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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什麼是愛情?
嚴湘楚不清楚,所以她不明白母親為什麼要生下她,讓她一生下來就要背負著「私生女」這個名詞?
從她有印象以來,她就沒有了父親,每次問起時,換來的是母親淚如雨下,所以嚴湘楚不敢再問下去。
等到她五、六歲時,突然間有一堆人出現在她與母親面前,說母親背叛了整個家族。
她還記得母親蒼白的臉孔、瞳孔不斷的放大,嚇得直打哆嗦的模樣。
還年幼無知的她至今猶難忘懷母親捉住她的小手,手心直冒汗。
那些大人們將她與母親帶到一幢巨大的宅院前,穿過曲曲折折的走道,來到一個房間。
就在那裏,他們宣判母親的罪,輕易的將她與母親給分開,不管母親與她哭喊著需要彼此。
十二年了!
嚴湘楚瞪著眼前的白底黑字,秀氣的柳眉攬了一個結,潔白的貝齒緊緊咬著下唇瓣。
心中升起一股濃重的怨氣,拿起眼前的信件撕成兩半,再對折、再撕,直到一張完完整整的信件成了碎紙。
恨意無法消除!
「夠了,他們憑什麼叫我回去?還說什麼到了我該回報的時候,他們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嚴湘楚緊握著拳頭,低吼道。
在這夜深人靜中,她不能放肆的宣洩,只能盡力壓抑胸口滿滿的怒氣。
因為她沒忘了,這裏是學校宿捨,狹小的房間除了她,還有另一名室友。
嚴湘楚身子激動得微微顫抖,指甲深陷掌心中,劇烈的疼痛感也壓抑不了心中的怒火。
她想到當時的情景,母親下跪在那名稱之為「外公」的男人面前,手緊捉著他的褲管,苦苦哀求不要拆散她們母女倆,但那人說了些什麼?!
直到現在那句話還深刻的印在她的腦海裏——
「你算什麼東西!我養你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沒想到你這女人卻忘恩負義,丟了我們嚴家的臉,自己帶著孩子跑掉,現在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至於這個雜種,我自有安排。」
「不,我求你,讓那孩子跟在我身邊,她不會惹麻煩的。」
外公毫不留情地揮開女人的手臂,嘴角帶著一抹冷笑,「別傻了,你以為對方願意接受一個拖油瓶嗎?」
母親臉色一白,露出驚恐的表情,「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忍不住顫抖起來,難道她逃了這麼多年,到最後還是逃離不了命運的安排嗎?
「你應該很明白我的意思。」
外公笑得猙獰,母親歇斯底裡的尖叫著。
「不!你不能這麼做,我已經結過婚了。」
「你是說你還在等你那個短命的丈夫嗎?」
外公笑得殘忍,母親的臉蒼白若紙,最後她像恍然大悟一般,激動地尖叫了起來。
「什麼?!他的死……」母親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冷酷無情的男人,「是你!是你做的,對吧?當年是你一手操控的吧?」
她的丈夫死在車禍下,而且還是肇事逃逸,到現在連兇手都沒捉到,這一切會是他所策畫的?
如果是,這個男人也未免太殘忍了,親手毀了她的幸福,讓她結了婚卻來不及入籍,丈夫就死在車輪下,連孩子都變成了私生女,她只好讓孩子跟著她姓嚴。
「這是給你還有那小子的報復,想跟我為敵,得要先秤秤自己的重量。」外公的狂笑聲不斷的回蕩在她與母親耳邊,母親面如槁灰,呆滯的坐在地板上,臉上早已淚如雨下。
「我可憐的女兒呀……」
在分離前,母親慈祥的牽著她的小手,眼眶中含著淚光,露出一抹苦澀的笑靨,充滿了悲慟。
「媽不在後,你要堅強。原諒媽不能待在你身邊,媽好抱歉……」話才說到一半,母親已經泣不成聲。
「媽咪,不要離開我!」
她還記得她緊緊捉住母親的柔荑捨不得放,年幼無知的她有種預感,只要一鬆手,她們很有可能不會再見面了。
「孩子,抱歉。」
嚴湘楚緊閉著眼睛,耳邊回蕩著當年母親充滿絕望與傷心的低語聲。
她真的沒想到那次之後真的天人永隔了,那年她才十歲,卻接到母親自殺的消息,而逼她走上絕路的正是嚴家。
她真的好恨!
嚴湘楚心中充滿憤怒,熊熊的怒火燒得她全身顫抖不已,掌心的刺痛也比不上心中的憤恨與怒氣。
她要報復!
她很明白,嚴家這次召她回去,一定是為了利用她的婚姻來交換商場上的利益。
如果她夠聰明的話,應該趁嚴家還沒派人來捉她之前逃跑,可是被怒火蒙蔽的嚴湘楚腦中只想著報復。
不管用什麼方法,她要嚴家付出代價,就算用她的身體來交換也在所不惜。
因為她知道,就算逃了,嚴家可以派另一名可憐的女孩頂替她,這樣的話,逃跑根本構不成報復。
既然她的逃跑對嚴家構不成任何威脅,那麼……她要回去,然後等候機會……
嚴湘楚緊緊握住拳頭,心中已經有了個定案,只有醜聞才能毀了嚴家。
就算賠了自己的身體與清白,也要讓嚴家顏面掃地。
嚴家自民國初年以來,靠著從大陸帶來大批的金銀珠寶,而在政商界佔有一席之地。
又靠著許許多多的姻親關係,使得嚴家與政商名流間的交情更是牢不可破。
然而,每一個當家都是歷經許許多多的鬥爭,產生出來的勝利者。
當然,他們的冷酷無情不在話下,更無情的是,他們可以把親友們當作一顆棋子。
若是不從,沒有一個擁有好下場。
當年的嚴巧琳是一例,或許當初她逃得了一時,卻逃不了一輩子。
「我要你辦的事,你辦好了嗎?」站在陰暗的角落,男子背對著門口望著窗外。
室內一片漆黑,只有皎潔的月光照射進來,照在那張俊逸的臉孔上,形成光影,五官顯得更加的立體。
他俊美的臉龐令女人為之瘋狂,不知有多少女孩子拜倒在他的褲管下,只為了乞求他的垂憐。
他沒有感情,也不知道什麼叫愛……從小生活在嚴家中,他只記得「弱肉強食」四個字。
「是的,小的已經遵照老爺的命令,把信交到她手上了。」福伯恭敬的站立在他面前,不曾抬起頭,安安靜靜的等待他下一個指示。
「她的反應呢?」窗前的男子淡淡的挑起濃眉。
福伯猶豫了一下,「她很平靜。」
或許平靜得過頭,看到他的出現她竟一點也不驚訝,仿佛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令他感到古怪。
「平靜?是嗎?」嚴昊磊笑了,笑容帶點冷酷與玩味,「你想她會不會像她母親一樣,打著想逃離嚴家掌控的主意?」
「小的不知道。」不妄加猜測是他這個做下人的明哲保身之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敢做猜測呢?」
男子斜眼睨向福伯,嘴邊漾出一抹冷笑,臉上泛出的邪氣與寒意,讓人不禁打個寒顫。
「是不敢也是不知道小姐會怎麼做。」福伯不慌不忙的答道。
對於主子投射過來殺人的目光,根本無動於衷。
「那如果我要你猜呢?」
男子慵懶的坐在椅子上,眯起狹長的眼眸,眼神銳利的盯著始終低頭恭敬如一的男子。
福伯臉上出現了遲疑,「如果老爺要福伯猜的話,那我只有回答……是很有可能。」
「為什麼?」
聽到他幾近斬釘截鐵的回答,這倒勾起男子的興趣。
「或許是因為……」福伯停頓了一下,「小姐的眼神。」
「眼神?什麼眼神?」男子玩味道。
「小姐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桀騖不馴,臉上寫滿了憤怒和叛逆。」他對於她當時的模樣記憶猶新。
因為她的眼神就跟她母親當年一樣,充滿了不願認命的目光,但又增添了一抹仇恨的色彩。
聽他這麼一說,男子臉上充滿興趣。
「那她有什麼動作嗎?」
「小的目前為止還看不出來小姐有什麼打算,她似乎一切聽從我們的指示與安排。」
而且,還配合得相當好,好到令他有點懷疑。
「她是在打什麼主意?」他喃喃自語。
對於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女子,嚴昊磊開始在意了起來。
聯姻這一回事原本早在老傢伙死前就安排好的事,他一方面考慮到與對方聯姻的確是有幾分好處,再說對方家世、背景也不錯……他要利用這次機會,揪出對他不利的傢伙。
或許,她對他而言相當重要,畢竟是計畫中一顆重要的棋子。雖然這計畫並不是非嚴湘楚不可,但既然是老傢伙安排的,就如那老頭的願吧!
再說沒有個餌,他的計畫可能無法進行,讓計畫泡湯……是他最不願見到的事情。
男人眯起狹長的雙瞳,他能確定會有人跑出來破壞這次的婚姻。
因為這次聯姻更能鞏固他在嚴家的權勢及地位。
「小的並不知情,目前為止她並沒有太大的動作。」
「那得要派人手看緊她才是。你應該知道她對嚴家的重要性吧!三個月之後,嚴家與衛家的婚禮,我希望不會出什麼差錯。」男子淡淡交代道,語氣中卻充滿警告的意味。
「是。」福伯恭敬地應了一聲。
這裏就是囚禁她的牢房嗎?
還挺豪華的。
嚴湘楚微撇著嘴角,諷刺一笑。
「小姐,如果有什麼需要,只要叫我一聲,我就會來處理。」一名女僕站在她身後,用不冷不熱的語氣說道。
平板的臉孔看不出她對於這名突然冒出來的小姐有什麼意見。
「你下去吧。我並不需要什麼東西。」
「是。」女僕二話不說轉身走向門口,也順手把門給帶上。
嚴湘楚在人走後,慢慢巡視著整個房間。
整體來說,佈置得相當高級典雅,光可鑑人的地板照出她一身的學生服,顯得格格不入。
她皺著眉頭,心中升起一股怨氣。
那名老頭防她像防她母親一樣,為了避免她在婚前逃跑,竟然擅自幫她辦了休學,回想到這件事她心中仍有氣。
或許嚴家有錢,能替她買到張畢業證書,但是他們卻剝奪了她在學校最後一段快樂自由的日子。
嚴湘楚緊緊握著拳頭,朝著窗外看出去,外面是綿延不絕的樹林。
嚴家果真大,就算她想逃,也逃不出外頭看守的警衛和警犬。
她只要一低頭,就可以看到在庭院裏三三兩兩牽著狗散步的保鏢,這一切只是為了監視她。
真是大費周章。
嚴湘楚抿著紅唇,心中的怨與怒如海浪波濤洶湧。
不行,她要冷靜下來,只要一生氣,她就會煩躁得什麼也想不出來。
嚴湘楚焦慮的站了起來,推開落地窗,站在陽臺前呼吸清冷的空氣。
十二月了,電視上報導今天會有一波寒流來襲,氣溫下降了許多。
嚴湘楚嘴裏呵氣,猛摩擦手臂。
剛才出來時她忘記多加件外套,但這股寒冷也足以讓她的煩躁和怒火澆熄,神智恢復。
現在要想的是她要怎麼辦?
她很明白以自己微薄的力量,要給嚴家迎頭痛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那麼如果利用媒體呢?
嚴家人很愛面子,尤其是那名該死的老頭,也就是她名義上的外公,她可以從這一點著手。
雖然計畫還沒有完全具體成形,但是想到嚴家人咬牙切齒的模樣,嚴湘楚從嘴邊綻放出一朵如花嬌豔的笑容。
但她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這時聽到身後的門「砰」一聲,白色身影闖了進來,身後則是跟著一臉倉皇的女僕。
「大小姐……」
「叫什麼叫,你給我出去!」年輕貌美的女子嬌斥一聲,剛才帶她過來的女僕只好唯唯諾諾的退了下去。
嚴湘楚轉過身後,心知這名女子來意不善。
她從陽臺走進房間裏,表情淡漠的注視著那名女子。
「你就是姑姑在外面生下的雜種嗎?」
女子一開口就語帶譏誚,充滿敵意的目光像條毒蛇緊盯著她,好像與她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
嚴湘楚臉色微微一變,清澄的目光蒙上一層怒氣。
「只要是人都懂得『尊重』兩個字怎麼寫,只有狗才會對著陌生人吠。」她冷冷回道,還附送她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果真把眼前這名女子氣得滿臉通紅。
嚴似雪目光怒瞪著她,白皙的肌膚因怒氣染成粉嫩的顏色,咬牙切齒,氣得渾身發顫。「你竟然罵我是條狗?!」
從來沒有人這樣罵過她,她是第一個。
「如果有人想承認,我想我不反對。」嚴湘楚輕輕的挑起柳眉,遞給她一抹輕笑。
在嚴似雪眼中,她的笑容像在挑釁,菱形小嘴頓時一抿,眼眸微眯。
「你想在嚴家好過一點,現在就給我道歉。」
「我要道什麼歉?」嚴湘楚擺出無辜的臉孔。「我只不過是說狗在亂吠,也不指名道姓來著,難不成你要承認自己是條狗?」
「你根本是在指桑罵槐。」嚴似雪只想一巴掌打掉她臉上得意的笑容。
「如果嚴小姐承認自己是狗的話,我願意道歉。」
「你……」這下子嚴似雪說對也不是,說不對也不是。
身體氣到直發顫,美麗小臉扭曲著,豆大的淚水就含在眼眶中,她長那麼大以來,從來就沒有被人這樣污辱過。
看她都快被氣哭了,嚴湘楚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罪惡感,不過這股罪惡很快被嚴似雪的下一句話給打消了。
「我要跟叔叔說你欺負人。」她猛跺腳,心有不甘。
「你去說,我不在乎。也只有小人才愛告狀。」最後她還數落了嚴似雪一句。
「我不是小人。」嚴似雪氣呼呼地叫道。
「隨你怎麼說吧!」她一副懶得跟她計較的模樣,慵懶的躺在沙發上,看著嚴似雪全身緊繃,小手緊握成拳。
樣子好像隨時要撲上來,看來刺激得太過火,人家老羞成怒了。
頓時,室內空氣充滿濃濃的火藥味,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一抹虛無的影子像幽靈般飄進來,嚴湘楚和嚴似雪都沒有發覺房間裏多了個人,直到她開口為止。
「發生了什麼事?」
她們同時抬頭望向門口,嚴湘楚看到一道虛無縹緲的身影和一張令人驚豔的臉龐。
細緻的柳眉搭配著削瘦的瓜子臉蛋,鑲著一雙無神的眼眸和菱形的小嘴,組合起來是絕對讓人過目不忘的絕世美人。
可是這名絕世大美女像是魂不附體,空洞的眼神和平靜的臉孔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若她不出聲,恐怕沒有人會發現她的出現或消失。
當她用那幾乎空白的表情望著她時,嚴湘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一個人表情變得如此死寂,仿佛沒有任何事物能驚動得了她?
「這裏沒你的事,不用你管。」嚴似雪惡聲惡氣地喝道,看得出來她不喜歡這名女子。
「我沒有要管,是你的嗓門吵到我了。」那名女子淡淡說道,目光輕瞟了嚴湘楚一眼,「她就是那位表小姐嗎?」
「沒錯,但我不承認她跟我有任何親戚關係。」嚴似雪嘟起小嘴,高傲的昂起下巴,擺明瞭輕視的態度。
「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嚴家的一分子,如果你叔叔知道你來騷擾客人的話,他會很生氣。」
女子口氣平淡的陳述事情,表情沒有起任何的波動,反倒是嚴似雪氣得臉紅脖子粗。
嚴湘楚皺眉,不清楚她口中的他是誰,是嚴家的主宰者嗎?
「別以為你是叔叔的女人,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你別忘了,叔叔最疼的人是我。」嚴似雪的口吻裏有著掩飾不住的嫉妒,眼中有著深深的敵意。
女子對於她的威脅無動於衷。
「我知道,那能麻煩你把嗓門壓低嗎?你的聲音吵到我了。」
她不是想要維護嚴湘楚,只是她的嗓門大到從另一頭的房間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我的嗓門就是大,你管我喔!」
「那我只好請你叔叔好好管教你。」
她淡淡的一句話引起嚴似雪的怒火。
「你別什麼事都抬出叔叔來,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了你嗎?」
「我知道你不會。」
女子眼睛直視著她,火爆的氣氛在房間裏彌漫。
嚴湘楚聽夠她們的爭吵,眉頭緊皺,下達了驅逐令——
「夠了,這是我的房間,你們要吵請到外面去吵。」
嚴似雪和那名女子同時轉過頭望向她,女子沉默的不吭一句,倒是嚴似雪將滿肚子的怒火往她身上發洩。
「你以為這真的是你的房間嗎?你只不過是寄人籬下,要滾出去的人是你不是我。」
「那好吧。」嚴湘楚二話不說,提著行李準備走人。
既然人家這麼不歡迎她,她又何必留著礙人家的眼?
「能麻煩你送我到門口嗎?」
「你有腿不會自己走呀!」還要她送她,門兒都沒有。
嚴似雪沒好氣地斜睨了她一眼,「如果我能走出大門,我也不會麻煩你了。」她諷刺地說道。
如果沒有她的護送,包准她還沒走到門口就被人架著送回房間。
「似雪,你別忘了她的重要性。」柳月清輕輕的在一旁提醒道。
嚴似雪身子頓時微僵,暗中咬咬牙,語氣僵硬地說:「你還不能走。」
嚴湘楚沉默,過了半晌,她露出一抹冷笑,「你到底是要我走,還是要我留下?」
「留下。」嚴似雪下顎緊繃,怒火在她眼中跳躍著,但她還是得忍氣吞聲。
要不然叔叔知道她把人給放走了,就算她是他最疼愛的人,也逃不了被懲罰的命運。
嚴湘楚目光輕輕掃了她一眼,語帶諷刺地開口:「你剛才不是叫我滾嗎?怎麼這麼快就改變心意了?」
嚴似雪的臉拉了下來,強忍的怒氣最後還是受不了她的刺激爆發了出來。
「你少不要臉了,你以為是我願意讓你留下來嗎?要不是看在你再過不久就要嫁給六、七十歲的老頭子,我才可憐你,讓你留下來好好享享福。」六、七十歲的老頭子是嚴似雪隨口胡謅的。
六、七十歲的老頭?!
嚴湘楚身子頓時一僵,面容慘綠,眼底一片寒冰。
她把嚴似雪的話給當真了。
沒想到他們竟然安排她嫁給一隻腳已經踩進棺材裏的老頭子?!
也難怪母親想要逃離嚴家的控制,他們根本不把女人當作一回事,只要他們高興,任何人都可以被當成禮物送出去。
「我不想嫁誰,也別想逼迫我。」嚴湘楚昂起下巴,桀騖不馴地說:「要嫁你去嫁。」
「我才不要嫁給六、七十歲的老頭。」她滿臉嫌惡,「你以為有給你選擇的餘地嗎?嚴家養你養了那麼多年,也是你報答的時候了。」
「我拒絕。」
「你不行拒絕,嚴家已經答應這門親事了。」
嚴似雪急得跳腳,她怕要是嚴湘楚真的不肯嫁,最後這門親事搞砸了,那人一定會氣她多嘴。
嚴湘楚懶洋洋的抬起眉頭,目光斜睨了她一眼,二話不說轉向沙發坐了下來,蹺起二郎腿,模樣慵懶極了。
「我不嫁就是不嫁,誰也勉強不了我。」
「你不行不嫁。」
嚴似雪已經急得快要哭出來,反倒是嚴湘楚冷冷地看著她焦頭爛額的模樣,對於威脅逼迫無動於衷。
她在心中冷笑著,同時升起一股惡意的快感。
其實嚴湘楚心底很明白,不管她願不願意,嚴家終究還是不會放過她的,她的意願在他們眼中只是個笑話。
他們要的只是顆棋子,但是她這顆棋子肯不肯乖乖被他們利用,那可不一定。
「你的反抗是徒勞無功的。」在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女子突然開口道。
嚴湘楚轉過頭望向那名女子,她臉上篤定的表情好像註定她的反抗會失敗。
「不試試怎麼知道?」她昂起下巴,嘴角勾起冷冷的笑。
不管這場戰爭是輸是贏,只要能在嚴家製造出一點波濤,也算是她的勝利。
那名女子蠕動著雙唇,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還沒有開口,就被慌慌張張沖進來的女僕給打斷。
「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事情不好了?有話就快說。」嚴似雪神情不耐,眼睛仍是直視著一臉悠哉的嚴湘楚,對於她那句話耿耿於懷。
「主子他……受傷了。」女僕微喘著氣把話說完,立即引起嚴似雪的驚恐,連那名女子無神的眼也閃過一波異光。
「你說什麼?叔叔怎麼樣了?」嚴似雪神情緊張,手緊捉著女傭的手腕追問。
「主子身上都是血,好像受的傷不輕。」
女傭話才說完,嚴似雪轉眼間像陣旋風掃了出去,整個房間只剩下嚴湘楚以及那名女子。
「你不跟著去嗎?」
她好奇的問著那名女子,從嚴似雪和她的談話中可以得知,那名男子應該與她關係匪淺。
「他會沒事的。」女子淡淡說道,口氣堅定得沒有人能動搖。
不過,她話雖是這麼說,雙腳還是擁有自己的意識般,往門外移去。
嚴湘楚看著她的背影,輕輕聳了下肩膀。
那個男人是生是死與她無關,或許他死了,對她比較有好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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