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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打定主意之後,肖崇源對代言人的事格外用心。
在院長的親自督促下,B&W很快就與蒙娜的經紀公司商討了簽約事宜,並且在簽約後很快地將第一次海報拍攝工作排上進度。
因為之前也做過不少宣傳工作,攝影師和攝影組都是之前熟悉的,所以一切流程都進行得很快,轉眼就到了海報拍攝當天,但這一天肖崇源卻有個手術要做,沒有辦法親自到現場。
沒有看到肖崇源,溫寧瞬間覺得如釋重負。
得知這次和蒙娜簽約的是B&W醫院之後,她只覺得這是老天對她的捉弄,又是肖崇源,經紀公司難道和她的娘家一樣,就認准了肖崇源一個人?做手術非他不可,簽約偏偏還是和他的醫院,上次明明還氣勢洶洶地說永遠都會躲開他,現在卻這麽沒骨氣地又出現……溫寧頭痛地捂住額頭,哀吟不已。
「寧姐。」
「啊?」溫寧慢半拍地回神。
「發什麽呆,叫妳半天都不理我,年紀大了聽力也不好了嗎?」蒙娜不悅地說。
「對不起。」溫寧識趣的道歉,要知道和蒙娜講道理是最沒必要的。
「真是的,拍攝期間生氣會影響皮膚的,海報拍出來的效果不好,妳能負責嗎?」
蒙娜坐在休息椅上喋喋不休,兩個助理守在她身邊,一個幫她捏肩,一個幫她按摩手臂上的肌肉。
這兩個助理比溫寧還晚進公司,都十九歲,很漂亮又會打扮,嘴巴也甜,難怪經理和蒙娜都喜歡她們,常把清閒的工作給她們,而體力活則全部留給溫寧。
「對不起。」溫寧歎氣,不想再多說什麽。
「只知道說對不起,妳總頂著一張哭喪的臉,有考慮過看的人的感受嗎?」
「姐姐也不要怪寧姐嘛,一個抱著模特兒夢想的老女人,天天面對一個各方面都比自己優秀的年輕超模,怎麽開心得起來?」助理甲諷刺地笑。
「是喔,妳不說我都忘記了,寧姐妳進來公司本來也是為了做模特兒的。」蒙娜看向溫寧,輕笑說:「但妳進公司也一年多了吧,算起來還是我的前輩,怎麽……」
她話沒有說完,只是用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她,目光中的意思很明顯。
溫寧垂在身側的雙手用力地攥在一起,心口憤怒一波一波湧起,但又被她一次一次壓制下去。
但這三個女人並不打算放過她,「要我說,寧姐妳還是安心地做助理就好啦,模特兒可不是那麽好當的,也就只有蒙娜姐姐這麽優秀的條件才能做呢。」
蒙娜被哄得很開心,但嘴上卻說:「別這樣打擊人,寧姐也滿不容易的,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哎呀,妳看我,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寧姐,妳不會介意的哦?」
溫寧垂著臉沒有答話。
另外兩個助理大聲問:「真的嗎?寧姐妳離過婚哦?」
蒙娜說:「是啊,所以說以後妳們可要多尊重人家,她可比妳們有經驗多了。」
「離了婚還要這麽辛苦地出來工作,妳前夫該不會沒有給妳贍養費吧?」
「不過妳才二十五歲,怎麽就……我聽說現在有很多人會試婚,也就是婚前同居,性格不合也就分開了,反正大家都還年輕,並沒有耽誤什麽,那樣的話沒有贍養費就正常了。」
「寧姐妳是哪一種?」
「現在這麽年輕就結婚的人還真少,寧姐妳該不會是鄉下來的吧?」
三個女人帶著諷剌的意味問個不停,溫寧的手有些顫抖,像是被她們圍困在中央,只想找個縫隙逃走。
現在她不能發飆,忍了一年多,不能在今天破功,可是她們真的很過分,每一句話就像針一樣紮著她的心,一句一句將她的過往血淋淋地剖出來當成笑料。
溫寧咬唇沉默,但這種反應卻令蒙娜很不滿意,「寧姐,妳怎麽不說話?不屑和我們分享妳的過去嗎?」
溫寧擡眼看著她,沉著臉不說話,她不能生氣,合約馬上就要到期了,她不能給經理任何辭退她或不續約的理由。
蒙娜擰起修剪得很好看的眉毛,「妳這樣瞪著我做什麽?」
「難道妳有什麽羞於啓齒的事嗎?」
「是不是被我們猜對了?妳是沒有得到贍養費還是未婚同居,還是鄉下來的?」
「妳在和我玩無聲的反抗嗎?」蒙娜甩開助理的手站起來,環起手臂看著溫寧,傲慢地揚了揚下巴,「說話呀,離婚有什麽丟臉的。」
蒙娜拔高了音量,更伸出一根手指戳向溫寧的肩膀,用力地將她戳得後退,「說話呀,為什麽不說話?說話啊妳!」
她最後用力的一戳,讓溫寧鞋跟一拐,往側面倒下去。
溫寧的低呼聲還沒喊出口,就卡在嗓子裡,她身子剛一歪就定格住,一雙大手及時攬住了她的腰,終止了她傾倒的趨勢。
對面三個女人瞬間失聲,錯愕地看著摟住溫寧的人,溫寧也順著她們的目光看過去,在斜上方看到了那張熟悉無比的俊臉。
肖崇源將她扶好就鬆了手,他看都沒看她,而是笑著對其余三個女人說:「妳們都猜錯了。」
蒙娜和助理們一臉問號,肖崇源不疾不徐地解釋說:「溫寧是台中人,我們當初登記結婚了。」
蒙娜和助理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依然滿臉問號。
肖崇源無奈地笑了笑,繼續說:「至於贍養費……可是她自己拒絕的。」
所有人都傻了,接著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溫寧的前夫居然是肖院長!
第一天的拍攝還算順利,除了中間爆出院長和溫寧關係的那一幕。
雖然所有人心裡都因為這件事燃起了蠢蠢欲動的八卦欲,但礙於肖崇源本尊在場,他們也不敢表現出什麽。
肖崇源更是若無其事,拍攝結束後,與攝影師聊了幾句才離開現場,走到地下停車場坐進自己的車子之後,他才斂去笑容,轉而浮上了一絲苦惱的表情來。
他是腦袋秀逗了嗎?為什麽要在那個時候衝上去說那些話?
不久前還威脅余放不准把他們的關係說出去,今天居然就自己坦白了,還是在那麽多人面前,肖崇源用手狠狠地捶了方向盤,懊惱地抓了抓自己一向打理整齊的頭髮。
這下好了,他們的關係鬧得人盡皆知,而始作俑者還是自己,肖崇源你這個笨蛋,處心積慮重逢不是為了甩掉她洩憤嗎,怎麽反倒把事情搞得這麽複雜?
肖崇源正兀自懊惱著,車門就被人拉開了,溫寧直接坐到副駕駛座上,重重地關上車門。
肖崇源轉過頭後微微一愣,「妳來幹什麽?」
溫寧冷著臉直視前方,半晌過後才看向他,「你今天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肖崇源看了看她,為那興師問罪的口氣而感到不悅,冷聲問:「妳想說什麽?」
溫寧深吸了一口氣,蒼白的唇有些顫抖,「你在看我的笑話是不是?現在大家都知道我們的關係了,離婚之後你做了院長,我卻成了跑腿的跟班,這種反差令你很愉悅嗎?」
她眼角有淚光在閃爍,「肖崇源,你是嫌我還不夠悲慘嗎?」
「妳這個女人怎麽這麽不知好歹,我剛剛是在幫妳。」
「我才不需要你的施捨和憐憫,那只會令我更無地自容。」
「如果我不出現,妳就在那裡任由她們羞辱?這樣子就『有地自容』了?」
肖崇源覺得又憤怒又冤枉,忍不住對著溫寧大吼:「溫寧,妳到底有沒有自尊?為什麽就傻傻站在那,妳沒有嘴嗎?為什麽不拿出妳現在質問我的氣勢去質問她們?」她就只會和他吵架!
溫寧的下巴抖了抖,淚水越蓄越多,「是,我沒有自尊,被你看到那麽丟臉的我,還能再保留自尊嗎?」
她的嗓子都啞了,哭腔濃重,「對我來說,被她們羞辱已經是家常便飯,但只有這一次……只有這一次是最屈辱的,因為被你看到了。」
肖崇源微微一震。
溫寧哽咽著,但硬是忍著不流淚,「肖崇源,你為什麽要出現?難道就是為了告訴我,自己有多麽可笑嗎?你是不是要來告訴我,我的夢想有多可笑,你是不是也要像她們一樣嘲笑我?」
溫寧的鼻頭變得通紅,眼淚抑制不住的流下來,「我這麽、這麽努力,為什麽所有人都要把我當成小丑?」
「妳……」
「我並不想傷害任何人,只是想做一件自己喜歡的事而已。」溫寧哭得泣不成聲,她伸出素白的手指抹了抹鼻涕,像個孩子一樣,「為什麽都討厭我?」
肖崇源看溫寧這樣,怒火也不由自主散了,雖然他沒再說話,她卻還是哭個不停,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她,心頭隱隱抽痛。
他從來不知道溫寧有這麽辛苦,雖然之前看過她被蒙娜欺負,但不知她心底藏了這麽多的委屈,雖然剛剛他只是單純想要幫忙,但確實忽略了她是否想讓前夫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畢竟當年她那麽信誓旦旦地說會成功。
肖崇源細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不禁伸出手輕輕地將她摟進懷中,輕拍著安撫。
溫寧一下子就崩潰了,也不管他是誰,就那麽拉住他的衣襟號啕大哭,像是要把這一年多來受的委屈都發洩出來似的。
肖崇源配合地摟著她,聽著懷中的女人從大哭變成啜泣,然後啜泣聲漸漸低了下去,接著就在他懷裡睡著了。
沒錯,她睡著了,肖崇源無言地摟著她,動都不敢動,生怕會把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她吵醒,不過她要睡到什麽時候?
手臂都麻了……
真是的,就這麽睡在前夫的懷裡真的合適嗎?肖崇源對著她的頭頂翻了個白眼,接著面無表情地擡頭,隔了一會後又忍不住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來。
他將車內的冷氣溫度調得低了些,然後單手拿過後座上的毛毯披在她身上,剛剛裹好就聽溫寧夢呓道:「我、我不能放棄,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肖崇源的動作頓了頓,他忍不住低下頭,溫寧毫無防備地縮在他懷中,粉嫩的臉蛋上猶帶著淚痕,纖長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陰影,有細小的淚水在上面微微發顫。
對於整容手術已經做到審美疲勞的肖崇源來說,她實在說不上有多美,但她的身材比例卻是無可挑剔的,還有那如牛奶般白嫩細滑的肌膚,她的鼻子其實也很不錯,算得上天生麗質,比那些整出來的挺直鼻梁好很多。
他原以為溫寧只是千金小姐出來體驗生活,玩夠了就會回家的,沒想到她居然這麽堅持、這麽辛苦,恐怕這些工作和這些羞辱是她這一生都沒有體會過的。
肖崇源仔細地看著她,下意識地呢喃道:「何必那麽辛苦?」
如果當初她不那麽倔強,稍微乖一些,聽他的不要去當模特兒,那她現在就是院長夫人,誰還敢羞辱她?要說蒙娜也真是可笑,如果不是因為溫寧,他根本不會把拍海報的機會給她,搞不清是托誰的福,居然還敢這麽耀武揚威……
肖崇源想著想著就面露殺氣起來。
溫寧這一睡就是一個小時,期間她的手機響過幾次,肖崇源一看是蒙娜打來的就掛斷了,最後索性拔掉了電池。
再之後肖崇源摟著她實在無聊,也跟著睡了過去,直到懷中的女人動了動,才又醒了過來。
溫寧迷迷糊糊地掀開毛毯,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揉眼睛,但眼睛因為哭得紅腫所以一碰就痛,她輕嘶了一聲。
肖崇源聞聲看過去,聲音也帶了些初醒時的毛躁,「不要用手去揉。」
說完迷迷糊糊地伸手拿了瓶小瓶裝的礦泉水遞給她,「用這個敷敷。」
溫寧乖乖地拿過來按到眼睛上。
肖崇源也跟著閉上眼醒醒神,「說過妳多少次了,每次哭完就睡,睡醒了就揉。」
溫寧捧著水瓶咕噥道:「知道啦,老公你……」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肖崇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心弦一顫,她叫他什麽?
溫寧頓了頓,然後刷的一下把瓶子拿下來,用力地眨了幾下眼睛,轉動著眼珠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環境。
糟糕,她真是睡迷糊了,居然忘記兩個人早就離婚了,剛剛那場景像極了結婚時的場景所以她一時就搞錯了狀況,溫寧尷尬地看了肖崇源一眼,他的臉色也不太自然。
她又漸漸回憶起剛才自己號啕大哭的丟臉樣,就更如坐針氈了,與尷尬一同襲來的還有剛剛對肖崇源的憤怒。
對了對了,就是因為肖崇源莫名其妙地曝光兩人的關係,她才會氣得來車裡找他的,所以才會號啕大哭,然後睡在他懷裡,接著叫錯稱呼……所以說都是肖崇源的錯!
溫寧覺得自己站得住腳,就說:「所以說,我以後不需要你再來憐憫我。」
肖崇源唇角抽了抽,她以為把話題倒退回去,中間發生的事也就自動刪除了?而且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時隔這麽久居然還能准確地接上一個小時之前的話題,況且現在再說這件事,氣氛根本不對。
肖崇源完全氣不起來,於是就無言地看著她。
溫寧氣呼呼地說:「就這樣,我走了。」說完她氣勢洶洶地開門下車。
肖崇源靜默地看著她離開。
溫寧大步地離開車庫,期間因為腳步過重,還差點拐到腳。
肖崇源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搖頭呢喃:「傻女人。」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個女人的性格還滿有趣的,睡一覺居然連時間都會搞錯,還以為他們沒有離婚。
肖崇源漸漸又沉下了笑容,手指摩挲著方向盤,時隔兩年再聽她叫自己老公的感覺可真奇怪。
溫寧是肖崇源前妻的事,很快就在醫院傳開了,她已經作好了充分的准備,去面對各種輿論和八卦的目光,但在此之前,有一批更難對付的人出現了,那就是……溫家人。
因為身份被曝露,她身上院長前夫人的標籤被扯出來,給了那些一直在尋找她的溫家人可乘之機,順著這條線索找到了溫寧的住處,枉她費盡心機東躲西藏,這次還是功虧一簣被捉了回去。
她下班後回到家,發現公寓全部被搬空了。
溫寧下意識認為是遭小偷,連忙撥打110,但報案報到一半,她的語速又慢了下來,思考了一會後,她連忙道歉掛斷了電話,轉而打了一通電話給媽媽。
溝通後果然證明她的家當是被他們搬走的,而媽媽居然還若無其事地說:「車子已經在公寓門口等著妳了,有什麽事回家再說。」
「我……」
「嘟嘟嘟……」她媽媽已經掛斷了。
溫寧攥著手機狠狠地跺腳,接著不死心地將被掏空的家具擺設都翻了一遍,所有證件果然都被拿走了,她重重地將衣櫥門甩上,抓著頭髮懊惱地哀吟。
但發了一通脾氣之後,溫寧還是要硬著頭皮回家,因為她和經紀公司兩年的約期已到,所有續約所需的資料全部都被拿走,她必須要拿回來才行。
二十分鍾後,她出現在溫宅內,而在她面前坐著三個女人。
其中兩個眉眼與她生得有幾分相似,卻都比她更勝一籌,其中一個穿著端莊、目光沉靜,烏黑的眸子內像是容納了星海般深邃的溫柔;另一個女人書卷氣很濃,黑髮垂直柔順,很隨意地披散在肩上,一副紅框眼鏡架在她挺直的鼻梁上,鏡片遮不住她那比其他姐妹更加妖媚的眸子。
這兩個女人中間坐著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
溫寧在她們對面坐下,不情不願地打招呼,「媽、大姐、三姐,妳們都在啊。」
溫心、溫柔居然都在,不過這個陣容怎麽有點奇怪呢?
還沒等溫寧看出什麽,就聽到一個陰恻恻的聲音猛地鑽出來,「沒覺得少了一個?」
這不是二姐的聲音嗎?溫寧被嚇出了一層冷汗,警惕地向四周察看,「二姐?」
這個客廳裡分明就她們幾個人嘛,老天,難道二姐功力大增,已經脫離人類行列了?大姐溫心不忍心看小妹被逗,笑著把身邊按了擴音的手機掏出來,對著溫寧晃了晃。
溫寧哭笑不得,用這種方式參與會議也可以?她沉默了一會,乾笑著說:「嗨,二姐。」
「嗯,把資料放下就出去吧。」
電話會議時溫暖居然還在工作,又交代了助理幾件事之後,她才將注意力轉移到電話這頭,有些心不在焉地說:「人都到齊了就開始吧,我待會還有個會。」雖然與在座的四個人相隔不到百米,但溫暖儼然有了掌控全局的氣勢。
溫寧有些聱惕地掃了其餘三人一眼,她們同時也對視了一下,最終開口的居然是最沒主意的大姐溫心,「阿寧,不要再讓爸爸操心了,搬回來住吧,好嗎?」
「我搬回來,肯定會讓爸更操心。」
溫心頓了頓,側頭看了看三妹溫柔,溫柔垂著頭,輕推了推眼鏡,不著痕跡地伸出手指在腿上畫了個方塊。
溫心領會,立刻又說:「我聽說妳和公司的合約到期了?現在妳的證件都被收在家裡,所以……」溫心沒再繼續說下去,表情顯得有些為難。
溫寧知道這些話肯定是三姐教大姐的。
溫柔可是家裡眾姐妹的軍師,和之前因為帶了牙齒矯正器而不愛說話的溫寧相比,她是真的話很少,但同時心裡的鬼點子也是最多的,小時候調皮搗蛋的事沒少做,長大了智商變得更高之後,溫柔就開始為各種大小事出謀劃策,並始終保持著戰無不勝的傲人成績,所以說她的智商加上二姐溫暖的霸氣,很少會有失敗的時候。
溫寧覺得前途堪憂,她強忍著不祥的預感,問:「所以妳們打算用這個來逼我回家嗎?」
溫心絞著手指,有些不忍心,「阿寧,我們這也是為妳好。」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始終沉默的溫母開口,「如果不是妳這麽任性,我們也不會出此下策。」
溫寧反駁道:「我出去工作有什麽不應該,為什麽就一定要讓我回來?多一個人在家裡,就會有什麽不一樣嗎?反正之前那麽多年,家裡有我沒我不還是一樣!」
爸爸已經有了三個足以令他驕傲的女兒,少了她這個平凡至極的女兒,又有什麽關係?
「怎麽會一樣,妳不知道在這兩年裡,妳爸他老了多少嗎?」溫母面露責怪,「先是離婚,緊接著又離家出走,這對妳爸爸簡直是雙重打擊。」
溫寧像是被踩到了弱點,「媽,不要又把事情扯到離婚上面去。」
兩人妳一句我一句的爭執,溫心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所措,而溫柔則神色淡淡的,讓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什麽。
會議進行了好久還是沒有個結果,電話那頭的溫暖不耐煩地打斷她們,「吵什麽,這是一件值得商量或爭吵的事情嗎?行李和證件都在家裡,現在阿寧人也在家裡,還有什麽好說的。」轉眼間戰局裡又多了一個戰鬥力百分百的溫暖。
「關門鎖人。」溫暖忽然說:「敢再跑就打斷她的腿!」
溫寧,聽就站了起來,「證件不在又怎麽樣,大不了我去戶政事務所補辦!」
溫暖冷冷一笑,「早就知道妳會這麽說,想去補辦證件也可以,那我就去妳的經紀公司,告訴他們妳其實是溫氏集團的千金,看他們還敢不敢繼續任用妳。」
溫寧簡直要崩潰了,「二姐,妳好卑鄙!」
溫暖說:「我卑鄙?大姐,把手機拿到阿寧手裡,讓我好好教訓一下她。」
就在場面更加混亂的時候,一道輕軟的嗓音忽然飄了出來,「其實也並不是非要回家。」
爭執不下的三個女人同時噤聲,在場的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轉向第一次開口的溫柔,她輕輕擡頭,唇角掛著恬淡且與世無爭的笑容,但說出口的話卻……
「家妳可以不回,證件也可以帶走。」溫柔推了推眼鏡,「不過前提是妳要和肖崇源複婚。」
溫寧的腦袋頓時轟的一聲響,電話那頭的溫暖也氣炸了,她是最反對小妹和肖崇源在一起的人,「不行,阿柔妳讀書讀傻了?怎麽能讓阿寧再和那個人渣在一起!」
之後便是一串熟悉無比的咒罵。
因為激動而變得尖利的聲音,透過手機變得更加刺耳,雜音伴著說話聲響個不停,溫柔拿過放在溫心膝蓋上的手機,神色淡淡地按了掛斷鍵,然後整個世界都清靜了……
在其他人驚訝的目光下,溫柔徐徐道:「用複婚證明來換取妳所需的證件,複婚後我們也不會去公司揭露妳的身份,很公平的交易。」
她鏡片後的美眸凝視著溫寧,帶著一縷微妙的笑容,「是選擇回家做乖乖女,還是選擇複婚來保住工作,阿寧,妳有一天的時間來考慮,然後有一個月的時間來執行複婚,我們等妳的好消息。」
溫寧回房間考慮之後,其餘幾人也坐不住了。
率先開的是溫母,「阿柔,妳這唱的又是哪一齣?她明明已經沒有退路了。」
溫柔用手指繞著髮梢,「退無可退才會逼得狗急跳牆,倒不如兩害取其輕來得有效。」溫心琢磨了一下,眨著眼問:「那是什麽意思?」
溫母倒是明白一些,「我們給了她選擇的餘地,也算是仁至義盡,而至於這兩個選項……」
「回家還是複婚。」溫柔接口,聲音輕慢,「不管是哪個都對我們無害,不是嗎?」
溫母徹底明白了,不禁暗歎這招可真是高明,如果溫寧不肯複婚,那麽她就必須回家,如果她選擇了複婚,那就遂了她們一直想讓溫寧和肖崇源重歸於好的想法,更何況以肖崇源的性格來看,他又怎麽會讓溫寧去做模特兒,所以不管怎麽看,其實結果都是一樣的,果然還是軍師技高一籌……
然而此時,從震驚中脫身的溫寧也開始進行了冷靜的思考。
三姐提出這個要求的理由很簡單,她們希望自己不要工作,她們希望自己和肖崇源複婚,所以不管她選哪個都是吃虧的嘛!
溫寧在房間裡不斷地踱步,思考著還有沒有第三個選項可選,但當她偷偷打開門縫,發現門外守著兩個保鏢之後,那第三個「把證件都偷出來然後跑路」的想法也被否決了,根本無路可走!
溫寧頹喪地坐在床上,回憶著當初偷偷逃跑的悲慘經歷。
這兩年來她被捉回來很多次,也逃了很多次,但這一次不一樣,她有把柄被她們握在手裡,就算她自己能成功脫逃,那些證件也不能不要,所以逃也不行、偷也不行。
那就只能選擇和肖崇源複婚?這個提議簡直是開玩笑嘛!就算她願意,肖崇源也不肯啊,他只恨不得和自己劃清界線,老死不相往來。
難道真的已經到了絕境嗎?溫寧握緊拳頭,頓時覺得很不甘心。
其實始終支撐著她的不全是模特兒的夢想,而是證明自己的渴望。
她從小到大都是家裡最不起眼的,結婚後也沒有得到丈夫的疼愛與重視,所以她一直覺得很不甘,很想證明自己的能力給他們看,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只會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千金小姐。
憑著夢想與渴望,她堅持了兩年,期間所受的酸楚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她怎麽肯就這樣放棄,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的。
溫寧不斷地給自己打氣,閉上眼睛靜靜地思考,過了很久之後,她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她清澈的黑眸中蘊藏著無法撼動的堅定,看來辦法只有一個,去求肖崇源!
好吧,她也不知道逭到底算不算是個辦法,反正已經為蒙娜的事摩著臉皮去求他一次了,也不在乎再多這一次,倒不如豁出去,不成功便成仁。
肖崇源,等著和我「複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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