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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七、人渣一般的小女孩和人渣一般的怪蜀黍
“小兔崽子，今天玩夠了吧。”
“嗯！我很滿意。”
夜晚的路燈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在人煙已經稀少的路上，一大一小正捧著兩包碩大的薯片邊走邊吃，身後跟著一個抱著水像農村老太太追著孫子餵飯似的女人在追趕他們的腳步。
“讓我去買東西也不等等我。”
戴微頗為不滿的把水塞到女兒的手裡，然後看著猴爺，突然笑了一下，塞給他一瓶啤酒：“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搶吃的。”
“說的我不是從她那麼大長出來的一樣，我媽巨靈神啊？”
猴爺想了想，突然拍了拍腦門：“說到這個，我都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媽。”
戴微背著手，有些俏皮的跟在猴爺身側：“我聽說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不算壞事吧。”猴爺抓起一把薯片揉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也不算好事，總之日子還是得過，就這樣吧。”
這種不求上進的慵懶態度放在別人身上很討嫌的，但放在猴爺身上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雖然挺裝的，但就好像世界首富說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賺這麼多錢一樣，竟能讓人無言以對。
“你啊，都這麼大年紀，還裝小姑娘，也不害臊。”布佈在旁邊吃得滿臉都是渣，但嘴上還能不饒人：“有點樣子沒有了。”
“小兔崽子！”戴微一叉腰，眼睛一瞪：“你跟誰說話呢。”
“誰答應就跟誰說！”布布一點都不讓她媽，張嘴就來：“我都害羞了，你都沒感覺，真是的。”
說完，她邁起她的短腿就跑，戴微也抬腿就追，但畢竟體質上有天壤之別，一個成年人愣是沒能跑過一個四歲小姑娘。而看著兩人遠去又折返回來的身影，猴爺面無表情的說了聲智障，然後就繼續吃著自己的薯片。
正如戴微所感覺的那樣，猴爺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他沒有感情！一點感情都沒有，也就是說他的內心沒有任何波動。所以的行為處理都是根據基本邏輯來處理，比如這個時候該笑、這個時候該鬧、這個時候該生氣，完全都是按照大腦內的程序來處理，根本不是從心出發。
這樣美好的場面，在橘黃色的路燈下顯得如此溫暖，但猴爺從頭到尾都不為所動，沒有感動、沒有感嘆、沒有嚮往，他曾經一度以為自己只是沒有喜悅罷了，現在才發現自己甚至沒有人類基本的情感因素。
這很危險但他卻無可奈何。
“你在幹什麼吶。”布布轉了幾圈，覺得溜媽媽索然無味，轉過頭來到猴爺身邊，圍著他轉了兩圈：“為什麼都不會笑呢？”
猴爺低頭看了看她：“笑，大概是人類最沒有用的情緒了。”
“可是電視上說，笑容是上帝賜給人類最好的禮物啊。”
“上帝？”猴爺摸了摸布布的腦袋，擠出了一個笑容：“上帝沒有給過你任何東西。”
戴微這時也氣喘吁籲的跑了回來，雙手撐在膝蓋上，累的不行。不過在聽到猴爺的話之後，她抬起頭看了猴爺一陣，然後突然問出了一個問題：“你喜歡布布嗎？”
這個問題很尖銳的，特別是對於猴爺來說，非常尖銳。甚至連小兔崽子都滿臉期待的抬頭盯住了猴爺的眼睛。
“喜歡”猴爺反復咀嚼了一下這個詞：“其實我真的不能定義什麼是喜歡，我情緒很混亂。”
“嗯”戴微像個少女似的繞著猴爺轉了一圈：“喜歡啊，就是看到那個人就覺得很開心，會不自覺的想到他，經常會有捏捏他抱抱他的衝動，大概就是這樣了。”
“你偶像劇看多了，如果這樣就是喜歡的話，那這個詞也太簡單了一點。”
“可是它本身就很簡單啊！它就是這麼簡單，非常簡單。甚至都不用過腦子，閉上眼睛能夠感覺出來的。”戴微牽起女兒的手：“而當你覺得能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他的時候，那就是愛了。”
猴爺冷著臉往前走，一直走了大概十分鐘才突然回頭：“我得好好思考一下這個命題，現在想來的話，我腦子裡根本沒有這個定義。”
“嗯，隨便想！明早告訴我。”布布戳著猴爺的大腿：“如果不說，你就倒大霉了！”
“小兔崽子，你知道上個這麼跟我說話的人怎麼樣了嗎？”
“那你打算怎麼對布布啊。”戴微笑瞇瞇的問 ：“她可不是第一次這麼跟你說話了哦。”
猴爺背著手：“我把你們送回家，我就回去了。”
“你不住啊？這麼晚了，你還去哪啊，又不是沒你的房間。”
“你都已經回來了，我為什麼還要加班？”
最後，猴爺果然沒有成功的返回基地，被留在了戴微的家裡仔細思考了這個問題，他一個人坐在房間，唯一能討論的對象就是小紅。而小紅是什麼？它再聰明也只是個類人智能！在它看來猴爺這樣絕對是完美狀態，人類的情感本身就是多餘的東西，會造成自身的漏洞和缺陷。
跟這種東西討論人性什麼的，簡直就是扯淡好麼，所以猴爺只能自己去悟了，在沒悟到之前，他還是用邏輯處理吧，至少現在也沒什麼大問題，至少周圍的人都沒有看出來他其實沒有情緒。
應該生氣的時候生氣、應該笑的時候笑、應該開心的時候開心，這就足夠了嘛。
不知道悟了幾個小時，反正時間都已經到凌晨了，他的門突然吱嘎一聲被推開了，以猴爺的敏銳程度就算是不開能力也能在一瞬間反應過來，他看向門口，卻發現小兔崽子拎著一大盒餅乾穿著睡衣悄咪咪的把腦袋伸了進來。
“不睡覺跑來幹甚？”
“我餓啦。”
“然後呢？”
“來你房間吃餅乾！”
猴爺一臉看智障的表情：“你吃餅乾為什麼來我這？”
“因為我媽不給吃的！”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可以說是你偷偷吃的啊，她又不會管你呢。”布布也不顧猴爺的拒絕，直接跳到了他的床上，撕開餅乾開始像耗子似的吃了起來，而且不但吃還邊吃邊說話：“等被媽媽發現，我就說你偷我餅乾吃，她不會說你的！”
“媽的”猴爺哭笑不得，索性懶得管她：“吃完趕緊滾去睡。”
“我可以分你一點，不過你要說是你吃的。”布布可憐巴巴的遞給猴爺兩塊：“這可是進口的呢，這裡買不到的！我只能給你兩塊，不能給你多了，會胖的。”
“捨不得就捨不得，會胖個屁啊。”猴爺嘴上這麼說，卻毫不客氣的劈手奪過餅乾，撕開就吃：“你這麼不老實，以後肯定不 是什麼好人。”
他說完，低頭看了一眼餅乾：“唉？這個好吃，再來幾塊！”
“不給了不給了！我都沒有了。”布布緊緊抱著餅乾盒： “說好就兩塊的。”
“不給是吧？我叫你媽來了啊。”
“你說了不告訴我媽的！騙子！！！”
“那你給不給？”
“可是可是都沒有了。”
猴爺二話不說，一把搶下餅乾盒：“明天讓人給你買，我也餓了。”
布布一臉哀求的看著猴爺吃著自己的寶貝餅乾，敢怒而不敢言，而後來看到猴爺吃得狂野，她索性也放開了，不再摳摳搜搜的吃一起加入了搶餅乾的行列，兩個人就這麼坐在床上，像耗子一樣哢嚓哢嚓的嚼著，眼睛都盯著盒子裡的餅乾，生怕對方多吃了一塊。
吃著吃著，突然房門再次打開，接著就見戴微抱著胳膊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無奈，反正就那麼站著
“啊！”
布布把餅乾盒往猴爺手裡一塞，倒頭就開始裝睡，猴爺則低頭看了一眼，然後點點頭：“沒錯，我吃的。”
戴微這次真的是被逗笑了，她走過去拎起布布的耳朵：“給我刷牙去！我說過多少次了，晚上不能偷吃！”
“哦知道了。”
布布可憐巴巴的走了之後，猴爺繼續抱著餅乾狂吃：“你欺負個小孩算什麼英雄。”
“不然欺負你啊？”戴微靠在門框上：“你也是，也不知道幫著管管她，還跟她一起折騰。”
“她是能力者，消耗大。你不給吃才叫殘忍。”
“她吃太多啦！！！她回來之後，又吃了十五根士力架還有一杯巧克力，晚上又偷吃餅乾，她才多大啊！”
“嗯是有點多。”
猴爺說完才抬起頭看著戴微，只見她穿著薄紗 睡衣，裡頭的內衣清清楚楚的，總之就跟外頭的衣服沒穿一樣，然後就這麼站在自己面前，近乎沒有防備。
“哎喲，你身材不錯啊。你就這麼跑過來，就不怕我干點什麼？”
“你眼神裡就沒有這種東西，我怕什麼。”戴微沒好氣的說道：“以後你要管管布布！我真的是管不了她，至今為止就只有你能管住她。”
猴爺撇撇嘴：“這樣挺好啊。”
“是啊，挺好。跟你親女兒一樣，可不挺好麼，可她是個女孩啊！”
“嘿，你這人說話有意思，跟我親女兒一樣怎麼了，那我就當她爸好了，多大的事。”
這話說出來之後，連猴爺這種人渣都覺得有問題，戴微更是鬧了個紅臉，尷尬的轉身就走。
關上門，戴微站在門口長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神經病！胡說八道！”
“我覺得也不錯哦。”
刷完牙的布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站在那了，戴微剛說完就見她拎著布娃娃的耳朵，一副大人模樣來回踱步：“如果他當我爸爸的話，你們是不是就要睡一起了呀？”
“小孩子別說奇怪的話，快去睡覺！”
“我就是問問啊，問問。”布布走上前：“你這個寡婦長得好俊俏啊。”
“我揍你啊！！！”戴微額頭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誰教你這些亂七八糟的？”
“不是我說的吶。”布布指著戴微身後的房門：“他說的他說的。”
這時，猴爺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了，他叼著煙站在門口，神色古怪的看著這對母女，然後緩緩開口說道：“你們別特麼在我門口嗶嗶。還有，你造謠的時候給我走點心。 ”
戴微渾身一僵，回頭瞪了猴爺一眼，然後一隻手探到身後要撥 這個變態正放在她屁股上的手，但在布布面前動作又不敢太大，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沒有沒有，我們在討論你成我爸爸的可能性。”
“布布！你再胡說我可要生氣了。”戴微的脖子根都紅了：“走，跟我去睡覺。”
布布眉毛一挑，看著猴爺：“明天你要帶我去參觀你家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
“現在說不好嗎？”
布布有些奇怪，好像在故意拖延時間似的，戴微急的不行，身後那個流氓越來越過分了，她又不敢在孩子麵前表現出來，只能站在那局促且無奈的任人輕薄。
在廢話了十幾分鐘之後，布布看自己親媽都快急哭了，她才伸了個懶腰：“睡覺睡覺。”
說完，她自顧自的走回了房間。而她剛一離開，戴微立刻往外跑了兩步，回頭就要扇猴爺的巴掌，但手剛抬到一半卻又放了下去，只是惡狠狠的指著猴爺說：“請你尊重一點！”
猴爺卻露出笑容，伸出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要不就忍著，要不就離我遠點。”
戴微甩開頭，剛要走卻被猴爺在胸口黑虎掏心了一把，掏完之後猴爺大笑著回屋，戴微則牙癢癢的用力踹了一腳房門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的時候，身邊的布布已經睡得不省人事，可她卻怎麼都睡不著啊，內褲涼涼的黏黏的難受的不行，又不敢去衛生間，生怕跟那個流氓打個照面什麼的反正很煩躁就對了。
而在猴爺房間裡，布布居然就坐在猴爺的肚子上，以精神形態
“滿意了吧，小兔崽子。”
“明明是你佔便宜了，我媽身材那麼好。”
“餵，你這種小畜生就該天打雷劈你知道嗎，有你這麼賣親媽的嗎？”
“不然呢！為什麼要便宜別人啊，她遲早要嫁人的啊，我總不能叫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叫爸爸的，我不同意！我會殺人的哦。”
“那你喜歡我？”
布布的精神體愣了一會，然後軟軟的趴在猴爺的胸口：“嗯”
揉著布布的頭髮，猴爺也是沉默了很久：“喜歡是一種什麼感覺？”
“甜甜的”
“智商發育太早真不是件好事，我決定把你弄成弱智，讓你看上去跟你的年紀搭調。”
“求放過我都把我媽媽賣給你啦。”布布奸詐的笑道：“偷偷跟你說哦，我想要個弟弟，不想要妹妹，你懂不？能幫我不？不要用避孕套！！！知道不！！！”
“滾！”猴爺按著她的腦門，直接遣散了她的精神體，然後躺在床上的猴爺好氣又好笑的笑出了聲，但緊接著，他突然發現剛才那個笑聲並不是大腦的邏輯，而是一種抑制不住的本能。
“臥槽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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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發表於 2019-11-19 00:2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