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仙】妖怪茶話會(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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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五百四十八章 吃瓜群眾

原來......
嬰勺跟鴖上次輸給了鮯鮯魚。
蕭驍合理懷疑，是鴖這個單細胞的妖怪拖了嬰勺的後腿。
不知道事後，鴖有沒有被嬰勺追著打？
......攫欝攫欝
上次不知道，這次他大概可以看見了。
蕭驍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吃瓜群眾。
不。
該說院子里的大家都是吃瓜群眾。
......
畢竟鮯鮯魚的聲音太有存在感了。
鴖跟嬰勺的聲音也是。
不過這幾只妖怪平時也是這麽的鬧騰。
大家也都習慣了。
......
梅女一語成讖。
最後，果然是鮯鮯魚取得了勝利。
......
“砰～”
雪球碎裂。
碎雪四散。
鴖的表情有些懵。
......
嬰勺的胸膛劇烈起伏。
輸了......
它們輸了。
而且......
嬰勺咬牙。
輸了......
也就輸了。
這個笨蛋結果還是被自己丟出去的雪球砸到？！
什麽叫“自作自受”？
這就是！
......
“咯咯～”
“咯咯～”
“啪～”
鮯鮯魚的尾巴相擊。
清脆的聲響中，濺起四散的水花。
......
“啾啾～”
鴖抖了抖身子。
嘴角又咧了開來。
哎呀。
被打中了。
......
“嚶嚶～”
嬰勺怒極反笑。
哎呀，打中了？
真是輕飄飄啊的幾個字啊。
而且......
嬰勺一巴掌拍在鴖的腦袋上。
這個笨蛋！
怎麽還笑得出來？
它們又輸了！
在同樣的事情上又輸給了同樣的對手！
奇恥大辱！
簡直是奇恥大辱！
這個家夥有沒有一點輸掉的自覺？
它都要氣死了。
輸了比賽已經很生氣了。
結果隊友還是一個這麽不著調的。
嬰勺覺得自己真的是太難了。
......
鴖：......
它歪了歪腦袋。
一臉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被打了的疑惑與委屈。
......
嬰勺：......
“嚶嚶～”
我們輸了。
嬰勺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
......
“啾～”
鴖眨了眨眼睛。
它們輸了？
......
一條青筋蹦出了嬰勺的額頭。
“嚶嚶～嚶......”
你這個笨蛋不是被自己丟出去、又被人家打回來的雪球打中了？！
嬰勺大氣不喘、語速飛快。
說完後，嬰勺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火氣又上來了。
這個家夥怎麽就那麽容易讓妖怪生氣呢？
......
“啾啾～”
鴖底下腦袋。
哦哦。
是它被打中了。
所以它們輸了。
遊戲的規則鴖自然是清楚的。
......
見鴖耷拉著腦袋的樣子，嬰勺的臉色一頓。
呃......
它也沒有說什麽啊。
嬰勺嘴硬。
它只是說了事實而已。
事實......
就是因為鴖這個笨蛋被雪球砸中了所以它們輸了......
“......嚶嚶......”
算了。
事已至此，再說什麽-
......
鴖擡起臉。
臉上不是嬰勺以為的失落沮喪。
更沒有自責懊悔。
而是嬰勺再熟悉不過的傻笑。
嬰勺：......
它真的是想多了......
都幾次了？
腦補是病。
得治。
嬰勺深吸一口氣。
......
“啾啾～啾～啾啾～”
鴖的眼睛亮亮的。
撲扇著翅膀。
很好玩。
它很很喜歡玩打雪仗。
大家都在那麼認真的一起玩遊戲。
很有趣。
它玩的很開心。
就算輸了它也很開心。
它還想玩。
......
嬰勺的心裡生出了一股無力。
跟這這傢伙計較簡直是在考驗它自己的忍耐力。
“嚶嚶～嚶嚶～嚶～”
這傢伙有一句話說對了。
再來一次。
它就不信了。
它們還會次次輸？
......
但是，在重開一局前，嬰勺提醒或者從嬰勺那頗具威懾力的神色來看，說是警告更恰當些。
它警告鴖。
要是下一局它們再輸了，就拿它是問。
再怎麼說，總不能三連敗吧？
那也太丟它嬰勺的面子了。
它絕對不要。
......
鴖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它會努力的。
它會加油的。
......
嬰勺勉強滿意的點點頭。
畢竟，這傢伙說的話其中的可信度要打個折扣。
誰知道後面這傢伙玩的興頭上了，是不是又“放飛自我”了？
......
嬰勺向鮯鮯魚再次發出了遊戲邀約。
鮯鮯魚在水里翻了一個身，愉悅的答應了。
......
“啾啾～”
鴖從嬰勺的身後冒出來，舉起翅膀發言。
鮯鮯魚太厲害了。
鴖一臉的驚嘆。
剛才最後那一下太厲害了。
它直到雪球砸在了身上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它佩服的看向鮯鮯魚。
......
“咯咯～”
鮯鮯魚開心的用尾巴在水面上拍打了幾下。
......
“嚶嚶～”
嬰勺用力拍了鴖的腦袋。
笨蛋。
這算什麼？
長敵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
這傢伙真的是個笨蛋！
......
蕭驍的眼裡笑意盎然。
鴖真的很有趣。
嬰勺也真的是辛苦了。
......
“驍驍。”
蕭母站在客廳門口叫喚自己的兒子。
“吃飯了。”
......
“來了。”
蕭驍起身。
雪已經停了。
院子裡積了不少的雪。
從他的腳下到客廳的路卻沒有積雪。
是院子裡的妖怪提前給他清理出來的。
他笑著對它們道了謝。
......
看來妖怪們跟他一樣，也很喜歡雪。
因為落雪，不少的妖怪都活躍了一些。
......
蕭母站在客廳門口。
“媽媽。”
蕭驍走近蕭母。
蕭母收回看著白梅的目光。
自家院子裡的這棵白梅真的太招眼了。
她一走近院子，就忍不住被它吸引。
然後就會盯著白梅看很久。
......
“你這孩子真的在院子裡待了一個上午？”
蕭母摸了摸蕭驍的手。
“冷嗎？”
......
“不冷。”
蕭驍搖頭。
鴖、嬰勺跟鮯鮯魚打了一個上午的雪仗。
他也看了一個上午它們打雪仗。
因為真的很有趣。
嬰勺的表情是最豐富的。
鴖就是一個遊戲黑洞。
鮯鮯魚的笑聲真的嘲諷效果拉滿。
每每都氣的嬰勺跳腳。
放言要打的鮯鮯魚抱頭鼠竄。
但想法是美好的，事實是骨感的。
鴖跟嬰勺是屢戰屢敗。
......
蕭驍想到了梅女帶著些恍然、用平淡的語氣說出的那句話。
“原來平局就是它們最好的成績了。”
......
他當即就沒忍住笑了出來。
梅女是無心之言。
但就是無心，這句話的殺傷力才拉到了最大。
幸好嬰勺專注打雪仗，沒有註意到梅女的這句話。
不然，嬰勺受到的“傷害”會更大。
......
“怎麼了？”
蕭母收回手。
一如兒子說的，兒子的手不冷。
倒也不熱就是了。
注意到兒子臉上的笑意，蕭母不由得問道。
但隨即又忍不住叮囑，“就算不冷也別老待在院子裡。”
“寒氣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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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五百四十九章 “沸騰”的池子

時間久了，對身子總歸是有些不好的影響的。
蕭母可不想兒子年紀輕輕就得了一些老人家才會得的病。
......
“好。”
蕭驍點頭。
雖然這些寒氣真的於他無礙，但為了家人不擔心，他自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堅持。
......
蕭母笑了笑。
“所以，剛才想到什麽了，笑的這麽開心？”
......
“什麽？”
蕭家奶奶聽到了走近的蕭母的話，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驍驍遇到什麽高興的事了？”
......
蕭驍微微搖頭。
“不是。”
“就是恰好想到了有趣的事，就笑了出來。”
......
“哦哦。”
蕭家奶奶點頭。
隨即招呼兩人，“好了，快來吃飯吧。”
“驍驍，先喝碗湯，熱熱身子。”
“你這孩子，又在院子里待了很久吧？”
“下午可不能這樣了......”
“這麽冷的天......”
......
蕭驍視線的余光無意間瞥到了不遠處的窗外。
他眉梢輕揚。
“又下雪了。”
......
“啊？”
蕭家其他人疑惑。
“不是上午就下了嗎？”
......
“之前已經停了。”
蕭驍微笑。
“現在又下了。”
......
“哦哦。”
蕭爺爺等人恍然。
蕭爺爺是一心撲在棋盤上，自然沒有注意到外面落雪的變化。
而蕭家奶奶圍觀著蕭爺爺下棋，期間還自己上去親手下了一盤，也沒有注意到窗外的情況。
蕭父與蕭母在茶館里忙碌，也忽略了窗外的變化。
......
“那挺好。”
蕭家奶奶笑笑。
“等吃完飯剛好可以讓你爸爸也看看雪蝶。”
“現在我們家里就你爸爸還沒有看到過雪蝶了。”
......
“好。”
蕭驍點頭。
......
蕭父難得在面上露出了幾分期待。
因為看過雪蝶的其他人都表示出了自己的驚艷。
連蕭爺爺也不例外。
對於雪蝶，他的期待值已經拉滿了。
......
眾人跟著一起走到了院子里。
這麽漂亮的雪蝶看幾遍都不會厭煩的。
......
即使蕭父因為其他人的緣故，對雪蝶的期待值拉到了最高。
但親眼看到雪蝶後，他發現，雪蝶真的是不親眼看到、光靠語言無法切實描繪出其美麗的小生靈。
“......像精靈一樣......”
蕭父感慨。
精致、剔透、空靈......夢幻。
隨著飛雪出現。
又消融在飛雪中。
無論是出現還是消失，都帶著幾分童話的色彩。
......
直到雪蝶消失，眾人有種停滯的時間開始流動的感覺。
“......要不做個蝴蝶形狀的點心吧？”
蕭父若有所思。
“蝴蝶酥？”
蕭爺爺脫口而出。
......
“不是。”
蕭父搖頭。
“是白色的、更像蝴蝶的點心......”
就跟剛才他看到的雪蝶一樣。
太漂亮了。
就是因為太漂亮了，就讓人忍不住想用什麽方式能把這份美麗留存下來......或者表現出來。
......
“哦哦。”
蕭爺爺點頭。
......
“好主意。”
蕭母跟蕭家奶奶眼睛一亮。
......
“噗～”
蕭母突然笑出了聲。
.......
“怎麽了？”
眾人不解。
......
蕭母擺擺手，“我就是覺得，我們茶館好像要以點心出名了。”
最近越來越多的新客人對茶倒是無所謂，但是點起點心來，卻是要認真很多。
......
蕭家奶奶笑了。
“也挺好。”
“茶館總不能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家夥來。”
“年輕人喜歡點心正常。”
“他們來茶館吃點心的次數多了，久而久之，也會慢慢喜歡上喝茶的。”
......
“嗯。”
蕭父、蕭爺爺點頭。
“反正都是我們茶館的招牌。”
不管是茶水還是點心。
都是他們用心準備的。
客人無論喜歡什麽，他們都很高興。
......
蕭驍微微笑了笑。
從他身邊的朋友來看，他們的確對茶館的點心抱有更高的評價。
就像之前張博他們回家過年，還特地過來幫家里人打包了不少的點心回去。
另外，他認識的妖怪朋友們也基本對他家的點心表現出了極大的喜愛。
這讓他偶然會有種錯覺，一些妖怪願意留在他家的院子里，是因為看上了他家茶館里的點心。
......
“噗通～噗通～噗通......”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轉身的蕭父幾人嚇了一跳。
“怎麽了？”
“什麽聲音？”
......
呃......
看著瘋狂往池子里砸雪球的嬰勺，蕭驍不由得有些好笑的伸手按了按額頭。
這是......破罐子破摔？
因為輸太多次了，所以嬰勺發飆了？
......
“啾啾～”
一邊的鴖看著有趣，也學著嬰勺的樣子飛快的往池子里砸雪球。
......
無數個雪球砸進池子里，水面激蕩，濺起大片的水花。
“咯咯～咯咯～”
鮯鮯魚身子靈活，敏捷的躲開了一個個砸下來的雪球。
偶然探出水面的尾巴還頗為挑釁的向嬰勺與鴖擺了擺。
......
“下冰雹了？”
老太太看著水面激蕩的池子，一臉的疑惑。
“這水簡直跟沸騰了似的。”
她擡頭看了看天空。
雪花洋洋灑灑的落下。
安靜，輕柔。
落在水面上，蕩漾開了淺淺的漣漪。
白梅樹下的池子的確是這樣沒錯。
但梧桐樹下的池子是怎麽了？
......
“沒有啊。”
蕭母伸出手。
雪花溫柔的落在她的手上。
很快就融化在了掌心。
“沒有下冰雹。”
......
“就算下冰雹，哪會只有一個池子是這樣的？”
老爺子翻了一個白眼。
他看向自己的孫子。
果然。
比起他們一臉的疑惑，孫子的臉上可沒有半點的不解。
“驍驍，是怎麽回事？”
......
老爺子的問題引的眾人都看向了蕭驍。
......
蕭驍笑了笑。
“沒事。”
“它們在打雪仗。”
......
它們？
打雪仗？
楞了幾秒後，幾人都露出了帶著幾分恍然的神色。
......
“真的是雪球。”
蕭父仔細盯著池子看了半天。
隱約看到了水波激蕩間的雪球。
......
“呵呵。”
老爺子扯了扯嘴角。
笑的有些驚奇，“這是打雪仗？”
“怎麽盡把雪球往池子里砸？”
......
“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老太太眨了眨眼睛，“這雪球丟的也太狠了。”
“只是打雪仗而已……”
......
蕭驍彎了彎眉眼，分別回答了老爺子與老太太的問題。
“因為其中一方在池子里。”
“大概是屢戰屢敗的仇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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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五百五十章 受驚

“一方在池子里？”
“屢戰屢敗？”
兩位老人近乎異口同聲。
……
蕭驍笑了笑，也沒有隱瞞。
簡單的把情況略微說明了一下。
……
“也就是說，現在是魚跟鳥在打雪仗？”
蕭老爺子強大的概括能力讓蕭驍眨了眨眼睛。
這麽說……
蕭驍點了點頭。
也沒有錯。
……
“噗~”
老太太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伸手拍了拍老爺子的胳膊，“怎麽被你講出來這麽搞笑的？”
……
“哪里搞笑了？”
老爺子疑惑，“我又沒有說錯。”
……
老太太點頭，“是是，你沒有說錯。”
“你理解的很對。”
……
老爺子抽了抽嘴角，“老太婆，你怎麽跟敷衍我似的？”
……
老太太驚訝，“沒有。”
“你想多了。”
老爺子：……
……
蕭母對於二老“幼稚”的談話彎了彎嘴角。
隨即有些感慨的道，“魚跟鳥打雪仗，不覺得很像是童話故事嗎？”
這種童話故事里的情節真實的發生在眼前-
呃……能說眼前嗎？
看著頗有幾分“波濤洶湧”氣勢的池子，蕭母思索了幾秒。
也勉強算是吧。
就算她看不到主角，但是從池子的狀態也可以判斷出大概的情況。
這份沖擊性是無與倫比的。
蕭母抿了抿嘴唇。
感覺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
“是啊。”
老太太瞇起眼睛。
“總覺得我們家的院子是另一個神奇的空間。”
跟尋常的外界不一樣。
一走進院子里，她的心里就會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她知道，這也許是她先入為主的觀念作祟。
但事到如今，這已經差不多成為她的下意識反應了。
……
“它們不會吵架吧？”
蕭父突然出聲。
其余人皆是一楞。
吵架？
“不……”
蕭母下意識就要回答，下一秒本來確定的答案卻又不確定了，“……會吧……？”
畢竟，從這跟沸騰了似的池子可以看出，雙方應該是打出了幾分火氣……
……
這樣看來，要說它們會吵架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
……
眾人有志一同的看向了蕭驍。
“驍驍，它們……”
老太太的面上露出了幾分擔憂。
畢竟是自家院子里。
又是不一般的住客。
真鬧起來他們都管不了，也無法管。
只有驍驍這孩子能管。
……
“沒事。”
蕭驍搖了搖頭。
嘴角微微翹起。
“奶奶，您不用擔心。”
“它們只是在打雪仗而已。”
“沒有吵架。”
……
“哦哦。”
既然自家孫子這麽說了，老太太瞅了瞅似乎稍微有些平靜下來的水面，點了點頭。
“不會吵架就好。”
“打雪仗嘛，大家玩的高興最重要。”
因為一個遊戲而吵架，也太……劃不來了。
……
“嗯。”
耳邊不間斷的鮥鮥魚的笑聲還有鴖清脆的咋乎聲讓蕭驍的眼里泛起絲絲漣漪般的笑意。
“它們玩的挺高興的。”
唔。
大概嬰勺的感覺要覆雜些。
……
“那就好。”
發現孫子臉上的笑意，老太太也笑了起來。
也是。
自家孫子的朋友，怎麽會是這麽輕易吵架的性子？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孫子的朋友自然也是跟孫子一樣懂分寸、明事理的。
……
院子里又只剩下了蕭驍一個人。
雪變小了。
但地上已經又積了一層不薄不厚的雪。
雪白的。
松軟的。
讓人有些不忍心踩上去。
……
“撲簌簌~”
細微的聲音傳來。
蕭驍尋聲看去。
讓他有些驚訝的是，發出聲音的是猼訑。
……
猼訑立起身子。
兩只前蹄扒拉著圍墻上方的積雪。
……
積雪簌簌而下。
灑了猼訑滿身。
猼訑大大的幽綠色眼睛微微瞇起。
睫毛上也落下了些許的白雪。
……
這是……在做什麽？
蕭驍微微一楞，面上露出了幾分疑惑。
玩雪？
……
蕭驍沒有糾結太久。
他向猼訑的方向走去。
……
“猼訑。”
蕭驍在妖怪的身邊站定。
……
猼訑渾身一個激靈。
沒有顧得上扭頭-
“砰~”
驚慌之下，猼訑一頭撞在了面前的圍墻上。
“嘩啦~”
積雪以比猼訑之前扒拉更大的聲勢紛紛落了下來。
“澆”了猼訑滿頭滿臉。
……
蕭驍先一步向後退了一步。
因此沒有被落下的積雪波及到分毫。
見猼訑幾乎被“染”白的模樣，蕭驍彎了彎嘴角。
“猼訑，是我。”
“抱歉，嚇到你了。”
是他疏忽了。
他以為這麽長時間下來，對於他的聲音，猼訑該是有些熟悉的。
卻忽略了，在驚惶的情況下，對一片空白的大腦而言，聲音熟悉還是不熟悉沒有任何的區別。
因為根本來不及反應。
……
猼訑晃了晃腦袋。
又抖了抖全身。
白雪紛紛落下。
眼前的景象清楚了幾分。
……
長時間的相處還是有些效果的。
要是換做一開始的猼訑，此時絕對不會是這般堪稱安份的表現。
不在院子里瞎跑一通、鬧得雞飛狗跳，然後被強行止住是不會冷靜下來的。
但是現在，雖然一開始被嚇到了，但更偏向於沒有料到會有人過來跟它搭話而起的反應。
落入眼中的白雪讓它不由得閉上了眼。
隨即傳入耳中的聲音總算讓它覺出了幾分熟悉。
……
猼訑扭頭。
熟悉的臉，熟悉的笑容。
猼訑急速跳動的心臟慢慢的平覆了下來。
……
蕭驍眉眼彎彎。
“猼訑。”
……
“咩咩~”
猼訑笑瞇了眼睛。
之前的受驚已經在它的身上看不到一點的痕跡。
……
也許是習慣了受驚……
這樣說是不是有些奇怪？
但猼訑的確是這樣沒錯。
受驚幾乎可以說是猼訑的條件反射了。
因此，要說其中一次受驚會給猼訑留下多久的影響是不可能的。
猼訑很神奇一方面就是……
要說它這麽容易受驚嚇應該是很敏感纖細的性子，其實卻不然。
猼訑是有些大條的、天然的、傻乎乎或者說憨憨的性子。
明明這樣的性子更適合“不知天高地厚”的表現才是。
……
“猼訑。”
蕭驍伸手幫猼訑撣去了身上沒有甩幹凈的落雪，“你剛才是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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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五百五十一章 雪沒了

猼訑乖巧的任蕭驍替它撣去身上的落雪。
對於蕭驍大人的靠近猼訑沒有覺得排斥或者害怕。
能得到它這樣對待的人類……蕭驍大人是第一個。
......
雖然在這間院子里住了有一段時間了。
蕭驍大人的家人它也不陌生了。
卻也只是不陌生。
也就是到......不會說蕭驍大人的家人出現在院子里會讓它受到驚嚇的程度。
可是......
它不會去接近蕭驍大人的家人。
相反，一旦蕭驍大人的家人有些靠近它了，它會躲得更遠。
對此，一開始猼訑有些不安。
青蛙神提醒它，他們是蕭驍大人的家人。
它這樣對待蕭驍大人的家人很不禮貌。
要知道，人類對於家人是很看重的。
就算蕭驍大人的家人看不到它們，但蕭驍大人知道了猼訑對他家人這樣避之如洪水猛獸的態度，會覺得不高興的吧？
……
為此，猼訑苦惱了很久。
它覺得青蛙神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好友向來比它聰明。
它也很是聽從好友的建議。
但是這次的這個建議真的讓它為難了。
要知道，身體的下意識反應是很難控制的。
它全部的身心都在抗拒著蕭驍大人家人的接近。
可是，它的心里又不想讓蕭驍大人不高興……
左右為難的情況讓它不知所措。
糾結的它都忍不住撞了好幾次墻了。
……
後面還是蕭驍大人發現了它的不對勁。
面對蕭驍大人的詢問，猼訑猶豫了幾秒就說了實話。
它不會說謊。
也從來沒有說過謊。
對於自己認可的朋友更是坦率直白。
……
然後，它記得……
蕭驍大人拍了拍它的腦袋。
笑著說沒有關系。
按它喜歡的做就可以。
……
它吃驚的睜大了眼睛。
真的可以嗎？
青蛙神說它這樣做是不合適的。
……
蕭驍大人問它-
“你對我的家人有任何不好的想法嗎？”
它用力搖頭。
當然沒有。
他們是蕭驍大人的家人，它怎麽會有不好的想法？
蕭驍大人又笑了。
它喜歡蕭驍大人的笑容。
蕭驍大人不笑的時候，讓它覺得有些距離。
但蕭驍大人一旦露出笑容，就會讓它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
“既然你對我的家人沒有不好的想法，我為什麽要介意或者生氣？”
它楞住了。
仔細想想好像是這麽回事？
青蛙神也拍了拍它的腦袋，說蕭驍大人都這樣說了，它就不用糾結了。
按它自己的習慣來就好。
既然蕭驍大人與青蛙神都說沒關系了……
猼訑終於放下了這段時間里壓在心上的石頭。
露出了舒心的、沒有絲毫陰霾的笑容。
……
“咩咩~咩咩~”
對於蕭驍大人的問題，猼訑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它這樣做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
就是突然有了這個想法，它付諸實踐了而已。
沒想到被蕭驍大人看到了……
還被蕭驍大人問了。
猼訑的心里生出了幾分不自在。
要是青蛙神在的話，肯定要說它凈做些無聊的事情了。
可是……
它自己覺得挺有趣的……
猼訑眨了眨眼睛。
……
蕭驍點點頭。
倒也不是什麽出乎意料的回答。
見猼訑似乎因為他的問題有些想多了的樣子，蕭驍屈指在猼訑的腦袋輕輕敲了一記。
“不用在意。”
“我就隨便問問。”
“那你繼續玩吧。”
蕭驍擺了擺手，“我回屋子里了。”
……
“……咩咩~”
慢了半拍，猼訑才急忙學著蕭驍的樣子，對蕭驍揮了揮蹄子。
手忙腳亂的樣子讓蕭驍面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
他又揮了揮手。
然後轉身。
......
待蕭驍大人的背影消失在了屋子里，猼訑在原地楞楞出了會神，才晃了晃腦袋。
它重新看向圍墻的上方。
......
“撲簌簌～”
輕微的聲響響起。
很快淹沒在了乍起的寒風中。
......
蕭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剛在窗邊的書桌邊坐下-
“啾啾～”
熟悉的聲音讓蕭驍有些意外的擡眼。
“鴖？”
“你們雪仗打好了？”
他的視線略過鴖，看到了立在窗台上、腦袋卻扭向一邊、一副氣鼓鼓模樣的嬰勺。
看樣子，嬰勺、鴖應該沒有贏下一局。
不然，嬰勺就不會是這般生氣的樣子了。
只是......既然沒有贏，按嬰勺的性子......怎麽會就這麽放棄了？
明明該是直到贏下一局前都會一次次的重來才對。
......
蕭驍彎了彎眉眼。
他伸手摸了摸跟嬰勺周身的低氣壓形成鮮明對比、仍舊一臉歡快的鴖的腦袋。
“怎麽不打雪仗了？”
......
鴖歪著腦袋蹭了蹭蕭驍的掌心。
“啾啾～啾啾～”
......
蕭驍驚訝的睜大眼睛。
沒有雪了？
他起身看向窗外。
......
的確。
梧桐樹上還有池子周圍都沒有了積雪的痕跡。
與院子覆滿積雪的另一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
想到之前看到的兩只妖怪砸雪球的速度，蕭驍了然的笑了笑。
原來梧桐樹上還有池子邊的雪都被它們用完了。
“你們也是厲害。”
蕭驍的語氣里帶出幾分感慨。
他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
不過......
他掃了一眼院子的另一邊。
“那邊不也有雪嗎？”
為什麽不用那邊的雪？
嬰勺的不甘心都要化為實質了。
......
“啾啾～啾啾～”
鴖扭頭瞅了一眼梅樹的方向。
然後搖了搖頭。
梅女會生氣的。
梅女喜歡雪。
它們取了梅女那邊的雪，梅女會生氣的。
......
蕭驍眨了眨眼睛。
面上掠過了一絲恍然。
原來是這樣。
話說，院子里的妖怪都對梅女的意見很看重。
梅女有些像是院子的管家一樣。
蕭驍笑了笑。
雖然梅女看著清清淡淡、似乎比較冷漠的樣子。
當然，它也的確是沒有那麽熱情的。
但對於院子里的妖怪，梅女會多出一分照看。
......
也許是梅香始終縈繞院子的緣故，大家習慣了這份梅香，連帶著，對梅女也多了分熟稔與親近。
對於梅女說的話，它們不會第一時間生出排斥與拒絕。
而是都會下意識的選擇在一定程度上的接受。
......
“休息一會也好。”
蕭驍又摸了摸鴖的腦袋。
鴖點頭如搗蒜。
蕭驍大人說什麽，它就應什麽。
蕭驍大人說的都是對的。
沒錯。
鴖就是這麽的沒有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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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五百五十二章 木譚松

“休息一會也好。”
蕭驍又摸了摸鴖的腦袋。
鴖點頭如搗蒜。
蕭驍大人說什麽，它就應什麽。
蕭驍大人說的都是對的。
沒錯。
鴖就是這麽的沒有原則。
......
“嬰勺。”
蕭驍喚道。
......
一秒後，嬰勺慢慢的扭過頭。
那一臉有些幽怨的表情讓蕭驍的喉間泄出了幾分清咳。
他對嬰勺招了招手。
……
嬰勺瞅了瞅蕭驍。
還是一步一挪的蹭到了蕭驍的面前。
蕭驍眼里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他伸手摸了摸嬰勺的腦袋。
……
嬰勺似乎有些不滿，又有些不自在。
卻沒有閃避。
只是把眼神溜到了另一邊。
一副很是有些別扭的模樣。
……
“還會下雪的。”
有些出乎預料的話讓嬰勺倏然轉回了視線。
……
蕭驍笑了笑。
“距離冬天結束還有一段時間。”
“雪還會再下。”
“嬰勺後面還能跟鮥鮥魚打很多次的雪仗。”
蕭驍彎了彎眉眼，為小妖怪打氣，“我相信，嬰勺跟鴖肯定會贏下一局的。”
……
“啾啾~”
鴖蹦跶著讚同蕭驍大人的話。
蕭驍大人說它們會贏，它們當然會贏。
蕭驍大人說的都是對的。
……
“嚶嚶~”
楞了一秒後，嬰勺擡起下巴，一臉的理所當然。
它們當然會贏下一局。
那個笨蛋不論。
有它在，怎麽會一直輸？
等等-
“嚶嚶~嚶嚶……”
嬰勺忍不住手舞足蹈。
什麽叫贏下一局？
贏下一局怎麽夠？
它們會贏下很多局。
至少比它們輸掉的局數多！
……
“好。”
蕭驍點頭應和，“有志氣。”
“那嬰勺跟鴖都要加油。”
……
“嚶嚶（啾啾）~”
兩只小妖怪異口同聲。
話落，嬰勺有些嫌棄的瞥了一眼鴖。
鴖回以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嬰勺：……
這家夥怎麽跟它相處了這麽久，卻楞是沒有受到它的一點影響，還是這麽的傻？
果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嬰勺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
蕭驍失笑。
嬰勺雖然日常嫌棄鴖。
卻也是院子里跟鴖最好的妖怪。
兩只妖怪幾乎時時都湊在一起。
畢竟雖然嬰勺不願意承認，但它跟鴖的確是有著很多的共同點的。
相處起來很自然。
……
鴖飛到了長恩的身後。
經過蕭驍大人的提醒，每次它到長恩的身邊，都會保持安靜。
嬰勺也飛了過去。
對於長恩的畫，院子里的妖怪都有幾分的好奇。
長恩也算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
畢竟長恩在作畫的時候非常的專注。
對外界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被院子里大多數的妖怪都圍觀過了。
對於長恩的畫作，即使是妖怪，也很是有幾分不明覺厲的感覺。
一些妖怪，像是鴖跟嬰勺，時不時的就會飛過去欣賞一會。
……
院子里一下子恢覆了安靜。
不知道是不是打雪仗打累了，梧桐樹下的池子安靜的像是不存在稍顯聒噪的住客一樣。
“呼~”
寒風吹過。
枝葉碰撞，發出細碎的窸窣聲響。
像是浪潮一般層層疊疊、回蕩在院子的上空。
天色陰陰的。
沒有陽光。
……
這天，蕭驍久違的跟青蛙神在白梅樹下對弈。
蕭爺爺在茶館的包廂里招待來看望他的朋友。
見青蛙神空了下來，蕭驍有了些手癢。
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
“咚咚~”
院子的門外傳來敲門聲。
“砰~”
“嘩啦~”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嚇得又在扒拉積雪的猼訑又是一頭撞在了墻上。
頓時-
厚實的積雪大塊的墜落。
灑了猼訑滿頭滿臉。
……
“怎麽了？”
巨大的聲響似乎嚇了門外的人一跳。
“嘎吱~”
門被大力推開，木譚松大步走了進來。
擡眼，他就看到了那株極其具有存在感的白梅。
即使不是第一次見到，木譚松還是被深深的驚艷了......
從第一次見到這株白梅，用木雕展現出這棵白梅的靈韻就是他心里隱隱生出的想法，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想法越來越堅定。
尤其在看到之前木父突破自身技藝的成品後，他想要雕琢出這株白梅的想法更加的強烈了。
只是，在木雕上，他不算有天份，又起步晚，想要真的雕琢出眼前這株白梅僅僅幾分的靈氣對他而言，就已經是巨大的挑戰了。
更遑論全部……
直到現在為止，他還在努力中。
……
“木譚松。”
蕭驍看著不遠處發呆的客人，眉梢微揚。
他覺得自己要是不出聲的話，這個人也許會盯著白梅看上一天。
白梅就是有這樣的魅力。
……
“……啊？”
木譚松恍惚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驟然回神。
視線亂竄中，樹下的身影映入他的眼中。
他一楞。
隨即有些不是很自在的扯起嘴角。
“蕭驍。”
眼前這個比他小很多歲的年輕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這個說法一點都不誇張。
這個年輕人拯救了他的人生。
他對蕭驍怎麽感激都不為過。
只是……
他跟蕭驍也真的不是很熟。
在他做出那件混賬事之前，他跟蕭驍幾乎沒有任何的接觸。
也是。
蕭驍是高材生。
是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他是離家出走的差生。
一無是處。
況且，他們的年齡差也擺在那。
怎麽也玩不到一起去。
換做以前，他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看似人生贏家的優等生。
知道他們看不起自己。
他也不屑跟他們打交道。
可是……
蕭驍不一樣。
這位可是他的大恩人。
今天過來也是他“自動請纓”、幫木父跑腿的。
他是帶著任務過來的。
即使這樣告訴自己……
此時此刻，木譚松仍舊尷尬的有些手足無措。
……
“你好。”
蕭驍起身走向木譚松。
……
“啊！”
木譚松一下子都想到了自己突然“闖”入民宅的原因。
“剛才我聽到了很大的聲音……”
一邊說著，他一邊四處張望。
這本該是在他進來的同時就做的事情……
但誰讓他被白梅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而忘記了一開始的目的？
……
“？”
木譚松的面上浮現疑惑。
“出什麽事了嗎？”
他看向蕭驍。
就他剛才的觀察，院子里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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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五百五十三章 禮物2.0

那剛才的那聲巨響是什麽？
木譚松皺起眉頭。
卻沒有一點的頭緒。
......
蕭驍看向了圍墻的方向。
木譚松下意識跟著看了過去。
嗯？
他微微瞇起眼睛。
靠墻的位置……似乎有散落的雪塊。
他擡頭。
圍墻上的積雪少了一段……
木譚松的臉上漸漸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哦……
“是圍墻上的積雪掉下來了？”
……
“是的。”
蕭驍點頭。
雖然準確的說是被猼訑撞下來的。
但也算是掉下來的。
……
“哦哦。”
木譚松又看了一眼圍墻上的“缺口”。
難怪那麽大的一聲。
畢竟是那麽大的一蓬雪。
他還以為發生什麽意外了……
嚇了他好大一跳。
……
既然沒事……
木譚松對蕭驍不好意思的笑笑，略微解釋了一句。
“我以為院子里出什麽事了……”
“對不起。”
木譚松幹脆道歉。
要是此時在這里的是木父，自然不需要道歉。
畢竟多年的鄰里關系了。
但他不一樣。
他跟這戶人家還有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的救命恩人甚至可以說是陌生了。
“我直接就推門進來了……”
……
“沒關系。”
蕭驍搖頭，“謝謝你的關心。”
他自然知道讓木譚松一臉焦急的推門進來的原因是什麽。
……
“呃……”
木譚松訕笑。
對這句道謝他很是有些受之有愧的感覺。
索性是一場誤會。
院子里沒有發生什麽事。
不然，就他一進來只顧著盯著白梅出神的表現還能做什麽？
等他意識到要做什麽的時候......大概率已經遲了。
他突然有幾分明白被很多人大肆鞭笞的“紅顏禍水”的含義了……
“紅顏”真的會誤事。
……
好吧。
也是他定力太差的緣故。
木譚松瞥了一眼白梅。
這次，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不然一旦動作慢了，他擔心自己又要沈迷白梅的“美色”不可自拔了。
……
木譚松看向蕭驍。
提起手里的袋子。
“這是我爸爸送給你的禮物。”
……
“木老？”
蕭驍有些意外。
“先進屋吧。”
蕭驍伸手接過木譚松手里的袋子。
他沒有急著打開，而是先招呼木譚松進屋子里。
隆冬時節，正是天寒地凍的時候。
他注意到，木譚松的耳朵、鼻子都是紅的。
……
“好。”
一楞後，木譚松點頭。
畢竟他還有些話要幫木父帶給蕭驍，不然東西給了，他就直接走了。
他跟蕭驍......他還真的不知道能聊什麽......
既沒有什麽共同的回憶，也沒有什麽共同的話題......
......
“呼～”
一陣寒風吹過，木譚松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好冷。
......
這麽冷的天……
木譚松看了一眼蕭驍的著裝。
再看了一眼自己的著裝……
這就是年齡的差距所帶來的差別嗎？
他也算是處於氣血旺盛的壯年。
怎麽跟蕭驍一比，他就跟個老年人似的怕冷？
......
走進屋子，木譚松微微松了一口氣。
總算沒風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感覺耳朵都要凍裂了。
果然出來急了。
本來應該戴一個帽子的......
......
“坐。”
蕭驍把袋子放在茶幾上，然後走進了廚房。
木譚松有些無措的看了看沙發，又看了看蕭驍離開的背影。
猶豫了幾秒，他帶著幾分僵硬的坐在了沙發上。
......
蕭驍很快就回來了。
手上拿著泡好的熱茶還有點心。
“請喝茶。”
他把茶杯與點心放在了茶幾上。
“可以熱一下身子。”
......
木譚松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他小心的舉起茶杯，湊到嘴前。
濃郁的茶香撲鼻而來。
一下子打散了大半還殘留在他鼻端的梅香。
......
“小心燙。”
蕭驍微笑提醒。
......
木譚松點了點頭。
他吹了幾口茶水。
然後小心的喝了一口。
頓時，頰齒生香。
微燙的茶水滑入他的喉嚨。
他的四肢都升起了些暖意。
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喟嘆。
暖心的感覺真的很舒服。
他放松下來。
......
蕭驍笑了笑。
“這里還有點心。”
“是我們茶館的得意之作。”
......
既然蕭驍都這樣說了，木譚松拿起一塊點心放進嘴里。
他微微一楞。
隨即笑了起來。
果然是沒有辜負其精致外表的可口味道。
“很好吃。”
他看向蕭驍。
蕭家不愧是經營茶館的。
無論是茶水，還是點心，都是很高的水平。
“手藝太好了。”
......
“謝謝。”
“喜歡就多吃些。”
蕭驍翹起嘴角。
......
“啊，好。”
木譚松又拿了一塊點心塞進嘴里。
這樣在做著什麽事情......即使只是吃東西，也讓他覺得沒有那麽的尷尬了。
......
蕭驍拿過茶幾上的袋子。
“我能現在打開嗎？”
......
“......可以。”
木譚松急忙咽下嘴里的點心。
“這本來就是我爸送給你的禮物。”
......
“木爺爺太客氣了。”
蕭驍從袋子里拿出一個封存完好的木盒子。
他打開盒子。
......
蕭驍有些楞住了。
這個是......
......
見到木盒子里的作品，即使不是第一次見了，木譚松還是驚艷了。
也直觀的感受到了自己與爸爸之間的巨大差距。
他覺得沮喪。
但也更加升起了鬥志。
總有一天，他也會拿出這樣的作品。
......
蕭驍從木盒子里拿出木雕。
很熟悉的木雕。
跟木老之前送他的那個木雕很像。
甚至可以說幾乎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地方......
......
蕭驍的視線落在木雕的自己的左手上。
昂起腦袋的阿白惟妙惟勺。
明明是木質的。
卻一點都不笨重。
反倒顯出幾分靈動。
畢竟，這個木雕連身子扭曲的弧度都刻畫的絲絲入扣。
微揚的尾巴尖像是下一秒就要拍下來似的。
......
“厲害。”
蕭驍衷心讚嘆。
“木老的手藝太厲害了。”
......
木譚松無意識的咧開嘴角。
那是自然。
他爸厲害著呢。
......
蕭驍彎起了眉眼。
“沒想到木老真的重新雕了這個作品。”
當時木老遺憾自己沒有發現阿白不是鐲子，而是一條活生生的蛇、直言雕琢的作品本該有更好的呈現。
蕭爺爺就調侃讓木老再重新雕一個。
木老說這要看狀態還有靈感。
不知不覺，距離上次的贈禮已經過去了頗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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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五百五十四章 鐲子與蛇

他們都忘了這件事......
他卻在今天收到了他上次禮物的2.0版。
蕭驍的眼里滿是笑意。
“替我謝謝木老。”
“木老的手藝愈發精進了。”
“太厲害了。”
......
蕭驍直白的誇讚讓木譚松控制不住臉上的笑容。
“嗯。”
“......我爸真的很厲害。”
木譚松忍不住說道。
“這個作品他雕了整整一個禮拜。”
“精益求精。”
“看到最後的成品，我爸很高興。”
“說他沒有遺憾了。”
本來之前送給蕭驍的禮物讓木老很滿意。
那是他久違的自我突破的一個作品。
只是後來知道阿白是條蛇而不是他以為的鐲子後，他的作品難免讓他覺得有了些美中不足。
雖然大家都說很好……
只是一點小小的瑕疵根本無傷大雅。
但木老還是覺得耿耿於懷。
......
可是......
正如木老告訴蕭老的，這個作品是他的巔峰之作。
想要再次呈現這樣一個作品……不是那麽容易的。
花了很長的時間，木老終於彌補了自己的這個遺憾。
……
“我爸本來想親自送來的……”
木譚松解釋自己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但是這幾天我爸把時間都花在這個作品上，其實他有其它的單子在身上……”
可是，靈感來了就要抓住。
因為誰也不知道錯過了這次的靈感，下次的靈感乍現要何年何月了。
木老沒有絲毫的猶豫，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到這件作品中。
花了很長的時間。
這並不是大件的雕刻作品，卻花了相差無幾的時間。
當成品成型的那一刻，木老近乎有一種虛脫的感覺。
他欣賞了很久。
然後回歸了現實。
他之前接下的單子離交付只有不到一天的時間了。
木老頓時感覺緊迫起來。
只要有可能，他不願意延遲交貨時間。
這會有損古木軒的名聲。
雖然有些遺憾，但為了趕工期，這份新的禮物木老沒有辦法親手交到蕭驍的手里。
“我就毛遂自薦，替我爸把這份禮物送來給你。”
“我爸說，上次送你的禮物有缺憾。”
“這次完滿了。”
木老是一個老匠人。
對自己技藝與作品有著極高的要求。
近乎“吹毛求疵”的完美主義。
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自己的作品還能更好，木老就無法將就。
……
想了想，發現要說的話都說完了，“……”
木譚松又開始覺得不自在了。
他低頭拿了快點心塞進嘴里。
避開了眼前人的視線。
……
“木老費心了。”
蕭驍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里的雕刻。
他，梅樹，還有阿九與阿白。
要是能把腓腓與饕餮也刻上的話，那就完整了。
蕭驍笑了笑。
“我很喜歡。”
“真的特別的好。”
木老是位真正的匠人。
有著珍貴的匠人品格。
心懷驕傲，對自己的作品有著極高的責任感與追求。
所以上次在知道有人拿自己的作品坑蒙拐騙才會那麽的生氣。
……
一聽到蕭驍誇木老還有木雕，木譚松頓時有了共鳴，尷尬的情緒也消失了。
“我爸聽到你的話會很高興的。”
木譚松笑了起來。
他爸最高興的兩件事情就是雕刻出自己滿意的作品以及自己的作品得到認可。
……
“小松？”
蕭家奶奶走進客廳，看清客廳里的人後面上露出幾分驚訝與意外，“你怎麽來了？”
“只有你一個人嗎？”
這還是這孩子第一次自己過來蕭家吧？
老太太想。
也難怪自己覺得稀奇了。
“來找驍驍？”
眼前的情況很明顯了，老太太看向自己的孫子。
然後她看到了孫子手上的木雕。
“這是……”
老太太睜大眼睛。
一臉的驚艷。
“好漂亮！”
……
好漂亮……
蕭驍垂眼看向自己手上的木雕。
這的確是一個可以用漂亮或者說美來形容的作品。
比起之前的那個木雕，木老的技藝的確又有了突破。
木雕的白梅已經有了實物五分的靈氣。
落在石桌子上的白梅花瓣更是栩栩如生。
尤其石桌顏色的深淺變化，讓人一眼就明白了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陽光穿白梅枝椏的間隙投射而下。
留下深深淺淺的光影。
……
蕭驍把木雕遞給奶奶。
老太太小心的接過。
面上的神色又驚又嘆。
嘴里也是不住的誇讚。
“這也太好看了吧……”
“厲害……”
“這梅花就跟真的似的……”
“阿九、阿白也-”
“哎！”
老太太一楞。
她看向自己的孫子，“驍驍，你是不是有一個跟這個差不多的木雕？”
……
“嗯。”
蕭驍點頭。
“是木爺爺送我的禮物。”
……
“對對。”
老太太恍然叫道。
“就是老木頭送你的禮物。”
“老木頭當時對自己的作品可得意了……”
“說是他的突破之作。”
“……”
老太太看向木譚松，“你爸怎麽又送了一個一樣的木雕過來？”
有一瞬間，老太太懷疑這個木雕是木譚松的作品。
但下一秒，她就否決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那太誇張了。
小松才開始跟老木頭學木雕多久？
這麽短的時間里就追上了老木頭、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嗎？
她不太相信。
她還是認為這個木雕出自老木頭之手。
……
突然被問，木譚松楞了一下。
啊，什麽問題來著……？
蕭驍翹起了嘴角。
“奶奶，您還記得木爺爺之前送我的那個木雕的模樣嗎？”
……
嗯？
之前那個木雕的模樣？
既然孫子特意這樣問了……
本來確定的答案說出口便不由得帶了些不自信。
“不是跟這個差不多嗎？”
老太太也不糾結，直接向自己的孫子求證，“是嗎？”
……
“嗯，差不多。”
蕭驍彎起眉眼。
隨即伸手指了一個位置。
“只有一點不同。”
……
一點……不同？
老太太循著孫子的手指看過去。
這是……
阿白？
這指的是阿白-
“啊！”
老太太一臉的恍然。
“之前老木頭以為阿白是一個鐲子，是按照鐲子來雕刻的……”
那時的細節老太太完全想起來了。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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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五百五十五章 兩個木雕

老太太仔細瞅了瞅孫子手腕上昂首擺尾的阿白，嘴里嘖嘖稱奇，“太活靈活現了。”
“老木頭真是不得了啊……”
好半天，老太太才重新擡起頭來。
出口的話里滿是感慨，“老木頭還真的重新雕了一個送過來……”
“……真是較真的家夥。”
而且，雖然是重新雕刻了一個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作品，但人家絕對沒有敷衍了事……
這個木雕的完成度顯然更加的高了……
老太太心生佩服。
對於老鄰居對自身技藝不停歇的鉆研與精進……
“恭喜你爸爸了。”
老太太笑瞇了眼。
“這手藝又進步了。”
“下次見到你爸爸，我真的要叫大師了。”
……
老太太對於木父的稱讚讓木譚松很高興，但老太太隨即的打趣又讓木譚松有些不知道如何應對。
最後他擺出了滿臉的笑容。
……
“老木頭真的有心了……”
老太太對於木雕愛不釋手。
“太精致了……”
“這就是一個藝術品……”
“哎。”
老太太疑惑，“你爸怎麽沒有來？”
按理說，手下出了一個這麽厲害的作品，那家夥也該來他們這里“顯擺顯擺”才對。
……
木譚松把之前對蕭驍解釋的話又對老太太說了一遍。
……
老太太邊聽邊點頭，“哦哦，是這樣啊。”
她微微蹙起眉頭。
這事也是不湊巧了。
靈感來的時候恰好碰上忙碌的時候。
但靈感最是玄妙，來的毫無征兆，走的也是莫名其妙。
所以抓住靈感極為重要。
老木頭著重完成了這個作品沒有錯。
老木頭也的確因為這個作品得到了技藝上的突破。
話說，同樣主題的作品讓老木頭突破了兩次，這也是厲害。
老太太帶著些感慨的搖搖頭。
“你多幫著你爸爸。”
“你爸爸年紀大了。”
“雕刻又是很耗費精氣神的一件事……”
“你看著他，別讓他太累了。”
“工作要完成。”
“但也不要過於勉強自己。”
……
“嗯。”
面對老太太的叮囑，木譚松聽話的點頭，“我知道了。”
“我會努力鍛煉自己的技藝，為爸爸分擔的。”
……
“好。”
老太太一臉欣慰的看著木譚松，“你有這個心就好。”
“你爸媽現在大概隨時都是笑容滿臉的吧……”
木譚松：？
老太太眼角的皺紋舒展，“一直牽掛的兒子回來了，還變得這麽體貼他們了，他們能不高興嗎？”
木譚松頓時被誇的臉上有些躁得慌。
事情到底如何，他們都知道。
他是在外面撞得頭破血流……走投無路了……才不得不狼狽回了家。
回家是他最後僅剩的、唯一的選擇。
因為自己的愚蠢，他不但讓自己陷入了絕境，還想拉自己的父母下水，他想毀了整個家……
現在再回想起那時的事情，恍若隔世。
也為自己的想法心驚後怕。
幸好。
那樣可怕的結局沒有產生。
都虧了眼前的蕭師傅。
木譚松的心里滿是慶幸與感激。
他真的很幸運。
竟然可以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
見木譚松一臉不自在的樣子，老太太溫和的笑了笑。
這孩子真的變好了。
老木頭他們夫妻倆總算是等到了這一天。
她為他們高興。
……
又寒暄了幾句後，木譚松提著一盒的點心離開了。
蕭驍一直把人送到了院子的門口。
……
回到客廳，蕭家奶奶還坐在沙發上一臉讚嘆的看著手里的木雕。
蕭驍想了想，先回了自己的屋子。
……
蕭驍在老太太的身邊坐下。
“驍驍。”
沙發的下陷讓專注於木雕上的老太太恍然回神。
她扭頭。
見是自己的孫子，便笑彎了眼睛。
“小松走了？”
……
“嗯。”
蕭驍點頭。
老太太有些感慨。
“真好。”
“很久不見，今天再見到那孩子，發現那孩子是真的變了。”
本來她的心里還隱隱有些擔心的。
絕境下，什麽承諾都能輕易的許出。
但難得的是在後面平淡的日子里能一直堅持自己當初作出的承諾。
畢竟，記吃不記打的例子數不勝數。
而老木頭那兩口子可禁不起再一次的打擊。
......
“奶奶放心。”
蕭驍安慰老人，“他是真的對木雕有興趣了。”
只要這份興趣不消失，木爺爺他們擔心的情況就不會發生。
......
“你怎麽知道？”
老太太笑瞇瞇。
倒也不是真的疑問。
只是有些好奇孫子的篤定。
......
“您可能沒有注意到他剛才看這個木雕的眼神。”
蕭驍翹了翹嘴角。
“他也想有一天能雕刻出這樣的作品。”
木譚松眼里的那份熾熱與明亮是作不得假的。
......
“哦哦。”
老太太恍然點頭。
“是這樣啊。”
“要是那孩子真有這份心，老木頭他們該高興死了。”
這個木雕可是老木頭現在的巔峰之作。
“希望那孩子能早日拿出這樣的作品。”
老太太為木譚松送上祝福。
也不知道自己活的時候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
“奶奶，您會看到的。”
蕭驍微笑。
老太太一楞。
隨即眉眼舒展的搖搖頭，“你這孩子......”
總是這麽的敏銳。
也是因為這點，讓她在知道小松那孩子的事情後，心里升起的幾分對自己孫子受騙上當的擔心很快就消失了。
她的孫子，一般人可騙不到他。
......
“奶奶。”
蕭驍把上次木老送給他的木雕遞給老太太。
這是他之前回屋子里拿的。
......
老太太接過木雕。
面上露出了幾分驚訝。
“你什麽時候去拿的？”
......
“剛才。”
蕭驍彎了彎眉眼。
“您看木雕太入神了。”
“就沒有發現我的動靜。”
......
“哦哦。”
老太太點頭。
忍不住懷疑自己之前有這麽的專注？
但不管有沒有，這個問題不重要。
她微微激動起來。
兩個木雕都在她的手里。
她可以更加直觀的比較兩個木雕的不同。
......
老太太首先就看向了自己孫子的木雕-
老太太咧開嘴角。
老木頭不錯。
這個驍驍的木雕多好看吶。
不愧是她的孫子。
看了一會孫子的臉後，老太太滿意的看向了木雕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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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五百五十六章 有客人

這是兩個木雕的唯一區別。
一個木雕上蕭驍的左手腕上戴著的是手鐲。
一個木雕上蕭驍左手上纏繞著阿白。
……
單獨看，兩個木雕都堪稱巧奪天工。
但把兩個木雕放在一起，新木雕的進步顯而易見。
老太太從見到木雕起，臉上的笑容與讚嘆就沒有下去過。
“真好。”
老太太不住念叨。
“這水平……”
“太厲害了……”
“……像是眼睛有神一樣……”
老太太盯著木雕的眼睛。
真的有種被注視的感覺。
驍驍、阿九、阿白都在看著他。
也許這一幕太過的熟悉，還有那棵白梅與白梅下的石桌石凳，恍惚間，老太太眼前的木雕染上了顏色，有風吹過。
白梅翕動。
枝椏輕碰發出窸窣的細碎聲響。
一片白梅花瓣落下，輕飄飄的落在石桌上。
些許的陽光從上方篩下。
阿九、阿白都像是在發光一樣-
……
“奶奶。”
……
老太太倏然轉頭。
驍驍抱著阿九看著她。
眉眼微彎。
嘴角含笑。
就像是……
她垂眼看向自己手里的木雕。
不由得慨嘆的吸了一口氣。
太像了。
“老木頭真的是太厲害了……”
……
蕭驍眨了眨眼睛。
“嗯。”
“木爺爺很厲害。”
從奶奶的態度就能看出木爺爺的技藝提升了多少。
上次奶奶的反應可沒有現在的誇張。
短短的時間里，已經反覆說了好幾遍木爺爺厲害的話了。
……
“太像了。”
老太太嘆笑。
就因為雕刻的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一幕，她難免心潮澎湃、有些難以平靜。
……
“這是你木爺爺的心意。”
老太太把兩個木雕還給蕭驍，“你要仔細收著。”
“要不是你幫了小松那孩子，我看老木頭都不一定舍得把這個木雕送人。”
老太太咧開嘴角。
換做誰，這麽高水準的作品都會想要自己收藏起來的。
“上次的時候我就看出老木頭的不舍了。”
“何況這次……”
“我覺得他不親自送過來也有可能是怕自己半路後悔。”
……
蕭驍失笑。
“木爺爺會雕刻出更好的作品的。”
……
“嗯。”
老太太點頭。
“看了這兩個木雕後，我相信。”
“你木爺爺顯然因為一直牽掛的兒子回來了，狀態正好呢。”
“之前還說什麽自己的水平也就這樣了……”
老太太搖搖頭。
“你木爺爺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呢。”
“我等著看他真正成為木雕大師的那一天。”
……
“到時候你這兩個木雕就值錢了。”
老太太笑瞇瞇。
“是啊。”
蕭驍同樣笑瞇了雙眼。
“我可要好好收著這兩個木雕。”
……
“哈哈~”
祖孫倆相視而笑。
……
蕭驍走進院子里。
“梅女。”
他輕喚。
……
微風乍起。
風止，一道娉婷的身影出現在了蕭驍的面前。
梅女斂衽行禮。
“蕭驍大人。”
空靈清透的聲音與冬季清寒的溫度完美融合。
連愈發馥郁的香氣都冒著幾分冷意。
……
蕭驍笑了笑。
他舉起手里的木雕。
“看。”
……
梅女一下子就明白蕭驍大人讓它看的是什麽了。
一直以來，它都是用自己的雙眼看白梅。
木雕讓它用了另一種視角看白梅。
……
木雕的白梅它不是第一次見了。
比起第一次看到的木雕，這次的木雕讓它有更多的認同。
“很像。”
梅女收回仔細觀察木雕的視線，擡眼看向蕭驍大人。
……
“是吧？”
蕭驍彎起嘴角。
“我也覺得這次木爺爺雕刻的白梅已經有五分神韻了。”
“很厲害。”
蕭驍讚嘆。
……
“嗯。”
梅女頷首。
人類很神奇。
看似很弱小，但又很聰明。
他們總是會創造出各種各樣稀奇有趣的物什。
跟妖怪一樣，人類也有著各自擅長的能力。
也都是很特別又厲害的能力。
不過…..，
在它的心里，蕭驍大人是最厲害的。
其它人類連看都看不到它，就更不要說得到它的幾分在意了。
……
第二天早上，蕭驍下樓走進餐廳。
餐桌上已經盛好的白粥散發出裊裊的熱氣。
小菜、荷包蛋、饅頭……
豐盛的早餐擺滿了餐桌。
畢竟，這可是五人份的早餐。
還有為阿九、阿白準備的水果、點心。
……
蕭驍剛剛拿起筷子-
“啾啾~”
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
……
蕭驍微微一楞。
除了早上的問好，鴖很少會跟到餐廳里來。
是有什麽事嗎？
……
“啾啾~啾啾~”
鴖的翅膀指了指門口的位置。
……
蕭驍把筷子放下，然後起身。
……
“驍驍？”
蕭驍突然的動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怎麽了？”
“有什麽東西要拿嗎？”
……
“不是。”
蕭驍搖頭，嘴角微微翹起。
“我們有客人來了。”
“我去開門。”
因為時間尚早，院子的門並沒有打開。
不過，蕭家也不是每天都會把院子門的鎖打開的。
只是有時候開了門沒有特意鎖上而已。
反正院子外面的巷子幾乎沒有什麽人會經過。
不知情的人也不會特意來推門。
會推門的都是蕭家的老鄰居了。
……
“客人？”
蕭母幾人互相看了看。
什麽客人？
他們不約而同的收回了看向彼此的視線，轉而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雖然他們這個位置也不太看得到門口就是了。
……
因為氣溫低下、寒風凜冽的原因，客廳的門是關著的。
他們又在餐廳里。
要說沒有聽到敲門聲……也不是不可能。
……
“你們坐著吧。”
見蕭母還有奶奶似乎想要起身的樣子，蕭驍笑著道。
“我去就行了。”
說完，蕭驍轉身向客廳走去。
……
“行了，不就是去開個門嗎？”
蕭爺爺夾了一筷子的小菜放在粥上，“有什麽好擔心的？”
“多大的人了……”
……
老太太瞪了一眼老爺子。
“說什麽呢？”
“我們好奇的是一大早的誰過來了？”
……
“等會不就知道了？”
蕭爺爺老神在在。
“年紀一大把了，還這麽急躁……”
老爺子搖搖頭。
……
蕭驍打開客廳的門。
清寒的空氣爭相湧入。
天地間薄薄的霧氣還沒有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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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五百五十七章 木老

蕭驍隨手關上身後的門，向院子里走去。
......
並沒有敲門聲。
蕭驍的腳步卻沒有遲疑。
既然鴖說了門外有客人，那門外自然是有客人的。
不管對方是不是因為久沒有得到回應而離開，他也要開門查看一下情況。
……
蕭驍打開門。
……
突然想起的動靜讓陷入糾結中的老人擡起了頭。
……
“木爺爺。”
蕭驍有些意外又不是很意外的對老人笑了笑。
從收到木老托木譚松送過來的禮物後，他就知道，木老會來一次蕭家。
只是沒有想到這麽快。
至於是大清早過來這點他倒是不奇怪。
畢竟老人家都起的比較早。
不像年輕人那樣睡得久。
……
“哎，你”
木老眨了眨眼睛。
對於蕭驍適時的出現，他很驚訝。
他剛才還在猶豫是繼續敲門還是回家拿手機打個電話給老蕭……
他出來的急，手機沒有帶在身上。
加上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古木軒里，平時也沒有隨身帶著手機的習慣。
但是剛才的情況讓他不得不承認，有個手機在身邊遇到一些意外情況的確會方便很多。
……
“木爺爺，請進。”
蕭驍拉開門，眉眼彎起。
……
“啊，哦哦。”
木老下意識應著蕭驍的話，然後擡腳邁進了蕭家的院子。
……
“呦，老木頭。”
蕭老爺子擡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出聲招呼道，“我說一大早的是誰呢？”
“原來是你啊。”
“你不會是來要回昨天讓小松拿來的禮物吧？”
老爺子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懷疑。
昨天晚上，他們都看到了老木頭的新作。
他們每一個人都很驚艷。
對老木頭更是不吝溢美之詞。
這老家夥太厲害了。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嗎？
兒子回來了。
還改過自新，更是願意沈下心跟老木頭學雕刻。
他們這些外人看了都覺得高興不已。
何況老木頭他們兩口子？
......
也許是一直擱在心里的石頭沒有了，神清氣爽，這大腦就通了。
真的是太好了。
他們都為老木頭感到高興。
想起小松剛離開的那段時間，本就沈默的老木頭更加的沈默了，一心沈迷於雕刻，卻頻頻出現廢作......
那時候沈默卻又急躁、隱忍而壓抑的老木頭讓他們擔心了很久。
幸好老木頭不是一個人。
夫妻兩人互相支撐與寬慰，終於等來了最好的結果。
......
“......怎麽可能？”
原先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木老翻了一個白眼。
“這種事只有你才會做。”
......
“亂說。”
蕭老爺子翻了一個更大的白眼，“你不要污蔑我。”
......
“你才不要污蔑我。”
木老不甘示弱。
......
兩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很是“幼稚”的爭執起來。
蕭老太太一臉的嫌棄。
“夠了，你們兩個。”
“在小輩面前丟不丟臉？”
......
“木老，您早飯吃了嗎？”
蕭母笑著轉移話題。
......
“吃了。”
面對蕭母，木老的臉色溫和了很多。
“我不吃完早飯，我家那老婆子不放我出來。”
木老有些抱怨的道。
面上卻是露出了笑容。
“你們吃。”
“不用在意我。”
木老擺擺手。
......
“你這麽大個人杵在這呢。”
蕭老爺子嘀咕。
“當別人看不到你啊……”
......
“木爺爺，您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蕭驍讓老人坐下後問道。
......
“哦”
木老剛要說什麽，隨即注意到一點便轉而道，“你也坐下吃飯。”
“也不是什麽嚴肅的事。”
“你們邊吃邊聽我說好了。”
“不好意思。”
“我似乎來的不是時候。”
“打擾你們吃飯了。”
......
“呦。”
蕭老爺子眉梢挑起。
“你這家夥還裝起客氣來了？”
“客氣什麽？”
“我們早就習慣了。”
......
木老：......
他額頭青筋挑了挑。
這話說的......
不知情的還以為他總是做這麽不合時宜的事情。
.....
“老頭子。”
蕭老太太瞪了一眼蕭老頭子。
“差不多行了。”
“幼稚不幼稚？”
蕭老太太有些頭疼。
心里卻也有些高興。
其實這樣的相處模式才是她印象中蕭老爺子與木老的相處模式。
卻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了。
因為木譚松的離家出走。
木老爺子看著不在意。
又怎麽可能真的不在意？
整個人都更加的沈默了。
也不太來蕭家這里竄門了。
就算見面，氣氛也不覆曾經的輕松詼諧。
蕭老爺子顧及木老的心情說話都謹慎了不少。
而木老陷入低落的情緒，始終有些提不起勁。
......
從木譚松回來、驍驍那孩子又幫忙解決了木譚松的問題，木家就活了。
過去的場景終於再次出現了。
蕭老太太的心里是欣慰的。
......
“老木頭，你說。”
蕭老太太看向木老。
“你要跟我們說什麽？”
......
“還能是什麽？”
蕭老爺子撇嘴。
“不就是昨天小松那孩子拿來的木雕的事？”
......
木老：......
但不得不承認，蕭老爺子猜對了。
木老點點頭。
“沒錯。”
“我想說的就是昨天小松那孩子拿來的木雕的事。”
......
“老木頭，你不會真的想要把木雕要回去吧？”
蕭老爺子驚訝。
......
“不是。”
木老咬牙，一字一頓。
“老蕭，你給我暫時閉上你的嘴。”
“先聽我說。”
......
蕭老太太又瞪了蕭老爺子一眼。
蕭老爺子一臉的委屈。
蕭老太太：......
她重新看向木老。
眼神中透出幾分好奇之色。
......
木老深吸一口氣。
事情還沒說呢，他怎麽就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
“驍驍。”
木老轉頭看向蕭驍。
“昨天小松拿給你的木雕......喜歡嗎？”
......
“喜歡。”
蕭驍點頭。
“木爺爺的雕工越來越厲害了。”
蕭驍由衷讚道。
“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了。”
......
“特別的好看。”
蕭家奶奶小聲補充。
......
蕭驍微笑，“特別的好看。”
他重覆了一遍自家奶奶說的話。
......
“喜歡就好。”
木老瞇起眼睛笑了。
“那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我本來想一完工，就給你這孩子送來這個禮物的。”
“但你也知道了……”
木老苦笑。
“我手頭的工作快要到交貨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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