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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李佳瑤離開了林偉東的公寓，深深地做了一個呼吸，剛才林偉東靠過來的時候，她快嚇死了，硬是撐著軟軟的腿逃了出來。
林偉東好像比以前更加的強壯了，整個人像一座山一樣，讓她備受壓力，這個人真的很奇怪，不會吃辣幹嘛要強撐，吃了辣又可以很弱小的樣子，她不好意思丟下他就走，才陪他去醫院。
可剛才看來，她覺得，他被辣到胃痛死了，都是他活該。
一言不合就想壁咚她？幸好她跑得快，以後還是少跟他說話，最好是不要見到他。就如很久以前，她就能感覺到他這種野獸派的男人，跟她合不來，不要說發展男女朋友關係了，就是普通朋友都做不了。
她直覺，他來勢洶洶，帶著一股意味不明的危險。
度過了週末，李佳瑤剛到公司，就碰到了財務部的方副經理，方副經理是一個年紀四十歲的地中海男人。
她很不喜歡方副經理，剛進公司的時候，她曾經被他偷偷地摸過手臂，這種噁心的感覺一直消散不去，她聰明地看到他就躲，還好她的躲功一直很不錯。
但今天運氣不是很好，直面遇上了方副經理。
「佳瑤，快進來。」方副經理一手按著電梯，和善地對她說。
「不了，我爬樓梯，早上吃太多了，難受，想走幾步。」她面無表情地說。
方副經理笑了笑，對著她點點頭，「好好，年輕人是要多運動運動。」說著就鬆開了按著電梯門開著的按鍵。
李佳瑤轉身爬樓梯，財務部在七樓，她嘆氣，還好不是很高，慢慢走吧。她又不是傻子，才不會跟方副經理一起坐電梯，免得被吃了豆腐，也幸虧她是在高經理手下做事，很多時候可以避開方副經理。
到了七樓，她緩了緩氣，臉色因爬樓梯而變得格外的紅潤，她走進辦公室，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打開電腦。
剛好看到新進員工朵朵從外面走進來，眼睛紅紅的，她看了一眼沒放在心上，過了一會，辦公室裡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
中午，李佳瑤和小莉一起出去吃飯的時候，小莉壓低了聲音，像賊似地說起了一件事情，「今天那個色魔又摸女員工了。」
色魔指的就是方副經理，方副經理這個人色色的，不會對女生很過分，但是就會偷偷摸摸地佔人家便宜。
之前有一個調走的女同事就是討厭方副經理，也大聲地指責過方副經理不得當的行為，哪知方副經理說了一句不小心蹭到的，這件事情不好處理，女同事直接申請調離別的部門。
「是誰？」李佳瑤神色也不好看，部門裡有一個色魔真的很不爽，方副經理的能力也不好，似乎是背後有人，所以才能留在這裡繼續做毒瘤。
「朵朵。」小莉不痛快地說︰「方副經理那種人就是遇到朵朵這種膽子小小，不敢說的女生，他就更加色膽包天。」
「是誰看到了？」李佳瑤問。
「好幾個看到了，朵朵去倒水喝，方副經理正好從電梯裡出來，順手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偷偷摸摸地蹭了一下她的臀部，太噁心了。」
李佳瑤抿了一下唇，小莉又說︰「聽說有好幾個員工準備一起投訴他，不知道成不成功。」
「還是跟在滅絕師太身邊安全。」李佳瑤嘆氣，雖然滅絕師太狠了一點，可起碼不用被性騷擾。
「嗯。」小莉贊同地點點頭。
等她們吃完了午飯一起回了辦公室，氣氛有點奇怪，跟小莉關係蠻好的另一個女同事，小聲地說︰「那幾個投訴方副經理的女員工被人事部叫過去，估計是沒有好果子吃，好像在訓話。」
小莉罵道︰「下輩子讓他們當一個被性騷擾的女生。」
李佳瑤本來是生氣的，聽到小莉的話，不由地笑了，這時候，人事部有人過來，看到李佳瑤和小莉站著，就喊了她們過去。
在一個辦公室裡，聽了人事部人的話，李佳瑤明白了，原來只是作表面調查，看看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受害者。
小莉磨了磨牙，「沒有。」盡管她想說有，可她真的沒有被騷擾過，因為她看著就不好惹。
輪到李佳瑤了，人事部的人一臉和善的問︰「那你呢？」
其實這種調查，通常意味著方副經理沒有事，之前也是有過的，只是李佳瑤沒有被問到過。
「有。」
人事部的人驚訝地問︰「有？」
小莉也驚訝地看她，之前沒有聽李佳瑤說起過。
李佳瑤一臉淡定地說︰「嗯。」
人事部的人收起了和善的面孔，臉色黑黑地說︰「什麼時候，什麼地點，什麼行為？」
李佳瑤唇角彎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我剛進公司的時候，在影印室，他摸了我的手臂。」
「王八蛋。」小莉罵道。
人事部的人淡淡地說︰「影印室這麼小，不小心擠到也有可能，你確定是性騷擾？」
李佳瑤點了點頭，人事部的人冷下臉，「女生要自重，不要強出頭。」
「我說的是實話。」她說，她不屑說假話。
人事部的人將這件事記下來，黑著臉走了，小莉關心地說︰「怎麼辦？」
「嗯？」李佳瑤不解。
「你傻呀，這不是得罪人了。」小莉一邊開心李佳瑤性格正直，一邊擔心李佳瑤以後工作會不會被惡意欺負。
「那說假話？」她反問。
小莉嘆了一聲，眼睛忽然發亮，「要不要找你的老同學幫忙？」
在小莉眼中的老同學還能是誰，李佳瑤搖頭，「不用，沒事的，我就是說了事實，你不要擔心。」
小莉無奈地聳聳肩，「但願。」
但小莉還是很替她擔心，直到下班了，沒發生什麼事情，她跟小莉揮揮手，拿著包離開了公司。
坐捷運回到了家，她要準備煮飯，手機響了起來，「喂？」
「瑤瑤，是我。」
會喊她瑤瑤的人只有林偉東了，她應了一聲，「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你，你在工作上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他咬重了最後兩個字。
李佳瑤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溫聲道︰「沒有，我很好，」微頓，「謝謝你。」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今天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但是對於他的關心，她還是很感激的。
電話那頭的男人磨了磨牙，這麼乖，怎麼辦。都不會告狀，也不會撒嬌求保護，偏偏她又不是女金剛，她不知道她自己是易碎的瓷娃娃嗎？
他皺著眉，不放棄地說︰「你知道，只要你說一聲，什麼事我都會為你做。」
明示暗示都說了一邊，李佳瑤再傻也明白了，但她不想麻煩他，「嗯，對了，你的胃好多了嗎？」
男子漢大丈夫，居然被辣給打敗了，在心儀的女生前面，他有點尷尬，咳了一聲，「早就好了，下次再陪你一起吃。」
她噗嗤一聲笑了，下次？還有下次？他還想進醫院啊，「別吃辣了。」
他厚著臉皮說︰「那我們下次吃別的。」
她也沒想著要跟他有下一次一起吃飯呀。
「好了，我掛了，再見。」他很快地掛了電話。
李佳瑤只好將手機放在了一邊，算了算了，沒什麼好爭的，反正他們沒有下一次一起吃飯的機會了。
這一頭，林偉東將手機放下，臉色陰森森的，「那位方副經理呢？」
「已經回家了。」楊助理一邊回答，一邊說︰「這位方副經理經常做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不少女職員因為他要求調部門或者乾脆離職。」
「沒人管？」林偉東面無表情地問。
「有人管，只是管了等於沒有用。」楊助理在林偉東身邊工作的第一天，就被林偉東要求，有關李佳瑤的事情要第一時間告訴他。
楊助理今天知道李佳瑤被人事部叫去問話的時候，特意打聽得很清楚，之後才過來告訴林偉東。
「後面有人？」林偉東哪裡不知道企業之間的黑暗。
「是，人事部門的主管是他的姐夫。」楊助理說。
「把他們的資料拿過來。」林偉東道。
「是。」
楊助理調出了他們的資料，交給林偉東，林偉東低頭看著，大約十分鐘之後，他抬起頭，「讓他們兩個主動辭職，我不想再看到他們，之後騰出來的位置則是由原來的人事部副主任頂上，至於財務部的位置嘛，就讓高經理選一個人頂上。」
楊助理點點頭，「要不要跟總裁知會一聲？」
林偉東應了一聲，「說，還要帶上這些資料給他看。」
楊助理表示知道，林偉東又說起了這一次的企劃案，「跟羅氏在台中的合作案已經定下來了，接下來就是……」
晚上七點，林偉東辦公室的燈才熄滅，他甩手將西裝往肩膀上一甩，嘖了一聲，他就知道，回來幫他爸就是喪失自由，這樣下去，他哪裡還有時間追人，根本就是不斷做，做，做到死為止。
想想他都覺得前景黑暗，他走到停車場，開著車，慢慢地回家，結果，他的車最後開到了李佳瑤的樓下。
他的手放在方向盤上，輕輕地敲著，倏然，他鬆開方向盤，決定將不要臉進行到底，反正他都開到她家樓下了。
他記得她的地址，輕易找到，接著按下門鈴，門一開，他看到她一臉驚訝地站在門邊，「你怎麼在這裡，找我？」
他扁了扁嘴，「是啊，找你，我的車好像裝了一個叫李佳瑤的導航，直接從公司開到你家了。」
這副情聖的口吻令她皺了一下眉，他眼尖地沒有錯過，立馬轉移她的注意力，「我加班到剛剛下班，沒有吃飯，好可憐，瑤瑤，你賞口飯給我吃吧？」
李佳瑤不為所動，「出去下樓，我家樓下吃的店很多。」
他可憐兮兮地揉著胃部，「好像胃疼，我走不動。」
真的是太不要臉了，她靜靜地看著他，「需要我幫你叫救護車嗎？」
鐵石心腸啊，他揉了揉臉，正經地說︰「我真的剛下班，沒有吃飯。」
「我已經吃過了。」她說。
林偉東笑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髮絲，將她紮起來的頭揉的凌亂，怎麼能嚴肅的這麼可愛。
「林偉東，你幹什麼？」李佳瑤用力地將他的手給揮開。
他戀戀不捨地收回了手，好吧，蹭不到飯，摸了摸她的頭也算是不錯的收獲了，他瀟灑地朝她揮手，「好啦好啦，我知道，我走了。」
她都不知道他來幹什麼，無語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她鬱悶地走回去，將弄亂的頭髮重新紮好，繼續去收拾屋子了。
一大早，李佳瑤上班，剛進辦公室，就覺得氣氛很好，一點也沒有昨天的低迷。她倒是一點都不擔心會被方副經理報復，反正她是在高經理手下工作的，大不了撕破臉皮，以後不能好好說話。
不過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會照實說，她不會幫著隱瞞的，她會實話實說的。她剛坐下不久，就聽到了八卦小達人小莉的第一手消息，「你知道嗎？方副經理被炒魷魚了。」
「啊？」李佳瑤大吃一驚，才一個晚上，事情發生得太快了。
「人在做，天在看，讓他囂張，總有人收了他。」
李佳瑤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昨天晚上林偉東特意打電話問她是不是在公司被人欺負，以及他到她家的場景，她猶豫了一下，不由地猜測，他加班這麼遲是因為處理這件事情嗎？
「不過副經理的位置也不知道會是誰頂替？」小莉又開始揣測，「以我看，要麼是玲姐，要麼是李主任，他們兩人都做了很久了，有資歷又讓人信服。」
李佳瑤對誰頂替方副經理的位置不感興趣，她現在在想，她昨天晚上對林偉東會不會太過分了。
「佳瑤？」
「嗯？」
「你怎麼了？」
「沒事。」
「你別擔心了，方副經理的事情沒涉及到你，色魔遠離了我們部門，我們今天晚上去聚餐吧，剛才就有人說要好好去吃一頓，慶祝一下。」小莉興高采烈地說。
「嗯。」李佳瑤心不在焉地應下。
聚完餐，李佳瑤送喝醉的小莉回家，一路上，小莉抱著她傻笑，她無奈地送小莉回到家，連忙跑了。
天哪，喝醉酒的人怎麼會這麼黏人，好可怕。
她剛到家，喝了一口水，已經晚上十點了，門鈴響起，她第一直覺就是林偉東，因為除了他，沒人會來她家。
但門口的人不是林偉東。
「賤女人！」
李佳瑤睜大眼睛，看到衝進來的方副經理，下一刻，她的額頭被他手裡拿著的玻璃酒瓶狠狠地一敲。
疼痛鑽心地漫延著她整個頭部，她腳下一虛，人靠著牆往下，耳邊響著方副經理大放厥詞的聲音，「賤女人！讓你多管閒事，以為上了林偉東的床，就可以管老子了，我今天不弄死你。」
所有的話語集中在一起理解，她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方副經理的事情真的跟林偉東有關。
她臉色發白地伸手捂著額頭，那裡濕濡一片，一股血腥味道飄過她的鼻尖，令她想起了一些不美好的回憶。
高三那一年，她用鑰匙打開門，走進家裡，浴室裡嗒嗒的水聲，她沒有在意，將書包放在桌子上，走進廚房開始煮飯，接著洗好菜，她想了想，問問媽媽想吃魚還是排骨。
她走出廚房，突然嗒嗒的水聲令她心慌，她快步走到浴室，敲著門，喊著媽媽，那頭沒有回應。
她怕了，一邊拍打一邊試著打開浴室的門，但浴室的門被反鎖了，她立馬去找備份鑰匙，顫著手打開門時，水漫延到她的腳踩，她看到那躺在浴缸裡的血人。
她放聲地尖叫，但沒有用，她永遠叫不醒一個想睡覺的人。
後來，她在李母長期穿著長袖下的手臂上發現一道又一道的割痕，那是媽媽一次又一次試圖在死亡與生存搖擺的痕跡。
但這一次，她的媽媽下定決心，澈底地離開了她，以一道最深刻的割痕，放棄了生命，邁向了死亡。
那時她才十幾歲，在別人享受著快樂和放肆時，她已經學會了尊重生命，盡管她有時候覺得生命無趣。
她一個人活著，常常覺得很孤單，她去看過心理醫生，醫生說，這是她童年陰影造成的，長期缺乏母愛父愛，在這樣的環境中不安痛苦，即使長大了，依舊無法擺脫。醫生讓她多出去走走，多交交朋友，跟人說話，但她想，她可能也會走上媽媽的道路。
就像現在，她快被人打死了，血在流，她卻一點也不怕，反而覺得熟悉。
「啊……快點報警啊！」有人在喊叫著。
「喂，住手！」有人在攔著方副經理。
她眼前有片刻的虛影，接著，黑暗籠罩著她，她閉上眼睛，不是很可怕，就像人疲憊了就該閉上眼睛睡一覺。
林偉東剛回到家裡，喝了水，拿出手機準備點一個外賣，剛要打電話，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小老闆。」楊助理的聲音像是在哭，很是恐慌。
林偉東面不改色地繼續喝水，「嗯？」
現任的總裁還未退休，林偉東除了被人喊太子爺，又被人喊小老闆，總之他也是一個隨性的人，從不糾結這些稱呼問題。
「那個，李佳瑤住院了。」楊助理語速飛快地說︰「方副經理認為是她的錯，在你的耳邊慫恿，所以他才會被解雇，上門打了李佳瑤。」
楊助理一說完話，就在等林偉東的反應，他耳尖地聽到玻璃杯被打碎的聲音，接著是手忙腳亂的聲音，再然後是門被關上的聲音。
等楊助理再聽到林偉東的聲音時，林偉東正在喘氣，似乎在跑步，「哪一家醫院？」
楊助理立馬將醫院住址告訴了林偉東，林偉東掛了電話，跑到樓下，這才想起自己沒有帶車鑰匙，他又跑去坐計程車，搶了一位中年婦女攔下的計程車，甩了大鈔給司機，讓他快點開，完全無視中年婦女生氣的叫罵聲。
這個時候，林偉東沒有時間去解釋，更沒有時間去展現他的紳士風度，他滿腦子都是李佳瑤被人打了。
她的傷勢重不重，是不是很疼？
他心劇烈地跳動著，他長這麼大，從未這麼慌過，他怕得額上流汗，想到她手無寸鐵的柔弱模樣，冷汗直冒，心口那一處冷的過分。
李佳瑤，千萬千萬不要有任何事情，他馬上就來了，不要怕不要怕，什麼事情都有他在。
醫院很快就到了，但對林偉東而言，這醫院好像千山萬水般遙遠，他下了車，立馬衝到櫃台去問護士小姐。
「李佳瑤，是嗎？我查一下。」護士小姐說道，看了資料之後，「有，之前送進來的李小姐，現在在四樓包紮傷口。」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林偉東邁開他的大長腿，飛快地跑四樓，電梯那裡等的人太多，他心急得很，沒有浪費時間，直接跑樓梯去了。
到了四樓，他在診室門口看到了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被檢查的李佳瑤，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喘息如牛，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努力壓制著情緒，走了進去。
「瑤瑤……」他的喉嚨乾澀得厲害，好像好幾天沒有喝過水一樣。
李佳瑤抬頭，「林偉東？」他怎麼在這裡。
看著她腦袋被繃帶包著，他眼睛泛紅，語帶心疼地說︰「沒事，我來了。」他走到她身邊，想抱抱她。
「等一下，年輕人，我還在檢查。」醫生好笑地說，林偉東的動作一僵，乖乖地站在了一旁，醫生又問了李佳瑤幾個問題，「頭暈不暈？看我的手指，有沒有影子……」
醫生很仔細，李佳瑤一一回答，醫生點了點頭，「剛才做過檢查，報告出來，沒有顯示腦震蕩，你現在神智也清楚，問題不大，這幾天注意點，如果覺得頭疼或者不舒服就過來。」
「好。」
「傷口兩天後過來，再給你換一次藥，頭不要洗了，免得傷口被細菌感染。」
「好。」
林偉東認真地豎起耳朵，將所有的注意事項都記下來，醫生瞟了一眼專心致志的林偉東，笑了笑，「好了，你是李小姐的男朋友，是吧？去繳費。」
林偉東就像機器人一樣，醫生一個口令他一個動嘴，「是。」他立馬去繳費了。
醫生笑著搖頭，「年輕人，真的是毛毛躁躁的。」看向李佳瑤的時候，語氣溫和地說︰「你男朋友很關心你哦。」
李佳瑤正想說他們不是男女朋友的時候，護士小姐打斷了她的話，跟醫生說起了別的病患。
李佳瑤抿了一下唇，保持安靜，林偉東的動作很快，繳費之後就回來了，又去取了藥，忙裡忙外的，李佳瑤就在一旁等著。
等一切就緒了，林偉東小心地攙扶著她回去，「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這個問題，一路走來，林偉東起碼問了三遍，李佳瑤都快被問煩了，她看了他一眼，「我沒事，你別再問了。」
「哦。」
上了計程車，林偉東看著她，張口就又想說什麼，李佳瑤立馬打斷他，「你不要說話，我聽到聲音不舒服。」
林偉東愣了一下，嘴巴掛了下來，好一會，他又重振精神，對著司機用氣音說︰「司機，我們不急，你慢慢開，別按喇叭。」
司機聽了快笑了，看了一眼神經兮兮又格外認真的他，搖搖頭不說話，車速一直穩定地開著。
李佳瑤無語地看著他，他正好轉過頭來，沒有任何聲音，薄唇一下一下地蠕動著。她仔細地敲著，好一會，她看明白了。
他的嘴型是，瑤瑤，餓不餓？
她冷著臉，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餓？她一點也不餓，她不想動腦袋，腦袋被綁著跟木乃伊一樣，不太好動，於是她抬手對他揮了揮手。
他點了點頭，又嘴唇動了動，還是吃一點吧，我點清淡一些，好嗎？
她不餓，他一直在說服她吃東西，她真的不餓，她想說什麼，他的口型又變了，你流了好多血，我們吃鴨血麵線？
她真的不餓，可他似乎在以他的觀點強行在關心，她無奈地放下手，隨他去吧，他現在根本聽不進她在說什麼。
算了算了，吃就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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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5 00:00: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