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仙】妖怪茶話會(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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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五十八章 不太一樣的美人魚

見趙磊沒有任何事的模樣。
虎子翻了一個白眼。
卻沒有離開。
仍舊站在岸邊看著趙磊。
只是，也沒有下海就是了。
......
趙磊再低頭看去，發現“美人魚”已經不見了。
他頓時一急。
隨即了然，應該是自己剛才的大聲嚇到了對方。
他有些懊惱。
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後，又細細尋找起來。
但直到日落夕陽，他也沒有再看到那條“美人魚”。
他很是遺憾。
直起身子，他深了一個懶腰。
肚子餓了。
結果，“美人魚”沒有找到。
也沒有人發現這里的煙氣。
更遑論有船只過來了。
......
晚餐是島上的野果。
還有烤魚。
島上也不缺淡水。
趙磊躺在沙灘上。
墨藍的天空映入眼簾。
星光璀璨。
他笑了起來。
“虎子，你看。”
“好多星星。”
光是這幕星空就讓他覺得這次陷入孤島不冤了。
而且......
他還看到了“美人魚”。
......
當時太驚訝，注意力又都在那條魚尾上，他連“美人魚”的臉都沒有看清楚。
也是因為隔著一層海水的原因吧。
一切都似蒙上了一層薄紗似的。
......
“......也不知道在離開前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一次......”
趙磊喃喃。
眼睛慢慢閉上。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
待到現在靜下來，疲憊感洶湧而來。
他強打著精神又提醒了虎子一句，“後半夜記得叫醒我。”
“我們換班。”
最後一個字落下，他便睡了過去。
......
虎子守在趙磊的身邊。
時不時的為火堆添加樹葉。
......
再次醒來，陽光還未出來。
天色卻已經有些蒙蒙亮了。
趙磊楞了一秒後倏然起身。
他轉頭，“虎子，你沒有叫我！”
虎子懶懶的瞥了趙磊一眼。
沒有吭聲。
......
趙磊苦笑。
“你啊。”
他摸了摸虎子的腦袋，“謝謝。”
他知道虎子是看他太累了，才沒有叫醒他。
“我睡醒了。”
“你去休息吧。”
“我會看著火堆的。”
......
見趙磊精神不錯的樣子，虎子也沒有跟趙磊客氣，閉上了雙眼。
趙磊看了看火堆邊上一大摞的樹葉，知道虎子半夜的時候肯定去過島中一次了。
再遠些的地方還放著不少的野果。
他笑了笑。
虎子什麽都做好了。
......
見火堆一時半會不需要添加樹葉，趙磊向海邊走去。
他醒來的真是時候。
還能看一場海上日出。
......
他沒有走進海里。
只是任海水沒過他的腳掌。
走太遠，到時候來不及回去加樹葉就不好了。
火堆不能滅。
不知道今天會不會有人發現這里的求救信號？
趙磊遠眺。
海平面上漸漸有紅光滲出。
......
嗯？
趙磊突然若有所覺的低下頭。
“美-”
他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這次可不能把對方嚇走了。
......
見“美人魚”仍舊一臉好奇的看著他。
他在心里輕輕籲了一口氣。
他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怕嚇跑了“美人魚”。
隔著海面，“美人魚”的臉很清楚。
是一張小女孩的臉。
眼睛睜的大大的。
他下意識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對方顯然一楞。
但是很快，小女孩的面上也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咧開的嘴角露出了里面的牙齒。
是像鯊魚牙齒一樣有著鋒銳弧度的牙齒。
童真的女童模樣與透著兇悍氣息的牙齒，強烈的反差讓趙磊心里一跳。
是他疏忽了。
“美人魚”也不一定都是柔弱無害的。
他的身子微微緊繃。
面上的笑容不變。
......
他剛要說什麽。
然後，他楞住了。
“美人魚”有手不奇怪。
但是，明明都有這麽大一條魚尾了......為什麽還有腳呢？
這條“美人魚”怪異的模樣讓趙磊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
也許它並不是“美人魚”。
還是說，這是西式美人魚與中式美人魚的區別？
或者，童話與現實的區別？
想到這里，趙磊苦笑。
什麽亂七八糟的。
不過，他還是看臉好了。
......
“......你好。”
默默對視了一會，見對方沒有出聲的意思。
趙磊率先開口了。
隨即他想到：對方聽得懂人類的語言嗎？
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叫趙磊。”
......
“咯咯～”
趙磊無措的表情逗笑了“美人魚”。
天真無邪的表情讓趙磊之前因為對方怪異的模樣而升起的幾分不適淡去了很多。
他也笑了起來。
“你聽得懂我的話嗎？”
“你好。”
他一邊觀察著“美人魚”的表情，一邊慢慢蹲下了身子。
不知道說什麽的情況下，他又道了一聲好。
與“美人魚”的距離拉近了幾分。
“美人魚”看著他的動作，沒有逃開。
趙磊眼里的笑意愈發加深了幾分。
......
“你是住在這里的嗎？”
趙磊好奇的問道。
“只有你一個人？”
“你的爸爸媽媽呢？”
看“美人魚”的樣子還是孩子吧？
“他們也在附近嗎？”
......
趙磊說了很多。
“美人魚”只是歪著腦袋看著他。
趙磊住嘴。
他苦笑。
不知道“美人魚”是聽不懂他的話，還是“美人魚”並不會說話。
他搖了搖頭。
嘴角咧開。
“算了，那些問題不用在意。”
“沒想到這次流落孤島能遇到你......”
趙磊喃喃，“也許這是老天爺額外送我的相遇……”
在通過了它的試煉後......
若真的是這樣，趙磊覺得挺值的。
......
趙磊一個人跟“美人魚”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直到感到日頭毒辣，他擡頭，才發現自己早就錯過了日出。
光顧著跟“美人魚”聊天了。
趙磊暗嘲自己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一樣。
明明已經遇到虎子了。
但是，是“美人魚”啊。
雖然眼前的“美人魚”跟他小時候看過的童話書里的美人魚不太一樣。
卻仍舊讓他感慨萬千。
有種小時候的幻想成真的感覺。
......
“啊！”
趙磊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他回頭，正好看到虎子把幾片葉子丟向火堆。
他急忙跟“美人魚”道別。
“我要回去了。”
“本來是我負責火堆的，虎子應該休息。”
他下意識解釋起來，“結果虎子剛才被我的一聲大叫驚醒。”
他之前乍一看到“美人魚”太激動了，就想跟虎子分享自己的驚人發現。
完全忘記了虎子正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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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五十九章 小美

“現在虎子又幫我看著火堆。”
“我......”
就顧著在這里跟“美人魚”聊天了。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聽上去像是在指責“美人魚”一樣。
其實不是的。
是他的錯。
想法落下的下一秒，他一楞。
“美人魚”都不一定聽得懂他的話。
他笑自己的話嘮。
怎麽跟“美人魚”話就這麽多？
“我走了。”
他不再多言
“再見。”
他轉身走了幾步。
隨即想到什麽，他又轉過身，“認識你很高興。”
他的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
趙磊走到虎子的身邊，面上的表情有幾分歉意。
“不好意思，虎子。”
“你再休息一會吧。”
“這次我不會離開了。”
“會認真的看著火堆的。”
雖然發現“美人魚”很讓人高興，但是一直困在這里就不是什麽美好的事情了。
他還有很多想去的地方還沒有去。
可不能留在這座孤島上當野人。
……
晚上，一輪明月高懸夜空。
點點星子應和著海面上的波光粼粼，海天一色，讓人幾乎懷疑自己身處星空之中。
眼前的景色真的很美。
趙磊有些楞怔。
心里的煩悶淡去了很多。
今天仍舊沒有人發現他們的求救信號。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難免失了幾分坦然。
……
“嘩啦~”
趙磊只覺得眼前金光一閃。
他眨了眨眼睛，向海里看去。
“美-”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總覺得這麽叫人家美人魚是不是不太禮貌？
“你有名字嗎？”
經過白天的接觸，趙磊覺得自己與這只“小美人魚”親近一些了。
他蹲下身子，以手撐頤。
小“美人魚”如他預料的沒有逃離，這讓趙磊的眼里泛起了淺淺的笑意。
“嘛，就算你有，我也沒有辦法知道啊。”
趙磊嘲笑自己剛才的問題。
明明從見到小“美人魚”起，就一直是他在自說自話。
小“美人魚”什麽都沒有回應。
……
“我叫你小美好嗎？”
名字的由來簡單粗暴。
美人魚，就是小美。
趙磊的眼里透著幾分期待的看著“美人魚”。
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
小“美人魚”歪了歪頭，小女孩模樣的臉上天真爛漫。
隨即，小“美人魚”學著趙磊的樣子，也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咧開的嘴角露出的不是小虎牙，而是鯊魚牙。
只是比起第一次見到時的驚嚇，趙磊再看小“美人魚”的鯊魚牙，竟也覺出了幾分的可愛。
……
“小美、小美……”
趙磊連著喚了幾聲小“美人魚”，“我就當你答應了。”
他伸手指了指小“美人魚”。
“小美。”
他又轉指向自己。
“趙磊。”
……
“小美。”
“趙磊。”
“小美。”
“趙磊。”
……
他重覆了幾次。
“嘿嘿，小美。”
這樣叫著小“美人魚”的名字，就像他們真的成為了朋友了一樣。
……
“咿~”
耳邊響起的奇異聲音讓趙磊一楞。
隨即他的雙眼爆發出璀璨的光芒。
第一次．
他第一次聽到小美的聲音。
空靈中又帶著幾分天真稚氣。
像是小精靈的聲音一樣。
當然。
他沒有聽到過小精靈的叫聲。
只是就這麽覺得......
若是小精靈真的存在，應該就是這樣的叫聲。
或者說，比起小精靈，小妖精更加的合適？
……
“你喜歡小美這個名字是嗎？”
趙磊笑瞇了眼睛。
“我也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
雖然來源很粗暴，也不能否認這是一個好名字。
……
小美的回應讓趙磊很興奮。
之前殘留的郁氣完全沒有了。
……
直到他偶然擡頭，發現月上中天了，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有些興奮過度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好像話太多了。”
“已經很晚了。”
“你也要休息了吧？”
“下次我話再多的話，你直接打斷我或者轉身離開都可以。”
“沒有關系的。”
……
“小美。”
“咿~”
小“美人魚”一臉的乖巧。
趙磊微微一楞後，嘴角揚起了很大的弧度。
小“美人魚”真的理解了他的話，也接受了他為它取的這個名字。
“去休息吧。”
“晚安。”
……
小“美人魚”只是看著他，一臉的天真無邪。
趙磊笑著沖小美揮了揮手。
他起身。
蹲久的腳泛起了幾分酸麻。
他在原地跺了跺腳。
他伸手指了指大海，又重覆了一遍之前的話，“去休息吧。”
“晚安。”
他轉身。
看到了就在身後的虎子。
他一驚。
隨即笑著埋怨，“怎麽過來也不吭一聲？”
就這麽杵在他的身後。
但很快，趙磊就想明白了虎子的用意。
“是擔心我嗎？”
因為小美？
虎子擡腳向前走去。
趙磊快走幾步跟上了虎子。
“別擔心。”
“小美是一個好孩子。”
就像他對它好奇一樣，小美也對他感到好奇吧？
他們看著對方，都是滿心的新奇。
這樣的想法太有畫面感了，趙磊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
接下來的幾天，趙磊每天都能見到小美。
小美在海里。
他蹲在海邊。
即使他們的溝通存在障礙，他們的相處卻很愉快。
……
白天的陽光下，他才發現，小美的魚尾巴是很漂亮的粉金色。
這也是因為小美對他愈發不防備了，離海岸線更近了，他才透過蔚藍的海水發現小美尾巴的顏色原來是如此少女心的顏色。
不知道是不是粼光的緣故，小美的尾巴像是撲了一層熒光粉似的。
閃閃爍爍。
非常的夢幻。
……
趙磊已經習慣小美的鯊魚牙，還有既有著魚尾巴又有著腳的怪異外表。
除了這兩點比較特別外，小美就是一個漂亮的小“美人魚”。
隨著他們關系的親近，小美也會跟他玩鬧了。
每次打水仗輸的都是他。
小美尾巴一甩。
大片的海水兜頭澆下，他全身就都濕透了。
見他狼狽的樣子，小美就會笑得很開心。
……
因為認識了意外的朋友，還是這麽特別的朋友，流落孤島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的事。
但是……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火堆已經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枝葉，裊裊升起的白煙即使半夜也沒有消失過……
卻始終沒有船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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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十章 安慰

野果與烤魚趙磊也差不多吃膩了。
他想吃蔬菜了。
他更想念軟乎乎的床了。
……
“咿~”
似乎是察覺到趙磊的消沈，小美用手碰了碰趙磊浸沒在海里的膝蓋。
趙磊笑笑。
“我沒事。”
小美只是一直盯著他。
趙磊最終敗下陣來。
“真的沒事。”
“只是有些急躁……還有些不安。”
小美安靜的聽著。
“我跟虎子是因為一場暴風雨被海浪打到這座島上來的。”
“我們的船破了。”
“沒有辦法離開。”
“需要等待其他人的救援。”
“看到了嗎？”
趙磊半扭身指了指不遠處的火堆。
“喏，那個白煙是不是升的很高？”
小美仰頭。
發現白煙一直向上，甚至碰到了白雲。
“這樣很遠的人都會看見。”
“他們看見了，就會來救我們。”
趙磊苦笑。
他曾以為這很容易。
結果……是他低估了這座小島的偏僻程度嗎？
“這是我們人類通用的一個求救信號。”
趙磊解釋。
“只是，這麽多天了，始終沒有人看到白煙。”
“也就沒有人來救我們。”
“我開始擔心了。”
“我們不會要在這里留很久很久吧？”
然後到被救的那一天，其他人還以為見到了野人。
這樣的想象一點都不美好。
趙磊雖然喜歡冒險，卻也喜歡都市的生活。
兩者互相調劑才是最好的。
而且，太久沒有消息，他的家人會擔心的。
“……什麽時候才會有人看到呢……”
趙磊喃喃。
長假已經結束了。
大概......
最先發現他聯系不上的是他的編輯吧？
他還欠著編輯一篇旅行見聞呢。
想到編輯抓狂的樣子，趙磊有些不厚道的笑出聲來。
但是很快，笑意就從他的眼角眉梢淡去。
“哎……”
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
“咿~”
小美從海里躍出。
長長的頭發如海藻般灑落下來。
粉金色的鱗片在月色清輝下，流轉出清幽卻又璀璨的光暈。
美麗的無以覆加。
趙磊下意識的屏氣凝神。
眼神恍惚。
真的太美了。
不僅僅是美。
更是那一份虛幻感。
更加加深了觀者的震撼感。
讓觀者失神無言。
......
“撲通～”
小美落入海中。
尾巴靈活的一甩，很快，頭就在趙磊面前的海水中探了出來。
笑得露出了尖尖的鯊魚牙。
......
幾點水滴濺到了趙磊的臉上。
趙磊眨了眨眼睛。
他伸手摸了摸臉，眉眼間的愁緒消散了很多。
他笑了。
“小美是在安慰我嗎？”
“謝謝。”
“我沒事的。”
“只是忍不住想要抱怨一下。”
畢竟，有時候人的理智與情感總是分開的。
理智告訴他，抱怨毫無作用。
但情感上，他無法釋懷心里的郁悶。
人就是這麽的矛盾。
“但我不會放棄的。”
“我相信我會離開這里的。”
“只是時間長短問題而已。”
“而且......”
趙磊臉上的表情愈發明朗了幾分。
“還好......”
不是他一個人被困在這座孤島上。
有虎子陪著他。
“我還認識了你。”
趙磊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我很幸運。”
他這麽告訴自己。
整個人似乎因此沈澱了下來。
不覆之前的浮躁。
......
“咿～”
察覺到趙磊情緒的恢覆，小美發出歡快的叫聲。
尾巴上的熒光在海面下閃閃爍爍。
像是另一片星空。
......
“不好意思，總是對你倒苦水。”
趙磊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也許是知道對方聽不懂他的話，他才能這麽毫無顧忌的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但也許，他也是有些希望對方能聽懂他的話的。
他好笑的搖搖頭。
又要人家聽不懂又要人家聽懂......
他也真是一個糾結的人。
......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
趙磊起身。
“小孩子要早睡早起，身體才好。”
“小美，去休息吧。”
“再見。”
......
一如之前的每一次，趙磊轉身。
小美注視著趙磊的背影。
直到趙磊走到了虎子的身邊。
身後的目光才消失。
說起來，明明虎子跟小美是同類。
雖然他也知道不是所有的妖怪都是友善的。
也明白了虎子對其它妖怪的冷漠。
但是，小美不一樣。
小美對他毫無惡意。
他們成為了很好的朋友。
若是可以，他希望虎子跟小美能友好相處。
想象是美好的。
顯然......
無論是虎子還是小美，都沒有這樣的想法。
它們幾乎是當對方不存在的狀態了。
......
對此，趙磊覺得奇怪，又有些好笑。
但在跟虎子提了一嘴而虎子只是給了他一個白眼後，他也不再幹涉這兩只妖怪近乎相看兩厭的奇怪相處模式了。
......
躺下後，趙磊以為自己會睡不著。
但結果，他很快就陷入了酣眠。
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楞楞的睜著眼睛，有些恍惚。
隨即他好笑的嘆氣。
他也真的是神經大條。
......
這也挺好。
趙磊起身。
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虎子，你休息吧。”
鑒於虎子總是不叫醒他的行為，他換了他跟虎子的排班。
他值前半夜。
虎子守後半夜。
......
趙磊給火堆加了幾片葉子後，轉身向海邊走去。
這幾天，天天早上他都會去海邊跟小美打招呼。
然後簡單聊幾句。
畢竟他還要看著火堆。
不過等他跟虎子換班的時候，他就可以跟小美一起玩了。
......
嗯？
趙磊一楞。
前面幾天，他一走到海邊就能看見小美。
今天......
他低頭四顧。
是還沒來嗎？
還是在別的地方？
......
一開始，他並沒有在意。
小美孩子心性，也許被什麽吸引了注意了、來遲了也說不定。
但是，待他沿著海岸線走了很長一段距離還是沒有發現小美後，他臉上的輕松淡去。
眉頭慢慢皺起。
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了。
小美還沒有來......
是被什麽事絆住了嗎？
還是......遇到麻煩了？
趙磊越想，越是有幾分擔心。
......
不不。
小美可是“美人魚”！
一般的生物不會是它的對手。
別看小美的臉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從小美的鯊魚牙就能看出，小美沒有外表的那般無害弱小。
誰小看了小美，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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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十一章 船來了

雖然這麽告訴自己，趙磊還是止不住擔心。
而且，這份擔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小美仍舊沒有出現後愈發的濃郁了。
“小美......”
他喃喃。
小美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
“小美！”
他大叫。
“小美......小美......小美！”
......
“嗷～”
虎子來到了趙磊的身邊。
趙磊轉頭。
他想笑，臉上的表情卻很苦澀，“虎子，小美不見了。”
......
“嗷~”
虎子撇撇嘴。
它嘲笑趙磊的杞人憂天。
那家夥能有什麽事？
怕是這幾天跟趙磊玩膩了，又去找新鮮玩意了。
見趙磊仍舊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虎子用尾巴拍了拍趙磊的肩膀。
好吧。
也許對方只是來的路上看到什麽、被吸引了注意力而已。
才這麽點時間。
現在不來。
等下總會來的。
不需要這麽早就開始擔心。
等晚上看不到那條笨魚後再憂心也不遲啊。
虎子真心覺得趙磊有時候就是太喜歡操一些不必要的心了。
累不累？
……
趙磊苦笑。
好吧。
虎子說的也有道理。
也許他的反應是大了些。
大概他差點忘了小美是妖怪，而不是真如它外表表現的是一個柔弱的小女孩。
他搖了搖頭。
決定再等等看。
話說，現在的他除了等待也不能做其它的事情......
從到孤島上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在等待。
等待救援。
現在又要等待小美。
趙磊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他真的不是一個那麽有耐心的人。
他不喜歡等待。
尤其是不確定性太多的等待。
這份心焦與忐忑太讓人難受了。
……
“走吧。”
趙磊轉身，向火堆走去。
“嗷~”
虎子的尾巴卷住男子的腰。
趙磊差點一個踉蹌。
他扭頭，“虎子，你幹-”
“嗷~”
虎子打斷了趙磊的話，收回的尾巴指了指海的方向。
嗯？
趙磊下意識的循著虎子的尾巴看向大海。
那是……
遠處的一個小黑點讓他一瞬的疑惑後，心跳驟然加快。
那是？！
“船？！”
趙磊不由得向前了幾步。
海水湧起，漫過他的腳背。
很快又退去……
……
黑影漸漸變大了。
趙磊眼里的光越來越盛。
迅速蔓延到了他的整張臉上。
“是船！”
“虎子，真的是船！”
“我們等到了！”
……
趙磊激動的又笑又叫。
他又向前跑了幾步。
海水漫過了他的小腿、膝蓋、大腿。
就在他還想繼續向前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他低頭。
腰上熟悉的尾巴讓他眨了眨眼睛。
他轉頭。
沙灘上的虎子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他訕笑。
他知道自己激動過頭了。
可是……
終於有船過來了啊！
想到這里，他又激動起來。
“喂！”
他大聲呼喊著。
用力揮舞著雙手，“我們在這里！”
“這里！”
……
船停靠在了岸邊。
是一艘中型船。
比他之前的那艘小船要大上一圈。
船長是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
還有兩位年輕的船員。
兩位船員都皮膚黝黑、身形精幹。
一個光頭，一個寸頭。
……
“謝謝，謝謝……”
趙磊一邊上船，一邊叠聲道謝。
“可算是等到你們了……”
“兄弟，在這座島上待了好幾天了吧？”
光頭船員咧開嘴角，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齒。
從趙磊看到他們這般激動的反應就可以看出。
“嗯。”
趙磊點頭。
站在甲板上看向救了自己、又困住了自己的孤島。
一時間頗有幾分的感慨萬千。
“好幾天了。”
“你怎麽會到這里的？”
寸頭船員疑惑，“這附近可沒有什麽景區。”
“話說，我們也是第一次知道這還有一座小島。”
“我的船在暴風雨中被海浪拍上了這座小島。”
趙磊苦笑。
“那你們是怎麽來到這座小島的？”
他好奇。
隨即，他拍了怕自己的腦袋，“看我這話問的。”
“你們是看到了我的求救信號吧。”
“也不算是。”
光頭船員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臉上露出了幾分疑惑。
“之前船突然失靈了。”
“船失靈了？”
“是的。”
檢查完船只情況的船長走上甲板，“突然就不聽使喚了。”
“等我重新掌握了方向後，擡眼就看到了你發出的求救信號。”
……
“也許是老天爺讓我們來救你的吧。”
光頭船員大笑。
“要不是那一下的失靈，我們也發現不了你。”
“你這個位置要等到船只過來，可是有的等了。”
“幸運的小子。”
船長用力拍了拍趙磊的肩膀。
趙磊咧了咧嘴角。
嗯。
他很幸運。
……
“好了，我們出發了。”
船長手一揮。
“你也迫不及待想回家了吧？”
船長了然的笑笑。
“啊，嗯。”
趙磊卻是有些走神。
船長沒有在意。
他以為趙磊還沒有從得救的喜悅中緩過神來。
……
船要開了。
船長、船員各司其職。
趙磊站在原地有些楞怔。
剛才船長說要開船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他就這麽走了，都沒有跟小美道別。
他倏然轉身。
雙手握住船沿，身子探出了幾分。
他望向漸漸遠去的小島，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小美……”
“咿~”
熟悉的聲音從……下面傳來？！
趙磊猛的低頭。
“小美？！”
他驚喜的叫道。
……
“什麽？”
不遠處的寸頭船員疑惑的轉頭看來。
“我說大海真美。”
趙磊大聲解釋。
“哈哈。”
光頭船員大笑，“大海是很美。”
“但我以為你短時間內應該不想見到大海了。”
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
被困孤島這麽多天。
可不是什麽能輕描淡寫就過去的事情。
“我以為你已經看膩大海了。”
光頭船員打趣趙磊
……
“你天天看大海，你膩了嗎？”
寸頭男生對毫無自覺插話又自說自話的光頭船員翻了一個白眼。
“哎，他的情況跟我又不一樣。”
“我-”
又沒被困孤島。
這句話他咽回了肚子里。
轉而道，“我這不是為了生存嘛。”
……
見兩個船員聊起來了，趙磊急忙轉頭看向海面。
映入眼中的熟悉身影讓他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小美還在。
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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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十二章 約定

小美。”
趙磊的半個身子都要探出船沿了。
“我要離開了。”
“你看，船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早上小美莫名的失蹤……突然出現的船只……失靈的方向……
趙磊的腦海里靈光一閃。
“小美，是你？！”
他飛快的扭頭看了看身後。
光頭船員唱起了歌。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他剛才的大叫。
他舒了一口氣。
然後重新看向了小美。
這次他刻意壓低了聲線。
“小美，這艘船是不是你找來的？”
“咿咿~”
小美在水里歡快的甩了甩尾巴。
魚尾上的粉金色鱗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閃閃爍爍。
漂亮極了。
……
“真的是你……”
趙磊恍然的笑了。
是啊。
從聽船長說了失控的方向就該猜出了。
明明這麽多的巧合……
他也真夠遲鈍的。
趙磊在心里“唾棄”了自己一番。
面上眉眼彎起，“小美。”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很慎重，“謝謝你。”
“咿~”
小美的腦袋探出水面。
第一次被趙磊這般慎重的說話讓它有些懵。
趙磊的語氣愈發舒緩了。
“小美，謝謝你。”
這次的聲音里帶出了明顯的笑意。
小美的臉上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
“……小美。”
趙磊抿了抿嘴唇。
心里生出了不舍。
“我要走了。”
“咿~”
小美歪了歪腦袋。
“我離開那座小島了。”
趙磊伸手指了指變小了很多的島嶼，努力想讓小美明白他的意思。
“我們不能像之前那樣天天見面了。”
“我要走了。”
趙磊又說了一遍開頭的話。
這次，小美似乎有些理解了。
像是蕩漾著海水波光的雙眸里似乎變得有些黯淡。
趙磊急忙擺手解釋，“雖然不能像之前那樣天天見面了。”
“但我還會來看你的。”
“並不是說我這次離開了，我們就永遠見不到了。”
“小美。”
趙磊的嘴角翹起，“我會來看你的。”
“等明年的這個時候我會再來的。”
“我們約定好了。”
“好嗎？”
“嗚~”
這是趙磊第一次聽到小美發出這樣的叫聲。
像是哭泣的聲音一樣。
但小美的臉上分明是有幾分天真的笑意的。
趙磊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懂自己的話。
也不知道再次來到這里的他還能不能再見到這只可愛的小“美人魚”。
但他願意相信。
他的心意有好好傳達給對方。
最重要的是，小美接受了他的名字。
那麽，下次他來的時候，只要叫小美的名字，小美就會出現在他面前的吧？
趙磊的眉眼舒展。
“小美。”
“再見。”
“......回去吧。”
趙磊擺擺手，示意小美不用繼續跟下去了。
船只已經開出一段不短的距離了。
那座孤島差不多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視野里。
小美還一直跟在船邊。
仰頭看著他。
“再遠，別到時候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趙磊的眼里是柔和的光。
“還有……”
“我真的很高興遇見你。”
“小美。”
……
也許是明白了趙磊的意思，也許是到了小美的活動範圍……
小美停了下來。
看著視野里慢慢變小的小美，趙磊不由得低聲喃喃，“……不知道你是否也高興遇到我？”
……
“嘩啦~”
水聲響起。
陽光下，一道優美的身影彎出月牙的弧度。
水花四濺。
折射出迷離的光暈。
粉金色的鱗片流轉出綺麗的華彩，夢幻的像是一場夢境。
“咿~”
空靈的聲線里滿是天真稚氣。
以及雀躍的笑意。
……
一楞後，趙磊笑了。
小美是在回應他剛才的問題嗎？
不管是不是，他就當做是了。
他眼里的笑意愈發加深了幾分。
……
“哎哎，什麽？什麽？”
“有大魚？”
光頭船員大叫。
人已經迅速的跑到了趙磊的身邊。
“沒了。”
寸頭船員也來到了趙磊的身邊。
他把手搭在額頭上遠眺。
只能看到海面上圈圈蕩漾開去的漣漪。
……
“沒了。”
光頭船員有些遺憾的咂咂嘴。
他轉頭看向趙磊，“看清楚是什麽魚了嗎？”
趙磊搖頭。
“陽光太大了。”
“就覺得對方閃閃發光的。”
“眼睛都被晃花了。”
“時間又太短。”
“等我想仔細看的時候，它已經不見了。”
“哦，也是。”
光頭船員很輕易的就接受了趙磊的解釋。
“不知道還在不在附近？有-”
“你別想著抓魚了。”
寸頭船員翻了一個白眼。
“我可想快點回岸上了。”
“喝點酒，吃點烤串，然後好好睡一覺。”
光頭船員眼睛一亮，“好主意。”
“說的我的嘴巴也饞了。”
光頭船員遠眺海面。
“唔，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就到岸上了。”
......
趙磊收回了看向海面的視線。
他已經看不到小美了。
但小美送了他一個最好的禮物。
讓他因為這次的分別而生的悵惘淡去了很多。
小美。
我們下次再見。
約好了。
......
腳踩到了水泥地，周邊的喧囂讓趙磊有些恍惚，也有些......懷念。
生活的氣息包圍了他。
孤島上的那些日子瞬間離他遠去了。
他重新回到了人類的聚集地。
趙磊笑容滿臉。
壓抑不住的安心與喜悅讓他的嘴角一直咧的開開的。
......
“是不是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光頭船員用自己的胳膊碰了碰趙磊的，一臉的擠眉弄眼。
“是啊。”
趙磊感慨。
“其實說長......我也沒有在島上待很久......”
但此時他的心里就是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是他太感性了嗎？
趙磊微微搖頭。
他看向船長與光頭船員、寸頭船員。
“謝謝你們。”
他微笑。
“麻煩你們送我回來了。”
“真的非常感謝。”
“沒事。”
船長擺擺手。
一臉的豪爽，“順路的事而已。”
“下次可要小心些了。”
“大海很漂亮，但也很危險。”
“出海要謹慎。”
“我知道了。”
趙磊認真的點頭，“謝謝您提醒我。”
“謝謝你們救了我。”
“......非常感謝。”
“我後面會注意的。”
“這次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
“你也不是謝我們。”
船長笑笑。
“是老天爺硬轉了我們船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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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十三章 實現的約定

讓我們看到了你，讓我們去救你的......”
“是老天爺。”
“你要謝謝老天爺才是。”
船長的眉眼間透出了幾分的認真。
海上討生活的難免都有些迷信。
趙磊一楞。
隨即臉上泛開了燦爛的笑容。
“嗯。”
他已經謝過“老天爺”了。
還跟“老天爺”約定了下次的見面。
“我知道了。”
“我會好好感謝老天爺的。”
“謝謝它讓你們看到了我的求救信號。”
“也謝謝你們讓我上了船。”
“無論是老天爺還是你們，我都很感謝。”
“謝謝你們。”
趙磊微微彎下腰身。
.....
“不客氣，不客氣。”
船長避開身子，“年輕人就是喜歡客氣。”
“行了，我也不拉你多聊。”
“你是來這里旅遊的吧？”
“看得出來嗎？”
趙磊一楞。
“那是。”
“本地人還是外地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船長一臉的驕傲。
“你先回旅館好好洗洗、休息休息。”
“這幾天很累了吧？”
“嗯。”
雖然也很開心。
但是從船上下來後，周圍的人聲入耳，好像一下子有了種類似塵埃落定的感覺，疲憊感洶湧而至。
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額頭。
眉眼間露出了一絲疲憊。
“能自己回旅館嗎？”
船長皺眉。
“要不-”
“不用不用。”
趙磊笑著擺手。
船長他們剛回來還有很多事要做。
他怎麽好意思在他們這麽忙的時候麻煩他們？
“我住的旅館就在這附近。”
“謝謝你們。”
趙磊再次道了謝。
“那麽，我就告辭了。”
他突然想到，他還要先去租船的地方表明一下自己的安然無恙。
還有小船的賠償……
想到差不多支離破碎的小船，趙磊苦笑。
他曾經還嘗試著修覆小船。
靠人不如靠己。
既然救援久等不來，他就自救。
可惜，他圍著破損的小船轉了半天。
摸摸碰碰。
卻是無從下手。
最終他放棄了。
他果然不是冒險中那麽厲害的主角。
……
雖然趙磊很想休息好了再去處理這些瑣碎的事情。
但是……
說不定人家老板已經報警了、他現在的身份是失蹤人口了。
這麽一想，顯然拖下去麻煩更多，還是盡快去說明一下比較好。
……
趙磊轉身、辨認了一下周邊的景致，然後邁開了腳步。
……
待一切處理好，躺在賓館里的床上後，趙磊很快就睡過去了。
一覺醒來。
拉攏的窗簾縫隙間透進橘黃色的暖光。
趙磊看了看手機。
幸好他出海前把隨身的衣物與物品都放在了儲物櫃里。
不然，他還需要去買一個新的手機。
新手機不是問題。
問題是舊手機里保存的號碼與信息。
那些丟了要找回來怎麽也要花些功夫的。
……
已經快要到晚上了。
沒想到他睡了一個下午。
他躺在床上。
之前的經歷在腦海里一一浮現。
“虎子，你說小美會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嗷~”
虎子翻了一個白眼。
誰知道？
要它說，不記得就不記得了。
不過見趙磊一副很希望對方記得的模樣，它勉為其難的用尾巴拍了拍趙磊的肩膀。
會記得的。
那家夥是妖怪。
又不是真的魚。
真想記又哪會記不住？
趙磊笑笑。
“嗯。”
他現在想再多也沒用。
後面去了就知道了。
……
第二年，趙磊如約而至。
他找到了當年的船長，要到了那座孤島的具體位置。
畢竟，他怎麽去那里的都不知道。
再要原路找過去太為難他了。
他婉拒了船長要送他過去的好意。
而是自己租了一條船出海。
畢竟，他跟小美的再會不太適合有其他人在場。
……
熟悉的小島出現在眼前。
趙磊深吸一口氣。
面上浮現了一絲苦笑。
他怎麽有些緊張起來了？
是擔心吧？
……
趙磊把船停在了海岸邊。
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
小島與他上次來的時候相比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甩開拖鞋，光腳踩在了沙子上。
一開始他還有些被燙到了。
待海水漫過腳背，絲絲的清涼蔓延開來。
他的臉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但是很快，他神情微斂。
他低頭看向海里。
海水蔚藍。
明媚的陽光照亮了更多的海里風光。
粼粼的波光讓趙磊下意識的瞇起了眼睛。
他又向前了幾步。
直到海水沒過了他的膝蓋他才停下來。
……
他四處搜尋了一下。
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果然。
怎麽可能他一出現小美就能感知到？
他也是異想天開了。
趙磊深吸一口氣。
“小美！”
他大叫。
“小美！”
“我是趙磊。”
“我來看你了……”
……
有海鳥被趙磊的聲音驚起。
幾聲急促的翅膀撲扇聲傳來。
白色的海鳥很快消失在了天際。
……
“小美、小美……小美！”
趙磊一聲聲的叫著。
面前的海水藍的晃眼。
沒有出現漂亮的粉金色。
……
不知道叫了多久，趙磊口幹舌燥。
更難受的是心里的失望與低落。
原來那時……小美沒有明白他的話嗎？
什麽約定……只是他的自說自話而已……
趙磊仰頭。
陽光熾烈。
天色明凈如洗，像是發著光一樣。
他擡手遮擋在眼前。
神色怔怔。
“小美……”
“咿~”
熟悉的聲音讓趙磊幾乎要跳起來。
“小美？！”
他急忙低頭。
眼前的海域仍舊沒有熟悉的身影。
他皺起眉頭，一臉的焦急。
“小美？”
“你在哪里？”
“小美……”
“咿~”
響起的聲音里透著雀躍的笑意。
“嗷~”
虎子別開眼。
這個笨蛋。
它簡直沒眼看了。
……
趙磊深吸一口氣。
冷靜下來。
剛才的聲音……
他倏然轉身。
一張燦爛的笑臉映入了他的眼簾。
他也笑了。
咧開的嘴角露出鋥亮的白牙。
“小美！”
……
“你這個調皮鬼。”
趙磊有些埋怨的道。
眼角眉梢卻俱是笑意。
連這句埋怨都是帶著幾分笑意的。
“咿~咿~”
小美用頭頂了趙磊的肚子一下。
待趙磊反應過來後，它已經動作迅速的又遊到了趙磊的身後。
趙磊轉身。
看著開心拍手的小美，他的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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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十四章 交付與感激

小美沒有跟他生分。
小美的兩個小惡作劇讓趙磊之前心里所有的擔憂、忐忑全部一掃而空。
“原來……”
他喃喃，“你記得我們的約定啊。”
“咿~”
粉金色的魚尾帶起一片的水花伸出水面。
海藻般的長發在水里蕩漾開來。
趙磊突然有種自己在看花樣遊泳的感覺。
他有些好笑自己的聯想。
不過，小美的一舉一動都很好看。
也許是奇異的外表加成。
看著小美，他就有種自己在童話中的恍惚感。
他的視線落在小美的腳上。
小小的腳並不顯眼。
一般情況下，他的目光都被那條漂亮的尾巴吸引過去了。
他突然想到，童話里的美人魚為了獲取在陸上行走的雙腿，跟巫女做了交易，付出了自己動聽的嗓子。
小美卻是一開始就有腳了。
只是，小美雖然有腳，也是不能在陸地上行走的吧？
除非小美能把自己的那條大尾巴收回去。
這就讓趙磊有些疑惑小美長腳的意義了。
但很快，他就放棄了思索。
這就是小美。
人家就是又長尾巴又長腳了，這是天生的。
他這樣疑惑很不禮貌。
趙磊搖了搖頭。
甩開了腦海中雜七雜八的思緒。
現在，可是他與小美再見玩鬧的時候。
別分散了注意力才是。
……
從第一次分別定下的約定開始，後面的每一年，趙磊都會去到那座偏僻的小島。
去赴他跟小美說好的約。
“……眨眼間，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
趙老神色安然，眼底露出淡淡的感慨，“我第一次遇到小美的那年，也就跟你現在差不多的年紀。”
“一下子就變成老頭子了。”
趙老搖頭，“小美卻是沒有一點的變化。”
曾經，他還擔心過自己的變化太大，小美認不出他來了怎麽辦？
事實證明，是他想多了。
在小美的眼中，他始終是他。
……
“又要到了我跟小美約定見面的日子了。”
“我本來是想著就算沒有完全恢覆，我也要趕過去。”
“我不想違約。”
趙老的眉眼微微彎起，“不然，那個孩子會一直等我的。”
“或者，它生氣了，後面不肯見我了怎麽辦？”
“可是，蕭驍小友說的對，為了以後，我不能逞這一時之快。”
“我還想跟小美多見幾年。”
“所以這次，蕭驍小友，能麻煩你幫我跑一趟嗎？”
趙老言辭懇切。
目光中透著幾分殷殷之意。
……
“好。”
蕭驍點頭。
老人眼中一亮。
“太好了。”
“這件事我也只能拜托蕭驍小友。”
“不僅是因為你能看見，我也相信蕭驍小友。”
老人眼角的皺紋舒展。
從蕭驍小友與身邊妖怪的相處中就能看出，對待善意的妖怪，蕭驍小友也是報以一種善意平等的態度。
虎子也喜歡蕭驍小友。
從虎子去找了蕭驍小友來看他這點就可以看出。
雖然虎子的選擇只有一個。
但是，這不是必選題。
虎子找來了蕭驍小友，就說明了虎子對蕭驍小友的態度。
......
蕭驍小友對他這個無親無故的老頭子也很好。
這樣的蕭驍小友讓他放心。
正因為是蕭驍小友，他才會提出這個要求。
要是沒有蕭驍小友，就算會留下後遺癥，他也一定會去赴約。
比起留下後遺癥，失約更加的讓他難以接受。
他不想跟小美之間產生誤會。
他很珍惜小美這個朋友。
……
“我會好好完成任務的。”
蕭驍語氣含笑。
“不會讓趙老明年見不到小美的。”
趙老一楞。
隨即朗笑出聲，“哈哈。”
“那就拜托蕭驍小友了。”
“要是明年我在小美那里吃了閉門羹，可就要到蕭氏茶館找蕭驍小友好好說道說道了。”
……
“你放心吧。”
蕭驍嘴角翹起。
“放心。”
老人點頭，“我當然放心。”
“就是因為相信蕭驍小友，我才厚著臉皮拜托蕭驍小友的。”
“謝謝你，蕭驍小友。”
“你願意應下這件事真的是幫了老頭子的大忙了。”
住院這幾天一直掛懷在心的事得到了解決，老人面上的神色愈發明朗了幾分。
“老頭子感激不盡。”
……
又跟老人聊了幾句後，蕭驍提出了告辭。
見老人欲言又止的樣子，蕭驍笑笑，“趙老，你放心吧。”
“我會完成你交代的任務的。”
老人笑了。
“嗯。”
“謝謝你，蕭驍小友。”
“你到了地方就報我的名字。”
“小美聽到我的名字，會出來的。”
“應該……”
老人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要是小美不出來的話……
“你就對著大海大聲說明一下我的情況，說我因為受傷了，不，還是說我有事走不開......”
他不想讓小美為他擔心。
“這次就沒有過去見它。”
......
“小美會聽到的。”
“它知道那幾天我會過去。”
“它會在那座小島的附近等我。”
“它會明白你的話的。”
這麽多年的相處下來，小美對人類語言的理解能力已經是今非昔比了。
“當然，最好還是能見到小美。”
“見不到也算了……”
雖然嘴里這麽說著，老人面上的神色卻是有幾分糾結。
畢竟，不親眼見到小美，又怎麽確定小美聽到了蕭驍小友的話？
“那邊也沒有信號……”
不然，他可以打電話給蕭驍小友。
讓他的聲音通過外放傳達給小美。
“……偏偏是一個這麽偏僻的地方……”
“趙老。”
蕭驍微笑。
“您不用擔心。”
“我一定會見到小美，並且把您的情況告訴它。”
趙老楞楞的看著蕭驍。
對方眉眼間的篤定讓他的臉上露出了苦笑，“抱歉。”
“明明說了相信你的……”
“還啰里吧嗦的講了一大堆話。”
“趙老很重視小美。”
蕭驍理解的彎了彎嘴角。
“……是啊。”
趙老的眼里露出溫和的光。
“這麽多年的朋友了……”
“我不希望我們的關系斷掉。”
“我們一直都會是朋友。”
“好朋友。”
……
“好了，老頭子嘮嘮叨叨的。”
老人揮了揮手，“走吧。”
“年輕人在醫院不要待的太久。”
“沒得沾染病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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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十五章 受人之托

蕭驍笑笑，“趙老，再見。”
“再見。”
趙老目送著蕭驍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輕微的關門聲隨即在安靜的病房里響起。
他笑了笑。
轉頭看向窗外。
天空蔚藍，陽光燦爛。
正是適合去海邊的好天氣。
可惜......
他收回了視線。
偏偏這時候受傷了……
......
“嗷～”
虎子的頭擱在病床上。
視線直直落在趙磊的臉上。
事情都解決了，怎麽還是一副不痛快的樣子？
人類真是麻煩。
......
老人摸了摸虎子的腦袋。
柔軟光滑的觸感讓他微微瞇起了眼睛。
“......我還是想自己去的。”
“嗷～”
虎子翻了一個白眼。
還是這件事......
......
自己去什麽？
這麽多年了，也不差這一次。
再說，不是讓人帶話過去了。
都這樣了，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它之前就說了。
趙磊就喜歡操很多不必要的心。
認識趙磊這麽多年了，這點一直沒有變。
......
“我知道的……”
老人喃喃。
很快，他用力的搖了搖頭。
臉上露出了積極的神色。
他要配合療程，盡快覆原。
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
他苦笑的搖頭。
他也真是的。
怎麽就從山上摔下去了？
太不當心了。
意外的受傷打亂了他很多的計劃。
所有的安排都要延後了。
“希望蕭驍小友能見到小美……”
老人默默祈願。
其它事都能往後延期，只有這件事不行。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等待蕭驍小友後面的好消息了。
……
“老三，你後面的長假有安排嗎？”
張博往後靠在椅背上，扭頭看向進門的蕭驍。
“有。”
“哎？”
蕭驍的話沒有完全落下，諸葛雲叫了出來。
“老三，你有安排了啊。”
“嗯。”
蕭驍微微頷首，“怎麽了？”
“是打算假期出去玩嗎？”
“一瞬間有過這個想法。”
諸葛雲撇撇嘴，“但想到擁擠的人群，還是放棄了。”
“真要出去玩也要找個非節假日去。”
他們大四了，正是可支配時間最多、時間支配自由度最高的時候。
何必在節假日的時候去跟上班族還有孩子們湊那份熱鬧？
天還這麽熱。
想想景區里的人擠人就可怕。
……
“哦。”
蕭驍微笑，“原來只是隨口問一下啊。”
“嗯。”
張博咧開嘴角，“我還以為你會說-”
“等等。”
張博一副突然想到什麽的模樣，“你不要跟我們說，你所謂的安排就是在自家茶館里幫忙？”
“這不是安排嗎？”
蕭驍眉梢微挑。
這難道不是一個很正經的安排嗎？
“呃……”
張博有一瞬的語塞，“……這是安排……”
只是太過平常了，讓他們……有種沒有安排的感覺？
……
“三哥，你要在店里幫忙啊。”
趙律正擡起頭。
視線從面前的書本挪到了蕭驍的身上。
“不是。”
蕭驍的回答讓差不多知道蕭驍安排的幾人俱是一楞。
“這不是你剛剛說的嗎？”
張博脫口而出。
怎麽這麽快就改口了？
……
“我剛剛只是對你說的在茶館里幫忙不是安排這點進行糾正。”
蕭驍有些無辜，“但沒有說我的安排就是在茶館里幫忙。”
張博：……
“噗嗤~”
諸葛雲笑出聲來。
張博跟趙律正也笑了。
“那三哥，你是要出去旅行嗎？”
趙律正一時間沒有想到除了旅行還有什麽其它的安排。
“可以這麽說……”
蕭驍笑了笑，“但更準確的說，不是旅行，是跑腿。”
“跑腿？”
幾人異口同聲。
“嗯。”
蕭驍點頭，“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哦哦。”
張博恍然點頭，“原來是給人幫忙去了。”
“你要去幾天？”
諸葛雲好奇。
“不清楚。”
蕭驍搖頭，“看事情的順利程度。”
“快的話一天就夠了。”
“要是不太順利的話，就要多花幾天了。”
他可是在趙老那里誇下海口了。
他一定會見到小美，然後把趙老不能來的情況告知對方。
“啊。”
張博突然叫道。
“我想起來了。”
“你想起什麽了？”
諸葛雲翻了一個白眼，“能不能不要這麽一驚一乍的？”
“知不知道自己的嗓門大啊。”
張博忙著翻箱倒櫃，沒工夫搭理諸葛雲。
“找到了。”
“這是……”
諸葛雲有些意外。
“護身符？”
趙律正頗為神奇的看了一眼張博，“老大，你什麽時候買的？”
“好好的，怎麽想到買這個了？”
“老大。”
諸葛雲露出揶揄的笑容，“看不出來，你這麽……傳統啊。”
張博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不是我買的。”
“是萱萱那丫頭送給我的。”
“你們都有份。”
“一人一個。”
“老三，這個給你。”
“一-路-順-風。”
蕭驍讀著護身符上的字。
“嗯。”
張博嘿嘿笑道，“是不是送的很恰當？”
“聽你剛剛說你要幫人跑腿，我一下子想起上次萱萱托我帶給你們的護身符我還沒有給你們。”
“看我這記性。”
張博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
“果然是女生嗎？”
諸葛雲翻看著手里的護身符。
明明顧幼萱看上去不像是會買這種東西的人啊。
“也不是萱萱要買的。”
張博解釋，“只是她的同學都買了。”
“她見這護身符做的還挺精致，就也買了幾個。”
“純粹是當做手辦、紀念品買了。”
……
“哦哦。”
諸葛雲點點頭，“替我們謝謝你表妹。”
“沒想到連我們的份都有。”
“表妹真是太好了。”
“你叫誰表妹呢？”
張博翻了一個白眼。
“當然是老大你的表妹。”
諸葛雲義正言辭。
“這不是叫著方便嗎？”
張博又翻了一個白眼。
……
“謝謝。”
蕭驍收起護身符。
額外獲贈了一個護身符，他覺得，此行應該會是一個順利的旅程。
……
蕭驍下了飛機直接打車去了碼頭。
然後坐船到了一座旅遊小島。
接下來，就要他自力更生了。
不過，他擡頭看天。
綺麗的紅霞鋪滿了天際。
昏黃的太陽余暉中滲出了曖昧迷離的暖橘色調。
掠過的白色海鳥像是畫布似的被染上了明艷的色彩。
時間......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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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十六章 救生圈

蕭驍沒有急著出海。
而是轉身向附近的旅館走去。
妖怪也是要吃飯的。
這時候去赴約大概率是找不到正主的。
還是明天一大早再去吧。
他也可以有更充裕的時間找到小美。
……
第二天，蕭驍走出旅館的時候，天還只是蒙蒙亮。
不遠處卻已經隱隱傳來了喧囂聲。
他走到租船點。
因為有遊客喜歡看海上日出，所以租船點很早就開始營業了。
“年輕人，一個人來的？”
工作人員一邊做著租船登記，一邊跟蕭驍閑聊。
黝黑的臉上露出爽朗的笑容。
“嗯。”
蕭驍笑著點頭。
“現在一個人旅行的年輕人也多了……”
工作人員絮絮叨叨，“很厲害呢……”
“這里的日出很美。”
“下次可以叫上你的家人朋友一起來……”
……
工作人員雖然話很多，但動作也很利索。
幾分鐘後，蕭驍就登上了自己租賃的小船。
他拒絕了幫忙開船的海員。
客戶最大。
對方也不介意。
雖然比較少，但一年總會遇到幾個“頭鐵”的客人想要自己開船的。
而且，小船的操作也簡單。
海員大概教了蕭驍幾個駕駛小船的關鍵步驟後，又叮囑了幾句不要開太遠、有問題用呼叫機，最後說了句祝蕭驍玩得愉快後就下了船。
……
蕭驍向著目的地而去。
其實那座島的位置雖說偏執，卻並不難找。
只要一直向南。
然後在看到一座頗為顯眼的火山島後右轉。
再過一會，就能看到那座小島了。
……
海風掠過耳畔。
帶來絲絲混著水汽的清涼氣流。
很舒服。
蕭驍擡眼。
天際有紅光透出。
海面像是有胭脂盒打翻了似的，暈染開了大片的紅。
……
能看到半個鴨蛋黃了。
蕭驍微微瞇起眼睛。
似乎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太陽便從海天一線處一躍而起。
頓時，光華大放。
整個世界像是褪去了一層薄紗般，變得鮮活透亮起來。
又是一個明媚的好天氣。
眼前明亮的色澤映著人的眼睛熠熠生輝。
……
“啡啡~”
腓腓抹了抹自己的臉。
海風把它的毛都吹亂了。
它有些懊惱。
蕭驍笑著伸手、幫腓腓捋了捋身上被風吹的有些淩亂的毛。
“快要到了。”
……
果然。
蕭驍的話落下十分鐘後，一座小島出現在了他的視野里。
“就是它了。”
蕭驍的嘴角微微翹起。
趙老說的時間很準確。
差不多一個半鐘頭的路程，他到達了目的地。
……
蕭驍把船停好。
然後，他下了船。
脫掉鞋子，他赤腳走近了大海。
“嘩啦~”
海水湧起。
漫過蕭驍的腳背。
帶來一絲絲的沁涼。
……
蕭驍低頭看向海里。
不知道他會不會來的太早了？
不過老人每次也都是早上過來的。
這樣就可以跟小美多相處一些時間了。
……
蕭驍慢慢的走進海里。
眼神打量著海里的情況。
粉金色的魚尾……
蕭驍笑了笑。
想必很漂亮。
而且，這一片蔚藍色里，粉金色也會很顯眼。
……
蕭驍很有耐心。
沿著海岸線慢慢找過去。
海水沒過小腿。
水溫漸漸升高了。
……
“小美。”
蕭驍嘴里一邊叫著，一邊注意著海里的動靜。
“是趙磊趙老托我過來的。”
“因為發生了一些意外情況，他今年沒辦法來看你了。”
“小美、小美……”
……
唔。
蕭驍微微搖了搖頭。
果然沒有這麽的順利。
……
“鮥鮥魚。”
蕭驍垂眼。
“咯咯~”
童稚清脆的叫聲響起。
“幫我找一下小美吧。”
蕭驍微笑。
“咯咯~咯咯~”
小妖怪轉身，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
蕭驍又繼續找了起來。
只是，直到昏黃的光暈塗滿天幕，他也沒有任何的發現。
他直起身子。
無功而返……嗎？
......
蕭驍沒有焦急。
假期才剛剛開始。
他有充足的時間來找到那只警惕心很強、躲得很好的小“美人魚”。
“我們回去吧。”
蕭驍上了船。
……
第二天、第三天……皆是與第一天一樣的結果。
無功而返。
蕭驍嘆氣。
果然，不論是找人還是找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接下來，他決定暫時待在小島上了。
以免跟小美錯過了。
他想，趙老等消息怕是等的很是心焦了。
……
蕭驍隨手拋下幾個遊泳圈，然後下了船。
這幾個遊泳圈是給幾只妖怪的。
說到為什麽把遊泳圈給妖怪們......
起因在小饕餮。
......
昨天，小饕鬄一時不察從他的頭上掉進了海里。
“撲通！”
......
他伸手拎起某只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直直往海底沈去的小妖怪。
見某只妖怪安靜了一秒，便跟炸了毛的貓似的張牙舞爪，他有些忍俊不禁。
“這可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嗷嗚！”
饕餮拒不承認這麽犯蠢的事是它英明神武的饕餮大爺做出來的。
蕭驍笑了笑。
轉身想把小饕餮放到沙灘上。
“在你沒有曬幹身上的水漬前，不準到我的頭上來。”
他不想洗頭。
饕餮不忿。
蕭驍蹲下身子，手指頂住向前沖的饕餮的腦袋。
“在這里曬曬太陽不好嗎？”
“很舒服的。”
饕餮咧開嘴角，露出尖銳的牙齒。
蕭驍眼角余光掃到的東西讓他的眼睛微微一亮。
“不喜歡待在沙灘上，海上怎麽樣？”
饕餮一楞。
海上？
這個人類不是不讓它回到他的頭上嗎？
“你等我一下。”
蕭驍走近小船。
從上面取下了一個東西。
他轉身走回饕餮的身邊。
伸手拎起饕餮。
饕餮沒有掙紮。
卻是翻了一個好大的白眼。
大膽的人類。
總是把它拎來拎去的。
但它好奇的看著蕭驍手里的東西。
這是什麽？
“這是救生圈。”
似乎是看出了饕鬄的好奇與疑惑，蕭驍笑著介紹。
他把救生圈放到海面上。
又把饕餮放到了救生圈上。
海水微波蕩漾。
帶著救生圈微微上下浮動。
饕餮趴在救生圈上，隨著水波的起伏，一上一下，臉上的神色由新奇漸漸轉為了愜意。
唔。
這個挺舒服的。
……
“這下滿意了？”
見饕餮的模樣，蕭驍就知道這只小妖怪顯然很喜歡趴在救生圈上隨著水波蕩漾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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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十七章 眼淚與珍珠

“嗷嗚~”
饕餮懶懶的出聲。
身下一晃一晃的。
身上又是暖暖的太陽。
腋下的雙眼半睜半斂。
周身散發出的氣息懶散而愉悅。
……
蕭驍笑笑。
若有所覺的側臉，他注意到了腓腓臉上的好奇。
他了然的問道，“腓腓也想試試嗎？”
“啡啡~”
腓腓的眼里似有光亮起。
……
既然饕餮喜歡，腓腓又有興趣，蕭驍索性給剩下的幾只妖怪都分配了一個救生圈。
船上剛好有四個救生圈。
一只妖怪一個。
省得這些妖怪不願意與其它妖怪用一個救生圈、到時候又鬧騰起來。
雖然阿白跟小饕餮單獨一個救生圈實在是看著有些......“浪費”？
......
見幾只妖怪熟練的趴到了救生圈上，一臉的懶散，蕭驍莫名有種自己像是幼兒園園長的詭異既視感。
他略感幾分好笑的搖搖頭。
隨即，神色微斂，他的正事還沒有眉目呢。
現在可不是懈怠的時候。
鮯鮯魚也一直沒有發現小美的蹤跡。
他垂眼，蔚藍的海水在他的眼底蕩起微微的波瀾。
......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
海上的日出很美。
日落亦是美的讓人心旌搖曳。
深深淺淺的瑰紅與橘黃相互交融。
綺麗的顏色在海面上暈染開來。
無邊無際。
很是壯麗。
不由得讓人心生震撼。
蕭驍收回了看著落日的視線。
遠眺大海。
小美還是沒有出現。
是因為趙老沒來。
還是……即使這次趙老來了，也很有可能見不到小美？
他突然有了這個猜想。
這麽多天了，只要小美在附近觀望，他不認為自己會發現不了。
就算他沒有發現，他的身邊還有這麽多的妖怪。
對於妖氣，它們比他更敏感。
可是它們也都沒有發現。
所以……最有可能就是小美根本沒有來這附近。
為什麽？
趙老與小美的約定已經持續好幾十年了。
他不認為小美會忘記。
那麽……是小美遇到什麽事了嗎？
蕭驍的眉頭微微皺起。
……
只是，找不到妖怪，一切猜測都只是猜測。
也有可能是小美突然就不想赴約了。
當然，這個可能性及低。
他不懷疑老人與妖怪之間的情誼。
……
“是被什麽事耽擱了……”
蕭驍喃喃，“還是遇到麻煩了……”
他嘆氣。
事情變麻煩了。
他本來還真的以為只要他到這里就能見到小美。
唯一的問題就是讓對方明白自己是代表趙老來的這點而已。
……
晚上，蕭驍躺在睡袋里望著上方的星空。
比起城市里多很多的星子眨巴著眼睛，在絲絨般的夜幕中一閃一閃。
天很高。
星子卻似很近。
好像只要他一伸手，便能摘下一顆星子。
……
月色如霜，灑在他的臉上。
對於睡眠而言，這樣的月色卻是有些惱人了。
蕭驍拉下頭頂的眼罩。
眼前的黑暗讓他滿意。
很快，蕭驍的呼吸愈發平穩了。
……
波浪不知道疲倦的此起彼伏。
一浪湧起，一浪落下。
層層疊疊。
細微的波浪聲回蕩在整座小島。
……
夜色下，海水的顏色愈發深濃了幾分。
星子倒影其中，亦閃爍著點點的微光。
讓海水有了深深淺淺的顏色變化。
突然，一點不一樣的光若隱若現。
那是……粉金色的光。
……
“嘩啦~”
小美從海里探出了腦袋。
它左右看了看。
很快，它看到了沙灘上的睡袋。
它的眼睛一亮。
“咿~”
……
蕭驍眼睛微動。
他伸手摘下了眼罩。
起身坐起。
因為他的動靜，幾只妖怪都醒了過來。
……
“啡啡~”
腓腓軟軟的叫道。
腦袋蹭了蹭蕭驍撐在沙灘上的手臂。
蕭驍摸了摸撒嬌的小妖怪的腦袋。
“你們休息吧。”
……
蕭驍拉開睡袋的拉鏈。
站了起來。
小島晚上的空氣仍舊泛著幾分熱意。
月色清皎，星光璀璨。
他清楚的看到不遠處小女孩臉上的笑容在看到他的臉後變成了疑惑與警惕。
他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小美。”
他緩緩靠近。
剛要後退的妖怪聽到熟悉的名字後頓住了動作。
“你好。”
腓腓跳到了蕭驍的肩膀上。
幾乎是同時，蕭驍抱住了跳到他懷里的小白狐。
好吧。
那就大家一起吧。
蕭驍眉眼彎彎。
對於小美，阿白它們也有些好奇的吧。
……
“是趙磊趙老讓我過來的。”
再次聽到熟悉的名字，小美無意識的向前了幾分。
趙磊……
……
蕭驍走到了小美的面前。
他蹲下身子。
小美沒有躲開。
只是有些楞楞的看著他。
趙磊呢？
他不是趙磊。
……
“因為一些意外的情況，趙老、趙磊他有事來不了。”
蕭驍語速很慢。
“他托我過來。”
“替他跟你解釋一下。”
“也是希望你不用白等。”
“他更不希望你因此對他生氣。”
“若不是真的來不了，趙磊也希望能來見你。”
“他很在意你。”
……
“嗚~”
小美癟癟嘴。
它大概聽懂了這個人類的話。
因為跟趙磊接觸多了，對於人類的語言，大部分它都能理解了。
……
趙磊不來了。
小美有些委屈。
它好不容易才溜出來。
緊趕慢趕到了這里。
半路還因為太心急而搞錯了方向。
一直擔心自己來遲了……擔心趙磊已經離開了……
擔心趙磊生它的氣。
結果，它是沒有見到趙磊。
但是，不是它來遲了，當然，它也的確來遲了……
小美的大腦有些混亂。
它搖了搖頭。
是因為趙磊根本沒有來。
他沒有來……
……
想到這幾天自己的心急如焚-
“噗通~”
眼角落下的眼淚瞬間化為了珍珠落進了海里。
蕭驍一楞。
“咯咯~”
鮥鮥魚動作敏捷的接住了兩顆珍珠。
然後遊到了蕭驍的面前。
“咯咯~”
鮥鮥魚探出海面。
蕭驍伸手拿過兩顆珍珠。
圓潤飽滿的珍珠在月色下流轉著溫軟朦朧的光暈。
他苦笑。
眉眼卻愈發溫和了幾分。
“別哭。”
小美怔怔的睜著眼睛。
眼淚不斷的從它的眼角流出。
然後化為了一顆顆珍珠。
“咯咯~咯咯~”
鮥鮥魚動作靈巧的接住了一顆又一顆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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