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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安祖緹 -【壁咚惡房東(壁咚一下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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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0-21 00:05:0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二一六!」見歐依露被埋在鷹架下,狀似奄奄一息,陸參昊心急如焚地對著無人工地大吼,「救命!救命啊!」

    喊了數聲,無人回應。

    現在若回去叫大人過來,恐怕來不及。

    陸參昊立刻做下決定——徒手救人。

    他一一拉起網子、鐵桿、三角架……等等壓在歐依露身上的對象,一樣一樣推到旁邊去。

    他忙得滿身大汗,一雙美麗的手傷痕累累,終于,將歐依露挖了出來。

    「依露!依露!」他不敢隨便移動她,只敢輕拍她的臉叫喚。

    「唔……」歐依露發出呻吟聲。

    「太好了!你還活著!」陸參昊欣喜的掉淚,「你等一下,我去附近找電話叫救護車,你一定要撐著喔……」

    話還沒說完,令人恐懼的鋼鐵摩擦聲再次傳來,陸參昊沒有任何猶豫,抱著歐依露的頭,以他的身體,替歐依露擋住再次的意外,一只沉重的三角架砸中他的後腦勺,登時血流如注,人在剎那間完全失去意識。

    楊舫竹听著歐依露以平板的臉色敘述著過往。

    「我在醫院清醒時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她低著頭,雙手幾乎是扭在一塊兒。「姑婆說,陸參昊一直沒醒過來,他媽媽有來看過我,恭喜我清醒時,眼淚卻一直掉。我想,她一定希望醒來的是陸參昊吧,我也是這麼希望的,可偏偏,事與願違,一直到我出院,他都還昏迷不醒。」

    「那不是你的錯。」楊舫竹握住歐依露已經扭得快解不開的手。

    「當然是我的錯啊,」歐依露激動抬頭,「那個鬼說過,他是想帶走我的,所以是我害陸參昊昏迷了十年!」

    「這怎麼能怪你,」楊舫竹不以為然,「今天若是鬼想帶走陸參昊,而你為了救他陷入昏迷,你會怪他嗎?」

    「我們兩個的價值不同,該死的本來就是我。」

    「你在說什麼!」楊舫竹可是最討厭這種自卑又消極的說法了。

    「你听說過,姑婆後來趕走我的原因嗎?」

    楊舫竹僅是定定看著她。

    「姑婆生病了,她得了癌癥。」歐依露眼一眨,悔恨的淚水便落下,「是我害姑婆生病的。」

    「癌癥怎麼可能是你引起的!」最好她有這麼大的本事。

    「誰跟我好,誰就會倒大楣。我的爸媽、姑婆、陸參昊,都因為我變得好慘好慘,所以我不能跟任何人太好,我也不該有朋友的。」她看著楊舫竹,「所以你也不要跟我太接近。」

    楊舫竹以悲傷的眼神望著她。

    是多深刻的惡意,才會造就今日的她?

    那些在她耳邊洗腦的人實在罪大惡極!

    「不好意思,讓你听我說這些。」歐依露抹掉淚水,「我先下去了。」

    「依露!」楊舫竹叫住站起來的她,「我認識你姑婆的。」

    「你是她的房客,當然認識。」

    「把這間房子給你的主意,是我提的。」

    歐依露充滿不解地望著她。

    「你知道你離開後,你姑婆的生活嗎?」

    「我听說她住進了贍養院。」很高級的那種,一個月要好幾萬的,有個人看護,又有二十四小時專業照料,萬一發病也不怕求救無援,非常適合姑婆這樣的單身女士。

    「她晚期住進了安寧病房,我媽也是病房的患者,我是因此跟她認識的,所以我早就听過你的事。」

    「那麼,姑婆將這棟房子給我,代表她原諒我了嗎?」

    「不是的,是她希望得到你的原諒。」

    「怎麼會……她干麼要我原諒?」是她害了姑婆的啊。

    「你那時候剛出事沒多久,她就發現自己得了癌癥。老人家最怕病跟死,就算平常表現得再灑脫,一旦死神接近了,誰都會腳軟。你姑婆就是一例。就在那個時候,在親戚那邊有謠言傳來,說她會得癌癥,是你害的,說你專克長輩。她因為心情低落,沒出口發泄,便將責任都推到你頭上,過了幾年後她才知道,原來是親戚怕你獨吞了她所有的財產,想盡胳法離間的。」

    「我怎麼可能獨吞姑婆的財產?」那是多大一筆天文數字啊!

    「你姑婆的確打算讓你成為她的繼承人,好好的栽培你的。」

    這事她從未曾听姑婆說過,故詫異極了。

    「老人家什麼沒有,就自尊心最強,她有偷偷打听你的狀況,知道你升上高中後,就獨自生活,過得挺辛苦的,但就是拉不下臉面去叫你回來。後來,她病況惡化,想把財產都留給你,又怕親戚會想方設法從你那邊騙走。你人老實又怯懦自卑,恐怕人家說個幾句,你就全數送了。後來我跟她討論,決定把一些小型房產分送給佷甥,死後剩余的現金捐給慈善機構,而最有價值的這間百年古厝就留給你,但對外一律眨低這房子的價值,以杜絕親戚的覬覦。」

    歐依露萬萬沒想到,姑婆竟然為了她,費了這麼大的精神。

    楊舫竹從一旁書桌上的圓形木盤中,拿出一把小鑰匙,轉身打開後方抽屜,再把抽屜拉出來,從里頭的暗格拿出一紙文件,交給了她。

    「這是……」

    「藏寶圖。」楊舫竹眨了眨眼,「你姑婆把一些多年來收藏的古董,分藏在這房子的庭院各處,你低調點挖出來,有需要就拿去拍賣行或是銀樓販賣,別被人知道了。」

    「古董?」歐依露一愣,「燈壺!」

    「你怎麼會知道燈壺?」這件事應該只有她知道吧。

    「陸參昊之前曾經因為我沒錢修繕壞掉的馬桶,所以叫我去挖了一個燈壺出來。」

    「哇,那小子鼻子真靈,我這樣費心藏著,也被他發現了。」真是「家有內賊」啊。

    「我把燈壺拿去當鋪當了一百萬。」

    「什麼?」楊舫竹吃驚地抓住她的上臂,「那個燈壺拿去古董拍賣行拍賣,至少三百萬的耶!」

    「三百萬?」跟一百萬也差太多了。

    「你現在馬上去把燈壺贖回來。」絕不能白白損失兩百萬。

    「可是我已經提出五千塊來花了。」不過好家在水電工那邊才付了訂金,所以還有九十九萬五千元在賬戶里。

    「吼,你真的是!」楊舫竹又回身從暗格里掏出一迭鈔票,「還好我也有得到一些遺產。」還是白花花的鈔票呢。「看缺多少我先幫你墊著,等賣出高價,要還我喔。」

    「可是,」歐依露有些難為情道,「你這個月的房租還沒給我。我手上的錢加上房租,應該不用跟你借錢了。」好歹她已經領薪水啦。

    「……」她壓根兒忘記這件事了。「我現在就把房租算給你。」她數了七張紙鈔遞給她。「你姑婆生病,跟你爸媽的意外,還有陸參昊的昏迷不醒,都不是你害的,知道嗎?」

    「嗯。」

    見她咬唇猶豫的模樣,楊舫竹就知道這心魔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消除。

    「你明天有課嗎?」

    「我明天溫書假。」快要放暑假了,目前是期末考時段。

    「那我們明天九點出發,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要去哪?」

    「秘密。」

    楊舫竹帶歐依露去了靈骨塔。

    看見姑婆的牌位跟照片,歐依露頓時熱淚盈眶。

    「姑婆,謝謝你對我這麼好。」她雙手合十,誠摯道謝。

    「她有份遺書,」楊舫竹打開櫃位的玻璃門,從骨灰壇下拿出一張折成五角形的遺書,「要我交給你。」

    歐依露攤開來,果然是姑婆的筆跡。

    依露,姑婆一直很想跟你道歉,當年因為生病將你送走,恐怕在你心里留下不可抹滅的傷痕。姑婆真的是做錯了,希望你原諒我。古厝是我最喜愛的房子,我把它留給我最喜愛的佷孫,希望往後它能陪伴著你,一起度過美好的未來。你一定要開心,要不然,姑婆在九泉之下,可是沒法安心的。

    我將更詳細的遺言交代給舫竹了,你今日會看到這封遺書,必定是舫竹將我的心意傳達給你了。

    接受它,那是屬于你的。

    「姑婆……」歐依露捏著信紙,哭得不能自已。

    楊舫竹輕拍她的後背,「知道了吧?沒有人怪你,不是你的錯。」

    「嗯。」歐依露點點頭。

    「那我們再去一個地方。」

    這次去的地方,是醫院。

    「你一定猜到了,陸參昊就住在這。」楊舫竹手掌擱在額上遮擋十點的燠熱陽光,昂起下巴,看著十二樓的位置。

    「我……能見他嗎?」歐依露有些心慌。

    「若他醒了,我相信他一定在等著你去。」楊舫竹盯視著她,「你只要告訴我,想看他還是不想?」

    「我當然想,可是……」她有種近鄉情怯的不安。

    「其它事我不知道,但我肯定,在受傷的事上,陸參昊沒怪過你。」

    「你怎能肯定?」

    「他如果恨你,在見到你時,一定會惡狠狠的報復在你身上,但他有這麼做嗎?」她看到的是,一個站在她身後守護著她的大男孩。

    歐依露微張著小嘴,恍然明白了。

    「走吧!」楊舫竹二話不說,拉著歐依露便走。

    楊舫竹經年累月在外頭帶團,力氣跟男人有得拚,歐依露完全被拖著走,沒有任何抵抗的余裕。

    來到十二樓的單人病房,楊舫竹直接將人推進去後,便把門關上了。

    「楊……」

    「少嗦!」外頭的楊舫竹以不耐煩的口氣道︰「若你還是覺得是你的責任,就把他照顧到好。昏迷多年醒來的病人,一定要經過長時間復健的。」

    「原來不是醒來就能活蹦亂跳?」

    「哪有那麼好的事,快去吧!」

    歐依露遲疑地向前。

    她目前處于病房前段的短廊,左手邊是浴室,前方可看到病床的尾端,跟隆起的被子,但是看不到人的模樣。

    她戰戰兢兢走上前去,听到里頭傳來一聲輕喚,「媽?」

    嗓音雖然十分瘠啞,但她仍听得出來是陸參昊的聲音。

    他醒了嗎?

    是真的醒了嗎?

    歐依露激動的搗著嘴,淚水模糊了視線。

    「是……是我……」終于走完這條短廊,也看到了半躺臥在床上的陸參昊。

    他看起來好瘦好瘦,比她這個長期吃不飽的人還要瘦,絲毫沒有生靈時期那般的高大健壯,只有看得出來人的確是挺高的,畢竟他發生意外時就已經有一七五,雖然呈昏迷狀態,還是長了幾公分。

    「你是誰?」

    歐依露整顆心瞬間直往下墜,渾身發寒。

    他不記得她了嗎?

    他忘了,他們之間的短暫相處了嗎?

    「我是……」她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我叫歐依露,小時候……小時候你曾經救過我……」

    「你怎麼來了?」見她臉色驟變,陸參昊決定不再開她玩笑了。

    「我……」

    「我不是叫你等我回去找你嗎?」

    「你……」他沒有忘記她?

    「我現在樣子多丑啊!」他無奈的笑著。

    生靈的時候,他是高大健壯的俊美身驅,可實際躺在病床上的他,骨瘦如柴,情況比長年營養不良又操勞過度的歐依露還要糟糕。

    他一點都不想被她看見這般丑陋的模樣。

    「我還以為你忘記我了!」

    「過來。」陸參昊招手,她迅速靠近病床。

    近看,人更是瘦,憔悴而毫無生氣,但是雙眸卻是晶亮有神。

    「你以前胖胖的……」她摸著他的臉頰,好是心疼。

    「我才不是胖,我只是骨架大一點。」他沒好氣。「我有練過空手道的人,怎可能胖到哪去。」

    「是,你一點都不胖。」她從善如流改口。

    「二一六,十年不見了。」

    「六三號……」情緒瞬間上涌,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有眼淚一直掉。

    「真愛哭。」他輕輕抹掉她頰上的淚,親親光潔的額頭一記。

    「我听說你還要復健?」

    「嗯,四肢都沒什麼力氣了,腿上的肌肉也幾乎都沒了,得靠復健才能下床走路。」他指著角落的輪椅,「現在得先用輪椅代步。」

    「我可以過來陪你復健嗎?」

    「不行!」他斷然拒絕。

    「為什麼?」

    「你來陪我復健,打工的事怎辦?不會又要找半夜的工作了?你體質特殊,很容易招鬼,我不準你太晚回家。」

    「我可以不打工。」

    「你不是說不打工沒安全感?」

    「我姑婆留了些古董給我。」所以她可以不用打工了。

    「你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

    「都藏在楊舫竹的房間里啊,我有次因為無聊沒事干,跑去她房間里亂逛,發現她藏在暗格內的小秘密。」

    「她說你鼻子好靈。」

    「她房間一堆怪東西,我好奇的東摸摸西摸摸就看見了。」

    「所以我決定辭掉所有打工,來陪你復健。」既然已經不愁錢,她當然要做她此刻最想做的事,幫助他快速好轉,恢復生靈時那健康的模樣。

    「你真是勞碌命。」他輕嘆,「你來幫我復健,就不能過輕松愉快的大學生活了。而且,復健很累的。」

    歐依露搖頭,「以前打工我覺得很累,但現在是陪你,一點都不會累的。」

    況且,什麼輕松愉快的大學生活,她一點也不向往,那根本沒有他的健康來得重要。

    「好乖。」陸參昊摸摸她的頭,「如果會累,一定要說出來,我還有看護的。」

    「我會。」

    病房的房門再次打開,歐依露以為是楊舫竹進來了,沒想到卻是看到一位中年婦女。

    她認得她,陸參昊的母親。

    「伯母,你好。」歐依露連忙起身打招呼。

    「這位是……」陸母心想她怎麼沒見過這位小姐?

    要說因為陸參昊清醒的關系而過來探病,她也尚未通知任何人啊。

    「我叫歐依露,伯母,十年前,陸參昊因為救我才受傷的。」

    「是你?!」陸母驚詫不已。

    「很抱歉,這十年來我都沒有過來探望。」

    姑婆送走她時,她住到一個親戚家,親戚總是一臉嫌惡的說那個天才書畫家跟姑婆的病都是她害的。

    她陷入深重的負罪感中,被折磨得苦不堪言,最後,她在自我保護機制之下,竟把百年古厝的那一段給忘了。

    所以她不認識陸參昊,而姑婆,也只是一個鮮少往來的親戚。

    「我家兒子為了救你,差點連命都賠上了,你還真好意思不聞不問。」陸母冷笑道。

    「對不起。」她除了道歉,也只能道歉。

    「媽,她是有原因的。」陸參昊忍不住替歐依露辯駭。

    「我管她什麼原因,這十年來,她一次都沒來探望過你!」

    「你對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苛求什麼呢?」陸參昊懇求母親道,「她自己也受了重傷,三天才清醒,一個禮拜才出院,後來又居無定所,光是為了應付生活,就已經耗盡所有力氣了。」他說完這段話,也幾乎耗掉了所有力氣,不住喘著氣。

    歐依露見狀,連忙撫著他的背脊,幫他順氣。

    陸母咬著唇,面透躊躇。

    她也听聞過她的狀況,還曾覺得那個姑婆是老番顛,得了癌癥不是最需要有人在旁陪伴的嗎?卻把人送走實在無法理解,後來知道理由竟然是認為會生病,是因為歐依露的關系,讓篤信基督的陸母更是嗤之以鼻,覺得這老人迷信過了頭了。

    只是,十年了,歐依露連一封慰問信也沒捎來,教她心中怎可能沒有任何不滿。

    畢竟她兒子可是為了她,病床躺了十年啊!

    「既然我都清醒了,就別糾結了,好不好?」順過氣後,陸參昊又哀求道。

    「伯母,我以後會過來陪陸參昊復健,每天都過來,請你原諒我好不好?」

    歐依露懇求。

    「他有看護,不需要你假好心。」陸母忍不住出口嘲諷。

    「你覺得我假好心也沒關系,我一定會每天過來,直到他完全恢復健康為止。」歐依露假裝不在意陸母的嘲諷,一徑兒輸出誠意。

    她知道要人家原諒不容易,畢竟陸參昊是因為她才受傷的。

    「腿長在你身上,我管得著嗎?」陸母這算是妥協了。

    「謝謝伯母!」歐依露立刻深深的一個九十度大鞠躬。

    看這孩子,日子過得一定不好吧,十年前的她,在陸母的標準里就已經過瘦了,現在更是夸張,雙頰都凹陷的。

    「我帶了魚湯過來,」陸母交到歐依露手中,「你也吃一點吧。」

    「謝謝伯母,不過這是陸參昊的,我不能動。」

    「二一六……」陸參昊無奈這女孩的腦筋還是一樣的死板。

    「他吃不了那麼多的。」陸參昊昨晚才蘇醒呢,就算醫生說他的恢復力奇跡般的好,但吞咽跟四肢活動仍無法隨心所欲。「里頭的魚肉恐怕也吃不下,不然這樣吧,你把他吃剩的吃掉。」

    「好。」

    還答應呢!

    現在有誰願意吃人家吃剩的啊!

    「算了!」看她這麼唯唯諾諾的樣子,就來氣。

    陸母拿過歐依露手中的保溫壺,打開後,分盛了兩碗。

    「這碗給你。」陸母將其中一碗遞給她。

    歐依露接過後卻放到一旁。

    「我先喂陸參昊吃。」

    陸母盛給陸參昊的那碗,以清湯為主,輔以一些小碎肉,可直接喝。

    陸母見她喂食的姿態嫻熟,一滴湯都未自陸參昊嘴角落下,忍不住好奇的問。

    「你現在是做什麼工作?護士嗎?」

    「我還是大學生。」

    「但我看你挺會喂人的。」連她這個當媽的,都沒她厲害。

    「我以前照顧過我外婆,她失智了,什麼都記不得,後來又中風,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料理的。」

    「那時你幾歲?」

    「十……二吧。」也記不太清楚了。

    陸母默然了。

    如果她這十年來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別說過來探望陸參昊了,恐怕連照顧自己都分身乏術了。

    對于一個打小就失去雙親,又從未曾得到良好照顧的小女孩,她何苦糾結跟為難呢。

    她也是很辛苦的在過日子啊。

    「我等等教你幫他復健的方法。」陸母已經接受她的歉意了。

    「好,謝謝伯母。」歐依露溫順的點頭。

    「我這十年來,一直都是這樣幫他按摩跟活動身體的,要不他的肌肉就會退化成無法挽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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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發表於 2019-10-21 00:05:1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歐依露辭掉了所有工作,一有空便跑醫院。

    她將燈壺贖回來後又轉賣給古董商,一共賣了三百二十六萬,依她的花錢能力,加上還有房租收入,這筆錢沒意外的話,用個十年都綽綽有余。

    她請陸母辭掉看護,復健復摩全都由她一手包辦,若是隔天早上沒課,晚上還會住下來照顧,陸母打趣,根本比她還要用心。

    在積極的復健下,陸參昊復原情況十分理想,時序進入仲秋時,他已經可以靠拐杖出門了。

    在醫院的庭院散步了一圈,秋老虎的猛烈,讓回到病房的陸參昊滿身大汗。

    他將拐杖交給歐依露,靠著沙發椅而坐。

    「我去幫你準備洗澡的事。」

    歐依露進入浴室,擺好洗澡椅,再扶著陸參昊過來。

    陸參昊猶記得第一次,歐依露要幫他洗澡時,他詫異得差點忘了怎麼發音。

    「我是男的。」

    「我幫過很多人洗澡,也有男的啊。」從零歲到八十七歲,她可都有經驗。

    「你看到我luo|體不會不好意思嗎?」

    「你以前也常luo著上半身,我都看習慣了。」

    「那不一樣,洗澡是全|luo的。」況且——「我發現我那時不穿上衣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因為我書畫家的身分,除了學校制服外,我媽為了打造我的形象,一直讓我穿著唐裝,所以我魂魄脫離身體,便依著自己的意思,穿我最想穿的牛仔褲。」

    「那干麼不穿上衣?」

    「可能我對其他衣服沒什麼概念。」所以她要他穿上衣服,他還是只能想到唐裝,實在是可怕的習慣。

    「你不用擔心啦,我有準備這個。」她拿出一條毛巾,「綁在眼楮上就看不到了。」

    「但你的手會踫到我。」

    「我會戴手套的。」

    不知為何,陸參昊當下很想罵髒話。

    她隔著手套幫他搓搓又洗洗,捂起來的眼楮什麼都看不見,但陸參昊卻是窘迫極了。

    以前雖然幫長輩擦過澡,但陸參昊是年輕男子,還是她喜歡的對象,怎可能不自動帶入一些害羞的畫面?

    更別說她還是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呢。

    還好當陸參昊的手有了足夠力氣後,洗澡的事他便自己來了,不過清洗後背跟洗頭對他來說還是太高難度,所以這方面是由歐依露幫忙的。

    歐依露將陸參昊放在洗澡椅上,把沐浴乳放在觸手可及之處。

    「要洗後背時再跟我說一聲。」關門前,歐依露不忘叮囑。

    「放心,我記得。」

    將浴門掩上,歐依露回到房間里打開了電視。

    過沒一會兒,她突然听到浴室里傳來物品落地聲,接著好像是洗澡椅翻倒的聲音。

    「怎麼了?」怕陸參昊出意外的歐依露沖進浴室,甫開門,強勁的水花噴了她一身。

    她別過頭去緊閉著雙眼,雙手揮舞著排除過多的水噴到她身上,依著印象往前行,偶爾微睜單眸好確定抵達水龍頭處了沒。

    關掉將她噴得一身濕的水花,喘了一口大氣,她瞧見陸參昊人坐在地板上,一手扶著洗澡椅,另一手拿著沐浴乳。

    「你摔下來了?」她捧著他的頭,仔細的檢查,「有沒有怎樣?」

    「沐浴乳掉下來了,我想要撿,洗澡椅太濕,人滑了下來,蓮蓬頭也被我打下來了。」陸參昊解釋著,目光無法控制地瞄到歐依露高聳的胸口。

    這幾個月,他勤勞不怕痛的復健,而她也被陸母調養著——陸母只要帶補品過來,一定有她的一份——人變得較為健壯了,肉也長出來了,不再是以前非洲難民的模樣,而原本一片平坦,與飛機場無異的胸脯,也豐腴了。

    她的內衣太小,但又舍不得去買新的,陸參昊曾在半睡半醒之間,看到以為他睡熟的她,彎著腰調整罩杯,以防走光。

    這會兒,她身上的T恤跟松緊帶棉質五分褲全黏在身上,曲線清晰,內衣輪廓藏也藏不住,叫人實在無法再按捺。

    「下次沐浴乳掉下來時,叫我撿就好。」歐依露細心拂開陸參昊蓋住臉的瀏海,「有沒有摔疼?」

    「沒有。」疼的是其它地方。

    「那就好,我扶你起來。」

    「我可以自己起來。」他的雙腿已有力氣,只是要像尋常人一樣平順走動,還是得靠拐杖。

    他既然可以自行起身,那歐依露便不幫他,這也是讓他訓練腿部肌肉的一環。

    「好,那……」她有些好奇地低頭。

    陸參昊不假思索,捧住嫩滑的小臉蛋,吻了上去。

    「唔……」他的吻太突如其來,歐依露不由自主驚喘了聲。

    陸參昊卻沒料到,這一吻,卻是把尚微弱的火花給徹底點燃了。

    他情不自禁將人拉得更近,掌心如燒紅的赤鐵一般,熨貼在她背上,就像他內心深處,壓抑許久的欲望。

    陸參昊的吻一向輕柔,不帶任何侵犯之意,但這次不同,他不僅將舌頭伸進來了,激烈的程度幾乎讓歐依露快要無法喘息。

    她覺得身子不知為何熱了起來,好像滿浴室的水氣在瞬間都蒸發了,成了熱霧,環繞在兩人之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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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0-21 00:05:26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天才書畫家陸參昊昏迷了十年,奇跡般地蘇醒,而目前照顧他的看護竟是他當年所救的小女孩,其充滿正面能量的故事,數家電視台表示希望有機會做深入的采訪。

    陸母一開始沒答應,待她將兒子的肉養回來了,消瘦臉龐變得圓潤好看時,方才讓他上電視接受采訪。

    不僅在書畫上有得天獨厚的造詣,而且還是個身材高大英挺,臉蛋俊美清秀的花美男,要不是他走路時仍有些不順,誰相信他在床上躺了十年。

    粉絲大量涌入時,陸母又發表了新聞——陸參昊即將舉辦個人書畫展。

    陸母不愧是商人的妻子,風向嗅聞得清晰,既得名也要得利。

    陸參昊對于母親的做法,並沒有任何反對意見。

    小時候,他曾經對于母親操弄媒體,為他冠上天才小書畫家一詞感到厭惡,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也清楚著,一個擁有書畫上的才能,但若是不為人知,最終了不起當個老師而已,誰也看不到他的光芒。

    但他唯一的堅持,就是不讓歐依露曝光。

    他了解她害羞靦眺的個性,況且若成為公眾人物,難免會有流言或抨擊,她可是他細心豢養,以自信作為養分,逐漸成長的可愛小花,長久的自卑,好不容易靠他的手消除了大半,萬一又被喚回來,或是覺得配不上他,那他豈不是白忙?

    在外,歐依露是以助理的身分陪在他左右,身為視覺傳播系的學生,對于他這次的書畫展,歐依露竭盡所能發揮所學,從明信片、海報、宣傳文案,到網頁、展覽空間規劃等,皆一手包辦,而且做得可圈可點。

    「你根本是個才女!」站在展覽會場的中央,陸參昊發出贊嘆聲。

    「什麼?」歐依露此時正蹲在廊柱下,在白色的牆壁上,貼上她打印出來的轉印紙,紙上是陸參昊畫作的一角,彷佛無風自動的蘆葦,搭上飛掠而過的鳥兒,讓白色的空間充滿意境。

    僅有白色與灰黑的空間,歐依露處理得毫無壓迫感,當拉開白色羅馬簾,明亮的光線填滿整個會場時,牆上的畫、牆上的字,彷佛都有了生命,在人們不知道的時候,偷偷活動起來。

    「我說你做得非常好。」陸參昊走來歐依露身後,輕聲道。

    「你喜歡嗎?」歐依露難掩欣喜地問。

    「非常喜歡。」長指輕畫過粉嫩的頰,情不自禁吻上揚著笑的小嘴。「書畫展若能成功,你功不可沒。」

    「我只是幫了一點忙,主要還是你的才華過人。」

    「你也是,還是個學生,就已經有專業的能力了。」

    「是你不嫌棄。」

    「才不是,我挑得很,是真的做得很好。」他吻著吻著,吻來了敏感的耳垂。

    「啊——」歐依露因麻癢而瑟縮。

    「別躲。」他拉直了她的身子,「這個地方,我們沒做過。」

    「你……」反對的小嘴被唇封住了。

    「只要是我的地方,我都想留下我們的痕跡。」

    「可是這里是展覽會場……」

    「現在還在籌備期,不會有人來的。」

    「重點不在這里,唔……」陸參昊干脆將淺嘗轉為火辣的吻,歐依露被他吻得意識糊成一團,渾身軟綿綿,當場逛成一團棉花。

    「唔啊……」歐依露慶幸羅馬簾均已放下,傍晚的陽光微弱,應該無人會注意到里頭的動靜。「在會場這樣……好嗎?」

    「我沒這些忌諱。」

    「喔……」

    「別胡思亂想!」

    ……

    「依露,我想問你明信片的用紙是跟哪家公司購買的……」進門來的陸母一看到眼前的恩愛光景,傻住了。

    「啊!」歐依露慌忙雙手遮掩,整個人埋進陸參昊懷里,陸參昊迅速撿起扔在地上的襯衫,披上歐依露肩頭。

    「你們……」陸母迅速回身,拉開大門走出去。

    「怎麼辦?」歐依露著急地問陸參昊,「被你媽看見了。」

    「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他抓著臉,訕笑。

    「你媽會不會覺得我很糟糕?」

    「要糟糕也是我糟糕吧?」

    「可你是他兒子,我們身分不同……」

    大門又忽然開啟,歐依露連忙將襯衫拉緊。

    「我可是反對婚前xing行為的。我晚點再過來!」陸母瞪了兒子一眼,再次走了出去。

    「伯母真的生氣了。」萬一反對他們在一起怎麼辦?

    「她的意思不是這樣。」

    「不然呢?」

    「她的意思是,想要光明正大,就只能結婚。」

    「喔,那現在怎麼辦?」

    「那就結婚吧。」

    「喔,啊?」結婚?

    「這樣就不怕我媽反對了。」他笑著捏捏歐依露震驚過度的兩頰,猛然狠力上抽。

    「啊……」她慌忙抓住他的肩,以免撞倒了。

    「好不好?嫁給我?」

    「我……不反對。」她害羞低頭。

    誰想得到人生第一次的被求婚,是在這樣尷尬的情景之下啊!

    「只是不反對?」

    「不……我很樂意……很樂意……」

    「這樣的答案才對麼!」

    書畫展結束的那天,陸參昊公布了即將結婚的喜訊,而新娘子也正式露了面。

    兩人甜蜜的笑容,恩愛的對視被記者所捕捉,刊登在各家報紙上,由眾人見證了他們幸福的一刻。

    一張廢棄報紙飄過老小區的透天厝前,一只凡人看不見的腳將其踩住。

    「喲,要結婚了?」色|鬼蹲在地上,閱覽報紙內容。

    他微眯著眼,看著準新娘頭上的生命之火。

    「跟對了人,生命力就旺盛了啊。」說不定也看不見他們了呢。

    「百年好合啦!」色|鬼一腳踢開報紙。

    報紙隨著風吹向遠方,一道寂寥的背影緩緩遁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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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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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0-21 00:05:49 |只看該作者
番外 逆壁咚!她的逆襲!

    陸參昊非常努力實踐「凡第一次,必留下痕跡」的原則。

    所以,當陸參昊生平第一次到夜店(他陷入昏迷時才十五歲哪),看著舞池里群魔亂舞,喝了幾杯調酒的他,也拉著歐依露下了舞池。

    歐依露也是生平第一次,手腳根本不知往哪放,很是慌亂的同手同腳,倒是陸參昊玩得十分嗨(七成原因是因為他已經醉了),將人拉到懷里。

    「你別這樣,會被看到的!」從不敢跟任何人發脾氣的歐依露,就算心底有著千萬個不願意,還是好聲好氣的拜托。

    「放心,燈光這麼暗,看不到的。」說著,陸參昊抬起她的下巴,用力吻下去。

    「唔……」歐依露被吻得七葷八素,「不——」

    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讓她推開了他。

    「你太過分了!」歐依露抹著不被尊重的淚,終究沒有甩頭而去,而是回到了座位上。

    她緊抿著粉唇,生著悶氣。陸參昊踉踉蹌蹌跟著回來,已經被酒精腐蝕的腦袋,渾然不覺眼前的小女人正對他大為不爽呢。

    「你干麼?」陸參昊一手撐在桌緣,一手抓著她的肩。

    「那邊那麼多人,萬一有人看到……那不是很丟臉嗎?」在昏暗的燈光中,她臉紅如西紅柿。

    「你是怕被看見?」

    「當然啊。」這里人這麼多,他隨意地在她身上毛手毛腳,怎可能不被看見呢?

    而且這樣在公共場所摸來摸去,好丟臉啊!

    「那我們去別人看不見的地方。」

    陸參昊明顯誤會她真正的意思,花了高價,租了隱密的包廂,將歐依露帶進去後,狠狠吃個徹底。

    外頭舞曲震天價響,包廂里頭吟聲繚繞。

    課堂上,老師在講台上拿著麥克風,說得口沫橫飛,歐依露一手托腮,滿臉無精打采。

    「喂!」舒展妍推推身旁發愣的同學,「在發什麼呆?」

    舒展妍這一推,歐依露的下巴滑開,差點撞上桌面,這一個驚嚇,把心魂給拉回來了。

    「沒事。」歐依露整整精神。

    「你會不會畢業就嫁人了?」舒展妍好奇的問。

    「為什麼這麼說?」

    「你不是已經訂婚了?現在都四月了,一定是一畢業就結婚了吧!會不會當六月新娘?」舒展妍一臉興趣盎然。

    「不知道。」歐依露望向遠方。

    「還沒決定喔?」

    歐依露回頭看著要說熟也不是真的熟,要說不熟,人家好歹也去過自個兒家里的舒展妍,忽然發現她的無名指上,戴著一只漂亮的三環戒指。

    「你也訂婚了嗎?」

    「這個啊?」舒展妍意識到歐依露視線落處,有些靦眺的笑笑,「沒有啦,這是我生日時,我男友送我的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啊……」歐依露想著她今年的生日也快到了,就在下個月,去年陸參昊還是生靈的時候,她曾經告訴他生日,不曉得他還記不記得。

    她要不要主動提醒他呢?

    可是這感覺還挺矯情的啊,好像在索討禮物似的,但她只不過想跟已經升級成未婚夫的陸參昊一起慶生而已。

    而且他搞不好還會說︰「這是我第一次為你慶生,一定要上床紀念一下的!」

    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雖然與他結合的感覺非常好,她自個兒也很樂在其中,可是他的次數真的非常頻繁,而且他也不太管時間地點的,旺盛得跟十幾歲的青少年沒兩樣。

    「那你們……」問著害羞問題,歐依露也忍不住小臉微紅,「有過那個了嗎?」

    「哪個?」

    「欸,那個。」舒展妍該不會听不懂吧?

    「喔,那個啊!」舒展妍豁然開朗。

    「就是那個啊!」

    「沒有啊。」舒展妍搖頭。

    「你們剛認識嗎?」

    「在一起兩三個月了吧。」

    「都沒有那個嗎?」听起來進度似乎比他們慢耶。

    而且後來陸參昊曾說過,他是因為當時腳不良于行的關系才忍住,要不早就把她吃了!

    「因為我這個人啊,如果未到感情穩定階段,確定這個人真的很愛我,我不會跟他上床的。」舒展妍壓低音量,「我跟你說,男人很賤的,千萬不能讓他予取予求,要不然他會很快就膩了。」

    「真的嗎?」有這麼可怕?

    「當然啦,偶爾一定要吊吊他的胃口,不能百依百順。」她看著歐依露,眼底露著高深莫測,「你一定都對未婚夫百依百順喔?你看起來就是這樣的女生。」完全不敢說不。

    被說中的歐依露很是難為情地低下頭。

    「千萬不可以喔。」舒展妍挨近她,「男人要教的,所謂的教就是糖果跟鞭子要同時施用,不可以只給糖果,他哪一天覺得你給的糖果不好吃了,就會去找別種口味的了!」

    「可是我們已經訂婚了,應該不用擔心吧?」而且他們夏天就要結婚了呢。

    「你以為結了婚的就不會離婚嗎?」舒展妍嗤之以鼻。

    「啊……」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啊,尤其是在離婚率百分之五十的現代,訂婚真的不算什麼。

    「記得,一定要學會拒絕,知道嗎?」

    歐依露用心思索了一會兒,「嗯!」點頭。

    舒展妍露出「孺子可教」的滿意表情。

    歐依露自從訂婚後,就比較少回到老小區的古厝,大都住在陸家。

    二0二號房也已經租出去了,陸參昊覺得屋內「閑雜人等」多,親熱不方便,可是陸家有兩老在啊,所以每當陸參昊臉湊上來時,她格外扭捏,但對陸參昊來說,這是他家,他想干啥就干啥,坦然自在得很。

    他雖然已經是二十六歲的大人了,不過心智方面,大都還停在十幾歲的階段,有些事,未學習或得到教訓,是無法成長的。

    在得到舒展妍建言的這天,歐依露一下課就直接回古厝了。

    陸參昊每天上午固定練習書法國畫,下午則接受家教指導,準備暑假就到加拿大讀書,歐依露也要一起過去,繼續進修視覺傳播相關科系。

    在出國前,陸母的確是打算將婚事辦一辦的,所以舒展妍認為她一畢業就會嫁人的推測其實沒錯。

    回到古厝,總算掙出點小名氣,但大多時間都在中國拍戲的梅元熙,二0一號房並未退掉,畢竟她現在台灣居住時間不長,如果去租個「貴三三」的市中心套房,反而浪費了。

    別看她長得像沒腦子的花瓶,其實還頗有打算的。

    二0三號房的楊舫竹一樣擔任導游,不過最近改走泰國線,她說泰國也有很多神怪之事,可以邊帶團邊探訪。歐依露覺得她應該是喜歡神奇古怪的事物,才會當導游的,更別說楊舫竹還是能見鬼的體質呢。

    二0二號房的新房客,是老小區里一所小學的新進老師,只長歐依露兩三歲,听說平日事務繁重,常忙到七八點才回家。

    所以,歐依露這日回到家時,屋內空蕩蕩的,一個人也不在。

    趁難得回家的機會,閑不下來的歐依露便將屋內里里外外灑掃一遍,除了房客的房間,公共區域被她整理得干干淨淨。

    這一番忙碌,也過兩小時了,眼看著太陽都要下山了,而上完家教課的陸參昊發現都這麼晚了,歐依露竟然還沒回家,擔憂的撥了電話過去。

    歐依露將水桶放進雜物間,就听到口袋內的手機響了。

    拿出為了方便聯絡所購買的手機,窗口顯示「老公」兩字,也就是陸參昊打來的。

    「你在哪?」陸參昊嗓音有些氣急敗壞,是他擔心歐依露發生意外的清緒顯露。

    「我在古厝這。」

    「你去那干麼?怎麼不回來?」

    「我想今天住在這里。」歐依露的音量不自覺轉弱。

    「為什麼?」

    「好、好久沒回來了,想說整理一下。」目前音量大概只有一格。

    「那你整理好了嗎?」

    「是好了……」

    「那就回來啊!」古厝那又沒什麼好玩的,更沒有他,干麼待著?

    「我是想說……」想什麼呢?想拉遠一點點距離,別讓他覺得她跟已經舔過的糖果一樣黏TT,但這怎麼好實話實說呢?

    「你先回來再說啦,要吃晚飯了,還是我去接你?」

    「不用啦!」她對著話筒搖手。

    「好,那你搭車回來小心點。」

    「我今天不回……」

    電話斷線了。

    歐依露緊握著無聲的手機,心想,今天一定要拒絕他一次。

    都快七點了,歐依露卻還沒回來,讓陸參昊十分忐忑不安。

    家里都要開飯了啊。

    「參昊,依露呢?」已經煮好晚餐的陸母問。

    「她回去古厝整理。」

    「那今天是不回來了嗎?」

    「她……」她的確有說她今天不回來,但他不想睡覺時,身邊空空無人。

    「我看是這個時間公交車不好等,我去接她回來好了。」

    他的腳恢復健全後,他便去上駕駛訓練班,也順利考上了駕照,故二話不說,從客廳的掛鉤上拿下車鑰匙,便走人了。

    陸母看著兒子的背影,搖頭,「都還沒結婚就變妻寶了。」

    也還好歐依露是逆來順受的性子,要是獨立堅強的現代女性,哪受得了他跟捕蠅紙沒兩樣的黏法?

    果然是什麼鍋配什麼蓋啊。

    下班時間,路上果然塞。

    陸參昊發現他打錯如意算盤了,等他塞得一個火氣翻涌,喇叭不知道按了幾回,終于來到古厝時,時間都過八點了。

    古厝前的巷子窄小,僅能容納一輛車子進入,若是休旅車之類的大型車,就只能停在巷子外頭。

    陸參昊因此特別挑了一台較為嬌小的minicooper,當車子停在鏤花鐵門前,他看見里頭有個嬌小身影,正將腳踏車停妥。

    她剛出門?

    是去哪了,竟然沒通知他一聲?重點的重點,都叫她回家吃飯了,還在古這混什麼啊!

    關掉引擎,他從置物箱內抓出古厝的鑰匙,打開鏤花鐵門,無暇關上,三步並作兩步,沖到了正轉動屋子大門鑰匙的女孩身後,將人一把拉轉過身,手「砰」的一聲,將人「壁咚」在門上。

    「你干麼不回家……」他的喉間瞬間一噎。

    那被他「壁咚」的女孩,眨著一雙驚恐的眼楮,不知所措的雙手擋在胸前,發顫的唇抖著聲問,「你……你誰?」

    那是住在二0二號的新房客,小學老師朱帆語。

    她搬來這里才一個月時間,對于突然出現一個男人對她質問,非常害怕。

    她問他「是誰」,他才想問她「是誰」呢!

    干麼長得跟歐依露一樣的嬌小縴瘦的個子,還在她家門口晃蕩,害他認錯人!

    話說,依露呢?

    她去哪了?

    這時,在朱帆語身後的大門發出「喀噠」聲響,並被開啟了。

    沒有心理準備的朱帆語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後倒,陸參昊見狀,撐在門上的手立刻彎勾,將往後摔的朱帆語撈進懷中。

    正在客廳折衣服的歐依露听到大門傳來奇怪的聲音,好像誰狠狠拍了門板一記,懷著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開門,哪知竟看到這樣的情景——

    陸參昊抱著朱帆語。

    她傻愣著雙唇微張,腦子瞬間當機,無法運作。

    「依露,你在?」看到未婚妻平安無恙,陸參昊立刻將懷中的朱帆語甩開。

    「啊浮……」朱帆語原地轉了一圈,差點一頭撞上廊柱。

    他那迅速將人甩開的動作,以及像是完全沒預料到她也在屋內的詢問,多像是做賊被抓到的反應啊!

    歐依露看著那已經拉起她的手的男人,難過的想,她這顆糖果口味,已經被吃膩了嗎?

    可是,再怎樣也別吃窩邊草啊!

    這不是存心氣死她嗎?

    滿心受創,眼眶含淚的歐依露心碎轉身,還不忘將大門甩上,門板直接撞上欲追著進來的陸參昊,差一點,他那高挺的鼻子就被撞歪了。

    「依露?」納悶不解自己為何突然吃了一個閉門羹的陸參昊扯動門把,發現門竟然被鎖上了,他惱怒的拍著門,「你干麼把門鎖上?我還在門外耶!你是怎了?叫你回來吃飯不回來,是在跟我鬧脾氣嗎?」

    「那個,」朱帆語有些弱弱的說,「你是誰?」

    「我是歐依露的未婚夫。」

    「喔……喔!」朱帆語這會兒總算記起來了,這張臉她在網絡新聞的圖片上見過,「我是這里的房客,我有鑰匙!」

    「我有鑰匙」這四字,在剛吃了閉門羹的陸參昊耳里听來,根本是炫耀文。

    「我也有鑰匙!」他可是被認證的未婚夫,不是會被關在外頭的阿貓阿狗!

    「喔。」朱帆語心想這個人怎麼像是剛吃了一斤炸藥,怒氣沖沖的,跟斯文的長相大相徑庭,很不好惹的樣子。

    開了門進去,客廳沙發上還放著未折完的衣服,歐依露雖不見人,但一樓右側的房間燈光是亮著的,陸參昊不假思索隨即旋足往右轉。

    朱帆語則是一溜煙上了樓,蹲在二樓樓梯口,備好手機,萬一這個男人打算對歐依露動手,那她就打電話叫警察。

    陸參昊一旋喇叭鎖,發現它也是鎖上的。

    這道門,他可就沒鑰匙了。

    「依露,我參昊,讓我進去。」

    身子貼在門板上的歐依露默不作聲,只任憑眼淚不住滑下。

    人家說要好聚好散,說來容易,要做到可是難上加難。

    可是當一個男人已經不愛自己了,那麼她又能如何?

    大吵大鬧?

    她不會。

    將男人搶回來?

    她哪有這份能耐?

    說來說去,她除了退讓還能怎麼辦?

    一顆在舌尖上含得膩的糖果,也只有被吐在垃圾桶的結果。

    「我願意……」她極其困難的發聲,「分手。」

    「什麼?」她音量太小,門外的陸參昊根本听不清楚,「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清楚,你讓我進去。」

    「我說,我願意分手!」

    「分手?」陸參昊的腦子像被雷打到,轟隆隆一片,「為什麼要分手?你對現況有什麼不滿嗎?」

    對現況不滿?

    意思是要她讓他坐享齊人之福嗎?

    先生,這是二十一世紀,不是古代啊!

    她曉得陸參昊俊美的外型跟才華,擁有不少女粉絲,也曾經有人主動寄了拍得完美的漂亮照片要求跟他交往,只是陸參昊皆嗤之以鼻,直接扔進垃圾桶了。

    前方的梳妝鏡上,映出她滿面愁容,雙眉悲苦的蹙著,眸中夾帶著一絲怒火。

    她個性再懦弱,再能容忍,也沒有辦法跟其它女人共同分享一個男人。

    是該決斷的時候。

    歐依露閉上眼,深呼吸了口氣。

    她一定要跟他講清楚,說明白!

    用力抹掉頰上的淚,轉身拉開大門的同時,她一把將臉上寫著重重困惑的陸參昊拉了進來,摔上門的同時,小手「啪」的一聲,撐在他背後的牆上,氣勢洶洶。

    陸參昊眨了眨眼,很是意外地看著一副將要上戰場,氣場很是悲壯的歐依露。

    她個子小,高度只到他肩頭,加上陸參昊人又長得強壯,所以這一個「壁咚」,她那柔軟的酥胸幾乎是要貼上他的,害得陸參昊忍不住要想入非非,脫口——

    「今天是你第一次壁咚我,你想怎樣都隨便你。」

    因為有差點天人永隔的驚險經驗,所以在他的心里,每個跟歐依露的「第一次」都分外重要,只有繾綣纏綿,身體交融,確證兩人確實的存在彼此懷中,方能給予安全感。

    但歐依露並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知道他竟然因此又要上床,既惱怒又悲傷。

    怎麼,現在她對他的意義,就只是上床發泄的用具嗎?

    「我不要!」一掌打掉在她胸口作亂的大手,「我這輩子再也不要跟你上床了!」

    「為什麼?」大惑不解的陸參昊緊緊抓著歐依露縴細的雙肩,「我做得不好嗎?你是哪里不滿意了?」

    這個身分證年齡二十六,但是靈魂年齡可說只有十六歲的陸參昊,之前沒有交過半個女朋友,所有的上床信息都是看影片跟書籍學來的,莫非,上頭演的、寫的都是在欺騙像他這樣的純情青春少年郎?

    「當……當然不是……」提到親密情事,歐依露還是忍不住要臉紅。

    「那不然呢?」

    「你別……」歐依露有些難堪的拉開他的手,「我是很認真地想要跟你談分手。」

    「我也是很認真地想要知道,我是不是沒讓你舒服過!」

    「知道這個干麼啦!」都要分手了,那種事……那種事重要嗎?

    「我自認沒有做錯任何事,所以你今日突然要跟我談分手,一定是對我床上功夫不滿意吧?」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這種話他竟說得出口?

    「當然。」他理直氣壯。

    「你都想享齊人之福了,還敢說沒做錯事!」實在太過分了。

    「齊人?」陸參昊微歪著頭,一臉莫名。「我又不認識她,我干麼想她?」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開玩笑!」曉不曉得她的心有多痛啊!

    「到底誰叫齊人啊?」為著一個不認識的人跟他發脾氣,有沒有毛病?

    「齊人之福是句成語!」不要以為她可以被糊弄得過去!

    「成語……喔!」陸參昊豁然想起,「這你不能怪我忘記啊,我昏迷之前才讀國中耶,加上十年的空白時間,很多事都忘光了咩!」

    況且他現在為了到加拿大讀大學,費最多心思的就是語言,國外的大學又不會考國文,在這方面當然就沒復習了,突然听到一句他個人不太常用的成語,一時想不起來那是啥也是理所當然的麼!

    他頓了頓後又想起癥結點,「你剛說我享齊人之福?是指劈腿的那種齊人之福?」

    歐依露僵硬的點頭。

    「拜托,我所有精力都放在你身上,我哪來的余力去用在別人身上?」就算他靈魂年紀十六歲,但四舍五入已三十的身體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嗚嗚。

    「你明明就在門口抱了朱帆語。」

    「朱帆語?」是門口那個女生?「那是因為她差點摔倒。」他又了悟了,「不然我以後看到有女生要摔倒,就放任她跌倒好了,就算頭破血流也不關我事,好不好?」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說得好像她很壞心,見人陷入危難,只會袖手旁觀似的。

    「不然你是什麼意思?」他耐性已經告罄了喔,真的完全用光光了喔!

    「不說廢話了,我們去找你房客對質,看我到底有沒有想劈腿到她身上!」說著,他忍不住在心里腹誹之前又沒見過朱帆語,哪知道她是誰!這樣也可以栽贓他劈腿到她身上,有沒有搞錯?而且還要跟他分手?

    古時候的那個六月雪的竇娥,還有被冠上莫須有罪名的岳飛,都沒有他冤啊。

    歐依露悶悶的點了頭。

    才出房門,陸參昊已經朗聲對著二樓方向大吼︰「朱帆語!朱帆語!」

    還待在樓梯口觀察樓下狀況的朱帆語心一驚,差點滾下樓去。

    「你別這樣大聲嚷嚷,」歐依露扯了扯他的袖子。「我們到二樓再敲門就好了。」

    「你干麼對「小三」那麼客氣?」他故意強調「小三」二字。

    歐依露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什麼事?」朱帆語探出頭來。

    「你認識我嗎?」陸參昊問。

    「我為什麼要認識你?」朱帆語一臉莫名,「你不要對我們房東怎樣喔,我會叫警察的。」

    對于陸參昊吼叫著她的名,讓她覺得很不爽,莫非他看她跟房東兩人個子皆嬌小,所以想輪流當沙包揍?

    「這是一個小三會說的話嗎?」陸參昊轉頭質問歐依露。

    歐依露很尷尬地搖了搖頭。

    莫非,真是她誤會了?

    「帆、帆語,沒事啦,你不用擔心我,他不會對我怎樣的。」歐依露連忙解釋。

    「喔?」朱帆語下了幾個階梯,好將歐依露看得更清楚。

    看她臉上跟四肢沒什麼傷痕,站姿也不像受了傷的模樣,八成是情侶吵架,還不到家暴的程度吧。

    「那如果你覺得有危險,大喊救命我就會幫你打電話叫警察。」朱帆語非常有義氣地說。

    可她的義氣發言,卻是讓歐依露更尷尬了。

    「不會有事的,抱歉。」她趕忙拉著陸參昊沖回房間里。

    「我的清白洗清了嗎?」陸參昊詰問。

    歐依露點點頭。

    「那麼現在,」陸參昊雙掌撐牆,將歐依露禁錮在他與牆之間。「你可以老實告訴我,為什麼不回家吃飯?」

    「因為我……我覺得我們應該拉開一點距離,常常上床……很不好……」

    歐依露兩手無措的絞扭。

    「為什麼?」陸參昊再次覺得他遭受到雷擊了,「你真的……覺得我床上功夫太差嗎?」他的男性自信被雷打得尸骨無存了。

    「你不管什麼事都想到要上床,讓我覺得我好像只是上床用的……」說著,歐依露忍不住委屈,哭了出來。

    「我怎麼可能這麼想!」她一哭,陸參昊便慌亂了,卻也氣她竟誤會他一片真心誠意。

    「我更怕我每次都順著你的心意,會不會哪天你就厭膩我了。」

    「怎麼可能!」才不會有那麼一天出現的!

    「常常吃同一道菜,會膩的。」

    「拜托,你是人耶,干麼把自己比成是菜!」邏輯不通麼。

    「嗚嗚……」歐依露悶著頭哭泣。

    「唉……」陸參昊不知道怎麼解釋才能讓哭泣的小人兒听進去。「不然……不然這樣麼,以後你想要的時候我們才上床,好不好?」

    「只有我想要的時候嗎?」抬起的淚眸寫著不信。

    「對,我想要的時候不上床。」

    「你能忍耐得了嗎?」一個幾乎每天都要的人耶,禁得了欲嗎?

    「當然可以!」陸參昊語氣堅定的承諾。

    當然可以忍耐得了……你妹啦!

    陸參昊覺得自己就像岩漿已經滾滾冒著,隨時就要噴發,但是出口卻被堵了一座大石的火山,就快要爆炸了。

    佳人在側,卻不能動手,是怎樣的一個難熬啊浮浮……

    而好狠心的歐依露,竟然一個禮拜都沒表達出想讓他踫的意思,莫非,他的床上功夫真的一點都沒讓人留戀的差勁嗎?

    原來依露小親親以前也是在「忍耐」啊……

    「參昊,你還好吧?」家教老師每次喚他的名字,都忍俊不住想偷笑。

    怎不叫一號、二號,卻要叫三號呢?

    不知情的人恐怕還以為,他上頭還有兩個哥哥呢。

    「我很好。」只是憋得難過。

    陸參昊兩手托著腮,雙眼無神。

    「我看你每天上課,沒放假也太辛苦了,今天我們課外活動吧。」瞧他精神委靡的,這課可能也沒心情上吧。

    「課外活動?」

    「嗯,看你要不要出去走走逛逛。」他家教課是算時薪的,沒上課就沒錢領,所以也沒坑了陸家。

    其實我並沒想放假,在我心里只有一個疑慮,那就是我的床上功夫是否好到足以將我未婚妻的心,給確實掌握住。

    但他能對老師實話實說嗎?

    難不成要老師實際「體驗」?

    拜托,他又不搞gay.

    他清白的身體只給他的依露小親親使用啊!

    「嗯,謝謝老師。」

    陸參昊心想課才剛上,現在才不過兩點,記得依露下午為了準備畢業考,人在圖書館看書,那麼他去接她吧,還可以順便散散步,體驗一下校園青春戀愛的感覺,說不定依露小親親會因此重拾對他的愛戀。

    就這麼辦。

    然而,陸參昊一到學校圖書館,又被晴天霹靂了。

    他的未婚妻竟然跟個男生坐在一塊兒,而且非常「熱情」的在甜言蜜語,瞧那兩顆頭靠得多近,一抬起頭來就要吻上了啊!

    他急唬唬的沖上前,一把將人拉開。

    「這是我的未婚妻!」他立刻撒尿畫地盤。

    「陸參昊,你在干麼?」瞧旁邊同學都好奇的轉過頭來,還有人豎起食指,要他們小聲,歐依露尷尬得想要挖地洞了。

    依露竟然連名帶姓叫他?

    這是要跟他撇清關系嗎?

    「這個人……」憤怒的手指著歐依露鄰座,很是茫然的同學。

    「噓。」歐依露連忙捂住他的嘴,「有什麼事,我們出去外面說。」

    她跟同座的男同學投以抱歉的一眼,便拉著陸參昊快步走出圖書館。

    還眉來眼去的!

    陸參昊心頭的怒火熊熊燃燒。

    一出了圖書館,陸參昊還沒張口質問,歐依露便趕忙解釋了,「我跟我同學在討論畢業考的事情,圖書館不能大聲講話,我們怕听不清楚彼此的聲音,所以坐在一塊兒。」

    「我又還沒問。」這麼急著解釋,莫非是心虛?

    「我一看就知道你吃醋了。」

    「啊?」敢情她現在是生靈,可以讀心的?

    「你現在的臉,我一個禮拜前在鏡子里看過。」說著,歐依露忍俊不住笑了。「好好笑喔,我們都是醋桶,好容易就打翻醋壇子。」

    她笑了,也解釋了,害得陸參昊想發脾氣都發不起來了。

    「你怎麼會來?」他應該知道她下午要在圖書館看書的。

    「我想你。」陸參昊露出如小狗般的水汪汪眼神。

    「我看完書就回去……」她忽然被拉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參昊?」

    「我抱一下就好,我沒有要叫你上床,可是不這樣抱一下,我受不了,我會覺得你好像正在離開我,離我越來越遠,我再也抓不著。」

    「參昊……」歐依露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流露出這麼脆弱的模樣。

    該不會是,他心里其實是沒安全感的?

    「你怕我走?」

    「當然了,我差點死掉了,好不容易清醒才能在一起的。」他吁嘆了口氣,「我在想,我搞不好早就在古無意識地徘徊很久了,一直到你回來,靈魂才清醒了過來,就是為了迎接你,所以我很害怕再次失去你。」

    「對不起。」她的胸口因他的表白而激蕩,道歉自然而然便說出口了。

    「我說過,你不可以沒事就把「對不起」掛在嘴上。」他討厭她小媳婦的模樣。

    「我道歉是因為我忘了我們之間的牽絆很深,不能用一般世俗的標準來衡量,這段時間讓你難過,我很對不起你。」什麼糖果跟鞭子,都扔了吧,她的參昊只適合吃糖果,甩鞭子會死人的!

    「那不是我床上功夫不行?」

    「……」他還真執著這點。

    歐依露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霍然將他往牆上一推,兩手撐在他身側的牆上,這樣的動作讓她幾乎與他身子相貼。

    不過這次的陸參昊,可沒膽子胡思亂想了,反而是全身僵硬的等待「發落」。

    「這是我第一次在圖書館壁咚你,晚上請履行床上義務!」話說得霸氣,但是她的小臉卻是紅得跟隻果沒兩樣。

    生平第一次這麼主動大膽,實在是……好害羞啊!

    「不可以現在嗎?」未婚妻一主動表示想上床意願,他立刻故態復萌,扭著身子,磨蹭著她,「我們可以就近找一間hotel。」

    「陸參昊!」她羞窘得話都要說不出來了,「我沒有……」

    「我鬧著你玩的。」真要做,也是由他起頭,這個已算是「身經百戰」的女孩,論起床笫之事,還是一樣的害羞。「我去圖書館陪你看書。」

    等看完書,再就近找間hotel,隨心所欲,嘻嘻嘻嘻嘻……

    「嗯……對了,你的家教課呢?」應該還不到下課時間吧?

    「今天放假。」他拉起她的手,「進去之前,先親一下吧!」稍微幫他解解渴。

    陸參昊手臂用勁,歐依露人便被帶進了懷里,陰影覆下,深刻纏綿,長長久久……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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