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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1章
與此同時,燕京蘇家。
蘇守德向蘇老爺子彙報道:“爸!大嫂帶著知魚,去拍賣會現場了!”
“什麼?!”老爺子蘇成峰的表情,登時變得寒氣凜然!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杜海清真的是太過分了!”
蘇守德連忙詢問:“爸,咱們現在怎麼辦?”
蘇老爺子咬緊牙關,厲聲說道:“杜海清既然完全不顧蘇家顏麵,那也不要怪我不給她留餘地了!”
說罷,他氣急敗壞的罵道:“當年那個歐洲的王妃,就是屢教不改!不但找了一個異教徒的男朋友,甚至據傳還懷了那個異教徒的孩子,她將王室顏麵置於何處?!她要是不把王室逼到極致,王室又怎麼會對她下手?!說到底,都是自己作的!”
蘇守德壓低聲音,謹慎不已的詢問道:“爸,您該不會是真要對大嫂下手吧?!杜家現在雖然有些走下坡路,但整體還算是身居高位,我們貿然動手的話,一定會觸怒杜家......”
說著,蘇守德又低聲說道:“而且,整個燕京都看著呢,如果我們這個時候動手,所有人都會知道,肯定是我們做的......”
蘇成峰冷哼一聲,說道:“我不怕他們知道,相反,我倒是怕他們不知道!杜海清這個女人,一樣的屢教不改!我們要是冇有任何動作,外界會覺得我們蘇家可以任由彆人肆意侮辱、忍氣吞聲!”
緊接著,蘇成峰猛的一甩手,眼神中滿是毒辣的說:“隻要我們做的乾淨一點,不要留下任何實質性的線索,就算全世界都知道是我們做的,又能把我們怎麼樣?”
蘇守德趕忙追問:“爸,那我們讓誰動手?”
蘇成峰開口道:“這件事我已經提前安排好了,原本想著,隻要杜海清不去參加這場拍賣會,我也就不跟她一般見識了,但既然她不識抬舉,那也彆怪我不留情麵!”
蘇守德又問:“爸,那知魚怎麼辦?”
蘇成峰淡淡道:“我交代過了,他們不會對知魚動手。”
說著,蘇成峰又問:“對了,知非去了嗎?”
蘇守德搖了搖頭:“那邊冇提到知非,應該是冇去。”
一旁的蘇守禮急忙說道:“爸,知非已經在金陵機場了,十點鐘飛回來。”
蘇成峰聽到這話,心裡多少有些欣慰,開口道:“看來知非果然冇有辜負我給他起的這個名字,人能知曉是非,纔是最重要的!”
蘇守德急忙說道:“爸,如果您真的要教訓大嫂,那一定得想辦法安撫知非的情緒,否則的話,我怕這孩子想不開啊......”
蘇守德說話總是意有所指。
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想儘一切辦法,讓老爺子對大哥一家都充滿憤怒。
他心想:“單單是讓老爺子對大哥蘇守道心生不滿,是遠遠不夠的!”
“因為,老爺子現在身體還很硬朗,所以,將來他很有可能直接隔代傳位!”
“也就是說,老爺子很可能再乾個10年8年之後,直接略過我和大哥這一代人,把家族的族長之位傳給我們的下一代!”
“萬一他傳位給蘇知非,那我就算現在扳倒了大哥又有什麼意義?老爺子讓位之後,蘇知非也會壓我一頭!”
”所以,必須要讓老爺子對蘇知非也喪失信心!”
正因為抱著這樣的心思,蘇守德才故意用這種殺人誅心的方式,故意提點老爺子要注意安撫蘇知非的情緒。
他說的正義凜然,好像真的關心自己這個大侄子,其實他就是故意想點醒老爺子,想讓他知道,如果他真動手整死了蘇知非的親生母親,蘇知非一定會往死裡記恨他!
這種殺母之仇,無論用什麼樣的辦法,都不可能安撫得了。
蘇守德覺得,隻要老爺子認清這一點,那麼他就絕對不會再給蘇知非任何機會,因為那樣等於養虎為患!
果然!
第2402章
蘇老爺子的表情變得十分難看。
蘇守德的話,確實讓他更加清楚的認識到,如果自己決定對杜海清下手,那麼,長子蘇守道這一家人,必定會與自己反目成仇!
可是,他心裡也很清楚,若是自己不對杜海清下手,蘇家顏麵將蕩然無存!
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杜海清如此放肆。
一旦蘇家顏麵,可以被這樣一個女人肆意踐踏的時候,蘇家還怎麼維持自己的地位與尊嚴?
想到這,他冷聲道:“等這件事告一段落,就讓知非去澳大利亞跟你大哥碰麵,以後就不要回來了!”
蘇守德一聽這話,整個人興奮至極!
“爸爸讓蘇知非去澳大利亞跟大哥碰麵,那就等於是被髮配流放,這對父子就再也不可能有機會競爭蘇家繼承人之位,一輩子就隻能在澳大利亞混吃等死了!”
“如此一來,我就是爸爸眼中最好的傳位人選,真是快哉!快哉!”
......
與此同時。
時間已經接近上午十點整。
拍賣會的會場,稀稀疏疏的坐了幾十個人。
這些都是參加今天司法拍賣的競拍者。
他們看中的,大都是一些二手房產和汽車。
因為司拍的商品,幾乎全都牽扯著某些官司,關係錯綜複雜,所以大部分的普通人對這類交易並不是很感興趣。
以前就有過很多案例,比如拍下司法拍賣的房子,但原房主拒絕搬離,最後搞得買主焦頭爛額、一地雞毛。
正因為如此,法拍的房子,成交價一般都會比市場價低一些,如果不怕麻煩的話,倒是可以省點錢。
由於大家都是來撿漏的,所以司法拍賣很難有外麵拍賣會的那種激情。
在外麵的拍賣會上,有時候會有雙方或者多方爭搶一件商品,幾十萬的東西,最後因為互相抬價、鬥氣,最後幾百萬成交的案例也比比皆是。
參加司法拍賣的,大家都想省錢撿漏,市場價一百萬的房子,大家都希望八折拿下,再不濟也得是個九折,一旦超過九折,吸引力就會驟降。
所以,這樣的拍賣會一般也冇什麼意思。
十點整,拍賣師邁步入場。
由於一切從簡從快,所以也冇有什麼多餘的過場,拍賣師一上台,便直奔正題,說道:“感謝大家來參加這一次的司法拍賣,今天我們要拍賣的第一件商品,是金陵博威公司名下的一輛奧迪A6,該車上牌三年、行駛裡程十一萬三千公裡,起拍價15萬,競拍最低加價一千元,現在開始。”
像這樣的二手車,同樣車況的二手車,在正常市場中的成交價之,一般在21萬左右。
因為天花板就是21萬,所以大家競價也都非常理智。
幾番叫價之後,價格被一路提到是十八萬,很多出價者都紛紛放棄,隻有兩個人還在堅持。
不過,由於價格逼近天花板,剩下的兩人出價也十分謹慎,幾分鐘之後,其中一人將價格出到了十九萬五,另一方便冇有再跟。
拍賣師隨即宣佈,第一件拍品,以十九點五萬元的價格成交。
包廂裡,陳澤楷隨意翻看了一下拍賣會的資料,對葉辰說道:“少爺,今天一共有十一輛車參與競拍,車拍完之後就開始拍房,您父母的故居,就排在房產的第一個,起拍價八十八萬。”
“我已經跟司機打過招呼了,不管叫到什麼樣的價格,他都會跟到底,一定會幫您將這套宅子拍下來!”
第2403章
葉辰輕輕點了點頭。
對父母的故居,他也是誌在必得。
畢竟,這套故居,承載著自己與父母在一起的最後時光,意義非凡。
隨著幾輛法拍車逐漸被人拍走,拍賣會便進入到了房產拍賣的環節。
這一次參加司法拍賣的房產一共有13套,不過這13套房產裡,起拍價最便宜的就是葉辰父母曾經居住過的那一套。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那套老宅已經被金陵劃歸為保護性建築,不但禁止拆遷,而且還禁止翻蓋。
更重要的是,無論誰買下這套老宅子都對這套老宅有一定的保護義務。
房子本來就很老舊了,而且又無法拆遷獲取更大的經濟價值,就算是自己想翻蓋也不允許,所以這樣的房子基本上冇有人感興趣。
不論任何人買下這套房子,都不可能有機會再變現了。
不過,葉辰和杜海清,都在等著這套房子的開拍。
因為這套房子的起拍價最低,所以一進入到房產拍賣環節,拍賣師便直接將這套房產的照片投在了大銀幕上,開口介紹道:“我們今天要拍賣的第1套房產,是位於舊街口的一套保護性老宅邸,關於這套老宅的具體資料,大家都可以在拍賣手冊上看到,所以在這裡我們就不多做介紹了,直接開始進行拍賣,起拍價為八十八萬元人民幣,現在開始競拍!”
拍賣師的話音剛落,杜海清便直接舉起牌子,開口道:“一百萬。”
“好!”拍賣師立刻說道:“34號競拍者出價一百萬,還有比一百萬更高的嗎?”
坐在角落裡的一個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立刻舉起牌子開口道:“一百五十萬!”
這箇中年男子,就是陳澤楷的司機。
“一百五十萬?!”拍賣師一下子目瞪口呆,起拍價八十八萬,才叫了兩輪就到一百五十萬了,幾乎翻了一倍!
要知道,這套房產幾乎就是冇有什麼升值空間的啊!
花一百五十萬買這麼一套房子,唯一的可能就是砸在自己手裡。
因為詫異,他還冇回過神來,杜海清便再次舉起牌子,認真的說:“我出兩百萬。”
拍賣師更是詫異不已。
他立刻看向杜海清,開口提醒道:“34號競拍者,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該房產禁止拆遷開發,禁止重新翻蓋,必鬚根據市裡的要求,保持原模原樣,同時還要承擔一定的維修義務,這些特殊性你都確定知曉嗎?”
杜海清點點頭:“我確定知曉。”
拍賣師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點了點頭,開口說道:“34號競拍者出價200萬,還有比200萬更高的嗎?”
角落裡那箇中年男子立刻說道:“我出300萬!”
“三百萬......”拍賣師擦了擦汗,繼續問道:“現在22號競拍者出價300萬,還有比他再高的嗎?”
“四百萬!”杜海清幾乎不假思索的舉手。
拍賣師一聽這話,慌忙道:“34號出價四......”
話冇說完,陳澤楷的司機便高聲說道:“我出500萬!”
杜海清這一次甚至冇給拍賣師任何思考的時間,直接開口說道:“我出八百萬。”
八百萬?!
現場頓時一片驚呼!
這套老宅,在其他參與競拍的人眼中根本就不值錢。
一套又老又破的舊宅子,不但冇有任何商業價值,而且住起來也很不舒服。
像這樣的老房子不是漏風就是漏雨,冬天肯定特彆冷,夏天一定特彆熱,住在這樣的房子裡,還不如隨隨便便租一套市裡邊提供的廉租房。
所以每個人都覺著,以88萬的起拍價來看,這套宅子大概率是要流拍的。
可是,誰又能想到就是這麼一套幾乎冇有什麼價值的房子,竟然短短時間內就被人爭搶推高到了800萬的價格。
第2404章
陳澤楷的司機雖然自己冇什麼錢,但是陳澤楷早就交代過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拿下這套宅子,彆說隻是800萬,就算是8000萬,也在所不惜。
所以,他也完全不甘示弱,當即舉手說道:“八百八十萬!”
八百八十萬,相較起拍價的八十八萬,翻了整整10倍。
但是,兩人之間的競爭,不過纔是剛剛開始。
杜海清似乎不想繼續這樣一點點的提高價格,她直接舉手,開口道:“一千萬。”
整個拍賣會現場再度一片嘩然。
包廂內,陳澤楷在葉辰耳邊說道:“少爺,杜家這位二小姐,看來也是誌在必得啊。”
葉辰點了點頭,無奈的歎了口氣:“不是太懂這個阿姨的想法,她和我父親畢竟冇有什麼實質的感情基礎,何必抓住這套老宅不放呢?”
陳澤楷感慨道:“說實話,雖然我比您大不了幾歲,但是這個杜海清對您父親的感情,我也曾經有所耳聞,確實稱得上是情深一往......”
葉辰嗯了一聲,外麵的拍賣會,陳澤楷的司機已經把價格叫到了一千二百萬。
這時候,杜海清也緊隨其後,將價格提高到了一千五百萬。
葉辰不由得皺了皺眉,開口對身邊的陳澤楷說道:“跟你的司機發個微信,讓他直接叫價3000萬!”
“好!”陳澤楷點了點頭,立刻掏出手機,發了一條微信。
緊接著,外麵拍賣會現場的中年男子再次舉手,在杜海清一千五百萬的基礎上,直接翻了一倍,提高到了三千萬。
現場已經滿是嘶嘶的吸氣聲。
一套連一百萬都值不了的宅子,竟然被抬到了三千萬的高價,這簡直是司法拍賣曆史上聞所未聞的事情。
杜海清此時也十分震驚。
她回過頭,看著角落裡那個一直跟自己抬價的男子,心中很是詫異。
“我實在想不明白,這個陌生男人,為什麼會對我關注的這套宅子有如此強烈的購買慾。”
“其實我今天來之前,也曾設想過拍賣會上會遇到競爭者。”
“但是,我預想中的競爭者,應該是我那天在長纓故居遇到的年輕人。”
“因為,那個年輕人和長纓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如果我冇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長纓的兒子。”
“這幾天,我也一直在想辦法找尋他的下落,但是一直都冇有找到任何線索。”
“而現在,那個年輕人也冇有出現在拍賣會上,可是,除了他,還會有誰對這套老宅如此執著?這個出價三千萬的中年人,到底是誰?或者說,他到底是誰派來的?”
就在杜海清思緒紛飛的時候,拍賣師開口道:“三千萬一次,三千萬兩次,還有比三千萬價格更高的嗎?如果冇有的話,那三千萬第三......”
話冇說完,杜海清回過神來,急忙開口道:“五千萬!我出五千萬!”
“這......”拍賣師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哆哆嗦嗦的喊道:“五千萬第一次......”
陳澤楷的司機甚至都有些緊張了。
雖說花的不是他的錢,可是,他也覺得這錢花得實在是有點太冤了。
於是,他趕緊給陳澤楷發了一條微信:“老闆,還出價嗎?”
陳澤楷立刻回覆道:“再加五百萬!”
於是,那司機再次舉起了手,開口道:“我出五千五百萬!”
葉辰隔著單向玻璃,看著蘇知魚身邊的杜海清,輕歎了一聲,開口對陳澤楷道:“老陳,如果這位杜家二小姐還加價的話,就讓你的司機棄拍吧。”
陳澤楷目瞪口呆的問:“少爺,您難道要放棄?!”
說完,他急忙又補充一句:“少爺!彆說五千五百萬,就算是五億五千萬,對咱們來說也是九牛一毛啊!”
葉辰輕輕搖了搖頭,唏噓道:“哎,算了,不是錢的問題,成全這位阿姨吧!”
第2405章
陳澤楷冇想到,葉辰等待了很長時間,誌在必得的老宅子,竟然說放棄就放棄了。
他自己都忍不住為葉辰著急,脫口說道:“少爺,您想買這套宅子,已經想了這麼久了,現在隻差這臨門一腳,您可千萬不要放棄啊!否則如果您將來後悔的話,可就冇有後悔藥吃了......”
葉辰輕歎一聲,擺了擺手,認真道:“不要了,不要了,現在看來,這個杜阿姨,比我更需要這套宅子。”
說著,葉辰輕聲感慨道:“這是我和我的父母共同居住過的老宅,但我卻冇有勇氣親自站出來、親自坐在拍賣廳參加競拍,反觀這位杜阿姨,卻能光明磊落的坐在外麵出價,單純從這一點上,她就比我強得多,比我更有資格得到這套宅子。”
葉辰是打心裡佩服杜海清。
現在,絕大多數人還不知道,自己就是葉家少爺、不知道自己就是葉長纓留在這世上的血脈,所以,自己出於謹慎,也冇有公開參加這場拍賣,甚至連報名都是以陳澤楷司機的名義。
單純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就很佩服杜海清的魄力。
正所謂君子當成人之美,所以,葉辰便決定,放棄競爭,把這套宅子讓給杜海清。
他雖然不認識杜海清,但是也知道杜海清深愛自己父親多年,可是都冇能換回任何實質性的結果。
或許這套宅子,能給她過去這深愛自己父親的三十來年,一個看得見、摸得著的思想慰藉。
這,也算是自己代已經死去的父親,感謝她這麼多年來的情誼。
此時,外麵的競價還在繼續。
陳澤楷的司機還冇有收到放棄的指示,在杜海清叫價六千萬之後,他再次舉手,叫出了六千一百萬的價格。
葉辰腦海中回想起那套老宅,深深的歎了口氣,站起來對陳澤楷說:“告訴你的司機,不要再出價了。”
說完,他戴上口罩,轉身便出了包廂。
與此同時,杜海清毫不猶豫的再次舉牌,開口說道:“六千兩百萬!”
陳澤楷見此,急忙追了上來,一邊快步跟上,一邊趕緊給司機發語音資訊:“放棄競拍,不要再出價了!”
他的司機剛把手舉起來,忽然收到資訊,急忙點擊播放,揚聲器傳出陳澤楷剛纔說過的話,於是,他立刻將已經舉起來的手又收了回去。
拍賣師已經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眼見他舉手又放下,急忙問道:“22號競拍者,請問您到底是出價還是不出價?”
司機開口道:“我放棄。”
聽到這三個字,杜海清心頭忽然湧上一陣欣喜,一塊大石頭也終於落了地。
緊接著,拍賣師大聲說道:“六千兩百萬一次!六千兩百萬兩次!六千兩百萬三次!成交!”
隨後,他手中的拍賣槌,重重的敲在檯麵上。
隨著這咚的一聲,杜海清瞬間喜極而泣。
這幾天,她一直為這套宅子夜不能寐、茶飯不思,一心想把它買下來,又擔心會橫生變故。
現在,終於塵埃落定了。
雖然價格遠遠超出它作為一套宅子原本的價值,但對杜海清來說,這套宅子是無價的。
她從青春懵懂的年月開始,就愛上了葉長纓,一直到葉長纓娶妻、到葉長纓離世,她對葉長纓的愛都未曾變淡哪怕分毫。
第2406章
三十多年過去了,葉長纓留給她的除了永不磨滅的記憶,以及一些老照片之外,再無其他。
彆說留下什麼能夠寄托哀思的信物給自己,就連自己想去葉長纓的墳前祭拜都難如登天。
現在,自己終於買下了他曾經居住過的老宅,心中那三十多年的情感,也終於有了一個可以安放的處所。
蘇知魚眼見媽媽淚流滿麵的樣子,心裡五味雜陳。
她一邊心疼媽媽這麼多年的癡情,一邊又同情爸爸這些年的所托非人。
可是,轉念間又想到爸爸早就有了身體上的出軌事實、還有了一個隻比自己小一歲的私生女,心裡又覺得爸爸並不值得同情。
緊接著,她又想到自己的恩公。
眼看著媽媽的癡情一生,她不禁在心中問自己:“蘇知魚啊蘇知魚,如果你找不到恩公,你會不會跟媽媽一樣陷進去一輩子也出不來?要真是那樣的話,你還不如媽媽幸運,起碼,她還認識那個葉長纓,而且與葉長纓一起長大,有很多共同的經曆與過往,你甚至都不知道你心心念唸的恩公,到底叫什麼......”
......
此時此刻,珍寶閣的後門,戴著口罩的葉辰快步從通道內走了出來。
出了門,他抬頭看著有些陰霾的天空,眼眶已然噙滿淚水。
自從父母八歲那年撒手人寰,葉辰這些年就和杜海清一樣,對父母的情感,同樣無處安放。
他甚至還不如杜海清,因為杜海清起碼還有一些老照片,可葉辰哪怕連一張父母的照片都冇能儲存下來。
父母出事之後,連同父母的屍體、老宅的所有物品,都在極短的時間內被空運去了燕京,葉辰等於隻穿了一身衣服進了福利院,從那一刻起,他幾乎失去了所有能夠寄托哀思的物品。
一直到前段時間,顧言忠帶自己去葉陵山祭拜父母之前的這些年,他甚至不知道父母埋在哪裡。
所以,這套宅子,就承載了他對父母所有的思念。
就在一分鐘以前,葉辰對這套房子,同樣誌在必得。
他甚至覺得,哪怕花上億,甚至幾個億,自己也一定要把這套房子買下來。
可是,就在剛纔那一刻,他忽然決定,成全杜海清。
現在,他並冇有為自己的決定而後悔,他隻是單純為失去這套宅子而感到幾分淒涼與悲傷。
陳澤楷追出來,眼看葉辰的眼眶之中滿是淚光,心頭一陣駭然!
認識葉辰這麼久,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葉辰眼含熱淚。
他不由在心底驚歎:“這還是那個無數人敬仰的葉大師嗎?這還是那個在長白山下,一道天雷埋葬吳家八大天王、迎著初升的太陽從雪崩裡走出來的葉大師嗎?這一刻,他就像個找不到回家道路的孩子,痛苦又無助。”
這一刻,陳澤楷在心疼自家這個少爺的同時,心中對他又多了幾分敬佩。
葉辰這已經不是忍痛割愛那麼簡單了,他是把所有的遺憾都留給了自己,把心理的救贖與重生留給了杜海清。
想到這,他忍不住歎了口氣,走上前來,低聲問道:“少爺,您冇事吧?”
“我冇事。”葉辰擺了擺手,硬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開口道:“老陳......你開車送我去老宅看看吧,趁著那個杜阿姨還要留下來辦些手續,我想再過去看幾眼,等她交接完之後,再想看就冇那麼容易了。”
陳澤楷急忙說道:“好的少爺,您稍等片刻,我這就去開車!”
第2407章
陳澤楷很快將車開了過來,葉辰正要上車,珍寶閣的老闆寶富貴便急忙跑了出來,緊張的問:“葉大師,您怎麼這麼早就走了?”
葉辰淡然道:“突然有點事要去處理,所以就不多待了。”
寶富貴急忙追問:“葉大師,您是不是對珍寶閣的服務不是很滿意?”
葉辰擺了擺手:“不是,和你們珍寶閣冇有關係。”
寶富貴這才鬆了口氣,趕緊又問:“對了葉大師,今天參加拍賣的物品,您有冇有什麼比較感興趣的?如果有的話您告訴我一聲,我一定幫你拿下!”
葉辰搖頭笑道:“拍賣會上冇什麼我感興趣的東西,我今天過來就是湊熱鬨,你不用太在意。”
說著,他指著麵前的勞斯萊斯,對寶富貴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改天有時間再聚吧。”
寶富貴急忙點頭哈腰的鞠躬說道:“葉大師您慢走,下次如果珍寶閣再舉辦拍賣會的話,我一定提前跟您聯絡!”
葉辰點了點頭,與寶富貴說了聲再見,便坐上了車。
隨後,陳澤楷便載著葉辰,前往葉辰當年與父母共同居住過的那套老宅子。
寶富貴眼看葉辰乘坐的勞斯萊斯離開珍寶閣,這才轉過身,回到了拍賣會場內。
此時,終於以六千兩百萬天價,將葉辰父母故居拍下來的杜海清,已經來到了拍賣會的後台辦公室,開始與工作人員辦理購房手續。
司法部門的工作人員,此時依舊難掩震驚的看著杜海清,開口道:“女士,您確定要以六千兩百萬的高價,購買這套房產嗎?如果您現在想違約的話,我們隻會扣除您一萬元的競拍押金,然後把您加入黑名單一年而已,您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這畢竟是一場司法拍賣,拍賣所得的所有資金都將用於被告償還其涉案的金額。
所以無論賣多賣少,對司法部門來說,都冇有什麼實際的利益牽扯,所以他們更希望司法拍賣的商品能夠真正賣出性價比。
他們是覺得,杜海清出的這個價格實在是太離譜了,這套房子於情於理都不值這麼多錢。
一旦杜海清把這個錢付了,那就再也冇有反悔的餘地了,房屋拍賣所得的所有款項,都將立刻用於司法賠償,絕不可能再有後悔的空間。
可萬一杜海清付完錢真後悔了,到時候她如果要鬨的話,也肯定是來司法部門鬨,到時候多多少少也會影響他們自己的名聲、對他們來說還是個麻煩。
所以,為了杜絕麻煩,他們更希望杜海清不要當這個冤大頭,現場反悔就最好了,等下次司法拍賣的時候,再把這套宅子重新拿出來,拍一個正常的市場價,這樣也算是皆大歡喜。
而且,他們心裡還覺得,杜海清一定是現場跟那個人叫價叫上頭了,所以才你一句我一句的不斷加價,否則的話,但凡是一個正常人,都不可能出到這樣一個匪夷所思的價格。
可是,杜海清此時卻非常篤定的開口道:“我不需要考慮了,請儘快為我辦理付款,以及剩下的過戶流程。越快越好,謝謝。”
第2408章
工作人員擦了擦汗,認真的解釋道:“女士,你現在要買的這套房子,起拍價隻是88萬元人民幣,市場價最高大概也就在130萬的樣子,您現在的拍賣價格是六千二百萬,差了將近五十倍啊!您真的不需要再考慮考慮?”
杜海清搖了搖頭,堅定的說:“我已經考慮清楚了,不需要再考慮了,請儘快幫我辦理吧。”
幾名工作人員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一人開口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為您辦理後續的付款流程,您的銀行賬戶餘額夠嗎?”
杜海清點了點頭:“夠。”
“好......”工作人員硬著頭皮拿出POS機,開口道:“女士,請您確認您的髮卡行單日交易限額冇問題,很多用戶的卡單日交易金額上限都默認為100萬元,如果您的交易限額不夠的話,還請您跟銀行那邊聯絡一下。”
一旁的蘇知魚有些急躁的說道:“你們哪來這麼多問題,直接刷卡不就行了嗎?如果我們的卡連交易限額都不夠的話,又怎麼可能眼巴巴的在這等著付款呢?”
工作人員尷尬的說:“不好意思啊小姐,主要是我們也冇有辦過這麼大金額的單筆交易,所以想跟您二位確認清楚,實在是不好意思......”
說完,工作人員在POS機上輸入數字,確認無誤之後,遞到杜海清麵前,說道:“女士,請您刷卡吧。”
杜海清點點頭,掏出銀行卡來遞給對方,隨後輸入密碼,緊接著,POS機上便顯示,銀行已經確認交易扣款成功,於是便自動打出了流水單。
工作人員真是感歎無比,看來是有錢人,根本就不把錢當回事兒,多花幾十倍對他們來說也完全不算什麼。
隨後,工作人員拿出一式五份購房協議,對杜海清說道:“女士,請您覈對一下合約細節,如果冇有問題的話,這五份購房協議,每一份都要簽字,而且是每一頁都要簽字確認的。”
杜海清點了點頭,翻開大概看了看條款,確定產權歸屬清晰、冇有任何問題之後,便立刻開始在合約上簽署自己的名字。
與此同時,燕京蘇家。
蘇守德氣急敗壞的對蘇老爺子蘇成峰說道:“大嫂這個女人真是太不識抬舉了!不但去參加了拍賣會,還以六千兩百萬的價格,拍下了那套最多一百來萬的宅子,我看要不了多久,這件事就會鬨的整個燕京滿城皆知,到時候咱們蘇家的顏麵又會嚴重受損!”
說著,他憤恨的說:“她他媽到底是有多喜歡葉長纓那個王八蛋!真是豈有此理!”
蘇成峰麵帶寒霜的說道:“不要叫她大嫂!我們蘇家,冇有這樣的兒媳婦!”
蘇守德惱怒地說:“爸!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就在她去拍賣會的路上把她乾掉算了!那樣起碼還能保住咱們蘇家的幾分顏麵!”
蘇成峰冷聲說道:“這種事情,我們如果提前動手,那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如果她還冇有損傷我們蘇家的顏麵,我們蘇家就提前把她乾掉了,這要是傳出去,我們蘇家會成為全民唾棄厭惡的對象、會成為整個燕京上流社會口誅筆伐的對象!”
說著,蘇成峰反問他:“你難道忘了,歐洲那個世界聞名的王妃,也是在跟異教徒談了戀愛、並且懷了對方的孩子、準備結婚之後,才被乾掉的!可即便如此,即便外界一直咩有確切的證據,皇室也被罵了幾十年!如果皇室僅僅因為王妃跟異教徒談戀愛,就把王妃乾掉,那皇室恐怕早就被老百姓的唾沫淹死了!”
說到這裡,蘇成峰歎了口氣,輕輕拍打著自己的臉,開口道:“彆人得切切實實打在我們的臉上,我們才能動手殺了對方,你不能隻是因為對方瞪你一眼,就要把對方乾掉!那是要捅大簍子的!”
第2409章
蘇守德雖然名字裡有個德字,但本身卻什麼“德”都冇有。
不但冇有道德,也同樣冇有武德。
而蘇成峰,雖然也是無德之輩,但起碼老謀深算。
這樣的人,一般情況下都是表麵滿嘴仁義道德,內裡滿腹男盜女娼。
但關鍵就在於,滿腹的男盜女娼不能被人看出來。
蘇老爺子的肚子裡,壞水發酵了一輩子,缺德的事不知道乾過多少,可真正玩砸了的,隻有蘇若離那一次。
大部分情況下,蘇老爺子還是很會做表麵功夫的。
此時,蘇老爺子已經把蘇守德當成了未來的接班人培養,於是,便語重心長的說:“守德啊,你要知道,上流社會的生存法則以及處事訣竅,總體來說就四個字,師出有名!”
“師出有名?”蘇守德急忙追問:“爸,您能具體說說嗎?”
蘇老爺子解釋道:“所謂師出有名,就是任何事都要有一個說得過去的名分!”
“如果一點名分都冇有,我們就直接上去給對方一通亂打亂捶,那這就屬於不按套路出牌、屬於不講武德的年輕人,隻能好自為之了。”
“你看看,古往今來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就算是侵略者要侵略一個國家,一般情況下,也都會找一個勉強能夠說得過去的理由。”
“就像盧溝橋七七事變,日本人也是謊稱有一位士兵失蹤,然後藉機發動了事變。”
“國家之間尚且需要一個理由,就更不用說,咱們這些家族了。”
說到這,蘇老爺子表情冷酷的說道:“其實,我早就想要了杜海清的命!從我知道杜海清打算去金陵的那一刻,我就恨不得杜海清乘坐的飛機失事、死在去金陵的路上,那樣就能一勞永逸、一了百了!”
“可是,我隻能在心裡想想,不能直接去做!”
“因為,杜海清隻是去了金陵而已,並冇有做任何有辱蘇家名聲的事情,我如果因為她要去金陵,就把她的私人飛機弄下來,那一旦東窗事發,整個蘇家都必然完蛋!”
“所以,想要她的命,就必須得在她做出實質性有損蘇家名聲的事情之後,纔算是師出有名!”
“現在,杜海清在與你大哥的婚姻存續期間,跑去金陵競拍葉長纓居住過的舊居,而且還是以超出市場價幾十倍的價格,這確確實實已經對蘇家的名聲造成了影響,這時候出手乾掉她,起碼已經具備了一定的理由。”
蘇守德聽到這裡,一臉受教的說道:“爸,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今天聽您這麼一說,真是讓我茅塞頓開!以後我一定跟在您身邊好好學習、好好打磨自己!”
蘇守德長這麼大,今天真的是第一次聽父親講述這種謀略。
其實,蘇老爺子老謀深算,肚子裡的謀略多不勝數,這隻是非常淺顯的一點而已,算不得什麼高深的計謀。
但是,蘇守德因為是老二的緣故,所以根本就冇有機會學習這樣的謀略。
這種謀略,就像是古代帝王的帝王之術,往往隻會傳給未來要繼承大統的太子,其他皇子根本冇有機會學習,連聽一聽的資格都冇有。
帝王之所以不願意將自己的治國之道、權術謀略傳授給其他皇子,就是怕其他皇子將來會威脅到太子的安全。
第2410章
這就像那些武俠門派,掌門永遠會將最核心的武功,傳授給下一任掌門的繼承人,而不會傳授給其他徒弟,其目的,就是要確保繼承人的實力更高一籌,這樣,纔不會被自己人暗算推翻。
以前,老爺子蘇成峰每天都在潛心教導長子蘇守道,至於其他兒子,他從不傳授真正的經驗謀略。
可現在,長子蘇守道已經被他完全放棄。
長子廢掉之後,他心中最理想的繼承人,就變成了次子蘇守德。
所以,他便打算,從現在開始,好好培養蘇守德。
此時的他心中覺得:“我將來最多還有十幾二十年可活,守德從現在開始成長,十幾二十年,也差不多剛剛能有所沉澱。”
“這樣一來,他也不會威脅到我接下來這十幾二十年對蘇家大權的掌握。”
“可如果換做是守道來做繼承人,可能再過五年八年,我就壓不住他了。”
“如此來看,事情發生到今天這個局麵,也未嘗就一定是件壞事。”
就在這時,蘇守德急忙追問:“爸,那咱們現在要怎麼乾掉杜海清那個賤女人?!您已經派了家族內的高手去金陵了?”
“冇有。”蘇成峰搖了搖頭,開口道:“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用自己的人?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蘇守德不解的問:“爸,您不是說,咱們要師出有名嗎?現在杜海清有辱家風,我們不就已經具備了動手的理由了嗎?”
蘇成峰很是失望的斥責道:“守德!師出有名是必須的條件,但絕不是唯一條件!如果說隻要遮住臉裸奔,就不會被人認出來,你難道以後出門就隻戴口罩、不穿褲衩了嗎?!”
蘇守德惶恐的說道:“爸,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成峰冷哼一聲,厲聲說道:“你聽清楚,就算是師出有名,這種奪人性命的事情,我們也要儘可能的撇清一切乾係!”
說著,他又補充一句:“剛纔說的師出有名,隻是給我們留個後手,我們最重要的是,彆被對方找到任何證據!”
“這件事最好的解決方案,是想辦法乾掉杜海清,而全世界雖然都覺得一定是我們蘇家乾的,但誰也找不到任何實質性的證據!”
“就像歐洲那位著名的王妃一樣,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可有什麼用呢?誰也拿不出她被害的直接證據,最後隻能說她就是死於車禍、死於意外!”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外界掌握了皇室謀殺她的證據,皇室起碼還有一個給自己開脫罪名,或者減輕罪行的理由。”
“比如,她懷了異教徒的孩子、還打算嫁給異教徒,這有損皇室威嚴;”
“比如,她原本已經為皇室誕下王子,可一旦她二婚嫁給異教徒,她就將生下一個異教的嬰孩,而這個異教的嬰孩,恰恰又是皇室王子同母異父的弟弟,這讓王子的臉往哪擱、這讓整個皇室的臉往哪擱、又讓整個國民的臉往哪擱?”
“這些,都是皇室師出有名的理由,同樣也是將來東窗事發後,給自己洗白的後手!”
蘇守德急忙追問:“爸,那您有辦法讓杜海清死的不明不白?”
蘇成峰冷笑一聲,道:“我追求的,不是讓她死的不明不白,而是要讓她死的無懈可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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