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仙】妖怪茶話會(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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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七十八章 失態

呼～
奚安雅深吸一口氣。
“你好。”
她再次認真打了一個招呼。
“麻煩你過來了。”
然後，她注意到了男生身邊的另一個人。
還帶了同伴來嗎？
奚安雅的眉頭無意識的蹙起。
她要說的事情並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
......
“你好。”
注意到女生看過來的視線，孟輯熙眉梢微揚，打了個招呼。
“我是警察。”
孟輯熙首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你們宿舍之前報案的事情。”
......
奚安雅臉上的表情幾番變化，最後定格在了恍然上。
但是很快，奚安雅的眼里滲出了疑惑。
這個陌生男子的身份讓她明白了一些，卻又生出了更多的疑惑。
因為疑惑太多……
一時間，她反倒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
“只是巧合而已。”
蕭驍微笑。
“今天恰好阿熙因為你們寢室的案子來找我。”
奚安雅眨了眨眼睛。
因為她們寢室的案子找他？
為什麽？
“你的電話就打來了。”
“我想著既然是同一件事，就讓他一起來了。”
“很抱歉沒有事先征得你的同意。”
“若是不方便的話-”
孟輯熙欲言又止。
奚安雅急忙擺手，“沒事，沒事。”
“也沒什麽不方便的。”
一時間，她忘記了自己之前的疑惑。
孟輯熙垂眼擋下了其中一掠而過的笑意。
......
“就是我接下去說的事……也許有些……奇怪？”
奚安雅不是很確定自己用的這個形容詞是否恰當？
“你聽過就算。”
“不用太放在心上。”
“你不用在意我。”
孟輯熙神色明朗，“我是警察。”
“就算沒有親身遇到。”
“也看到過許多稀奇古怪的案例。”
“我自認，我的接受度還是很高的。”
尤其在認識蕭師傅後。
他側臉掃了一眼邊上的蕭驍。
他的三觀都有了巨大的變化。
……
“是、是嗎？”
奚安雅笑笑。
眉眼間因為看到意料外的陌生人而升起的緊張散去了不少。
畢竟，這個年輕警察的話很有說服力。
再說，她要說的事不是只發生在她一人的身上。
這個男生……
她看向蕭驍。
他也看到了。
他們是一樣的。
只要想到這點，她心里的不安就沒有那麽的讓人難受了。
……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說吧。”
蕭驍向邊上的露天咖啡廳走去。
……
待服務員拿著菜單離開後，氛圍一時間有些陷入了凝滯。
當然，這是奚安雅的感覺。
她抿了抿嘴唇。
她知道，他們在等她開口。
“……同學。”
電話都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打了。
怎麽能在這時候退縮？
她深吸一口氣。
“羽毛……”
“在我們那次見面後，我又見到了好幾次。”
“有白天，也有晚上。”
“你後面有見到羽毛嗎？”
奚安雅忍不住又問了一遍電話里自己問過的問題。
當時，她沒有得到回覆。
這次……
“沒有。”
蕭驍搖頭，“跟你見面的那次是我唯一一次見到羽毛。”
奚安雅用力咬了一下嘴唇。
些許尖銳的痛意襲上她的大腦。
她的眼睛睜大了幾分。
“是、是嗎？”
“你沒有再見到了嗎？”
奚安雅說不清楚自己此時是什麽感覺。
“那我怎麽老是見到？”
“它像是盯上我一樣……”
奚安雅不由得握拳置於心口。
這種陰魂不散的感覺太糟糕了。
“而且……”
“你也知道了我們宿舍的事。”
“其實……”
奚安雅眼里的不安濃郁了幾分，“每次半夜有聲音響起……”
“我去陽台上……都能看見羽毛。”
“我不知道為什麽。”
“半夜的聲音與羽毛有什麽關系嗎？”
“我不明白。”
……
奚安雅頭微垂。
漸漸變得有些淩亂的敘述顯示了她不平靜的內心。
……
“打擾了。”
服務員把咖啡端了上來。
奚安雅心里一跳，
她有些被嚇到了。
擡起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蒼白。
服務員：？！
服務員也有些被嚇到了，“抱歉，我……”
他做了什麽失禮的事嗎？
……
“沒事。”
蕭驍微笑，“是我朋友剛才在專心想事情。”
“所以有些被你的聲音嚇到了。”
“嗯嗯。”
反應過來的奚安雅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
……
服務員搖搖頭，臉上重新掛上了禮貌的笑容。
“請慢用。”
……
待服務員離開了好一會，奚安雅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蒼白的臉頰透出了些血色。
“抱歉，我好像失態了。”
奚安雅笑了笑，眼瞼垂下。
“大概這些話在我心里積壓的太久了……”
“一旦有機會說出來……”
她的情緒便有些不受控制了。
……
“先喝點咖啡吧。”
蕭驍拿起自己面前的咖啡杯，輕啜了一口。
奚安雅下意識跟著眼前這個男生的動作做了。
冰涼而苦澀的液體劃入喉嚨。
奚安雅渾身一個激靈。
胳膊上的汗毛紛紛豎了起來。
不好的情緒卻散去了大半。
她微微籲一口氣。
眼角瞥到的人影讓她後知後覺的不好意思起來。
“抱歉，我剛才……”
她剛才的樣子很難看吧？
……
“不，你不用介意。”
孟輯熙擺擺手，“我見多了”
審訊的時候他什麽樣的犯人沒有見到過？
女生這個樣子一點都不算什麽。
……
奚安雅：？
蕭驍：……
他掃了一眼孟輯熙。
這話說的……
他們現在也不是在審訊。
孟輯熙聳了聳肩膀。
他也就是隨口一說而已。
沒有什麽實際的意思。
……
“奚安雅。”
蕭驍的聲音頓時讓女生忘記了孟輯熙有些奇怪的話。
她看向蕭驍。
眼里流露出不自知的期待。
“你看到羽毛的時候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嗎？”
奇怪的事？
奚安雅蹙眉仔細思索了起來。
……
很快，奚安雅就搖了搖頭，“沒有。”
要是有的話，她一開始就會說了。
……
“一點異常都沒有？”
蕭驍若有所思，“也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羽毛總是出現在奚安雅的面前，按理來說，應該是有所目的才對。
所以……
是對方表現的太含蓄？
還是奚安雅太遲鈍了？
……
聲音？
奚安雅一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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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七十九章 有限的信息

奚安雅歪著腦袋又認真想了起來。
見到羽毛的時候......
......
“咚~”
奚安雅伸手重重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不行。”
“每次看到羽毛的時候，我的注意力都在羽毛的身上。”
奚安雅苦笑，“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其它的地方。”
所以現在饒是她想的頭都痛了，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
“我本來以為半夜的聲音沒有了，羽毛也不會出現了。”
奚安雅嘴角的苦澀愈發濃郁了幾分，“沒有想到……”
“在剛才，我又看到它了。”
“我要受不了了。”
奚安雅扶額，臉上的神色疲憊與煩躁交織。
“莫名其妙的……”
女生的聲音低沈，“我完全搞不明白這根羽毛到底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要一直出現在我的面前？”
“至少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它要我做什麽。”
“也好比我現在連個猜的方向都沒有……”
“啊。”
奚安雅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我說胡話了。”
還明明白白的告訴她……
她當羽毛成精了嗎？
“你們不要在意。”
“當做沒有聽到好了。”
……
“也許它說了你也聽不懂啊。”
奚安雅倏然轉頭。
卻見孟輯熙一臉的認真。
奚安雅定定的看了孟輯熙一會，不同的情緒先後在臉上浮現：疑惑、茫然、奇怪……
“……啊？”
……
“蕭師傅，我當時也是這麽多的表情嗎？”
孟輯熙看向蕭驍。
他接受蕭師傅的高人身份也是花了不少的時間的。
一開始的時候，他甚至是有幾分把蕭師傅當騙子看的。
若是沒有秀秀與阿川……沒有後面那麽多的事情……
他跟蕭師傅也就不會產生那麽多的交集。
他也沒有機會……改變自己的先入為主、認識到蕭師傅是一位真正的高人。
……
“……”
蕭驍凝眉思索。
孟輯熙眉頭皺起，“不會吧？”
他當時也是這個蠢樣？
蕭驍的嘴角微微翹起，“沒有。”
“你只是一副看騙子的表情看著我而已。”
孟輯熙：…….
“咳~”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誰-”
“……蕭師傅？”
奚安雅有些輕飄飄的聲音打斷了孟輯熙未盡的話語。
……
奚安雅看看孟輯熙，又看看蕭驍。
蕭師傅……
幾個來回後，她把目光定格在了蕭驍的身上。
這個稱呼……
……
“現在的重點不是蕭師傅的稱呼，而是你的問題吧。”
孟輯熙直言不諱。
“你一般什麽時候會看到羽毛？”
“除了半夜以外的具體時間。”
奚安雅楞了一會，才有些遲疑的開口，“不一定。”
“白天的時候……兩次都是我吃好飯從餐館里出來......”
“有一次是蕭......同學-”
猶豫了幾秒，奚安雅還是選擇了最普通的稱呼，“他也看到的。”
“還有晚上的時候……”
“我晚自習結束從圖書館出來、在回寢室的路上......”
“......有看到羽毛。”
“你沒有把羽毛撿起來嗎？”
孟輯熙不解。
一般人都會撿起來的吧？
這是人看到稀奇事物的下意識反應。
......
而且......
就算光看羽毛也無法知道什麽，但是有實物在肯定比什麽都沒有好。
這是毋庸置疑的。
他不相信女生不知道這點。
既然知道，為什麽不撿起來？
給警-
咳～
好吧，要是女生真的打算把羽毛給了一般的警察，後果很有可能就是女生被警方帶去醫院精神科了。
可是，就算不能給別人，難道女生自己不會想研究研究嗎？
也許會發現什麽......
女生不會這樣想嗎？
......
“我撿起來了。”
奚安雅苦笑，“那麽漂亮的羽毛，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就被驚艷了。”
“為了撿它，我還差點出了車禍。”
......
“只是差點，我沒事。”
見兩人似乎有些在意她之前的話，奚安雅急忙解釋了一句。
“可是......”
奚安雅看向蕭驍，“這件事蕭師傅也知道的。”
“羽毛消失了。”
“消失了？”
有些意外自己聽到的內容，孟輯熙眉梢微挑。
“嗯。”
奚安雅點頭，“消失了。”
“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
孟輯熙下意識的看向了蕭驍。
“應該是因為從本體上掉落的原因。”
蕭驍微笑，“具體的還是要等見到羽毛的主人才知道。”
......
孟輯熙重新看向女生，“羽毛每一次都消失了嗎？”
“嗯。”
奚安雅點頭，隨即想起什麽似的，她又搖了搖頭。
“前面幾次是這樣。”
“後面我看到羽毛......再也沒有撿起過它。”
她都差不多對羽毛避之唯恐不及了，哪里還會再撿起它？
“我也不知道那幾次羽毛有沒有消失。”
“應該是消失了吧？”
奚安雅不確定。
......
孟輯熙皺眉。
目前為止，他得到的信息極為的有限。
偏偏這極為有限的信息還都含糊的很。
“你剛才說......”
孟輯熙神色一振，“你給蕭師傅打電話前剛剛見到了羽毛是嗎？”
“啊，嗯。”
奚安雅點頭。
對。
她說了。
她因為又看到了羽毛，心情不好。
就想著隨意走走......
不料，待她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在一個對她而言並不全然陌生的地方。
她很是意外。
沒想到胡亂走之下竟到了上次跟蕭同學見面的地方。
她想起了蕭同學在他們分別時跟她說的話。
一時沖動下，她撥打了她曾以為永遠不會撥打的號碼。
幸好她還沒來得及把這個號碼刪掉。
......
“在哪里？”
孟輯熙身子前傾，“我們現在就去看看。”
“啊？”
奚安雅嘴巴微張。
“現在？”
“對。”
孟輯熙點頭，“越快越好。”
“也許現場還留著些什麽線索......”
......
“哦，好。”
奚安雅的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她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腦子果然不太好使。
她當時就該跟蕭同學約在她發現羽毛的地方見面。
那樣的話說不定現場真的還留著什麽被蕭同學發現了。
現在......
都過去了一段時間了。
不長卻也不短。
現場就算真的留了什麽也沒有了。
......
“蕭師傅？”
孟輯熙看向蕭驍，“我們去看看？”
“好。”
蕭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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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八十章 隨便走走

奚安雅不自覺的腳步匆匆。
兩個男生跟在後面。
沒有人提醒女生越來越快的速度。
......
奚安雅停下了腳步。
她擡頭四顧。
眉眼間流露出了幾分不確定。
隨即似乎看到了什麽，女生的眼睛一亮。
神色安定了下來。
“蕭同學，警察先生，就是這里。”
......
警察先生？
孟輯熙揉了揉耳朵。
警察同志他聽了多了。
警察先生......
倒是有些新鮮的稱呼。
一瞬的新奇過後，他便不再在意了。
只是一個稱呼而已。
......
孟輯熙看了看周圍。
毫不意外的什麽都沒有發現。
他聳了聳肩膀。
術業有專攻。
這種涉及非人類的事情自然是交給蕭師傅了。
他有心也沒有這個能力。
……
孟輯熙看向蕭驍，“蕭師傅，有什麽發現嗎？”
聞言，奚安雅也不由得把期待的目光投到了蕭驍的身上。
她自己有找了一遍。
什麽都沒有看到。
這位警察先生這麽信任這位蕭……師傅，這位蕭師傅……應該很厲害吧？
雖然她不是很明白蕭師傅這個稱呼的具體含義。
也許她是知道的……
只是心里覺得有些荒謬而已。
她從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在燕大同學的身上聽到這個稱呼。
若是今天只有她跟蕭同學兩人，她知道了蕭同學的這個稱呼......也許就沒有接下去的談話了。
即使蕭同學是她的同校同學。
......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一個警察承認了蕭同學蕭師傅的這個稱呼。
雖然這個警察是蕭同學的朋友。
她的心還是有了動搖。
……
“沒有。”
蕭驍環視四周。
此時是上課的時間，沒有課程的學生不是在寢室里就是在學校外面。
校園里顯得空曠而安靜。
……
“是嗎？”
孟輯熙雙手抱胸。
他也是抱著萬一的心態過來看看。
這樣的結果並不出乎他的預料。
奚安雅倒是露出了有些意外的神色。
她還以為……
也許，這個稱呼並沒有她想的那麽誇張。
只是朋友間的打趣而已？
……
“那現在……”
奚安雅訥訥出聲。
他們總不能一直待在這里吧？
可是不待在這里，他們接下去去哪里？
還是就此解散了？
其實該說的她都說了。
因為傾訴，她心里的郁氣也消散了不少。
可以說，她打電話讓人過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但是……
就這麽結束了嗎？
仍舊什麽都沒有改變……
奚安雅的心里生出了幾分不甘。
……
“你接下去有事嗎？”
蕭驍詢問女生。
一瞬的楞怔後，奚安雅下意識的搖頭，“沒事。”
“那我們隨便走走吧。”
蕭驍微笑。
“……啊？”
奚安雅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隨便走走？
孟輯熙很快明白了蕭驍的意思，“說不定我們運氣好，走著走著就看見你說的羽毛了。”
奚安雅的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是這樣啊。
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她怎麽一開始沒有想到？
明明是這麽簡單的方法……
她是當局者迷、慌了心神吧？
奚安雅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嘴角慢慢彎出了上揚的弧度。
“好。”
“我們隨便走走。”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奚安雅的眉頭越蹙越緊，心里升起了幾分的焦躁之意。
她抿了抿嘴唇。
真討厭！
要它出現的時候，這羽毛偏偏就不出現了。
不要它出現的時候，三天兩頭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
“蕭師傅，會不會因為我們的原因……”
孟輯熙走到蕭驍的身邊。
當然，更有可能的是因為蕭師傅的原因。
畢竟女生每次看到羽毛的時候也不都是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
……
蕭驍若有所思。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他停下了腳步。
“奚安雅……”
……
奚安雅有些不自然的雙手緊握。
走路的姿勢也透著幾分僵硬。
知道蕭驍跟孟輯熙在身後跟著自己，她就沒有辦法讓自己的心跳平穩下來。
她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還未出現的羽毛上。
而不是眼角的余光亂飄，想要找到身後兩人的位置。
……
“叮鈴鈴~”
高亢的鈴聲響徹了整座校園。
下一秒，喧嘩聲起。
安靜的校園頓時沸騰了起來。
許多學生嬉笑著走出了教學樓。
與奚安雅擦肩而過。
奚安雅下意識就想要轉頭去看蕭驍與孟輯熙。
幸好她及時控制住了自己的動作。
本來就是擔心因為那兩人的存在而使羽毛沒有出現，她可不能露餡了。
……
奚安雅睜大了眼睛。
人一多，難免讓她的視野受到了限制。
目之所及，都是一雙雙腳。
而且，她還要小心不要撞到別人。
她有意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這麽多人，羽毛也不會出現的。
不然，不是被踩了很多腳嗎？
想到那麽漂亮的羽毛沾染上灰塵與泥土，她甚至有了幾分暴殄天物的心痛感。
意識到自己的這份心情，奚安雅苦笑著搖搖頭。
真是矛盾啊。
對於羽毛，她有著對於美的驚艷，也有著愈發濃郁的對於其“神出鬼沒”的心悸。
還有......對於羽毛總是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用意的疑惑與不安......
……
“對不起。”
即使很小心了，奚安雅還是撞到了人。
是一個女生。
對方擺著手說沒關系。
目送著女生離去，奚安雅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酸脹的眼角。
“呼~”
她輕輕籲出了一口氣。
難以抑制的低落情緒漸漸在她的身體里蔓延開來。
……
學生的大潮已經過去了。
偶然有落單或者三兩結伴的學生從她的身邊走過。
喧囂過後的安靜愈發顯出了幾分的沈寂。
日色暈黃。
綺麗的晚霞在天際鋪展開來。
時間不早了。
就在奚安雅考慮今天是不是到此為止的時候，轉身的剎那，她的眼角捕捉到了什麽。
她下意識的扭頭看去。
下一秒，明亮的光輝從她的眼里綻放出來。
過於張揚的喜悅讓路過的學生都不由得好奇的循著女生的視線看過去。
只是什麽都沒有的路面讓他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
奚安雅快步走了過去。
除了第一次，這是她第二次這麽開心見到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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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八十一章 正主？

“哎呦~”
過於激動的下場就是她又撞到了人。
“對不起，對不起。”
奚安雅一邊慌亂的道歉，一邊時不時的看一眼羽毛。
生怕好不容易找到的羽毛不見了。
......
“呀！”
對面女生懊惱的叫聲讓奚安雅收回了盯著羽毛的視線，看了過去。
原來是女生手里的奶茶灑了出來。
女孩的手上還有衣服上都濺到了稍許。
“搞什麽啊？”
女生有些氣急敗壞的叫道。
身邊的朋友急忙接過她手里的奶茶，然後把紙巾遞給了她。
女生帶著幾分發泄似的用力擦著自己衣服上的奶茶漬。
嘴里嘟嘟囔囔的，顯然心情很差。
......
奚安雅有些無措。
“對不起。”
“真的很抱歉，是我沒看路。”
......
“你在看哪里啊？”
女生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
“這樣也能撞上來？”
“我都有避開了，結果你倒好，還是直直的朝我撞來了。”
被撞到的那一刻，女生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她也是在跟朋友講話，沒有很專心的看路。
但是，之前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奚安雅、身子便微微側了側，想著只要對方像她一樣，身子稍微側一些，她們便能相安無事的擦肩而過。
結果......
她被撞了個正著。
她震驚了。
她這麽大個人，對方看不到嗎？
要不是她完全不認識這個女生，她都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的了。
......
“對不起。”
奚安雅沒有辯解。
是她不好。
她太過在意羽毛，而忽略了其它。
......
“......算了算了。”
見奚安雅認錯的態度這麽好，女生也不好意思繼續追究下去。
“下次走路的時候注意點。”
“嗯。”
奚安雅看著女生跟她朋友的身影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楞怔了一秒，她頓時滿臉焦急的轉身。
羽毛......
奚安雅楞住了。
不......見了。
......
奚安雅說不出來自己此時的心情是怎麽樣的。
費了這麽大的功夫......花了那麽多的時間......
好不容易找到了......
呼～
奚安雅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
“奚安雅。”
過了半晌，女生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叫他。
......
蕭驍示意她看自己的手里。
銀白色的羽毛像是自身發著光一樣。
流轉出氤氳的光暈。
正是她以為不見了的羽毛。
“這......”
奚安雅看向拿著羽毛的蕭驍，一臉的欣喜與困惑交加的覆雜神色。
......
“我剛才撿起來的。”
蕭驍微笑。
不待女孩開口說些什麽，蕭驍放下了手，“我們換個地方說。”
......
幾人來到了河邊。
岸邊楊柳依依，水面澄澈，倒映出上方緋紅而綺麗的晚霞。
......
“啊！”
這次，奚安雅親眼看到了！
銀白色的羽毛漸漸消融在了夕陽的余暉里。
很快，那根羽毛消失了。
就似從未出現過一樣。
可是......
不是的！
奚安雅用力的搖頭。
她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不由得一次次回憶起剛才羽毛消失的畫面。
雖然莫名其妙出現的羽毛已經很神奇了……
沒想到，她又看到了更加神奇的一幕。
羽毛消失了！
真正意義上的消失！
“蕭師傅！”
之前一直有些叫不出口的稱呼脫口而出。
奚安雅一臉的急切與疑惑。
“羽毛消失了！”
“你看到了嗎？”
“羽毛消失了！”
“怎麽回事？”
“羽毛怎麽會憑空消失了？”
“怎麽會......”
......
奚安雅一會大聲詢問一會低聲喃喃。
顯得很是慌亂無措。
......
蕭驍的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
似乎有點點輝光灑落。
......
奚安雅喘著氣停下了問話。
雙眼沒有片刻的離開蕭驍的臉。
......
“嗯，羽毛消失了。”
蕭驍的面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就如我之前猜測的，大概是因為離開了本體的緣故。”
“失去了力量的羽毛很快就消失了。”
......
“哦哦。”
奚安雅楞楞點頭。
“那......還有發現什麽嗎？”
剛才的問話與答案都是“舊”的。
她需要更多的信息。
找到羽毛的激動漸漸平覆了下來。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
雙眼灼灼的盯著蕭驍。
......
蕭驍沒有立刻回答女生的問題。
好像又發現了什麽？
還是在尋找什麽？
蕭驍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
孟輯熙立即跟了上去。
即使一頭的霧水，奚安雅也急忙邁開了腳步。
她有預感，等下她會聽到爆炸性的消息。
......
蕭驍在一棵樹下停下。
他仰頭。
微微瞇起的雙眼中映出了一點光暈。
“鴖。”
......
“啊！”
奚安雅捂住嘴巴。
雙眼睜大到了極致。
瞳孔中，映出了一根銀白色的羽毛......緩緩的、準確的落到了蕭驍攤開的手掌心上。
......
沒有幾秒，銀白的羽毛再次在奚安雅的眼前消失了。
即使奚安雅瞠大了眼睛，仍舊什麽都沒有發現。
她使勁眨了眨眼睛。
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今天看到的真的對她以往的認知造成了很大的沖擊。
原來......
世上真的存在很多稀奇古怪的事。
不是編造，不是誇大。
而是......事實。
......
蕭驍手掌微微合攏。
然後，他收回了手。
真是一只喜歡掉羽毛的妖怪。
也是一只喜歡躲貓貓的妖怪。
……
“蕭師傅，找到了？”
孟輯熙的眼睛微微一亮。
女生的神色變化顯而易見。
還有蕭師傅突然的舉動……
……
“沒有。”
蕭驍搖了搖頭。
孟輯熙一楞。
沒有嗎？
見女生這麽激動，他還以為……
“只是發現了羽毛。”
蕭驍的嘴角微微翹起，“正主還沒有現身。”
“不過……”
……
不過？
孟輯熙有幾分預料到蕭師傅接下去的話了。
“應該很快就能見到了。”
果然。
孟輯熙神色一喜，“那我們還等什麽？”
“快走吧。”
……
嗯？
奚安雅對事態的迅速發展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是只看到了羽毛嗎？
正主就在附近？
她看到了這麽多次羽毛，連正主的邊都沒有摸到。
她差點都要以為羽毛是獨立的存在了。
當然，這個念頭出現的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在異想天開了。
現在，她是終於要見到羽毛的主人了嗎？
奚安雅沒有懷疑蕭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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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八十二章 反省

或者說......
奚安雅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懷疑蕭驍的話。
就算只有一點的希望……
她想要見到羽毛的主人。
這個願望充斥了她的內心，占據了她全部的心神。
......
“啾啾~”
鴖向紫藤花架飛去。
小小的身影被繁盛的紫藤花遮掩的不見了蹤跡。
不過很快，清脆的叫聲再次響起。
鴖動作靈巧的在空中打了一個旋，向著蕭驍飛來。
火紅的喙里銜著一根銀白色的翎羽。
鮮明的色彩對比，更顯得紅的愈熾，白的......愈清。
……
“啊-”
奚安雅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在她看來，羽毛就像是自己飛到了蕭同學的手里一樣。
就像……她在電視劇經常看到的一幕……武林高手用內力......隔空取物。
“……蕭師傅……”
奚安雅輕聲喃喃。
這是怎麽回事？
這個被稱作蕭師傅的男生……似乎真的有些神秘？
……
蕭驍跟著鴖一路向前。
期間彎彎繞繞。
每次停下都是因為發現了一根羽毛。
……
“這麽多羽毛……”
孟輯熙撇嘴，“它也不怕禿了。”
“噗嗤~”
奚安雅忍不住笑了出來。
雖然下一秒她就捂住了嘴巴，眼睛眨巴眨巴顯出了幾分的無辜。
……
“而且-”
孟輯熙看了一眼女生，便又看向了蕭驍，“它是在跟我們玩捉迷藏嗎？”
“還是……在耍我們玩？”
用羽毛一直吊著他們……
……
奚安雅張嘴想要說什麽。
她覺得對方……應該不是耍著他們玩。
之前羽毛只是出現在她的面前而已。
就算後來她每次都當做沒看見，也不會發生什麽。
當然，即使只是這樣，隨著次數的增多與時間的流逝，她也無法自抑的、忍不住的……胡思亂想起來。
結果自己嚇自己，越想越覺得不安。
那份不安又在心里慢慢的蔓延開來。
好不容易找到羽毛的欣喜頓時被沖淡了幾分。
她抿緊嘴角。
沒有吭聲。
……
蕭驍笑笑，“我們快要找到正主了。”
“到時候就知道它是跟在我們玩捉迷藏......還是在耍我們玩。”
“嗯。”
孟輯熙應道。
他也就是隨口說說。
半途放棄？
那可不是他的作風。
不如說，隨著時間的過去，他愈發好奇羽毛主人的真面目了。
以及……它經常出現在奚安雅，不，是經常把羽毛丟在奚安雅面前的原因。
是想引起奚安雅的注意嗎？
它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
“啾啾~”
似乎是發現了什麽，鴖一下子加快了速度，倏的鉆進了縱橫交錯的枝椏樹葉中，失去了身影。
窸窸窣窣的聲響不間斷的傳來。
“嬰勺。”
蕭驍在心里輕喚。
“嚶嚶~”
……
嬰勺與鴖兩面夾擊，終於讓樹葉枝椏間的響動停了下來。
蕭驍的嘴角微微翹起。
敏銳發現這一點的孟輯熙脫口問道，“蕭師傅，找到了？”
奚安雅一楞，猛的轉頭看了過去。
找到了？！
“嗯。”
蕭驍頷首。
抓住了。
蕭驍的眼里泛起清淺的笑意。
……
“真、真的？！”
奚安雅睜大了眼睛。
聲音都有了些變調。
可是……
“在哪里？”
奚安雅扭頭四顧。
一臉的焦急難耐。
“在哪里，蕭師傅？”
“我沒有看見！”
……
“……”
蕭驍豎指置於唇前。
嗯？
奚安雅一楞。
孟輯熙提醒女生，“有人過來了。”
啊？
奚安雅仍舊沒有回過神來。
有人過-
奚安雅一楞。
她想起了好友們最初知道她看到羽毛後的神色，心里有了幾分明悟。
她抿了抿嘴唇，“……抱歉。”
是她太激動了。
……
“這不是需要道歉的事。”
蕭驍微笑。
“只是……麻煩能少一點是一點，你說是嗎？”
“嗯。”
奚安雅點頭。
耳邊傳來走進的學生的交談聲。
是兩個女生。
明明她沒有做什麽虧心事，奚安雅卻不解的發現，自己竟然連轉身看看走進學生的模樣都做不到。
她楞楞的保持著姿勢，無處安放的雙手握在了一起。
很快，交談聲就遠去了。
奚安雅這才微微轉了身，看到了兩個女生離去的背影。
……
奚安雅剛想說什麽，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拐角走過來的學生。
她的眉頭微微蹙起。
這個位置不太好。
雖然不多，偶爾也會有三三兩兩的學生路過。
這樣不就不太方便了……
她的心里生出了幾分急躁。
她看向蕭驍與孟輯熙。
發現他們氣定神閑的樣子後，她的神色一頓。
“啪~”
她雙手用力拍了自己的臉頰一下。
對聽到聲音看過來的蕭驍與孟輯熙奚安雅笑了笑。
隨即垂下眼瞼。
她覺得自己的表現真的太差了。
虧她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不容易受情緒影響的人。
原來……不是她冷靜克制，而是她沒有真的遇到過什麽事。
所以一旦真的遇到事情了，她的表現簡直說得上慘不忍睹。
一驚一乍、心浮氣躁、胡思亂想……
特別是在身邊這兩個人的襯托下。
奚安雅覺得自己都要沒臉見人了。
太丟人了。
……
奚安雅深吸一口氣。
不能這樣下去了。
她要穩重。
明明自己這麽的幸運，有人可以傾訴。
而且看樣子，他們也許真的能解決她的問題。
她就更加的不能拖後腿了。
......
暮色四合。
“啪嗒～”，路燈亮了起來。
照亮了幾分愈發空曠的教學區。
......
看著被鴖與嬰勺“押”出來的妖怪，蕭驍有一瞬的恍惚。
真是一只漂亮的妖怪。
想來也是。
擁有那麽漂亮羽毛的正主又怎麽會醜呢？
蕭驍的眼里泛起了絲絲的笑意。
“我沒有惡意。”
“我們能談談嗎？”
“我想，你也許也需要我的幫助。”
......
蕭驍突然的出聲還有莫名的話語讓孟輯熙與奚安雅俱是一楞。
不過孟輯熙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他看著蕭驍的前方。
在他的眼中空無一物。
他的面上浮現了奇異的神色。
種種情緒交織在了一起。
有新奇，也有遺憾。
他真想看看蕭師傅眼中的世界......該是如何的神奇......
......
孟輯熙收回走神的思緒。
臉微側，他掃了一眼邊上的女孩。
果然......
這種事還是要找蕭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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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八十三章 重明鳥

看來很快，困擾奚安雅的問題就能解決了。
孟輯熙收回落在奚安雅身上的視線余光。
他的注意力回到了蕭師傅的身上。
對方他看不到。
但蕭師傅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他總能看到的，也能因此推測一二對方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
奚安雅沒有注意到孟輯熙掃過來的視線。
她還處於震驚與疑惑的狀態中。
蕭師傅......
他在幹什麽？
對著空氣講話？
.......
眼前這幕怎麽看怎麽詭異的畫面讓奚安雅無意識的右腳向後退了半步。
她心跳的很快。
這太奇怪了。
他在跟誰講話？
他的前面明明什麽人都沒有！
……
“重明鳥。”
蕭驍微笑著看著一副高傲模樣透著些許警惕的妖怪。
若有所覺的妖怪迅速往兩邊看去。
那兩只妖怪不見了？！
什麽時候？！
這件事的沖擊甚至讓它顧不上驚訝對方準確的認出了自己的身份。
……
“我們換個地方聊聊。”
蕭驍略微掃了一遍四周，便邁開了腳步。
他沒有擔心妖怪是否會趁機離開。
結果也如他所料-
重明鳥盯著這個人類的背影，兩只眼睛里的四只瞳孔閃著奇異的光，視線在對方的頭頂與肩膀位置停留了一會，然後，它跟上了這個人類。
……
孟輯熙邁開腳步。
也沒有快走幾步走到蕭驍的身邊，只是安靜的落在後面。
奚安雅的心里生出了幾分躊躇。
她看向孟輯熙。
他是警察。
也是蕭同學的朋友。
而蕭同學……蕭師傅……
真的沒問題嗎？
只是想到這段時間的遭遇，奚安雅還是擡起了腳步。
然後，她小跑了起來。
就在她猶豫的時間里，蕭師傅他們已經走的有些遠了。
……
蕭驍走到了河邊的亭子里。
重明鳥停在河面上空。
修長的翎羽垂落而下，幾乎要碰到河面。
最後的落日余暉籠罩四野。
綺麗曖昧的顏色卻似是被銀白的翎羽吸收一般，沒有在妖怪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有一種……妖怪身處獨有空間的……奇異視覺效果。
……
重明鳥看著面前的人類。
細長眼眸。
眼尾處像是用丹砂洇染開了一抹朱紅。
向後勾勒出翎羽似的形狀。
在一片銀白中愈發紅的有了些驚心動魄的沖擊感。
讓人驚艷。
只是，妖怪雙眼中的雙瞳，又讓這份驚艷中摻雜了些許的驚愕，平添了幾分詭異。
除了雙瞳，比翎羽的顏色略微淺淡一些的瞳色也讓人幾乎無法與之對視。
當然，那抹朱紅更加的吸引人的目光也是一個原因。
……
空靈而又詭艷的妖怪。
此情此景，頗有幾分虛幻的不真實感。
……
“重明鳥。”
蕭驍沒有跟妖怪繞圈子，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為什麽要總是出現在奚安雅的身邊？”
乍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奚安雅眉心一跳。
她也顧不上眼前什麽都沒有的情況了。
她豎起耳朵。
滿心期待著能聽到什麽。
這個答案她好奇很久了。
……
重明鳥看向女生。
即使它在女生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但……
那只是淺薄而虛幻的影子。
女生並沒有看它。
……
“你總是把羽毛丟在她可以看到的地方是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吧？”
蕭驍的聲音讓重明鳥收回了看向女生的視線。
這個人類看得到它。
它又看了看這個人類的頭頂與肩膀位置。
身邊跟著妖怪的人類。
膽大包天又有些奇怪的人類。
但是……
沒有感受到惡意。
它又看了一眼女生。
然後對著蕭驍點了點頭。
“人類……”
重明鳥低鳴了一聲。
據說，重明鳥的叫聲猶如鳳鳴。
不過，蕭驍沒有聽到過鳳鳴，自然也就不知道這點是真是假。
也許……這個說法只是為了說明重明鳥叫聲的婉轉動聽？
而剛才的叫聲……真的是很好聽。
蕭驍的眼里透出了一絲感慨。
……
“你要幫我？”
重明鳥的聲音在蕭驍的腦海里響起。
蕭驍微笑。
“也是幫她。”
……
重明鳥的眼里少了幾分的警惕。
“好。”
高傲的妖怪微微垂下了幾分眼瞼。
……
“嘶嘶~”
白蛇吐了吐猩紅的蛇信子。
緩緩豎起了身子。
它不喜歡這只妖怪對蕭驍大人的高高在上。
艷紅色的豎瞳微縮，愈發顯出了幾分尖銳之意，直直對上了重明鳥的覆瞳。
……
“啡啡~”
腓腓也站了起來。
本來對這只妖怪因為外貌而產生的好感蕩然無存。
銀藍色的流光清冷如霜。
透著冰般的堅硬質感。
……
重明鳥看了一眼腓腓。
便把視線落在了白蛇的身上。
眼里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
蕭驍臉微側，蹭了蹭腓腓的腦袋。
他又伸出手指輕輕摸了摸有些忿忿的白蛇的腦袋。
“是我看走眼了。”
重明鳥的聲音再次在蕭驍的腦海里響起。
矜貴依舊，卻少了幾分的傲慢。
蕭驍看向半空中的妖怪。
銀白色的微光並不刺眼，卻讓人覺得耀眼至極。
……
重明鳥講述了自己的故事。
一個它與人類的故事。
……
小女孩循著掉落的羽毛一路找了過去。
閃閃發光的羽毛讓小女孩的眼睛越來越亮。
當看到重明鳥的那一刻，小女孩的眼里像是迸發出了璀璨的煙火一樣。
……
小女孩一把揪住了重明鳥的尾巴。
任重明鳥怎麽甩都無法甩掉這個小尾巴。
氣急之下，重明鳥有些失了力道。
“砰~”
小女孩重重的跌坐在了地上。
低著頭，軟軟的額發垂下。
撐地的手舉起。
手心里的皮擦破了，灰塵與泥土沾染其上，隱約能看見血的顏色。
重明鳥以為她會哭出來。
它要離開的身子頓住了。
……
可是，小女孩出乎了它的預料。
小女孩沒有哭。
而是再次抓住了它的尾巴。
它來不及嫌棄小女孩手心里的污漬，就看到了小女孩擡起的臉上得意的笑容。
眼角紅紅的，烏溜溜的大眼睛里似乎蒙著一層水霧。
嘴角卻咧得大大的。
傻乎乎的。
重明鳥撇開眼。
然後看到了一個拎著菜籃子的人類一臉驚訝或者說有些驚恐的看向……
它扭過頭去-
那個人類......在看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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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八十四章 羽毛

小女孩揪著它尾巴的樣子在看不見它的人類眼里……很奇怪吧？
重明鳥的喙在小女孩的手背上輕輕啄了一下。
趁著小女孩松手的剎那，它轉瞬便飛到了高空。
重明鳥聽到了小女孩的哭聲。
但它沒有回頭。
現在才哭出來，反應也太遲鈍了。
它以為小女孩是為之前的跌到哭泣。
……
重明鳥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又回到了遇到小女孩的地方。
路燈照亮了幾分昏暗的夜色。
小女孩早就已經離開了。
重明鳥盯著地面的光圈看了一會，然後飛了起來。
……
莫名熟悉的哭聲傳入它的耳朵。
猶豫了一會，重明鳥向哭聲傳來的方向飛去。
……
是之前的小女孩。
重明鳥驚訝這份巧合。
當時聽到小女孩哭聲的時候它沒有轉頭。
這次，它看到了小女孩的哭臉。
稚嫩的五官皺在一起，更顯得尚有嬰兒肥的臉頰胖鼓鼓的。
小女孩哭得很傷心。
當然，在重明鳥的印象中，人類的崽子都哭得很厲害。
歇斯底里。
又能哭得很久。
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還在一個勁的抹眼淚。
這個小女孩也是一樣。
……
哭累的小女孩在床上睡著了。
五官仍舊緊緊的皺在一起。
孩子的父母輕手輕腳的走出小女孩的臥室，然後關上了門。
“我去拿毛巾。”
孩子的媽媽用溫熱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小女孩臉上的淚漬。
“臉都紅了。”
孩子的媽媽有些心疼。
孩子的爸爸嘆氣，“你說這孩子說的都是什麽啊？”
“……一路撿著很漂亮的羽毛-”
“後面要提醒這孩子不能隨便撿地上的東西。”
“萬一有壞人用這方法誘拐孩子怎麽辦？”
孩子的爸爸有些後怕。
“真是一個小笨蛋。”
孩子的爸爸微微瞪了熟睡的孩子一眼。
“是啊。”
孩子的媽媽讚同的點點頭。
她伸手把孩子落到唇邊的頭發捋到了耳朵後面。
“......然後發現了很漂亮的大鳥。”
孩子的爸爸感覺自己像是在聽童話故事一樣。
“但是大鳥飛了。”
“孩子拿著羽毛回來了。”
“問題是，我跟你都沒有看到孩子手里的羽毛。”
“孩子後來也說羽毛不見了。”
“再然後……”
孩子的爸爸揉揉額頭，“這孩子便一直哭到了現在。”
怎麽勸也不聽。
就是要不見的羽毛。
可他跟孩子媽都沒有看到過這孩子嘴里說的羽毛。
這一時半會的，又到哪里去給她找羽毛？
……
“這孩子難得哭得這麽厲害。”
孩子的媽媽輕輕摸了摸孩子柔軟的發頂。
“是啊，這丫頭小小年紀就鬼靈精怪的。”
“摔倒了非但不哭，還特意來嚇我們。”
想起以前的事情，孩子的爸爸有些好笑的搖搖頭。
“她這麽喜歡羽毛，等下我去網上買些-”
“不，要不還是我明天去店里買吧。”
“這樣快。”
“嗯。”
小女孩的媽媽點點頭。
她幫孩子掖好了被子，看了孩子爸爸一眼。
夫妻兩人一起離開了小女孩的房間。
……
待房門關上的輕微聲音傳來，重明鳥走近小女孩的床邊。
它看著熟睡的小女孩，眼里的神色莫辨。
……
第二天．
“啊~~！”
小女孩的尖叫聲差點讓孩子的媽媽摔了手里的鍋鏟。
“咳咳～”
孩子爸爸的一口稀飯嗆在了喉嚨里。
咳的臉都紅了。
……
“怎麽了？怎麽了？”
孩子的爸爸媽媽沖進了孩子的臥室。
孩子的媽媽手里還拿著鍋鏟。
……
“媽媽，爸爸，看！”
小女孩的眼睛閃閃發光，鮮明的喜悅讓孩子猶如正午的太陽般明亮。
“羽毛！”
小女孩舉高自己的右手。
聲音里都是雀躍。
她剛才醒來時在枕頭邊發現的。
她還楞了一秒。
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她揪了揪自己的臉頰。
好痛~
頓時，小女孩眼里的迷蒙散去，一臉的齜牙咧嘴。
隨即，她的臉上便迸發出了驚人的光彩。
孩子的父母聽到的尖叫聲就是那時候發出來的，
她太驚喜了。
“羽毛，羽毛……”
小女孩開心的在床上蹦蹦跶跶，“漂亮的羽毛！”
……
“爸爸媽媽，你們看！”
小女孩想跟自己的爸爸媽媽分享自己發現的好東西，“漂不漂亮？”
“超~~漂亮的是不是？”
小女孩的臉都漲紅了。
這是激動的。
她滿心都是失而覆得的羽毛。
雖然只有一根。
她昨天可是撿了好多根的。
但是，有總比沒有好。
小女孩的眼睛瞇成了月牙狀。
……
直到自己的爸爸媽媽出聲喚她，小女孩才把視線投到了自己的爸爸媽媽身上。
然後，她發現了不對勁。
小女孩從來就是一個聰明的孩子。
對於人心很是敏感。
所以，即使她總是調皮搗蛋，卻沒有真的讓誰討厭過她。
“爸爸，媽媽……”
小女孩疑惑的睜大了眼睛，“怎麽了？”
……
“安安，你……”
孩子的媽媽看了看小女孩仍舊舉著的手，“你的手里……有羽毛？”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
她把自己的手又往前伸了幾分，臉上的笑容燦爛，“嗯，羽毛！”
孩子天真的笑靨與軟糯的聲音讓人不由得也想要笑出來。
但是，孩子的媽媽真的笑不出來。
孩子的爸爸也是。
他們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擔心。
......
“安安啊。”
孩子的媽媽有些小心的開口，“不要跟爸爸媽媽開玩笑。”
“今天不是愚人節。”
“嗯？”
小女孩不解的歪了歪腦袋，“今天本來就不是愚人節啊。”
她知道今天幾、咳，現在幾月。
至於具體的幾號？
小女孩的視線有些遊移。
她還真不知道。
......
“是啊。”
小女孩的媽媽強調，“今天不是愚人節。”
“所以，安安，你不要跟爸爸媽媽開玩笑。”
重覆的話語讓小女孩的心里生出了奇怪的感覺。
小女孩抿了抿嘴唇。
總覺得......
媽媽說的話莫名其妙的。
她不明白。
也有些莫名的不安。
......
看出孩子的困惑與委屈，孩子的媽媽不再繞圈子，“安安，你的手里根本沒有羽毛。”
“怎麽沒有？”
小女孩下意識的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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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八十五章 尋覓

視線轉了過去。
看到自己手里的羽毛還在，小女孩的心里松了一口氣。
她剛才差點以為現在手里的羽毛也要跟昨晚的羽毛一樣不見了。
嚇的她有一瞬的喘不過氣。
還好，還好。
小女孩拍拍自己的胸脯。
只是......
小女孩疑惑的看向媽媽。
羽毛還在，媽媽為什麽要說她的手里沒有羽毛？
好奇怪。
......
見小女孩一臉疑惑的表情，孩子媽媽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小女孩有些被嚇到了。
“......媽媽？”
“孩子媽。”
孩子的爸爸立即拉了拉孩子的媽媽，“你嚇到孩子了。”
“安安，沒事。”
孩子的爸爸摸了摸孩子的腦袋，“既然醒來了就去洗漱吧。”
“今天早餐有安安喜歡吃的煎餃。”
“真的？”
小女孩頓時高興了起來。
她剛要下床，眼角瞥到自己手里的羽毛後動作不由得頓住了。
嗯……
羽毛怎麽辦？
拿到洗手間的話羽毛會弄濕的。
......
似乎知道孩子在猶豫什麽，孩子的爸爸笑著道，“羽毛就放在房間里好了。”
“安安那麽喜歡的羽毛自然要好好收好。”
“是不是？”
“嗯！”
小女孩大聲的應道。
她左右看了看，有些下不定決心把羽毛放在哪里。
“抽屜里怎麽樣？”
孩子的爸爸建議。
小女孩看向了床邊的書桌。
她拉開抽屜。
從里面拿出了一本粉色封皮的漂亮本子。
她打開本子，把羽毛放了進去。
然後，她蓋上本子。
把本子放回抽屜里。
抽屜推了一半，小女孩又動作有些大的拉開了抽屜。
她拿出粉色封皮的本子翻開。
銀白色的羽毛點亮了她的眼睛。
太好了。
羽毛還在。
......
孩子的爸爸失笑，“安安收的這麽好，羽毛不會不見的。”
“嘿嘿。”
小女孩這次真的關上了抽屜。
她跳下床，蹦蹦跳跳的去洗漱間洗漱了。
嘴里還歡快的叫著，“煎餃、煎餃......”
......
待孩子離開了房間，孩子爸爸臉上的笑容緩緩淡去。
孩子的媽媽拉開抽屜。
看著躺在抽屜里的粉色封皮本子，她的臉色覆雜。
她伸手。
卻被孩子的爸爸阻止了。
“到時候羽毛不見了，孩子又該哭了。”
“羽毛......”
孩子媽媽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似乎想要笑笑，嘴角卻無法上揚，“你看到了？”
“沒有。”
孩子的爸爸聲音低沈，“我剛才看著孩子收起羽毛。”
“這麽近的距離......”
“我什麽都沒有看到。”
“我也是。”
孩子的媽媽手指摩挲著本子的粉色封皮。
偏偏那孩子的一舉一動都那麽的認真自然......
她不知道......是她們誰出問題了。
......
孩子的媽媽小心的拿出粉色封皮的本子。
這次孩子的爸爸沒有阻止。
......
他們一頁頁的翻開本子。
本子上有一些孩子的寫寫畫畫。
天真爛漫的話語與圖畫讓看的人忍不住微笑。
只是......
看著最後一頁紙張，孩子媽媽與孩子爸爸的臉色都有些沈重。
沒有。
本子里沒有羽毛。
......
“媽媽、爸爸！”
孩子的叫聲伴隨著噠噠噠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啪～”
孩子的媽媽闔上了本子。
在孩子推開門的前一秒，抽屜被關上了。
......
“媽媽，爸爸，你們在幹什麽？”
小女孩歪了歪腦袋。
“爸爸，你再不吃早飯，要沒時間吃了哦。”
“上班要遲到了。”
“哎呀。”
孩子的爸爸一副恍然的神色。
“對對，謝謝安安來提醒爸爸。”
“走吧，我們一起去吃早飯。”
孩子的爸爸跟孩子離開了房間。
“媽媽也快點。”
小女孩扭頭叫道。
“嗯。”
孩子的媽媽眉眼溫柔。
小女孩的心里松了一口氣。
之前有些奇怪的媽媽恢覆正常了。
小女孩臉上的笑容便也愈發燦爛了些。
......
孩子的媽媽看著抽屜。
嘴唇無意識的緊抿。
在孩子又一聲的催促傳來後，她終於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來了。”
......
小女孩又出門了。
這次她沒有拿著羽毛。
第一次她要拿著羽毛的時候，被媽媽阻止了。
當時媽媽聲音大的把她嚇到了。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
不知所措。
又害怕又委屈。
但媽媽跟她道歉了。
爸爸也摸了摸她的腦袋。
她喜歡被爸爸媽媽摸腦袋，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很高興。
爸爸對她說，那麽漂亮的羽毛要是拿到外面丟了就找不回來了。
所以還是把羽毛放在家里好。
她覺得爸爸說的很有道理。
她已經丟過一次羽毛了。
她不希望唯一的這根羽毛再丟掉。
......
爸爸還讓她不要把羽毛拿給其她人看。
這是當然的。
爸爸不說，她也不會把羽毛拿給其她人看。
雖然她是很想炫耀一下自己發現的漂亮羽毛......
但是羽毛只有一根，萬一別人問她要怎麽辦？
等她再撿到羽毛或者找到大鳥、問大鳥要到了更多的羽毛後，她再把羽毛給別人看。
這樣她們喜歡問她要的話，她也能把羽毛送給她們了。
她說了自己的想法。
爸爸又摸了摸她的腦袋-
“乖孩子。”
小女孩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
嘿嘿。
......
等小女孩回過神來，已經是日落黃昏的時候了。
小女孩一臉的沮喪。
今天也沒有找到羽毛跟大鳥。
好失望。
......
小女孩對羽毛跟大鳥的執著出乎了孩子父母的預料。
“安安，今天又要出去找羽毛跟大鳥嗎？”
“嗯。”
小女孩點頭，“爸爸，媽媽，我出門了。”
......
“別多想了。”
孩子的爸爸安慰一臉憂色的孩子媽媽，“我們已經讓孩子不要跟別人說羽毛與大鳥的事了。”
“沒事的。”
“過一段時間，孩子找不到羽毛跟大鳥，就會把這件事忘掉了。”
“嗯。”
孩子的媽媽點頭。
她曾想過帶孩子去看看心理醫生。
但最後她還是放棄了。
她承受不起萬一孩子看心理醫生的事被別人知道了的後果。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她不願自己的孩子被別人拿有色的眼光看待。
現在這樣就可以了。
就如孩子爸爸說的，她們就當孩子在玩過家家。
孩子只是太天真爛漫、一時分不清現實與幻想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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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八十六章 一根羽毛

時間久了，孩子自己就會知道了。
孩子媽媽一次次的這般告訴自己。
耐心些。
一切都會恢覆正常的。
......
“呀！”
小女孩忍不住大叫出聲。
邊上的行人不由得循聲看了過去。
見是一個小女孩，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
羽毛！
過了這麽多天，小女孩終於再次發現了羽毛。
小女孩急忙彎腰撿起羽毛。
......
好似幾天前情景的重現。
小女孩循著掉落在地的羽毛前行。
當她撿起最後一根羽毛後，擡眼，她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大鳥。
銀白色羽毛的大鳥渾身流轉著微微的光，像是幻想鄉的來客一樣。
女孩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大鳥！”
......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聲音嚇到了，大鳥振翅飛走了。
小女孩在下面追了很久。
但還是失去了大鳥的蹤跡。
“呼～呼～”
小女孩雙手撐膝，大聲喘著氣。
......
“怎麽了，喘的這麽厲害？”
熟悉的聲音......
小女孩擡頭-
“媽媽？！”
......
“媽媽，你怎麽在這里？”
孩子的媽媽有些被孩子的問題問到了，“我怎麽在這里......”
“我的家就在這里啊。”
“安安，你怎麽了？”
“自己的家都不認識了？”
小女孩慢慢直起身子。
她轉頭四顧。
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竟然回到了自己家的樓下。
“......哎？”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我......”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啊！”
小女孩大叫。
“怎、怎麽了？”
女孩的媽媽被嚇了一跳。
“羽毛不見了。”
小女孩哭喪著臉。
她舉起自己的手。
手指還維持著緊緊的捏著什麽的姿勢。
卻也只是姿勢。
手指里什麽都沒有。
......
孩子的媽媽一楞。
“找到羽毛了？”
這好像是孩子這幾天第一次找到羽毛。
“嗯。”
小女孩一邊應著，一邊低頭尋找起來。
是掉在哪里了嗎？
......
一陣風吹過。
女孩伸手撥開了掉落眼前的碎發。
......
“安安。”
孩子的媽媽彎腰，幫孩子把碎發別到了耳後。
“走吧。”
孩子的媽媽伸手，“回家告訴媽媽你今天的發現好嗎？”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
她下意識的伸手握住了媽媽的手，“......嗯。”
......
“安安？”
飯吃到一半的小女孩突然跳下椅子跑向了自己的房間。
孩子的爸爸媽媽都楞住了。
“這孩子怎麽了？”
他們放下碗筷，跟上了跑開的孩子。
......
小女孩拉開抽屜，拿出粉色封皮的本子。
“刷刷～”
這是紙張翻動的聲音。
“呼～”
銀白色的羽毛映入她的瞳孔，小女孩舒心的笑了起來。
太好了。
羽毛還在。
......
孩子的父母面面相覷。
聯系孩子之前告訴他們的事，他們明白了孩子行為的原因。
“......真的很喜歡羽毛呢。”
孩子的爸爸感慨。
“......嗯。”
孩子的媽媽微微點頭。
她曾讓孩子的爸爸給孩子買了一些羽毛回來。
但都被孩子嫌棄了。
說沒有她的羽毛好看。
反倒讓那孩子對自己的羽毛愈發的喜愛了。
對此，孩子的媽媽除了苦笑也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了。
......
“咦？”
揉著眼睛的小女孩迷迷糊糊間好像看到了什麽。
她扭頭。
下一秒，小女孩睜大了眼睛。
“羽毛？！”
......
一根銀白色的羽毛靜靜的躺在小女孩的枕頭邊上。
其上光暈流轉。
映的女孩的眼睛熠熠生輝。
......
小女孩拿起羽毛。
一臉的驚喜。
突然想到了什麽，她撲到書桌邊。
拉開抽屜，她拿出不知道了翻了多少遍的粉色封面本子。
......
幾秒後，小女孩楞住了。
“哎？”
小女孩又重頭翻了一遍本子。
一直翻到了最後一頁。
沒有......
小女孩拿起本子抖了抖。
什麽東西都沒有掉出來。
......
“安安？”
女孩的媽媽推門進來，“怎麽了？”
見到女孩面前的粉色封皮本子，女孩媽媽的眉眼間閃過一抹晦澀。
很快，孩子的媽媽笑了起來，“又在看羽毛？”
......
“媽媽！”
小女孩大叫，“羽毛不見了！”
“明明放在本子里的......”
“本子里的羽毛不見了……”
“但是枕頭邊出現了一根羽毛......”
......
孩子的焦急模樣與因為過快的語速而有些含糊的話語讓孩子的媽媽有些困惑。
“安安，你不要急。”
“慢慢說。”
“出什麽事了？”
“怎麽了？”
這時，孩子的爸爸也走了進來。
因為羽毛的事，這段時間，孩子的爸爸媽媽都對孩子更多了幾分的注意。
......
幾分鐘後，孩子的爸爸媽媽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孩子的媽媽猜測，“昨晚你把羽毛拿出來看，後來睡著了，羽毛自然就沒有放回本子里、而是在床上了。”
孩子的爸爸點點頭。
他跟孩子的媽媽是一樣的看法。
小孩子睡得快，把東西忘在床上很正常。
......
小女孩下意識搖頭，“沒有，昨天......”
小女孩歪了歪腦袋。
她......想不太起來昨天睡覺前的事情了。
“你睡前看羽毛了嗎？”
孩子的媽媽問道。
她跟孩子爸爸都知道，現在孩子睡前養成了要看一眼羽毛的習慣。
“嗯。”
小女孩點頭。
這個她知道。
羽毛超漂亮。
她太喜歡羽毛了。
所以每天都忍不住要把羽毛拿出來看很多次。
包括睡覺前。
......
“那就對了。”
孩子的媽媽屈指輕輕的在孩子的額頭上敲了一記，“小傻瓜，肯定是你昨天躺在床上看羽毛，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是、是嗎？”
小女孩捂住自己的額頭。
面上露出了幾分的失望，“我還以為有兩根羽毛了。”
原來她枕頭邊發現的那一根羽毛就是她放在本子里的那一根羽毛啊。
......
“小貪心鬼。”
孩子的媽媽失笑。
“無緣無故的，枕頭邊怎麽會多出一根新的羽毛呢？”
“嗯......”
“大鳥送我的！”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天真的笑了。
“呵呵。”
孩子的爸爸跟媽媽都笑了。
“那大鳥就像是聖誕老人一樣了。”
“還會給安安送禮物。”
......
小女孩的找羽毛與大鳥持續了一段很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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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八十七章 安安

不是每次都會找到。
但是每次就在小女孩沮喪的時候，羽毛就會出現在她的視野里。
這讓她覺得羽毛真的是太狡猾了。
......
家里的那根羽毛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在她的枕頭邊。
小女孩也習以為常了。
不再糾結自己到底有沒有忘記把羽毛放回本子里。
......
大鳥也不會一看到她就飛走了。
她甚至能跟大鳥說幾句話了。
......
那天，小女孩做作業做得頭暈眼花，咬著筆頭、無意識擡眼卻看到了窗外的大鳥，小女孩：？！
“嘎吱～”
椅腿摩擦地面發出巨大的聲音。
“大鳥？！”
小女孩驚喜的叫道。
......
不需要她找，大鳥偶然會出現在她的窗前了。
她做作業的時候，大鳥會靜靜的站在窗外的樹枝上。
她一擡眼就能看到大鳥。
她很高興。
......
小女孩的記憶里，有長長的一段時間都是有大鳥陪伴的。
她們一起做了很多的事情。
一起畫畫、一起拼圖、一起做手工......
有一天晚上，大鳥甚至載著她飛到了高空。
她伸手。
從未有哪一刻，月亮離她那麽的近。
星星就在她的身邊閃爍。
孩子輕快的笑聲飄灑在空中。
她緊緊抱住大鳥的脖子。
大聲說出了自己的喜歡與高興。
......
後來......
小女孩慢慢的長大了。
她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學校里的事情......
繁重的學習任務......
還有跟朋友一起出去玩.....
她偶然還會在路上看到銀白色的羽毛。
但她不會像小時候那樣激動的兩眼放光了。
也不會一路撿著羽毛、直到找到了大鳥。
猶如看到了尋常的事物一樣，她收回了視線。
畢竟，大鳥是她的朋友。
羽毛什麽的，她想要、大鳥就會給她。
而且......
她也終於發現了大鳥的特別。
她明白了爸爸媽媽數次的欲言又止。
她嘗試過很多次。
但她的朋友沒有一個看得到她手里的羽毛。
朋友們看她的眼神奇怪起來。
甚至慢慢疏遠了她。
愛玩愛鬧、人緣很好的她第一次嘗到了孤獨的味道。
她有些害怕了。
她不再提起羽毛的話題。
她告訴朋友們，之前她只是在開玩笑......
很快，她與朋友們恢覆了關系。
......
抽屜里的粉色封皮本子她很久沒有打開了。
大鳥出現在她的窗前，她只是笑了笑。
她不能讓爸爸媽媽擔心。
她不能讓別人覺得自己奇怪。
她討厭孤單。
她不想......只有大鳥。
她很喜歡大鳥。
但她更喜歡身邊的朋友。
跟她一起笑鬧、一起吃飯、一起逛街的朋友。
......
“那個小女孩是奚安雅？”
發現腦中不再有聲音響起，蕭驍若有所思。
聽到自己的名字，奚安雅反應有些大的渾身一震。
怎、怎麽了？
之前蕭同學一直看著前方一聲不吭的。
她知道，蕭同學應該是在聽對方、就是羽毛的主人講話。
這個念頭一出來，她滿心的荒謬與不可思議。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能看到羽毛，為什麽看不到羽毛的主人？
她更加不明白，羽毛的主人......不是人類吧？
那蕭同學......聽得懂對方的話嗎？
她有太多的疑惑與不解。
亭子里的沈默更加加劇了她心里的不安與急躁。
她想要開口。
被蕭同學的警察朋友制止了。
看著對方不讚同的眼神，她抿緊了唇瓣。
太安靜了。
她能清楚的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咚-咚-咚咚-咚咚......”
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心跳得太快了。
她覺得自己有些缺氧。
......
好不容易終於聽到蕭同學出聲了，還說出了她的名字，奚安雅的反應有些大也就不難理解了。
她渙散的眼神頓時聚焦在蕭同學的身上。
雙手不由得緊緊握在了一起。
......
重明鳥卻給出了一個含糊的答案。
應該是她。
蕭驍一楞。
不確定嗎？
“你為什麽認為應該是她？”
是因為......安安這個名字嗎？
只是，隨即響起在腦海中的答案出乎了蕭驍的意料。
“布偶？”
蕭驍喃喃。
......
“嗯？”
好像聽到了蕭同學說了什麽，但是音量太輕了，奚安雅即使豎著耳朵也沒有聽清楚。
她無意識的發出了疑惑的單音。
喝！
她嚇了一跳。
立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有些小心的看向蕭同學。
希望他沒有聽到自己剛才發出的聲音。
卻見蕭同學轉過了身。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抱歉。”
有些含糊的聲音從她捂住嘴巴的掌心後傳出。
她一楞。
才想起來放下自己的手。
“抱歉。”
這次的聲音清楚了很多。
......
“奚安雅。”
蕭驍看向女生。
“你小時候有遇到一只銀白色的大鳥嗎？”
“......啊？”
奚安雅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銀白色的大鳥？
......
蕭驍把小女孩與重明鳥的故事告訴了奚安雅。
奚安雅蹙眉。
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雖然......故事讓我很感動……”
聽了這個故事後，奚安雅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擔驚受怕全都沒有了。
心里的郁氣一散而空。
全身都輕松了起來。
“我也希望自己是那個叫安安的小女孩......”
“但是......”
奚安雅搖了搖頭。
“不是我。”
“那個叫安安的小女孩不是我。”
“我們只是湊巧名字一樣而已。”
......
“它說你的布偶就是那時它看著安安親手做出來的。”
蕭驍說出了重明鳥認為奚安雅是那時小女孩的最大依據。
“布偶？”
奚安雅楞了，“什麽布偶？”
“我-”
她剛想說自己在學校里沒有布偶，她突然想到了什麽。
“難道？！”
奚安雅睜大了眼睛。
不會吧？
是那個布偶？
......
“我是有一個布偶。”
奚安雅的語速很快，“是在選修課的教室里撿到的......”
“不是我的......”
“你們等我一下。”
奚安雅就要轉身，“我去把它拿來。”
“很快的！”
......
“好。”
蕭驍頷首。
奚安雅頓時放心的轉身跑了。
她的心情很激動。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
大概是因為這段時間遇到的讓她困擾的情況背後......竟然是一個這麽溫馨的故事？
奚安雅跑得更快了。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
發絲在眼前淩亂飛舞。
她沒有在意。
雙眼閃著明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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