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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李葳 -【擒神】《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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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8 00:39:56 |只看該作者
九、百年好合

皇城裏,除了目前天子居處的皇宮之外,還有長太子所住的東王宮、皇太后住的西母王宮,及供外國使節暫時居住的外皇宮。
起初他們以為木疏兒的未婚妻是住在外皇宮中,結果在那兒找不著,又往長太子的東王宮去找,依然找不到這位番外來的公主。最後好不容易,從一名侍衛口中,逼供出她在婚禮舉行之前,是暫住在西母王宮中。

西母王宮中。
「唉,真受不了,哪有人半夜三更忽然想喝水的?」
奉命伺候番外公主的小侍女,從禦膳房中捧著一隻裝著雪山千年冰雪溶成的乾淨泉水的銀壺,嘟嘟囔囔地走在宮中的長廊裏。
「這麼冷的天,還把人從被窩裏挖起來,這些主子心腸真夠狠的了。」
和其他王宮相較,退位老太后的住所,本來造訪的賓客就少,因此宮中的隨從、護衛、宮女等等配置的人數也少,是幾座王宮中最顯得冷清的。這原本就冷清的宮內,到了夜半更顯淒涼陰森。
嘎、嘎嘎嘎……也不知哪兒飛來的一群蝙蝠,在夜裏發出鬼魅的聲音,聽了就教人打從心裏發毛。
「真是的,別、別嚇人啊!」小宮女顫抖地邊祈禱邊往前走。「真倒楣,為什麼今天輪到我夜班的時候,她就想喝水呀!」
昨兒個才失蹤了個宮女姊姊,大家惶惶不安,推來推去就是不想值夜班。由於她年紀小又人微言輕,經常輪值夜班,才會接到這次的倒楣差事。
突然間她嗅到一股濃鬱花香,目光被吸向了院子,意識微微朦朧。
「對呀,我怎麼不走捷徑呢!可以快點到。」
她像被催眠似地撩起裙子,放棄繞得又遠又陰森可怕的長廊,步下臺階。走著走著,她感覺腳下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於是停下腳步低下頭……
「唔!!嗚、嗚嗚——」
霍地一根藤蔓從草地中伸出,不偏不倚插入她嘴中,堵住她出口的尖叫聲,接著第二根藤蔓、第三根藤蔓,宛如十幾條幼童手臂那麼粗的蛇,一起從地洞中鑽了出來,把她全身纏住了。
她不停地尖叫著,但所有的聲音都被堵在嘴裏。
絕望的淚水迸出了雙眼,無助的身軀慢慢地被藤蔓圈起,拉往空中,一點一滴地收緊,預備把她體內的新鮮活氣全部擠出——
「大膽妖孽,還不快點把人放開!」
忽然間從黑夜中竄出了一名身材瘦小、粗布衣褲打扮的年輕公子,他一叱過後,高舉起手中的一柄斧頭,往小宮女腳下的藤蔓枝幹發狠一劈。霎時噴出的血柱,讓人看了無不膽顫。
同時在小宮女四周刮起了一陣銳如鐮刀的怪風,刷地吹拂過藤蔓,表面便裂開三道深痕,卻完全避開了小宮女而未傷及她半分。
最後怪風截斷了藤蔓擄著小宮女的最粗枝幹,藤蔓驀地鬆開所有的束縛,蘇嚕嚕地全部從地表上逃離到地下。
「可惡,別想逃!」持著斧頭的年輕人,趕過來給藤蔓補上一劈,可惜撲了個空,只劈到了草皮。
被拋下來的小宮女,在呆滯了數秒之後,放聲大哭了起來。
「好、好,我知道你很害怕,不過現在沒事了。」
年輕人慷慨地借胸膛給小宮女依靠,小宮女馬上揪住這位救命恩人放聲大哭,但是哭沒一會兒……
「痛!我知道,你別扯我的頭髮!」年輕人竟對著空氣碎碎念,回頭推開小宮女,歉意地笑道:「抱歉,我還得繼續去打怪,你這一哭先保留起來,等下我回來的時——靠北走,你又偷打我——你可不可以好心地告訴我,哪一間是突蕃國三公主的閨房?」
飽受驚嚇的小宮女,兩眼發愣地瞪著這個怪怪的年輕人,默默地往前方一指。
「那邊是嗎?謝啦!」
扛起斧頭拔腿往前跑的年輕人——苟十郎氣憤地罵著身旁的雪白大貓。
「你怎麼可以趁我在和小宮女講話時偷襲我啊!」
「哼,我是在警告你,少色迷心竅耽誤大事。」
「我是好心安慰人家。」
「求你們別吵了,請你們留點力氣救奴弩兒!」木疏兒在瓶內嚷道。
十郎閉上嘴。好友提醒得對,既然他們已經親眼證實了樹妖還存活在這世上,必須以斬妖除魔為第一要務,不能在吵嘴上虛耗。
「對不起。」向好友道歉說:「我不會再浪費時間了。」
「你知道錯就好。」
聽到樊虎理所當然地補上這句,十郎差點把手上這把剛從某個園丁工具中,隨手借來的斧頭扔過去。
隱忍住繼續吵嘴的衝動,十郎看著矗立在前方的小巧廂院。「宮女指的方向就這間屋子而已,奴弩兒八成在這裏面,我們快些進去吧。」
「等一下,有妖氣!」
「你說什麼?當然有妖氣,剛剛妖怪才從這兒跑掉的。說不定它正是跑進屋子去了,趕快進去看看!」
不聽勸阻,十郎一馬當先地沖進了屋內。他看也不看空無一人的小迎賓廳,直闖入後頭的廂房,並扯著嗓子喊道:「奴弩兒姑娘?我是木疏兒的朋友,我代他來見你了。姑娘?你在嗎?」
他的手碰觸到某扇門時,那扇門也恰巧打開。一名驚慌失措、披散著一頭和木疏兒相似紅發的美麗姑娘,雙眼紅腫、打著赤足走出來。
「誰、是誰,剛剛是誰提到木疏兒的名字的?」
「奴弩兒,我在這兒!」木疏兒扯破喉嚨大喊,可惜她聽不見。
「奴弩兒公主,是我提的。」
上前一步,十郎責無旁貸地扛起向公主解釋的責任。

片刻後,他倆並肩坐在奴弩兒的房間內「獨」處。
在十郎述說完他們來此之前,木疏兒所遭遇的大小事之後,他把手中裝著木疏兒魂魄的瓶子,交到公主手中,語重心長地說:
「如果你願意相信我,請跟我走。我已經和木疏兒約好,會送你到你想去的任何一個地方。」
淚水滴灑在手背上,公主悲傷地靠入十郎的懷抱中,哀哀訴泣:「怎麼會,我一直等、一直等著他,他怎麼會……嗚嗚嗚……」
「我也很遺憾,公主。」
雖然朋友妻不可戲,安慰一下總沒關係吧?十郎瞟瞟門口,沒看到樊虎的身影,於是放膽拍了拍公主的背,說道:「請節哀順變,公主。我相信木疏兒也不想見您如此難過痛苦。」
她抬起一雙梨花帶雨的眼,吐氣如蘭地說:「謝謝你的安慰,您真是位好人,公子。奴弩兒在這異鄉待得好苦、好苦……一直想找個能依靠的人。」
咦?等、等等等……看到她的嘴越靠越近,十郎捉起了裝著魂魄的瓷瓶。
「公主,您忘記了嗎?木疏兒他——」
「一個死去的魂魄能幹什麼呢?我只想吃活人的生氣,給我你的氣吧!」
前一刻還楚楚可憐的公主,下一刻卻丕變為蛇蠍般的妖魔面孔,力大無窮地壓住了十郎的雙臂,嘴巴硬是對準十郎的嘴進逼。
想起前次被女妖強吻,身體被奪走的事故,餘悸猶存的十郎死也不敢把嘴打開。
我的媽啊,為什麼這種事老是找上我?!
這妖魔以舌頭啪啪地來回抽打著十郎的嘴,就是想逼他打開。但他說不張嘴就不張嘴,即使噁心得要命,他也不張。最後妖魔索性舔上十郎的耳洞,想從那兒把舌頭伸入他的體內。
不行了,十郎緊閉著眼,氣憤地叫出那早該現身,卻遲遲不現身的「救兵」的名字——「樊虎,快救我!」
而妖魔也把握住機會,一頭就要往十郎的嘴巴裏鑽。
倏地,就在這當下,天搖地動了起來。
走石飛沙像浪濤般沖入了這座奢華廂院,巨大的破裂聲從地面一直延伸到牆面。在陣陣劇烈、喀啦喀啦的搖晃聲中,牆壁終於倒塌了,房間內的地板也裂開一條大縫。
十郎必須緊緊扳住屋內的樑柱,才不至於像那妖魔一樣,被裂縫拉了進去。
不,用拉了進去來形容並不正確。正確的說法是,被拖了過去。
定睛一瞧,妖魔是以枝幹的一部分偽裝成公主的外貌,而當有人從根部將它刨起、拉出之後,它便整個「人」都被拖入了裂縫裏去。十郎心想,外頭每個人一定以為是地牛突然翻身,不會有人知道,那是有人正在除妖驅魔吧。
好不容易地動天搖稍微平靜了點,十郎趕緊走出倒塌了大半的屋子,到了院子中,立刻倒抽一口氣。
他還以為之前的杜鵑花妖夠龐大可怕的了,但眼前這個被樊虎刨出地表的樹妖更是超乎想像。它盤根交錯的枝幹佔據了半個院子,而除了先前的公主是偽裝的之外,連一部分的房子、草皮、大門甚至是侍衛、馬匹,都是它一部分的枝幹所造成的。換句話說,這王宮已經成了活生生的食人屋,只要它興致一來,隨時可以取用它的糧食。
臭妖孽,你才是真正從仙鄉中脫逃的杜鵑花妖吧!巫豳山的那個小妖,是你故意用來誤導我們的!
樊虎朝它發出巨力萬鈞的一吼。
「哈、哈哈哈,那妖怪不過是我在逃亡過程中,放的一坨黃金所變。你們太君派出的愚蠢天兵天將,竟然還對付不了它。太可笑了,連我放的屁都贏得了你們,哈哈哈哈。」樹妖笑得枝頭亂顫。
少得意,今日遇上我樊虎大人,就是你的末日到了。
「我的末日?」樹妖的笑聲變得更詭譎,它搖晃著說:「問題是你真的能對付得了我嗎?」
像你這種等級的妖怪,我用單手就能應付得了你!
樊虎威風凜凜地冷笑。
「我倒是想試試看,你真有辦法對付得了這一些嗎?」
十郎也很好奇這妖魔還想使出什麼樣的手段,便定睛細瞧。乍看彷佛是一個又一個黑色的突起物在枝幹末梢生成,但不一會兒更確切的形體出來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無數隻的小黑犬竟環繞著樊虎不放,有如被眾犬圍攻的樊虎,在此危機中竟然未採取任何防衛姿態,他愣住了。
「樊虎!」十郎看到眾黑犬在幾聲咆哮後,一口氣瘋狂地上前攻擊雪白大貓,不禁焦急地?喊著:「你在幹什麼?!快砍那些狗,那些全是樹妖的枝幹所變的,你應該知道的啊!」
和十郎的焦急相反,樹妖囂張的笑聲響徹夜空。
「哈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動不了手。」樹妖自由自在地操弄著枝幹,讓那些狗兒前後左右,包夾圍攻著那頭雪白大貓,一塊一塊地啃他的肉。「畢竟是你的愛犬、你的家臣,為了保護主子而死的忠心奴才,你已經欠了他一次,所以你絕對對它下不了手,哈哈哈哈。」
樊虎沒想到它會精准地掌握到自己的弱點。縱使他心知肚明這是徒具小黑外貌的妖孽,但要他動手去砍它們……他做不到。
「你就這樣被自己的愛犬咬到死吧,這是最適合你的死法!哈哈哈哈。」
血花飛,白毛吹,雪白大貓已經漸漸變成全身染血的大貓了,而一面倒的戰況很快出現了勝負局面,大貓前腳著地地跪下。
十郎氣極了,他不知道樊虎對那條「愛犬」有多愧疚,但是如果他是那條愛犬,他一定會狠狠地踹醒樊虎。
「笨——樊虎是個大大大大的大笨蛋!」
十郎聲嘶力竭地仰著喉嚨高喊:「我討厭像笨蛋的樊虎!你居然把自己的狗兒和那群爆爛又一點都不像的妖怪放在一起相提並論,你是白癡!死了算了!我不再喜歡你了!我不再崇拜你了!你是大笨蛋!」
蒙矓的視線中,樊虎瞧見了十郎隻身奮戰的身影,猛地驚醒。
是啊,我在幹什麼呢?
他居然令十郎孤單,他居然允許妖孽支配了他的感傷,如果狗兒地下有知,也一定會對他的愚蠢狂吠抗議吧。
哈哈、哈哈哈哈。
樊虎再次站了起來,方才一時間微弱下來的神威,?那間再度發光。
「你、你不要忘了它對你的恩義,你難道忘了它是怎麼豁出生命保護你的嗎?你難道不想找到它的下落嗎?我可以告訴你,它掉入人界的哪裡,只要你放我一馬,我就告訴你。」察覺大事不妙的妖魔,做最後的掙紮。
不必了,我已經知道了。倘若狗兒還在人世間,無論它身在何方,它也會像我的小笨木炭一樣,沖過來喚醒我。
既然它沒有這麼做,代表它已經不在人世間了。
不過,這不要緊,我會永遠記住它的身影,不會忘記的。同時我也會好好珍惜它給我的生命,用它再去好好地愛我所愛。
樊虎咧開了嘴,宛如在笑的寬闊嘴中,尖銳的牙于月光下閃耀著神聖又凜然的刺眼光輝。

事後,十郎知道自己一輩子也忘不掉那場戰鬥的場面。
尤其是最後當渾身浴血的神貓,對樹妖藤蔓進行完最後一擊,站在殘殼上仰天吼出了震撼大地的哀鳴,並流下一滴淚水的模樣。
那滴眼淚,想必是在祭拜那只非常愛他,為了他而死的愛犬。非常不可思議的是,在那當下十郎眼前也同樣出現一隻搖尾的小黑犬,而且那黑犬給他一種很親切、毫不陌生的感覺。十郎對它一笑之後,黑犬也就消失了。到現在十郎還無法肯定,這個幻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也許,是黑犬希望自己能代替它好好照顧樊虎嗎?
不過十郎實在沒自信,有能力達成這麼「艱困」的任務。如果難搞的人只有樊虎一個,還勉勉強強應付得了。糟糕就糟糕在……
「我論樊虎兄弟的不夠意思是存心的。這麼刺激又難纏的妖孽,不想與我們分享,還故意等黑骨大哥回仙鄉後,再一個人去單打獨鬥。是不是該好好地罰他一罰?宸龍妹子。」說話的,是一身朱槿花紅袍的男子。
他樣貌不似樊虎那般英武,屬於秀雅中帶點輕浮,自詡風流倜儻,容易給女性好感、卻讓男人討厭的那種人。
「就是說啊,這樁大功勞他一個人搶去,馬上加官晉爵,把我們擺哪兒去了!」雙手叉在腰間,一身水藍裝束的靈秀俏佳人跺了跺腳說:「丹雀公子有什麼好點子能讓樊虎公子學到點教訓沒有?」
「讓我想想。」
「你們兩個是來搗亂的話,就回仙鄉去。」渾身包紮著的樊虎,厭煩地揮揮手說:「我可是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需要好好養病,沒空理你們。」
「再嚴重的傷,一顆仙君的九寶丹都能治療到好,你裝什麼可憐樣?」宸龍眼兒一瞟門邊的十郎,嘻地一笑說:「噢,該不是為了博取某人的同情,故意裝的吧?」
「有了,我想到個好點子了!」丹雀取出人界官府的通緝令,說:「咱們把黑骨大哥的部分挖空,然後只刻版翻印樊虎兄弟的跌股醜圖樣,在仙鄉四處散發。這點子怎麼樣?」
「哎,好點子,就這麼辦!」
樊虎翻翻白眼,一把奪走他們手上的通緝令,道:「出去、出去,人家要來幫我換藥了。」
「呵呵,知道了,好狗不擋路,反正老君要我們送的仙丹,我們已經送達,我們回去便是了。」
那對俊男美女也不自大門走,就愛搞怪地,逕自開了通往外頭的窗,雙臂一展飛出窗外,轉眼消失無蹤。
看了這麼多的怪仙,十郎倒是意外練就一身處變不驚的臉色。把要更換的乾淨紮帶、要擦身的淨水盆,擱在一旁的案桌上。
「你對你的朋友那麼凶,不要緊嗎?」
「對付那種損友,這種態度剛剛好。對他們太好,他們會立刻爬上頭頂。」
樊虎把薄紙湊往燭火,等它燒起來了再丟入銅盆中。望著火焰吞噬掉那張紙,十郎頗有感慨地一歎。
「是說,誰也沒想到,那妖孽藏身王宮中,竟能迅速坐大到這種程度,還偽裝成官府發令通緝。我看普通小民的智慧也沒有它高啊!」
「好歹它也是在仙鄉住了千年的花精。」
樊虎心想倘若它肯按部就班地修行,本來是很可能升格為花仙的。老君也一直非常懊惱,一次的丹爐意外,造成了人間如此浩劫。
「栽在這種妖孽的手上,不知該說木疏兒他們小倆口是走了什麼運道。但現在他們已經可以在黃泉聚首了,也未嘗不是個好結局。」十郎說著,邊捧著水杯到他面前。
樊虎不解。「這要做什麼?」
「讓你配仙丹喝的。不是只要吃了仙丹,用不著我換藥,你的傷自然會好?你快點吃一吃,我要回家去了。」瞧也不瞧他,十郎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
「……」
樊虎在心中一笑,出手揪住了十郎的手腕。「我是病人,對我好一點。」
「誰會同情你?自找死路的笨蛋。」他哈地聳肩。
「我說什麼都沒用?」
「放開我。」
樊虎不但不放,還更用力地把他整個人帶到床上,並且親昵地貼著他的耳,低聲耳語說:「沒有下次了,我發誓。我已經知錯了,你不是最會原諒人的嗎?連木疏兒那種笨蛋都可以原諒,為什麼不能原諒我?」
「答案你不會自己去想!」
木疏兒如果因為自己笨而死,十郎會為他掬一把同情淚。可是他知道,如果樊虎耍笨而把自己搞死了,他到樊虎化成灰都不打算原諒他。
「我想我知道答案,可是我想聽你說。」
十郎咬咬牙,這真不公平。為什麼自己第一眼就這麼著迷於他?好像前輩子就註定非喜歡他不可。回想第一次見面時,這雙冷硬的金眸中,絲毫沒有容許自己進入的空間,如今這雙金眸竟會對自己撒嬌、也會對自己笑,他就舍不下。
可是……不行。不行、不行、不行。自己本來就對他難以抗拒,要是連口頭上的便宜都讓他占去,自己絕對翻不了身。
撇開臉,十郎故意不去看他。
男人採取了下一個「勸說」的步驟,他含住十郎小巧的耳垂,手指則解開了他的粗布衣裳。
「哈啊……啊……」
略微粗暴的指尖蹂躪著平坦胸部上的乳果。
「說你喜歡。」
猛搖著頭,拒絕接受這種不純潔的攏絡手段。
「我討厭——啊!」
男人濕軟的舌尖立刻含住了被揉搓到發疼、挺立的紅果,結果十郎熟知快樂的身體,大大地抖顫了下,開始朝快感的方向傾斜。
「我喜歡……」男人說著,並以牙齒輕啄著,一步步切切實實地勾出更多的歡愉。「我喜歡你的柔軟、我喜歡你焦貽光澤的皮膚,我喜歡你色迷迷地看我,我喜歡你老實地說你崇拜我。」
騙人。十郎揪住他的頭髮,不想要他繼續挑逗自己脆弱的決心。
「我是臭漢子,我是笨木炭,我是沒長眼睛的笨蛋,我收回我的崇拜。」
男人下一個攻佔的目標是他蘇醒中的愛器,先在下腹周遭印上無數的輕吻,然後故意不去碰觸那最渴望被碰觸的地方。
「你不是沒長眼睛的笨蛋,你只是個身子淫亂發情的小色胚。瞧,這是什麼?好一條高高抬起尾巴的紅蛇,等不及要吐出白液了。」
以手指輕耍著發紅的裂縫。
「啊嗯……嗯……你、才是……悶騷大色貓!騙我你沒元氣,把我榨幹了,結果根本就好得很,還能與妖孽戰鬥!」
把褲子從他腿上完全拉下,男人的指尖來到了後花蕾。現在還沒熟成,但等男人徹底地愛撫過後,這朵情花將會綻放出最妖冶的美麗花瓣。
「呵呵,我還在想你幾時會發現上當了呢。每天我都等著某人興師問罪,偏偏他就是沒發現,還努力地配合我補充營養,真是辛苦你了。」
「混帳賊貓!」
十郎撲上去想扁人,卻一個轉身被男人翻身壓在下方。男人以他蓄勢待發的傲物,磨蹭著他柔軟的花蕾。
「還有一件事,十郎,我要恭喜你。」樊虎突然神秘一笑。
「恭喜什麼?」他要升官發財五子登科了嗎?
「老君已經接受我的申請,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家眷,可以跟我回仙鄉,也可以跟我四海遨遊了。」
亮出手上那飄散著仙香的紙卷。
「我跟你……我什麼時候答應當你的家眷了?!我、我有我的人生,我還想娶妻生子,我為什麼要當你的家眷啊!說好聽點是家眷,你根本只是想要我像老媽子一樣幫你打點裏外,我不幹、我絕對不要……啊啊嗯!」
把吵鬧不休的新「家眷」壓制住,以身體的溝通來中止爭端,是最愉快、也最健全、最延年益壽的。因此我行我素的大貓神仙,決定在他的「家眷」認命地答應和他回仙鄉之前,他們就在這張床上過日子,不下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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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8 00:40:29 |只看該作者
尾 聲

曾經,在巫豳山中有個知名的獵戶。

他獵黑熊的英勇事蹟,在青松屯一代廣為流傳。

可是這名獵戶有一天突然消失不見了,大家議論紛紛,認為他很可能是在山上狩獵時,遇到了兇猛的野獸——好比一頭雪白大貓,而被吃到屍骨無存了。

但是這個說法,被熟知獵戶的一名老翁否認了。

老翁是這麼說的:「十郎大爺臨別前曾說,他被人家綁架到一個名叫仙鄉的地方去了,可能會過一陣子才回來。他還特別交代,要我這青草茶的擔子不能收,因為有空他會回來喝我一碗茶的。」

但是,據說直到老翁死前,都未再見過這名獵戶。老翁非常遺憾,卻也要他的子孫們,無論如何涼茶擔子每天都得擺,不可讓獵戶撲空。

因此今兒個,縱使隔了一百年後,青松屯生意最興隆的涼茶鋪子,也百年如一日地繼續開張賣涼茶。

「老闆,來碗涼茶!」一名黝黑的青年靠近攤子說道。

「好,馬上來!」善於聊天的涼茶鋪老闆,笑嘻嘻地問:「爺兒是外地人嗎?好像沒在這一帶看過你,你打哪兒來的?」
喝完了茶,年輕人笑了笑,比一比天上,放了個銅錢便走了。

天上?怎麼會有人住天上的?真是個瘋子。老闆嘀咕地收起碗和銅錢,赫然發現那是一枚百年前的古幣。可是當他追過去時,人已杳然。

——這時,有慧根的人或許會聽得見,那句飄蕩在空中的「謝謝招待!」。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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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28 00:41:21 |只看該作者
後記

哇,終於完成了!

拋開筆,往後一倒……這種以前不知在漫畫中看過幾次的畫面,正是我目前的內心寫照啊。(笑)

如同上次預告的,這次寫的題材真的是葳子已經很久沒有碰觸,睽違已久的鄉野傳奇類。以前寫的時候,可能還年輕,可能還不太敢嘗試,自己可以感覺到有一條線擱在那兒,沒有很敢給它跨越過去,結果也不是那麼令自己滿意。

這次我可是豁出去了。(爆)

限度,沒有。

老命,一條。(什麼跟什麼?)

反正年齡也到了,講這種看似老人講古的故事,比較會有那麼點兒味道才是了。(希望不是我自以為是?泣ing)

哈哈,無論如何,寫得很痛快。所以非常高興自己完成了這篇故事,也希望大家能喜歡。喜歡的話,請大家有錢捧個錢場,沒錢捧個人場!(話說,古代賣藝的兄弟,也是我很想寫的題材,問題是這個題材可能更冷、更沒人氣啊!)

最近還挺勤快地用我家的小冰藍=NDSL在作腦鍛。

什麼是腦鍛呢?

就是怕腦子老化了,所以要經常給它鍛煉一下,像是腦子的國民健康操。

我覺得這真是一套非常好的遊戲軟體,看似簡單,卻會欲罷不能。

但是為什麼沒有中文版呢?(敲碗、敲碗!)

如果有中文版,我一定加買兩台NDSL和兩套軟體送給家中高堂,讓他們沒事練練腦,不要光是練歌喉(←這是目前兩老最大的興趣)。

最自滿的,就是當初開始腦鍛時,80歲的腦殘數字,終於進步到21歲了。

哈哈,這就叫作「心智年齡不成熟」嗎?如果是這樣的不成熟,我個人是一點都不介意。

我發現這種軟體在電腦上也有,而且是有中文版的,有興趣腦鍛的朋友,不妨搜尋「Flash

Fabrica」,測測自己的大腦年紀吧。

80歲腦殘進步到21歲腦的自滿葳筆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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