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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放開我!」江筱戀因展洛霆這突來的舉動,駭然出聲。
她扭著身掙扎了起來。「老是對著同一個人會膩的,不好玩。」
「每天換不同的花招就好玩了。」他衝著她冷笑。「我今天就先讓妳玩玩什麼叫兩腿發軟、連走路都走不了這一招。」
「你好低級——哇!」她才被拋進軟綿綿的床舖,他即撲了上來。
他重重的、狠狠的吻她,熟練的舌挑開她的唇瓣,探入,以無比的熱情在她口中恣意逗弄一番,細細地流轉、綿綿地周旋、深深地吸吮她滑嫩的舌尖。
他不住的攻勢像是非讓她墮入慾海深處不可。
這個吻彷彿持續了一世紀般長久——
隨後,他為她解開衣釦,藉由愛撫徹底感受她的體溫與熱力。
她渾圓挺實的胸部極富彈性,他順著光滑的肌膚輕鬆自由的穿梭,以唇將它膜拜……
酥麻感一波接著一波,竄流了她全身——她情不自禁的緊摟著他的脖子,她渴望擁抱他、毫無顧忌的抱著他。
像是恨不得他再多點瘋狂、多點蠻勁,即使因而窒息她也甘願。
他是她最心愛的男人啊……
當然,她還是介意他曾經和別的女人上過床,但介意歸介意——
她知道他是真心愛著她。
該吃的醋也吃了,因小心眼而無理取鬧也鬧過了,一時情緒肯定會有的,但拿一時情緒認真到底可就很不明智了。
失而復得的愛情,難能可貴,要是草率放手那她才是虧大了呢。
他那隻不安分的手將她衣釦一顆顆解開,鑽了進去,扯弄著胸罩。
「等等……」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按住他躲在她衣內的手。
「等什麼?」他五指極不合作的搓撫著。「別告訴我妳又要繼續吵,能說的、能解釋的我全放在檯面上了,我已無話可說,妳要是還想找我麻煩,不如一刀捅死我算了。」
「別把自己形容的好像很弱勢,你距離這標準還差得遠呢。」她硬是壓著他拚命蠕動的手。「改邪歸正的人通常都要先發誓,你也一樣。來,發誓。」
「我什麼時候邪了?」他無奈的翻翻白眼。
「我說有就有。」她將他的手揪出來,扳起三指,豎好。「還不快發誓?」
他無力的腦袋咚的一栽,正好埋進她頸窩。「我不會發誓。」
「那好,你就跟著我念——我,展洛霆——唉、唉,你手指有點力氣好不?豎直嘛。」她重新將他三根手指扳好。
「開始嘍……」她還不忘先清一清喉嚨。「我,展洛霆在此對天發警——」
「這裡只有天花板,沒有天。」那顆埋在她頸窩的頭顱忽然出聲糾正。
「那就對天花板發誓好了。」
「天花板如果也有靈性,那妳就撞邪了。」
「展洛霆,你到底發不發誓?」她氣急敗壞的問。
「發,發。」他最後那句悶悶的嘀咕聲小到只有自己才聽得見。
「那你就正經點。」她這回不清喉嚨,換深深吸了口氣。「我展洛霆對江筱戀發誓——跟著念。」
「我展洛霆對江筱戀發誓。」他老大不甘願的照念。
「今後絕對忠誠、絕對服從、永不背叛,若有貳心就……就……嗯,這樣好像怪怪的,忠誠……服從……唉,好怪,又不是訓練新兵——背叛也不好,太嚴重了,有種殺氣騰騰的感覺。」
「拜託妳快點。」他不耐煩的催促。
發誓之後才能上床,這到底是哪門子的規矩?
「好啦,讓我想想嘛——嗯……要不就……就從一而終、至死不渝……」她喃喃自語,繼而又搖了搖頭。「還是不好,文謅謅的——雖然說起來很動聽,其實是很模糊,沒抓到重點。」
他霍然抬頭。「妳的重點夠清楚了。想說就說,還咬文嚼字個什麼勁兒?我知道妳想說什麼。」
受不了她的婆婆媽媽了,他乾脆替她說比較快。他自己豎高了三指,一口氣說完。「我展洛霆要是背著江筱戀和別的女人上床,這輩子不得好死。」
江筱戀一愣。「你……你……發什麼神經呀。」
「直截了當,要多清楚就有多清楚,妳不就是要這樣嗎?」
「我才沒有!」她一掌摀上他的口。「什麼不得好死,幹嘛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我最多只想說那我們就分手而已啦。」
他拉開她的手。「妳說的夠多了,該閉嘴了。」他重新湊上的唇直撲她胸口而來。
解開胸罩,他一口含住了頂峰的蓓蕾,將它細細吮舐、逗弄,她微啟的口不禁逸出了呻吟。
她純淨的氣息、柔軟的觸感,都是那麼樣的教他欲罷不能——他貪婪而恣情地含吮她的乳尖,一面除去她身上的衣物,任其自己一雙大手徹底撫摸她每一吋細嫩平滑的肌膚。
她忍不住蜷縮起身子,在他懷中,顫抖著、嬌吟著……
「筱戀,妳真美……」他沙啞的呢喃。「我多麼希望每晚都能像現在這樣擁著妳入眠……」
她忍不住輕笑。「你好貪心。」
「我是說真的……」他撫著她大腿內側滑膩的肌膚。「筱戀,妳搬來台北,我們住在一起。」
她有驚訝更有高興。「我今天來找你,就是為了跟你說這個——我不打算回台中,我想搬來台北。」
他低笑。「原來妳早就想主動投懷送抱了。」他的手指隔著薄薄的底褲,搓摩著她的私處。
「我說來台北,可沒說要和你一起住喔。」她夾緊雙腿不讓他「胡來」。「我想先找份工作,然後——唉,人家在說話,你先別這樣嘛。」
他非但無視她緊夾著雙腿,更將整件底褲褪去。
「妳說話用嘴巴,跟我現在要做的事又不影響。」他邪邪一笑。
「可是……」她拚命推拒他的手,堅持把自己的想法繼續說下去。「我剛才想找工作,然後再——啊……嗯……你先等等……啊……」
他摸她「那裡」,叫她怎麼說呀!
但他顯然不打算理睬她的抗議。
他的指腹一下在她瓣膜悠悠環繞、一下把玩著敏感的核心。
陣陣酥麻不禁引她心生蕩漾……
他聽見她為他而呻吟,體內每個亢奮的細胞瞬間燃燒了起來。
滋潤的私處一片滑膩,他放肆的不停挑逗瓣膜前端的核心,扯著、擰著、揉著,然後一根長指探入了她緊窒的幽谷……
巨大的熱潮在江筱戀體內奔竄翻騰,莫名的渴望,更是逼得她瘋狂。
過多的快感群起充漲,展洛霆身子燒燙的厲害,幾乎無法再忍受了——
他火速褪去了長褲,當堅挺一抵住她濕潤幽谷,他腰桿一挺,猛地將她貫穿!
「啊……」她緊緊摟著他。
「筱戀……」他在慾火狂熱中,速度和勁力明顯變得更激烈。
她為他更為濕潤,他肆無忌憚的奮力貫穿,一次比一次深入、一次比一次緊實。
「筱戀,我好愛妳、讓我照顧妳……」他混合著粗重的喘息,貼在她耳邊喃道:「搬來和我一起住,知道嗎?」
「嗯……」她點點頭,順了他。
如此甜蜜的邀請,她如何能拒絕?
※※※※
「唉……」
邵美馨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拎著湯匙在水晶碗裡攪弄。
百無聊賴的攪了半天,她終於放下湯匙,將水晶碗推開。
「唉……」她深深的嘆了口氣。
一旁的淑琴見狀不免納悶——這蜜瓜奶露可是展太太最喜歡的一道甜點,怎麼今天展太太連一口也沒吃?
「太太……」淑琴忍不住上前關心。「是不是今天做的蜜瓜奶露不好吃?那……這樣吧,我進廚房重新再做一份。」
「不用了,我沒胃口。」邵美馨懶懶的搖頭。「叫人收走吧。」
淑琴喚人前來收拾,有些緊張的說:「太太,妳這樣不行啦,從早上到現在妳什麼都沒吃,先生要是問起,我不好交代呀。」
「妳放心,他今天去了台北,很晚才會回來……」邵美馨有氣無力的低喃。
想起老公,她的情緒就更加低落了——因為昨晚展浩文勸了她一夜……
「那女人哪裡好了,為什麼洛霆喜歡她呀!」邵美馨沒好氣的說。
「妳也會說洛霆喜歡她,那就行了。」展浩文攤攤手。「洛霆喜歡、他有他的選擇,整件事很好、很圓滿,我看不出哪兒有問題。」
「很好?!很圓滿?!沒問題?!」她一字比一字高亢。「從頭到尾都是問題,你居然有心情跟我說風涼話!」
「老婆,我說的是實話,不是風涼話。」展浩文笑說:「洛霆說的也沒錯,妳就別理這事了,由他吧。」
「你以為我愛理嗎?我控制不住呀!」邵美馨心浮氣躁的來回踱步。「我滿腦子都是江筱戀那陰魂不散的女人,我只要一想到她,我……我就……我就……噢,我再這麼煩下去起碼會多老十歲,我好煩啊……」
「求求妳別煩,我可不希望妳一夜之間老了十歲。」展浩文調侃她。
邵美馨杏眼一瞪。「怎麼?我老了你就嫌棄我是不?」
看來這女人現在已經開始遷怒了!——展浩文在心裡直呼倒楣。
「我怎會嫌棄妳呢?」不想倒楣就要想辦法自救。
他由後將她圈抱,放柔聲說:「就算妳到六十歲、七十歲,對我而言妳永遠是最美的。」
邵美馨知道他又想灌她迷湯分散她的注意力,所以她也很不客氣的雞蛋裡挑骨頭。「那八十歲就不美了?」
「妳到一百歲在我眼裡還是像十八歲,妳說美不美?」他逗她。
「你當我是妖怪呀!」邵美馨終於忍不住笑了。
她笑了,肯定是好現象,做人就要懂得隨機應變!
展浩文又是大灌迷湯又是瞎扯閒聊的,硬把話題從兒子身上帶開,不讓邵美馨繞在同一個問題上打轉。
但展浩文畢竟無法時時刻刻陪著她、哄她開心,這一閒下來,邵美馨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太太,我看得出妳心情很不好……」淑琴小心翼翼的問。「為了少爺的事?」
淑琴出聲讓邵美馨飄遠的思緒拉回,她老實的點頭。
淑琴自責的說:「這都要怪我多嘴,我不該說江筱戀她……」
「妳沒錯,妳確實是該告訴我的。」邵美馨拍拍她的手。「妳若是不說,洛霆也不會主動告訴我,我不想成為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淑琴在展家待了十年,一手好廚藝收買的不只是女主人的胃,還有信任。
淑琴也不是大嘴巴,她只不過單純的認為自己應該和女主人站在同一線上——當年的事淑琴可清楚了,假若江筱戀在八年後的今天又和少爺「高高纏」,太太八成會很不高興的。
何況邵美馨平易近人、不擺架子,又有誰會不喜歡這樣的女主人呢?
這就是淑琴為何告密的原因,她不忍見太太被蒙在鼓裡。
「那少爺他……他到現在還喜歡江小姐嗎?」淑琴擔憂的問。
「不喜歡我就不會這麼煩了。」邵美馨很是苦惱。「兒子大了,他有他自己的感情世界,說真的,這種事我做媽的實在管不上——淑琴,若今天換作是妳,妳管不管妳兒子交女朋友?」
「太太,我兒子今年才五歲耶。」淑琴只好傻笑。
「對喔……」邵美馨像是有所感慨似的長嘆了口氣,說:「唉,孩子還是小時候的好,想當年,我這寶貝兒子又乖又聽話,多可愛呀,圓呼呼、胖嘟嘟的,抱起來可舒服了……」
小BABY當然是又乖又聽話了。淑琴兀自想著,瞧她說的陶醉,也不好潑她冷水。
「唉……」邵美馨說著說著又嘆氣了。「我知道我若是強行介入一定沒好下場的,到時候弄得母子反目,我豈不自討苦吃?但……唉,好煩啊!」
「別煩、別煩!太太,妳再這麼煩下去會很傷身的。」淑琴連忙勸她。
「但我真的不想便宜了江筱戀呀!」邵美馨沒好氣的嚷著。
想我兒子一表人才、英俊瀟灑,嗯,和我老公差不多帥……
她愈想愈不甘心,這麼棒的男人幹嘛要白白便宜給江筱戀呀!
不管當年江筱戀有多麼無辜,她害她兒子被人給「欺負」了終究是事實,那女人憑什麼在多年後當啥都沒發生似的,一回來就打她寶貝兒子的上意?
江筱戀太狡猾了!
「太太,既然少爺都說喜歡江小姐了,那麼妳……」淑琴硬著頭皮說。「妳就委屈點,接受事實吧……」
「我做不到!」邵美馨激動的叫。
她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唉,不然要怎麼辦呢?這事再繼續發展下去,難保母子倆不會有心結,她實在有些替女主人擔憂。
「這八年來洛霆也不是沒交過別的女朋友,為什麼偏偏忘不了江筱戀?真是沒道理……」邵美馨不禁埋怨。
淑琴忽然靈機一動。「八年……對呀,少爺和江小姐已分開八年了呀!」
邵美馨望著一臉興奮的淑琴覺得莫名其妙。
「妳說這不是廢話嗎?」
「當然不是。」淑琴接著說:「少爺交過別的女朋友,那江小姐呢?她一定也有交過男朋友嘛,我們可以請人去調查她過去這八年的生活,說不定呀——」
淑琴湊近她,壓低聲說:「說不定江小姐根本不是什麼好女人。太太妳是知道的,現在的年輕女孩有些是很糟糕的,私生活亂得一塌糊塗,專和不正經的男人攪和在一塊兒……八年前的江小姐或許清純,但八年後呢?人是會變的,誰能保證江小姐不會變?」
邵美馨突地恍然大悟——洛霆也曾說過江筱戀變了,有沒有可能他看見的只是她表面上的改變,而內心的改變又豈是一下就能發現的?
「江小姐會不會是看上少爺有錢?」
「錢?」邵美馨睜大眼睛。「我兒子的優點可多了,又不光是有錢,妳別說的好像我兒子是那種用錢吸引女人的糟老頭。」
邵美馨不像有些大戶人家眼睛長在頭頂上,如果她有門第觀念,當年也就不會喜歡家裡從事麵攤生意的江筱戀了。對她而言,一個人的本性良善與否比起家世背景來得重要多了。
「太太,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淑琴急忙解釋。「有些女人是很勢利的,我們不得不防著點呀。」
江筱戀有沒有可能變成勢利的女人?毫無心機的邵美馨從沒這麼想過,但在淑琴提起之後,她心裡頓覺毛毛的。
「對,妳這一說我倒覺得有理,說不定江依戀已經變壞了……」邵美馨不安的喃喃。
「那就找徵信社去查查江筱戀的事。」淑琴慫恿著。「假若江小姐真的行為不檢,只要我們提出真憑實據,妳說少爺還會要她嗎?」
兒子被人「欺負」一次已經很夠了,說什麼也不能再來一次——邵美馨想想,也好,就當是先幫兒子篩選一下吧。
「也好。」邵美馨點頭。「就照妳的意思去做。」
※※※※
晚上八點鐘,江依戀在麵店裡幫母親打烊。
「妳不回台中要去台北?」江母正要拉下鐵門的手停在半空中。
「反正回台中也沒用,公司都倒了,我不也得重新找工作?」江筱戀一面斟著醬油瓶一面說。「台北離家裡比較近,坐車半個小時就到了,我回家也方便。」
江母望了望她,納悶的拉下鐵門……
離家裡近?意思就是以後她會經常回家裡嗎?
江母知道她不喜歡回家的。她去台中一去就是八年,連過年叫她回來她也不肯回來,既然叫不動,江母也只能由她去了。
她知道女兒不喜歡回家的原因——女兒氣她嘛,還不就是為了八年前展少爺那檔事。
「妳什麼時候去台北?」江母問。
「再過幾天吧,我還得花時間找房子,等找到房子就去。」其實她想去隨時都能去,「故弄玄虛」只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比較像「孤家寡人」的感覺。
絕不能讓母親知道她打算和展洛霆同居的事。
「妳有錢租房子嗎?」江母問。
江筱戀點點頭。
「可是妳之前不是說妳全身上下只剩兩仟塊嗎?」江母對錢的事記得可清楚了。
江筱戀手一抖,醬油都滴到桌上了。「那……那是騙妳的啦,我那時是為了強調我也沒錢,幫不了你們,才隨便說說。其實我在戶頭裡還有幾萬塊啦。」
呼,幸好她反應快。
「那就好。」江母拿起掃把掃地。「不過台北租房子很貴,妳那幾萬塊夠嗎?」
「應該夠了,反正我一個人住,找間小一點的就行了。」
「說的也是。對了,妳要哪天上台北找房子?我陪妳一道去。」她熱心的補充道。
當年的事加上這次的五佰萬,江母對於總是連累女兒多少有些過意不去,坦白說,她這做媽的偶爾也該對女兒好一點。
「妳陪我?!」醬油馬上又滴了好幾滴出來。「不……不用,我以前有個老同學就住台北,我已經請她幫我找了。」
「這樣……」江母想一想又說:「那等找到房子,我跟妳去台北看看,嗯,不如我在妳那兒住個幾天,我好久沒去台北逛逛了。」
她激動的從椅子上跳起來,整瓶醬油一沒放穩,全都灑了出來。
「台北有什麼好逛的,妳不要去啦!」她急忙阻止。
「我只去幾天——哇,妳搞什麼呀!笨手笨腳的。」江母一抬頭,只見滿桌子都是褐色液體,忍不住開罵。「這醬油花錢買的耶,妳就不會小心點倒呀!」
「還不都是妳害的。」江筱戀沒好氣的嚷著。「哼,我不幫妳了啦。」
「妳先把桌子擦乾淨——喂,妳怎麼說跑就跑?妳給我回來!」
江筱戀理也不理的拉起鐵門就跑。
※※※※
邵美馨果真找了徵信社調查江筱戀。
數日後,徵信社也很盡責的送上一份調查報告。
邵美馨認真而專注的,逐字逐字的努力看……
上班、下班、回家,偶爾和同事壓壓馬路、打打牙祭……
對於徵信社送來的調查報告,邵美馨才看不到三分鐘就想打瞌睡了。江筱戀在台中的生活比她更無趣。
「這女人怎麼這麼無聊啊。」邵美馨將報告扔在桌上,懶得看了。「每天重覆著一成不變的生活,真是服了她。」
「普通上班族,一個月不到三萬塊的收入,她還得付房租、跟會——嗯,難怪她只能過這種生活,我想她應該是沒能力負擔多餘的開銷。」淑琴拿起報告,一面看一面說。
「這不影響交男朋友吧,怎麼連個親密愛人都沒有呢?」邵美馨皺眉。
「和她往來的好像都是公司裡的男同事。」淑琴盯著報告沉思。「嗯,吃吃飯、看看電影……拿這個給少爺看,妳說少爺會不會生氣?」
「我兒子哪這麼小氣。」邵美馨嗤的一聲,揮了揮手。「那些不行啦,不足以構成江筱戀私生活靡爛的條件,洛霆又怎會為這小小理由和江筱戀翻臉呢?」
「說的也是。」淑琴深有同感。「難道她都沒什麼把柄了嗎?啊!」
淑琴在詳閱中忽然一叫,原本意興闌珊的邵美馨頓時振奮了起來。「怎麼?」
「她很窮耶!」淑琴像有了了不起的大發現。「她被人倒會、朋友欠債不還,就連薪水也有好幾個月領不到,公司倒閉,她也失業了呢。」
「怎會所有倒楣的事全找上她了?」邵美馨頗為同情的。
「是啊,她真哀……」淑琴嘆息。
不過現在好像不是同情江筱戀的時候吧……
邵美馨懊惱的嘀咕,「噢,這有什麼好叫的?妳剛才叫那麼大聲我還以為妳發現了什麼把柄,她窮不窮又不關我們的事。」
「不是啦……」淑琴怪不好意思的。「我原本想……對一個窮人而言,金錢無疑是最吸引人的,也許這可作為江小姐起貪念的動機。」
「表面上成立,但說服力稍弱了些。」邵美馨並不認同。「像這種沒有真憑實據的東西,隨人怎麼說都行,就算真的貪錢,江筱戀再笨也不會承認。」
「喔……」淑琴只好繼續從密密麻麻的文字中尋找新證據。「好像沒有了……啊!」
她又是一陣怪叫。不過這回可引不起邵美馨的興趣,她只懶懶的問:「又怎麼啦?」
「五……五佰萬……」淑琴激動的用手指戳著報告,兩隻眼睛瞪得老大。「江小姐她家的負債高達五佰萬耶!」
「那又怎樣?」邵美馨的冷淡和她形成強烈對比。像淑琴這樣的「勞工階級」才會覺得五佰萬是天大地大的事,對邵美馨而言這不過是筆小數目。
「已經全部還清啦!」淑琴依然很激動。
「還清又怎樣嘛。」
顯然的,她這女主人完全沒抓到重點,淑琴意識到這點急忙接著說:
「太太,妳可能覺得五佰萬沒什麼,但江小姐她家是開麵店的,在短短幾天內即可拿出五佰萬清償債務,這就真的很不正常了。
「一間麵店幾十塊、幾百塊的賺,要賺很久才能賺足五佰萬耶!況且這報告上頭也寫明了,江小姐本身失業、父母信用不良,要說找銀行借錢也不太可能。但他們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還了錢,錢從哪裡來?」淑琴說的口沫橫飛的。
邵美馨這才一愣,旋即搶來淑琴手中的報告看個仔細。
「不用說了,那筆錢一定是洛霆拿出來的。」邵美馨忿忿不平的扔開報告。
先是敲詐五十萬,現在又來個五佰萬,江家母女真是太可惡了,簡直就吃定了她的寶貝兒子!
「說來說去都是為了錢,那姓江的一家人當我兒子是什麼?」邵美馨氣呼呼的。「過分!欺負我兒子一次又一次,我兒子是人,不是提款機耶!」
「太太,妳別怪我說得直接,我們雖證明了江小姐貪財,但這錢應該也是少爺心甘情願拿出來的,既然是心甘情願,好像也算不上什麼把柄。」
「對,我氣的就是這個。」邵美馨更加火大了。「我沒辦法以此為理由跑去找洛霆,再說,萬一他要是給我扯一堆什麼『愛她就是要為她分擔』的鬼話,我看我不氣得暈倒也會爆血管。」
「那……太太,現在該怎麼辦才好?」淑琴也是茫然不解。
「我哪知道啊!」邵美馨氣急敗壞的。
原是想查出江筱戀有無見不得人的「事蹟」,沒想到卻意外得知了這筆金錢糾葛。此事可說是為江筱戀的「不良紀錄」再添一樁,而邵美馨也很主觀的自動替江筱戀定了罪。
縱然這是愛情,也是有條件、有考量的愛情。
讓兒子去談一場圖利大於真心的戀愛,實在是太委屈了,邵美馨無法接受。
不行!她得想個法子阻止他們。
「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我沒理由坐視不管。」邵美馨已做好決定。「我要找江筱戀談談。」
「太太,妳要找江小姐?」淑琴訝異的問。「妳不怕江小姐跟少爺告狀嗎?」
「我約束不了洛霆,只好從江筱戀身上下手。她膽敢給我大嘴巴亂告狀的話,我就……」
就怎樣?
雖然她語氣之「嚴重」,活像要殺人滅口似的。但要怎樣,其實她也還沒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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