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仙】妖怪茶話會(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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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七十八章 一無所知

可是……
天女又想起了那個不停打嗝的女生。
一個是打嗝，一個是咳嗽……
有區別嗎？
哦。
天女貌似恍然的點點頭。
那個女生還有後續的倒黴。
這個男生看來是沒有後續的倒黴……
所以才沒有被它感應到。
……
蕭驍失笑。
聽天女這語氣，似乎很是有幾分遺憾有人在自己的面前倒黴、自己卻什麽都沒有感應到。
他剛想要說什麽。
嗯？
他若有所覺的回頭。
……
徐棋真仍舊是彎著腰的姿勢。
因為咳著厲害。
他不由得就變成了這幅姿勢。
……
可是
蕭驍很快就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沒有咳嗽聲了。
“好了？”
蕭驍眉梢微揚。
……
“……”
徐棋真沒有回應。
……
“徐棋真？”
蕭驍有些疑惑。
“怎麽了？”
他發現了徐棋真身子的僵硬。
他神色微斂。
“是哪里不舒服嗎？”
……
徐棋真的手愈發揪緊了胸前的衣服。
導致衣服都起了褶皺。
剛才……
他的心跳驟然就失了序。
跳的又快又重。
他幾乎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
“……剛才……”
徐棋真努力發出了聲音。
卻沙啞的讓他都覺得吃驚。
……
剛才？
蕭驍沒有打斷徐棋真的話。
他有隱約感覺到徐棋真激動的情緒。
是發現了什麽嗎？
若說徐棋真發現什麽能讓徐棋真這麽的激動……
那位一起玩捉迷藏的同伴？
蕭驍一下子得出了答案。
果然是一旦出現了第一次，就很容易出現第二次、第三次嗎？
他只是沒有想到…...
徐棋真兩次遇到對方，他都在場。
他跟徐棋真……真的很有緣份。
…...
“你有沒有聽到？！”
徐棋真猛然擡起頭。
通紅的臉頰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咳嗽，還是徐棋真此時的激動？
“是她！”
“我聽到了她的聲音！”
“她就在這附近！”
徐棋真的聲音越來越響。
手忍不住要握住蕭驍的手臂。
“哎呦”
徐棋真倏的收回手。
瞬間的疼痛讓他冷靜了幾分。
他甩了甩手。
一臉的齜牙咧嘴。
“阿九……”
他苦笑的看著蕭同學懷里的小白狐。
跟蕭同學偶遇了這麽多次。
阿九這麽顯眼，他自然是知道的。
……
“抱歉。”
蕭驍摸了摸小白狐的腦袋。
……
徐棋真搖頭。
“是我嚇到它了。”
幸好小白狐只是用尾巴打了他。
要是咬了他，他是不是還要去打狂犬疫苗？
徐棋真摸了摸自己被打的手背。
疼痛差不多已經散去大半了。
……
“你在這里聽到她的聲音？”
果然……是那位神秘的捉迷藏同伴。
果然……
能讓徐棋真這麽激動的也只有那位神秘的捉迷藏同伴。
唔。
嚴謹些。
是他認識中的徐棋真只會為這件事這麽激動。
畢竟他們也真的沒有太熟。
奈何他們有緣。
幾次三番的偶遇。
……
徐棋真頓時放下手。
本來有些平靜的臉色又激動起來。
“是的！”
“我剛才咳嗽的時候聽到了！”
他急忙轉頭四顧。
“聲音很近……”
……
聲音很近……
蕭驍的面上露出了幾分若有所思。
這里只有他跟徐棋真兩個人。
剛才也沒有其他人走過。
更沒有陌生的妖怪經過。
……
雨聲嘩啦。
這雨雖然不大。
倒也下了不短的時間。
昏暗的天色下，地上的水窪折射出經過的車子的燈光。
……
蕭驍收回視線。
剛才說話的……
他看向了天女。
……
天女眨巴了一下眼睛。
臉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
蕭驍微微一楞。
隨即也露出了笑容。
……
“哎……”
徐棋真轉頭的力道漸緩、漸輕。
沒有……
他什麽都沒有找到。
這方空間只有他跟蕭同學兩個人。
她……呢？
……
“我明明聽到聲音了……”
徐棋真又是焦急又是不甘。
他捏緊拳頭。
是啊。
他明明都聽到聲音了……
聲音很近。
就像是她就在他的面前一樣。
但為什麽……
他沒有找到她？
為什麽？！
……
徐棋真深吸一口氣。
“喂！”
他大聲叫道。
……
不遠處向商場走來的女生提高了傘沿。
看過來的臉上露出了吃驚與疑惑交織的神色。
……
徐棋真沒有注意到女生。
他仍舊大聲喊著。
“你在嗎？”
“我聽到你的聲音了！”
……
停下的女生頓時明白自己誤會了。
她搖了搖頭，重新邁開了腳步。
只是最後看向徐棋真的眼里透出幾分好奇與驚嘆。
她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在商場門口大喊大叫的。
這是在找人嗎？
好原始的方式。
沒有手機嗎？
女生帶著很多疑惑的收傘走進了商場。
頓時，男生的叫喊消失在了耳畔。
……
“你在的！”
第一次的錯過，已經讓徐棋真很難過了。
要是再有第二次的錯過，徐棋真覺得自己大概要耿耿於懷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你為什麽不出來見我？”
“為什麽……”
……
徐棋真睜大的眼里滿是期待。
他四處張望。
眼里的光越來越淡。
……
他不由得微微垂了頭。
……
“徐棋真。”
蕭驍開口。
“你說你剛才聽到了它的聲音。”
“它說了什麽？”
……
徐棋真一怔。
她……說了什麽？
他慢慢擡眼看向蕭同學。
“她……”
……
“砰砰！”
徐棋真突然伸手重重敲了自己的腦袋兩下。
……
蕭驍的眉心一跳。
“徐棋真。”
……
“啊？”
徐棋真茫然的看過來。
……
蕭驍微微抽了抽嘴角。
“敲腦袋對於回憶並沒有作用。”
又不是電視機。
以為敲一下模糊的畫面就能變清楚了。
……
“哎……”
徐棋真有些驚訝蕭同學知道他這麽做是為了回憶。
但此時的重點不在這里。
徐棋真一臉的沮喪與懊悔。
“……我想不起來了。”
他就是知道那道聲音是她的。
但具體她說了什麽……
“砰砰！”
他又用力敲了自己的腦袋兩下。
“我怎麽就想不起來？”
……
“……跟之前的那次一樣……”
徐棋真想起了不久前的那次、在車子里聽到她的聲音。
那次他也只是聽到了她的聲音。
他激動的不得了。
結果回想起對方說了什麽……
他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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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七十九章 不可理喻

第一次是意外……
因為猝不及防勉強可以原諒……
但那時他都下定決心了，下次……下次他一定要仔細聽清楚對方說了什麽。
結果，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第二次了……
他還是沒有聽清楚對方說了什麽。
……
徐棋真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啊！
他心里的郁氣幾乎讓他有種惡心的反胃感了。
他怎麽這麽的蠢啊？
他怎麽可以這麽的蠢？
這樣的他真的找得到她嗎？
……
徐棋真整個人都籠罩著灰色的氣氛。
就像是外面陰沈的天色一樣。
不。
是更像是要下雨但還沒有下雨的天空。
很壓抑。
……
蕭驍張了張嘴。
一聲鳴笛聲恰好響起。
天女脫口而出。
“什麽？”
……
“啊？！”
徐棋真幾乎像是彈跳而起。
“你在？！”
他眼睛睜大的好像整張臉上的五官都在用力。
……
幾秒後，徐棋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一直睜大眼睛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他覺得一股酸麻之意從眼角處蔓延開來。
他閉了閉眼睛。
覺得有些身心俱疲。
“……你到底在不在？”
“我聽到你的聲音了……”
“為什麽我看不到你？”
徐棋真一楞。
“……難道是我幻聽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不會吧？
誰還能接二連三的幻聽？
但每次聽到聲音卻沒有看到人……
要不是幻聽要怎麽解釋？
……
徐棋真看向蕭驍。
“蕭同學……”
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你……聽到了嗎？”
“剛才有人說話……”
不會只有他一個人聽到了吧？
那他要怎麽證明他並沒有幻-
“我聽到了。”
聽……
……
啊？
徐棋真面色有一瞬的呆滯。
什、什麽？
他聽到了什麽？
蕭同學說他……
“聽到了？”
徐棋真張大嘴巴。
“你說你聽到了？”
“真的嗎？”
……
“嗯。”
蕭驍點頭。
……
徐棋真一時間有些不知道如何反應。
“真、真的……”
“你真的聽到了……”
“那她說了什麽？！”
徐棋真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似的激動起來。
“不是！”
“你看到她在哪里嗎？”
“我明明有聽到她的聲音，卻一直找不到她人在哪里……”
“她在哪里？”
“你告訴我！”
“我-”
“哎呦！”
徐棋真一聲痛呼。
原來他越講越激動，又忍不住想要伸手握住蕭驍的手臂。
結果顯而易見。
他又被小白狐的尾巴打了。
……
徐棋真摸著自己被打的手背。
來不及感受疼痛。
他此時有更關心的事情。
“蕭同學，她在哪里？！”
“你告訴我！”
“拜托了！”
“我找不到她……”
……
蕭驍看著徐棋真。
因為激動還有期冀，男生的眼里都是明亮的光。
但在講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那光有暗淡了一些。
……
蕭驍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他本來有想過是不是不告訴徐棋真更好？
讓徐棋真繼續寄希望於後面的相遇。
但他又覺得這樣不好。
徐棋真對這件事的執著與堅持讓人驚嘆。
幼時的短短相處竟讓他牽掛到了現在。
這樣的他很難說要多久才會放下這件事。
既然如此，還不如告訴對方真相。
對於徐棋真而言，一時的疼痛要好過長久的折磨。
……
“它就在這里。”
蕭驍微微側臉。
“在我身邊。”
……
徐棋真下意識隨著蕭驍的視線看過去。
“……”
什麽都沒有。
他張大嘴巴。
半晌，他才開口。
“……哪里？”
她在哪里？
他覺得自己都要瘋了。
……
“天女。”
蕭驍輕聲喚道。
……
天女看向徐棋真。
前面它還沒有發現……
但剛才太明顯了。
這個人類……是聽到了它的聲音吧。
這個人類……
“你認識我？”
天女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
“啊！”
徐棋真一聲低呼。
是她！
他又聽到她的聲音了！
……
“你聽到它說什麽嗎？”
蕭驍提醒徐棋真。
徐棋真是真的太在意這道聲音了。
導致每次一聽到聲音，徐棋真就關顧著激動，結果聲音說了什麽就跟開了過濾器一樣沒有聽見。
蕭驍有些無奈。
按徐棋真這樣，他究竟要何年何月才能找到自己想找的那位曾經的玩伴？
……
“啊？”
徐棋真一楞。
隨即瘋狂點頭。
“對對。”
“她說了……”
徐棋真用力按住自己的太陽穴。
“……什麽？”
徐棋真簡直要被自己蠢哭了。
他一臉尷尬的看著蕭同學。
……
蕭驍看向天女。
天女皺了皺眉頭。
這個人類真笨。
“你認識我？”
它以前真的會認識這麽笨的人類嗎？
天女表示懷疑。
……
蕭驍看向徐棋真。
徐棋真一臉驚喜。
他聽清楚了！
她問他認識……她嗎？
徐棋真反應過來對方話里的意思。
什麽？
“你不認識我了？！”
徐棋真脫口叫道。
……
“徐棋真。”
蕭驍微微搖了搖頭。
“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
“不要引人注目。”
……
徐棋真來不及問什麽。
他下意識的按照蕭同學說的做。
“哦哦，好的。”
他壓低了音量。
“你……”
“真的不認識我了？”
“我們在很多年前……”
這個回答其實徐棋真曾經猜測過。
畢竟不是所有人、或者說大部分人都不會記得多年前跟自己玩了一個下午的陌生的玩伴。
他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奇怪的不可理喻。
但沒有辦法。
他就是在意。
那還能怎麽辦？
只能努力找到對方好解除自己的在意。
……
天女歪了歪腦袋。
捉迷藏？
它的記性沒有那麽的好。
因為它的腦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它需要感應。
再說，它看到最多的就是人類五花八門的倒黴，這種事它記住幹什麽？
為自己找不痛快？
取樂？
無聊。
……
“不記得了。”
天女幹脆的回道。
話語間頗有幾分的雲淡風輕。
……
徐棋真楞在原地。
全身都僵住了。
他想要動動手指。
卻發現連這麽簡單的事情他都辦不到。
他努力的做了一個深呼吸。
有什麽好失望的？
這種回答……
他不是早該有所準備了嗎？
畢竟很少有人像他這麽的……念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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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八十章 虛偽

畢竟很少有人像他這麽的……念舊？
是念舊嗎？
徐棋真不知道。
他此時的大腦一片漿糊。
根本無法理清什麽。
“……哦哦……”
“不記得了啊……”
徐棋真尷尬的笑笑。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他還能說什麽。
他垂下眼眸。
嘴角努力向上。
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太狼狽。
……
明明是早有預料的事情，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應對的如此狼狽？
他這算是另一種形式的葉公好龍嗎？
之前無論是對自己還是跟姐姐還有蕭同學，他都說的很好聽。
對方不記得自己很正常。
他有這方面的準備。
要是可以的話，他們可以重新再認識。
不行的話，也算是了了他多年的一個執念。
所以現在……
他是在幹什麽？
他覺得受傷、難堪，甚至有些不可置信與難以接受。
……
徐棋真深吸一口氣。
他捏緊雙手。
指甲掐進手心里泛起絲絲的痛意。
他心跳的很快。
耳邊是喧囂的心臟跳動聲。
他聽不到雨聲了。
他的耳邊一陣又一陣的轟鳴。
……
“徐棋真。”
蕭驍看著大受打擊的徐棋真。
他沒有太多的意外。
之前說的是一回事。
但真正面對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還好嗎？”
……
徐棋真近乎悚然一驚。
啊！
他差點忘了。
這里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還有蕭同學在。
他現在狼狽不堪的樣子都被蕭同學看到了？
徐棋真頓時覺得臉上燒的慌。
但很快，他的臉上泛起了苦笑。
他在蕭同學面前出的醜還少嗎？
他現在的樣子至少比之前他跌坐在大狗面前、一臉懼怕的樣子要好些吧？
應該……吧？
……
雖然都很丟臉就是了。
徐棋真不由得捂臉。
他覺得自己要沒臉見人了。
……
“徐棋真。”
徐棋真沒有給出回應。
蕭驍又喚了一聲。
……
“啊！”
徐棋真有些被嚇到。
他倏然擡眼。
“我沒事！”
他快速道。
“我就是……”
徐棋真抿了抿嘴角。
露出了不是很自然的笑容。
“有些被打擊到了。”
“你知道的……蕭同學……”
徐棋真一臉的自嘲。
“我找了很久……嘴里說她不記得我很正常……”
“這麽多年了……”
“但我的心里其實是一直抱著希望的吧？”
“希望對方跟我一樣……”
就像多年以來他一直在尋找對方一樣，就算對方沒有尋找他，卻是在心里一直記得他的……
“希望我們心有靈犀……”
都把對方放在了心里重要的位置……
結果……
“果然是我一廂情願了……”
徐棋真深吸一口氣。
“我果然還是貪心的……”
徐棋真揉了揉自己的臉頰。
說著能接受對方的不記得……
其實卻完全不是的。
至少在第一時間聽到對方的不記得，他……無法接受。
他期待了很久、幻想了無數次的見面……不是這樣的。
他真是一個虛偽的人。
徐棋真擡起拳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虛偽極了……
他遠沒有自己所以為的那麽的透徹與大度。
……
“要是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你還是希望找到它嗎？”
蕭驍聲音舒緩。
一開始就確認對方不會記得他，沒有僥幸。
若是這樣，徐棋真還願意找到天女嗎？
……
“……”
徐棋真的面上露出幾分茫然與無措。
呆呆的。
眼神一動不動。
像是在走神。
也像是在思考蕭驍說的話。
……
“……希望吧……”
良久，徐棋真不是很確定的道。
“因為……”
徐棋真的聲音沙沙的，啞啞的。
像是幹涸了很久的有了皴紋的土地。
“不真正面對……”
“我的心里總會抱有希望。”
“萬一呢？”
“是不是？”
人吶，總要撞了南墻、撞的頭破血流了才會死心。
“……我會不甘心的。”
如果不是自己親耳聽到，他覺得ziji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那個答案。
……
蕭驍微微彎了彎眉眼。
徐棋真的回答也是大多數人都會做的選擇。
比起猜測、轉告、含糊其辭，大部分的人都更願意自己親自得到一個清楚的答案。
……
“現在甘心了嗎？”
蕭驍看向徐棋真透著幾分晦澀的雙眼。
……
徐棋真一楞。
現在……甘心了嗎？
他咧開嘴角。
“……好像甘心了。”
多年的尋找總算有了一個結果。
不管怎麽說，也算是為他多年的堅持與執著畫上了一個句號。
“又好像有些不甘心。”
只是這個結果卻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而是一個他曾設想過、他以為自己能夠心平氣和的接受、其實卻是很難在短時間里接受的結果。
……
徐棋真眼珠微轉。
嗯……？
他現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一個問題。
“……你在哪里？”
他睜大眼睛。
……
他們剛才是對話了沒錯。
那麽對方人呢？
因為對方的聲音還有話里的內容給他的沖擊太大，導致他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這個顯而易見的奇怪的地方。
……
“……蕭同學？”
徐棋真的心里生出了怪異的感覺。
“她……人呢？”
呃……
他好像剛才問過蕭同學類似的問題。
蕭同學也給他指出了她的位置。
就像是現在一樣
“這里。”
蕭驍微微側臉。
……
“……哪里？”
徐棋真再次認真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四處搜尋了一番。
一無所獲。
他的心里升起了煩躁的情緒。
“蕭同學。”
“我沒有看到她。”
他控制不住自己語氣里流露的不耐。
“你能讓她出現在我的面前嗎？”
他不想再找了。
“就算她不認識我了……”
“並不意味著她連出現在我的面前都不行了吧？”
“她……討厭我？”
徐棋真的聲音驟然放輕了幾分。
……
“是你看不到我。”
天女不滿這個人類對蕭驍大人的失禮。
這個人類是在命令蕭驍大人？
還是在詰問蕭驍大人？
他怎麽好意思？
明明是他自己看不見了。
……
徐棋真的瞳孔劇烈的一縮。
什麽？
剛才她說話了是吧？
說了什麽？
是他……看不到她？
什麽意思？
……
徐棋真不由得看向蕭同學。
“蕭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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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八十一章 天吶

徐棋真訕笑。
“我的耳朵大概真的不太好使。”
“她剛才說了什麽？”
徐棋真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說我看不到她？”
“明明是她躲起來了……”
“是她看不到我……”
他找了她那麽多年……
他一直在找她……
要是她也在找他……
他們應該-
不。
是肯定能更早的見面吧。
徐棋真的心里生出了幾分埋怨。
……
“啊。”
天女雙腿盤膝，漂浮在空中。
“我想起來了。”
它看向蕭驍大人。
“這個人……”
它指了指對面的徐棋真。
“我想起他是誰了。”
……
徐棋真滿心的情緒頓時一滯。
他茫然的睜大眼睛。
什、什麽？
她想起他了？
他想要看到對方的臉。
他想要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
他的心里急切起來。
“你在哪里？”
“我想要看到你！”
“你都想起我了，你就不能讓我看看你嗎？！”
“我們現在沒有在玩捉迷藏！”
徐棋真低吼。
他受夠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狀況了。
他想要親眼看到對方的樣子。
看看這個他找了這麽多年的人究竟是何模樣……
……
天女歪了歪腦袋。
“是你看不到我。”
它又重覆了一遍。
它其實不是很喜歡重覆說話。
這個人類真的很笨。
沒辦法。
看在這個人類跟蕭驍大人相識的份上……
它就多幾分耐心吧。
……
“我-”
徐棋真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他看不到她還不是-
“徐棋真。”
蕭驍覺得自己再不開口，徐棋真能把自己卡在死胡同里出不來。
“冷靜下來。”
“你理解它的意思嗎？”
……
冷靜？
他怎麽冷靜？
他找了這麽多年的人啊……
如今就在他的咫尺之處。
他卻看不到她。
他要怎麽冷靜？
誰來告訴他，他要怎麽冷靜？！
徐棋真大口喘氣。
“呼～”
“呼～”
……
他的大腦跟要爆炸了似的。
他全身緊繃。
像是有電流竄過四肢的酥麻感。
他心跳的很快。
他不由得伸手撐住邊上的墻壁。
……
“徐棋真。”
蕭驍伸手遞給擡眼看來的男生一罐飲料。
徐棋真一楞。
哎？
……
“拿著。”
蕭驍把飲料又往前遞了遞。
徐棋真下意識接住。
手心里傳來的冰涼讓他咧了咧嘴角。
好冰。
……
“有冷靜一些嗎？”
蕭驍翹起嘴角。
既然內部降溫看上去有些困難，就從外部進行物理降溫吧。
徐棋真：……
不知道是不是手心里的冰涼之意，他覺得自己沸騰的大腦好像是有了些平覆。
他手指摩挲著罐身。
“……蕭同學，這個……你是從哪里來的？”
他印象中蕭同學的身上應該沒有地方能放一罐飲料。
還是一罐冰飲料。
……
“那邊買的。”
蕭驍扭頭。
不遠處正有一台飲料機。
……
徐棋真楞楞的看過去。
什麽時候去買的？
他都不知道。
……
徐棋真微微搖了搖頭。
這不重要。
“謝謝。”
他晃了晃手里的飲料。
“哢～”
他伸手打開了飲料。
“咕嚕咕嚕～”
冰涼的液體滑入咽喉。
他的大腦似乎因此有了一絲的清明。
…….
“哈～”
徐棋真放下飲料。
這冰涼的飲料喝起來就是爽快。
尤其在人情緒上頭的時候。
……
徐棋真仰起頭。
又灌了自己幾口飲料。
剛才蕭同學的話在他的腦海里浮現。
……
“你理解它的意思嗎？”
……
什麽意思？
徐棋真皺起眉。
他沒有理解她的意思嗎？
她是什麽意思？
她說他看不到她……
……
一個猜想倏然劃過他的腦海。
徐棋真的動作頓住了。
幾秒後，他慢慢放下飲料。
等等……
她的意思是……
……
“不要想覆雜了。”
蕭驍適時開口。
“就是字面意思而已。”
……
字面意思……
他看不到她……
徐棋真咀嚼著這再簡單不過的幾個字。
他看不到她……
他怎麽就看不到她……
只要她在這里……
他為什麽會看不到她？
“……她就在這里？”
徐棋真緩緩開口。
……
“嗯。”
蕭驍點頭。
他知道，徐棋真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
“她就在這里……”
徐棋真喃喃。
“但我沒有看到她……”
他盯著蕭同學。
“我……看不到她？”
他的聲音很輕。
語氣更是因為不可思議而透出了幾分怪異。
真的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不會吧？
真的有可能嗎？
他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沖擊。
…….
“你不是認為它是妖怪？”
蕭驍眉梢輕揚。
既然早就有了這樣的猜測，為什麽還會如此的不敢相信？
……
徐棋真張了張嘴巴。
一時間，他無言以對。
他覺得自己好像總是在做葉公好龍的事。
之前說不在意對方記不記得他的人是他。
但發現對方真的不記得他了，他又有些無法接受。
之前說對方是妖怪的是他。
因為他與姐姐不同的說辭，因為對對方的只聞其身不見其人，因為他多年的尋找未果……
還有他偶然從同學那里聽來的經歷。
他不由得猜測會不會自己也是遇到了妖怪？
明明自己都做出了這樣的猜測了……
現在覺得不敢相信的還是他。
他……
……
徐棋真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她……真的是……”
徐棋真的喉結幾番上下。
最後他終於說出了那兩個字。
“妖怪？”
很輕又帶著些扭曲的發音。
……
“嗯。”
蕭驍點頭。
……
蕭驍答的幹脆。
徐棋真卻是再次受到了沖擊。
真、真的？
她……真的是妖怪？！
……
天吶！
徐棋真張大了嘴巴。
天吶天吶天吶……
他的腦海里瘋狂刷屏這兩個字。
除了這兩個字，他不知道此時他該說些什麽了。
……
蕭驍側臉看向天女。
“天女，你剛才想起徐棋真了？”
……
徐棋真？
哦，好像就是這個人類。
天女點了點頭。
“嗯。”
“我想起來了。”
天女單手撐頤。
“他有些特別。”
“他雖然看不到我，卻能聽到我的聲音。”
當時徐棋真的姐姐忽悠完自家弟弟就出去玩了。
小徐棋真對姐姐的話深信不疑。
真的在屋子里認真的玩起了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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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八十二章 我找到她了

偶然路過圍觀了全程的天女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笨蛋。”
它是感應到了這個孩子要倒黴了才過來的。
沒有想到見到了這樣的一幕。
人類果然很狡猾。
連自己人都騙。
天女看著對於自己被騙毫無所覺的小家夥，有感而發。
沒有想到它的話剛落下，變得到了回應？
……
“啊！”
小徐棋真的眼睛倏然變亮。
“我聽到你的聲音了！”
“嘿嘿。”
小家夥因為久尋不著的著急苦悶頓時消失了。
小腳噠噠的走著。
一臉的興奮。
……
天女一楞。
這個小家夥是聽到了它的聲音嗎？
它扇動翅膀，飛到了小家夥的面前。
……
小家夥毫無所覺。
仍舊伸著雙手。
因為走的有些快了，身子有些一搖一擺的。
……
看不見啊。
很快，天女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雖然看不見，卻聽得見它的聲音嗎？
天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
“我在這里。”
天女落在了衣櫃上。
它想要確認一下。
之前是巧合？
還是這個小家夥真的聽到了它的聲音？
……
“啊！”
小徐棋真立馬換了方向。
“你在哪里？”
……
果然。
天女點點頭。
這小家夥真的聽得到它的聲音。
……
天女翹起嘴角。
有趣的小家夥。
看在他讓它覺得有趣的份上，它就陪他玩玩。
順便看看他會倒什麽黴。
若是不麻煩的話，它願意出手幫幫這個小家夥。
……
因為天女的一時興起，它跟小徐棋真玩了一個下午的捉迷藏。
而它所感應到的小徐棋真的倒黴，也就是小家夥在找人的時候，一個不慎撞到了櫃子。
小家夥人雖小，但撞的力道也不輕。
櫃子上的花瓶搖晃著眼看就要向小徐棋真砸下去-
天女輕松的托住了花瓶。
面上撇了撇嘴。
原來只是這種程度的倒黴而已。
……
但若是沒有它出手的話，這個小家夥怕是要有血光之災了。
這麽看來，也不能說只是這種程度的倒黴了。
……
聽到門外傳來開門的聲響，天女結束了這場捉迷藏。
唔。
該說是對小徐棋真單方面而言的捉迷藏。
畢竟，它不需要躲藏，那個小家夥也找不到它。
它要做的只是在小家夥找的泄氣的時候，發出一些聲音，讓小家夥以為發現了自己的所在。
雖然每次小家夥的臉上都會很快由驚喜變為失望。
卻每一次都會“上當”。
……
那次的經歷猶如湖面上的小小漣漪。
波紋散去，便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
天女以為是這樣的。
但從目前為止它得到的消息來看，這個人類……好像在找它？
為什麽？
天女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為什麽要找它？
它不明白。
……
從天女開口後，徐棋真慢慢冷靜了下來。
他第一次從對方的口里聽到了當年他們短短的相處。
聽到對方故意發出些聲音來吸引他的注意力、也好讓他不那麽的沮喪……
徐棋真苦笑。
他記得。
即使是他還那麽小的時候的事情。
他卻記得很清楚。
因為身體的原因，他小時候說話細聲細氣，做事也有些慢吞吞的。
那次他難得的覺得著急了。
聲音每次就像是在他的耳邊響起。
聲音的主人應該離他不遠。
卻不知為何，他就是找不到對方。
跟現在的情況一模一樣。
她的聲音明明那麽近……
他真的要去捕捉什麽……
卻又是那麽的遠。
遙不可及的遠。
……
原來……
“是我看不到她嗎……”
徐棋真喃喃。
難怪他找了對方一整個下午，卻始終差一點沒有找到對方。
對方總是弄出些聲音給他提示……
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於提示他由一開始的高興變成了覺得這是對方對他的挑釁。
他心里有委屈。
又生氣。
但更多的是不甘。
他一定要找到對方！
……
這份決心化作執念陪伴了徐棋真很多年。
到頭來……
“我真的是在白費功夫啊……”
他都看不到她。
又怎麽找得到她呢？
姐姐說的沒錯……
徐棋真想起了姐姐一次次跟他說的話……
他不樂意聽。
到現在他卻發現姐姐說的都是正確的。
他一直都在做一件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情……
……
不是堅持不堅持的問題……
而是他根本就辦不到的問題……
……
“你不是找到它了嗎？”
蕭驍微微彎了彎眉眼。
這樣……都不算找到嗎？
……
徐棋真一楞。
他呆呆的看著蕭同學。
“我找到她了？”
……
“不然你剛才聽到的算什麽？”
蕭驍眉梢微挑。
那不是天女的聲音嗎？
天女不是當年跟徐棋真一起玩捉迷藏的小夥伴嗎？
……
徐棋真有些遲鈍的眨了眨眼睛。
蕭同學說的……好像沒錯……
他的眼底有熹微的光亮起。
對啊……
“……我找到她了……”
“蕭同學，我是找到她了沒錯吧？”
……
“當然。”
蕭驍點頭。
這都不算找到……那要怎麽樣才算找到？
……
徐棋真的面色亮了起來。
沒錯。
蕭同學說的沒錯。
他找到她了！
……
徐棋真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他被自己看不到對方的這個事實打擊的有些厲害。
一時間人就悲觀了。
說的誇張些，他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好像都坍塌了一樣。
畢竟自己找了這麽多年、頂著姐姐的不理解與勸說、呵斥，為的就是跟對方見一面。
結果得知自己的這個願望是永遠也無法實現了，他心神大亂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
徐棋真又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這次不是為了回憶。
而是想讓自己的大腦清醒一些。
他發現自己的表現真的很糟糕。
他忍不住捂臉。
嘴角上揚，勾勒出苦澀的弧度。
“我真是丟人。”
……
“還好。”
蕭驍頗為認真的回答讓徐棋真心里的情緒一頓。
他慢慢移開捂住臉的手。
“蕭同學……”
蕭同學竟然真的回答了他的那句自嘲，還這麽的認真，他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被蕭同學這麽一打岔，他發現他好像回不去之前的情緒狀態了。
楞了半晌。
徐棋真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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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八十三章 不變的聲音

“啪！”
徐棋真又用力拍了自己的臉頰一下。
然後他把飲料罐貼在自己的臉上。
尚有幾分冰涼的觸感讓他臉上的汗毛都紛紛豎了起來。
……
“呼～”
徐棋真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又冷靜下來了。
“蕭同學。”
“對不起。”
徐棋真苦笑。
“總是讓你看到我不太好的一面。”
……
“還好。”
蕭驍彎了彎眉眼。
……
徐棋真微微一楞後，嘴角不由得上揚了幾分。
“是嗎？”
“那就好。”
有些事情不說破便可以自己騙自己。
蕭同學的表現都快讓他相信他剛才的言行也沒有太過的糟糕。
……
“蕭同學，我找到她了。”
徐棋真喃喃。
期待了太久的事情終於在某一天實現了……
他反倒有了幾分不真實感。
大概是因為他看不到她吧？
或者說……
失望了太久……
一時間有些高興不起來？
不敢太高興？
他不知道。
總之，他現在的心情很覆雜。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慢慢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心里的喜悅開始像是汩汩的泉水一樣冒了出來。
……
徐棋真的眼里滲出了笑意。
他開始後知後覺的激動起來。
“我找到她了……”
他竟然真的找到她了？！
太不可思議了。
這簡直是一個奇跡！
……
徐棋真握緊雙手。
“我真的找到她了……”
他一遍遍重覆著類似的話。
像是在一遍遍的告訴自己。
這不是夢。
也不是錯覺。
而是真正的現實。
……
“嗯。”
蕭驍點頭。
“你找到它了。”
“你很幸運。”
蕭驍翹起嘴角。
這句話他是認真的。
徐棋真看不到妖怪。
又是多年前的一次短暫接觸……
僅僅是這樣……
就算對方是人類也極難被找出。
何況是妖怪？
偏偏還真被徐棋真找到了。
也算是不枉費他這麽多年的堅持與執拗了。
……
“幸運……”
徐棋真重覆著蕭同學說的這兩個字。
慢慢的，他咧開了嘴角。
“是啊。”
“我很幸運。”
“我竟然真的找到她了……”
隨著一年又一年的過去，他怎麽可能一點都沒有擔心過、沒有想過……
自己是不是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對方了？
……
這份擔心一直被他死死的壓在心底。
不能觸碰。
不然，他會忍不住沮喪、消沈，進而選擇放棄。
他不願意放棄。
現在的奇跡告訴他，他的堅持是正確的。
他終於等來了他的回報。
過去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
“太不可思議了……”
徐棋真的神色有些傻乎乎。
“蕭同學，你相信嗎？”
“我竟然真的找到她了……”
在這麽多年後……
“雖然她不認識我了……”
……
“它不是想起你了？”
蕭驍提醒徐棋真。
……
“哦哦。”
徐棋真有些慌亂的點頭。
“對對。”
“她想起我了。”
對啊。
她想起他了！
徐棋真心里的喜悅頓時冒的更快了幾分。
之前是汩汩的泉水。
現在有些像是噴泉了。
……
徐棋真笑的有些靦腆與不好意思。
“看我……”
“剛聽到的話轉眼就忘了……”
他剛才不還在認真聽著她講他們過去的回憶嗎？
“真好……”
徐棋真笑瞇了眼睛。
她還記得他。
這樣就很好了，不是嗎？
這樣就很好了……
……
“跟以前一樣笨。”
天女手撐著臉頰。
眼前的男生比過去長高了、變壯了。
幾乎看不出半分它回憶起的那個小家夥的模樣。
人類的這點就很神奇。
不知道是不是壽命短暫的原因？
人類在時間長河下的變化總是特別的明顯。
只要隔一段時間再見同樣的人類，它就會發現，那個人類有了或大或小的變化。
很不可思議。
但它偶爾又會覺得這樣有些可怕。
太快了……
總覺得還來不及做什麽，時間就已經不夠了……
它知道，這只是它的感受。
它只是偶然有這樣的感覺。
人類看多了，它已經對人類的壽命還有每個階段明顯的年齡感習以為常了。
……
“啊？”
徐棋真一楞。
跟以前一樣笨？
他以前很笨嗎？
徐棋真下意識想要反駁。
他從小就是一個乖孩子，人也很聰明。
他不擅長的只是體力類的活動。
那也是受限於他先天的身體素質。
他一點都不笨。
……
“傻乎乎的。”
天女不客氣的道。
“還笨手笨腳。”
那時候又不是蒙著眼睛找人，這個小家夥還能走到哪撞倒哪……
簡直跟故意的似的。
有時候看小家夥直直的朝櫃子的方向走去，它也不提醒了。
反正就是撞一下。
不會有什麽大礙。
說不定撞了幾次後，這個小家夥能醒悟過來、走路更加的仔細。
…..
聽了對方對自己的吐槽，徐棋真抓了抓自己頭發。
小孩子嘛。
他在心里為自己辯解。
那時候才那麽小-
“啊！”
徐棋真久違的叫了一聲。
之前因為蕭同學的提醒，他有刻意注意自己的音量。
當然，後面被她看不到自己這個事實打擊了，他都焉了，還能發出什麽高音？
……
“你的聲音……”
徐棋真發現了竟然被自己忽略了很久的一點。
……
天女眨巴眨巴眼睛。
嗯。
它的聲音……怎麽了？
它倒是看看這個人類能說出什麽？
……
“一點都沒變！”
徐棋真壓低嗓子激動的叫道。
他也是突然發現了這個細節。
一個人的聲音怎麽可能十多年都不變？
尤其在飛速成長的階段。
他一直以為他要找的她是他的同齡人。
十幾年過去了，他經歷了青春期，他長高了、身體也沒有以前的瘦弱了，他的嗓音更不是稚嫩的童聲了。
而變得渾厚了很多。
要是只聽過他小時候聲音的人再來聽他長大後的聲音……
光靠聲音，對方肯定很難認出他。
……
他光顧著驚訝還有高興再次聽到了她熟悉的聲音，卻忽略了這麽顯而易見的一點。
十幾年過去了，對方的聲音竟然一點都沒有變？！
怎麽可能？
當年對方不也是一個孩子嗎？
在那時的他聽來，對方的聲音就是一個女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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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八十四章 惴惴

當然。
徐棋真現在聽到的……是跟當年別無二致的女童聲音。
所以，他才會那麽迅速的就認了出來。
……
對啊。
徐棋真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為自己的遲鈍。
要是對方跟他一樣，經歷了變聲期，聲音肯定是有了比較大的變化。
不管怎麽說，成人的聲音能跟孩童的聲音一樣嗎？
……
那為什麽……
難道她是少見的聲音在變聲期前後沒有什麽變化的人？
等等。
徐棋真愈發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那咚咚的聲響聽得蕭驍的眉角微微抽了抽。
對自己下手這麽狠嗎？
……
徐棋真糾結的眉宇松開了幾分。
他果然是一個笨蛋。
什麽人類……
蕭同學不都說了……她是妖怪……
他怎麽還按人類的思維去想她？
她是妖怪啊。
……
既然是妖怪……
那麽有些特別……不是很正常嗎？
不就是十幾年聲音不變……
有什麽不可思議的……
能有他看不到她不可思議嗎？
對啊。
徐棋真的神色有些恍惚。
最不可思議的不就是他明明聽到了她的聲音……卻看不到她嗎？
……
這麽一想，徐棋真的心緒頓時平覆了不少。
比起看不見，聲音不變似乎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了。
……
“沒什麽。”
徐棋真搖頭。
“是我沒轉過彎來。”
即使他知道了她是妖怪，短時間里卻還是無法快速的接受。
導致想問題的時候就鉆了牛角尖。
……
“你……”
徐棋真心跳得很快。
“蕭同學……”
“她……”
……
蕭驍了然的彎了彎眉眼。
他微微側臉。
眼睛看向了天女。
徐棋真的視線落在了跟蕭同學同樣的地方。
雖然在他的視野中，那個地方什麽都沒有。
……
徐棋真深吸一口氣。
“……你好……”
憋了半天，徐棋真訕訕的問了聲好。
他在心里懊惱的撓頭。
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緊張。
明明都看不到。
也不知道他緊張個什麽勁……
沒用。
他瘋狂的吐槽自己。
……
但一想到他是在跟妖怪說話……
還是跟他有些淵源的妖怪……
一般人都會緊張的吧。
徐棋真安慰自己。
沒事。
放輕松。
反正他丟臉也挺多了。
一回生二回熟……
呃……
徐棋真覺得自己的腦子又已經混亂了。
……
徐棋真捏緊五指。
指甲掐進掌心。
說話。
他催促自己。
好不容易找到了……
而且……
這也許真的是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面了。
不要浪費這次的機會。
……
徐棋真咽了一口口水。
“……我很高興……”
“你還記得我……”
“不好意思，剛才我的表現失態了……”
“其實我一直都有做你不認識我的心理建設……”
徐棋真的話語漸漸順暢起來。
“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我的變化也挺大的……”
“你認不出來我也正常。”
“我本來還很擔心，你要是變化太大我沒有認出你來怎麽辦？”
“要是我們其實有偶遇，但是因為誰也沒有認出誰……錯過了怎麽辦？”
“……比起男生，好像女生長大後的變化會更大些……”
“女大十八變嘛……”
“我一直在堅持找你。”
“但其實心里有很多的不確定。”
徐棋真苦笑。
“也有很多的擔心。”
“稍微一想就會讓我很沮喪，也很茫然。”
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麽？
“但我很快就會讓自己忽略這些。”
“比起漫無邊際的瞎想，我覺得腳踏實地的努力更好。”
“因為我真的很想找到你。”
“我想再見你一面。”
“既然如此，我告訴自己，就不要想太多了。”
“找就是了。”
現在說起這些，徐棋真也是挺佩服自己心無旁騖的堅持的。
竟然真的一直堅持下來了……
……
徐棋真用力搖了搖頭。
甩去了心里油然而生的感慨。
找她是他自己做的決定。
說太多總覺得他在抱怨……或者是想要向她邀功似的……
但其實，她並沒有要求他這麽做。
他做再多都不能成為“要挾”對方的理由。
當然。
這也許是他自作多情了。
說不定他說再多，於她……也無關痛癢。
這樣想想的話……
他說很多豈不是更丟臉了？
……
徐棋真有些局促的笑了笑。
跟一個看不到面的對象說話……
他是第一次。
難免很是有幾分不適。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視線應該定焦在哪里。
……
“咳咳~”
徐棋真抿了抿嘴唇。
“所以，你的聲音沒有變……”
“真的是太好了……”
也許她的外貌也沒有變。
因為對方是妖怪啊。
長時間的維持一樣的樣貌對於妖怪而言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吧？
他不知道。
但不管對方外貌有沒有變，對於他而言，沒有任何的意義。
因為，他看不到。
所以，正如他剛才說的，她的聲音沒有變真的是太好了。
她不變的……恰恰就是他唯一能聽見的聲音。
這麽一想，他難免感慨，也很是有幾分感謝。
真的是太巧了。
雖然他是看不到她，老天爺終究是沒有把所有的路都堵死。
還是給他留了一道窗。
“我一下子就認出了你的聲音。”
要是她的聲音變了的話，他肯定是永遠也找不到她了。
這麽一想……
雖然之前聽蕭同學說他幸運，他也是認為自己幸運。
但現在，他想，自己真的很幸運。
……
“我很高興……”
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理解……
像是在黑暗中摸索走了很久，終於出現了一線光的感覺……
太過的驚喜。
徐棋真不好意思的扣了扣手指。
但就是因為太高興，導致他犯了很多低級的錯誤。
比如，沒有聽清楚她說了什麽……
“我真的特別高興……”
“終於再次見到了你……”
或者說，是他終於找到了她。
他很高興。
那她呢？
高興再次見到他嗎？
想到對方之前那句幹脆利落的不記得……
徐棋真對對方會抱有跟他一樣的感情沒有太大的希望。
雖然這麽告訴自己，他的心里還是不由得有了幾分期待……
“你……”
徐棋真嘴唇蠕動了幾下。
“你高興見到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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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八十五章 沒有感覺

是假話也沒有關系。
客套話也可以。
徐棋真只是希望他長久的堅持與尋找……能有一些些的回應。
雖然他說不能用自己的堅持去“綁架”她……
但此時他又忍不住想，至少看在他找了她那麽久的份上……
說一些他想聽的話安慰安慰他也是可以的吧……
……
徐棋真不由得看向蕭同學。
他看不到她。
他想知道她的回答……
能依靠的只有蕭同學了。
……
蕭驍了然徐棋真眼里的巴巴之意。
他看向天女。
相較徐棋真的“波瀾起伏”，天女顯得平淡很多，甚至有了些許的冷淡。
注意到蕭驍看過來的視線，天女露出笑容。
“蕭驍大人。”
……
“天女，你的答案呢？”
蕭驍直接問出了徐棋真關心的問題。
……
徐棋真無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他聽到了蕭同學的話。
他在等她的回答。
……
天女歪了歪腦袋。
她的回答？
她略微回憶了一下之前發生了什麽。
很快，她的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哦。
它看向徐棋真。
是這個人類的問題吧。
……
高興？
嗯……
天女皺眉思索了一會。
既然蕭驍大人替那個人類問了……
它下意識的覺得自己要認真一些回答。
……
蕭驍耐心的等待著天女的回答。
徐棋真卻是漸漸焦急起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他應該是聽得到她的聲音的沒錯吧？
他剛才是聽到了。
怎麽這麽安靜？
淅瀝的雨聲在耳邊清晰起來。
還有車輪碾過水窪的聲音、稍顯刺耳的鳴笛聲撕裂雨聲的綿延。
……
徐棋真控制不住自己一次次摸耳朵的動作，還有看向蕭同學的眼神。
她……還沒有想好嗎？
她……是不是不知道怎麽回答？
因為她見到他……並不高興吧？
她不像他，一下子就認出了她的聲音。
但他也不像她，聲音始終沒有變……
徐棋真忍不住想了很多。
腦子里亂糟糟的。
面上也露出了幾分慌亂與緊張。
……
蕭驍看了一眼徐棋真。
徐棋真果然很在意天女。
也是。
徐棋真找了天女那麽多年……
不是被動的等待著哪一天他們的不期而遇。
而是身體力行的尋找。
唔。
今天徐棋真與天女的相遇算是不期而遇嗎？
蕭驍微微搖頭。
要不是徐棋真的堅持，他跟徐棋真不會相識。
也就不會有後面的故事。
徐棋真跟天女的再次見面是徐棋真堅持不懈的結果。
……
堅持，不一定能換來好的結果。
但不堅持，連那半分之五十的概率都沒有了。
這樣看來，果然還是堅持要劃算些。
不過，堅持跟固執己見並不是一個意思。
有些時候，學會聆聽與學會放棄也很重要。
……
“沒有什麽感覺。”
天女老實道。
果然。
想了半天它還是這個回答。
“一開始我沒有認出他。”
天女對於人類的長相不是很敏感。
畢竟，人在倒黴的時候，表情總是出奇的相似。
它哪里分得清誰是誰。
……
再說，人類於它都是過客。
它為什麽要費力記住？
說不定人類的一生，他們就只見了一次而已。
對於一面之緣的家夥它需要更多的注意嗎？
除非是像蕭驍大人這樣特別的人類。
其實……
眼前的這個人類能讓它想起，已經是難得了。
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更多的……
比如說它見到他心里產生什麽情緒……
那是沒有的。
……
“後面想起了……”
天女拉了拉自己帽子上的羽毛。
“也就想起了……”
天女的面上顯出幾分純稚與無辜。
這件事就好像是走在路上、想到今天是星期三一樣。
想起便想起了。
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頂多感慨一聲還有兩天就放假了。
……
徐棋真突然覺得一陣胸悶。
……
“呼吸。”
蕭驍拍了拍徐棋真的肩膀。
……
徐棋真像是泄氣的氣球一樣吐氣。
慌亂又急促。
他撫上自己的胸口。
只覺得渾身都透亮了幾分。
原來他剛才不知不覺中竟然一直屏氣凝神在聽她的話。
……
也是因為她的聲音來的慢了些。
他胡思亂想了很多。
待終於聽到她的聲音，他又驚又喜。
擔心漏聽一個音節，他豎起耳朵，全身心投入。
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全身緊繃的狀態。
……
剛才要不是蕭同學拍了他一下，他不會成為第一個把自己憋死的人吧？
那樣可真的太丟人了。
想到這里，徐棋真心有余悸。
他對蕭驍道謝。
“蕭同學，謝謝你。”
“剛才我聽的太專注了……”
徐棋真不好意思的笑笑。
卻不像是一副打擊很大的模樣。
但考慮到徐棋真一直的表現還有剛才天女堪稱冷酷的回答……
徐棋真這樣的表現反倒讓人覺得有些擔心。
……
“徐棋真。”
蕭驍看進男生的雙眼。
“你還好嗎？”
……
“我還好嗎？”
徐棋真嘴角咧開。
“我還好啊。”
隨即似乎意識到了蕭驍問的是什麽，徐棋真揉了揉自己的臉頰。
“我真的還好。”
徐棋真的臉上有大大的笑容。
“大概是該受的打擊也都受過了。”
“剛才的那些話我心里都有數。”
“我有猜到……”
“不知道是她一貫如此，還是因為我看不到她……”
徐棋真的聲音里透著幾不可聞的嘆息。
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她很坦誠。”
“就算只能聽到聲音，我也聽的出來。”
“她說的都是實話。”
“她沒有惡意。”
她只是直率的說出了自己真實的想法。
雖然這些真實的想法……
徐棋真的笑容頓了頓。
說他沒有被打擊到是不可能的。
但正如他之前說的，他今天已經受了很多的打擊了。
也不少這一個。
他心里難過。
卻好像也沒有那麽的難過。
不過是發生了他曾經猜測的最糟糕的結果。
給他些時間。
他會接受的。
“我沒事。”
徐棋真強調。
他不是當年的那個孩子了。
他早已長大。
會更加理智的看待事情。
……
蕭驍翹起嘴角。
“嗯。”
……
徐棋真的面上浮現了幾分赧然與尷尬。
他突然想到……
只有小孩子才會強調自己不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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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八十六章 孩子的執拗

不不。
徐棋真晃了晃腦袋。
他又沒有強調自己不是小孩子。
他只是告訴蕭同學，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會因為朋友的久尋不著而哭泣的孩子了。
他長大了。
也更堅強了。
……
“天女……”
徐棋真帶著幾分陌生與生澀的喊出了這個名字。
他聽到蕭同學是這麽叫她的。
“不管你怎麽想，我很高興再次見到了你。”
呃……
說見到合適嗎？
徐棋真在心里糾結了一瞬。
隨即他告訴自己，不要摳字眼。
“我找了你很久。”
“我終於找到了你。”
“這就夠了。”
至於天女記得他，跟他上演一出他想了很多遍的、感人肺腑的分隔多年好友的相認場面……
這些都是額外的。
有很好。
沒有……
其實也不是太嚴重的事情。
就是他會覺得有些失望而已。
他不是聖人。
見自己心心念念的朋友沒有像自己這般思念對方的時候，他的心里當然會產生落差。
還是特別大的落差。
但對方的妖怪身份又讓他覺得心里的落差得到了彌補。
人家是妖怪啊。
不是人類。
所以，她可能不太明白人類的情感。
也不知道何謂思念，何謂尋找。
在她的眼中，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但在他的眼中，那次相遇給他的生活劃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讓他往後的十幾年，一直都走在尋找的路上。
沒辦法。
誰讓她是妖怪呢。
他不能也沒有能力強求對方理解人類的感情。
理解他的心情。
……
“謝謝你當時陪我玩了一個下午。”
徐棋真笑了起來。
這段經歷他都可以寫篇了吧。
唔。
大概寫不了那麽長。
短篇？
書名就叫他與妖怪的捉迷藏？
這樣好像挺吸引眼球的？
徐棋真搖了搖頭。
想的這麽認真。
他又不會真的寫。
他覺得，這段他與她的經歷，就留在他的記憶里就好。
……
“謝謝你。”
徐棋真又道謝了一遍。
那年願意陪一個孩子、還是一個看不到她的孩子玩了那麽久。
是啊。
他都看不到她。
又憑什麽要求人家記住她？
要是他跟蕭同學一樣……
他不由得看向蕭驍。
之前他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現在他才意識到一個事實……
蕭同學看得到她！
蕭同學不僅能聽到她的聲音，竟然還能看到她……
徐棋真抿緊嘴唇。
說不羨慕是假的。
甚至有短短的時間，他的心里升起了嫉妒。
為什麽……
他看不到她？
明明那年跟她一起玩捉迷藏的是他，找了她那麽多年的也是他……
結果所有的一切，他的所有情緒，好像都是他自己的獨角戲。
他找到了她。
卻也沒有找到她。
……
要是他跟蕭同學一樣，她肯定就不會忘了他吧。
徐棋真垂眼，擋住了眼底的晦澀。
再擡起眼，他的神色明朗了不少。
他很遺憾，也很不甘。
但事已至此，他只有接受。
不管怎麽說，他也算是找到了她。
多年的尋找總算能在今天畫上一個也許不那麽完美的句號。
……
天女眨了眨眼睛。
這個人類有些奇怪。
比如，它從來沒有想過一個看不到它的人類會一直在找它……
“為什麽？”
既然想不通它就直接問出來了。
“你為什麽要找我？”
還有……
“你為什麽要謝我？”
不知道它有沒有記錯，它好像是第一次收到人類的道謝。
感覺……有些說不清。
不是高興。
當然也不是生氣。
大概是……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這個人類做的事好像都挺莫名其妙的。
這就是一個莫名其妙的人類。
……
人類果然很奇怪。
天女揪了揪自己帽子上的羽毛。
老是做一些它不明白的事情。
……
嗯？
徐棋真一楞。
他下意識的先回答了第二個問題。
“謝謝你陪我玩捉迷藏。”
這個他好像在前面說了？
他沒有說嗎？
徐棋真自己也不確定了。
明明就是上一刻發生的事情……
……
捉迷藏？
天女眨了眨眼睛。
哦。
那個他來找它的遊戲叫捉迷藏。
說到遊戲，它覺得人類真的很聰明。
總能想出各種各樣的遊戲。
雖然有的有趣，也有的無趣。
那個捉迷藏……要是對方能看到它，那麽玩起來應該會好玩些。
不然，它就等於立於不敗之地。
剛開始還有些有趣。
時間久了，就覺得無聊了。
……
唔。
原來是謝它這個……
太女歪了歪腦袋。
它也算是陪那個人類玩了捉迷藏。
那麽，這一聲謝它倒也可以收下。
“哦哦。”
天女點點頭。
……
徐棋真在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麽，她跟他講話會讓他特別的緊張。
他剛才的心情簡直有些像是面對高中班主任的感覺。
心臟狂跳。
偏偏面上不能表露出來。
……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
見這個人類一直沈默著，天女提醒對方。
難道……
天女腦中靈光一閃。
在得到了第二個問題的答案後，它發現自己對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有了些猜想。
“……為了對我說謝謝？”
所以才一直在找它？
……
徐棋真嘴巴微張。
神色有一些怔楞。
這個理由……
他點了點頭。
也算是其中一個吧。
其實彼時尚且年幼的他沒有想這麽多。
找她……最初只是出於孩子的執拗。
小孩子總是這樣的。
一旦想要什麽，就會非常的執著。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對著父母撒潑打滾、一哭二鬧也要得到。
他不會對父母撒潑打滾。
也不會一哭二鬧。
一方面，他的身體條件不允許他這麽做。
另一方面，他從來沒有這樣做過。
不知道具體該怎麽做。
小小的他只是默默的尋找。
尤其在發現姐姐反對他的尋找後，這件事更是成為了他一個人的像是秘密一樣的執拗。
……
“想謝謝你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而已……”
徐棋真還是選擇說出了自己真實的想法。
他不想讓謊言為他們此時這次難得的會面蒙上一層薄薄的陰影。
“小時候的我還沒有想到這點。”
小孩子哪會想的這麽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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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八十七章 小精靈

“那時的我只是想找到你，再跟你玩一次捉迷藏。”
“我不甘心到最後都沒有找到你。”
徐棋真苦笑。
果然是幼稚的小鬼頭才有的思維。
“那時候我滿腦子想的都是要從你身上扳回一局。”
“……小孩子的爭強好勝罷了……”
還有一點，他沒有說。
他其實是有幾分在意……自己一個男孩子怎麽會輸給一個女孩子？
那時候，因為自己體弱，偶爾會被班上的男生開玩笑。
說他比女孩子還要弱。
所以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比如一個遊戲上面，他就會格外的較真。
當然。
他沒有看不起女生的意思。
畢竟，他有一個彪悍的姐姐。
從小到大，姐姐一直擋在他的身前，保護他，照顧他。
對於女生，他很尊重。
但也要稍微體諒一下他被人取笑多了而變得比較敏感的心，還有作為男生在面子上的虛榮心與好勝心。
……
“後來大了些，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幼稚。”
徐棋真摳了摳自己的臉頰。
“姐姐也跟我說了很多次……”
“說是小時候的我搞錯了。”
“她那是騙我的。”
“根本就沒有那麽一個孩子跟我玩捉迷藏。”
“她只是想讓我不纏著她，她好跟朋友出去玩。”
“我不相信。”
“有沒有人跟我玩，我才是最清楚的不是嗎？”
“我始終很疑惑……”
“不過今天我是徹底明白了。”
原來她是妖怪。
他們是偶然下產生了交集。
對方的一時興起與姐姐的謊言就是那麽恰好的對上了。
給他造成了深信不疑的事實。
這樣的巧合真的是太神奇了。
……
“姐姐對你的否認大概也有起了幾分反面效果。”
徐棋真笑了笑。
“我想要找到你。”
“證明我是對的。”
“我沒有說謊。”
“也沒有出任何的問題。”
……
“總之各種各樣的原因交加在一起……我無法放棄尋找你。”
“即使我知道找到你的希望很渺茫。”
這點，姐姐不用再三跟他強調，他其實一清二楚。
“但我就是想要找到你。”
“找你這件事大概成為了我生活中的一個習慣。”
而習慣是很難改變的。
尤其在本人沒有強烈想要改變的前提下。
……
所以，這麽多年，他也就一直找了下來。
他很慶幸自己的堅持。
不然，怎麽會有現在他跟對方的對話？
……
時隔多年，雖然他仍舊沒有看到對方的廬山真面目。
他這輩子大概都看不到對方的廬山真面目了。
但是，他跟她說話了。
這也算是進步了吧？
徐棋真安慰自己。
……
“哦哦。”
天女覺得自己也許、可能、大概明白了這個人類的心理。
蕭驍忍不住笑了笑。
天女分明還是一副有些雲里霧里的模樣。
……
天女捂住自己的腦袋晃了晃。
人類就是心思多、想的多。
它有時候覺得，它明明聽到了也該是聽懂了人類的話，其實卻不然。
它沒有聽懂人類想要表達的意思。
……
不過，管它呢。
沒聽懂就沒聽懂。
它沒有那麽在意人類的話。
問過一遍的話它不會問第二遍。
……
徐棋真眼巴巴的看著之前蕭同學提示他的位置。
她……是什麽反應？
臉上又是什麽樣的表情？
……
徐棋真再次在心里懊惱自己的看不見。
他放棄了。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然後，他看向了蕭驍。
“蕭同學。”
徐棋真輕聲道。
“她……”
“現在是什麽表情？”
“她……”
徐棋真突然想到了什麽。
他的聲音愈發壓低了幾分。
“她長什麽樣子？”
“可以給我大概描述一下嗎？”
是啊。
他看不到她。
但有人看得到她。
而這個人就在他的身邊。
他不“物盡其用”，都覺得浪費了這麽好的機會。
……
天女的樣子？
蕭驍偏臉。
……
天女對蕭驍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它對那個人類的好奇已經沒有了。
但對於蕭驍大人，它還有很多的好奇。
只是蕭驍大人的秘密，它大概需要慢慢的挖掘。
……
“看過動畫片嗎？”
蕭驍對徐棋真彎了彎眉眼。
……
“啊？”
徐棋真一楞。
動畫片？
他慢半拍的點了點頭。
主要他有些被這個問題驚訝到了。
他不明白，這個時候蕭同學問出這個問題是為了什麽？
……
“你看到過動畫片里的小精靈嗎？”
蕭驍摸了摸懷里的小白狐。
小白狐甩了甩尾巴。
一臉的慵懶愜意。
……
徐棋真的視線有些不受控制的被小白狐吸引了。
但很快，他勉強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蕭同學的話上。
動畫片里的小精靈？
徐棋真一臉的問號。
他遲疑著點了點頭。
“看到過。”
他因為小時候身體不好，待在家里的時間要比班上的學生都要多很多。
在家里沒事的時候，遊戲與玩具也都沒了興趣，他就會看電視。
他喜歡看動畫片。
各種各樣的動畫片。
包括班里女生熱議的少女題材的動畫片。
他也看了。
因為時間多啊……
他換台的時候看到了，便也看了起來。
在孩子的眼中，不管是什麽動畫片，都要比其它節目好看。
小精靈，算是不少動畫片里的標配了吧。
他看過不少。
無論是少年向的動畫片里，還是少女向的動畫片里。
“……怎麽了？”
他不解。
小精靈怎麽了？
……
“天女跟小精靈差不多。”
總體上……
真要細細比較的話，肯定是有很多不一樣的。
但對於徐棋真而言，只要知道天女長的像小精靈就夠了。
……
“小精靈……”
徐棋真慢慢睜大了眼睛。
“她……很小嗎？”
……
蕭驍翹了翹嘴角。
“小精靈很大？”
……
徐棋真有些訕訕。
也是。
蕭同學都說了是小精靈了。
要是不小的話，就該直接說精靈了。
……
“大概……”
蕭驍用手比劃了一下天女的大小。
“這麽大。”
……
徐棋真的眼睛一眨不眨。
這麽……大。
那是真的很小了。
果然是小精靈。
“……她竟然這麽小……”
徐棋真很驚訝。
“我一直以為她跟我差不多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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