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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李葳 -【偷夜換日(日夜系列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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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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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4 00:18:09 |只看該作者
4、

  莫氏城堡今日顯得格外熱鬧。忙進忙出的人們捧著各色綵球、緞帶與鮮花,把婚禮會場妝點得五彩繽紛。明日將要正式舉行婚宴派對的花園裡,也擺放著數十張的白色雕花鐵椅,將綠色大地襯托出一抹屬於新娘子的潔白。

  「『莫迅太太』,這些百合這麼插,您覺得如何呢?」負責花藝的女士,對著范璦玲笑嘻嘻地問道。

  「拜託,我們還沒成婚呢!就算我和布蘭結了婚,你們大家還是叫我璦玲就好,不然我可能不知道妳在叫我。」吐吐舌,今日城堡內最忙碌的人,非這位未來女主人莫屬了。「妳的手藝還是這麼棒,我好喜歡這盆花,謝謝。」

  看著母親像花蝴蝶一樣這邊飛過來、那邊飄過去,已經冷落親生兒子十幾分鐘都沒發現,凌日也只好自己找個地方打發時間了。

  趁週末返家參加婚禮,他暫時能夠從校園內窒息的氣氛中獲得解放。

  由於醫生的忠告,他請了兩天假在宿舍休養,而迪肯找到借口可以蹺課,自然也不會放過機會。於是那兩天,凌日成天能看到的、說話的對象,也就只有迪肯,班上的同學誰也沒來探他的病。雖說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凌日不免覺得有點惆悵,忽然想念起過去在台灣的那些同學們。

  以前他在台灣很少聽說有這類的「欺負」事件,或許是大家的生活環境都差不多,沒有什麼地位的分別,自然也就減少了人們以「排擠」、「歧視」或「欺負」作為競爭地位的手段。

  現在他才曉得,能獲得那麼一班好同學,其實也是種不自知的幸福。

  特別是當他休養結束,重回班級上課的那兩天,每個同學都一副見到牛鬼蛇神的態度,教人不悶也難。幸虧接著就是預定返家的假日,他才得以解脫。

  這次回來,他還有另一個目的。今天下午的空檔,他已經和克勞頓約好見面,到時候他會開車來接他。地點是凌日挑的,在鎮上的一間咖啡館。假如在公開場所的話,他相信克勞頓應該不至於會做出什麼逾矩的行為,可以讓他慢慢追問和暗棋會相關的事。

  「阿日,抱歉,讓你久等了。」

  母親神采奕奕地跑過來,笑道。平常私下兩人交談時,母親就會喊他的本名,除非是有其他人在場,她才會改口和大家一起喊他「凌」。

  「沒關係,妳要處理的事很多吧?我看妳就不要陪我練習走什麼步伐了,去忙妳的好了。」

  凌日應母親的要求,陪她一塊兒走紅毯。事事講究完美的母親,不希望到時當場出錯,所以一大早就拉著凌日,要和他共同做預演。凌日也只好換上那套母親為他特別訂做的黑色西裝與白襯衫、長褲……差點連領帶都被逼著打上,是凌日發誓明天他一定會系,今天才被放過一馬。

  「不行,你別想逃跑。」拉著兒子往教堂走,璦玲一邊說:「學校還能適應嗎?如果功課上有什麼問題,儘管找我們商量就是。」

  「還過得去。」凌日從沒想過要和母親商量校內的事,畢竟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能自己解決的事,又何必驚動父母?像金那樣子,為了受排擠、欺負而轉學,凌日並不願意。離開,彷彿他才是做錯事的人!

  「是嗎?你這孩子從以前就比阿夜要少讓人操心。做母親的難免會比較疏忽沒什麼問題的孩子,可是那絕不是我不關心你,阿日,你懂嗎?」

  「嗯。妳不用擔心那麼多啦!」

  兩人站在佈置得聖潔且高雅的小教堂門邊,等待著風琴手的婚禮進行曲樂聲響起。凌日伸出一臂,讓母親勾住,領著母親慢慢地往前走。

  「阿日,真抱歉,讓你們因為大人的任性而受了許多罪。」璦玲看著前方,臉龐因為幸福的降臨而變得光彩動人。

  笑了笑,同樣看著掛在正前方的巨大十字架,凌日說:「媽媽很愛布蘭叔叔的,對吧?」

  「你這孩子!」璦玲暈紅了臉。

  「不,我不是在開您玩笑的。我覺得這樣很了不起,失敗一次,您還有勇氣挑戰第二次。我覺得喜歡是一種很不確定的感情,現在也許喜歡,可是明天、後天呢?也許有一天會討厭起那個人,不是嗎?一想到這點,能鼓起勇氣愛人的人,真是了不起喔!」

  「……聽你的口氣,你有了喜歡的對象嗎?」

  「才、才沒有!」

  「呵呵,你都面紅耳赤了,還說沒有?」站在祭壇前,璦玲舉起手請風琴師暫停演奏。「阿日,你說的是沒錯。人的情感是捉摸不定的,你可能現在喜歡這個人,過一陣子又不喜歡了,甚至非常討厭這個人。我有過這樣的經驗,也很遺憾最後和你父親沒辦法繼續走下去,然而我從沒後悔喜歡過你父親的這件事。因為有了和你父親相戀的日子,我才擁有了你們這兩個最愛的寶物。」

  摸著兒子的臉頰,璦玲溫柔一笑。「喜歡是會不斷地增值的,隨著歲月,每一段段的「喜歡」都會在你的生命中創造出它們不同的價值,你不必害怕它是否會褪色、消失,那只是意味著你將遇到新的命中人而已。」

  最後給兒子一個擁抱之後,璦玲吐舌說「我比較困惑的一點是……你念的是男校,難不成你和餐廳的歐巴桑外遇嗎?」

  「媽!」抗議地一嚷。「我說了,沒有啦!」

  「哈哈,我是逗你的啦!瞧你這正經生氣的模樣。」

  以前凌日都認為自己像母親多一點,像父親少一點。現在他才知道,母親這愛捉弄人、壞心眼的地方,根本與阿夜一模一樣。

  「璦玲,可以請妳過來看一下菜單嗎?出了點小麻煩。」教堂門口邊,一名神色張皇的喜宴工作人員喊道。

  「好,我就過去。」答完後,拍拍兒子的肩膀。「你被釋放了,小子,去玩你的吧!記得要把西裝收好,不可以亂丟、亂折喔!」

  「我知道。」

  揮揮手,母親已經小跑步到門邊,突然又急踩煞車地回頭大聲說:「阿日!不管你喜歡的對象是誰,只要是你真心喜歡的,我都會舉雙手贊成的,知道嗎?加油!」

  看著母親離去的背影,凌日臉一紅。幸好這兒沒別人在……

  「果然還是璦玲阿姨講道理又開明。」

  驟然一句沒來由的話,把凌日嚇得原地跳起,他回頭瞪著神出鬼沒的傢伙說「迪肯,你什麼時候躲在那兒的?還偷聽?!」

  「躲?偷?」挑挑眉,不羈邪笑的高大少年一手搭上他的肩膀。「講這話太難聽了吧!我先在這邊的祭壇打盹的,是你們自己要跑過來吱吱喳喳,說給我聽的,難道這也是我的錯嗎?」

  「你可以出聲讓我們知道你在那兒。」

  摳摳下顎。「這就太強人所難了,難得有這機會可以聽聽你的真心話……不然我怎麼會知道,你這麼認真地思考我們的關係,還向她請教呢?嘿嘿,現在璦玲阿姨已經給我們兩個祝福了,你就安心地投入我的懷抱吧!」

  「……」和瘋子不必講理,他掉頭就走。

  「凌,等一下。」一手挽留住他。「你下午有沒有事?我陪你練練騎馬。」

  自從上次他從馬背上摔下後,迪肯便自告奮勇地要當他的馬術教練,他是再歡迎不過啦,可是……「下午,不行。」

  「幹麼?你有事嗎?」

  要是跟他明講,肯定會備受刁難、阻止。「我、我要複習功課,你不要來打攪我。」

  起眼,懷疑的目光逼得凌日趕緊撤回手,先溜為上!

  ▲▽▽

  午餐用完後沒多久,凌日看準大部分的人都在房間睡午覺,趕緊把握機會偷溜出門。他來到與克勞頓約定好的地點,還沒有走到那邊,遠遠地便瞧見一輛銀色的朋馳停在林子路邊。

  「凌,這邊、這邊!」高興地大力揮舞著雙臂,克勞頓迫不及待地在他還沒走到面前時就主動上前說「你不曉得我接到你的電話時,有多麼訝異與驚喜。你是不是已經不再和我生氣了?」

  「我們先上車再說吧!」逗留在城堡週遭,誰曉得會被誰撞見?凌日最擔心的就是被「某人」捉包。

  「OK!」克勞頓送凌日坐上駕駛座旁的空位,自己親自駕駛這輛跑車往鎮上前進。在高速引擎安穩的運送下,他們不到二十分鐘就進入了較為繁華的市區。克勞頓停好車,他們並肩走進小鎮上唯一的咖啡館。

  時間還早,咖啡館內只有一桌客人,凌日挑了最僻靜的角落坐下。他們各點一杯冰咖啡之後,克勞頓就急著先開口。

  「凌!」他的手伸過桌面,覆蓋在他的手上。「我是真心的!在你回台灣的那段日子裡,我有多麼地想你,你大概不明白。這次我是真的覺悟了,我不能沒有你,請你點頭答應和我同居吧!」

  凌日尷尬地說「你誤會了,我想見你並不是為了那件事,克勞頓。倘若你想談這個的話,我們可以說再見了。」

  「不、不,你不要走,你想說什麼都沒有關係,你說!」男人急切的模樣,簡直像是焦急的僕人,深恐女王翻臉無情。

  歎口氣、凌日很想拜託他不要這麼誇張,想想還是作罷,誰知道克勞頓是不是會再度會錯意。

  「我想請教你暗棋會的事。」

  「咦?暗棋會……是因為上次那件事的關係嗎?」

  搖搖頭。「不只如此,其實我和他們之間有點小麻煩。現在我只知道它是個地下組織,但完全沒有辦法打探出誰是暗棋會的成員,因此想借助你的力量。你既是本校校友,也是我們的學長、暗棋會的老成員,那麼你應該知道一點內幕吧?」

  克勞頓皺起眉頭,遲疑地說「這……要看你想知道多深的內幕。有些事就算我已經離開,可能也不方便說。除非你先告訴我,你是為了什麼原因想要打探暗棋會,目的何在,我才能說。」

  這要求很合乎情理,因此凌日毫不遲疑地把近日發生的事,告訴了克勞頓。反正,即使說了而他不肯幫這個忙,對凌日而言,也只是回到原點,並無太大差異。

  漫長的說明結束後,克勞頓露出一絲憤怒。

  「那些小鬼!怎麼會把規則扭曲成這樣?我們當初的原則竟然全都消失了!」他一拍桌子怒吼。

  「你這句話的意思是?」

  「棋會確實是一個為了遊戲賭注而辦的俱樂部,表面上說是下棋,其實大家都很期待俱樂部這回又要以什麼東西作為賭注。但是過去我們所訂定的規章裡,就曾明白規定賭注的標的物是不可以有違人性自由的物品,好比帶著強迫、強要的戲弄行為,或者傷害生命的方式,好比殘害小動物之類的,這些都說得很清楚了。但我沒想到現在卻會演變成什麼都可當作賭注,那些小鬼把歷代學長留下的規矩全破壞了!」

  聽到這個,凌日高興多了。

  「那關於暗棋會的懲罰遊戲呢?你們也有制訂類似的規炬嗎?」

  「當然,而且規矩更多。暗棋會當初可不是為了要恐嚇學生,而是為了維持賭局的正常交易而設立的。我們之所以不公開身份,是因為一對一的懲罰近似校規禁止多年的決鬥,為了不讓暗棋會成員被校方找麻煩,才下封口令的。」

  這與現在的規定意旨根本截然不同嘛!凌日在心中納悶著。

  「那些小鬼竟利用暗棋會的骨架,自己疊床架屋變成今日這副怪異模樣。什麼叫做密令?全部都靠別人去進行懲罰?想當年,我們都是負責找出臨時棄下賭金不交,或是以不公平的方式想影響賭盤的傢伙,和他們以劍術、槍術或武術進行一對一的決鬥為懲罰。被選入暗棋會的人,都是這方面的高手,因此是一項榮譽。可是這樣優良的傳統到了現在,只讓暗棋會變成了恐怖組織,丟盡我們這些學長的臉!」

  凌日點點頭。「如果像你說的那樣,我也不反對校內有棋會,供給大家一點小小的娛樂。畢竟英國本來就很風行打賭,可說是無所不賭,這我知道。只是,他們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超過打賭的遊戲範圍了,根本是惡整人的遊戲。」

  一頓,他提出了今天的主要目的。「能請克勞頓幫這個忙嗎?我想找出目前暗棋會的成員,並且給他們一個教訓。」

  「這個簡單,我立刻召集舊暗棋會成員,一定要糾正他們目前的錯誤。」

  「不,那樣不是我要的。克勞頓先生要糾正他們的話,可以等到我和他們先解決完再說嗎?」

  「為什麼?也許你會受到他們的反擊,很危險的。」

  再次搖搖頭。「假設由你們出面,現在那些人恐怕也只會認為這全部都是告密者的錯,他們的行為沒有哪裡不對。要讓他們知道自己所做的對別人是多大的傷害,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也吃一次苦頭。」

  「你想怎麼做?」

  「要是你能幫我找出成員名單,我會自己設法對付他們的。」

  克勞頓想了想。「對會外的人洩漏名單,我或許會被除名……」

  「請你務必幫幫忙!」

  「……好吧,要是你肯和我作個條件交換,我就答應你。」藍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雖然想過有被敲詐的可能性,但凌日原本還期望克勞頓是位紳士,能夠站在「義氣」的立場幫忙呢,或許是他太天真了。

  「我可不想要賣身!」眼一瞪。

  克勞頓哈哈大笑。「我也沒那個意思啊!做愛不是兩相情願的話,一點兒意思也沒有。放心吧,與那無關,只是實現我一個小小夢想而已。」

  「……說來聽聽。」

  「我一直想讓你穿一次和服給我看看,我覺得你一定會很合適的。其實,我早就買好一套,放在那間閣樓套房內了,只是一直還沒有機會讓你穿上。你願意穿上它,陪我在餐廳用餐嗎?如果你嫌餐廳人多,我可以把它包下來。」

  啊?這人的扮裝癖還在呀?凌日頭痛地回道:「我可不是日本人。」

  「我知道,可是你已經穿過唐裝了,這次我想換一種風情。你不介意穿上它吧?」克勞頓已經斷定他不會拒絕。

  「……只是換上衣服而已喔,其他什麼劇情都沒有喔!」忍不住想叮嚀。

  拍著胸脯打包票。「我以我的人格保證!那麼我們就約明天下午吧?明天你參加完婚宴,下午應該就沒事了。我們剛好可以共進晚餐,我會送你回來的。」

  人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凌日如今是騎虎難下,看樣子是非赴這頓晚餐之約不可了。

  ▲▽▽

  將近百人的賓客,以及二、三十位的招待服務生,把城堡內的小型花園擠得水洩不通。大家各自手捧著餐盤,裝著知名主廚誠心準備的各式各樣餐點,四處遊走,賞花、聊天兼聯絡感情。

  凌日沒想到人會有這麼多,他也手捧著餐盤,站在圓拱形的橘紅色玫瑰花架附近,偷得一點空閒,咬著喜愛的起司餅乾夾熏火腿,搭配香檳喝得不亦樂乎。這時,一道人影悄悄從後方靠近,大手一抄就搶走他盤子上的一塊魚子醬薄脆。

  「啊!迪肯,你想吃就自己去拿,不要對我的食物動手!」

  三兩下嚼下肚,舔著手指的黑髮大男孩無賴地笑說「好好吃喔,魚子醬的滋味在嘴中散開來。你想嘗嘗看嗎?」還把舌頭伸出來炫耀。

  白他一眼。「我沒餓到生吞人舌的地步。想吃,我會自己去拿的。」

  「但我就是非常想和你分享!」

  毫無預警的,迪肯的唇在他的唇畔蜻蜓點水地掠過。凌日被他大膽的行徑嚇得口一張,他的舌便跟著探入。嗯……地,迪肯發出陶醉的鼻音,輾轉反覆地吸吮著凌日的雙唇,彷彿凌日才是他心目中的美味佳餚。

  徹底洗禮過一遍後,迪肯才抬起頭說「不錯嘛,比起第一次和你接吻時,你的反應好多了,而且不會再大驚小怪。」

  還說咧!他大驚小怪又如何?這傢伙會因此而不再犯嗎?既然不會,幹麼浪費那個精力?何況……「我不再『大驚小怪』,是因為某人的吻根本沒有什麼,不值得我在意罷了。」

  「哼,真敢講!要不要再試試看,什麼叫做『沒什麼』的吻啊?」

  不行,沒空再和他耗下去了,等會兒還有重要的約會,克勞頓答應吃過飯後便會把名單交給他的!眼看著暗棋會的內幕就要到手,絕不能讓迪肯殺出來干擾!凌日故意假裝腳步不穩,重重地用皮鞋踩在迪肯腳上,說:「啊,真抱歉,踩到你了。一定很痛吧?我去幫你找冰塊來,你等等。」

  迪肯目露凶光地蹲下身,腳痛得直冒冷汗的他,只能起眼睛,眼巴巴地瞪著他離開。

  順利由婚禮中突破重圍後,凌日從城堡後方搭上克勞頓派來的轎車,直駛到愛丁堡的「金士頓飯店」。舊地重遊,但這一回他可不再是迷迷糊糊誤上賊車的狀態了。回想那次的遭遇,其實也才發生沒多久,但他已經覺得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了。

  這幾個月來的日子,真的只能用風波不斷來形容。本來以為到英國後日子會比在台灣輕鬆,至少不必再替迷糊老爸操心這個、操心那個的,哪曉得他根本是從火鍋跳進了油鍋,歷經煎煮炒炸般的悲慘命運。

  〔莫非,我天生就是個勞碌命?〕不由得這麼想的凌日,在飯店的房間內換好衣服後,門外也適時地響起敲門聲。

  「我可以進去了嗎?凌。」

  「可以了。」

  克勞頓一打開門,立刻驚為天人地呼道:「真好看!這真是太適合你了!你就像是電影中的武士般,神凜威風極了。太完美了!」

  這也太誇張了吧?低頭看看自己,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啊?不知他從哪裡找來這件黑底金繪的和服,說什麼神凜,凌日覺得自己很像電影裡面的日本黑道小流氓咧!而且領子只用一條線綁在裡面,其他一顆扣子都沒有,感覺好像隨時會被風掀開,涼颼颼的,哪一點好?

  「按照約定,我已經換好衣服了,只要陪你吃完飯,你就得把名單交給我喔!」凌日惦念的只有這件事。

  「沒問題。」克勞頓取出裝有名單的信封。「我已經把它寫好裝在這裡面了。等晚餐過後,你就可以拿到。」

  「那還等什麼?我們快去吃飯吧!」

  早點吃完,早點把這身和服換下,這是凌日僅有的想法。

  依約把餐廳包下來的克勞頓,帶著凌走進去的時候,裡頭空蕩蕩的,不像假日晚間的用餐時分。餐廳的所有服務生都排排站在門邊迎接他們,餐廳經理更是畢恭畢敬地對他們說:「歡迎兩位!霍普先生,您的桌位在這邊,請跟我來。」

  我的天啊,早知道會這麼誇張,就不讓他把餐廳包下了。這下可好,兩個大男人對桌而坐,自己還穿著詭異的和服,看到的人不曉得會把他當成什麼?凌日希望是「日本來的大客戶」和「東道主」,不然變成「小白臉」和他的援交「爸爸」,自己的顏面也全掃地了。

  「來,嘗嘗看這道檸檬生蠔,是這兒的招牌菜。」

  席間,克勞頓的心情一直很愉快,他不斷地勸著凌日品嚐這個、品嚐那個,可惜凌日無心於佳餚,一心只祈禱菜上得快一點,他好從這場小災難中全身而退。

  「還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繼續點沒關係。」

  「不必了,這樣已經太多了。」

  就在主菜剛上完沒多久,餐廳門邊傳來陣陣騷動,幾句激烈的爭執過後,跨著大步闖入的動亂製造者,挑著高高的眉,由上而下地把凌日從頭看到尾,接著再看向克勞頓。

  「迪肯?莫迅,怎麼又是你?」放下刀叉,克勞頓無奈地起身。「你是來做什麼的?我正在和凌用餐,你就不能文明一點兒,不要來干擾他人嗎?」

  哼地一眼,迪肯輕一推開克勞頓,走到凌日的身邊說:「凌,我給你三秒鐘時間,跟我走!」

  凌日也放下了刀叉,輕輕地擦擦唇角。「我想在哪裡和人吃飯,是我的自由。」

  「狗屁自由!你已經是我的人,我不許你擅作主張在外頭勾搭別的姘頭!」迪肯咆哮著。

  凌日的臉火熱地燙著,他拍桌起身。「你、你胡說八道!誰、誰、誰是……」可惡,氣得他連話都快不會說了。

  逮到他語竭的空檔,迪肯二話不說地扣住他的身軀,拉往自己。「你是我的,你否認也沒有用!」

  「……唔?!」

  當眾被迪肯奪去了口唇的凌日,錯愕得腦海一片空白。當迪肯熟悉的舌在他口腔翻攪的同時,凌日也很狼狽地察覺到自己的身軀熱燙了起來。要命,這絕對不是他自願的,一切都是剛剛吃的生蠔的錯,絕對是這樣的!

  「對我的吻回應得如此熱情,你還有什麼話要說?」迪肯得意地抬起頭,接著向克勞頓開口。「我懶得再和你為了這傢伙而糾纏不清,因此索性和你把話講白了。現在在我懷中的這傢伙,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凌。這傢伙是凌的替身、冒牌貨,他的真實身份是凌的雙胞胎哥哥,凌日!至於凌,他還留在台灣,你要找他就去台灣找,知道了沒!」

  「你胡說!我才不會相信這種鬼話!」克勞頓嗤鼻。

  「喔,是嗎?那麼你是一點兒都沒有發現嘍?虧你還是凌的炮友,居然這麼不仔細。」嘲諷的迪肯把目瞪口呆的凌日拉到自己身前,站在他和克勞頓之間,雙手貼住凌日的衣襟,左右扯下。「看清楚了,凌的左邊乳頭下方沒有痣,而這傢伙有!這樣你相信不相信?」

  克勞頓震驚地定目一望,上次他沒注意到……「真、真的有!」

  凌日憤怒地掙開,拉攏衣襟,轉身用拳頭痛扁過去。迪肯來不及閃,嘴角邊擦出了一道血。

  「的,你污辱人也該有個限度,王八蛋!」

  再抬起穿著木屐的一腳,本想踹過去,後來還是把它拔下來,往迪肯丟去。咚一聲,砸中他的胸口,凌日踏著狂怒的腳步往餐廳外奔出。

  「凌!」

  跟著追過去的迪肯,回頭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克勞頓。「你要是還不相信,我可以給你凌在台灣的地址,你自己去見他就會知道了!」

  〔抱歉了,凌,在這關頭只好出賣你!〕

  現在迪肯的首要之務,是在凌日穿著那身異國服裝在馬路上狂奔前,先捉住他!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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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4 00:18:27 |只看該作者
5、

  在凌日奔過飯店大廳,正要往大門衝過去之前,一雙手臂牢牢地扣在他的腰間。「你穿這樣,想跑去哪裡?」

  「要你管!」火怒地回過手肘想撞上那張囂張的臭臉,凌日咆道。

  迪肯早已提防到他會來這招,頭一閃,伸手挌擋並擒握住,一扭反轉地把凌日制在身前。

  「你放開我!」這邊到處都是人,有多少雙眼睛,這可惡的傢伙還要讓他丟臉丟幾次?「迪肯?莫迅!我警告你,快點放開我!」

  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握得更緊的男人,在他耳邊說:「你想叫救命就叫啊!反正你最寶貝的自尊心,也沒辦法讓你開口喊救人吧?再鬧下去,丟臉的人是你,我是不在乎丟不丟臉的。」

  被吃定的凌日,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迪肯滿不在乎地笑笑,接著將他拉往飯店櫃台。凌日拚命地拖住腳,不想讓他得逞。但這傢伙宛如在拖一袋馬鈴薯般,壓根兒不管他的消極抵制,一路把他半拉半拖地帶到服務人員的面前,開口要了一間房。

  飯店方面的人原本有點顧忌,可是當迪肯亮出那張閃閃發亮的VIP卡之後,立刻把鑰匙遞給他。結果,凌日就在上百雙眼睛的注視中、無人插手管閒事的狀態下,被迪肯用扛的方式,扛進了電梯,再扛進了飯店房間。

  門一關上,咚地把人丟在地上,迪肯率先發難地說:「你最好閉上嘴巴給我聽好,不要再說話惹火我!當我看到你鬼鬼祟祟地和那傢伙見面時,我就已經滿肚子的火了,現在我的火氣可是非常旺盛的!」

  「我是正大光明地和克勞頓見面,那又怎樣?我是礙著你什麼了?」從地上爬起來,捲起袖子,凌日也是一副「要打架我奉陪」的態勢。

  「你吃的虧還不夠多嗎?要不是我出現在那裡,說不定現在你就在樓上的房間,被他上了!」

  氣得比出中指,凌日吐出英文國罵,說:「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無恥嗎?克勞頓是位紳士,不會做出像你這樣無禮粗魯的舉動!」

  「哈!那位紳士上次幹了什麼,敢情你全忘記啦?又是鞭打,又是捆綁的,那也叫紳士?好啊,那我照做的話,我就是紳士了吧?」

  迪肯也倣傚他捲起袖子。「唯有你這種天真小白癡才會相信他的話,還穿上這種三兩下就可以被扒開的衣服陪他吃飯!當你坐在餐桌旁大啖美食的時候,那傢伙正在桌子底下握著寶貝,幻想你的裸體,幹那檔事咧!笨蛋!」

  「低級、下流!」凌日輕蔑地瞪著他。

  「白癡、笨蛋!」迪肯也不退讓。

  凌日深吸口氣,再這樣講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他們會持續這種小學生程度的吵架到永遠。

  「就算我是笨蛋、是白癡,我會被克勞頓○○又怎樣?你憑什麼管?」

  「憑我喜歡你!笨蛋!」

  他忽然像一頭蠻牛般猛往前衝,將凌日撲倒在床上,把押住凌日的雙手,壓在頭的兩側,眼對眼、鼻對鼻地說:「我不要再等了!像你這種搞不清楚自己心意的遲鈍傢伙,花上一百年時間,你也不會發覺其實你早就喜歡上我了。所以,我不等了!你現在就得決定,是要做我的人,還是要把我送進監牢去關!」

  「你神經病!」沒事我幹麼送他去關?凌日氣憤地想:而且……憑哪一點說我喜歡上你啊?憑哪一點?

  「你儘管開玩笑吧,儘管你不當真的,但我是百分之一千認真的。你說你不喜歡我,那就把我打倒,報警把我捉起來,讓我死了這條心。如果你還在乎我的死活,那你就是喜歡我,就是我的,我不趁現在把你吃掉,說不定哪天又會出現另一個克勞頓把你偷吃了!」綠眸放射出熱焰。

  凌日被他看得心慌,這眼神分明是惡狼一隻。「你、你、你……你冷靜一點!」

  「喜歡,或不喜歡,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都想不出來,就只好讓我幫助你找答案了,對吧!」張狂無比的微笑,挾帶威力龐大的費洛蒙炸彈。

  腦海亮現紅燈警告的凌日,在心中哀嚎著:不對、不對、絕對不對!!

  ▲▽▽

  不行了。

  好像要融化了。

  揪著床單的五指泛白,散亂的黑絹短髮在枕海上左搖右晃,明知道丟臉可是又忍不住要發出吟喘,自己現在這副模樣一定蠢呆、蠢斃、蠢到最高點,像只被翻白肚的癩蝦蟆,只能拚命的收縮小腹、頻頻喘息!

  「……啊嗯……啊嗯……要去了!」

  全身一個抽緊,繃高的腰在最後一聲呻吟後,緩緩地放回床墊上,而埋首在他雙腿間的男人,咕嚕咕嚕的發出嘖嘖聲,將他吐出的慾望吸乾舔淨後,還持續地在疲軟的雙珠上來回嚙咬。

  「不要……我再也擠不出來……」半帶泣音的抗議著,渾身無力的他實在沒辦法把貪婪的他給踹下床去。

  「是嗎?可是你的寶貝兒子好像不這麼想。」取笑著,握著稍微一刺激就敏感得不得了的部位,上下搓揉著。

  「啊啊……」咬住唇,他努力抬起頭瞪著下方的男人。「你是想讓我精盡人亡是不是!」

  「怎麼這麼說呢?我不顧自己的快樂,讓你一個人快樂了那麼多次,你居然還抱怨我想殺了你啊?真是有夠任性的!」瞠目,男人做出訝異無比的表情說。

  誰、誰才任性?

  天底下有這種道理嗎?明明說要讓他思考是喜歡還是討厭,卻不給他半點思考的餘力。還說要給他機會報警,但是他根本就沒那個立場去報警!這該死的傢伙,不必用強迫的手段,只要用他熟練的吻技與高明的手○技巧,就可以叫他「欲仙欲死」,哪來的強啊!

  可惡,害他現在渾身黏答答,彷彿一團半融化的冰淇淋。

  「看你還有力氣瞪我,想必是死不了的。真要是死,大概也是爽到快死了才對吧?」

  捉起墊在腦後的枕頭,不由分說地砸。去死、去死、你給我去死地連砸好幾下後,才被男人一把搶走。

  「要打我,不要用這種不痛不癢的東西打,這樣人家會覺得你很假喔!」眨眨綠眸,戲謔地說「不過這枕頭給我正好,也該是時候讓你嘗嘗另一種飄飄欲仙的滋味了。」

  那眼中有太多的「危險」,凌日正想喝叱他不許亂來,整個腰就被高高抬起,底下塞進了那個枕頭。

  「喔,真是不錯的美景……這種和服其實也挺方便的,以後你可以穿,但只能穿給我看。」

  被撩高到腰間的衣,與大敞開來的襟口,整件和服已經不成樣,除了一條腰帶還牢牢地掛在腰間,袖子還掛在手腕上外,其餘的都被蹂躪在身下。

  雪白的膚映在金紋黑底的綢衣上,格外神秘誘人。

  「噢,寶貝,我們終於面對面了。」

  〔你在對著哪裡講話啊!〕凌日哭笑不得地想把腿縮起來,可是男人的手卻將它拉得更開,並且以潮濕的舌尖,碰觸到一個凌日不敢想像也說不出口的地方。不,換成平常他是說得出口,可是在這種場合……

  「你、你在舔哪裡?!」

  「啊?就你的○○啊!」男人理所當然地回道。

  「我不是在問你那個,我是說,你怎麼可以……反正你給我停下來!STOP!」扭動著身軀,凌日意圖坐起身,可是他卻卡住了他的雙腿。

  「可是我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那等於是要我殺了你。」男人堅持不肯退開地說:「你不要太鐵齒了,放輕鬆一點,我可是難得為人服務的。」

  「那就什麼都不要服務,你也別做了,到此為止!」他不是全然無知,但這比無知還可怕,因為一知半解的想像著那種畫面,凌日巴不得死了算了。

  「……不要。」

  他、他說什麼?「你、你真的打算強來啊?」

  臉色唰地蒼白,凌日認為他起碼有點良知,不會做到最後的。

  「我想知道!」

  知道什慶?人是怎麼死的嗎?

  「你曾說過,你不像RIN一樣熱情,你說凌的個性熱而你的個性冷,但那絕對不是真的。我所看到的你,比任何人都要熱。我想知道你的一切、你體內的熱度、你體內的溫暖,所以我不會住手的。」

  「……」

  這個人怎麼有辦法說出這麼一堆似是而非的歪理,而且還教人無法反駁?

  「我愛你,凌日。」

  反正,他非要他認命就是了!


  「啊……啊啊!」

  宛如一條被甩上岸的魚兒,每當指腹摩擦過「那兒」,他的身體就會反射地哆嗦、顫動,彈跳著。

  指頭在裡面噗滋噗滋進出的同時,前方的慾望也接受著另一手的愛撫洗禮,前後夾攻焚燒著他。尋求出口的狂佞慾望,在四肢激盪,在腦海翻滾著,讓人忘卻羞恥,只剩下最原始的動物本能……

  「我要……我要……快點……」

  雖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是他知道對方一定明白他想要的東西,一樣能夠將他從這既痛又疼的折磨中解脫的東西!

  「那麼,我要進去嘍!」

  指頭拔出後的短暫空檔,內部盈滿著空虛的感受,正當他想再次催促時,某個堅硬而火燙的物事抵上了潮濕的洞口。

  直覺大喊不妙,可是在他能有所反應前,那遠超過他預期的撕裂感已經排天倒海地殺到他腦中。

  「……」連喊叫都不能的無數刺痛,逼出了眼角的淚。

  「凌,你太緊了,再放鬆一點。」

  做、做得到才有鬼!痛死了!他無言地用眼神控訴著。

  「乖……聽話,放鬆。」

  男人的手移到前方跟著委靡下來的慾望上圈握著,給予陣陣刺激。這成功地移轉了部分疼痛的感覺,也讓他不再專注於入侵到體內的龐然大物。輕咬著下唇,鬆開,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就是這樣……可以了嗎……我要再動嘍……」

  微微後退,深深地插入。

  「啊!」

  前進、後撒、深入、淺出的節奏中,逐漸適應的衝擊轉為陌生的動能,在腰間堆積出難以言喻的快感。不適的感覺雖然很難消除,然而那一波波湧現的快感更加無法忽視,意識被挑起、飄起、旋轉、落下……

  「啊嗯」、「啊嗯」的嬌聲,甜膩得不像是自己的聲音。

  夾雜其中的是男人愉悅而不文雅的嘶吼,「寶貝、寶貝」滿天飛。

  〔怎麼辦?〕

  凌日在炫目的高潮即將淹沒他的意識之前,忽兒晃過這樣的想法──

  〔我,真的不討厭他。〕

  男人的節奏更加快速,一次次摩擦頂撞著柔軟絲絨的內襞,快得讓人無法喘息與呼吸,窒息與暈眩的快感迷濛了他的眼。他扣緊了男人的肩膀,在男人最後強悍的一擊與發射後,也隨之迸射在他的懷抱中,讓意識遠揚在濃烈的情慾空間裡。

  ▲▽▽

  威爾森中學的校園內,興起了新的賭注。

  那是在某個假日的夜晚,以電子郵件傳送到每個人信箱中的遊戲。信件中一共有五個就讀該中學的學生名字,每個人的姓名旁邊都是一格可填寫賭注金額的空白欄,而下方則標明著一樣非常有趣但有點低級的賭注標的──

  請猜測該名學生一天小號的次數。

  l:一次。(該去看醫生檢查)

  2:二至十次。(算多或算少?)

  3:十次以上。(是否膀胱無力?)

  由於這項賭注非常大膽有趣,因此幾乎每位學生都上網與匿名組頭小賭,而且不擇手段地想觀看那五位學生「如廁」的狀態。每天都有人守在廁所門邊,造成那五位學生極度的困擾,甚至到了夜不能眠、惱羞成怒的地步。

  但是這五位學生卻沒有辦法將這項困擾告知學校的師長,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這是誰的主意,出這點子反過來整他們。

  「再這樣下去不行,我都快不敢上廁所了!」學生A這麼抱怨。

  「我也是,我憋得要死,可是一想到去廁所又要被人家數數,我根本就懶得去。」學生B也是滿臉愁容。

  學生C更加憤慨。「全部都是那個該死的傢伙做的!要不是他,我們會這麼淒慘嗎?」

  「可是,你能拿他怎麼辦?」學生D開口。

  學生E點頭說「C,你真笨,還看不出來他這麼做的用意嗎?他是在威嚇我們,說他現在已經知道誰是暗棋會的成員了,如果我們再不知收斂,他下次就不是用這種小兒科的賭注來整我們,反過來會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在校內公開我們的身份。」

  學生A苦著臉說「別說了,我可不敢想像班上那些人知道我是暗棋會的人後,會對我做出什麼事。他們那裡面有半數的人都被我的密令整過。」

  「半數?你確定不是除了你以外嗎?」學生B取笑。

  「你別在那邊高興,你和我也差不多,我們是五十、五十!」

  「好了!自己人起內訌又能怎樣!」學生E說「你們就不能想些比較有建設性一點的方案嗎?」

  「把那傢伙給暗殺掉,如何?」學生C開口。

  「反對!我可是未來要繼承家族大西洋海運業務的大人物,不想為這種小事傷了記錄,暗殺要冒的風險太大了。」學生B道。

  其餘人也紛紛點頭,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理由,誰也不想為了「遊戲」而付出慘重的代價。遊戲不一定要安全,這句話是送給別人的。他們所玩的遊戲,都是在安全保護中的遊戲。

  「那,想辦法將他拉攏過來,如何?」學生A自認為聰明地開口。「只要他也進來暗棋會,那麼就不可能會把我們的秘密說出去了!」

  「這點子不錯耶!」學生B附和道:「他若是不願意,就用金錢攻勢。我老爸說金錢是世界上最萬能的工具,沒有它辦不到的事。」

  「有何不可?你們要出多少錢買我這個人的靈魂,我很有興趣知道。」驀地,他們聚會的門邊傳出這句回答,黑髮黑眸的少年燒著怒火的臉龐,宛如地獄來的無情訪客。

  「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凌走近一步,而另一名伴隨著他的高大男子也現身。「還有我呢,各位。」

  「迪肯!」、「是迪肯!」,房間裡的人紛紛畏縮地退後,他們都聽說過他的豐功偉業,他是個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想得罪的人物。

  「你們要我加入可以。不過我要當你們的會長,而我的頭一件工作,就是解散暗棋會──」

  此話一出,屋裡的五名學生紛紛爆出粗口、髒話。總而言之,就是宣洩不滿。

  「……別緊張,雖然我很想這麼做,但是我想有人不會允許我破壞這學校的傳統。是不是,霍普先生?」

  「謝謝你,凌。根據我們的傳統,自家的醜聞,還是得由自家人解決。你和他們的事該了結的,都了結完了嗎?」第三名跨進屋內的金髮藍眼男子親切地笑問。

  「等我說完這最後一句話,我就可以把他們交給你了。」凌轉頭看著群聚在牆角的五名學生,一個個地仔細用眼睛看過去。「你們的模樣,我都記住了。如果你們想找我報復的話,最好記住,我可不會再任由你們躲在黑暗中攻擊。往後若再出現任何與我或我的朋友有關的人身安全之類的賭注、懲罰遊戲,那麼我一定會找上你們的。」

  迪肯在旁邊補充。「不要忘記,還有我。誰碰了凌,就是想與我槓上,而我可是最喜歡戰鬥的──不擇手段、不講規則的那種。」

  留下那群灰頭土臉的鼠輩給克勞頓和其他歷屆暗棋會的成員們,凌很高興,他總算可以將這場紛爭親手劃下句點。

  「我們走吧!」

  ▲▽▽

  「嘿,原來你一直在忙這件事啊!」電話彼端的少年嘻嘻笑說「阿日哥哥真厲害,我都不曉得還可以找克勞頓幫忙呢!」

  「這也是運氣好,意外得知他是暗棋會的成員。不然迪肯說他打算把棋會的人一個個打得落花流水,好逼出那些人。」凌日聳肩回道。

  「啊,那個笨蛋根本是喜歡打架!別被他騙了,他才不在乎誰是或不是暗棋會的人,凡是有可能的人,他都會把他們打一頓。因此我才不要他幫我出面,那種哀鴻遍野的狀況,誰想看啊!」

  「阿夜,不好意思,沒有幫你討回什麼公道。」凌日不是沒考慮過,要不要如法炮製,把他們曾經對付過阿夜的手段,也照樣報復回去。可是……

  「算了啦!被壓在地上,用馬克筆在身上塗鴉,這種手段太幼稚低級了,根本不適合阿日哥哥。」

  「……你說塗鴉?不是強暴?」

  「誰說我被強暴了?!」

  「……」凌日握著話筒,緩慢地回過頭,用殺人的目光凌遲那個無恥的騙子。

  「聽你這麼說,我感覺好多了,我差點就被人騙到太平洋去。」

  「哈哈哈!我大概知道是誰在騙你了。吶,阿日哥哥,我勸你最好再考慮清楚一點,和那個傢伙交往,你絕對是吃虧的。他的紀錄非常不好,而且嘴巴又不乾淨,特別是脾氣很彆扭──」

  凌日的話筒被人從旁邊搶走,迪肯故意默不吭聲地聽完這整段話,最後才挑起一眉打斷說「既然我脾氣這麼壞,你還有膽子在這邊造謠生事,企圖煽動凌日造反,我看你才是皮癢了!」

  一頓,原先的惡毒口氣馬上轉為甜美的聲音。「……迪肯,好久不見喔!」

  「永遠都不見,我也無所謂。」

  「喔,你講這種忘恩負義的話,會遭天打雷劈的!也不想想,要不是我把阿日哥哥送到你的面前,你怎麼有機會認識阿日哥哥,更不會發現他底下是多麼的美好。阿日哥哥很棒吧?」

  迪肯沉默兩秒。「……那還用得著你說。」

  「厚,跟我炫耀喔!」嘿嘿地笑著。「喂喂,講一下嘛,阿日哥哥是什麼滋味?水蜜桃、哈密瓜、還是水嫩又多汁的加州李?」

  「那當然是等級最高、價位最高的……買都買不到的天上仙桃嘍!」迪肯邪惡地勾起唇角,瞄著身旁的人兒說。

  「啊哈哈哈,你這大色鬼!」

  「和你比,我還早得很。」截斷他的笑聲,迪肯送他一顆天上掉下來的炸彈說「有件事,你可能會有興趣知道。」

  「什麼?媽媽已經懷孕啦?太快了吧!」

  迪肯一哼。「這是你會非常、非常、非常高興聽到的消息。」

  「不要再賣關子了,快點說!」最喜歡驚喜的凌夜,在電話彼端掏乾淨耳朵等待著。

  「克勞頓對你念念不忘,當他發現凌日不是你,而你還在台灣的時候,他當下決定要將工作重心放在亞洲,而且已經訂好機票,很快地他就會飛越歐亞大陸,跑去和你相會了,親愛的RIN。」

  凌夜停止呼吸好幾秒鐘,接著爆出一大串足以教紐約黑人汗顏的咒罵,最後是一句:「我詛咒你和阿日早日分手!你這個見色忘義,連幫朋友保密都不懂的世紀大淫蟲!再見!」

  咚地,電話被掛斷了。迪肯把電話放回去的時候,凌日從書桌前轉回頭說:「你們講完啦?」

  「他一聽到克勞頓要過去,氣得掛我電話。」走到凌日身後,迪肯咬住他的耳朵說:「他好像在台灣有了新情人的樣子。」

  「真的?是誰?」

  迪肯的手往他的襯衫底下伸去。「我沒問,那很重要嗎?RIN一天到晚都在換新情人,問題只是能維持多久而已。不像你,你已經是屬於我的了,你絕對不會有機會換情人的,死心吧!」

  「關於這個問題……」凌日把他的手從自己衣服中抽出來。「我一直認為該和你談談。」

  「是啊,我們什麼時候做第二次?你一直用傷勢未癒這個理由拒絕我。」企圖再把手伸進去的不死心男,這回被凌日狠心地一掐手背。「好痛!你幹麼?」

  「這就是我想和你談的。」

  端正坐姿,表情嚴肅的黑髮少年,微紅著雙頰說:「那個,雖然和你身體上的接觸,我並不討厭,但我還是不想要有第二次。不,是根本不會有第二次了。」

  「你說笑!」迪肯瞪他。

  「我是認真的!你見過XXL的香蕉與SSS的吸管能組合在一起嗎?」凌日大嚷著。「很抱歉,我還是沒有辦法再受一次那種活罪,如果你那麼想要的話,你就去另找高明。我、死、都、不、干!」

  「另找高明?你當我是死馬啊?!」

  「依你的SIZE而言,我希望你是匹死馬!」一瞪。

  迪肯咬牙。「我絕對、絕對不會接受的!你休想用這種借口,把我的情人由我身邊搶走!你說自己是SSS,那麼只要多做個幾次,把它弄成XXL,這樣不就可以和我的相容了嗎?對吧!」

  「你以為我是什麼?橡膠圈能伸能縮是吧?那麼想做,好啊,可以,下次換我的XXL和你的SSS組合,怎樣?」

  「……哈哈哈!你的頂多是MMM吧!」

  凌日發誓,這絕對不是結局,這是另一場戰爭的開始!可惡,他非要讓他臣服在自己的「XXL」底下不可!


(全書完)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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