫面了。

比如現在。

一方面為了轉移話題，一方面她也真的是有感而發，“這是真的嗎？”

“螢火蟲在為我們帶路？！”

“我沒有在做夢吧？”

女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捏了捏自己的臉頰。

眼前的一幕沒有任何的變化。

“真的？！”

女生輕聲喃喃。

震驚過頭，她反倒叫不出來了。

聲音就像是卡在喉嚨裡，透出了幾分艱澀。

......

“是真的。”

蘇珣亦是滿臉的感慨。

“太厲害了。”

他看向前方蕭師傅的背影。

連這種事都能做到嗎？

他們真的是生活在一個世界上的人嗎？

蕭師傅真的不是從什麼異度空間來的人？

......

“真的？”

女生有些恍惚的點頭，“嗯，真的。”

她比之前更用力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下一秒，女生露出了齜牙咧嘴的表情。

嘶～

下手重了。

蘇珣沒有注意到女生的動靜。

他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的螢火蟲跟蕭師傅身上了。

蕭驍轉頭看了女生一眼。

女生愣愣的視線剛好落進了蕭師傅的眼睛。

一怔後，女生眼睛一亮，“蕭師傅！”

這次女生控制了音量。

她怕太大聲嚇到前面的螢火蟲。

“你是神仙嗎？”

這樣的場景她在電影裡都沒有看到過。

她指的是真人電影。

不知道是不是她孤陋寡聞了？

但是，此時此刻，親眼見到眼前的一幕，她內心的震撼始終無法消散。

以至於她脫口而出了先前的那句話。

......

“我可沒有這麼厲害。”

蕭驍有些好笑的搖搖頭。

“不，蕭師傅，你在我眼裡就是這麼厲害！”

王彤睜大眼睛、認真道。

“蕭師傅，你怎麼做到的？”

女生滿臉好奇。

“螢火蟲聽得懂人話嗎？”

“怎麼可能？”

不待蕭驍開口，女生自己先搖了搖頭，“螢火蟲怎麼聽得懂人話？”

“可是......”

“大概我天生招螢火蟲的喜歡吧？”

蕭驍微笑。

女生一愣。

這句話怎麼有些耳熟？

她皺眉思索了一會，然後眼前一亮，她想起來了！

不就是她昨天問蕭師傅螢火蟲為什麼不怕他、還圍在他的身邊、停在他的手指上時蕭師傅給她的回答嗎？

真的是一模一樣。

女生抽了抽嘴角，“蕭師傅，你好意思這麼敷衍我嗎？”

“也不換句話。”

蕭驍有些意外，“你還記得我昨天說了這句話？”

他還以為女生的注意力都在螢火蟲身上，對他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印象。

“蕭師傅。”

王彤加重了幾分語氣，“雖然這兩天我的表現有些像笨蛋，但我好歹也是你的校友。”

“真的沒有那麼笨。”

“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

蕭驍笑笑，“我只是覺得那時候你的注意力都在螢火蟲的身上，對我說了什麼可能沒有太過的留意。”

“大概是蕭師傅的那句話對我的打擊太大，就像今天的這句話一樣。”

王彤為自己掬了一把同情淚。

不過，她沒有再追問。

能說的蕭師傅都會告訴她。

連妖怪的事蕭師傅都告訴她了。

也許蕭師傅說的是真的。

眼前神奇的一幕是因為螢火蟲喜歡蕭師傅。

所以願意親近蕭師傅，也願意答應他的請求。

......

“蕭師傅。”

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王彤的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謝謝你。”

她知道，蕭師傅是看她經常被絆倒才特意去拜託了螢火蟲。

讓它們為他們照亮前行的路。

“你真是太好了！”

“是啊，蕭師傅，麻煩你為彤彤操心了。”

蘇珣的臉上也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同時，雖然有些不合適，但他真的有些、不，是很慶幸女生的跟來。

不但讓他們很快就發現了害遊客暈倒的“罪魁禍首”，還讓他看到了眼前這麼神奇的一幕。

他更是拍到了很多的好照片。

這麼想著，蘇珣忍不住又按了幾下快門。

......

蕭驍微微搖了搖頭。

他也是為了返程的順利。

“走吧。”

他邁開腳步。

剛才因為聊天，幾人都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

“哦！”

女生快步跟了上去。

有了螢火蟲的光，她再也不用小心謹慎的走路了。

畢竟，眼前的路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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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三章  回家

蘇珣落在最後面。

“咔嚓～”

蘇珣拍下了前方兩人的背影。

跟隨著螢火蟲光之軌跡的男生女生......

由此展開了他們的冒險之旅。

腦子裡瞬間掠過的話語讓蘇珣失笑不已。

他怎麼突然中二了？

大概真的是受刺激太大了吧？

他搖搖頭，向前方的兩人走去。

......

“謝謝你們。”

前方就是村子了，螢火蟲停在林子出口，沒有繼續前進。

蕭驍轉身微笑。

螢火蟲圍著蕭驍上下飛舞了一會，然後一個接一個的飛回了林子裡。

長長的光線瑩瑩爍爍，映照得林子一片幽綠。

……

“螢火蟲，再見！”

王彤用力揮手，“謝謝你們送我們回來。”

“下次要記得我啊。”

“噗嗤~”

蘇珣忍俊不禁，“你這個要求有些強螢火蟲所難了吧？”

“萬一呢？”

王彤的眼睛閃閃發光。

現在她對世界的認識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所謂的不可思議的事情並不僅僅存在於人們的臆想中。

也許有一天，幻想就會變為現實。

人要對美好抱有期望。

……

也是。

萬一呢？

蘇珣笑了笑。

沒有再說什麼。

……

林子裡很快再次恢復了黝黯。

“哎呀，李爺爺又在等我們了。”

走了幾步路，王彤一下子就看見了唯一一間亮著燈的屋子。

就是他們借宿的老人家。

面上露出了幾分不好意思。

“都讓李爺爺不用等我們了……”

“我們快些吧。”

蘇珣希望老人只是給他們留了燈。

不過，等他們輕輕推開了房門-

清水村一共就二十幾戶人家，全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

在村子裡做了一輩子的鄰居，大家都知根知底的。

晚上也就闔個門，並不怎麼鎖門。

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老人。

“李爺爺。”

蘇珣嘆氣，“你怎麼又等在這裡了？”

“你們回來了？”

老人起身。

有些睏意的臉上精神了幾分。

“嗯，我們回來了。”

蘇珣微笑，“所以，您趕緊回房休息吧。”

“嗯，我去睡了。”

老人也不囉嗦，“你們也早點休息。”

……

第二天早上，蘇珣告訴了老人他們要回去的訊息。

“這麼快？”

老爺子驚訝。

老太太也微微皺眉，“不再多玩幾天嗎？”

“我送他們回去後，還會再來的。”

蘇珣說。

“這樣啊。”

“再來好。”

老爺子頻頻點頭，“再來就好。”

“那你的朋友們呢？”

老太太看向蕭驍跟王彤，“你的朋友們才住了兩天。”

“是我們招待不週嗎？”

“不是的。”

蘇珣擺手，“是他們都有事。”

“是啊。”

王彤一臉遺憾，“不然我肯定再多住幾天。”

“螢火蟲我還沒有看夠呢。”

“不過沒關係。”

女生笑了起來，“我下次還會再來的。”

“李爺爺，張奶奶，到時候我還住你們這。”

“哎，好好。”

女生的話讓兩個老人都笑了起來。

微皺的眉頭頓時舒展了開來。

“你什麼時候來都可以，我們兩個老傢伙都歡迎。”

……

知道他們要離開了，村子裡的老人都來送行。

待車子拐了一個彎，看不到村口的老人後，女生轉回了身子，輕輕吁了一口氣。

“清水村的老人很熱情吧？”

蘇珣看了一眼後視鏡，嘴角露出了幾分笑意。

“嗯，很熱情。”

王彤苦笑，“太熱情了。”

“我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哈哈。”

蘇珣朗笑出聲。

……

蘇珣先把蕭驍送回了家。

等下送王彤回家的時候，他還要上去拜訪一下王父、王母。

小時候，王父、王母就很關照他跟媽媽。

總是讓彤彤拿吃的過來給他們。

現在知道他媽媽去世後，兩位長輩更是對他多了幾分關心。

他很感激。

因為總是能遇到這麼好的人，所以即使經過了兩年的地獄，即使他失去了最重要的親人，他仍舊對這世界充滿善意。

……

“蕭師傅，再見。”

“再見，蕭師傅。”

蘇珣、王彤對蕭驍揮了揮手。

“再見。”

蕭驍站在原地看著車子慢慢駛遠，然後拖著行李箱轉身走進了巷子。

……

“啾啾~”

“嚶嚶~”

熟悉的聲音在他推門而入的同時傳入他的耳朵。

他眉眼彎起，臉上露出了欣悅的笑容。

他熟練的伸手輕輕抵住了要撞上來的某隻小妖怪。

“鴖。”

“嬰勺。”

他視線微轉，“我回來了。”

……

蕭驍微微吸了一口氣。

清冷的梅香撲鼻而來。

驅散了外面的暑氣。

讓人頓覺神清氣爽。

不用如何尋找，院子一角的白梅好似攬盡了天光，渾身都在散發著如煙似靄的光。

一道身影漸漸浮現。

“蕭驍大人。”

一如梅香般清冷雅緻的聲音。

梅女斂衽行禮。

衣袂飄飄，青絲如瀑。

空氣中的梅香在一瞬間又濃郁了幾分。

……

逐一跟院子裡的妖怪打過招呼後，蕭驍走進屋子。

“驍驍？”

蕭母剛好從廚房裡走出來，“你回來了？”

蕭母笑眯了眼睛。

“剛好。”

“你等會，我給你盛碗綠豆湯。”

“早上剛煮好的。”

“好。”

蕭驍眉眼彎彎。

……

喝完綠豆湯，蕭驍又去前面的茶館裡見了蕭父以及兩位老人家。

“驍驍回來了啊。”

蕭家奶奶眼角皺紋舒展，“回來就好。”

“對了，家裡廚房裡煮了綠豆湯，喝了嗎？”

“喝了。”

蕭驍點頭，“我回來的時候剛好碰到媽媽。”

“媽媽給我盛了一碗。”

“哦哦，喝了就好。”

蕭家奶奶笑呵呵的看著自家孫子。

“行了，又不是一年半載沒回來了。”

蕭爺爺翻了一個白眼，“你這老婆子這麼誇張幹什麼？”

“你管我？”

老太太也不示弱的翻了一個白眼。

蕭驍失笑。

“不跟你這個老婆子計較。”

蕭爺爺撇了撇嘴。

他看向蕭驍，“去屋子裡休息吧。”

“路上也累了吧？”

見蕭驍要開口，老爺子又說道，“去吧去吧。”

“茶館裡也沒有什麼要你幫忙的。”

“是呀。”

老太太剛要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驍驍，要吃點心嗎？”

“奶奶給你拿些點心帶到屋子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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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四章  蘇珣與妖怪

雖然問著蕭驍的意見，但是不待蕭驍開口，老太太已經轉身拿碟子了。

……

蕭驍沒有拒絕。

他身上的妖怪們從進到廚房的那一刻起就有些騷動起來了。

尤其是饕餮。

看在饕餮差點命喪“魚”口的份上，等下就給它多吃些吧。

……

蕭驍把點心盒放到了白梅樹下的石桌上。

妖怪們都圍了過來。

它們已經熟知點心的香氣了。

臉上紛紛露出了開心期待的表情。

……

蕭驍用碟子裝了兩塊點心放到了梧桐樹的樹根上。

“咕咕~”

兩隻菌人從香菇上爬了下來。

蕭驍用小刀把點心切成了指甲蓋大小的方塊。

菌人的胃口不是很大。

這麼兩塊點心對於它們而言已經足夠了。

……

妖怪們吃著點心。

蕭驍在躺椅上躺了下來。

手搭在額頭上，上方是素白如雪的白梅。

花瓣層層疊疊，交錯掩映，擋住了上方射來的陽光。

蕭驍微微笑了起來。

……

這天，蕭驍剛剛跟蕭爺爺下完一盤棋。

雖然有青蛙神陪蕭爺爺下棋，但是偶爾蕭爺爺也是想跟自家孫子交流交流感情的。

收拾棋子的蕭爺爺剛想說再來一盤，一道女聲響起。

“驍驍。”

是蕭母。

手上拿著一個正在響的手機。

蕭母無奈的搖搖頭，把手機遞給蕭驍，“你的手機響了。”

“說了多少遍了，手機隨身帶著。”

“你這孩子。”

“人家要找你可怎麼辦呀？”

……

蕭驍笑笑，接過手機。

熟悉的號碼讓他眉梢微挑。

他接通了電話。

“蕭師傅！”

電話裡傳來的聲音透著幾分急迫。

“蘇珣。”

沒錯，打來電話的正是三天前剛剛分別的蘇珣。

“什麼事？”

蕭驍對蕭爺爺不好意思的笑笑，起身往邊上走了幾步。

他有預感，他大概沒有辦法跟蕭爺爺下第二盤棋了。

……

雖然有些失望，但蕭爺爺很快又笑了起來，“青蛙神，驍驍有事，我們來下。”

“呱呱~”

青蛙神跳到了棋盤的對面。

蕭爺爺雖然聽不到青蛙神的聲音，也看不到青蛙神。

但是看著像是自動回到棋盒裡的白棋，他就知道青蛙神同意了他的建議。

老人加快了幾分收拾棋局的動作。

……

“蕭師傅，魍魎鬼來找我了。”

蘇珣也沒有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魍魎鬼來找你？”

蕭驍有些意外。

“嗯……”

蘇珣的聲音頓了頓，然後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

又再逗留了三天，蘇珣決定回家了。

截稿日要到了。

素材也收集得差不多了。

更是拍到了很多漂亮的照片。

這些照片也需要篩選一下，彤彤跟蕭師傅還等著看這些照片呢。

跟村裡的老人們告別後，蘇珣開車上路。

車子裡放著音樂，所以一開始聽到模糊的奇怪的聲音，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他沒有在意。

但是，雜聲一直隱隱約約的存在。

音樂聲都變得難聽了。

他皺起眉頭。

仔細分辨是什麼聲音。

難道車子出問題了？

他看了看面前的儀盤表，一切正常。

還是風吹著玻璃的聲音？

可是今天的風有這麼的大嗎？

蘇珣臉上的神色愈發困惑了。

......

“砰~”

什麼東西撞到前擋風玻璃的聲音。

整個車子都抖了一抖。

“吱嘎~”

巨大的剎車聲響起。

蘇珣整個人都猛的往前傾了傾。

抬起頭來的他臉上的表情是懵的。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他仔細看了看車子的前引擎蓋。

什麼都沒有。

也沒有發現擦傷或者凹陷的痕跡。

難道掉下去了？

蘇珣開啟車門。

......

“……瓦瓦……”

什麼聲音？！

蘇珣倏然轉頭四顧。

周邊很安靜。

這條清水村通往外界的路上只有他一部車子。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

舒緩了幾分自己跳得過快的心臟。

他也不算是一般人了。

自然沒有那麼容易被嚇到。

那麼可怕的怪物他都跟對方朝夕相處了兩年，世上還有什麼東西會比那個怪物還可怕？

就算有，他想，自己也不會那麼倒黴的遇上吧？

……

“瓦瓦……”

就是這個聲音！

蘇珣全神貫注聽了好一會，才又聽到了剛才嚇了他好大一跳的聲音。

很奇怪的聲音。

若不是其中透露出來的著急，他都懷疑是不是活物發出的聲音。

既然是活物……

蘇珣眼睛一亮，試探性的問道，“妖怪？”

“瓦瓦~”

對方語氣明顯的變化讓蘇珣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的嘴角溢位了一絲苦笑。

他怎麼跟妖怪好像很有緣似的？

“你找我有事？”

這隻妖怪不像有惡意的樣子。

之前發出的動靜倒像是在引起他的注意一樣。

這麼一想。

他突然覺得難為這隻妖怪了。

要讓一個無法感知到它存在的人聽到它的聲音......明明是近乎不可能的事。

難怪那聲音在他聽來既模糊，又斷斷續續的像是訊號接收不好一樣。

也不知道這隻妖怪是怎麼做到的？

不過他很快想起了那隻怪物。

那隻怪物讓他看見了它。

讓本該看不見妖怪的他看見了身為妖怪的它。

所以......

妖怪總是有著自己的手段的。

蘇珣笑了笑。

為自己竟然為妖怪操起心來了......

......

“什麼事？”

話落，蘇珣就知道自己問了個傻問題。

先不說這斷斷續續、近似於無的聲音極難分辨。

就算他聽清楚了又有什麼用？

他懂妖怪的語言嗎？

要是這時候蕭師傅在就好了。

蘇珣不由得想。

隨即他一愣。

蕭師傅......

會不會這隻妖怪......就是來找蕭師傅的？

畢竟他不認為自己有什麼被妖怪特意尋找的價值。

若這隻妖怪是來找蕭師傅的話就說得通多了。

......

“你......是不是想找蕭師傅？”

蘇珣遲疑著問到。

雖然有了這個猜想，但是問出來後他才發現自己會不會太想當然了？

他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

要是被人看見他現在這個樣子，他絕對會被當成精神有問題的人吧？

一個大男人對著空氣講話......

這畫面的確是夠奇怪的了。

......

“......瓦......瓦......”

聲音太過含糊不清，連其中的情緒都讓人難以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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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五章  啾啾不見了

蘇珣揉了揉太陽穴，努力集中精神捕捉妖怪的聲音。

“對嗎？”

“你是想找蕭師傅是嗎？”

他又問了一遍。

“......瓦......瓦......”

蘇珣：……

他真心跟妖怪有語言障礙啊。

等等。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要說最近遇到的妖怪……知道蕭師傅的妖怪……

“魍魎鬼？”

他想起了蕭師傅當時說的妖怪名字。

“瓦~”

......

蘇珣皺緊眉頭。

這是肯定的意思吧？

聽上去似乎有些高興的感覺？

“魍魎鬼？”

蘇珣又叫了一聲。

“瓦~”

出奇短促又清晰的一聲。

蘇珣確定了。

這隻攔了他的路的妖怪的確就是之前他們在林子裡遇到的妖怪——魍魎鬼。

這也解釋得通了它為什麼來找他。

是認出了當時跟蕭師傅在一起的他吧？

......

“你要找蕭師傅啊。”

蘇珣喃喃，“你等一下。”

於是，就有了現在的這個電話。

“蕭師傅。”

“你要過來嗎？”

“瓦瓦~”

電話裡傳來的妖怪聲音讓蕭驍微挑眉梢。

不過卻是模糊不清的聲音，讓人難以分辨其中的內容。

是因為手機的緣故嗎？

看來妖怪不太適合打電話。

“我過來。”

蕭驍言簡意賅。

“蕭師傅，我過來接你。”

話一出口，蘇珣一愣。

隨即他笑了笑。

看來他還是沒有得到教訓。

妖怪明明是危險的存在。

他還主動湊上去。

……

蘇珣下意識看了看四周。

什麼都沒有看見。

他又笑了笑。

他並不憎恨妖怪。

他憎恨的是那隻殺死了他母親的怪物。

那隻怪物已經死了。

他的媽媽得到了解脫。

他沒有讓自己沉溺過去。

他一直記得，媽媽最後消散前對他露出的笑容，一如記憶中的溫柔婉約。

他不會做讓媽媽擔心的事。

一個人撫養他長大的媽媽總是笑著。

不管遇到什麼事。

不要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媽媽告訴他。

那隻怪物已經讓他過了行屍走肉的兩年。

他不會再讓那隻怪物影響他接下去的人生。

……

他發現，他做的很好。

至少，就算是單獨面對妖怪，他也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

“好。”

蕭驍沒有拒絕。

……

蘇珣掛掉電話，就要上車。

下一秒，他的動作頓住了。

他看了看四周，面上露出了些糾結的神色。

“……魍魎鬼。”

他還是出聲了。

“你在這裡等一會。”

“我去接蕭師傅過來。”

“……瓦……”

終於聽到了妖怪的聲音，蘇珣的心裡鬆了一口氣。

這次，他沒有再猶豫，直接上車關門。

“轟~”

發動機發出沉悶的聲響，車子如離弦之箭駛了出去。

……

清水村跟燕京市區的路蘇珣來回很多遍了，熟悉的很。

有心趕路下，一個小時不到，他的車子就停在了蕭氏茶館後面的巷子口。

他撥通電話，“蕭師傅，我到了。”

“好，我馬上出來。”

蕭驍掛掉電話。

對看過來的蕭爺爺笑笑，“爺爺，我出去一下。”

“嗯，去吧去吧。”

蕭爺爺揮揮手。

眼睛又盯回了棋盤。

多大的孩子了，出個門很正常。

他有什麼要擔心的？

……

蕭驍開啟後車廂的門。

“蕭師傅。”

蘇珣轉頭打招呼。

“蘇珣。”

蕭驍點頭應道，就要上車，隨即卻是眉梢微挑，“魍魎鬼？”

“瓦瓦~”

“魍魎鬼？！”

妖怪與蘇珣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魍魎鬼見到蕭驍眼睛一亮，端正坐在位置上的身子一扭，便向蕭驍撲了過來。

蕭驍急忙出聲，“等-”

卻已經來不及了。

只聽“砰~”的一聲，車窗震了幾震。

魍魎鬼腦袋朝下滑到了位置上。

......

“怎麼了？！”

蘇珣整個人都轉了過來，“蕭師傅？”

蕭驍關上車門。

“沒事，就是車上有一個意外的乘客。”

“開車吧。”

“意外的乘客？”

嘴裡疑惑著，蘇珣已經手腳麻利的發動了車子。

“魍魎鬼？”

他剛才聽到蕭師傅說這個名字了。

“嗯。”

蕭驍點頭，看向揉著腦袋坐起身子的魍魎鬼，“你還好嗎？”

“瓦瓦~”

魍魎鬼晃了晃腦袋，很快就咧開了嘴角。

看來沒事。

蕭驍笑了笑。

……

“它在我車上？！”

蘇珣驚訝。

他都不知道。

明明他走之前還特地跟對方說了幾句。

他以為魍魎鬼會在它之前攔下他車子的地方等他們。

竟然一塊跟來了嗎？

蘇珣苦笑。

想到他載了一個妖怪乘客開了一路的車，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

“是不是很驚喜？”

蕭驍看了蘇珣一眼，面上露出幾絲笑意。

蘇珣抽了抽嘴角，“驚喜沒有。”

“驚嚇倒是有些。”

“對了。”

蘇珣一臉想起了什麼的表情，“那剛才砰的一聲是什麼？”

魍魎鬼都在車裡了，總不會-

“魍魎鬼撞到車窗玻璃了。”

還撞到車窗玻璃吧？

啊？

“……什麼？”

蘇珣一臉吃驚。

還真是撞到車窗玻璃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撞到車窗玻璃？

他也沒有急轉彎什麼的。

“意外。”

蕭驍低頭看了一眼闔眼假寐的小白狐。

……

“意外？”

蘇珣一怔。

他的臉上慢慢出現了了然的神色。

大概是妖怪的動作太大，一時沒注意就撞到車窗玻璃了吧？

畢竟-

他想，這次應該是魍魎鬼第一次坐車子吧？

……

邊上的魍魎鬼一臉迷惑，根本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被打飛了？

發生什麼事了？

意外？

魍魎鬼歪了歪腦袋，也不再追究。

現在的它滿心都被一件事佔據了。

它湊近蕭驍大人。

這次它學乖了，沒有再撲上去。

“瓦瓦~瓦……瓦！”

蕭驍大人，啾啾不見了！

魍魎鬼神色慌亂，在位置上轉來轉去.

“瓦瓦~瓦瓦……”

不加了，不見了……

……

“啾啾不見了？”

蕭驍微愣。

他記得啾啾是……

“就是你之前說的那位啾啾？”

“瓦~”

見某隻妖怪的臉上竟然浮現了些許茫然的神色，蕭驍不由得伸手按了按太陽穴。

這傢伙……

“你之前不是告訴我了你們的初遇嗎？”

“在一個下雨天……”

蕭驍的話提醒了魍魎鬼。

“瓦瓦~”

魍魎鬼神色激動的點點頭。

對，就是啾啾。

它最好的朋友啾啾，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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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六章  啾啾不見了.續

魍魎鬼心慌意亂，轉圈圈的速度不由得又加快了幾分。

蕭驍無奈，“停。”

他伸手按住了魍魎鬼的腦袋。

“別轉了。”

他收回手，“你先冷靜下來。”

“把你知道的情況都告訴我。”

“這樣我才好幫你。”

“不是嗎？”

“瓦~”

魍魎鬼眨了眨眼睛。

蕭驍大人願意幫它？

“你不是來找我幫忙的嗎？”

蕭驍微笑，“難道是我理解錯了？”

“瓦瓦~”

魍魎鬼激烈的搖了搖頭。

沒有理解錯！

它是來求蕭驍大人幫忙的！

......

它猶豫了很久。

它不知道向一個人類求助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它不知道蕭驍大人會不會幫忙？

……

它想了很多。

直到看到那個跟蕭驍大人在一起的人類要離開了，自己又實在找不到啾啾，它才下定決心跟了上去。

……

它費了好大的勁才讓那個人類聽到了它的聲音。

那個人類讓它等在那裡。

它不願意。

它要親自見到蕭驍大人，求他幫忙。

要是蕭驍大人不願意，它就一直跟著蕭驍大人。

每次啾啾生它的氣，或者不同意它做什麼，它就是一直跟在啾啾的身後。

就算啾啾飛到天上，它也不放棄。

等真的看不到啾啾了，它就去啾啾的家裡等啾啾。

啾啾最後總是一臉不耐煩的原諒它或者答應它的要求。

……

“瓦瓦~瓦……”

謝謝你，蕭驍大人！

蕭驍大人真是太好了……

魍魎鬼雙眼放光。

都不用它跟著蕭驍大人，蕭驍大人就答應它了。

不，是它都還沒有提要求，只是說了啾啾不見了，蕭驍大人就說要幫它了。

蕭驍大人真是……

“打住。”

蕭驍打斷了某隻妖怪翻來覆去沒什麼變化的溢美之詞。

“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

“說一下你怎麼發現啾啾不見了。”

蕭驍若有所思，“你為什麼覺得它是不見了？”

“你都發現了些什麼？”

……

“瓦瓦~瓦……”

說到啾啾不見的事，魍魎鬼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了幾分。

它砰的一聲坐在了位置上，雙腿盤起。

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有些磕磕絆絆的敘述了出來。

……

車廂內恢復了安靜。

蘇珣看了一眼後視鏡。

蕭師傅偏著頭，一副在聆聽什麼的模樣。

他收回了視線，看向了前方的道路。

雖然聽不到魍魎鬼說了什麼，但是從蕭師傅的幾句話裡蘇珣也對這隻妖怪來找蕭師傅的目的有了大致的瞭解。

原來是這隻妖怪的朋友不見了嗎？

難怪這麼著急。

竟然找上了他、想要通過他來找到蕭師傅。

這隻妖怪也是頗費功夫了。

......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後視鏡。

心裡很好奇魍魎鬼講了什麼。

又對妖怪竟然也有朋友這點感到吃驚。

不是他偏見。

也許有一點？

但是......妖怪跟朋友......總覺得是完全不搭的兩個詞。

只是他也知道，現在他不適合出聲。

他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路上。

眼角卻仍舊時不時的掃一眼後視鏡。

耳朵也注意著後面的動靜。

......

三天前，也就是蕭驍幾人返程的那天。

魍魎鬼有爬到最高的樹上看著遠去的車子。

然後，一切如常。

它在林子裡穿梭，抓抓蝴蝶、追追兔子。

等天色變暗了，它就去找啾啾了。

可是，它沒有看到啾啾。

枝椏樹葉搭建而成的巢裡並沒有它熟悉的身影。

魍魎鬼愣住了。

還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情況。

就在昨天，它這個點過來，啾啾正在整理著身上的羽毛。

“瓦瓦～”

魍魎鬼四處張望起來。

還沒有回來嗎？

它在附近找了一下。

沒有發現。

它便坐在了鳥巢邊上的樹枝上，晃著雙腳等啾啾回來。

天邊紅霞漫天。

滿目綺麗。

魍魎鬼有些呆呆的看著。

它記得，有一次啾啾就是從紅霞中飛了回來。

全身都變紅了。

跟它一樣。

魍魎鬼眯眼笑了笑。

雖然啾啾在知道它笑什麼後，給了它一個大大的白眼。

......

這次，啾啾也會從紅霞裡飛出來吧？

魍魎鬼睜大了眼睛。

眼睜睜的看著漫天的紅霞被深濃的夜色吞噬，啾啾還是沒有回來。

它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

抬頭。

一輪明月高懸天際，月色清皎。

幾點星子零零散散的點綴在天幕上，閃閃爍爍。

已經是晚上了。

那麼.......為什麼啾啾還沒有回來？

魍魎鬼不知道。

它爬到了樹頂，抬眼遠眺。

下方樹冠如雲。

夜風拂過，枝椏與樹葉相撞，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夾雜著蟲鳴，與偶爾不知名的野獸叫聲。

倒是透出了幾分熱鬧與喧囂。

魍魎鬼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沒有看見啾啾。

它縱身一躍。

穩穩的落到了邊上大樹的樹枝上。

它又張望起來。

如此重複。

它也不知道自己跳了幾棵大樹。

它開始焦躁起來。

沒有。

它哪裡都沒有看見啾啾。

啾啾不見了。

它終於意識到了這個事實。

......

直到東方天際露白，熹微的陽光落在魍魎鬼的臉上、眼睛上。

魍魎鬼才恍然回神，停下了又要騰空的身子。

天亮了？

魍魎鬼抬眼，面上露出了幾分疑惑。

這麼快？

它還沒有找到啾啾。

怎麼天就亮了？

......

是啊，它還沒有找到啾啾。

魍魎鬼喃喃。

到哪裡去了？

啾啾究竟到哪裡去了？

它都找不到啾啾。

......

魍魎鬼突然眼睛一亮。

啾啾會不會在那裡？

它立即飛速奔跑了起來。

耳邊風聲呼嘯。

它心跳得很快。

因為激動。

它以為自己找到了方向。

......

待漂亮的湖水出現在它的面前，魍魎鬼的臉上出現了欣喜的笑容。

“瓦瓦......”

它迫不及待的叫起啾啾的名字。

啾啾喜歡這個湖。

尤其喜歡喝這個湖裡的水。

它也喜歡這個湖。

現在這個時候能看到漂亮的螢火蟲。

一閃一閃的。

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

......

魍魎鬼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淡。

然後，徹底的消失了。

......

沒有？

魍魎鬼不相信。

怎麼會沒有呢？

啾啾應該在這裡的。

若是啾啾不在這裡......啾啾又會在哪裡呢？

它茫然了。

除了這個地方，它不知道啾啾還會去什麼地方。

它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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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七章  湖裡的妖怪

魍魎鬼在湖邊翻來覆去的找了很久。

甚至還把頭伸到了湖水裡。

它懷疑啾啾是不是掉進水裡了？

它在水裡努力睜大眼睛。

眼角瞥見一抹黑影向它快速游來。

它差點以為是啾啾。

只是心頭乍起的警報救了它一命。

不是啾啾。

是一隻凶悍的妖怪。

若不是它反應及時，它的鼻子差點就被對方咬掉了。

它有些心有餘悸。

......

“瓦瓦~”

魍魎鬼向後退了幾步，又覺得心有不甘。

萬一啾啾真的掉進湖裡了呢？

不會被這個傢伙吃掉了吧？

一閃而過的念頭讓魍魎鬼神色一愣。

它握緊雙手。

不會的……不會的……

它緊緊盯著水裡的妖怪。

像是魚一樣的傢伙。

卻長著翅膀。

魍魎鬼的視線不由得定在了那雙翅膀上。

要知道，跟啾啾認識後，它最羨慕的就是啾啾的那一雙翅膀了。

它也曾幻想過自己有一雙翅膀。

那它就可以跟啾啾一起在天上飛了。

空中……應該很好玩吧？

為此，它還做過不少傻事。

比如，嘗試著做一雙翅膀安在身上，然後學著啾啾的樣子振翅想要高飛。

結果自然是以失敗告終了。

每次它都摔得鼻青臉腫。

啾啾後來就不允許它再做翅膀了，也不再教它飛了。

它特別遺憾。

現在看到一個水裡遊的傢伙竟然有翅膀？！

它很吃驚，又有些羨慕。

真好。

它也想有一雙翅膀。

……

不對。

魍魎鬼猛的搖了搖頭。

現在不是想翅膀的時候。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啾啾。

它試探性的又往前走了幾步，蹲下身子。

“……”

它努力睜大眼睛，跟水裡的妖怪對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終於，水裡的妖怪一個甩尾，轉身離開了。

魍魎鬼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它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面上又有些得意。

這場比賽是它贏了。

它做了一個深呼吸，再次把腦袋伸進了水裡。

水裡光線盪漾，深深淺淺，幾乎晃花了它的眼。

好一會兒，它才適應了水中的視線。

湖水清澈，水草搖擺，有小魚在其中穿梭。

它瞪大眼睛。

沒有被從未見過的水下世界吸引，而是專心找起了啾啾。

左邊……右邊……

近處……遠一點的地方，再遠一點……

“噗通~”

魍魎鬼一個倒栽蔥的姿勢摔進了湖裡。

“咕嚕咕嚕~”

一時不察下，魍魎鬼喝了好幾口的水。

……

“噗~”

幸好就是從湖邊掉進水裡的，魍魎鬼很快就探出腦袋趴在了岸邊。

“咳咳~”

“噗~”

魍魎鬼咳嗽著，嘴裡吐出了不少的水。

它摸了摸自己的喉嚨，被強行灌進水的滋味並不好受。

這時，心頭警兆乍起。

它手腳並用的爬上了岸。

一腳踹出。

“噗通~”

什麼落進水裡的聲音。

魍魎鬼轉身。

果然就是之前的那隻妖怪。

它竟然又出現了。

還又對它出手了。

魍魎鬼怒了。

它正忙著找啾啾呢。

這個傢伙老是來添亂。

難道這個傢伙以為自己在水裡它就拿它沒辦法了嗎？

魍魎鬼四處看了看。

似乎看到了什麼，它的眼睛一亮。

……

“噗通~”

巨大的水花濺起。

?魚受驚似的倏的一下就游到了湖的對面。

“瓦瓦~”

魍魎鬼得意的笑了。

它彎腰，又抱起身邊的一塊大石頭。

讓這隻妖怪找事。

“噗通~”

看準?魚的位置，魍魎鬼把石頭狠狠丟了過去。

……

第一次猝不及防，?魚受了些驚嚇。

但是，第二次，已經有了準備的它近似悠然的閃過了襲來的石頭，還對魍魎鬼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魍魎鬼臉色一黑。

“噗通~噗通~噗通……”

一塊又一塊的石頭被魍魎鬼丟進了湖裡。

沉悶的聲響不間斷的響起。

些許水花濺到了魍魎鬼的臉上、身上。

……

魍魎鬼抹了抹眼睛上的水漬。

氣喘吁吁的彎下了腰。

累死它了。

它也不記得自己到底砸了多少個石頭進去。

只知道，它一次都沒有砸中那隻妖怪。

該死的翅膀。

它也知道，對方速度這麼快，很大的原因就在對方身上的那雙翅膀上。

……

嗯？

魍魎鬼若有所覺的抬頭。

天際熟悉的紅霞讓它有些呆滯。

“瓦～？”

“瓦~~？!”

怎麼晚霞都出來了？!

魍魎鬼一臉的不可置信。

時間已經這麼遲了嗎？

它竟然跟這隻妖怪耗了這麼長的時間。

一時間，它又是著急又是生氣。

想要繼續拿石頭砸妖怪，又不想繼續浪費時間了。

它突然想到，啾啾會不會已經回家了？

昨天沒回家，不意味著今天不回家啊。

這個猜想一出現，魍魎鬼就有些待不住了。

它看了一眼水裡的妖怪。

對方搖頭擺尾的樣子實在讓它有些火大。

可是……

魍魎鬼抿緊嘴脣。

啾啾……

它轉身快速的向啾啾的家裡跑去。

先去啾啾的家裡看看，沒有的話再來湖邊。

魍魎鬼心裡盤算著。

腳下的動作愈發加快了幾分。

讓人幾乎看不清它的身影。

……

“嘩啦~”

?魚鑽出水面，看著魍魎鬼遠去的背影。

它有些遺憾對方離開了。

它還沒有玩夠呢。

也不知道這隻笨蛋妖怪後面會不會再來？

?魚期待起了下一次的見面。

……

“瓦瓦~”

魍魎鬼一臉失望。

沒有。

啾啾沒有回來。

為什麼？

啾啾搬家了嗎？

不會的。

魍魎鬼搖了搖頭。

啾啾搬家了怎麼會不告訴它？

那啾啾去哪裡了？

果然還是那個湖裡嗎？

魍魎鬼又動了起來。

它特意饒了遠路。

一路走，一路找。

它看到很多鳥兒都歸巢了。

可是，沒有一隻鳥聽到它的聲音，而對它的呼喚作出迴應。

那麼多的鳥中，沒有啾啾。

……

等魍魎鬼再次到了湖邊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大半。

月色如霜。

在鏡子般光滑的湖面上塗上了一層淺淡的銀漆。

湖面周圍的灌木林裡，有點點的光輝漸漸亮起。

是螢火蟲。

……

魍魎鬼走到湖邊。

它蹲下身子，用手劃拉了水面幾下。

它在其中的倒影瞬間支離破碎。

就在魍魎鬼要把頭伸進水裡的時候，它頓住了動作，一臉警覺的看了看湖水裡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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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八章  找翻譯

某隻妖怪可是偷襲了它兩次了。

魍魎鬼記得很清楚。

......

不同於白天，夜晚的湖水愈發的幽深晦澀了。

魍魎鬼眯起眼睛。

鼻子都快碰到了水面。

嗯？

它的眼睛瞬間睜大。

湖裡……有光？

湖裡……怎麼會有光？

魍魎鬼滿心的不解。

而且這個光團還在動？！

魍魎鬼愈發的好奇了。

......

光團離它越來越近。

它終於看清楚了那個光團的真面目。

下一秒，它目瞪口呆。

是、是那隻討厭的妖怪？！

它是不是眼花了？

魍魎鬼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看到的卻仍舊是一道很是熟悉的身影。

畢竟，不久前它可是拿石頭砸了這道身影無數次。

……

這隻妖怪不但有翅膀，還會發光？！

魍魎鬼的心情有些複雜。

要知道它可是很喜歡螢火蟲的。

閃閃爍爍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

漂亮極了。

……

真是不公平。

魍魎鬼有些酸酸的想。

為什麼它既不會飛，也不會發光？

等等......

那它會什麼呢？

魍魎鬼歪了歪腦袋，想了一會。

然後，它發現它也不知道自己會什麼？

它突然有些沮喪。

不對，不對。

魍魎鬼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它怎麼又偏題了？

找啾啾，找啾啾！

它趴在岸邊，視線垂下。

因為那隻妖怪的緣故，本來視線不佳的湖水深處也能夠隱隱約約的看清楚幾分了。

這讓魍魎鬼覺得那隻妖怪也沒有那麼的不順眼了。

……

魍魎鬼沒有理會?魚的挑釁。

看在這隻妖怪給它照明的份上，它就不跟這隻妖怪一般計較了。

?魚見岸上的妖怪一直沒有反應，久了便也生出了幾分的無趣。

它其實蠻喜歡之前的那個遊戲的，躲石頭遊戲。

挺好玩的。

......

發現岸上的妖怪去而復返，它還以為對方跟它想的一樣，是來跟它玩那個遊戲的。

結果卻讓它很失望。

岸上的妖怪只是趴在岸邊盯著水裡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它觀察了一會，還是不明所以後，就甩著尾巴游開了。

?魚這樣的舉動正中了魍魎鬼的下懷。

不然?魚一直在一個地方徘徊，它還怎麼靠這隻妖怪身上的光找啾啾？

......

?魚沒有讓魍魎鬼失望。

它把整個湖都遊了一個遍。

?魚的行為讓魍魎鬼很高興。

可是最後的結果卻讓它很失望。

它什麼都沒有發現。

連根啾啾的羽毛都沒有發現。

難道啾啾沒有掉進水裡……

魍魎鬼下意識的咧開了嘴角。

可是隨即，它就繃緊了臉。

它又抿了抿嘴脣。

還有一個猜想......

也是它一開始就有的猜想......

就是......

啾啾被這隻會發光的妖怪吃了。

所以，無論它怎麼找，就連啾啾的一根羽毛都發現不了。

......

“瓦瓦～”

魍魎鬼試圖把已經遊遠的妖怪叫過來。

奈何它叫了無數聲，對方兀自遊得悠哉悠哉，一副完全沒有聽到它的聲音的模樣。

魍魎鬼深吸了一口氣。

幾秒後-

“撲通～”

一塊巨大的石頭砸向了?魚。

這是魍魎鬼所能舉起的最大石頭。

丟的時候它的身形一個踉蹌，差點跟著石頭一塊進水裡了。

......

突來的石頭讓?魚嚇了一跳。

它迅速遠離了水波盪漾的中心。

但是很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它心裡一喜。

那隻妖怪又要跟它玩丟石頭遊戲嗎？

它甩了甩尾巴。

身上透出了愉悅的氣息。

它主動向岸上的妖怪游去。

遊戲總要刺激些才好玩。

......

“瓦瓦～瓦～瓦......”

見成功吸引了水裡妖怪的注意，魍魎的心情總算好了些。

它迫不及待的張口。

看向游過來的妖怪。

那隻妖怪也在看著它。

卻似乎是在催促著什麼？

催促著什麼呢？

魍魎鬼不明白。

它的聲音慢慢停了下來。

它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對方聽不懂它的話。

魍魎鬼愣住了。

那它要怎麼知道啾啾到底有沒有被這隻妖怪吃了？

魍魎鬼捂住腦袋。

只覺得一時間頭大如牛。

......

“瓦～瓦......瓦～”

魍魎鬼斷斷續續的發了幾個音。

看著水裡妖怪一臉期待的看著它-

它完全不明白對方在期待什麼。

它知道的是自己的想法完全沒有被對方理解。

它不由得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

這種事就算殺了對方也沒有辦法知道答案。

只能由對方告訴它。

怎麼辦、怎麼辦……

有誰能把它的意思傳達給這隻水裡的妖怪嗎？

會有誰......呢？！

等等......

魍魎鬼還真想出了一個人。

是的。

一個人類。

蕭驍大人！

如果是蕭驍大人的話......

蕭驍大人在的話......

蕭驍大人肯定能幫它問出答案！

......

“瓦瓦～瓦......”

蕭驍大人，你能幫我問問那隻妖怪嗎？

“好。”

蕭驍乾脆的點頭，應下了這份翻譯的工作。

他沒有問為什麼魍魎鬼似乎就認定了?魚一定會有關於啾啾的訊息。

......

?魚......

蕭驍只覺得真是巧合。

他跟魍魎鬼在同一個湖泊遇到了同樣的妖怪。

......

毫無根據。

只是因為啾啾喜歡那個湖，就認為啾啾的失蹤跟湖裡的妖怪有關。

......

但是，不可否認，魍魎鬼所擔心的的確是一種可能。

不管可能性有多少，既然有可能，就值得去驗證。

......

也許妖怪也有所謂的直覺？

蕭驍想。

魍魎鬼這麼堅持要從?魚那裡瞭解資訊，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

蕭驍看向因為他的答應而滿臉興奮開心的妖怪。

希望這次這隻妖怪的直覺是錯誤的。

啾啾的失蹤跟那片湖、跟湖裡的?魚沒有任何的關係。

不然......

蕭驍突然有些疑惑。

這隻妖怪知道若是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話，那意味著什麼嗎？

這不是猜謎遊戲。

它的朋友......也許已經不在了。

它做好面對這個事實的心理準備了嗎？

......

“瓦瓦～瓦瓦～瓦......”

蕭驍大人，謝謝你。

兀自傻笑了一會的妖怪終於反應了過來。

它還沒有跟蕭驍大人道謝！

魍魎鬼努力壓下臉上的笑意，繃著臉、表情嚴肅的道謝。

只是眼角眉梢仍舊透著幾分笑意。

......

“不客氣。”

蕭驍微笑。

況且現在車子就在前往清水村的路上。

既然去都去了，他自然會盡他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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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九章  立竿見影的方法

蕭驍大人如此輕易的就答應了幫忙，這讓魍魎鬼的情緒在剩下的車程裡一直有些亢奮。

......

熟悉的山林出現在眼前。

魍魎鬼伸長了脖子，仰頭看向高聳的群山。

以及群山上的密林。

那是它一直生活的地方。

……

蘇珣的車子被眼尖的老人看見。

“小蘇？”

老人的聲音中氣十足，面上露出幾分疑惑，“你不是剛走嗎？”

其他老人也圍了過來。

“是啊。”

“早上才跟我們道別呢。”

“這怎麼又回來了？”

“落東西了嗎？”

“咦，這不是之前跟小蘇一起來的同學嗎？”

有老人發現了蕭驍。

蕭驍對老人們笑笑，“是我回家後發現少了東西。”

“麻煩蘇珣接我過來一趟。”

見蕭師傅說了理由，蘇珣嚥下了要出口的話。

他本來要說的是自己想起還有一個漂亮的風景沒有拍，就又半途返回來了。

不過他這個藉口沒有辦法解釋怎麼多了一個人？

難道要說路上遇到了蕭師傅、然後蕭師傅聽說了他的情況就一起跟過來了嗎？

雖說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巧合總是會有的。

不過聽上去，還是蕭師傅這個理由的可信度更加高一些。

……

“落了東西？”

這時李老走了過來，“我家老婆子整理房間的時候沒有發現什麼東西啊。”

“我想……”

蕭驍若有所思，“東西也許是落在麒麟山上了。”

“麒麟山？”

老人們驚訝。

“你確定？”

“真要落在麒麟山可就難找了。”

“我想麒麟山的可能性最大。”

“因為我在那裡待的時間最久。”

蕭驍解釋。

“你是不是有眉目了？”

李老見蕭驍似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也不算。”

蕭驍微微搖頭，“只是我想，湖邊的可能性很大。“

“湖邊？”

李老恍然。

的確，那幾天這幾個年輕人待的最久的地方就是湖邊了。

天天半夜才回來。

要是東西真落在麒麟山了，那麼落在湖邊的可能性的確是最大的。

“對對。”

“湖邊是要好好找找。”

“你們有大致的方向就好。”

李老眉眼舒展，“不然這麼大的麒麟山，要找到丟失的東西可是很困難的。”

……

“好了好了。”

李老揮手作驅趕狀，“我們這些老傢伙不要圍著人家年輕人了。”

“又幫不上忙。”

“人家可是急著要上山找東西呢。”

……

揮別了老人們，蕭驍、蘇珣向麒麟山走去。

“瓦瓦~”

一進了山林，魍魎鬼猶如魚兒進了水裡，自在的不得了。

身子靈活的在枝椏間跳躍穿梭。

為蕭驍大人他們帶路。

……

路上還沒有感覺。

這時候，內心的焦灼感卻是再度泛起。

魍魎鬼忍不住加快了幾分速度。

悶頭往前衝了一段距離，湖水就在前方了。

它已經能夠聞到豐沛水汽的清冽味道。

它面色一喜。

之前還不覺得到湖邊的距離有這麼遠......

它轉頭就要叫蕭驍大人。

張開的嘴巴卻是頓住了。

咦？

蕭驍大人呢？！

……

蕭驍微微挑眉。

前方已經沒有了魍魎鬼的身影。

“笨蛋。”

小白狐明明闔著雙眼，卻似乎是看到了現在的情況。

它懶懶的嗤了一句。

蕭驍有些好笑的搖搖頭。

也對魍魎鬼有些無奈。

幸虧他們知道目的地是哪裡。

也認識路。

若是不知道的話，那隻妖怪就這麼把他們丟下了？

明明他們是它花了這麼大功夫找來的幫手……

……

蕭驍腳步微頓。

下一秒，前方出現了魍魎鬼的身影。

臉上是顯而易見的著急神色。

這是發現他們不見了？

蕭驍對上那雙因為發現他們而驟然放光的眼睛。

他的嘴角微微翹起。

……

“瓦瓦~”

蕭驍大人！

魍魎鬼的心裡鬆了大大的一口氣。

面上也是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太好了。

它還以為蕭驍大人也不見了。

它的心當時就咯噔了一下，慌的不行。

總算是虛驚一場。

……

這次，魍魎鬼吸取了教訓，沒有隻顧著悶頭向前衝。

而是老實的跟在蕭驍大人的身邊。

有時候忍不住走快了，也會時不時的回頭看看蕭驍大人有沒有在後面。

蕭驍跟蘇珣走的不慢。

他們知道魍魎鬼的著急。

但是，一般人跟全速衝刺的妖怪比，速度自是不及的。

見魍魎鬼腦袋都要轉暈了，蕭驍看向蘇珣，“我先走一步。”

“......好的。”

蘇珣一愣，隨即連忙應道。

他自認腳力不差，畢竟平時為了採風攀山越嶺的也不少。

現在看來，他的腳力也只是跟一般人比不錯吧？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眼前就失去了蕭師傅的身影，蘇珣又是驚訝又是感慨。

腳下不由得跑了起來。

不然，等他到了湖邊，他想，大概什麼都已經結束了？

……

蕭驍大人驟然加快的身影讓魍魎鬼眨了眨眼睛。

隨即嘴角咧開，也不再刻意壓著自己的速度，向蕭驍大人追去。

……

幾分鐘後，蕭驍就到了湖邊。

“瓦瓦~”

發現些許不對的蕭驍轉頭，便看到某隻妖怪舉起一塊石頭，一副作勢就要扔向湖裡的模樣。

他抽了抽眼角，“魍魎鬼，你做什麼？”

“瓦瓦~瓦……”

魍魎鬼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蕭驍大人的問題。

它要做什麼？

不是很明顯嗎？

它要把那隻水裡的妖怪叫出來。

......

“是嗎？”

蕭驍看了看與魍魎鬼三歲孩子身型極度不相稱的大石頭，又看了看平靜無波的湖水。

這麼粗粗看去，的確沒有發現?魚的蹤跡。

不過……

真是粗暴的做法。

但是，蕭驍沒有阻攔。

他知道魍魎鬼的心裡從啾啾失蹤後就憋著一股氣。

啾啾已經失蹤好幾天了。

魍魎鬼沒有什麼耐心可以理解。

他往旁邊退了幾步，示意魍魎鬼隨意。

……

“撲通~”

巨大的石頭砸進水裡，濺起頗有幾分聲勢浩大的水花。

“嘩啦啦~”

水花如雨水落下。

“瓦瓦~”

魍魎鬼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蕭驍也微微翹起了嘴角。

這個方法雖然粗暴，效果卻很是立竿見影。

?魚出現了。

……

蕭驍走到湖邊，蹲下。

這讓輕快游過來的?魚頓時止住了前行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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