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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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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夏潔 -【戶長不好當(自然門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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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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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9 00:30:5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喂,小姐,請問到美國最近的班機是什麼時候?」鞏凡妮對著話筒問。

  剛掛上雷電的電話,她匆匆收拾些輕便的行李,就馬上打電話訂機票。

  「兩個小時後。」對方禮貌的回答。

  「那請問還有沒有機位?」

  「對不起,沒有了。」

  「一個機位都沒有?」

  「對……呃?小姐,請您稍待片刻。」電話那頭安靜了會兒,然後清脆的聲音再度響起,「小姐,剛剛有位旅客臨時退票,頭等艙,如果您很急,或許我們能為您辦理。」

  「謝謝,非常感謝!」鞏凡妮歡喜的道謝。

  「小姐,請留下姓名,一個鐘頭之後請到機場櫃台領取機票。」

  「好,我叫……」鞏凡妮詳細的留下一切資料,然後開心的開著車出門,臨走前還留了張紙條在桌上,是給狂風和何雪蓮的。

  不能怪她不履行諾言,實在是狂風不知上哪兒去了,她沒有時間等他,更何況機位只有一個,就算等到他了,他也不能跟她同行,總不能讓他站在飛機上,一路到美國吧?這太不人道了,而且也不可能。

  她快速的駕著車離家,因為過度興奮而未注意到與她擦肩而過和她背道而馳的另一輛車,可車上的人卻注意到她。

  「何姨,是誰開車子出去?」狂風停下車,走進屋中,朝才從廚房走出,端著熱茶的何雪蓮問。

  「我不知道,有人出去嗎?」她搖搖頭。

  「我剛剛回來時看到一輛紅色法拉利從這兒駛出去,車速太快了,我看不清裡頭坐的人是誰。」

  「紅色法拉利?那是凡妮前年的生日禮物,從來沒人開過,你是不是看錯了?」

  「人我會看錯,但車子我不至於看錯。」

  何雪蓮抿著唇,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

  「凡妮!」兩人同時脫口而出。

  「糟糕!她會去哪兒?」何雪蓮白著臉,心中非常肯定駕車出去的人就是鞏凡妮。

  眼尖的狂風很快發現到桌上的紙條,他拿起紙條,頭痛的道:「這能告訴妳答案。」

  何雪蓮急急取過,快速讀取紙條的內容,才讀完,整個人就搖搖欲墜的跌坐進沙發中。

  「這丫頭太亂來了!有人想不利於她,竟然還敢到處亂跑,如果真的出了事,我怎麼向老爺和小姐交代?」何雪蓮顫抖著聲音。

  「何姨,這不能怪凡妮,她並不知道自己正處於危險中,妳別擔心,我馬上去追她,只有這一點時間,她不會出事的,放心。」狂風安撫她,然後衝出屋外。

  「老天保佑,凡妮千萬別出事,別出事……」何雪蓮喃喃禱告,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得通知老爺!

  伸出顫抖的手,她拿起電話,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按著……

  「你這個蠢材!」肥胖的男人縱使西裝筆挺,頭上抹了一層厚得足以照人的髮油,仍然給人強烈的市儈味道。

  「老闆,您別盡是罵我蠢材,我人聰明得很。」他身旁壯碩的男人忿忿不平的回嘴,「那娘兒們想偷溜,我可不准,我阿壯想要殺的人,就算是長了翅膀也飛不掉。」

  「蠢——材!」肥胖的男人又咒罵了句,移了移身子,將自己的軀體藏至阿壯身後。

  他是造了啥孽?請了這個白癡,竟然猴急的將他叫來機場,只為了幫忙阻攔鞏家千金出境?他要是能露面,何必大費周章的花大筆錢請人?

  平常他還沒嫌自己肥,現在在這個緊要關頭,他倒覺得自己肥了。肥胖男人在心中嘀咕著,千萬不能讓鞏家千金發現他,否則到時候他是死無葬身之地。

  「老闆,您鑽到我背後做什麼?那娘兒們往……」

  「閉上你的狗嘴!不要大聲嚷嚷行不行?」肥胖男人低吼,他們兩人異常的行徑已經引來眾人的側目。

  「那娘兒們往樓上去了。」阿壯小聲的在他耳邊說。

  「還不追上去!」他命令。

  「是,老闆。」

  肥胖男人鬆口氣的掏出手帕擦著泛出油光的肥臉,如香腸般的肥唇喃喃的咒罵,但聲音只在喉嚨裡,沒脫口而出。

  「你又回來幹麼?」

  去而復返的阿壯理直氣壯的說:「老闆,這麼危險的事情你不陪我去?」

  「當然不陪!嘖,你這殺手是做假的呀?我花錢請你殺個弱女子,你殺了一年還沒殺成不說,現在還要我這個老闆陪你」肥胖男人露出慍色,「還不快跟上去?她跑了,我就剁了你!」

  「知道了。」阿壯心不甘、情不願的離去。

  肥胖男人用手帕擦著額,低聲在心中發誓,白癡!等你殺了鞏家千金,我就一腳把你踢到大西洋去!

  他從角落走了出來,站在廣大、明亮的機場大廳,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得意的笑了起來。快了、快了,再過不久,他就要成為億萬富翁、世界首富了。

  他——鑽情的大股東之一,只因為持股數少了鞏國政一點,就從負責人淪落成監察人,去!監察人有啥屁用?每年所得的紅利不過就是九牛之中的一毛,他柯金勝豈會甘心安於現狀?

  跟在鞏國政身旁稱兄道弟近三十載,為的是什麼?不過就是圖個機會,哈!一年前,他可把機會給等到手了!意外得知鞏國政那傢伙早就暗地裡將股權全移轉到獨生女兒身上,所以只要他捉了她,就不信鑽情不會落到他柯金勝手上!

  「哈哈哈……」他得意的笑了起來,又驀地變臉。「糟了!」他這才想起自己忘了提醒那蠢材要捉活口……他肥胖的身軀急急向樓上移動。

  鞏家千金是生、是死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他的錢,在還沒有讓她簽好文件前,她死不得!

  柯金勝加快了腳步,才剛上到二樓,就瞧見阿壯抵著鞏凡妮朝他走來,他滿意的奸笑了起來。

  「好小子,你好樣的!」柯金勝用力一拍阿壯的背讚道。

  「謝謝老闆稱讚。」阿壯傻憨的笑了。

  「柯——叔」鞏凡妮看著眼前的長輩,牽動嘴角,笑得不是很自在,「您怎麼在這兒?這是怎麼回事?您認識他嗎?」

  「臭娘兒們,閉上妳的嘴。」阿壯警告的道。

  「喂,阿壯,不准對鞏小姐這樣說話。」柯金勝像頭狡猾的老狐狸。

  「是,老闆。」

  「柯叔,您認識這位先生?」

  「嗯,是我叫他帶妳來的。」柯金勝訕笑。

  「他架得我好疼,您可不可以叫他鬆開手?我急著去趕飛機,下次再登門向您謝罪。」鞏凡妮望著他不懷好意的笑容,心中的警鈴大響。

  她一向對柯金勝沒啥好感,若不是他與她父親是公事上的夥伴兼多年老友,她根本不想和他多說。

  「嘿嘿,鞏丫頭,柯叔我恐怕不能答應妳,柯叔有要事想請妳幫忙。」

  「下次好嗎?我趕著到美國……」

  「這由不得妳。」他向阿壯使個眼色,「弄昏她,趕快離開這兒。」

  「柯……」知道事情不妙的鞏凡妮正要逃離,突然覺得脖子一麻,眼前一黑,昏眩過去。

  「走。」話才一出口,兩人便急急忙忙扶著昏過去的人離開機場,坐上車揚長而去。

  車煙尚未散去,隨後就出現一輛跑車,車內的男人抿抿唇,揚起嘴角。

  斬草不如除根,這是自然門秉持的原則,也是雷電特地交代下來的,放長線就是要釣大魚。

  拿起行動電話,狂風熟練的按了長串號碼,隨著電話接通,他一字字清晰的道:「雷電,大魚上鉤了。」

  「我馬上趕回來,狂風,麻煩你了。」

  狂風收線,踩足油門,跟了上去。

  在豪華的私人輪船上,柯金勝享受的坐在沙發中,一邊喝著上等美酒,一邊瞇眼望著因被捆綁而躺在地上的鞏凡妮,肚子上的肥肉因奸笑而顫動著。

  「鞏丫頭,可醒來了。」

  被綁住的鞏凡妮因嘴被塞著破布而發出唔唔聲,一雙美目因驚恐而閃著淚光,她趴在地上難過的掙扎,在察覺到絲毫沒有用處時,放棄的無力躺著。

  「想鬆綁是吧?」柯金勝將目光移到船艙內的圓型窗口,尚能見到岸邊高樓的距離讓他又轉回頭,「時候還沒到,鞏丫頭,妳再忍耐點吧!」

  「唔唔唔……」鞏凡妮發出聲音。

  「妳想要說什麼?」

  「唔唔……」

  「想鬆口?」站起身,柯金勝走到她身旁。

  她點頭。

  「到了公海,妳要如何就如何,目前——不行。」他邪惡的大笑。

  「唔唔唔……」

  不理會她的意願,柯金勝重新坐回椅中,因為腹上刺人的玩意兒使他不耐,掏出用力扔到桌上。

  是槍鞏凡妮眼中閃過一抹驚恐,他究竟要做什麼

  「放心,我現在不會殺妳,正事都還沒辦,殺了妳豈不是自搬石頭砸腳?」他賊賊的笑開,「妳一定納悶我為什麼捉妳是吧?」

  鞏凡妮不出聲,只是挺了挺背脊。

  柯金勝摸了摸鼻,蹺起二郎腿,逕自說下去。「妳會被綁在這兒受苦,一半得怪妳老爸,誰要他把股權轉讓給妳,為了鑽情的經營權,我只好把妳綁來。」

  原來他想吞了鑽情!鞏凡妮驚愕的眨著眼,這個認知讓她再也聽不進他說的話,這個柯……大肥豬!老爸如此善待、禮遇他,他竟然圖謀不軌,太可惡了!

  「等到了公海,妳簽了文件,我用人格向妳保證絕對把妳放了。」

  「唔唔唔……」休想!她寧願死也不簽文件,她不會把老爸精心經營的鑽情拱手讓給這個大肥豬,絕不!

  「迫不及待了?」柯金勝笑得老賊,烈酒將他的肥臉醺得通紅,口內的金牙閃著金色光芒,「嘿嘿,到了公海,我馬上就把妳放了,我也捨不得讓妳這活生生的美人胚子受委屈……」

  老天!鞏凡妮倒抽了一口氣,酒精將他的本性給刺激出來,他一臉大色狼的模樣……噢!她不要!

  害怕籠罩了她,她再度試圖掙脫,她必須趕快離開這兒,噢!雷電,你在哪兒?

  一旁的柯金勝看她不停的掙動,笑得更加大聲,突然靈光一閃。

  眼前的美人在簽了文件之後就得要死,不如讓他嚐嚐滋味之後,再讓她死也不遲。

  哈哈哈!世界首富——他快要成功了!柯金勝興奮的舉杯,朝著空氣祝賀自己。

  嘗試徒勞無功的鞏凡妮全身緊繃,用餘光梭巡著艙內豪華的擺設,擁有一身防身功夫的她在靜下心後想,現在她只要熟悉環境,就沒必要擔心、害怕。

  在這汪洋大海上,她必須自救。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椅子上的柯金勝早因飲酒過多而醉倒,隔音設備良好的船艙絲毫感受不到船的前進,趴在地上的鞏凡妮因為長時間的捆綁而導致下半身麻痺,嬌容因疲倦和驚嚇呈現出另一番風情,有股楚楚可憐的媚態,現在的她,任何男人看了都會心生憐惜。

  從船艙內的微弱光線,她能猜到外頭已呈現一片漆黑,因為無法察知時間的經過,她不知道自己被綁來多久了,只覺得自己又累又餓!

  突然,船艙的門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穿著泛白牛仔褲的長腳——是誰?

  她略抬起頭,見到了這雙腳的主人——就是在機場架住她的男人,她馬上向他投以如火炬般憤恨的眼神。都是他!竟助紂為虐!

  阿壯看了她一眼,彎下身將她口中的破布拿掉,「妳一天都沒吃飯,吃吧。」

  嘴巴一得到自由,鞏凡妮出聲質問。「我是哪兒得罪你了?你懂不懂綁架人是要坐牢的?你——」

  「妳沒得罪我,我只是拿錢辦事。」阿壯低聲道,將手中的一個餐盤放到桌上,「妳最好少開口,否則我一槍送妳上西天。」

  說完,他粗魯的搖著熟睡中的柯金勝,並拍著他的肥臉頰,「老闆,醒醒,吃飯了,醒醒。」

  在睡夢中的柯金勝因猛烈的搖晃而驚醒過來,他張大雙眼,眼神還帶著呆滯,「幹什麼?」

  「吃飯了,老闆。」阿壯必恭必敬的道。

  「噢,吃飯了。」坐起身,柯金勝揉著肥臉,猛然想起一件事,遂跳了起來。「你不開船進來船艙裡幹什麼?等會兒船翻了怎麼辦?」

  「老闆,我將船設定了自動導航,您放心。」阿壯傻呼呼的笑答。

  「哼!機器會比人管用?」坐回椅子,柯金勝從鼻子裡噴出氣。

  「至少比你這個人管用。」一旁的鞏凡妮嗤之以鼻。

  「誰鬆了她的口?」柯金勝再度彈跳起來。

  「老闆,是我,她餓了一天,該吃飯了。」

  「噢。」柯金勝再次坐回椅中,經過一連串的驚嚇,他是完全清醒了,「到公海沒?」

  「早就到了。」

  「噢。」他點點頭。

  「老闆。」

  「幹麼?」

  「為什麼不殺了這個娘兒們?當初您不是要我殺了她?」

  「你問這麼多幹麼?」柯金勝白了他一眼,揮揮手示意他離開,「去開船,別在這兒礙眼。」

  搔搔頭,阿壯應聲準備出去。

  「喂,你等等,先替我鬆綁,否則我怎麼吃飯?」鞏凡妮叫住他。

  「不會學狗趴著吃?妳可是階下囚,哪兒輪得到妳嚷嚷?」阿壯惡聲惡氣的罵。

  「不准對她無禮。」柯金勝揚聲斥責,又滿臉賊笑的看向鞏凡妮,「鞏丫頭,可綁疼妳了?忍著點,明早就替妳鬆綁,現在我餵妳吃。阿壯,將她抱到椅子上來。」

  阿壯點點頭,像拎小雞似的將鞏凡妮給拎到柯金勝身旁,順道將地上的餐盤遞上去。

  「餓了吧?」

  柯金勝一臉垂涎的色狼模樣,令鞏凡妮不齒的別過臉去。

  「老闆,這臭娘兒們不領情,我給她一點——」

  「出去!你還待在這兒幹麼?給我滾出去!」柯金勝怒斥著。

  摸摸鼻子,阿壯自討沒趣的離開船艙。

  掉回頭,柯金勝色迷迷的望著眼前人凹凸有致的勻稱身材,他吞著口水,一手爬上了她的大腿搓揉。

  一年前他會請阿壯來殺她,無非是想謀奪鑽情的股份,當時還以為殺了她就能奪得鑽情,直到最近他才知道,是必須簽了股權讓渡書才行。

  嘿嘿!他又吞了吞口水,幸虧他請了阿壯那個白癡殺手,否則不只錢沒了,連這美女也沒了。

  嘖嘖嘖,才幾年沒見,這黃毛丫頭倒也變得風情萬種,瞧!這觸感……

  「餓了一天可餓壞妳了,來,我餵妳。」柯金勝依依不捨的收回手,端起桌上的餐盤。

  「多謝。」鞏凡妮冷冷的吐出話。老天!誰來救她她在心中尖叫,剛剛那雙手在大腿上亂摸,讓她的胃一陣翻湧。

  「來,吃點東西。」他夾了口飯到她嘴邊,當她是為了他的體貼道謝。

  「你自個兒吃吧!」她別過臉,「小心別撐死了。」

  「一天都沒吃東西,妳不餓?」柯金勝看看她。

  她不說話。

  「還是——」他邪笑起來,放下餐盤靠近她,撲鼻而來的處子之香讓他血液沸騰。「還是妳想吃別的?」

  「你……你要幹什麼」四肢被捆綁住令她無法動彈,她睜大眼,無路可退。

  「幹什麼?妳說呢,俏丫頭。」他向她靠近,肥大的軀體緊挨著她,一雙肥手緩緩的爬上她的雙腿。

  鞏凡妮掙扎著,「你別碰我!走開,你走開……」想嘔吐的感覺愈來愈強烈。

  柯金勝彷彿將她的抗拒當成邀請似的更加靠近她,最後索性將她壓倒,然後將自己肥胖的身軀壓上她柔軟的嬌軀,一雙手在她身上毛躁的游移,肥臉則在她的粉頰上嗅著。

  「不,不,你滾開,你給我滾開……我求你,不!我求你……不要……」鞏凡妮驚恐的大叫,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五臟六腑全因為噁心而糾結在一起。

  「好丫頭,別叫,讓我好好疼妳,現在別叫。」

  「不……拜託你不要……」她感覺到他的一隻手正伸入她的衣下,另一隻手則忙碌的解開她的釦子,她忍不住顫抖起來。

  「好丫頭,該叫的時候我會讓妳叫,現在先安靜點。」柯金勝現在猶如撲羊的餓狼,急躁的模樣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似的。

  他嘟起嘴,竟然想封住她的紅唇,一親芳澤。

  「不——」鞏凡妮尖聲高叫了起來,在眼眶中打轉許久的淚珠成串流下,滑過她的粉頰。

  不!這是屬於雷電的,她全身上下每個地方全是屬於雷電的,這死肥豬不能碰!他沒資格碰,噢!天呀!誰來救她?雷電,你在哪兒……

  「先生,小姐如此強烈的拒絕你,你難道不懂得知難而退嗎?」一個充滿磁性的雄厚聲音在柯金勝的唇就要吻上她時發出。

  柯金勝側過頭,心一驚,整個身軀跌下了椅子,「你、你們是誰?」

  不知何時,不算小的船艙圍滿了一個個的黑衣人,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槍瞄準他,而為首發聲的高男人則倚靠著門,一身的黑色皮衣,應該是英俊的面容被一張軟皮面具給遮去大半,只露出性感的唇來。

  他——是誰?鞏凡妮張大眼,熟悉的聲音卻讓她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而適才強烈嘔吐慾望因現在的安全而乾嘔了起來。

  「你沒資格問。」戴著面具的男人道,全身上下那股逼人的氣勢讓柯金勝發起抖來。「她是我的人。」

  「你要搶人?」一聽自己的大財主有人要搶,柯金勝縱使再害怕也要放手一搏,他拿起桌上的槍,「她是我的,你們休想我會拱手讓出!」

  「哦?」男人牽動嘴角,「你以為你那把槍能抵得過我的二、三十把嗎?」

  「你……你少得意!我也有幫手!」肥臉上開始淌下汗珠。

  「哈哈哈!」男人仰頭大笑,「是那位船夫嗎?他現在不曉得夢遊到第幾殿了呢!」

  「你——哼!我得不到的東西你們也休想得到!」柯金勝惱羞成怒,扣動扳機,將手槍對準鞏凡妮奸笑。「你們馬上離開我的船,否則我殺了她,誰也得不到。」

  男人抿著唇,盯著他手上的槍,「你不敢,殺了她你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哼!這裡是公海,除了這艘船的登記國有權捉我外,誰都無權捉我,我怕什麼?」柯金勝噴著氣道。

  「你試著開槍看看,我向你擔保,你的身體馬上會成為蜂窩。」男人似乎有些不悅了。

  「你——」柯金勝不知該說些什麼,「你不、不怕法律的制裁?」

  「哈!承蒙閣下所言,這裡是公海,除了這艘船的登記國有權捉我,誰都無權。」他得意的道,「對了,我順道要提醒你一件事,這艘船的登記國是希臘,希臘國王與你手上的人質是什麼關係,你該是很清楚吧?」

  他用力的嚥下了口水,汗珠潸潸而下。他當然知道,當年的大典他可是貴賓之一……這該死的蠢材,哪艘船不租,去租了艘希臘籍船隻!

  「你究竟是什麼人?目的是什麼?難道你也想要鑽情?好,我可以分你一半。」柯金勝倒是慷慨,當性命垂危時,什麼人都很慷慨。

  「鑽情我並不希罕。」

  「那你還跟我搶她做什麼?」

  「她,」男人指了指鞏凡妮,「對我才希罕。」

  一旁的鞏凡妮挑起了眉。她側側頭,他究竟是誰?

  「你究竟是誰?」

  「我說了,你沒資格知道。」

  「你……」

  「你是誰?」鞏凡妮突然出聲。

  男人笑了笑,完全不把柯金勝看在眼裡,溫柔的回答,「妳猜猜。」

  「我……我覺得你很熟悉,但是想不起在哪兒……」她嘟起嘴,「我猜不出。」

  「仔細想想。」男人還是笑。

  「我……」

  「夠了!你們倒是聊起天來了。」柯金勝受不了的打斷他們之間的對話,「你再不說你是誰,休怪我不客氣!」

  「你能耐我何?」男人悠哉的問。

  他那自信滿滿的氣勢讓柯金勝發抖,拿槍的手也激烈的顫抖著,牙齒更是跟著打顫起來。

  「我數到三,希望你放了她,否則——後果是誰也不能預料的。」男人不想再和他兜圈子,因他看得出鞏凡妮已經承受不住任何驚嚇,他必須快速解決這場鬧劇,讓她好好休息。

  「一——」他不給柯金勝任何思考空間,向前踏出一步。

  「你別過來,我會開槍的!」柯金勝的冷汗已經滲透了他的衣服,腦子因為男人的咄咄逼人而完全失控,喪失了所有應變的能力。

  「二——」男人再往前一步。

  「我真的會開槍,真的會開槍!」兩手握著槍柄,他聲音顫抖的恫嚇。

  鞏凡妮看著眼前的槍,不知為什麼,竟然一點也不害怕,眼前的男人給了她至高的安全感,這安全感就像——就像雷電在她身旁一樣!

  男人張開口,站在原地,聲音還沒發出,柯金勝就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我真的會開槍,別逼我,別逼我,別逼我……」

  「砰!」突然,他一個腳步不穩,手槍竟走了火,子彈正中鞏凡妮的胸膛,鮮血像噴泉般直噴而出,濺上白色的椅子和沙發。

  「不——」原本還自信滿滿的男人一見鮮血直噴而出,就像頭發了瘋的獅子般直衝向前,抱住向後傾倒的女人,「不!凡妮,妳沒事,妳沒事……」

  抱著蒼白了臉的她,男人像是弄壞了玩偶般手足無措,溫柔的低喃不像在向她保證,而是向自己保證。

  跌入溫暖懷抱的鞏凡妮勉強睜開眼,這份熟悉感,還有這股乾淨的男人味,她知道他是誰了。

  「雷電,放心,我沒事。」她虛弱的開口。他是雷電,只有自然門的雷電能有這份王者的氣質,也只有他能如此在乎她。

  「你是……自然門的雷電」柯金勝嚇得結巴,「剛剛不關我的事,是手槍走火,要不是你逼我,我就不會誤傷了她,你……不關我的事……」他急於脫罪。

  這次他真的倒了大楣,誰不惹,惹上自然門,而且自然門的八大戶長他誰不遇,偏偏遇上——雷電!

  「把他給我綁起來!」雷電冷冷的下令,「通知暴雨來,還有準備直升機。」他迅速的吩咐,身後一排黑衣人敏捷的行動了起來。

  他將目光調回懷中人身上,泛紅的襯衫讓他心驚,他快速脫下外套,按住她的傷口,著急的道:「相信我,親卿,妳不會有事,不會有事……」

  「我相信你。」她費力的笑著,枕在他的臂彎中,縱使這一刻死去她都深感無憾,抬起手,她摘下他的軟皮面具,「我愛的是這樣的你……噢,別哭,我不會有事的,雷電,大男人不能哭,你……我保證我會好好的。」

  一向啥事都不在乎的雷電為了她蒼白的臉、流個不停的鮮血而心痛,他的眼中閃著淚光,為了他這輩子的摯愛正陷入生命危險而心如刀割。

  「叫我傲鷹。」他將頭埋入她的頸項旁,汲取她的味道,「給我保證,凡妮,給我妳不會離開我的保證,讓我心安、讓我有信心……」

  「傲鷹,我向你保證,我絕不離開你,絕不離開你。」她摟著他的頭,緊緊的擁抱著他,感受他的存在和那難得的脆弱。

  「親卿,我愛妳,我愛妳。」他在她耳旁不斷輕語低喃,好似這樣就能不再慌亂。

  「我也愛你,傾我一生的情、一生的愛,用整顆心愛你。」這是她第一次當著他的面,親耳聽到他向她傾訴愛意,幸福充塞了她的心,紅了她的鼻,她哽咽的輕道。

  她一向是個懂得滿足的人,但現在她渴求更多,她不要這樣就結束,她要活下去,和他共度一生。

  「吻我,傲鷹。」大量失血讓她的意識一點一滴失去,她捉住僅剩的意識向他乞求。

  最後,他熾熱的唇覆蓋上她的——這是她最後的意識。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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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9 00:31: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在希臘一家設備齊全的私人診所內,雷電被海洋、狂風兩人死命拉住,不讓他衝進手術室內妨礙暴雨對鞏凡妮進行的手術。

  「狂風,說什麼你都得拉好老頭子,別讓他衝進手術室裡。」海洋拉開喉嚨,朝著雷電另一側的狂風喊。

  「你少說點話,多使點力氣。」狂風回嘴,一隻老鷹和一隻狼哪能比得上一頭獅子的力量大?這種苦差事,他何苦來哉!

  「你們放開我!我要進去陪凡妮。」雷電煩躁的掙扎著,企圖甩開他們進去手術室。

  「不行!」兩人很有默契的嚷著,然後互看一眼,合力將他壓坐在椅子上。

  「哎呀呀!老頭子,你都海扁一頓柯金勝了,體力幹麼還這麼旺盛?坐下來休息一下,等著暴雨帶好消息出來。」海洋張著白牙,笑嘻嘻的勸道。

  「暴雨的醫術你還不相信?」狂風接著道。

  「這不是我信不信暴雨的問題,而是凡妮她需要我陪。你們別攔我,讓我進去!」說著,又站起來。

  「凡妮說了要讓你陪了嗎?狂風,拉住他。」海洋搖搖頭,「老頭子,不是我不肯讓你進去陪凡妮,以前你的手下出事,你要進手術室我們哪個攔了你?

  「可是現在你被怒氣沖昏了頭,我們若放你進去,你眼睛才瞧見暴雨拿著手術刀對凡妮,拳頭可能就會揮上暴雨的臉,揍他個半死,你說若是這樣,誰來救凡妮?」海洋一臉的誠懇,非常的苦口婆心樣,「你要體會我們的用心良苦。」

  一旁的狂風受不了的翻著白眼。海洋這小子!雖然沒有藍天的雄才善辯,但是絕對有路邊小販做買賣的功力,死的他都能說成活的。

  聞言,雷電揮了揮手,坐入椅子,無力的癱成大字型。海洋的假設並無不可能,他——還是別進去的好。

  現在的他就像隻常勝的猛獅忽然遭受到打擊般,充滿挫折與無力,昔日的王者風範現在已不復見,他沮喪的將一張俊容埋入大手中,渾身充滿著不安,甚至微微打顫起來。

  他相信暴雨的醫術,也相信情人給他的承諾,但卻不能克制自己的不安感覺,生怕她違背了給他的承諾,離開了他。

  將十指插進自己濃密的黑髮中,他痛苦的低吼,他雷電從來沒有怕過,現在卻為了他的小女人躺在手術室而感到強烈的害怕,這種感覺——讓一向對世事不在乎的他徹底崩潰。

  萬獸之王也有倒下的一天,他這頭獅子為了未能保護好他的女人而倒下。

  「讓他安靜吧,等會兒讓你老弟給他一針鎮定劑,這幾天的奔波夠他受了。」海洋放低聲音。

  「嗯。」狂風應了聲,看著「不一樣」的雷電,心中有著愧疚。如果凡妮被綁的那天他能及時追上……

  「別想太多。」海洋似乎能洞悉他的心思,用力把手搭上他的肩,「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懂嗎?你並沒有做錯。」

  狂風感激的望了他一眼,自然門的八大戶長就是如此深知,縱使平常他常吐槽海洋,但海洋仍能……平常人交朋友是交表面,而自然門則是交心,彼此永遠不需要太多的言語,簡直比親兄弟還親。

  「嘿!他們兩個是怎麼了?平常不是形影不離,怎麼今天坐得這麼開?」海洋看了一眼各自坐在椅子兩端的藍天與綠地。

  「不知道。」狂風搖搖頭,他們這對有情人之間的張力已經到達緊繃狀態,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

  海洋聳聳肩,將眼光調向遠處,一雙銳利的目光閃爍著光芒,就像狼在尋找獵物時的眼神。

  接著,他放開搭在狂風肩上的手,雙手插進口袋,瀟灑的向診所外頭走去,邊走邊說:「聽說希臘美女別有風韻,既然來了,不挑幾個上我紅顏榜豈不過意不去?」

  「急色狼!」狂風受不了的搖搖頭,挑了個位子坐下,目光自然的望向閃著紅燈的手術室。

  這時狹長的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狂風轉過了頭,隨即站了起來,「何姨……」

  「凡妮怎麼了她有沒有大礙」何雪蓮神色不安的劈頭就問。

  「手術還在進行,是由舍弟持刀,凡妮的生命絕對無虞。」狂風揚起笑容,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的三個人,其中的關信長他認識,至於其他兩位——「他們是……」

  「他們是凡妮的雙親,特地趕來探望她的。」何雪蓮簡短的介紹,「小姐、姑爺,這位是自然門的暴雨——你是暴雨吧?」她老分辨不出這對孿生兄弟。

  「我是狂風。」他伸出手自我介紹,「幸會,鞏先生,鞏夫人。」

  「幸會。」鞏國政親和力十足的伸出手與他相握,站在一側的關舒宜則是點頭示意。

  登對的璧人,縱使兩人已邁入壯年,但仍舊像對年輕的夫婦般引人注目,光從他們的傲人面貌,就能明白鞏凡妮為何長得如此美麗不凡。

  「我已經通知國王,要他快速辦理這件案子了。」關信長洪亮的嗓音響起,在狹長的走廊上迴繞,「竟然敢打我關某人寶貝外孫女的主意,非判他個死罪不可!」

  狂風笑了笑,「我得代表自然門向你們賠罪,我們未能完善的保護好令千金,使她受了傷,請你們原諒。」

  「沒錯,自然門沒有保護好令千金,實在是太對不起了,」坐在一旁的藍天站起身,「為了表達自然門的歉意,這筆生意的酬勞我們如數奉還,令千金的醫藥費也全額由我們負擔。」

  「這……」關信長看著眼前兩位俊偉男人誠懇的表情不禁傻了眼,他可從來沒怪罪過他們,既然有人要殺凡妮,一定就是有危險之處,保鑣能夠捉到犯人是最好的事了,怎麼能要求到盡善盡美?而且他們也保證過了寶貝外孫女沒事,怎麼……

  「國政,你說,我這老人沒意見。」他將燙手山芋丟給女婿。

  「這……」鞏國政摸了摸下巴,低頭看著妻子。

  「別問我,這種大事情我無法處理。」關舒宜調皮的笑道,眼神四處張望。

  鞏國政又看了眼何雪蓮,只見她立即道:「別問我,我只是個管家,沒權利干涉。」

  鞏國政挑了挑英眉,「好,我們收下,就當是凡妮的嫁妝,不為難你們了。」

  藍天與狂風互看一眼,相視而笑。這不都入了自然門?

  關舒宜拉拉丈夫的袖子,低聲在他耳畔道:「我們的女婿呢?」才回國她就不停的聽著她的好妹妹雪蓮在耳邊細數未來女婿的優點,這幾天的光景下來,她對這未來女婿可是還沒見到面,就打從心底滿意了。

  一經妻子提醒,鞏國政才想起要見見何雪蓮口中相貌好、氣勢不凡、能力極佳、風度翩翩的曠世奇男子——他鞏國政未來的佳婿。

  「誰……」

  「咦?雷電小子人呢?怎麼來了半天還沒見到人影?」關信長扯開嗓子,倒是先替女婿問出口。

  「雷電在這兒。」狂風讓開身子,讓他們見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他就是雷電?」鞏國政夫婦齊問,同時打量著這佳婿,嗯——真的是英俊,嗯——這氣質,嗯——真的是足以懾人心、震人魄……

  「如何?小姐,這女婿很棒吧?」何雪蓮笑問。

  「嗯,誠如妳所說,這——佳婿。」關舒宜滿意的直頷首。

  「但是他是怎麼了?」鞏國政納悶的問。他的憔悴及不安是為了什麼?

  「大……」何雪蓮才要回答,手術室的紅燈便熄了,沒一會兒,另一位與狂風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從手術室走出。

  這時一直坐在椅子上不動的雷電倏地彈跳起來,一個箭步就衝到暴雨面前,激動的扯著他身上的無菌衣,「她怎麼樣了?」

  「要在我手上停止呼吸的病人很難。」暴雨微微一笑,輕輕拉下扯著他衣服的手。認識雷電這麼多年,這倒是他頭一次看到雷電如此驚慌失措。「她自然是得乖乖的躺在病床上等你細心呵護。」

  聽了他的回答,雷電明顯鬆了口氣,一把緊緊擁著暴雨,感激的道:「謝謝,謝謝,你不曉得她對我意義有多麼重大。」

  暴雨自始至終都微笑著,他當然接收到兄長投射過來的眼光,於是悄悄從無菌衣底下的口袋掏出一支鎮靜劑,熟練的朝雷電的手臂注射。

  沒一會兒工夫,抱著他的雷電就沉沉睡去,暴雨順手喚了名助手,兩人合力將他放上床,推進病房。

  「他不睡一會兒,我們全都別想闔眼。」暴雨淡淡的道,瞟了眼站在一起的鞏氏夫婦,「你們是病人的家屬?病人沒事了,等麻醉藥退了就會醒。」

  「謝謝。」四人齊聲道謝。

  暴雨笑了笑,撥了撥頭髮,「這是自然門該做的事,我只是盡我的義務。該交代的我都交代完了,該是功成身退的時候。」他欠了欠身,轉身快速離去,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如果沒事,請恕我們告辭,我們還有事得忙。」藍天也跟著欠了欠身,與狂風一起離去。

  「這是怎麼一回事?」關舒宜很納悶,怎麼才一眨眼,一群人就全走了?

  其餘三人聳著肩,搖搖頭。

  「他們要去處理柯金勝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沒開口說話的綠地道。

  四人的目光全投注到她的身上,從未見過她的四人立刻露出疑問的眼神,但也同時流露出驚嘆——好個水靈靈的小姐!

  綠地柔順的笑著,在香港的聚會商談她並沒有露面,也難怪他們不認識她。

  「我是自然門的綠地。」她自我介紹。

  「啊!」四人又是一陣驚訝。沒想到自然門的綠地是個女孩兒,還長得這麼標緻,難怪她被保護得如此完善,從不在外人面前露面。

  「你們先回去休息吧,等到凡妮醒來,就有很多事要忙了。」她笑道,聲音輕柔得像微風吹拂過綠草般舒服。

  「為什麼?」他們納悶的問。

  「婚禮呀!」綠地細聲細氣的道,「雷電經過這一次的擔心,絕對會趕著娶凡妮為妻的。」她像個女預言家般的說。

  不管她的預言是真是假,這都讓鞏家的四個人相視而笑。

  鞏凡妮半躺坐在病床,大腿上的雜誌攤開了半個鐘頭仍舊沒翻到另一頁,她微笑著眺望窗外綠色的草地與藍色的天空,清新的空氣淨化了她的思緒。

  醒來三天,每天病房穿梭不息的訪客讓她無暇休息,也讓她無暇思考,直到今天,她被窗外的鳥鳴聲給叫醒,才難得有些許的安靜時刻。

  這次的事件對她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般長久,要不是傷口的隱隱作痛提醒著她曾發生了何事,或許她會以為自己作了一場夢,一場漫長,讓她心疼得喘不過氣的夢,夢中有個她傾盡一生情意去愛的男人……

  她苦澀的笑了笑,晃晃已空的手。少了雷電替她戴上的戒指,她還真有點不習慣,感覺就像心被掏空似的。

  他上哪兒去了?

  聽說柯金勝已經被判了刑,是她的乾爹親自裁決的,既然兇手已經捉到,那他這個保鑣也該離去了,不是嗎?

  堅強的吸吸鼻子,她將目光調向窗外流動不息的白雲。她一直沒有很大的自信心去相信自己擄獲了雷電的心,而事實也證明,他並沒有遵守他的承諾,他離開了她,帶走了他的戒指,也帶走了她的心,而她卻不怪他、不恨他,甚至——還傻傻的設計著婚戒,將設計圖交給了老爸去製造。

  她苦笑了起來,該痛哭一場的,但是從頭到尾她連一滴眼淚也沒掉——或許她的心底深處還有一絲希望吧!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提起精神,鞏凡妮心想,今天的第一位訪客是誰?她必須表現出最有精神的一面,因為每個來探望她的人都是愛她的人,她不要讓他們見到她脆弱的一面,她不要他們感到心疼。

  「請進。」她堆起了笑容迎接來人,聲音很有精神。

  當房門被輕輕推開時,鞏凡妮的笑容跟著凍結在嘴角,胸口也因心的糾結而疼痛,鼻子微紅,雙手更不自覺的緊捏住棉被,整個人激動了起來。

  「嗨!」雷電微笑著走近她的床邊。

  「嗨……」她艱難的吐出話。是他他來做什麼?

  「想要喝咖啡嗎?」他溫柔的問。

  「嗯。」

  他微微一笑,打開他帶來的水壺,替她倒了杯滿滿的濃郁咖啡,遞給她,然後自己則拉了張椅子坐下。

  鞏凡妮很快飲盡杯中的咖啡,頭一次發現到咖啡的苦澀。

  他接過空了的杯子,又替她斟滿,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好像他專門來為她倒咖啡似的。

  「我不要了。」鞏凡妮輕聲道。

  雷電挑挑眉,收起杯子,蓋好瓶蓋。

  「你……」她結巴著找話說,「我該叫你什麼?雷電?或是傲鷹?」

  「傲鷹是我的名字,雷電是我的外號,妳愛叫我什麼都行。」

  她點了點頭,不管叫什麼對她都是一樣。

  「妳好點了嗎?」他柔聲問。

  她繼續點點頭,自嘲的說:「我以為你根本不在乎。」

  雷電看著她,從她蒼白的臉移至那緊捏棉被的小手,空盪、白淨的十隻手指讓他不習慣,就像少了樣東西般。

  「你幹麼」她驚愕的看著他拔下手中的戒指,套進她的中指,她生氣的抽回手,一邊拔一邊嚷,「我不要、我不要!你拔掉了何必再戴上?」

  「它是妳的。」他制止住她的掙扎,深情的道。

  「不!它才不是我的,如果它是我的,你為什麼動不動就拔走收回?」她搖著頭,淚水迷濛了她的眼眸,「不!不是我的。」

  他看著她,坐上床沿,淡淡的道:「我不曉得妳又想歪到哪兒去了,但是我拔下這戒指是因為要替妳揍柯金勝,這戒指在我心中就代表著妳,戴著它就像是我在替妳揍那混蛋。」

  「你揍了柯金勝?」她一愕。

  他點頭。

  這下她可緊張了,趕緊打量他,「那你有沒有受傷?他有沒有反手打你?」

  「我以為妳根本不關心。」他佯裝可憐。

  「他打傷你了?在哪兒?」她更緊張了。

  「這兒。」他指指肚子,又指指胸膛、再指指背部、指指……

  「他打到你這麼多地方你幹麼不躲呀,平時見你兇巴巴的,怎麼你原來是隻紙老虎」她心疼的罵道。

  「妳想不想看?」雷電的眼神閃著笑意。

  「好,我順便幫你揉揉。」

  他將她拉進懷中,探近肚子的地方,一邊道,一邊作勢要翻衣服,她也很認真的盯著他的肚子。

  看見她認真的模樣,他笑了起來,靠近她的耳畔,邪邪的道:「我們新婚那天再給妳看。」

  「你——」她慢了半拍才想通,立即紅了臉,「你耍我!」

  他朗聲大笑,「誰要妳不相信我對妳的感情,誰要妳對我沒有信心,這是懲罰。」

  「是你這幾天都不來看我……」

  「這樣就對我動搖了呀?」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額,「虧我對妳魂縈夢牽、食不下嚥。」

  「哼!那為什麼不來看我?」她的語氣帶著埋怨。

  「不敢來呀!沒準備好妳要的東西,我怎麼敢來看妳。」

  「什麼東西?」

  他笑了笑,輕捏她的鼻子,「妳等等。」說完翻身下床,走出病房外。

  鞏凡妮坐起身,好奇他在搞什麼把戲。

  不久,一大束火紅的花吸引住她的視線,只見雷電捧了一大束的木棉花走到床邊。

  「我答應妳要送給妳的。」他遞給她。

  「你……怎麼弄到的?」鞏凡妮感動得哽咽。木棉花,她最愛的花,她只是隨口說說,他竟然真的弄到了。「還沒到它開花的季節,你是怎麼辦到的?」

  「事在人為,不要多問。」

  她果真不再多問,捧著火紅的木棉花感動得不能言語。她一直想收到一束木棉花,沒想到真的收到了,而且還是他送的!

  「花店小姐告訴我,這束花有個含意。」雷電微笑,「妳知不知道?」

  她搖搖頭,看著他。

  「這束花有七十七朵,七十七朵花代表——」他搔搔頭,「求婚。」

  她倒抽了口氣,又低下頭看著懷中的花。

  「妳——願意嗎?」雷電深情款款的看著她。

  鞏凡妮低著頭,欣喜充塞她每個細胞,她伸出手,拉拉他的衣服,將他拉靠近,在他耳邊低聲道:「我願意。」

  笑容在他臉上綻放,他緊緊的擁住她,吻上她的唇,「我愛妳。」

  「加個字。」

  「嗯?」

  「再加兩個字,那天你在船上喚我的稱呼。」她羞紅了臉。

  「親卿,我愛妳。」他了然的更加深對她的吻。

  「我也愛你。」她悄悄挪開兩人之間的障礙物,雙手環上他的頸項,此刻,她是真的相信他們彼此相愛了……

  「叩叩叩……」敲門聲突地殺風景的響起。

  「有人……」

  「我知道,是妳父母還有我的一群夥伴……」他不打算停止吻她。

  「我父……對了!我還沒介紹你們認……」

  「不用了,我們已經見過面。」

  「他們……怎麼說?」她喘著氣。

  「他們對我可滿意得很,直點頭稱讚。」他繼續在她的脖子上散落無數個細吻。

  「真的……」

  「嗯……」他的慾望蔓延至全身,唇來到她的香肩……

  「雷……不行!他們……會……闖……」鞏凡妮顫抖著聲音,猶在跟慾望對抗。

  「放心,房門已經被我鎖上了。」他笑。

  「你……」

  「噓!」他緊貼著她,「美麗的新娘,妳願意現在和我一起……」

  她用吻回應他,他滿足的吻上她的唇,雙手在她身上遊走……

  「我忘了!我還沒見過你的父母!」她突然嚷道。

  「如果妳不介意,等我們進了洞房,馬上飛去看他們。」他溫柔的笑道,這時候慵懶又回到他的體內,這讓鞏凡妮一直有的熟悉感又浮現。

  「啊!」她猛然瞥見他帶來的水壺,回憶如潮水般湧上。「雷電!我知道在哪看過你了!在火車上,通往英國的火車上,那時——」

  「妳可終於想起來了。」

  「嗯,難怪我覺得你很眼熟……啊,你……」她感覺胸前一涼,低頭一看,紅潮迅速佈滿了臉。她的衣服不知何時已經……

  「唉,我不想個辦法封住妳不停說話的嘴不行。」他狀似無奈的嘆口氣,而鞏凡妮早已經害羞的躲進他的懷中,不敢再出聲,未持續的動作繼續下去……

  安靜了許久,她又開口。「電——我愛你。」

  「我也愛妳,從三年前妳闖進我的世界,強佔了我的座位開始。」他封住了她的口,不再讓她出聲。

  現在——才是真正幸福的開始。

  【全書完】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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