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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倒計時 第九十九章
羅明瑞掛掉兒子的通訊後,放下手中的會議紀要,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一手抓住辦公桌上的車鑰匙,一手從抽屜裡拿出信封塞進自己的公文包裡。
正在書架旁整理文件的助理有些懵,連忙走到鞋櫃錢給羅明瑞拿起外出的鞋子:「市長,半個小時的會……」
「推到下午——」羅明瑞腳下一頓,把另外一隻拖鞋換下,「算了,今天所有的事情都順延到明天。」
助理是深切明白自家市長工作狂性質,雖說婚後消停了一段時間,可市長夫人自己最近在醫院忙了起來,市長這隔三差五的熬夜又開始了:「要是急事?」
羅明瑞打開辦公室大門走了出去,只給助理扔下了一句話:「除非今天賽維聯盟打過來,否則都不要來吵我。」
助理看著市長朝著車庫方向離開,砸吧砸吧嘴。
這是家裡有事了?
羅明瑞先去的醫院。
往日他接人,都是在外面等,今天第一次刷臉進了醫院,找到了譚淺雲後,伸手就拽住她的手腕往外走:「我們去星際航站。」
譚淺雲被拖著往外走了幾步,連忙把白衣大褂給脫了,隨手扔在了椅子上:「怎麼了?」
「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笑笑回程的客運艦就要出發了。」
譚淺雲今天為了見女兒,早就請好了假,聽到羅明瑞的話,愣了一下:「等等。」
她小跑自己的休息室裡,幾秒種後抓著一個紙盒出來,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市長和市長夫人疾步匆匆的離開了醫院。
路上,譚淺雲才有空去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
羅明瑞搖了搖頭:「具體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啟元說笑笑剛到的時候還好好的,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要求掉頭,回到航站買了一張回程的票。」
譚淺雲太瞭解自己的女兒。
儲君祭典時期她還在外面晃蕩,原本就不正常,這次她到了逐際城連家都不回,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羅明瑞看妻子有些擔心,抄了小道同時加快了行車速度:「要不你撥個通訊問問?」
譚淺雲搖了搖頭。
羅明瑞伸出一隻手握住妻子的手,良久,才聽到她歎了一口氣。
「那孩子,不會說的。」
半路上譚淺雲就接到了楚笑的通訊,果然,她對為什麼離開沒有提半個字。
十幾分鐘的通訊,一邊為自己不得不馬上離開的事情感到抱歉,一邊囑咐兩位家長照顧好自己。
「很多人都覺得,我一個單親媽媽拉扯個閨女長大不容易。」
譚淺聲音有些沮喪,「但是事實正好相反,有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媽,我倒是覺得她這麼些年不太容易。」
羅明瑞有些哭笑不得:「這延伸就有些過了。」
譚淺雲搖了搖頭,下意識想去口袋摸煙,摸空了才想起自己戒煙很久了。
學校、儲君祭典、戰爭,還有楚家、譚家、軍部……帝城現在恐怕已經一片渾水。
這一趟,兩人終究沒有趕上。
接到羅啟元的通訊說笑笑已經啟程了,羅明瑞將車子停到了馬路邊上,去自動販賣機給妻子買了瓶水。
關上車門的時候,他聽身側的一直沉默的人說:「等預約好的這批病人手術結束,我要回去一趟。」
羅明瑞沒有忽略掉「回」這個字,他擰開瓶蓋,將水遞給妻子:「好。」
如果猜的不錯,這個回應該是回帝城。
——
兩日後,帝城。
楚笑剛落地,就感覺到了帝城過的安全警戒似乎又升級了,到處都是軍部和規司的人。
可能因為交通管制,航站前出租車少的出去,楚笑等了半個小時後,轉了地下的有軌列車。
可能因為起始站的原因,車廂裡的人不多。
楚笑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打開光腦,開始刷官方的新聞視頻。
帝國的科技發達,各種手持錄像設備的抓拍已經不輸官方,單單有關於這件事的視頻,網上就發了不下千段。
有技術宅將這些視頻按照時間軸,做了視頻拼接。
黑色機甲單槍匹馬,從零號醫院附近一沖而起,十分有戰略性的邊打邊撤。
哪怕源源不斷有機甲加入圍堵,也沒有打亂他逃竄的路線,順利的到達了自帶屏蔽屬性的帝島附近。
最後徹底失去聯繫。
這段視頻楚笑刷了十幾遍,機甲是邵衍的機甲,操縱機甲的水準哪怕是小細節,都是邵衍本來的樣子。
她關閉光腦,往椅背靠了靠。
機甲是通過精神核和駕駛者進行駁接,和制式的訓練機甲不同,為了同步率,個人的機甲,精神核是一對一綁定的。
換句話說,即使沒有正臉出現,「邵衍的機甲=邵衍」甚至是符合官方取證標準的。
從航站到住處,距離還長。
每到一個站點,無數乘客進進出出,不乏有人討論到這件事,大多是歎息和惋惜。
在中心商城站點的時候,上來了幾個男人,打扮類似,都是穿著職業套裝,手拿文件包。
他們邊聊著邊進車廂。
其中最年長的男人笑著說:「兩個部門共同執法,你們年紀小的幾個,沒見過這種陣仗吧?」
年紀最小的看著像是剛從畢業,臉上還帶著稚嫩,連忙點頭:「嗯嗯。」
其他幾個人起哄:「還是年輕好呀。」
「我們都是半輩子過去的人了。」
「老劉,這個你羨慕不來。」
……
車廂裡已經沒有了位置,幾個人打趣著,在楚笑身側的空位上站定。
「上一次見這場面,還是很多年前了。」淺色外套男人歎推了推眼鏡,「說是為了追逃邵衍,我倒是覺得不儘然。」
有人來了興趣,用手肘撞了撞同伴:「你們對政府交接的工作比較多,說說看?」
「半年前儲君死去的時候,帝城就有三個貴族叛逃,那時候規司的搜查重點都是各大航站,以及周邊的星系的補給站……這個邏輯才是對的,誰叛逃了還窩在帝城不是?」
淺色外套男子繼續道:「可是這次航站反而不是重點,盡是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比如剛剛路過那個娛樂中心。」
這個一說,其他人似乎也想了起來。
「還有西城的賭場。」
「北街的幾個球場……」
年紀最輕的青年突然睜大了眼睛:「難道是借此查另外的案子,之前不是說——」
他話說道一半,就被身側的長輩用手指彈了彈腦門:「就你能,我們這一行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都不知道,你這些年白學的?」
一直在旁邊光明正大聽著的楚笑側過頭,視線落在最近一個中年男子的包上:
【正明律師事務所】
楚笑下了公共軌車,先把行李帶回了住處。
她哪裡沒有去,什麼也沒幹,而是洗澡睡覺,睡醒了吃飯、體能訓練、刷新聞。
第二天照舊,宅在家裡沒有任何動靜,像是外面發生了什麼都和自己沒有關係。
接到情報,厲千里挑了挑眉:「她倒是沉得住氣。」
「沉不沉得住氣,你的人還不是找上她。」宴圖翻了一頁文件,「要我,我也躺著。」
厲千里也明白過來,這對談戀愛是擺在明面上的,邵衍劫了父親「叛逃」,楚笑作為戀愛對象,規司要是不找上門那才有問題。
他揉著太陽穴坐下,表情帶著以往從沒有過的疲憊。
宴圖合上文件夾,看了厲千里一眼:「島心蘭開了?」
厲千里點點頭:「我原本以為還能拖幾天……」
宴圖想了想調出通訊面板,撥了一個人的通訊:「去把楚笑請過來。」
厲千里愣了一下:「還是我叫人去吧。」
宴圖掛斷通訊:「我們的人都在街上成雙結對了,誰請都一樣。再說你現在——」
他頓了頓:「你現在情緒不對,和那丫頭對上,還不一定誰壓過誰。」
厲千里這次倒是沒有介意:「她要是有機會登上那個位置,壓一輩子都隨她。」
這就是宴圖喜歡厲千里的原因。
能力或許差點,眼界也稍微不足,還斤斤計較假文藝假矯情……但是他胸懷沒得說。
——
這是楚笑第二次踏進軍部大樓。
樓還是那棟樓,她依舊靠著張臉就刷了進去,但是等待她的不再是軍部一個小部門。
楚笑在門口頓了頓,推開了保密室的大門,踏了進去。
裡面坐著的三個人,楚笑要麼現實相熟,要麼有所接觸,要麼在各大新聞教材上有所瞭解。
帝國貴族豪門的掌門人:楚耀楚公爵。
帝國現任規司司長:厲千里。
帝國第一元帥:宴圖。
這三人坐在會議桌上的正首,什麼話都沒說,已經有了三司會審的架勢。
宴圖沒在這個年輕姑娘臉上看到半分慌亂,他第一個出聲:「坐。」
楚笑:「作為晚輩,我還是站著吧。」
宴圖點頭,餘光看著楚耀勾著的嘴角,心下覺得這老貨越來越無恥了,臉上表情卻依舊威嚴:「我們找你有什麼事情,你應該有所瞭解。」
楚笑點頭。
宴圖也沒有廢話,拿起將右手側第一個文件夾壓在桌上,推到了楚笑面前:「這是目睹邵衍叛逃的證人證詞——」
宴圖將右手第二個文件夾壓在桌上,推到楚笑面前:「這是物證。」
第三個文件夾。
「這是邵衍父親的前案大概。」
楚笑一一翻看,卻沒有說話。
宴圖安靜等楚笑看完,才繼續開口:「你有什麼感想?」
「證據確鑿。」
楚笑將最後文件夾合上:「但是他不會叛逃。」
這孩子怎麼這麼軸?
宴圖話有些接不下去,他看了楚耀一眼,這老貨乾脆低著頭看著杯子,一幅要把杯子看出花的態度。
「咳咳。」厲千里清了清嗓子,「這件事,對於邵衍叛逃我們也很遺憾,但是正如你所說的,此事證據確鑿,回旋的餘地……」
也不是沒有。
「他不會叛逃。」
五個字擲地有聲,打斷了厲千里後面的話。
楚笑緩了緩自己的情緒,沖著面前的三人舉了個躬:「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先回去了。」
她轉身離開的速度太快,以至於保密室裡的三位大佬眼睜睜的看著楚笑離開,直接愣在了原地。
宴圖手裡捏著協議書,氣笑了:「不愧是你楚家的人,這脾氣——」
證據確鑿都說不得!
狗脾氣!
厲千里眼底憂心忡忡。
他們原本計劃以邵衍的事情能回旋為籌碼,讓楚笑去島心爭上一爭,協議都擬好了,話題卻無法進行下去。
他想起島心蘭,有些坐不住,從位置上站起來。
「我得找她單獨聊聊……」
從頭到尾沉默的楚耀突然抬起頭來:「厲司長,你應該知道,楚笑身邊的人雖然是規司派下去,卻都是我挑的。」
厲千里一頓:「是。」
私人醫生、私人律師、私人老師……這些人畢竟太過私密,涉及東西太多。
借著規司給自家小輩塞得力的人手,這是貴族世家常用的手段,規司通常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楚耀在私人通訊器上調取了一段視頻錄像:「楚笑找過私人律師,你們聽聽。」
這顯然是律師這邊接受視頻諮詢時錄下的 ,畫面一分為二,左邊是楚笑,右邊是律師。
楚笑穿著居家服:證據確鑿,最後會怎麼判?
律師:得看公訴方是規司還是軍部,如果是規司會並前案,最後結果可能會稍好一些。如果公訴方是軍方,證據確鑿情況下,劫獄、叛國、公共危害,數罪並罰。
楚笑:那還有救麼?
律師搖頭。
畫面一時沉默了下來。
律師畢竟是貴族的律師,仔細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麼:往前推一年可能都是死路,不過眼下倒是還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楚笑:你說。
律師:新皇特赦。
畫面再次沉默了下來。
楚笑側過頭去,似乎看著窗外:「今天天氣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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