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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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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香彌 -【情纏桃花妃(雙龍搶珠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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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7-26 00:02:2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即使她殷殷期盼著,但是大小金川那裡,卻遲遲沒有再傳來新的消息。
  
  時間無情的流逝,終於仍是來到了他們約定好要一起回家的日子。
  
  十一月二十三日這天一早,錦珞起得很早,因為她整夜都沒睡。
  
  天空飄落了雪花,她走到屋外,伸手接著瑩白的雪花。她還記得她來這裡的第一年,乍見到下雪,興奮的在雪地裡堆著雪人,那時永璜見了,也笑著來到外頭和她一起堆雪人,他們把地上的雪堆滿了一個又一個的雪人,然後,兩人看著那些雪人,笑得像孩子般快樂,可是快樂過後,她卻凍壞了。
  
  手指和腳趾都被凍得又紅又腫,永璜發現了,為她送來了一盒藥膏,在她的手指上為她細細塗勻。
  
  之後,他每天都捧來一碗湯藥給她,對她說:「妳身子虛才會受凍,每天都喝一碗這湯,再過一段時間就不會再凍傷了。」
  
  接下來兩個月,他每天都為她送來補湯,她也就足足喝了兩個月的補湯,之後,她的凍傷果然好了,以後也不再犯了。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那補湯可是他特地請教了太醫祛寒補氣的方子後,自己親自燉煮的,那一碗湯,每天都要熬上足足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
  
  回憶著以前的事,她慢慢的朝宮外走去。昨天她已事先向太后告假,說今天一早要回去探視家人,太后還讓她多留幾天再回宮。
  
  她和永璜約定好了,他答應過她,會和她一起回去現代的,所以她要去雍和宮等他。
  
  走進雍和宮時,她帶著笑容來到轉經輪前。
  
  「錦珞格格,今兒個怎麼來得這麼早?」一名年輕喇嘛看見她,停下腳步問。平常她都是在午後才來這裡轉經輪。
  
  「我想來這裡看看。」她微笑的道,反常的沒有去轉動經輪,而是站在一旁,眼神望著大門的方向眺望著。
  
  年輕喇嘛打了招呼後,也沒多停留便離開了。
  
  雪下得愈來愈大,她戴起斗蓬的兜帽,依然站在轉經輪旁。
  
  「錦珞格格,雪很大,妳要不要進殿裡避一避?」有一名老喇嘛撐著傘,好意的過來問她。
  
  她看看那老喇嘛,再望望那飛絮般的大雪。
  
  「這麼大的雪,很難趕路吧。」她突然沒頭沒腦的道。
  
  「是呀,除非有什麼要緊事,要不然一般人不會在這麼大的雪裡趕路的。」
  
  「所以也許他可能路上耽擱了。」她自言自語的說。
  
  「錦珞格格,妳是在等人嗎?」老喇嘛聞言問。她一早便來,宮裡的喇嘛早就留意到她,只是他們是修行人,不好去管別人的閒事,見她只是安靜的站著,不像平時那樣一來就去轉動經輪,也沒多嘴的詢問,只能由得她去。
  
  不過看這雪愈降愈大,他也不忍心讓她一直站在雪中,所以才過來叫她。
  
  「對,我在等一個人。」她坦承道。
  
  「那就進殿裡等吧。」老喇嘛提議。
  
  「我怕他來會看不見我。」她看著白茫茫的大雪,幽幽的說。
  
  「那妳站到那邊簷下等吧,也好躲躲雪,外頭這麼冷,站久了怕會凍壞,萬一著涼那就不好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她還是沒有移動腳步。
  
  「快午時了。」
  
  錦珞輕輕點頭,臉上漾起一抹笑,喃喃說:「那還很早,好吧,我就到屋簷那邊去等,要不然等他來,看到我站在雪裡,一定會說我的。」這才舉步要走過去,一抬腿,登時發現她兩隻腳早已凍得沒了知覺,一動,整個人便摔在雪地上。
  
  「錦珞格格,妳沒事吧。」老喇嘛連忙扶起她。
  
  「沒事,我只是腳凍僵了,待會就好了。」
  
  「錦珞格格還是進殿裡吧,殿裡溫暖些,看格格在等誰,我吩咐其他人幫著留意,等他一來,就立刻通知格格可好?」老喇嘛勸道。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留意就好。」兩腳稍微能動了,她吃力的走到屋簷下。
  
  見她堅持,老喇嘛也沒再說什麼,將手裡拿著的傘交給她,便走進殿裡了。
  
  白茫茫的瑞雪紛飛,朦朧了天際,中午時分,她草草吃過了一名喇嘛送來的食物,便繼續等待著永璜。過午之後,天氣愈來愈冷,她整個人瑟縮在角落裡,眼睛仍眨也不眨的望著門口的方向。
  
  冬日的天色黑得很快,過了申時,整個天空便籠上了一層黑幕,入夜後天色更暗沉了。
  
  大殿裡亮起了燈,一名喇嘛出來探頭望瞭望,回頭像在對誰說:「沒看到人,錦珞格格應該回去了。」
  
  蜷縮在角落的錦珞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抱緊了膝蓋,一動也不動的蹲坐在地上,黑色的斗蓬遮蔽住她的身影。
  
  他會回來的,他答應過她的……她不停的這麼告訴自己。還不到子時,今天就不算過去,他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的……
  
  夜色愈來愈深濃,漫天的雪花顯得益發的瑩白,錦珞的臉色也幾乎如雪花般的蒼白,她手腳僵麻得無法動彈,眼眸還是直勾勾的盯著門口的方向。
  
  他跟她約定好了,他不會食言的,是因為今天的雪實在太大了,他一定是在路上耽擱了,再等會兒他就會到的……
  
  她的臉枕在膝蓋上,一直睜得大大的眼睛再也撐不住的輕闔起來……

  
  往北京城的方向有一馬匹,不顧大雪紛飛的天氣,一路急馳,來到城門前,城門已關,他丟下了馬,拔身悄然的躍上高聳的城牆,不驚擾一人的落下,直奔雍和宮。
  
  深夜,雍和宮大門深鎖,他躍過圍牆,快步走向轉經輪。
  
  連日奔波,白色的雪花覆滿了他全身,連他下顎蓄滿的落腮鬍上也全都讓雪給染白,他來到轉經輪前,看著那裡空無一人,漆黑深黝的眸裡流露出一抹激動。
  
  她走了嗎?她離開這裡,自己一個人回到她的世界去了嗎?
  
  「錦珞,還沒有到子時,十一月二十三日就不算過去,妳為什麼不等我?我千里迢迢拚命的趕回來了,妳怎麼不等我?」
  
  被寒風刮得佈滿血絲的眼眶泛起淚光,想到什麼,他立刻伸手探向眼前那座轉經輪,伸手轉動它。
  
  然而不論他怎麼轉動輕輪,仍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還是好好的站在這裡,哪裡也沒有去,他悲慟的大叫──
  
  「錦珞,我拚命趕回來了,妳怎麼可以丟下我自己離開……錦珞,妳回來,回來!」
  
  他失控的奮力捶打著那座轉經輪。
  
  「帶我去,快點帶我過去,我要到她的身邊去。」那座銅製的轉經輪哪禁得起他挾帶著劇力萬鈞的力道,他每捶一拳,轉經輪便咚的一聲往下凹陷一處,七八拳下來,那座轉經輪已經塌陷得不成形狀。
  
  就在這時,角落的一抹人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彷彿在作夢般,不敢置信的看著站在轉經輪前的男子。
  
  「永璜,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回來了!」
  
  身後傳來的那幽幽渺渺的嗓音,讓捶打著轉經輪的男子霍然一震,他緩緩的回頭,看見那抹站在屋簷下的身影,泛著血絲的雙眼驀然流下了淚,彷彿發自靈魂深處的呼喚,輕喃著她的名字。
  
  「錦珞!」
  
  下一瞬,他撲過去緊緊抱住了她。
  
  她的眼眶裡頓時被眼淚佔據了,泉湧而出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可是即使看不清楚眼前人的形貌,她也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那種讓她深深眷戀的熟悉氣息和溫暖。
  
  「永璜,永璜,你終於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好久……我好怕好怕你會回不來……」緊緊環住他,她抽噎的道。
  
  永璜心疼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讓妳等了這麼久,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剛才過來,沒看見妳,我還以為妳丟下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妳的世界了,妳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懊悔嗎?」
  
  生擒了莎羅奔父子後,他立刻將兩人交給傅恆發落,接著便一路披星戴月的從大小金川趕回來,每到一個驛站,便換一匹馬繼續趕路,一天只睡一、兩個時辰,連三餐都在馬上解決,只為了能趕在今天回來見她。
  
  她嗚咽的解釋,「我不是故意不理你,我睡著了,直到聽見有人在捶打轉經輪的聲音,才醒過來的。」她滿臉淚痕,嘴角卻是欣喜的往兩旁深深彎起。
  
  這具溫暖的胸膛讓她確認自己不是在作夢,他回來了,他真的趕回來了,她捧住他的臉,模糊的淚眼睜得大大的。
  
  「你的臉怎麼長了這麼多鬍子,而且還都變成白色的?」
  
  他胸腔震動出笑意,為她抹去臉上的淚痕,輕輕磨蹭著她柔嫩的臉蛋,「那是雪,我一路趕路,沒空刮鬍子,所以便長了滿臉的落腮鬍。」
  
  她揉掉眼眶裡的余淚,視線頓時清晰起來,她端詳著他此刻佈滿了風霜的臉,大為心疼,「永璜,你這一路拚命趕回來,一定很辛苦。」比起他披星戴月的連日奔波,在這裡等他的自己實在算不了什麼。
  
  「看見妳還在這裡等我,所有的辛苦就都值得了。」他倏地想到什麼,霍然一驚,「糟了,錦珞,我把轉經輪給打壞了!」
  
  「沒關係。」她微笑道。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就不能回去妳的家鄉了!」
  
  「今天我在這裡等了你一天,下午時,有兩名喇嘛去轉經輪,可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而且今天也沒有像當初我來時那樣發生地震,所以我想,回去的關鍵也許並不是那座轉經輪,現在那座轉經輪又被你打壞了,我想上天的意思大概是要我留在這裡吧。」她早就許過願,只要他平安回來,她就不回去了。
  
  「妳不回去了?」永璜有些意外。
  
  「是。」她神色堅定的道。
  
  「那麼,妳願意跟我一起離開這裡嗎?」他深情的問。
  
  「你的意思是要離開皇宮?離開京城?」她訝問。
  
  「沒錯,妳願意跟我一起走嗎?」他認真的望著她。深深的凝視著他,錦珞清雅秀麗的臉上漾開了笑靨,「好,天涯海角我都跟你去。」
  
  「那麼我們走吧。」他牢牢的握住她的手。
  
  「好。」她不問他要帶她去哪裡,欣然的跟著他離開。
  
  他抱著她躍過雍和宮圍牆,一名老喇嘛徐徐走出已熄了燈的大殿,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雪夜中。
  
  「師父,帶走錦格格格的那人是誰呀?」一名年輕的喇嘛也走了出來,站在他身側問。
  
  「那是錦珞格格在等待的有緣人。」
  
  「可是那男人把轉經輪給打壞了。」
  
  「壞了再找人重做一個便是了,夜深了,去睡吧。」老喇嘛說完,轉身走了回去。
  
  雪還在持續的飄落著。
  
  翻過城牆,跨上他留在城外的駿馬,永璜帶著錦珞揚長而去。
  
  不久,兩人身後響起了另一道蹄聲和呼喚聲。
  
  「永璜。」
  
  他回頭,看見雪中一匹馬朝他疾奔而來。
  
  「你是來阻止我們的嗎?」看見來人,永璜滿臉警戒的問。
  
  「不是。」坐在黑馬上的永瑱搖頭道,「我是來送你們一程的。」
  
  「這是什麼意思?」坐在永璜身前的錦珞,聽到他的話不解的問。
  
  「永璜,你和錦珞這一走,就不會再回來了,對嗎?」不久前,他巡完夜,準備返回府第時,經過雍和宮,意外的看到一條人影抱著一個人躍牆而出,他凝目細看,發現那兩人竟是永璜和錦珞,便一路跟著他們。
  
  不意,卻發現兩人似是沒有回宮的意思,而是一路往城外而去,當下他便明白了他們的打算,所以也一路追了過來。
  
  永璜坦承,「沒錯,你想怎樣?」若是永瑱真的想阻止,以他的身手也阻止不了他的。
  
  「我只是有幾句話想告訴你。」他俊朗的臉上揚起一抹颯爽的笑。
  
  「什麼話?」
  
  「好好照顧錦珞,你這趟前往金川,她在宮裡為你擔驚受怕,為了替你祈福,她每天都到雍和宮去轉經輪,聽到你潛進敵營下落不明時,她為了求你平安,甚至磕破了頭,若是日後你辜負了她,就算你到了天涯海角我都饒不了你。」
  
  永璜動容的深看著懷裡的錦珞,輕輕點頭說:「你放心,這一生我都不會負了她。」
  
  「永瑱,謝謝你。」錦珞微笑道,臨走前,朝他揚了揚手說:「你一定會遇到一個比我更適合你的女孩,也許那人就在你身邊,你只要用心看就能看到了。」
  
  朝永瑱微一頷首後,永璜揚鞭而去。
  
  駐足在雪夜裡,直到他們的身影都已看不見了,永瑱才輕聲低喃,「但是對我而言,妳卻是獨一無二最特別的女子啊,錦珞。」
  
  半晌後,他調轉馬頭緩緩而去。

  
  數日後,皇宮接到了傅恆派人快馬加鞭送回來的奏折。
  
  「皇上,傅恆派人送來捷報了。」一名大臣道。
  
  「他怎麼說?」
  
  「這捷報上說,大阿哥生擒了莎羅奔父子,傅恆請皇上裁示要怎麼處置莎羅奔父子。」
  
  「永璜擒住了莎羅奔父子?!太好了,這下金川的戰事總算要結束了!」皇上喜道。
  
  「就是啊,大阿哥這次可是立下了首功!」
  
  「朕自會好好賞賜他,你們說說,朕應該要怎麼處置掀起這場戰事的莎羅奔父子?」
  
  接下來,軍機處的幾名大臣與皇上議論著莎羅奔父子的處置問題。
  
  然而一直到大軍班師回朝,卻仍不見這立下首功的大阿哥。
  
  「永璜呢,怎麼沒隨你們回來?」皇上問。
  
  「噫,他在將莎羅奔父子交給臣時,便趕回了京城啊,他沒回來嗎?」傅恆一臉納悶。
  
  皇上派人追查後,發現永璜竟帶著錦珞不告而別,不禁大為震怒,除了將他所立下的軍功全部一筆勾銷外,還下令追捕兩人,但數月過去,遲遲沒有兩人的消息傳回。
  
  翌年三月,皇室宣佈了大阿哥永璜的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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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7-26 00:02:46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六年後
  
  錦珞蹲在院子裡的一處沙坑旁,微笑的看著坐在裡頭玩沙的一對小姊弟。
  
  姊姊今年五歲,有張圓潤的小臉,身子也圓滾滾的,很是可愛。
  
  一旁的弟弟兩歲,長得粉雕玉琢,那張小臉上的五官宛如雕刻出來似的精緻,他正低頭玩著沙。
  
  覺得陽光有些熾熱,錦珞抬頭看了下天色,發現快中午了,她拉起坐在沙坑裡的小姊弟說:「乖,琴琴、瑟瑟,我們進屋去吧,快中午了,今天陳大播有事不能來,娘要去做飯,等會兒爹爹就要回來了。」
  
  被喚瑟瑟的小男孩掙開她的手,又坐回沙坑去玩沙。
  
  她溫言哄道:「瑟瑟,娘要去做飯,沒辦法在這裡陪你們,你乖,等吃飽飯,午睡起來,我們再來玩,好不好?」也不知道為什麼,兒子都已經兩歲了,卻仍不會開口說話,卻很愛玩沙。
  
  見瑟瑟不理她,低著頭逕自抓著沙玩,錦珞開口想再說什麼,一旁的女兒以稚嫩的嗓音說:「娘去做飯飯,琴琴陪瑟瑟在這裡玩。」
  
  她蹲下身望著女兒,「可是沒有大人在這裡陪你們,娘不放心。」
  
  「琴琴長大了,會照顧好瑟瑟的。」小女孩伶俐的答道。
  
  聽見女兒這麼說,錦珞望瞭望不遠處大門外那道高聳茂密的籬芭,那籬芭裡永璜設置了些機關陷阱,若有人擅自闖入,便會被困入陷阱裡。
  
  她再覷向趴在一旁睡覺的一條大黃狗,牠雖然看起來懶洋洋的,不過一有陌生人靠近,牠便會機警的吠叫,提醒他們。
  
  而且在這兒住了五、六年了,這裡民風一向淳樸,從來沒有人擅自闖進來過,她想了想,輕輕摸了摸女兒的頭,才頷首答應,「好吧,那瑟瑟就交給琴琴照顧了哦。」
  
  「嗯。」小女孩用力點頭,接下照顧弟弟的重責大任。
  
  在娘走進屋裡後,她陪著弟弟一塊玩著沙。
  
  「啊,笨瑟瑟,不要把泥沙拿到嘴巴裡吃!」看見他將沙塞進嘴裡,琴琴尖叫著拍掉他手裡抓著的沙。
  
  「咯咯咯咯……」似乎覺得小姊姊的表情很好笑,小男孩笑得瞇起眼,咧開才長了幾顆牙的嘴巴,又抓來一把沙子要塞往鼻子。
  
  拍的一聲,小女孩再度拍開小男孩手裡抓著的沙,兩隻肥短的手氣嘟嘟的扠在腰上,稚嫩的嗓音凶巴巴的罵著,「呴,你這個笨瑟瑟,怎麼一點都不聽姊姊的話呢?你再不乖,我去告訴娘了哦。」
  
  「咯咯咯咯……」小男孩完全不怕她的威脅,笑得眼睛都瞇得看不見了,他小小的手再抓來一把沙子,但這次是往姊姊的嘴巴塞去。
  
  冷不防被抹了一把沙子的琴琴,連忙將嘴裡沾到的沙子吐掉。
  
  「呸呸呸呸,你這個壞瑟瑟,姊姊生氣了,我要打你的屁股。」她那張粉嫩的小圓臉氣壞了,氣憤的伸手朝他的小屁屁用力打了幾下。
  
  小男孩大概是被打痛了,哇哇大哭了起來。
  
  「誰叫你不乖。」打了兩下,見弟弟哭了,琴琴也不敢再打下去,就怕在後面廚房忙著做菜的娘聽見了會出來責罵,她趕緊將弟弟抱在懷裡,摸摸他的頭好言哄著,「好了,不哭了,姊姊不打了,以後你要乖乖的知不知道?」
  
  「壞姊姊、打壞姊姊。」小男孩細長的眼裡噙著淚,短短的小手拍打著姊姊的臉。
  
  小姊姊不甘被打,立刻打了下他的頭,「你才是壞弟弟、臭瑟瑟!」
  
  「壞姊姊,打瑟瑟!」他嘟著嘴,揮舞著短短的小手,繼續拍打著姊姊。
  
  「我是好姊姊,你才是壞弟弟。」弟弟胡揮來的手打疼了小女孩,琴琴想抓著他的手不讓他再亂打人,結果瑟瑟的腳竟在她肚子上用力的掙扎踢著。
  
  她只好手腳並用的將弟弟禁錮在懷裡,不讓他亂動。
  
  「壞姊姊!」他睜著酷似父親的細長雙眼責備的瞪著姊姊。
  
  「你才是壞弟弟!」她也不甘示弱的瞪圓了神似母親的眼。
  
  「壞姊姊。」
  
  「壞瑟瑟。」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句童言稚語的互相指責著,甫從外頭回來的男人看見這一幕,唇瓣不禁染上一抹笑,慈愛的望著自己這一雙寶貝兒女。
  
  接著,他微微怔了怔,走過去抱起女兒,望著女兒抱在懷裡的小兒子,驚喜的道:「瑟瑟會說話了嗎?」
  
  方纔他沒聽錯的話,瑟瑟開口說了幾個字。
  
  「爹爹,你回來啦。」看見男人,小女孩驚喜的叫道,抱著弟弟的手不自覺的鬆開,改去摟住爹爹的頸子。
  
  男子不著痕跡的接住兒子,沒讓他掉到地上,將他抱回胸前。小兒子委屈的瞪著姊姊,向父親投訴,「壞姊姊,打瑟瑟。」
  
  小姊姊連忙解釋,「爹爹,是瑟瑟不乖,吃泥巴,還把泥巴塞到我嘴裡,我才打他的。」
  
  看著懷裡的兩個寶貝,他滿臉笑意的說:「爹知道琴琴把瑟瑟照顧得很好,所以瑟瑟第一個開口叫的人才會是琴琴,這表示瑟瑟很喜歡琴琴這個姊姊哦。」
  
  「真的嗎?」聽見父親的誇獎,小女孩嘴角開心得翹得高高的,對弟弟趁機又偷打了她的頭,也大方的沒打回去。
  
  「當然是真的,娘呢?」
  
  「娘在廚房做菜。」小女孩乖巧的回答。
  
  「她在廚房做菜?」聞言,男人一驚,接著便嗅到一股煙味傳來。
  
  他抱著兩個孩子快步走向屋後的廚房,看見廚房裡佈滿了濃煙,他連忙放下懷裡的兩個孩子,囑咐女兒照看小兒子後,便衝進了廚房裡,在瀰漫的煙霧中焦急的尋找妻子。
  
  「錦珞、錦珞,妳在哪裡?」
  
  「咳咳咳,我在這裡。」聽見丈夫的聲音,錦珞嗆咳了一陣後才出聲,須臾,便被摟進一具寬闊的懷裡,帶出了廚房。
  
  「妳沒事吧?」來到外頭,永璜滿臉關切的問。
  
  「沒事,咳咳咳,我想燒柴煮飯,可是柴一直都燒不起來,只冒煙……」
  
  他抬起袖子,替她將沾了滿臉的煤灰仔細擦乾淨,心疼的問:「妳怎麼會自個兒動手做飯,陳大嬸呢?」
  
  陳大嬸是他請的廚娘,這飯菜理應由她來做才對。
  
  「她的公公病了,今早托人來說要請個兩天假,所以,我才想下廚做飯給你們吃。」結果卻被她搞砸了,別說她連道菜都還沒煮,就連灶火都沒生起來。
  
  「妳又不會生火,萬一燒傷了該怎麼辦?」他緊張的上上下下仔細檢查著她。
  
  「只不過生個火而已,沒道理我學不會呀。」她掀起嘴有些氣自己,明明那麼簡單的一個動作,但是她卻怎麼樣都學不來,每次一生火就弄得滿屋子的煙。
  
  確認她完好沒事,他低笑著吻了吻她,寵溺的說:「這只是小事,學不會也沒關係,以後這種事我來就好。」
  
  依偎在他懷裡,被他這樣數年不改的寵愛著,讓錦珞臉上漾滿了柔笑,眷戀的賴在他懷裡,她隨口問道:「對了,永璜,出海的事你都談好了嗎?」
  
  「談好了,十天後我們就坐威廉的商船一起出海。」數年前,他帶著錦珞初來台灣時,便在這裡定居了下來。
  
  之後,他在這裡設了個商號,因此結識了來自大英帝國的商人威廉,他的船航行四海經商,今年,威廉的船又再度來到台灣,特地來拜訪他們。
  
  交談時,威廉提起了在各處經商時的奇聞軼事,令他不禁生起了想帶著錦珞一起去遊歷四海的想法,因此,前幾天他便向威廉提及了這事,威廉當下立刻欣喜的答應,十分歡迎他們同行,今天他便是去談出航的細節與日期的。
  
  「這次出海,我們恐怕要很久才能回來,你會不會捨不得?」錦珞注視著他,輕聲問。
  
  「妳和孩子都在我身邊,我有什麼好捨不得的。」他搖頭道。
  
  「永璜,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對皇上永璜也許不那麼在意,但對一向疼愛他的老佛爺,她知道永璜一直都很掛念著。
  
  雖然中間隔了一道海峽,但這裡畢竟仍是大清的領土,他們仍是不時可以從來往的商人那兒打聽到一些皇室的消息,可一旦坐上了威廉的商船出海,去遊歷世界各地,便不再那麼容易打聽到那些消息了。
  
  「老佛爺膝下兒孫滿堂,用不著我擔心她,何況皇阿瑪又一向孝順她,所以對宮裡,我真的一點牽掛都沒有,錦珞,我反而怕妳會想家。」
  
  雖然帶她回到了她的出生地,但畢竟這裡是兩百多年前的台灣,與她的家鄉相隔了兩百多年的時空,她仍是無法真正的回去,讓他一直覺得對她有所虧欠。
  
  因此他才想藉著搭乘威廉的船出海,一邊遊歷各處,一邊尋找能帶她回到兩百多年後的方法。
  
  錦珞溫柔的彎眸微笑,「永璜,你已經給我一個家了。沒錯,我仍然偶爾會想念我的家人,可是有了你,還有琴琴和瑟瑟陪著我,足以彌補這些思念了,現在的我,很滿足也很快樂。」
  
  這世上凡事皆有得必有失,她得到了他和琴琴瑟瑟,因此對於無法回去的事,也早已釋懷。
  
  沒辦法釋懷的反而是永璜,因為他一直記得自己當初對她許下的承諾,所以這些年來,他始終沒有放棄尋找有可能帶她回到二十一世紀的方法。
  
  「真的?」她這番話宛如世上最動聽的情話,讓他的胸口漲滿了難以言喻的深情。
  
  「真的。」錦珞鄭重的頷首,接著,她伸指輕撫著他臉上那把蓄留多年的落腮鬍,一臉懷念的道:「不過,永璜,我好想念你以前那張臉,等我們出海後,你把鬍子刮了好不好?」
  
  雖然大清皇室早在多年前便宜布了大阿哥永璜的死訊,然而他們卻得到消息,聽說皇上仍未死心,派人暗中在尋找他們的下落。
  
  因此為了避人耳目,永璜仍一直留著落腮鬍,好掩住他那張俊美得惹人注目的臉孔,她已經有好多年不曾再見到他沒留鬍子的俊美模樣,怪想念的。
  
  「好。」只要是妻子的要求,他從不讓她失望,溫柔的答應。
  
  這時,一隻肥嫩嫩的小手拉了拉錦珞的衣袖,稚嫩的噪音道:「娘,瑟瑟便便了,臭臭。」
  
  錦珞微笑著答道:「好,娘為瑟瑟換尿布。」
  
  「對了,錦珞,我方才回來時聽見瑟瑟開口說話了。」
  
  「噫,他會說話了,真的嗎?」她抱起兒子,驚喜的問他,「瑟瑟,你今天說了什麼?」
  
  小男孩彷彿聽懂了她的話,奶聲奶氣的說:「壞姊姊,打瑟瑟。」
  
  永璜在一旁聽見了,笑著替女兒解釋,「方纔瑟瑟把沙子塞到琴琴的嘴巴裡,所以琴琴才打了他屁股。」
  
  「想不到瑟瑟最先開口說的話竟是這個。」錦珞失笑出聲,親了親兒子白嫩嫩的小臉頰,「永璜,我先帶他們兩個去洗乾淨,等你生好火,我們再一起做菜。」
  
  「好。」看著妻子一手抱著小兒子,一手牽著女兒離開,永璜那雙炯亮的眸子裡,蕩漾著一抹踏實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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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7-26 00:03:03 |只看該作者
番外
  
  一推開病房的門,裡面的人便像受驚的小鹿一樣,縮起了身子,眼裡微露驚惶的懼意。
  
  許初霞真的快受不了了。都帶妹妹從北京回來四天了,該做的檢查也全都做遍了,醫生說她的身體健康得很,之前撞到的頭部,也沒有絲毫的問題。
  
  但妹妹初睛卻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僅不認得她和初日,還說著讓她想抓狂的瞎話──
  
  她說她叫錦珞,不叫初晴,她住在北京城,他們鈕祜祿一氏是當今太后的親戚,她是太后的侄孫女,今年十五歲。
  
  那時一聽到這種話,她火得想掐死妹妹,當初在北京時,她昏迷了整整一天,她擔心得要死,結果一醒來,她卻說不認識她這個大姊,還一直說她不是初睛,她叫錦珞,要她送她回家。
  
  她擔心她可能撞傷了腦子,才會這樣胡言亂語,連人都不認得了,所以立刻帶她飛回台灣做檢查。
  
  結果呢,她這幾天看到她就露出一臉害怕的表情,好像她是什麼妖怪,會吃了她似的。
  
  跟著進來的許家老三許初日,抓了抓下巴道:「大姊,妳說二姊有沒有可能是被什麼狐仙附身了?」
  
  許初霞煩躁的一開口就沒好話,「媽的!你看她這個懦弱的樣子,哪裡像被狐仙附身?」她那張明艷的臉蛋橫眉豎目的瞪著妹妹,要不是醫生說她可能是受到驚嚇了,最好不要再刺激她,她真恨不得撲過去,用力的搖醒她,把以前的妹妹給搖回來。
  
  「大姊,妳怎麼知道不可能?」許初日看著二姊鑽進被窩躲了起來,搔搔俊帥的臉,有點哭笑不得。二姊真的很怕他們哪!
  
  「狐仙個個都是狐魅惑人,就憑她現在這個死樣子,是有哪一點狐魅誘人的樣子?」說著,她沒好氣的對小弟說:「你去把她帶過來,我們要出院了。」
  
  「噢。」他走到床邊,輕輕扯了扯被子,好聲好氣的開口,「二姊,我們要出院了,妳快出來吧。」
  
  裡頭的人搖動了下身子,似乎是在說不要。
  
  「快點,你還在磨蹭什麼?我們跟人家約好時間了,不能遲到。」等在門邊的許初霞不耐煩的道。
  
  在大姊催促下,許初日深吸一口氣,一把扯開被子,抱起床上瑟縮成一團的二姊,與大姊一起朝外走去。
  
  她嚇得驚惶失措的瞪大眼,想掙扎又怕摔下去,動也不敢動的縮在他懷裡。
  
  見她這樣,跟在許初霞身後的小弟歎道:「二姊,妳不要露出這種好像被欺負得很慘的可憐表情嘛,妳不肯走,我只好抱妳呀,要不然再拖拖拉拉下去,大姊肯定要揍人了,她那個人可是有名的暴力女王耶,拳頭又硬得很,被她揍上一拳,非得瘀青好幾天不可,我可一點都不想捱揍。」
  
  「她好可怕。」想起這幾天來被吼來吼去的遭遇,她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許初日露出白晃晃的牙齒一笑,「妳知道就好,她那個人最欠缺的就是耐性和溫柔了,只要別去惹到她,還有別讓她等,基本上她那個人還是很好說話的啦。」
  
  須臾,坐進一輛車裡後,她驚疑的問:「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先去一個地方,然後再回家。」許初日與她一起坐在後座,以便照應她,看她又把自己縮成一團,他安撫著她說:「妳不要怕,我們是妳最親的家人,絕對不會害妳的,我們只是希望妳能早點恢復正常。」
  
  坐在前面駕車的許初霞,從後視鏡裡瞄了眼弟妹後,便開車直奔一間朋友介紹的廟宇。
  
  半個小時後,來到那家廟前,許初霞開門下車,許初日也扶著二姊下了車。
  
  抬頭看一眼這座看起來外觀很樸實、年代很久遠的廟宇,許初霞道:「我們進去吧。」說著,她率先走了進去,對裡面一個中年婦人說:「我姓許,我們約好了要來問三太子事情。」
  
  「噢,好,你們等等,我去請師父出來。」
  
  片刻後,走出來兩個男人。
  
  一個去點香,另一個瘦小的男人朝他們走來。
  
  「啊你們是要來問太子爺什麼事?」
  
  許初霞指著妹妹說:「這是我妹妹,自從前幾天我們到北京去,她撞到頭後,就整個人都變了樣,連家人都不認得了,我們想問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好,待會乩童起乩後,太子爺會降駕,你們再問太子爺。」瘦小的男人交代說著,走到神壇前方,接過一旁那男人點好的香,拜了拜,插上香爐後,嘴裡便開始唸唸有辭。
  
  站在一旁的許初日驀然一抖,眼睛翻白,整個人抽搐了下後,神色登時一變,兩眼炯然的開口道:「是誰有事要來請教本太子?」
  
  「初日,你在搞什麼鬼?」許初霞莫名其妙的瞪著弟弟。
  
  「啊!」一旁的兩名男人卻看得一愣,接著那瘦小的男人叫道:「他這是讓太子爺上身了!」
  
  許初霞瞪著他們,再望向突然像變了個人的小弟。「太子爺上身?可是我們是來問你們的,太子爺怎麼會上我弟弟的身?」這也太離奇了吧。
  
  許初日低頭看了看自己,露出童稚般的開懷笑容說:「因為本太子比較滿意這個乩身,本太子決定以後要讓他成為本太子的乩身了。你們不是有事要問本太子,還不快問?」
  
  幾個人先是一呆,那瘦小的男人連忙開口說:「敢稟太子爺,這名信女的妹妹從北京回來之後,就整個人都不對勁,連家人都不認識了,想請問太子爺這是怎麼回事?」
  
  被太子爺附身的許初日,望向呆站在一旁的二姊,看了幾眼,便嘖嘖有聲的掐指算了算後回答,「這個人,不,是這個身體裡住的靈魂不是妳妹妹。」
  
  「那我妹妹的靈魂呢?」許初霞吃驚的脫口問。
  
  「她是怎麼來的,妳妹妹就是怎麼過去的。」
  
  「這是什麼意思?」聽得一頭霧水。
  
  「天機不可洩露。」他接著手一比,「退駕。」許初日頓時兩眼一翻,身體倒了下去。
  
  一旁的兩人連忙扶起他。
  
  好半晌後,許初日睜開眼,一臉的迷茫,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許初霞捏了捏眉心,想弄清楚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初日,剛才是不是你故意裝神弄鬼在耍我?」她掀起弟弟的領子,一臉潑辣的問。
  
  「我耍妳什麼?」他莫名其妙的道。
  
  「你不記得剛剛發生的事了?」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想看他是不是在作戲。
  
  「我不知道,剛剛有發生什麼事嗎?為什麼你們都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我呀?我臉上有什麼嗎?」他滿臉困惑,隱隱約約感覺到好像發生了什麼事,卻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剛才好像被一個叫什麼太子爺的人上了身。」一旁的二姊怯怯的回答他的話。
  
  聞言,許初日跳了起來,「我被太子爺上身?不可能吧?」
  
  見他們幾人還是瞪著他看,他不敢置信的嘴角一抽。
  
  「真的?那、那太子爺有說什麼嗎?」
  
  「太子爺說,你二姊的身體裡住了別的靈魂。」那名瘦小的男人回答。
  
  許初日驚道:「二姊果然被人附身了!那現在我二姊在哪裡?」
  
  「太子爺只說現在住在你二姊身體裡的靈魂是怎麼來的,那你二姊就是怎麼去的。」那瘦小的男人再說。
  
  許初霞添了香油錢後,便一聲不吭的往外走去。
  
  她現在頭很痛,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那個太子爺說的話。
  
  許初日也趕緊拉著二姊跟了出去。
  
  那名瘦小的男子追了出來叫道:「喂,少年仔,太子爺要你當他新的乩身,你把數據留下來,好讓我們跟你聯絡呀。」
  
  「我才不要當乩身。」丟下這句話,許初日連忙帶著二姊鑽進車裡。
  
  那瘦小的男人也不著急,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說:「喂,太子爺相中的乩身是跑不掉的,你一定會再回來的。」
  
  車廂裡,許初霞從後視鏡裡看了妹妹一眼,沉吟了下問她,「妳說妳叫什麼名字?」
  
  聽她忽然這麼問,錦珞愣了片刻,才明白她是在問自己,怯懦的答道:「錦珞。」
  
  「妳還記得當初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嗎?」剛才太子爺的話讓她半信半疑,決定弄個清楚。
  
  「不記得。」
  
  許初霞想了想再說:「我這樣問好了,妳記不記得變成現在這樣之前,妳在做什麼事?」
  
  她雙手絞在一起,認真的想了想後回答,「因為我生了一場重病,接連看了好幾個大夫,但一直都沒有起色,所以那天我大哥和大嫂便帶我到雍和宮,去請那裡的喇嘛加持,祈求我的病能早點痊癒,後來,喇嘛為我加持完,便說可以去轉經輪祈福。」
  
  聽她說到這裡,許初霞突然屏住了氣息。
  
  錦珞小聲的繼續說:「所以我便去轉經輪了,可是我才剛伸手碰到轉經輪,突然地面震動了下,我跌倒了,頭好像撞到了什麼,接著就昏了過去,誰知道再醒來後……」就來到了這個奇怪的世界,還變成了另一個人。
  
  這時,許初霞再也忍不住的呻吟了一聲,「我的天哪!」她手臂上整個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大姊,妳怎麼了?」許初日不解的問。
  
  她把車停在路旁,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開口說:「初晴昏迷前,也做了同樣的事,那時突然地震,初晴跌倒後,頭撞到了轉經輪,便暈了過去。」
  
  聞言,許初日驚訝的脫口道:「啊,那她們兩人該不會是在那一刻交換了靈魂吧?!」他震驚的望向此刻與他一起坐在後座,那個清秀而透著靦腆的怯懦二姊。
  
  這張臉是二姊的沒錯,可是二姊臉上從來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她開朗隨和、能言善道,很會哄人。
  
  「你們的意思是說,因為這樣,所以我變成了你們口中的許初晴嗎?」聽見他們的交談,錦珞怯怯的問。
  
  許初日與大姊交換了個眼神,答道:「似乎是這樣。」
  
  抹了抹臉,思索了下,許初霞開口說:「妳說妳叫錦珞,可是因為妳佔了初晴的身體,為了方便,我們還是叫妳初晴好了,免得別人覺得奇怪。既然妳意外的來到這裡,我們一時也不知道要用什麼方法把妳和初晴換回來,所以妳得要學著適應這裡的生活才行。」
  
  她惶恐的問:「那、那我應該要怎麼做?」
  
  「妳要先把自己當成是初晴,其他不懂的,我們會慢慢教妳。」
  
  許初日看見她整個人茫然的靠在椅背上,似乎還在為剛才得知的事而震驚。
  
  望向大姊,他有些擔心的說:「不知道二姊現在在那裡過得怎麼樣?那裡落後了我們兩百多年,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適應?」
  
  「你放心啦,她是話劇社的編劇,腦子裡老是想一些有的沒有的情節,說不定現在在那裡正玩得很開心呢。」
  
  想了想,許初日頗為認同的點點頭,「是呀,比起二姊,她好像還比較讓人傷腦筋。」
  
  許初霞重新發動車子,朝著回家的路上開去。既然弄清楚了是怎麼回事,其他的就順其自然吧,反正橋到船頭自然直,擔心也沒用。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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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7-26 00:03:21 |只看該作者
關於角色  香彌
  
  當初在設定這本清朝穿越的《情纏桃花妃》男主角時,丫彌查了很多資料,從裡面篩選出了兩個人選,一個就是大阿哥永璜,另一個就是十二阿哥。
  
  看過「還珠格格」的人應該都還記得十二阿哥是誰吧?他是乾隆皇與第二任皇后的兒子,後來這位皇后被廢了。
  
  嗯嗯,對,她就是在「還珠格格」裡,常常陷害小燕子和紫薇的那位皇后,這位十二阿哥說起來很可憐,因為乾隆皇不喜歡他娘,連帶的也不喜歡他,所以一直到乾隆皇去世,這位十二阿哥都沒有被封任何爵位,他也是乾隆諸多子女裡唯一一個沒有被封爵的兒子。
  
  一直到嘉慶帝即位後,才封他為貝勒,讓丫彌實在很同情他,很想把他請來當這本書的男主角,不過後來為了配合劇情的需要,丫彌沒有選他當男主角,而是選了永璜。
  
  順帶一提,書中關於大小金川之戰,在乾隆期間發生了兩次,第一次是在乾隆十二年,另一次則是在乾隆四十年,書裡的那場大小金川之戰是第一次,這次的戰事打了兩、三年才結束。
  
  當初在查大小金川的資料時,發現了一個人叫傅恆,之前丫彌在看「還珠格格」時,裡頭便有這號人物,不過當時丫彌沒太留意,也不知道此人是何許人也,直到為了寫這本《情纏桃花妃》時,在查找資料時才發現,原來他是乾隆第一位皇后孝賢皇后的弟弟,乾隆愛屋及烏,因此也十分寵信他,短短幾年內,便對他連連加官晉爵,一直到他五十歲過世前,都是乾隆十分倚重的左右手。
  
  這次為了寫這本書,丫彌查了很多數據,但還是有些疏漏的部分,像某日,丫彌接到編編打來的電話,要跟丫彌討論關於本書中欽天監監正這個角色。
  
  原本我設定的欽天監監正是來自德國的傳教士戴進賢,不過編編很細心的發現到,這位戴先生在女主角穿梭到清朝時,已經往生,到天堂去當永久住民了。
  
  我上網一查,發現編編說的沒錯,因此,後來戴進賢的角色,便換成了來自歐洲的劉松齡,其實欽天監監正的角色在這本書裡只有少少的幾筆,但編編卻細心的察覺到了這個問題,實在讓丫彌很佩服。
  
  又一年過去了,這一年大家過得如何呢?若是有不盡如意的地方沒關係,向前看,新的一年會更美好,趁著新年的伊始,發個願吧,祝福大家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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