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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到了花園裡,蘇曉軒才委委屈屈地說道:「大姊,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和爹爹了。」
蘇曉嬋道:「因為我嫁人了,姑娘家家的出了嫁,就不能總是住在娘家了嘛。」
「那為什麼二姊也嫁了人,卻還天天住家裡?」蘇曉軒的嘴巴翹得更高了。
聞言,蘇曉嬋好奇地問他:「什麼,你二姊天天住家裡?」
蘇曉軒嘆氣,「嗯,二姊出嫁後,從三天回門起就一直住在家裡,大姊,你也回來住好不好?」
「你二姊為什麼要住家裡,她婆家,她夫君也同意她住家裡嗎?」蘇曉嬋又問。
蘇曉軒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反正二姊回來住了沒幾天,就有個黑臉的婆子跑咱家裡來了,家裡的婆子們說,那個就是二姊的婆母,二姊的婆母在咱家又哭又鬧還躺地上打滾,可凶了。」
蘇曉嬋好奇地道:「這是為什麼?」
蘇曉軒抓著蘇曉嬋的耳墜玩,「好像是要二姊和她回家去,可二姊不幹,說他們家是騙子,連一張像樣的床都沒的睡。」
「不會吧,當初不是說,羅家有間四進的大屋,還有幾個莊子,家境很好嗎?」
當初劉氏想要昧下蘇曉嬋的嫁妝,拿去貼補親女蘇云妙的時候,曾經被蘇曉嬋給抓了個正著。後來蘇曉嬋在與劉氏理論的時候,聽了滿耳朵的你妹妹嫁的也是大戶人家,誰稀罕你這點嫁妝之類的話,所以蘇曉嬋一直以為劉氏給蘇云妙說了一門好親事。
蘇曉軒搖頭,「娘罵她們是大騙子,還說一切都是假的。」
蘇曉嬋瞪大了眼睛,難道蘇云妙被騙了?她原本覺得自己嫁了沈思皓算是倒霉的,可看如今這架勢,蘇云妙似乎比她還慘。
沈思皓雖然脾氣壞人品壞,可說到底卻始終沒苛待過她,細究起來,其實他待她算好的了。雖然一開始他待她不好,可他知錯能改,而且重承諾。她說了不樂意他就真的能憋著不碰她,不止如此,他還千方百計哄她開心,她蘇曉嬋不是傻子,看得出他是真的待她好的。
蘇曉嬋不禁有一絲慶幸,她忽然想起回門時候爹爹說過的話,爹爹那時候勸她好好跟沈思皓過日子,說將來她會明白的。所以爹爹當時並不是隨口說說哄她的,那沈思皓會不會並不如流言蜚語所說的那麼壞?
可他做的那些事情確確實實是存在的啊。
沈思皓身上彷彿存在許多的矛盾,實在叫人看不透,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大姊,我不想讓二姊住家裡。」蘇曉軒賭氣說道。
「為什麼?」蘇曉嬋有些不明白,再怎麼說蘇云妙也是他的親姐。
蘇曉軒最喜歡的就是大姊,這些話平時他也不敢和其他人說。如今大姊就在身邊,他便將滿肚子的苦水全倒了出來。
「她總鬧,埋怨娘,還罵我,背地裡還罵爹爹,也罵你呢。」
蘇曉嬋奇道:「你小孩子家家的,她罵你做什麼?」蘇云妙埋怨劉氏說的通,她罵蘇曉軒幹嘛,他只是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懂,而且弟弟那麼懂事,為什麼要罵他?
蘇曉軒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二姊罵我吃裡扒外,我也不曉得什麼叫做吃裡扒外。我去問娘什麼叫做吃裡扒外,娘也罵我。爹爹又忙,大姊,我好想你。」
蘇曉嬋哄了他一會兒,想著蘇云妙這樣一直住在娘家也不是個事,婆家再不好,總得回去過日子,嫁人了還住娘家,麻煩事一堆,蘇家總是不得安寧。
「放心,我會跟爹爹說,勸二姊回去住的,你再忍忍。」
蘇曉軒洩氣地道:「二姊才不會回去,只要給那婆子錢,那婆子就走了。」
「給錢?」
蘇曉軒點頭,「是啊,羅家的黑臉婆子每次來鬧,娘都得給錢,不給錢就往死裡鬧。前一回我聽到娘和二姊說,這前前後後都給了幾百兩出去了。」
幾百兩,劉氏哪來的錢?
蘇曉嬋略一想便能猜到,肯定又是偷拿家裡的錢。自她嫁人之後,蘇家的掌家大權便落在了劉氏身上,這本來無可厚非,可是她這樣大手大腳,蘇家能有多少錢給她搬的。
不行,她得去找劉氏,好好把這件事給理清楚不可。
可蘇曉嬋還沒來得及去找劉氏呢,便下人來報,說有人求見,蘇曉嬋大為訝異,她剛回娘家就有人來求見,會是誰呢?
花廳裡,端坐著一名清麗女子,秀眉緊蹙卻滿面愁雲的。
「菲菲,你怎麼來了?」蘇曉嬋驚喜萬分,疾步邁了進去。
清麗女子婉約一笑,起身迎了過來,「嬋兒,好久不見。」
二人手牽著手,彼此打量對方。
「你變美了。」
「你變瘦了。」
二人相視一笑,又手拉著手一塊坐下。
楚菲菲是蘇曉嬋最好的閨蜜,二人相交多年,早已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只是蘇曉嬋匆忙嫁人,家在外地的楚菲菲又病了一場,根本趕不及前來賀喜。
二人已經快半年沒見面了,久別重逢,有說不完的話。
「我不過病了一場,病好了就聽說你嫁人了,你說說,怎地如此著急,嫁人也不和我說一聲。」楚菲菲性子溫柔,埋怨的話也說得溫溫柔柔的。
蘇曉嬋嘆氣,「我也不想這麼早嫁人。」
楚菲菲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她一遍,關切地問道:「他對你,可好?」沈思皓的名聲,她是知道的,嫁給這樣的男人,也是難為她了。
蘇曉嬋猶豫了一會兒,嘆氣,「我也不知道。」
楚菲菲一愣,「這有什麼不知道的,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
蘇曉嬋想了想,道:「他有時候待我挺好的,有時候又……唉,算了算了,不提他了,你呢,你的病好些了?」
楚菲菲頓時愁容滿面,「身子受了病,藥石可醫,可我這心裡的病……」說到這兒,楚菲菲頓時珠淚盈眶。
「發生什麼事了?」蘇曉嬋急問道。
楚菲菲靠到蘇曉嬋肩頭,眼眶漸漸濕了,「年前我爹給我尋了一門親事,我心裡頭不太痛快,因此反反復復地病了這大半年。」
原來她父親已將她許給一位縣令為繼室,那縣令今年都已經二十八了,膝下有個六歲的兒子,喪妻剛滿三年。
蘇曉嬋聽完,心中也十分難受,「菲菲,你說老天為何如此不公,你我二人都是善良之人,時常施舍糧米救人,可為何卻都落得如此田地?」
一個嫁給聲名狼藉的惡人,一個嫁給帶著拖油瓶的鰥夫,沒一個嫁得好,唉……
二人正沉浸在難過的情緒裡,忽然進來一個人。
「大姑奶奶回來了,嘖嘖,瞧這通身的氣派,多精緻,多貴氣呀。哎,這是,楚大姑娘?喲,隔了大半年不見,楚大姑娘也越來越水靈了。」
來人聲音粗嘎難聽,蘇曉嬋一聽便知是誰,不情不願地起身行禮,「麻舅母。」
楚菲菲也隨著蘇曉嬋,朝著麻舅母行了一禮。
麻氏沒怎麼理會楚菲菲,卻一把抓著蘇曉嬋,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通。
她的目光太過無禮,蘇曉嬋從她手裡掙脫開來,淺笑道:「麻舅母怎麼來了?」這麻氏一上門準沒好事,蘇曉嬋很不喜歡她。
麻氏不以為意,她見蘇曉嬋大有變化,嫁給了沈思皓幾個月,姿色猶勝從前,渾身上下透出了一股子說不出口的嫵媚風情,饒是她一個女人見了都心動,若是男人見了,只怕死在她手裡都心甘情願。
嘖,男人!
麻氏眼珠子一轉,神秘莫測地對蘇曉嬋笑了笑,說道:「你們聊吧,我找你二娘有事。」說著,她便轉身走了。
「曉嬋,你這舅母。還和從前一樣。」楚菲菲說道,她家原與蘇家共處一個胡同,只是後來隨父遷到了郡城去。但兩人對彼此家中的親戚什麼的還算比較熟悉,故此也認得麻舅母。
蘇曉嬋苦笑,「非也非也,實在是比從前還要厲害了。」
楚菲菲登時明白,她笑了笑,轉過了話題,「咱們不說那些旁的,我問你,你去了沈宅以後可還習慣?」她馬上就要順從父意嫁與他人,卻對未來充滿擔憂,想從蘇曉嬋的婚姻中找到一些安慰。
蘇曉嬋明白她的擔心,將自己與沈思皓的點點滴滴都告訴了她。
「依我看,你別管外頭的那些流言蜚語,聽多了無益,我倒覺得,他對你挺好的。」
聽完之後,楚菲菲做了總結。
蘇曉嬋沉吟不語,真是這樣嗎?
楚菲菲低聲說道:「都說君子遠庖廚,可你看,他一個大男人能放下身段哄你,還給你做吃的。幸虧你也只和我說了,要是外人知道了,他還得再添上個怕老婆的臭名聲。這也是損你的臉面,可你再想想,你是不是得了好?」
蘇曉嬋紅著臉絞著帕子,羞答答的說道:「可是他還強迫我。」
楚菲菲還是個待嫁女子,被蘇曉嬋的話給羞得面紅紅的,可她卻咬著唇低聲說道:「你既和我說這個,而且你娘親又已經……我少不得要把我娘教給我的那些話說與你聽。畢竟你和你二娘是隔了肚皮的,怕是她也不會教這些給你這些。」
「教什麼?」蘇曉嬋一臉的莫名其妙。
楚菲菲見四下無人,便用手帕摀住了自己的嘴,悄悄的將自己母親教給自己的那些羞羞的,關於周公之禮的話,一五一十地說給了蘇曉嬋聽。
蘇曉嬋頓時瞪大了眼睛。
什麼,什麼什麼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夫妻間行了周公之禮以後,不管多累多難受,都得由妻子服侍夫君?憑什麼呀,他都已經像條狼了,這還有?若是妻子逢月事不能迎合夫君的,需得用手,或是用口來服侍夫君。
楚菲菲羞得面紅耳赤,「這些都是我娘說的,你要是敢說出去……」
蘇曉嬋回過神來,指天劃地的說道:「我絕不說出去。」可是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羞得說不出話來了。
半晌,楚菲菲輕聲說道:「要依我說,沈大夫這條件還是萬里挑一的。你看你嫁了過去,家中既富餘,上頭也沒個公婆長輩約束著,家裡家外都由你說了算,是不是?至少沈大夫的名聲嘛,外頭的人都說他不是個好相與的,可那也是外頭的人說的。你是他的枕邊人,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難道不該是你說了算的?」
好友的話,讓蘇曉嬋如醍醐灌頂,她呆愣愣地坐著,腦子裡一直回響著菲菲的話,他是什麼樣的一個人,難道不該由她說了算?
楚菲菲又道:「就算沈大夫他惡名在外好了,可到底也沒有沾花拈草的風聞,想來他也是個潔身自好的人。你啊,為什麼不好好珍惜他,認認真真地和他過日子呢。」
聞言,蘇曉嬋猶豫了。
與閨中好友在一起時間總是過得太快,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分別的時候。送走了楚菲菲,蘇曉嬋有些傷感,後來她帶著弟弟跟劉氏,蘇云妙一塊吃晚飯的時候,又因為蘇云妙發脾氣,最後飯也沒吃好。
沈思皓在前院遞了話過來,說要回去了。
蘇曉嬋的情緒非常低落,她牽著弟弟出了二門,看到了與沈思皓同站在二門處的爹爹。
不過半年不見,爹爹便華髮從生,五十不到的人,已然是滿頭白髮。
蘇曉嬋忍不住心酸。
然而蘇老爺看到了光鮮美貌的女兒,卻是滿心歡喜。他看著女兒,猶如看到了逝去多年的亡妻,不住地含淚點頭,「乖女兒,平時要多聽女婿的話,把身子骨養好些。你娘見你尋得如此佳婿,便在九泉之下,必也是快活的。」
蘇曉嬋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然而沈思皓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凌厲凶煞無比,而且還冷冰冰的,蘇曉嬋被他一嚇,眼淚便一收。
「岳父不必掛懷,橫豎兩家隔得也不遠,娘子隔三岔五的就會回來看看的。」沈思皓說道。
蘇老爺擺手,「總是回來也無益,哪有出了嫁的姑娘天天的往娘家跑的。你啊,把醫館顧好,再把嬋兒的身子調理好,早些開枝散葉,便是對我最大的孝順了。」
「小婿全聽岳父的。」說著,沈思皓還恭恭敬敬地朝著蘇老爺行了一禮。
蘇曉嬋的臉色便由青轉紅。
誰要跟他生孩子,爹也真是的,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些幹嘛。
這邊沈思皓攙扶著蘇曉嬋,要她上馬車;而那一邊,蘇曉軒卻掙脫了劉氏的手,撲到蘇曉嬋懷裡,哭著鬧著非要跟大姊去。
這麼一來,所有的人都變得尷尬了起來。
蘇曉嬋被弟弟緊緊拉住,想鬆開卻又捨不得;而劉氏百般哄不住蘇曉軒,一時來了脾氣,又罵開了,還伸手狠狠地打了兒子幾下,蘇老爺怒斥劉氏,蘇云妙不敢公然頂撞繼父,便在一旁指桑罵槐地罵管家。
好些坊間鄉鄰聽到蘇家裡亂成了一團,紛紛駐足在大門外,也不敢進來,只揚長了聲音幾頭勸。
場面變得十分混亂。
沈思皓陰沉著臉,一手牽著蘇曉嬋,一手抱起了蘇曉軒,疾速走了幾步,將她們姊弟倆送到了馬車前,又冷冰冰地說道:「先帶弟弟上車。」
蘇曉嬋一怔,她萬萬沒有料到,他會主動出來幫她處理這這爛攤子。可是讓他看到她一家人鬧成這樣,也太丟人了。但她還是不由自主地聽從了他的話,先是就著他的攙扶上了馬車,然後又接過了被他高高抱起,又遞了過來的弟弟。
沈思皓轉身朝蘇家走去,蘇曉嬋急忙叫住了他,「你等一下,二娘好歹也是後院主母,你莫慢待了她,畢竟也要靠她來打理爹爹的衣食住行。」
他頓步,回首,突然朝她一笑,「我曉得。」
「大姊,我害怕。」蘇曉軒眼淚汪汪地說道。
蘇曉嬋道:「不怕,有大姊和姊夫在,你怕什麼?不許哭。男子漢可不能哭。」
蘇曉軒眼淚汪汪地點點頭,趴在大姊肩頭,悶悶地說道:「我喜歡大姊,為什麼大姊不常回家來住?我不喜二姊,可二姊卻天天在家裡,不是罵人,就是摔東西。」
蘇曉嬋嘆氣,拍了拍弟弟的後背。
過了一會兒,外頭安靜了,沈思皓也回來了。
他隔著馬車的簾子,對著馬車裡的姊弟倆說道:「我和岳父說了,弟弟就去我們家裡小住幾日,我會管一管他的功課。」
蘇曉軒頓時歡呼了起來,「謝謝大姊夫。」太好了太好了。終於可以不用天天對著凶巴巴的二姊,和天天嘮叨個不停的娘了。蘇曉軒靠在大姊懷裡,抽噎了兩聲,睏得閉上了眼睛。
「那我爹他們……」蘇曉嬋擔憂地問道。
沈思皓清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無事,橫豎過幾日岳父也要遠行,等岳父回來,再把弟弟接回家去,你們坐穩了,咱們這就走。」
蘇曉嬋看了自在她懷裡倦極而睡的蘇曉軒,低聲說道:「謝謝你。」
簾子外頭突然沒了動靜。
蘇曉嬋一怔,她正想撩起簾子看看,不料,她卻聽到了一聲不輕不重的,用鼻息噴出來的哼?
也不知怎的,蘇曉嬋突然就覺得如墜冰窟,她那伸向了車門簾子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她根本就不用掀開簾子看,也能知道此時沈思皓必定臭著一張臉。
但這是為什麼呢?剛才他不還替她解了圍,怎麼突然就變了臉?這人怎麼這樣反復呀。
馬車緩緩而行,蘇曉嬋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儘管她還是覺得沈思皓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卻又想起楚菲菲臨行前的話。是啊,不管她多麼不願意,可她最終還是嫁給了他,與其終日抱怨自己命苦,倒不如理清了這如亂麻一團的現狀,然後好好生活。
畢竟爹爹是真心疼愛她,絕不可能將她推入火坑,而沈思皓這人,就算是性子古怪,可這麼半年相處下來,他也沒虧待過她,所以蘇曉嬋打定了主意。
回了沈家,蘇曉嬋莫名其妙地就鬆了口氣,她召來了翠兒,讓她趕緊把西廂房收拾好了,把弟弟安置在那邊,這才精疲力盡地回到臥房。
沈思皓已經洗漱完畢,靠在床頭看書。
蘇曉嬋想起了自己今天才下定的決心,於是她深呼吸,再深呼吸,用自認為平緩地語氣問道:「你還沒睡?」
沈思皓啪一聲合上了書本,將那書隨手放在了床邊的多寶閣上,然後他朝她伸出手了。蘇曉嬋一呆,她看到了被燭光映照得熠熠生輝的他的雙眼,像極了昨天夜裡陷入情慾之中的他的眸子,危險而又熱烈。
蘇曉嬋以為他要和她行周公之禮,心裡頭便有些不安,全然忘了方才的決心,轉過身小聲說道:「今天乏得很。」白天發生了那樣的事,她實在沒心情。
一股大力襲來,蘇曉嬋被沈思皓捉住手臂,然後不由自主地朝著大床撲去。她哎呀了一聲,然後發現自己已經被他給壓在了床上,她又驚又怒,想要掙扎,「沈思皓,你……」
然後她的聲音便是一頓。
原來沈思皓的大手已然按上了她的後腰,而且還不輕不重地按摩了起來,只是幾下,蘇曉嬋便覺得腰盤酸痛不已,他又按了幾下,她就舒服地嘆了一口氣。
這人想要給她按摩就直說嘛,幹嘛讓她誤會?真舒服,被他按了這麼幾下,好像一整天的勞累都消除了似的。
沈思皓的手,寬大而又溫暖乾燥,力道合適,按摩的位置也合適,蘇曉嬋很快便全身鬆快了許多,竟然還出了一身細汗,身子舒爽極了。
蘇曉嬋猶豫了半天,低聲說了句謝謝你,然後就開始絞盡腦汁的想,要怎麼樣才能好好跟他談一談呢?
殊不知,她這聲謝謝你剛一說出口,沈思皓便又冷冷地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蘇曉嬋驚呆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床上爬起來。果然,她房裡已是空無一人。蘇曉嬋氣得擂了擂枕頭,心道……沈思皓你有種別進我的房,然後她氣呼呼地去淨房沐浴去了。
結果等她沐浴好了,他卻依舊沒回來,她只得又氣呼呼地睡著了。
只是早上起來的時候,蘇曉嬋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身旁衾暖枕溫,想來後來他還是回來歇了,只是早上起的早?
哼,她都打定主意要好好過日子了,他最好識相點,要是昨兒夜裡他敢不回屋裡睡,那她就再也不與他行周公之禮了。
洗漱過後的蘇曉嬋,一邊梳理著自己的烏黑長髮,一邊忿忿不平地想道,臉兒燒得通紅。
昨天夜裡睡得好,她只覺神清氣爽,心情也好。
沈思皓已經不在臥房,想來已經起了,不知道弟弟起了沒有,一個小孩子住在陌生的地方,會害怕吧,蘇曉嬋連忙洗漱好,去找蘇曉軒,不料剛出門,便遇見了一大一小兩個人。
「大姊早,看,姊夫教我打拳。」蘇曉軒奶聲奶氣地說道。
原來,沈思皓一大早便起床去陪蘇曉軒去了,兩人剛從前院回來,都出了一身汗。
蘇曉嬋連忙拿了帕子給蘇曉軒擦臉,「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快去把衣裳換了,當心著涼。」
沈思皓揚聲吩咐道:「翠兒,帶他去沐浴。」
翠兒過來,領走了蘇曉軒,小花園裡便只剩下了蘇曉嬋與沈思皓兩人。也不知怎麼的,沈思皓的目光一直盯著蘇曉嬋手裡的手帕。
蘇曉嬋被他看得不自在,突然她福靈心至地拿起了帕子,替他擦了擦額頭。沈思皓這才笑了,滿眼寵溺地看著她,可蘇曉嬋卻有些笨拙,不知如何是好。
沈思皓微微一笑,說道:「我給曉軒布置了功課,待會咱們用了早飯,老江會陪著他在家裡溫書,你跟著我去一趟醫館,好歹嫁過來也三四個月了,醫館裡的人還沒見過你。」
聞言,蘇曉嬋眼睛一亮,去醫館?好呢,這幾個月她被他禁了足,日夜被關在府裡,悶也悶死了,能出去走走看看是好的,最好還能找點事做。
她連連點頭。
不過一會兒,等到翠兒把蘇曉軒收拾好了,夫妻二人便帶著弟弟一塊用了早飯。跟著沈思皓先是把蘇曉軒帶到了前院書房,好生交代了老江一番,這才讓蘇曉嬋帶著翠兒坐上馬車,由他陪著一塊去了醫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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