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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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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另類家族終回-地下女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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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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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5 00:19:5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小曉,雖然我能體會妳的震驚,可是我畢竟是有血有肉的男人,妳要再搓下去,搓出火來後果自負。」

  理智在這時候不管用,當獸性凌駕人性,再多的鐵欄也關不住出閘的野獸,狩獵的天性會因充斥的血味甦醒,撲殺最甜美的獵物。

  一股火悶燒的司徒悔強抑著奔騰的慾望,在失控前捉住四處點火的小手,他的肉體是緊繃地,靈魂和理智在拉扯著,努力讓撕裂的自己慢慢平靜。

  和唐破曉交往一個多月以來,兩人之間的尺度是擁吻和點到為止的撫摸,對彼此的身體仍非常陌生。

  而她不經意的搓揉簡直是強力的春藥,考驗著他的意志力,若非顧慮她年紀還小,怕一時衝動傷了她,他早就將她撲倒在地,盡情征服她稚嫩的嬌軀。

  「你不要吵我,讓我看仔細一點,這是油性筆對不對⋯⋯」哇!好有創意的想法。

  繃著臉,司徒悔說得好無力。「是超強油性簽字筆,保證絕不褪色。」

  「噗!不⋯⋯不褪色?」不⋯⋯不能笑,一定要忍住,幫他保留點面子。

  「筆身上面的確寫著『永不褪色』四個字。」他看得一清二楚,膽戰心驚。

  「嘻⋯⋯呃,通常廣告是誇大不實,能維持半年不褪色就不錯了。」幸好接下來是秋冬兩季,不致熱到想整天泡在游泳池裡,否則就⋯⋯

  糗大了。

  不過萬一寒流來的話,就沒法享受天冷泡湯的樂趣了,哈哈⋯⋯

  「妳好像很樂呵!」看得出她努力憋笑,眼線直往上瞇。

  「哪⋯⋯哪有,我是覺得姑姑對你太嚴厲了,隨便砍你兩刀就好,幹麼要費事寫字。」他肯定倍感羞辱⋯⋯嘻⋯⋯咳!忍住、忍住,待會再躲起來偷笑。

  「砍我兩刀⋯⋯」三條黑線橫過額側,他真是無言以對。

  「阿悔,其實你不用太在意啦!不過是幾行字而已,只要你不脫掉衣服就沒人看得到。」頂多在浴室⋯⋯「自我陶醉」。

  「妳認為我該慶幸沒被砍兩刀嗎?」他倒寧可一次解決,而非留著「證據」。

  很難泰然面對的司徒悔捉住她胡亂摸搓的手,笑得有幾分澀意,他一直以為身為知名律師的人該是穩重的,一絲不苟。

  可是他錯了,梳著髮髻、穿著三件式套裝,看似嚴謹的唐家姑姑根本以冷靜假相唬弄世人眼睛,根本是邪惡代言人。

  他被騙了,才默許她在胸前題字,結果⋯⋯

  「我是烏龜,我是王八蛋,打女人是豬⋯⋯你⋯⋯哈哈⋯⋯天哪!真應該拍照留念,哈⋯⋯」不行了,她忍不住,實在太好笑了。

  真是經典呀!足以傳世。

  「拍照留念?」略低的男音醇厚。

  「很有紀念價值嘛!等你老了還可以拿照片出來回味回味。」唐破曉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胸前三行墨字,渾然不覺他雙眸陰晦危險。

  「很可笑?」他問。

  她還不知死活地回道:「是挺有趣的,讓人手癢的也想在上面簽名。」

  唐破曉到此一覽。

  「我發現還有一件事更有趣。」司徒悔低下頭,呼出的熱氣噴向她明亮眼眸。

  「什麼事?」莫名一顫,她感覺室溫正在升高中。

  「吻妳。」

  櫻紅唇瓣頓時落入濃沉氣息裡,司徒悔以舌頂開兩排貝齒,掠奪她的芳馥。

  一吻纏綿繾綣,在快擦槍走火之際,他忍住快按捺不住的慾望,額抵著她的額,無限滿足。

  「唐破曉。」

  片刻之後他忽然大聲地喊她的名字,嚇了她一大跳。

  「幹⋯⋯幹什麼?」他好像在瞪她。

  「我愛妳。」

  「嗄?!」她表情一片空白,顯得呆滯。

  「我愛妳。」他又說了一遍,語調輕柔地宛如棉絮搔著心窩。

  「你⋯⋯你幹麼嚇我,我⋯⋯我也愛你啦!」不知不覺中,她濕了眼眶,笑中帶淚地捶了他一下。

  聽到她惱羞的承認對他的愛,司徒悔笑著低吻她眼中的淚珠,再深深吻上略帶紅腫的唇,一遍一遍在她耳邊說著我愛妳。

  一場差點讓兩人決裂的愛情風暴算是過去了,他心滿意足地擁著她,內心充滿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喜悅,彷彿擁有她就有了全世界。

  還有什麼好求的呢?若能一直這麼持續下去,他真的沒有遺憾了。

  心晴無雲。

  「司徒悔,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說你喜歡左翡翠卻背著我和這個女孩交往,你要如何對我交代?」

  沉浸在愛河裡的兩人驟地抬頭,看向站在門邊咆哮的女子,那一臉消瘦憔悴的模樣,讓人幾乎認不出她是以容貌稱美的白清霜。

  說實在的,還是很美,就是瘦了一大圈,眼眶凹陷,柔美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宛如披了一塊過大的布,讓她顯得特別孱弱。

  「因為你,我打了最好的朋友一巴掌,因為你,我叫人把她綁到山裡輪暴,因為你,我失去一個凡事順著我的哥哥,因為你,我變得不像我自己,因為你⋯⋯」她哽咽了,說不話來。

  「妳找人對付左家千金?」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司徒悔的原意是讓司徒堂痛苦,得不到所愛,他想兩人的戀情一曝光,誓必會遭到兩家家長的阻止,硬生生地將其拆散,從沒想過白清霜竟會下此毒手。

  是哪個環節錯了,還是他部署得不夠嚴密,讓計劃出了紕漏,害不相干的人受到過重的傷害?

  「你告訴我,只要你告訴我一聲你是愛我的,我會原諒你的出軌,我們還是能像以前一樣快快樂樂地在一起。」

  他沉默不語,只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她。

  「你連騙我都不肯嗎?我真的那麼不值得你愛?!」感受到他的絕情,因愛生妒的白清霜怨恨地瞪著他身側的女孩。「是妳!是妳搶了我的悔,妳憑什麼跟我搶?妳有哪一點贏過我⋯⋯」

  她越說越激憤,突然莫名的狂笑,眼眸染上一絲瘋狂。

  「⋯⋯要是沒有妳,悔就會回到我的身邊,他不愛妳的,他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妳去死吧!」

  她從名牌皮包內抽出一把水果刀,瘋了似的衝向唐破曉,冷冷的刀身泛著寒意,似在說它需要血的溫度。

  怔住的司徒悔無法動彈,身子僵硬,眼底泛起一片紅霧,彷彿兒時情景重現,髮絲凌亂的官歌曇持刀刺向他母親的胸口,噴濺的鮮血讓他什麼也看不到⋯⋯

  「什麼,我娘家破產了?」

  是怔愕,是震驚,是駭然,是難以置信,捂著心窩的官歌曇兩眼茫然,無措地任由話筒滑落,腦子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許久許久之後,她才由驚人的消息中回過神,臉上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雙手不住地顫抖,口中唸唸有詞地說:「完了、完了,什麼都完了,我什麼都沒了⋯⋯」

  兩行淚無聲地滑下,她趴在茶几上低泣,悲悲切切地哭出一生的心酸,以及什麼都沒有了的悲愴。

  她和丈夫的婚姻是源自兩大企業的聯姻,當時司徒家因替人作保賠了一大筆錢,急需資金周轉,而官家正是他們需求幫助的大財團,因此成就了這段姻緣。

  一開始他們的夫妻關係還算平順,雖談不上恩愛,但至少相敬如賓,因為司徒家還需要官家的資金挹注,所以司徒京兆對妻子的態度算不錯,善盡丈夫之責,讓她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小女人。

  可是在她懷著小女兒的時候,她發現丈夫在家的時間變少了,常常夜不歸營,對她愛理不理的,夫妻間的性關係幾乎停止,她開始懷疑他外邊有女人。

  但他矢口否認,還取笑她疑神疑鬼,身為妻子豈有不相信丈夫的道理,她信了他是事業太忙的緣故,才對她忽冷忽熱。

  不過她也自此產生危機意識,有意無意地以娘家的財勢牽制他,並安插自家人到他的公司擔任重要幹部,讓他左右受制不敢亂來。

  然而他和莫春色那狐狸精的事終究是紙包不住火,她不滿地上門理論替自己討回公道,沒想到卻發生了那件事。

  仗著丈夫不會讓家庭破碎,蒙上不名譽的陰影,莫春色的死以「意外」結案,而非有可能將她送入監牢的過失傷人,或許是出自愧疚——或是彌補,她才沒反對丈夫將那小雜種接回家來。

  這些年來她一直以娘家為靠山,讓已無夫妻之情的丈夫絕口不提離婚,並不斷施壓要司徒京兆早點退休,將大權交給兩人所生的兒子,不讓「外人」奪走司徒家產業。

  如今娘家倒了,她還能靠誰呢?

  「怎麼辦?怎麼辦才好,我的娘家不能倒⋯⋯」

  喃喃自語的官歌曇一看到丈夫自樓上下來,急病亂投醫的拉著他的手哭訴。「京兆,你幫我想想辦法,要怎麼才能救我娘家,我爸媽年紀都那麼大了,再活也沒幾年⋯⋯」

  八十幾歲的老人,要他們怎麼面對這個打擊?

  「別急、別急,慢慢說,發生什麼事?」司徒京兆安撫著她。

  畢竟是結縭二十九年的老夫老妻,縱無男女之愛也算是親人了,他不會真的置之不理。

  她抽抽噎噎地低訴,「我剛接到大哥打來的電話,他說公司的資金一夕之間被掏空了,不得不宣佈破產倒閉,還欠了一大筆債務。」

  「是嗎?」他毫無訝異,只感慨地一嘆。「他們擴充太快,野心太大,還沒了解對岸的政商形勢便貿然進軍大陸,我早猜到撐不了幾年。」

  但沒想到會這麼快,像有人刻意搞鬼破壞似,一下子就垮了,讓人措手不及。

  「你早知道為什麼不警告他們?」她不禁怨起丈夫,認為他故意放手不管。

  「我說了,可沒人肯聽,反笑我太保守,要賺大錢就要敢冒險。」他被堵得啞口無言,只好任憑他們去闖。

  司徒京兆疲累地揉揉眉心,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濟,才五十五歲的他在這些年急速蒼老,外表看來已像六十好幾,背也稍微駝了。

  司徒家表面上相安無事,私底下暗潮洶湧,他也感覺得到這股不平靜,他極力地維持,勉強不讓一個家四分五裂。

  「爸媽當年對你有恩,幫司徒家渡過難關,這回你也幫他們吧!不能見死不救。」她擔心的是娘家若沒法振興,她的下半輩子該怎麼辦。

  到了這把年紀,她還是害怕丈夫的狠心離棄,即使兒女都大了,她仍當丈夫是天。

  「幫?」他嘆了一口氣。「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咦,公司也出事了嗎?」瞧他一臉心事重重,她抹抹淚關心。

  「有人大量拋售公司股票,股價如今一路下滑,幾乎跌到谷底。」股東們臉全綠了,直說一張股票不如一張紙。

  「什麼,真有這種事?」為何她毫不知情,每天還和一群闊太太打牌、喝茶、逛街。

  司徒京兆肩膀重得抬不高。「再這麼下去,我們也會步妳娘家的後塵。」

  他老了,也不求什麼,就算銀行存款變少,大不了學老朋友上山種果樹,當個與世無爭的老果農。

  「孩子們知道這件事嗎?」他們多少也能幫上一點忙。

  他搖頭。「最近這幾個孩子也不知道在忙什麼,一個個不見蹤影。」

  「那要怎麼辦?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她享受慣了,可吃不了苦。

  「我還在想⋯⋯」

  官歌曇看丈夫支著頭想不出辦法,忍不住發怒地埋怨道:「都怪你當年在外面亂搞,不好好守在家裡,才會讓公司營運漸走下坡。」

  「妳這女人在說什麼渾話,也不想想妳做了什麼,我沒怪妳,妳還敢怪我?!」要不是念及夫妻情份,他早讓她因殺人罪坐牢。

  「你不怪我為什麼跟我分房?十幾年來也不肯碰我一下,我當年也沒想到會誤殺你外面的女人,要不是她多事搶我的刀⋯⋯」她也很懊悔一時衝動,一見搶她丈夫的女人就在面前,眼一紅就做出傻事。

  「那是她太善良了,沒看穿妳在作戲,要不然她現在還會活得好好的。」一想起心愛的女人,司徒京兆忍不住悲從中來。

  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沒有先離婚再娶她,為了事業不得不隱瞞他有家室的事,周旋在兩個女人之間。

  「什麼嘛!我也好心地幫她養兒子⋯⋯」官歌曇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笑出聲。「對了,老四不是有一筆信託基金,再加上這幾年的定存,應該有不少錢吧?」

  莫春色留下上億的遺產給他,而他們基於補償心態,每年固定在他戶頭存個一、兩千萬,現在算來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妳想做什麼?」他是不可能動用兒子的錢。

  她無一絲愧疚地說道:「應應急嘛!先拿來用用,以後再還他。」

  反正他也不會知情,錢就放在銀行裡,挪用一下沒什麼大不了。

  「不行,那是他的錢,我們無權使用。」他已經對不起孩子的母親了,不能再錯上加錯。

  「一家人分什麼彼此,你這個老頑固在堅持什麼?我們⋯⋯啊!悔,你回來了,我們剛好有事問你,你快過來⋯⋯」真是老天都在幫她,說人人到。

  「老婆子⋯⋯」別胡來。

  剛一進門的司徒悔瞧見父親正用不贊同的目光向妻子使眼色,而當作沒看見的官歌曇則異常熱絡,像搶到限量版名鑽般雙眼發亮,他當下心裡有數了。

  戲,終於要落幕了,大家不用再戴著假面具過活。

  「來來來,阿悔,你都滿二十了,日子過得真快呀!一轉眼都變成有擔當的青年了。」多年的栽培之恩,他也該報答了。

  「不,二十二了。」他早成年了。

  她臉上一閃尷尬,笑得不太自然地拉著他的手入座。「不管是二十還是二十二,都是司徒家的孩子,我們是一家人。」

  「有什麼事嗎?」

  他單刀直入的問法,讓興頭上的司徒夫人楞了一下。

  雖然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她也極力地想表示沒偏袒任何人,一視同仁的愛護,可是用不用心,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給予司徒悔的笑容明顯虛假了許多,甚至偶爾會流露出厭惡。

  小孩子的感覺最直接,誰待他真心、誰待他假意都清清楚楚,有些事真的勉強不來,不是親生的終究有差別。

  「呃,是這樣的,你父親的公司出現一點周轉不靈的現象,我想你有一筆錢擺著不用⋯⋯」

  她話還沒說完,司徒悔已先一步開口——

  「可以。」

  「可以?」她喜出望外,用著得意的眼神向丈夫邀功。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別高興得太早,待會可就笑不出來。

  「哎呀!別說一個條件了,一百個條件都不成問題。」頂多利息照算嘛!能有什麼要求。

  司徒悔背往後靠,將雙手搭放在小腹。「既然妳答應了,那我也就明說了,只要妳跪在地上求我,我馬上把錢拿出來。」

  「求你?」官歌曇頓時傻眼,囁嚅地看向同樣一臉驚訝的丈夫。

  「甚至妳娘家的公司我也救得起來,不用灰頭土臉的四處借貸。」他等了十五年就為了這一天。

  「你⋯⋯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娘家的事?」她也是剛剛才接到通知,為何他會早一步得知?

  司徒悔笑了,卻讓人由腳底涼到頸。「疑惑?需要我為妳解答嗎?」

  「你說。」她不信他會曉得比她更多的內情。

  「其實很簡單,只要找幾個人,虛設三、五個公司行號,官家的資金就如潮水般湧進,還怕給少了拚命加碼,傾家蕩產的送錢來。」

  「你⋯⋯你為什麼⋯⋯」她的手腳發涼,感覺一股懼意在全身竄流。

  「因為官家的錢全進了我的口袋,包括司徒家百分之六十的股票也在我手中。」這兩家的興衰全在他掌控中。

  「為什麼?」問話的是臉色沉凝的司徒京兆,他不懂兒子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陌生。

  雖然說從他到司徒家以後,他也沒和他多接近。

  司徒悔看了一眼父親,冷笑地揚唇,「我母親。」

  「我就是你母親呀!悔,你⋯⋯」官歌曇急切的認親,以為他早就忘了親生母親莫春色。

  「殺、人、兇、手——」他一個字、一個字冷冷地吐出。

  司徒夫婦聞言同時面色灰白的抽了口氣,驚喘地失去聲音。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們司徒一家人聯手逼死我的母親,你們可以假裝若無其事,但她的血仇我會替她報,你們一個也別想安心過日子。」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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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5 00:20:1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什麼,我大兒子出車禍,撞上山壁⋯⋯嗄?我家老二被潑鹽酸,正在醫院急救⋯⋯」

  官歌曇還沉浸在司徒悔揭露的真相中,久久無法回神,沒想到連續接獲兩通警方打來的電話,她一聽氣血衝上腦,沒來得及回應便當場昏厥,倒在電話旁。

  原來被人綁至山區的左翡翠趁機脫逃,所幸未被施暴,但因路況不熟在山裡迷了路,撥了通電話向情人求救。

  怕她受傷的司徒堂心急如焚的駕車上山,車速越開越快一時沒注意對向來車,為了閃一輛貨車而急轉方向盤,整個車頭撞向山壁。

  而司徒慶在百般思量之下,決定孤注一擲向他所愛的女人告白,不管結果如何,起碼他勇於跨出這一步,不再原地裹足不前。

  但是想刺殺情敵的白清霜反被她空手奪刃制伏,再加上受騙傷害了最好的朋友,怨恨和愧疚交雜,精神上受了打擊而有些恍惚,剛好遍尋不著的司徒慶出現面前,她偏激的認為是他破壞了她和司徒悔的感情,氣憤之餘便抄起身邊的「水」一潑。

  孰知那是傭人隨手放置的鹽酸,用來清除浴室馬桶的污垢,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朝人潑灑,造成司徒慶臉部嚴重灼燒,有毀容之虞。

  「去換掉。」

  「不要。」

  「馬上換掉。」

  「休想。」

  「唐破曉——」咬牙切齒的男音隱含熊熊怒火。

  「怎樣?」他想咬她不成?!

  「妳想我再揍妳一頓嗎?」這次他會用另一種方式,讓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唐破曉得意的仰起下巴。「姑姑把那支特製的油性簽字筆送給我了,我想你的背還有很多空間,剛好可以讓我發揮作畫的天份。」

  「妳⋯⋯算我求妳。」他低聲下氣的懇求。

  「不好,雨葵、漾錦她們穿的比我還辣,我不能被她們笑沒種。」她絕對要驚豔全場。

  司徒悔氣得青筋快爆開。「妳是女的,本來就沒種。」

  今年的秋日祭是有史以來辦得最成功的一次,不只學生笑得闔不攏嘴,連校外人士也讚譽有加,直呼有趣,明年還要來參加。

  不過包括理事長在內的老師、教職人員可就高興不起來,個個如喪考妣地遮遮掩掩,抄近路回到休息室,揚言下一次的秋日祭絕不出席。

  舉辦單位是高中和大學部學生會,但出主意的是一群小弟弟、小妹妹,他們這一次不設攤位了,以校園演唱會方式開場。

  誰也沒想到高中部學生會成員居然這麼會唱,唱功絲毫不遜當紅歌王歌后,會打鼓、會彈電吉他,還會四手聯彈,將氣氛炒到最高潮,每個人都High翻天了。

  最精采的是射水球,一次一百,目標是全校師長,會長梅雨葵說了,學生們射中師長的哪個部位(指臉),便能任意指定學生會任一成員送上香吻一枚,親吻被擊中的同個位置。

  老師的臉青了,學生們瘋了,而滿地是破掉的水球,光是這一項活動,兩小時下來淨收上百萬,可見大家多熱愛與支持。

  而之後進行的最後項目,當然是眾人最期待的舞會。

  「悔,你不希望我變漂亮嗎?」唐破曉用畫上眼影的美眸眨呀眨,裝得楚楚可憐。

  他的心,動了一下,差點吻上她櫻色的唇瓣。「妳本來就很美,不需要衣著來突顯。」

  「是嗎?可是我感覺你不太滿意。」因為他的眉頭始終是皺著,不曾舒展。

  「如果妳可以換一件衣服,相信我的心情會好一點。」而不是防著全場的雄性生物,用兇狠的眼神逼退他們。

  「我的衣服有什麼問題?是知名設計師為我量身設計的。」非常的時尚,她很滿意。

  「太露了。」如果讓他知道是誰設計的,他一定擰掉他的腦袋。

  某個很娘的設計師勾起蓮花指,忽覺一陣寒意掠過後背。

  她不平地抗議,「哪有很露,從胸部包到足踝耶!完全符合你的要求。」

  司徒悔表情猙獰地盯著她一襲合身白色禮服,臉皮抽動得厲害,她的確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布料將她嬌軀包裹得密不透風,細銀鍊肩帶,沒有多餘的綴飾,兩片裙身直曳線條優美的小腿,同色系的綁腿高跟鞋讓她看起來更加風情萬種。

  壞就壞在那真的是「兩片」裙,從腋下一直延伸到下襬,同樣是超長的銀鍊穿過前後的環洞,鍊子的兩邊各有一顆水晶墜子,剛好垂在足踝處。

  為了避免咬肉,特意讓銀鍊鬆一點,不致緊得毫無空隙。

  不用說這樣的春光會流露多多,若是不動時還能以手稍稍遮掩,可是一跳起華爾滋,手臂必須抬起伸直,鐵定讓人看光光了。

  啊!忘了提最重要的一點,因為有洞的緣故,貼身衣物全部除去。

  「喂!開舞了,司徒會長,請別躲在角落裝死。」伸頭縮頭是一刀,怕什麼?

  「是莫會長,還有妳也是會長,為什麼不是妳先上場?」他是能拖就拖,希望大家自動忘了他的存在。

  司徒悔在上演了一場王子復仇記後,便搬出司徒家,回到他以前和母親合住的小別墅,改回原名並從母姓,現在叫莫羽人,司徒悔一名是到司徒家才改的。

  司徒京兆取悔字的意思是十分後悔辜負他的母親,並且因為他而紅顏薄命,他後悔他的所作所為。

  「司⋯⋯莫學長,學校的慣例一向是由大學部學生會長開舞,我哪敢僭越呀!」穿著一身寶石藍的梅雨葵背部全裸,長髮往上梳垂落幾綹髮絲,顯得高雅動人。

  「妳是故意的,對不對?」他眼一瞇,很想掐死她。

  「沒錯,你就認命吧!美好的事物就要和人分享,千萬不能藏私。」她朝他眨眨眼,笑得飛揚跋扈。

  梅雨葵朝某人打了個暗號,音樂隨即揚起,還想拖延的莫羽人忙著趕狼,他的「莫逆之交」華修文和羽行書朝他背後一推,他踉蹌地往前跌了幾步。

  等回過神,人已站在舞池中央,熱烈的掌聲逼得他不得不開始滑動舞步,走一步、退三步地帶著舞伴繞了個圈。

  只是臉色有夠難看,而且從頭到尾沒笑過,直瞪著周遭其他的舞者像在防備什麼,動作超滑稽地緊貼舞伴,不讓她離身超過一公分,全場為之爆笑。

  雖然他的臉臭得生人迴避,不過他還是依循傳統,和同一個舞伴連續跳上三支舞,並落下長達十分鐘的熱吻宣示主權,引起一陣鼓譟。

  看到會長的精采表現,眾人也不遑多讓的熱舞一番,連被整得很慘的師長們也心癢難耐,偕伴暢快舞動。

  誰叫秋日祭一年只有一次,不好好地玩一次怎麼成?!

  越夜越美麗,舞曲一首換過一首,只見舞池滿是跳舞的人潮,摩肩擦撞的舞得忘我,渾然不知有幾道暗影悄悄地溜出會場。

  「快點、快點,大家都在等著。」慢吞吞地跟烏龜比賽呀。

  「誰在等⋯⋯」望著校門口直催促的女孩,莫羽人只覺得眼熟。

  他是被拉出來的,有點莫名其妙,看看身邊的女友,她卻理也不理地直接和門外的女孩打招呼。

  「嘿!蔚秋,等很久了嗎?」這個沒耐心的傢伙肯定會抱怨。

  「哼!等得我快睡著了,腳短的人動作慢,果然沒錯。」她一臉嫌棄的斜睨。

  「人都來了嗎?」唐破曉接過她遞來的兩頂全罩式安全帽。

  她朝後一撇嘴,「就等你們這群慢郎中。」

  話一說完,一整排刺眼的光線同時射來,亮度幾乎強得令人睜不開眼。

  等眼睛適應強光後,赫然瞧見數十輛非常酷炫的重型機車,車上的每一位騎士都年輕得像⋯⋯高中生?

  「嘔⋯⋯嘔⋯⋯」

  草叢旁,一個高大背影正彎著腰抱肚狂吐,把午、晚餐都貢獻給野草當肥料,吐得連膽汁都嘔出來了,酸味四逸。

  所有人都用著看好戲的眼神等他一人,十分有風度地沒當面嘲他孬,讓他一個人慢慢吐,看他能吐到幾時,會不會把胃也給吐出來。

  月兒十五圓,正好賞月,若沒有那股怪味道,大家會更滿意。

  「上次飆兩百你吐得差點休克,這次我特意減慢速度只有龜速一百五,你怎麼又不行了?」真是沒用。

  「一⋯⋯一百五⋯⋯妳想玩命⋯⋯」可惡,不該相信她的話,她還信誓旦旦不飆車,他才讓出前座。

  原來他們對快的標準不一樣,在他眼中的「超速」,對她而言不過是慢慢騎。

  「不會啦!才一百五,死不了人。」油門隨便一加就超過這個速度。

  「妳真的認為不快?」難道他還停留在牛車時代?

  唐破曉點頭,「當然,眼睛適應速度後,會覺得四周的景物變慢,然後就會忍不住想超越,騎得越快,景色越清晰。」

  聽不懂,他最高時速是一百,開的是一般轎車。「妳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地處荒涼,不見人煙,隱約聽得見海浪聲,應該很靠近海邊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們這群高中生在搞什麼東西,我比你大方,讓你參與我的世界。」不像他一個人悶頭苦幹。

  司徒慶的燒傷算是治療及時,只要經過幾次植皮手術,臉上受損的肌膚大概能恢復九成,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沒打算要告傷他的白清霜,只是對她徹底死了心,不論她怎麼苦苦哀求,他就是不肯見她一面。

  而司徒堂是左腿骨折,在女友左翡翠的照料下很快地出了院,並獲得兩家的諒解,得以正式交往,大家笑稱因禍得福,短期內有可能步入禮堂。

  至於司徒京兆夫妻嘛,因為小兒子決定原諒他們當年的愚行,司徒京兆將公司交給專業經理人,到山上買了一片果園,種起高山水梨,提早過退休生活。

  「跟著你們一起做壞事?」莫羽人質疑問道。

  「什麼做壞事,你會不會說話,我們是替天行道的清道夫。」蔚秋沒好氣地一啐,很想踹他一腳。

  他不理她的低視女友。「有危險嗎?」

  他不准她身處險境。

  「因人而異,若是我們絕無問題,但換成是你⋯⋯」唐破曉不敢打包票。

  她聳聳肩,一副不信任他的模樣。

  「小看我?」他被她激起較勁的氣勢。

  「不是小看,而是你從沒做過,怕你跟不上我們的默契。」他們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道要做什麼。

  說實在的,帶他來她還真有點不放心。

  莫羽人俯下身深吻她,低語道:「我跟著妳不就好了。」

  「這倒也是。」她笑開了,朝等得不耐煩的同伴打了個手勢。

  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隊,一接到指示,一行人成傘狀散開找掩護,以半蹲的姿勢前進,快速卻安靜,一如夜行的貓。

  莫羽人也在其中,他的眼睛始終盯著那個任性的小女人,步履不曾落後地讓原本看不起他的人大為訝異,修正對他的觀點。

  不過他扶著樹幹吐得不成人樣的印象實在太深刻,短期間想獲得尊重是不可能,除非他的車速能快過飆神唐破曉。

  「這個給你,待會你把它放在油桶旁邊,但別太靠近。」以免發生危險。

  「這是⋯⋯」啊!會燙。

  唐破曉故作神祕的說道:「待會你就知道了。」

  月光下,映照出幾座蚵寮,繞過蚵寮就是貨櫃式的倉庫,一排一排的疊靠,有幾個漁民打扮的男人在附近走動,像在巡邏。

  唐破曉為首的「高中聯會」成員飛快的完成任務,他們又以收傘的動作慢慢後退,回到適才集合的位置,同時在心裡倒數。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先是一道煙火沖天而起,繼而是無數的煙火在空中爆開,此起彼落的美麗盛況照亮了整片海域,也讓地面上活動的人無從隱身。

  煙火掉落的火花接觸到油氣,更熱鬧的煙火大會於是展開,轟隆隆的爆炸聲驚天動地,海面上的海防隊立即靠岸,查獲了市價達十億的大宗毒品。

  原來唐破曉交給莫羽人的東西是沖天炮,每個炮火引線都黏上長約五公分的香,當香燃到引線便會點燃,才會同一時間往上衝。

  「怎樣?今晚的星空很美吧!」燦爛而炫麗。

  有些震撼,但非常過癮的莫羽人笑著擁住她。「再美的星空也比不上妳,妳是專屬於我的星子,我愛妳。」

  「我也愛你,沒搞頭的菜鳥。」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遠處的煙火持續綻放,像祝福天下有情人,要相愛喔!

  【全書完】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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