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詞懶調] 未來天王 (全文終)

李洪元

第330章　懷疑人生

　　銀翼那邊的負責人又勸了幾句，給方召分析往年和現在的形勢以及過往的例子。如果只想鍍個金、找個跳板，「十二律」這種高難度級別的進修班還是別想了。在他看來，方召與公司以往培養的那些明星們一樣，只是出去鍍個金而已，沒必要報這檔次的進修班。

　　而且，「十二律」出了名的難進難出。

　　退一萬步，就算考進去了，也未必能拿到結業證，考進去拿不到結業證被勸退的也有。

　　不是負責人看低方召，方召的年紀不夠，近二十年，考進去的進修生，年紀就沒有低於四十歲的，再往前數，就算有，那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年紀意味著資歷、閱歷和功底，沒有足夠的積累很難去跟其他人競爭。

　　站在公司立場上，負責人也並不希望方召去考。方召現在人氣正旺，又是影視又是代言，在延洲知名度太高，但若是考不過，難免會被人抓住這事噴不自量力、好高騖遠。

　　方召並不意外公司那邊的回覆。他做出選擇之後，就沒想通過公司這邊的關係進去。他也知道這個特殊的進修班難度很大，但總得考一次才能知道到底能不能進，不能進的話，差距又在哪裡，有多大？

　　方召需要學習更多的新知識。而大多數進修班，其實就只是給人鍍金的地方而已，課程品質比「十二律」差很多，方召是在對比過很多進修班的課程之後，才做的決定。

　　如果考不進，那就考皇藝或者皇音的研究生。

　　銀翼那位負責人見無法勸說方召改變主意，通話結束之後，便立刻跟上面彙報，關於方召深造方面的消息，現在還是壓下去的好，別宣傳了，到時候方召考不上那多沒面子。

　　跟負責人聯繫完畢，方召將訪談的問題也背完，看了看計劃表，聯繫維恩那邊，確定時間去給公司電競團隊的那幫人訓練。

　　下午晚飯後，銀翼電競團隊內部交流群，隊長秦久樓召喚全隊人之後，發了條消息－－

　　「剛收到通知，維恩經理讓召神給我們集訓，時間明早九點，訓練場座標待定，全體隊員明早準時到公司集合。」

　　團隊內，看到這條消息的新老隊員們反應各有不同。

　　新人們激動得面色發紅：「我我我們也能參加？」

　　一名老隊員扯了扯嘴角：「你剛才沒聽清？隊長說的是『全體隊員』！你們逃不了的。」

　　一無所知的新人們：超激動！超興奮！

　　老隊員投以憐憫的目光。然後開始琢磨著，明天上線之後能堅持多長時間。

　　有新人又問：「隊長說的是去訓練場？哪個地圖？咱們熟悉嗎？這次對抗哪支隊伍？打交流賽還是其他方式？難度幾級？」

　　某老隊員：「不是對外交流賽，只是內部訓練。對手……只有一個，難度Ｓ級。」

　　「Ｓ級？那不就是超高級？」

　　新人詫異之餘，繼續摩拳擦掌，恨不得跑去網上的互動平臺吼幾嗓子，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要跟方召這個傳說中的大神交手了！

　　可惜，有這種想法的都被隊長和副隊給攔住，理由是內部集訓，不能對外公開。如果憋得實在心癢，最多也只能跟要好的朋友或者親人說一說。

　　看著這幫精神振奮得還想出去浪幾浪的新人，老隊員們心中感嘆：無知真好。

　　次日晨。

　　方召直接用家裡的遊戲頭盔上線，平時這個頭戴式遊戲機是給捲毛玩的，他的那台十代機留在銀翼那邊，給秦久樓等職業電競選手使用，這次集訓也沒要回來。

　　銀翼遊戲部這邊都提早到達公司，開始準備。

　　部門經理維恩，在八點五十五的時候，才端著一杯茶晃晃悠悠過來。

　　「喲，都到啦。」

　　跟教練團的人打了聲招呼，維恩拉過躺椅坐下。為了讓隊伍發展更好，他這兩年申請了不少經費，又簽了幾個知名教練，組成教練團。

　　前方有一塊塊的大螢幕，顯示遊戲中的畫面。

　　訓練場座標是今天早上臨時決定的，隊長秦久樓選擇了一個雙方都不熟悉的新地圖。

　　維恩打開杯蓋，品了一口茶，露出回味無窮的笑容。也不知道他回味的是茶葉的香醇，還是曾經的某些畫面。

　　等時間到，遊戲正式開始，維恩也不急，看著計時器，對教練團的人說道：「方召會給他們三十秒思考戰略的時間，外加一分鐘的行動時間。」

　　「對於新地圖而言，這個時間是不是太短了？」有名教練說道。

　　「待會兒你會發現，上線時間更短。你們別盯著方召，跟不上的，還是多盯著隊員，尤其是那幾個今年新簽的，看看他們的不足之處。」

　　對於並不瞭解方召作風的教練，聽到維恩這話都很好奇。

　　一分半的準備時間之後。

　　嘟－－

　　下線提示音響起。

　　一名新隊員神色恍惚，抬手摸了摸前額，喃喃道：「我剛才……好像被爆頭了。」

　　「不是好像。」一名教練忍不住出聲道。

　　這孩子，打擊太大，傻了嗎？

　　「不應該啊，我藏得那麼好。」那名新人依舊不相信。

　　嘟－－

　　又是一聲下線提示。

　　旁邊一名新人眼神發直，像是完全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準備時間之後的三分鐘時間裡，教練團的人終於明白了維恩剛才的意思了。

　　接連而來的下線提示音，聽得他們膽顫心驚，相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可怕的預判能力。」一名教練看著螢幕裡一閃而過的方召的身影，說道。而隨著他話音的落下，又一聲下線提示音。

　　公司今年新簽的，以高技術含量的風騷走位出名的那個新人，這次還沒騷起來就被打下線。

　　有經驗的老隊員們更謹慎一些，但也沒堅持多久。

　　隨著一聲聲提示音，被打下線的隊員門，有的一臉懊惱，有的挫敗，也有的平靜地嘆氣。

　　「還真是毫不留情啊。」最後一個下線的秦久樓無奈道。

　　看了看時間，這一局從開始到結束，一分半的準備時間加後面的三分鐘，合起來還沒五分鐘。

　　「這……」

　　教練團也傻眼了。突然感覺自己的隊員們水準變低。

　　其實教練們也明白，不是隊員們水準變低，而是對方太厲害。

　　剛過去的這一局，很多時候隊員們的操作，其實看著也沒有大問題，可就是一個接一個被打下線，任何疏忽，每一處錯漏，都可能被方召抓到機會。

　　以前對方召的瞭解，只是根據轉發的那些視頻和網上的各種新聞以及分析，現在，才真正認識到差距，當年方召被稱為掃分機器位列單人榜首，不是沒理由的。

　　「早跟你們說過，面對方召的時候，不要心存僥倖！」維恩臉上的神情沒了剛才的愜意。

　　自己隊伍的隊員打成這個屎樣子，維恩臉上也無光，他還以為這一局能撐十分鐘呢，所以今早上還讓方召不用客氣，哪知道會這樣！

　　三十個人，三分鐘被全滅！這成績簡直慘不忍睹！！

　　「需要休息嗎？」秦久樓問其他隊員。

　　「不用。」

　　「我們也不累。」

　　「繼續吧。」

　　隊員們很快各就各位。

　　第一局持續五分鐘不到，哪裡就需要休息了？

　　開始準備第二局的秦久樓隊長，給自己立了個小目標，下一局要讓團隊撐六分鐘！

　　然而，第二局持續時間四份十九秒，比第一局還短十秒。

　　第三局四分十一秒。

　　第四局……

　　教練團靜如木雞。

　　維恩臉上的淡定早就變得僵硬，連茶都不喝了，心中暗暗決定，下次再找方召給這幫小子們集訓，一定讓他手下留情！

　　當隊員們從遊戲室出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臉上都帶著說不出的憔悴感。

　　上午一共打了十局，三十對一，連輸十局，被打到懷疑人生。

　　遊戲上線時間加上每一局中間的休息時間，合起來才一小時！

　　上午剩餘的時間都在反省！

　　等隊員們拿到方召傳過來的分析總結之後，更受刺激。這就像是自以為做得很好的試卷，拿到手發現佈滿了紅叉。

　　「召神怎麼知道我是我？」一名新人拿著自己那份句句見血的評語，疑惑問。

　　說完覺得這話有些彆扭，又道：「這麼短的時間內，他是怎麼對應到每一名隊員的？就算遊戲裡每次擊殺都會有顯示，但這麼多人，這麼多局下來，能認得出？記得住？」

　　「所以他被稱為『神』，而你只是個打醬油的！」聽到這話的維恩，走過來不輕不重地拍了一巴掌，「行了，拿著自己的那份評語滾去反思！別有點成績就沾沾自喜！成天到處浪！看看今天的戰況，你們還差得遠呢！」

　　打擊太大，隊員們中午飯都沒吃多少，腦子裡一直在思索著那十局裡面的每一個畫面，恨不得一幀一幀地分析。

　　「經理，咱們下次集訓得等到什麼時候？」有人問。

　　「就你們這渣水準，還想著下次？」維恩冷哼道，「等我覺得你們有進步了再說，而且人家方召很忙，就今天上午半天還是我幫你們給求來的，不然他至於跟你們浪費時間？他還要備考呢。」

　　眾隊員：「……」經理你這話太扎心了！

　　另一邊，方召將今天集訓的分析報告發過去之後，就開始奮戰題海，刷練習題，為進修班的初試作準備。初試的三場考試，理論知識點占大半，他得多看書多做題。

李洪元

第331章　勞逸結合

　　方召的記憶力在末世時期就很好，這一世更甚。

　　這是方召的優勢。

　　同樣的內容，他可以花更少的時間將其記住。不過，有優勢就更應該努力，不然就辜負了這種優勢。

　　每一個成功的天才背後，都有常人無法想像的付出。

　　方召也從未覺得自己比別人多活一世就能更厲害。世界是不斷變化的，尤其是音樂方面，很多都與舊世紀不同，出現了更多流派，更多優秀的作品。

　　雖然過去的這幾年方召也一直在瞭解，幾處方面的知識掌握得差不多了，但針對考試的內容，他還是得多諮詢。

　　方召請教過幾位曾在皇藝十二律進修班進修過的人，比如薛景。

　　薛景現在重心都在編寫教材上，但他曾在皇藝十二律進修，結業多年後還曾參與過二十多次出題，後來年紀大了，沒有太多精力去參與，也經常會關注。有空的時候就會整理一套針對性強的試題集掛網上，不指望賣多少錢，只是給想報考皇藝十二律的人一個選擇。

　　知道方召要報考之後，薛景便挑了題庫裡最精華的十套試卷出來，還推薦了幾本書給方召看。

　　按照薛景的計劃，十套題，一天一套，十天過後，再來個加強訓練，大概就到初試時間了。留給方召的準備時間並不多。

　　薛景私下裡嘆息過很多次。如果方召沒去拍戲，如果這一年多的時間都用來進行專項練習，由他親自輔導，方召考進皇藝十二律的可能性還會稍微大一些。

　　不過現在也好，年輕人試一試也無妨，一次不行，以後也有的是機會，考不進也能壓一壓浮躁的心態。

　　除了薛景，方召熟悉的人裡面，在十二律進修過的人還有延洲音樂協會副會長、前齊安音樂學院校長明蒼。

　　明蒼這些年心思都放在兒子明葉的病情上，連校長都不當了，自然也不會去管其他太多事情。聽到方召提起皇藝十二律的事情，明蒼特意將自己鎖進櫃子裡的筆記拿出來，這些都是他當年考皇藝十二律的時候整理的，他曾想過有空了將這些整理出來寫一本書，可惜一直擱置到現在也沒實現。

　　「加油！」

　　當年方召的《百年滅世》四樂章，讓自己兒子的病情得到救治，明蒼就沒將方召當普通人看待。

　　在明蒼看來，方召並不比任何一個從皇藝十二律出來的人差，就算考不進，也不能證明方召沒能力。

　　但在這個圈子裡就是這樣，總得有拿得出手的招牌，如果方召想在這一行走得更遠，想被更多學院派的大拿們認可，齊音的大學畢業證級別還不夠高。

　　如果方召能順利拿到皇藝十二律的結業證就好了。明蒼真心希望。

　　記憶力強，再加上自己本就有知識經驗積累，所以方召看書、看筆記都很快，基礎好，理解得也迅速。看完之後，方召就開始做薛景給他的十套題了。

　　薛景不愧是專業編教材的，很有針對性，還將每一套題都編號，這十套題涵蓋的知識點都是有規律的，有一個遞進的過程。

　　方召在拿到薛景那十套題的第二天，又聯繫了薛景，詢問薛景是否還有更多的題。

　　薛景十分詫異。

　　「那十套不夠？你先做，做完了給我看看，我再根據你的情況給你挑題。」

　　「今天做了五套，明天上午訪談下午還能做三套。」方召的意思很簡單，題不夠了。

　　「噢，好，你把你做完的五套題發給我，我給你批改。剩下的題，你先做，我再從題庫裡挑一挑。」

　　通完話的薛景，坐在書桌前愣神。他沒懷疑方召找人代做或者說大話，以他對方召的瞭解，他相信方召不會在這種事上作假。

　　等批改完方召傳過來的五套試題，薛景就有主意了。

　　看來，需要重新安排。方召掌握的知識量，比他想的要多得多。

　　做決定之後，薛景將自己這些年來整理的，針對皇藝十二律的練習題文檔翻出來，挑挑選選編了一個試題套餐，發給方召。

　　「按照編號去做，做完一套就發給我，我給你批改。」

　　「勞煩您了。」

　　「在這事上你小子別跟我客氣，我手裡缺別的也不會缺題！你要是考過了初試，我也沾光。」

　　現在方召要報考皇藝十二律，薛景高興著呢，他樂意幫這個忙。

　　薛景擔心年輕人太浮躁，急於求成，還叮囑：「做完題之後要將那些不瞭解的知識點多查資料看看，鞏固一下，這不僅僅是為了後面的幾輪考試，也是為了你的職業未來。」

　　說完薛景又不放心，補充道：「當然，我也不是說讓你整天只盯著這事，做題之餘也放鬆放鬆，所謂勞逸結合，張弛有度，效率才會高，咱們學音樂的更得注意，你也知道，如果只盯著一個事情，思維繃死，未必能創作出好的作品。」

　　「謝謝您，我懂的。」

　　通完話，方召看看時間，才晚上九點，再做一套題。

　　次日，方召按照公司的安排，帶著公司兩個即將大力推的新人演員參與訪談，因為都有提前準備，也跟《燎原火》這個娛樂傳媒打過招呼，合作過很多次，訪談很順利。

　　不過，訪談過程中，關於方召未來的安排，按照公司的意思，卻並沒有透露，只說不會將重心放在影視方面。

　　看到這個直播的各職業電競團隊，心一懸。

　　方召這是要出山了？

　　某高端職業電競聊天群。這個聊天群裡的都是各洲排名前幾名的團隊及個人。

　　「秦隊，聽說方召給你們集訓了？」有人問秦久樓。

　　秦久樓心中暗罵：隊裡哪個蠢貨洩露出去的！

　　不過面上秦久樓還是很淡定：「是啊，我們技術不行，召神給我們培訓了下。什麼時候有空定個練習場打打交流賽？最近新出的地圖很多，選個大家都不熟悉的，公平。」

　　「沒空，我們都在等遊戲那邊出階段任務呢，這次獎金不少，最重要的還有遊戲禮包。對了，你們隊的方召，參加接下來新出的階段任務嗎？」

　　這也是其他洲的電競團隊關心的問題。現在大家相差不多，還是平衡的，銀翼這邊還稍有些劣勢。但若是方召參與進來，就打破原本的格局了。

　　秦久樓回道：「我們召神不參加這個。」

　　其他人聞言，心裡有些可惜，但也慶倖，方召不出來攪局最好。但，不管心裡怎麼想，嘴上還是忍不住欠一下。

　　「那真是太遺憾了，看直播的時候我還期待著他回歸呢。」

　　「就是，還以為能交手。」

　　「一直期待，再次失望，可惜了。」

　　「你們家召神接受挑戰嗎？」

　　「方召在影視圈混得挺好，不過聽內幕消息說方召要進修，還是音樂方面，不知真假。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惜了。」

　　秦久樓看著這幫人的裝，心中一轉，便回道：「看你們這麼期待，我幫你們問問他，不打階段任務還可以私下裡交流嘛。還有，上次哪些人在公眾平臺上說想跟召神交手的？你們確定下，我問問召神那邊，等他什麼時候有空，就讓你們跟他距離接觸。」

　　另一邊，訪談結束後，方召離開《燎原火》傳媒大樓。

　　這次訪談大大露了一把臉的兩個新人演員，雖然年紀跟方召差不多，但面對方召有著對前輩的恭敬，而且方召這次願意拉他們一把，他們也感激。

　　「召哥，一起去吃飯？我們知道一家新開的店，菜式挺多，味道也很不錯，環境也好，不會有閒雜人等打擾。」那兩個演員真心邀請。

　　「下次吧，我還有事。」方召回道。

　　兩個新人演員雖然覺得遺憾，但想到公司內部說方召要去深造的傳聞，也沒再挽留。

　　回到家之後，方召睡了個午覺，睡醒起來坐書房又做了三套題。

　　做完題，整理完筆記，方召看了秦久樓給他的留言。

　　秦久樓不至於真因為這點事情而干擾方召的大事，只是當笑話跟方召提一提，也沒想方召真能在這時候去接挑戰。

　　方召掃了眼手裡的題，回覆：「可以。都有哪些人？練習場地圖是哪些。」

　　正在公司機房訓新人的秦久樓，看到這條回覆手一抖，也顧不上訓新人了，趕緊回道：「召神你不用把這事看得太重，他們也就是嘴炮，其實也沒這個心思的。你還是去忙你的事情，聽說還要考試？別為這個耽誤了正事。」

　　「沒關係，薛老先生也說了，要勞逸結合，張弛有度。」

　　秦久樓：「……」

　　這個「逸」和「弛」，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通話完畢之後，秦久樓還有些恍惚，不過很快又激動起來，聯繫之前放話想挑戰的人。

　　這次確定下來的有八個人，其實這八個人也不都是真想跟方召交手，但話已經說出了，面子問題，不會改。再想想，方召已經離開遊戲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道現在水準如何，如果依舊保持高水準，他們跟高手多交流，也是好事。

　　聯繫好之後，確定練習場地圖，確定了幾個大家都能抽出空的時間段，秦久樓又給方召留言。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他只給方召留言，不會直接撥過去打擾。

　　這次消息發過去之後等了半小時，方召才回話。

　　「行，那就現在吧。」

　　秦久樓不放心：「你剛做完題？要不要再多休息會兒？」

　　「不用，剛做完一套進行曲的多形式變奏重編，狀態不錯。」

　　秦久樓：「……」明白了，這是刷題刷得亢奮，沒處發洩。

　　得到方召這邊的確定答覆，秦久樓立刻去聯繫另外八個人：「家裡小孩鬧騰，我今天就不跟你們組團了。時間座標給你們，你們八個先去。」

　　正在家寫作業的秦飛小朋友，抬頭默默看了他爸一眼。為什麼又甩鍋給我？我明明很乖。

李洪元

第332章　 初試

　　得知有人主動向方召挑戰，且被接下時，銀翼極光電競團隊內部陷入低迷的群突然又活了－－

　　「啊哈哈哈哈！不能只有我們被虐！隊長幹得好！」

　　「隊長，我們能去圍觀嗎？」

　　「我已經對自己的技術水平產生了嚴重懷疑，惟有一場旁觀才能解除。」

　　「先說明，我絕不是幸災樂禍，有句老話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只是想了解下，別人面對召神的時候是怎麼被打……是怎麼應對。」

　　「反正換我的話，是打死不會去挑戰的。」

　　看著群裡面這幫人又活躍起來，秦久樓也認為，是該做做對比，咱不跟方召那種單人戰鬥力神級的比，就跟平時的老對手們橫向對比一下，看看差距在哪裡，看看對方能在方召手裡堅持幾分鐘，有用的就學幾招。

　　但，看到群裡隊員們這種幸災樂禍的心態，秦久樓覺得自己作為隊長，該說的還是得說。

　　「你們這心態不行，作為一名職業的電競選手，思想應該更積極一些，應該想著怎麼提升自己，與高手交流是必要的，不能因為對方太強，就退縮……」

　　秦久樓在群裡吧啦吧啦吧啦說了一通，半個字不提他剛找藉口避戰的事情。

　　沒辦法，其實原本秦久樓是真的打算與另外八個人一起組個團去挑戰方召，但了解到方召做題做得亢奮的情緒，思量之下，果斷慫了。

　　不過，旁觀大概不行，其他八個人也不是傻子，第一次挑戰，輸贏不確定，雙方差距也不知道，不會讓人旁觀。

　　正在準備一局挑戰賽的八個人也在討論。

　　「我怎麼覺得秦久樓給咱們挖了個坑呢？」

　　「不管坑不坑，你現在想退也退不了。」

　　事是自己主動挑的，戰書也下了，全球精英群裡那麼多人都知道這事，相當於職業電競圈混得好的都知道了這消息，要是現在退出，以後怎麼有面子在圈內混？

　　「我沒想退。我只是有點不安，你們說，為什麼秦久樓讓咱們八個對方召一個？方召真那麼厲害？」

　　「看以前的視頻，方召單人掃分能力確實挺厲害的，其他的不知道，不過視頻畢竟只是視頻，遊戲裡我也沒跟他交流過，具體如何，打了才知道。」

　　「八個團一個，有點欺負人啊，就算贏了，說出去多沒面子。」

　　「先別管那些了，既然秦久樓這麼安排，方召也同意，咱們就先打。也別大意了，八個團一個輸了才更沒面子。」

　　「對，先打，其他的以後再說。」

　　八個人私下裡商量戰術，檢查裝備。雖然來自不同的洲，不同的團隊，但畢竟是職業的，打過不少類似的比賽，知道怎麼配合。

　　「還有問題嗎？」

　　「沒了。」

　　「OK，開幹！」

　　然後被虐了個爽。

　　……

　　全球職業電競精英交流群裡，也有人在關注這事。

　　「開始了吧？」

　　「是挨個挑戰還是組隊？組隊又該怎麼組？他們八個加方召，合起來九個人吧？五v.s五也打不了，難道還有誰新加入是我們不知道的？」

　　「哎，秦久樓，其他的你不說，坐標和訓練場總能透漏下吧？」

　　秦久樓回道：「不能，我自己也沒法旁觀。現在剛開始，其他的，你們應該很快就能知道。」

　　這話讓不少人心中一動，「剛開始」和「很快就能知道」，這倆組合在一起，總覺得讓人不安。很快是多快？十分鐘？

　　秦久樓看著時間，如果方召依舊按照以前的方式，依舊會讓出一分半的時間給對方準備，至於一分半之後那八人能堅持多久，他也不確定，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時間不會太長。

　　不能旁觀遊戲，秦久樓也只能看上面顯示的遊戲持續時間。

　　看著時間，從開始算起，到兩分半還差個幾秒的時候，顯示本場結束。

　　秦久樓眉毛顫了顫，他決定接下來一段時間不在全球精英群裡冒泡了。

　　大群裡，結束一局的八人一連串的消息轟炸。

　　「秦久樓你出來！」

　　「賤人！陰險！你自己先跑了！」

　　「令人髮指！」

　　「咱們友誼的小船翻了！全他媽翻了！」

　　「彷彿回到了菜鳥時期。」

　　「為什麼感覺我的招牌技能成了雞肋？」

　　群裡其他不明真相的人很好奇，為什麼這八個人去挑戰方召，回來罵的卻是秦久樓？

　　再看後面那些話，又覺得信息量頗大。

　　綜合起來，大概是說，秦久樓坑了他們，以及，方召這人很強。

　　至於挑戰結果？不用問，看這口風，肯定是輸了。

　　那八人在大群裡也不會透露太多，所以，關係要好的，就私下裡打聽去了。

　　也有問到秦久樓這裡來的，不過秦久樓裝死。

　　那八個人也不傻，現在打完也反應過來秦久樓之前是找藉口退出，留他們八個去面對情緒亢奮狀態下的方召。所以，秦久樓暫時就不去拉仇恨了。

　　不過，依秦久樓對方召實力的了解，兩分半的時間，可能還放水了，不然大概兩分鐘就能結束這場比賽。

　　當然，秦久樓心裡還是很爽的，之前方召不再參加遊戲正式競爭之後，多少人質疑過方召的能力，說「召神」這個稱呼有點言過其實，都是粉絲們吹捧，靠公司運營起來的。這也造成了不少人習慣嘴炮，在網上公開表示想挑戰。

　　這次之後，挑戰的人肯定還有，但嘴炮的人會大幅減少。

　　也好，省得這幫人以後沒事瞎嗶嗶。

　　不管這場看似普通的挑戰賽讓大家如何議論，方召的神座，穩了。

　　另一邊，方召見對方那邊打完一場就不打了，便也不多說，下線之後將遊戲機給捲毛玩，他則回書房繼續做題。

　　接下來的時間裡，方召基本沒出過門，關在家裡做題，或者跟薛景和明蒼他們視頻，了解一下考試流程以及需要注意的問題。

　　娛樂圈，除了電競圈子裡還經常有人提起方召之外，其他地方，已經很少能看到方召的消息了。

　　隨著《創世紀》第十季播出，人們討論的話題也在不斷變化，也還有人提到方召，但方召在網上的熱度，已經遠遠比不上前面九季了。

　　終於等到初試一考的時間。

　　全球逾十萬人報考皇藝十二律這個頂級進修班，皇藝在每個洲都有制定考點，一般都是各洲知名的大學，由於這次考試涉及的是藝術類，指定的學校都避開了藝術類院校。

　　通過初試才能赴皇洲參加複試，但能赴皇藝參加複試的人極其有限，初試三場考試就能刷下去九成九。

　　方召分到的是齊安市一所知名高校的考場。在考試那天，低調地前往考試場地。

　　休假回來的左俞和嚴彪繼續擔任司機。

　　進考場需要通過安檢門，防止攜帶作弊器，以及身份核對，之後還有監考的老師進行二次檢查核對。

　　報考的人裡面，大部分都是四十歲以上的人，但也有一小部分二三十歲的，方召看著比周圍的考生年輕一些，過安檢門的時候就被監考老師注意到，再看看那張臉。

　　謔！方召！

　　瞧瞧准考證，沒錯，就是方召！

　　就算近段時間網上已經很少有方召的消息了，但前段時間太火，《創世紀》帶動的人氣，再加上火烈鳥的廣告轟炸，即便不關注娛樂圈的人，看到方召也會覺得眼熟，更何況這些監考老師裡面還有方召的粉絲。

　　安檢完畢，身份核對也證明是本人，方召便按照准考證上標註的考室編號，找到自己的考室。

　　考室都是獨立的小間，每間裡面只有一個考生。試卷是電子屏顯示，寫完直接錄入數據庫。

　　考室的窗戶都是單向可視，裡面的考生看不到外面，但外面的監考老師可以看到裡面。

　　考試時，方召的考室外面，四五個監考老師湊到一起圍觀。

　　「對，沒錯，就是方召！」

　　「方召是誰？聽著耳熟。」

　　「《創世紀》裡演『方召』的那個。」

　　「噢，是他啊，沒想到這麼年輕！他竟然也報考皇藝十二律，那可是砸錢也沒法進的全球頂級進修班！方召現在考這個班，太早了吧？」

　　「考不上也沒關係，他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就當做一次體驗，適應考試熟悉流程。」

　　「也對。」

　　由於規定，監考老師們不能在某個考室前停留太久，但每次經過方召這裡的時候，監考老師都會多停留一些時間，有時候好幾個人湊一起圍觀。

　　監考老師監考時不能拍照，發出去的消息也都需要經過審核，但不是見不得人的秘密，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於是，監考這片考室的老師將這事跟同事分享，然後，這所學校更多的老師知道了方召在這裡考試的事情。

　　進而，消息傳播得更廣。

　　這就造成了，方召考完的時候，被嚴彪告知學校外面有娛記蹲守。

　　左俞則確定了一條隱蔽的路線，讓方召從那邊離開。

　　娛記們沒能拍到方召的照片，但也從一些監考老師那裡確定了，方召確實報考了皇藝十二律，且剛在這裡參加完初試一考。

　　皇藝十二律的考試，在偌大個娛樂圈根本掀不起多大的水花，因為能考進去的，多半都是偏學術向的學院派藝術家，與娛樂圈的風格不一樣，大家也都不怎麼了解，平時也不會去注意，很多人都沒聽過皇藝十二律這名號。

　　但方召這事，掀起的就不是小水花了，那是大浪。再加上有人推波助瀾，銀翼也沒法將這事壓死，只能引導輿論，不讓它發酵成風暴。

李洪元

第333章　護身符

　　方召參加皇藝十二律考試的事情，迅速在網上傳開。

　　對於許多初次聽到皇藝十二律這個名字的人來說，很新奇。

　　「皇藝十二律是什麼？聽起來跟我們齊安十二中類似。」

　　「哈哈哈我家旁邊還有個十二小呢！」

　　每個市都有那麼些以數字命名的小學、中學，ＸＸ市第ＸＸ中學／小學這種名字太常見，所以，當皇藝十二律出現的時候，乍一看還真沒什麼特別的，但「律」又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叫十二律？

　　再一搜，頓時肅然起敬。

　　「跪了！逼格太高，只能仰視！」

　　「從這班出來，拿到的證都能閃瞎眼吧？」

　　「我導師的導師當年就是那裡出來的，超級牛逼的一個人！據說裡面出來的都是業界大牛！」

　　「不是藝術類專業的人可能對這個進修班不瞭解，皇藝十二律相對於皇藝來說還是比較獨立的，若單論學術水準，皇藝十二律進修班的老師，水準甩皇音和皇藝其他老師十八條街！」

　　「對！聽說那班的指導老師大多都是獲得過寰宇獎的。不喜歡學術類的人可以查查獲得寰宇獎的影星歌星都有些誰。」

　　寰宇獎，藝術類最高獎，獲得這個獎的影星或者歌星，都是真正的天王天后級，是全球認可的，而不是現在很多小範圍自封的那種。

　　「咳，我們老師考這班考了十年沒進，後來乖乖走考研路了，他說這種一步登天的任務太難，只有天才中的天才，才能完成。」

　　「想考這個班，備考時間至少兩年，因為準備期太長，也太難考，最後錄取的也只有十二個人，所以報考的人也不多，每年也只有十多萬吧。他方召又準備了多久？過去那一年多的時間都在拍戲！」

　　「十多萬報考！還『只有』？這人數哪裡少了！」

　　「前面的，重點難道不是方召的準備期不夠？」

　　「我承認方召是很有才華，但你要說他現在考得進皇藝十二律，那就是閉眼瞎吹了。粉絲們有些時候還是得冷靜，要理智追星，不要盲目吹捧，有個詞叫『捧殺』，別給捧死了。」

　　「我不是看不起方召，皇藝十二律那種級別的進修班，不是作幾支曲子演個連續劇，或者死背課本內容，就能考上的。積累和天賦同樣重要。」

　　網上這事炒得火熱，還有人開賭盤賭方召能走到哪一輪。

　　原本這事也不至於鬧這麼大的動靜，但有人故意將這事鬧開，銀翼也只能去盡力控制。

　　方召擋了太多人的路，只要有機會，總會想要將方召整下去。

　　網路輿論會影響到方召備考的心情，這麼多人關注，自然也會有更大的壓力，對於一些心思過於敏感的人而言，這種壓力可能是致命的。

　　方召這一輪過了還好，若是過不了，方召就會面臨更多人的嘲笑和質疑，就算方召以前有優質的作品，但圈子就這樣，混得好的時候不惹你，一旦發現你出錯了，就紛紛出來踩一腳了。

　　現在初試的一考完了，多少人等著出結果，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方召知道網上的議論，不過，這點壓力他還是輕鬆的。如果這點壓力都承受不住，他怎麼可能在滅世紀活下來？

　　剛回到家，方召就接到了薛景的來電。

　　薛景很擔心。

　　「不要理會外面那些言論，專心你自己的複習。一考今晚八點就能出成績，按照你的水準，我認為過一考基本沒問題。如果能進，會收到二考的准考證。不管通過與否，心胸放開闊些。」

　　「謝謝您，我明白的。」

　　方召跟薛景通完話，又給一些關心他的親友回了消息，便著手二考的內容了。

　　與方召的鎮定不同，薛景那邊反而更沉不住，別看薛景這麼安慰方召，其實他緊張得晚飯都沒心思吃，坐在那裡等消息。

　　延北市幹休所。

　　方老太爺氣得連拐杖都摔斷了。

　　「不安好心！都不安好心！！」

　　方老太爺想跟方召通話，但又擔心自己一激動說錯話，給方召更大的壓力，只能在家裡生悶氣。

　　老太太嘆氣，但還是安慰道：「銀翼那邊應該會處理好的。」

　　「好個屁！那些商業公司，指望他們？菜都涼了！」

　　「還是有效果的。」老太太翻了翻網上的言論，截選出其中部分給老太爺看，「能看出銀翼的人出手了，再往好的方向引導。」

　　「有屁用！還不是鬧大了！小召的壓力得多大啊！讓小召安靜地參加考試怎麼就這麼難呢！」老太爺心疼得不行。

　　「名氣就意味著做什麼事都得承受比別人更大的壓力。」老太太嘆息。

　　方老太爺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給方召撥過去一個視頻通話。

　　接通的時候，方召正在書房，桌子上還有一些書籍，能看到旁邊的電子螢幕上還顯示著一些電子文檔。

　　「複……複習呢。」方老太爺磕巴了一下。

　　「嗯，為二考準備，不管一考能不能過，先準備總是好的。」

　　「對！保持心態，別管其他人怎麼說，咱盡力就好！還是要注意休息，別忘了吃飯……」

　　叮囑完方老太爺也不打擾方召備考，通完話後繼續生悶氣。剛才在視頻通話裡沒看清，但按照方老太爺自己腦補的情形，他覺得，「小召肯定又瘦了！又要備考，壓力還那麼大，也不知道會不會按時吃飯。」

　　坐立不安地等到晚上八點，方老太爺焦躁地拿著短了一截的拐杖戳地面，等消息。

　　方召晚上八點的時候，收到了新郵件通知，是一考的通過通知，以及二考的准考證。

　　就如薛景所說的，一考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的難度，只要不馬虎，拿下該得的分，從十多萬人中出來並沒有太大問題。

　　將這事告知薛景、延北市的二老，以及銀翼那邊的人之後，方召繼續他的備考。

　　在其他人看來，他的準備時間是不多，但其實自從他重生的那一刻起，就沒放鬆過對新世紀新知識新內容的吸收，包括拍戲那段時間，也沒放鬆過。他能將明蒼的備考筆記看那麼快，將薛景出的試卷做那麼快，並不只是臨時看書看出來的。

　　二考的大致題型和注意要點，薛景都給方召指出過，接下來兩天，方召都沒出門，也沒上網關注其他事情。

　　網路的輿論戰交給銀翼的專業團隊去處理，他只要專心備考就行了。

　　二考距離一考只有兩天準備時間，考場重新分配，在另一所高校。

　　去考場的時候，方召依舊很低調，那學校周圍也比較冷清，但等方召考完出來的時候，他在這裡考試的消息已經走漏，學校外面依舊有不少娛記蹲守，但方召打定主意避開，蹲守的娛記依舊沒有拍到方召的照片，只能從學校買下一部分監控視頻。

　　學校的監控視頻也管得嚴，能買到的視頻有限，可總比沒有好，對於娛記們來說，一個鏡頭能編出好幾個故事呢。

　　皇藝十二律的初試一考通過的只有不足兩萬人，經過二考之後，剩下的只有五千。

　　多少人希望方召在考試的時候出點意外，或者承受不住壓力、心緒不穩發揮失常，然而，方召就在眾人好與壞的期待中，繼續穩穩地過了二考。

　　過了二考之後，銀翼那邊的底氣就足了。他們對方召的期望不高，過二考就足夠了，若是三考能過當然更好，不能過也無礙，在方召這個年紀，能過初試兩輪已經很難得了。

　　三考只會留下一千人，參加三考的人，又不少都是延洲有名氣的藝術家，而且多是六七十歲的人，三十歲以下的，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

　　在三考臨考前一天，方老太爺給方召寄了個包裹，說是他們二老特意去烈士陵園那邊求的。

　　二老悄悄來了一趟齊安市，但沒去打擾方召，只去了趟烈士陵園，得了想要的東西，就離開了。離開前給方召寄的包裹。

　　「是我和你曾奶奶一起誠心求的，聽說很靈，你三考的時候戴著，我問過了，那個可以帶進考場。千萬記得啊！」方老太爺給方召的語音留言中說道。

　　方召打開包裹，是一個與舊世紀護身符類似的掛件。

　　好奇之下，方召將小掛件裡的東西拿出來，是一張折疊的紙，裡面還畫了畫。

　　小心將折疊的護身符紙展開，上面畫的是一個人－－滅世紀第五軍團第一任軍團長方召。

　　方召：「……」

李洪元

第334章　提前交卷

　　滅世紀之後，人們將那個時期的英雄人物們當作救世主，當成信仰，舊世紀時期的拜祭、祈禱等活動，都轉移到了烈士陵園，每個市都有烈士陵園。

　　不再相信神話傳說之後，民眾的信仰就轉移到了烈士陵園，那裡是人們的祈福聖地。

　　紀念日之外的時間，去陵園的人少，但也不是沒有。比如方老太爺和老太太，這次就特意去了一趟，為方召的考試祈福。

　　其實方老太爺原本沒想到這事，在幹休所園子裡散步的時候，聽到有個老頭說去給即將服役的曾孫在烈士陵園求了個平安符。

　　方老太爺豁然開朗。

　　對哦，還有這種操作！

　　因為不知平安符這種東西能不能帶進考場，方老太爺還特意諮詢過一些教育部門的人，得到確認之後，就同老太太一起悄悄前往齊安市了。

　　延北市也有當地的烈士陵園，但方老太爺覺得延北市的烈士陵園太小了。不是不尊重先烈，而是在方召這事上，老太爺希望能在最大的陵園去，要拜當然是拜最厲害的。人也是有私心的。

　　延洲烈士陵園裡誰是老大？

　　這個有爭議。

　　有的人說是「方召」，有人說是「烏延」，也有其他答案。但祈求平安、祈求好運的人，卻很少去拜「方召」。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方召」這個人的歷史結局，很多研究歷史的專家都說了，「方召」這人太可惜，是個悲劇人物，在滅世紀都活了99年，卻倒在最後一步，沒能熬到創世紀，連墓都是二號位，影響力還是落後了，在留下的歷史檔案中，對延洲新世紀人民的影響力甚至比不上位列三、四、五……等墓號的人物。

　　雖說那個時期的英烈不該用墓位排第幾去衡量，但對於新世紀的人而言，他們潛意識裡就根據這個去判斷了，不是誰都會去研究歷史，隨著時間過去，也沒有多少人願意去瞭解那段歷史，要不是《創世紀》播出，延洲本土出生長大的人，都不一定能將墓區前十位的名字記住。

　　總而言之，如果是求好運求平安之類的，大多都會避開「方召」。辟邪的倒是多找他。

　　不過，方老太爺目的明確，進陵園之後就去拜祭「方召」，然後求個符。

　　墓也拜了，符也寄了，方老太爺頓時安心不少。回到延北市幹休所，被人問起，方老太爺也沒遮遮掩掩。

　　之前建議方老太爺去求符的老頭問：「拜的誰？」

　　「當然是方軍團長。」方老太爺回道。

　　「我只推薦你去那邊求符，沒讓你去求那位啊！」

　　「我想了一圈，覺得還是拜他比較靠譜。都姓方，說不定很久很久以前咱都是同一家的呢。他還跟我家小召一個名，我家小召還演過他，緣分啊！」

　　「但那位運氣不好……咳，那什麼，不是我說的，是專家們說的。」

　　「我知道。」方老太爺有自己的想法，「那個時代，多活一天都難，能在滅世紀活99年，你說他運氣不好？再想想，烏延老洲長都是他帶出來的，你說那位是不是最厲害？」

　　方老太爺覺得自己做了最正確的決定，卻不知道，收到護身符的方召，心情相當複雜。

　　神奇的體驗。

　　將展開的符紙重新疊起，放回掛件內，方召不由笑道：「所以到頭來，還是得靠自己。」

　　雖然覺得怪怪的，方召還是按照方老太爺的話，將這個護身符掛件隨身帶著，畢竟是兩位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考試當天，方老太爺還特意起了個大早，看時間差不多了，猜測方召已經起來吃早餐的時候，發了條消息，詢問了方召今天早上吃了些什麼。

　　得知方召吃得依舊很多，老太爺稍稍放心。

　　吃得多才好啊，證明方召今天身體狀態好，不像網上有些考生一緊張起來什麼都吃不下。

　　又特別叮囑方召別忘了將那個護身符帶著，方老太爺才斷開通話。

　　「聽說這次得考一天呢。」方老太爺又開始擔憂。

　　「時限八小時。」老太太也做了不少功課，知道這場考試的規則。

　　「八小時？那午飯怎麼辦？小召那飯量……一般的盒飯那吃得飽嗎？」方老太爺著急了。

　　「不用擔心，我問過小召了，他說可以在考場指定平臺自己點餐的，點多少都行。」

　　「有這事？我怎麼沒聽你說過？」

　　「我說了，你戴耳機沒聽見。」

　　「……你故意的！故意趁我戴耳機的時候說！」

　　方老太爺也只能跟老太太拌嘴來緩解緊張的心情。要不是年紀大了身體跟不上，擔心去齊安市了之後拖後腿，方老太爺真想去陪考，而不是只能守著網上的新聞乾著急。

　　再一想，別人家的孩子這種重大考試都有爹媽陪著，不是爹媽也有別的長輩，但看看方召，形單影隻，心酸吶！

　　見方老太爺吵著吵著又開始腦補過度，老太太無奈的搖了搖頭，提起水壺去澆花了。

　　想要出人頭地，不管從軍還是從藝，哪條路都不好走！

　　看著方召越走越好，她心裡當然也高興，只是沒像老頭子那麼張揚罷了。現在，方召遇到這種重要考試，她也跟著緊張。

　　而越往後，他們二老能幫的也更有限，最後也只能依靠方召自己的本事去拼。

　　齊安市某高校考場。

　　進考場安檢第二步的時候，監考老師讓方召將身上帶著的那個護身符掛件拿出來掃描一下，檢查是否作弊。

　　用儀器掃了下護身符，裡面紙上的圖紋便在電子屏上顯示出來，展開組拼，形成一個完成的圖。

　　看著螢幕上的人物像，監考老師滿臉詫異。

　　等方召進考室之後，那監考老師跟同事低語。

　　「今天竟然有人帶方老軍團長的護身符過來考試。」

　　「誰？以前很少有考生帶這位的，好運黴運什麼，不是一直有爭議嗎？」

　　「方召帶的，就最近很火的，在咱們學校考場考試的那個考生。」

　　「……有意思。可見，這是一個敢於挑戰的人，別人不帶的他偏帶。」

　　很快，更多的監考老師知道了，方召帶著「方召」的護身符進考場。

　　三考的考試就不只是理論知識了，有些需要即興創作一段曲子，還有聽樂段解析之類，都是需要時間的，所以，即便題量不大，但持續時間長。

　　這些方召都不意外。薛景跟他說過，三考考理論知識的同時，還會考量悟性與靈性。

　　不過，這種題對方召而言，其實也不算多難。

　　時間一小時一小時地過去，當監考老師發現方召這邊沒點午餐過來詢問的時候，正好碰到方召交卷出來。

　　看看時間，上午九點開考，現在下午一點，才過去四個小時而已。

　　「你這是……」監考老師詫異地看了看方召的考試狀態，上面顯示已經提交試卷。

　　「考完了。我可以離開嗎？」方召問。有點餓了。

　　「可……可以！」

　　等方召離開，那監考老師與其他監老師湊一起議論。

　　「你們說，他到底做沒做完？」

　　「應該沒有，聽說三考的難度更大，四個小時就交卷，太早了。」

　　「可我剛才看他那樣子，心情好像還不錯，也不像是沒做完。」

　　「你忘了？他還是個演員呢，你能看出演員心裡的真實想法？」

　　「也是。管他呢，等成績出來不就知道了。可惜初試是沒有排名的，要不然還能知道他到底排幾位。」

　　離開考場的方召，不知道那些監考老師們的想法，他回去之後吃了午飯，給薛景彙報下三考的情況。

　　蹲守的娛記們再一次沒能堵到方召，不過，這次他們挖到了兩個大消息！

　　一，方召只考了四個小時就交卷！

　　二，方召帶了「方召」的護身符！

　　這兩個消息，甭管哪個都能寫出好幾篇新聞！

　　娛記們繼續以前的作風，怎麼能挑起吃瓜群眾的好奇心和吐槽欲，他們就怎麼寫。

　　三考出成績的時間更長，需要等五天。

　　因為皇藝十二律進修班的考試是全球範圍，所以，方召這事也很快被其他洲的人注意到。

　　《創世紀》延洲篇和火烈鳥的十代機、耳機的代言，讓方召在其他洲也有了名氣，外洲網路群眾也都盯上這個考試。

　　以前在紛繁複雜的娛樂圈連個水花都不會驚起的藝術進修班考試，這次卻聚焦了不少媒體人的目光。

　　方召沒管網路上的風浪，也不管其他人是嘲笑還是同情，一直留在家裡，看薛景又給他介紹的幾本書，累了就教捲毛打新遊戲，或者剪樹葉餵「兔子」。

　　五天後。

　　皇藝十二律官方網站，公佈了這一屆的複試資格名單。

　　初試沒有排名，複試名單都是按照姓氏的首寫字母排列。

　　方召的名字也在其中，還有准考證號後六位數，防止同名同姓的情況出現。

　　隨後，方召的電子郵箱裡也收到了皇藝那邊的複試通知。

　　方召通過初試，方老太爺相當高興。這幾天嘴邊總掛著腿腳不舒服的老頭子，興奮得一連蹦了好幾下。

　　「消停點，還當自己年輕呢！」老太太趕緊阻止。

　　腿腳不好是真的，當年在軍隊服役也有暗傷，後來治療看著好了，但年紀一大，總是時不時疼一下。

　　坐下來的方老太爺也依舊不消停，打開幾個聊天群，挨個報喜發紅包－－

　　「哈哈哈哈我家小召過初試全過了！[紅包]」

　　「你們看新聞了嗎？我家小召是今年唯一一個三十歲以下過初試的人！[紅包]」

　　群裡的老幹部們已經習慣了方老太爺時不時炫一下重孫，每次都是方召，只要這人一在群裡發紅包，十有八九就是與方召有關的。

　　誰都知道方老太爺現在偏心偏得沒邊，看其他後輩是一個模式，看方召又是另一個模式，那濾鏡都不知道加多厚，而且隨著時間過去，這濾鏡越來越厚了。只要一聽他提『我家小召』，那絕對是掉智商的時候。一般這種時候，不用跟著這老頭子講理智，說了也是白說。所以，這種時候，只要搶紅包，道個喜就好。

　　「恭喜恭喜！」

　　「過初試了？三場考試都通過可不容易，這個考試比較難。恭喜了！」

　　「期待你家小召過複試，到時候你再來發紅包啊！」

　　「對，說不定運氣一好，後面的複試也過了呢？」

　　方老太爺趕緊回道：「能考到這裡已經夠啦，我很滿意了。那些專家也都說，小召這個年紀，過初試已經相當少見，已經足夠證明他的優秀，就算後面的複試不過也無須指責，就當先適應一下，長點見識，小召還年輕，以後多得是機會。」

　　說完方老太爺猶豫了一下，還是加道：「要是複試真過了，我在群裡發大紅包！」

　　網上，更多群眾的關注點則在－－

　　「方召真的帶了『方召』的平安符去考試的？」

　　「所以，他能只考四個小時就交卷，還順利通過，是那個護身符起作用了嗎？」

　　「我覺得是，沒看網上那些專家們的話？方召這個年紀能考過三輪初試，太罕見了！考試也需要運氣。」

　　「聽我一個親戚說，是方召的爺爺在考前特意去陵園求的。」

　　看到這條評論，方老太爺不樂意了。

　　「是太爺爺！曾祖父！不是他爺爺！他爺爺那個蠢貨懂個屁！」

李洪元

第335章　千萬不要誤會

　　方老太爺覺得，兒孫小輩裡面，方召最像他，至於其他人，像誰呢？方老太爺往老太太那邊瞧了一眼。

　　「反正不像我。」方老太爺低聲嘀咕。

　　網上，更多人加入到護身符的討論裡面，有人覺得方召那個護身符給了他好運，自己也想弄一個同款，但同時又擔心，要是之後倒楣了怎麼辦？

　　「還是先等等吧，看看方召後面的情況再買，也不急於一時。」

　　「那就再等等？反正那邊很快就要複試了，等結果再做決定。」

　　「我要求不高，而且我最近還有個考試，先買再說。」

　　齊安市的烈士陵園裡，突然多了很多買護身符的人，買的還是「方召」那款，但偏偏那款是沒有存貨的，因為以前買的人少，陵園負責這類的人也不會備多。

　　物以稀為貴，因為存貨少，很多人沒買到，這款護身符的價錢一下子就炒高了。因為量少價高，難免會有利慾薰心的人走另一條路－－造假。

　　在造假的人看來，用的紙差都只高品質的，畫的圖看著也一模一樣，怎麼就能算造假了？

　　但買的人不認可。

　　舊世紀還有個詞叫「開光」呢！

　　沒經過儀式，不是在陵園誕生的護身符，那就是假的！用料再好那也是假的！

　　於是，有關部門又開始忙著打假。陵園有他們自己的防偽措施，真假還是可以分辨的。

　　而在延洲掀起了一場造假與打假風波的方召，卻無暇去注意那些。在拿到複試通知之後，他就被薛景叫過去培訓了一週，之後便前往皇洲參加複試。

　　十多萬人報考，經過初試三輪篩選下來，得到複試資格的也就一千人，延洲這邊過初試的九十幾個，方召是其中年紀最小的。

　　這次方召沒讓公司那邊給另外他安排助理，依舊只帶了左俞和嚴彪，這倆一個兼職司機一個兼職助理。

　　「老闆，真不把捲毛帶著？只留它一個在家，它會不會感覺孤單寂寞？」左俞問。

　　「不會。」方召肯定道。有遊戲機在，捲毛是不會覺得無聊的。

　　而且，若真有什麼危險，捲毛自己行動起來更方便，派個人在家反而會讓它行動受限制。

　　到達皇洲之後，方召的存在感就降低很多，影響力也遠比不上在延洲的時候，不過，鑒於他最近在網上出現的頻率太高，方召還是戴了個帽子。

　　這個時節，皇洲氣溫比較高，皇洲藝術學院內，走動的學生也有不少戴帽子的，再加上方召有意低調，所以並不顯眼。

　　「哎，老闆，你抓緊時間看書，跑腿的事情交給我們就行了。」嚴彪說道。

　　這次嚴彪和左俞兩人都是帶著任務的，不管是銀翼那邊，還是方老太爺、薛景等人那邊，都私下裡找過他們，讓他們多跑腿，這樣方召才有時間去調時差和備考。

　　所以，在到達皇洲藝術學院之後，左俞就跑去打聽考生需要辦理的手續，瞭解學校如何安排考生食宿等事情，嚴彪則跟在方召身邊拖箱子拎包。

　　方召想自己拎包來著，但嚴彪不讓。

　　讓老闆提包？他一個拿高薪的鹹魚怎麼好意思！難得有這麼個機會發揮用處，自然不能錯過。

　　太陽很曬，方召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棟牆面幾乎全是透明玻璃打造的建築，「去那邊坐著等。」

　　方召說的這棟建築，是一棟主要面對遊客的圖書館，一樓主要是休息區，稍微熱鬧點，坐著的都是來這裡歇腳的人。

　　找了個地方坐著，嚴彪放下箱子和包，見方召要去買水，趕緊道：「我來我來！」

　　嚴彪跑去買水，方召坐在椅子上，透過旁邊的玻璃看向外面行走的學生。

　　皇藝的學生都有種傲氣，即便待人保持著基本的禮儀，一些敬語該用的也沒少用，但能從他們的眼神和言語中感受出來那種傲氣。

　　這也能理解，頂級院校，藝術薰陶，天之驕子，很正常。好的是，他們不會無所顧忌地拿鼻孔看人。這也是一種修養。

　　再看看室內，木色的桌椅，周圍有很多綠色植物裝飾，即便桌椅並非木頭製造，那些綠色植物也都只是人造的空氣淨化器，但搭配起來，有種很安寧的感覺。樓上還有個小型的藏書區域，對外開放，紙質的書也能租，不過都是要收費的。

　　在方召打量周圍時，嚴彪買水回來了。今天人太多，他還排隊了。

　　喝了些水，方召說道：「我先上去看看。」

　　「好，我就坐這兒，需要出去買什麼你直接給我發消息就行了。」嚴彪表示自己絕對不亂跑，時刻待命。

　　等方召上樓了，嚴彪收拾一下行禮，擦了擦額頭的汗，一邊喝水，一邊回想上午的表現。好像還行，嗯，可以安心休息一下了。

　　旁邊有個人看了他們好一會兒，這時候湊過來，「嘿，兄弟，你也帶兒子來報名呢？」

　　「噗－－」

　　嚴彪一口礦泉水就這麼噴了出去。

　　「不不不不是！」

　　被嚇出了一身汗，嚴彪急忙解釋：「千萬不要誤會！那是我老闆！」

　　說著嚴彪又自我懷疑了。他明明還很年輕，比方召大不了太多，怎麼會引起這種誤會？

　　他哪來的膽子敢當老闆的爹啊！

　　摸了摸鬍子，嚴彪找到造成這種誤會的原因了。原本還以為能讓自己看著更穩重更能震得住人一些，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誤會。還好沒被老闆聽到，要是老闆心裡一膈應，將自己辭了咋辦？

　　摸了摸蓄起來的鬍子，嚴彪決定今天回酒店就給剃了！

　　這段時間，皇藝的其他普通進修班也在招人，所以會看到一些送家裡孩子過來報名的父母，之後也有好幾個人過來跟嚴彪說話，嚴彪都給解釋清楚，他是陪老闆過來的，他可不想鬧誤會。

　　也有陪著家裡長輩過來的人，嚴彪還遇到一個送家裡父親來參加皇藝十二律複試的，聽對方一個勁吹噓炫耀，嚴彪也特想說，我老闆也是來參加這個複試。不過，還是憋回去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保鏢，還是不要隨意透露老闆的資訊。

　　等左俞將手續辦好，方召就入住宿舍了。

　　剩下的沒左俞和嚴彪什麼事，方召讓他們回酒店等著。學校只準備了考生的臨時宿舍，並沒有給陪同人員留。

　　皇藝十二律的複試持續時間更長，需要連考三天。

　　考場就在皇藝圖書館隔壁的那棟樓。考場與圖書館有一個通道連通，複試是開卷，可以查詢資料，紙質的書籍和電子文獻等等都可以查閱，除了不能跟外面聯繫，在這棟圖書館裡面，你想查什麼都行。

　　三天時間，只能局限在這樣兩棟樓裡，但考生們似乎並沒有不適感。尤其是創作型的考生，平時在自己的工作室內一關關個把月也是常事。吃喝拉撒不用愁，專心解題就好。

　　真正開考之後，就會發現時間過得相當快。

　　第一天，方召在看了題目之後，就出了考室，去隔壁圖書館翻資料去了。

　　這個圖書館與之前那些向遊客開放的小館不同，這裡是真正的知識天地。一些據說不允許轉成電子文檔傳播的文件也都能在這裡找到。

　　從考場到圖書館都有監控，監考的老師會通過監控觀察每一個考生的行為，基本不會出面去影響考生們。

　　至於吃飯，方召這次沒委屈自己的胃，解題創作也需要消耗腦力，他消耗了不少，現在需要補充能量，然後更好地投入進去。別人點一份盒飯套餐，方召能點四份！盒飯量少的時候，他會點個五六份。

　　三天時間，第一天方召看了考題便去圖書館翻資料，晚上休息也在自己的考室內，床收縮在牆壁內，展開也足夠單人休息了。

　　第二天解題，方召做完便早早休息了。

　　第三天上午又去圖書館翻資料，下午對試卷進行修改，等時間差不多了，考場其他考室有人陸續交卷離開的時候，方召才交卷。

　　從考場出來，方召就看見有一隊學生在發皇藝的文化紀念禮盒。

　　能參加複試的，大多都在各自領域有了些名氣。所以，皇藝的學生即便有自己的傲氣，在參加十二律複試的考生們面前，卻表現得更有禮，遞過禮盒的時候也帶著得體的笑容。

　　見到方召的時候，有幾個學生眼睛一亮，搶先兩步過來，遞上禮盒：「辛苦了！」

　　「謝謝，不辛苦。」方召接過禮盒，笑著回道。

　　方召是真的不覺得辛苦。在考場什麼都不用擔心，不愁吃喝，還有特定的活動區，圖書館60%的樓層也都能隨他們逛，除瞭解題時稍有些費腦子之外，真不累。

　　「能合個照嗎？我是你的粉絲！」有學生問。

　　「我也是，我特別喜歡你演的《創世紀》！最近正在看延洲篇前幾季！」

　　「我是遊戲粉！」

　　頂級藝術院校的學生，見多了明星和知名藝術家，不至於太激動，好奇居多而已。

　　方召同意之後，這幾名皇藝的學生便與方召合影，連拍了好幾張，詢問過方召之後，又發到了網上的交流平臺。

　　隨後，各方娛樂媒體人又開始過度解讀照片裡方召的表情了。

　　「看方召笑得很開心，應該考得不錯。」

　　「我覺得方召其實是在強顏歡笑，看看複試出來其他人的表情就知道，複試難度也不小。」

　　「連考三天呢，怎麼看照片裡方召的精神好像還不錯？」

　　「裝的吧？」

　　「不知道這次他帶護身符了沒有。」

　　「誰從皇藝那邊買到消息了？趕緊說說。」

　　「皇藝很少對外透露消息，想買監控視頻更難。」

　　也有一些與皇藝監考老師相熟的人去打聽，考場具體情況不能透露，但問起對方召的印象，監考老師們表示－－

　　「很年輕，很能吃。」

李洪元

第336章　紅了

　　方召考後依舊留在皇洲，等複試成績的期間，他去拜訪了幾位業界前輩，都是明蒼和薛景推薦的，以前還去過他的個人音樂會。

　　還有方召在交流群裡認識的一些齊音畢業的前輩們，這些人在他複試之前也或多或少幫過他，給他傳過備考資料，甭管最後用沒用上，方召還是謝謝他們。

　　皇洲藝術學院，某辦公室內。

　　複試音樂組的閱卷老師們正在討論方召的試卷。

　　「這小子不僅基礎扎實，悟性和靈性也有，確實很有實力，有資格進十二律，人才難得。」

　　有些閱歷是老師教不出來的，得靠學生自己悟。悟性強的學生，帶起來更輕鬆。

　　「單論題的話，我也會給高分，但咱們評分，還得考慮人品。」有老師發表不同意見。

　　「怎麼，想起之前《創世紀》延洲篇第九季末的那首配樂了？」

　　「官方公佈的資訊是方召自己獨立完成，但我依然持懷疑態度，那不是他這個年紀的人能創作出來的，就算他以前也創作出了一些很優秀的作品，但《創世紀》裡的那首不同。」

　　「你們也說了他很有悟性和靈性，怎麼就認定他作不出來？世上還是有天才的。」

　　「這不是簡單的天才能夠解釋！哎，我不知道怎麼說那種感覺，你們也不懂。」

　　閱卷老師分成了兩派，一派覺得方召這年輕人有天賦有實力，解題也很好，複試給個高分沒問題。

　　但另一派就堅持認為：反正我不信！甭管方召考得怎麼樣，以前那些作品他肯定找人代筆了！對於這種找人代筆還死不承認的，複試的綜合分就得壓一壓！

　　閱卷音樂組的組長看著這兩邊爭執，眉頭緊鎖，再這麼吵下去也炒不出個結果，便道：「行了，都別爭了。你們實在爭不出個結果，就打電話問問。」

　　「問誰？」

　　「薛景那邊我已經問過，他否認參與方召的作品創作，我相信他不至於在這事上說謊，而且薛景的作品風格也不一樣，不是他。」

　　「你的意思是？」

　　「去問問莫琅老師。」

　　一聽要問莫琅，兩派人都不吭聲了。

　　組長一看大家這慫樣就來氣，指了指剛才吵得最大聲的那位閱卷老師，「你，自己打電話問。」

　　「我……我啊？」那老師結巴了。

　　「你剛才不是很大聲嗎？你去問。」

　　「這不能怪我，我那是因為歌唱唱法影響，說話不習慣小聲。再說了，我也不知道莫老師的通訊號。」

　　「我知道，我已經給你撥了。」

　　閱卷組組長說著就將通訊器塞那老師手裡，抬了抬下巴，示意趕緊問。

　　莫琅剛從崴星回來，最近還處於休假期，在家裡也沒別的事情，接通挺快。

　　那名老師緊張地先介紹了自己，然後說明目的，想知道莫琅是否在方召創作中指導過。

　　這還是委婉問法，莫琅混這圈子多少年了，就算不愛理事，也不可能聽不出來對方的意思。對方就差沒直白地問：您老是不是給人代筆了？

　　莫琅沉默。

　　這種沉默不是默認，而是帶著烏雲壓境的窒息感。

　　其他老師也屏氣凝息，降低自己的存在。室內針落可聞。

　　拿著通訊器的那名老師額頭已經開始冒汗，「莫……莫老師，我們不是質疑您的人品，只是問問而已。」

　　莫琅更加沉默。

　　沉默得讓閱卷老師們頭皮發麻，有幾個不自在地往遠處挪了挪。他們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莫老？」拿著通訊器的那老師試探道。聲音像是氣虛似的。

　　通訊那頭的莫琅呼吸粗重，但說出來的話音卻很平緩：「我記得，方召的事情，我之前就跟圈裡的同行們說過。聽你的意思，是懷疑我撒謊？」

　　「不不不！莫老，我們就只是例行問問，走個過場，您別激動！千萬別激動！」那老師急得臉都漲紅了。

　　莫琅猛地加大聲音，暴怒喝道：「簡直混帳！」

　　「您別多想！我們真不是那意思！真不是！」那老師急得從椅子上彈起，莫老爺子那可是珍寶級藝術家，若是氣出個好歹，他們這幫人也玩完。

　　「要不要我對我的寰宇獎章發誓！啊？您們想我怎麼證明？我現在就去皇藝給你們證明！老頭子我還走得動！懷疑我？簡直就是對我一生所獲藝術榮譽的詆毀！踐踏！」

　　「不不不，您真誤會了，我們當然相信您的為人，真的只是走過場！真的！」

　　那邊暴怒的呵斥聲還在繼續，拿著通訊器的那名閱卷老師額頭的汗唰唰往下淌。

　　莫琅這話簡直如同一個個大磚塊往他頭上拍，一塊比一塊重，頭都快被拍暈了。

　　一個人頂不住莫老的怒火，他還想找其他閱卷老師來分擔。

　　「你們快幫忙解釋……」

　　然而，他一回頭，發現原本坐在那裡的其他閱卷老師，全跑了。

　　獨自承擔怒火的人：「……」

　　此刻，他心裡的草泥馬能裝滿整個皇洲大地。

　　莫琅在電話裡訓了十多分鐘，這還是他年紀大了，助理們擔憂老人家的身體狀況，給勸下。

　　等通話結束，離開的閱卷老師們才挨個走進來，其中一人還道：

　　「我早說了嘛，咱們得實事求是，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咱們只是閱卷老師而已，又不是指導老師，如果這人真有問題，那也該指導老師們頭疼去，咱也別矯情了。既然他解題解得好，你們也找不出他找人代筆的證據，那就按照卷面真實情況來，」

　　拿著通訊器的那老師，攤著一張石頭般僵硬的臉，無聲控訴。這些你為什麼不在撥通電話前說？

　　「按卷面來？」重新坐下來的閱卷老師們看向組長。

　　「就按卷面來吧。」組長拍板。

　　出成績那天，多少媒體都盯著皇藝的官網。

　　一千取十二，淘汰率相當高。

　　到點，皇藝十二律進修班本屆招生頁面資訊刷新，錄取的十二人也列了出來。

　　這個名單是按照複試綜合成績由高到低排列，方召就排在第三位。

　　前面兩位，一位是皇洲四十出頭的天才舞蹈藝術家，成名很多年了，被稱為舞神的接班人。

　　第二位則是一名五十多歲的畫家，在新世紀還只是青年級別，書畫世家出身，亦是天才般的人物，不說他獲得了多少獎項，人們對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前陣子賣出去的兩幅畫，售價千萬級。

　　音樂方向，今年錄了四個，方召是音樂方向的第一名。

　　其實看到最終排名的時候，音樂組的閱卷老師還是有些後悔的，早知道這樣，他們應該給方召的卷面分再高個幾分，就不會落在舞蹈和書畫後面了。

　　然而，對於關注這次進修班招生的媒體們卻不會去多想各分類的排名，關注重點都在方召身上。

　　不少娛樂媒體人昨天還在使勁踩方召，今天就變臉似的吹捧了。

　　什麼「皇藝十二律近五十年來最年輕進修生！又一個莫琅！寰宇獎不是夢！」

　　什麼「實力？還是運氣？史上最靈平安符！」

　　娛樂新聞媒體充分發揮了他們不認邏輯閉眼瞎吹的能力，吹得方召都不認識自己了。

　　而一些評論家這時候也不甘寂寞，某位知名評論家還在自己的互動平臺發了一篇短評－－

　　「真令人意外。方召這個人，以後的潛力很大，誰也不知道他會走到怎樣的高度，但有一點能確定，銀翼傳媒公司那邊，以後怕是再控制不住方召了。」

　　銀翼的人看到這條，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我們什麼時候控制住他過？

　　打從一開始，方召就總做出一些超出公司預料的事情。

　　壓根就沒控制住過！

　　延洲，烈士陵園管理部門在出複試結果的第二天，就舉行了一場儀式。

　　這一天，烈士陵園滿是前來觀禮的人，有本洲的，也有外洲的。

　　一名外洲的遊客看著前方走動的禮儀衛兵和樂隊，再看看身後黑壓壓的人群，對夥伴感慨：「嘖，瞧這陣勢，等儀式一完，那平安符就得賣光。」

　　小夥伴一臉「你太天真」的樣子回道：「你不知道？本場儀式的符早就預定完啦！想買都得排隊！」

　　是的，方召同款平安符，成功網紅了一把，外洲過來的遊客們也將這裡當成必行之地。

　　有人問他們，各洲都有陵園，你們為什麼都來這裡？

　　遊客們：這不是趕巧了湊個熱鬧嘛！

　　為什麼不線上上購買，還大老遠跑到延洲來？

　　遊客們：因為這款符銷售太火爆，陵園出貨跟不上，關閉了線上售賣，只能排隊預約。來這裡更快，排隊也能比線上靠前。

　　其實很多人不一定真迷信這個，就只是跟風湊個熱鬧，覺得買回去當裝飾可以，送人也拿得出手。

　　看到這些新聞的方召：「……」

　　心情再次複雜。

　　延北市幹休所，這兩天方老太爺臉上的笑就沒停過，那笑容看得人牙酸。

　　「我家小召，不是我吹，他就是有本事！多少分析師說他過初試就止步，但現在呢？」方老太爺不知道第幾次將皇藝十二律的本屆招生榜翻出來給人看。

　　「在這麼多優秀藝術家的競爭中，還拿了個第三呢，這放在古時候是不是叫探花？」

　　有個老幹部回道：「聽說探花郎都長得好，你重孫又不好看。」

　　方老太爺一聽這話，眉毛都豎起來了。

　　那位老幹部趕忙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重孫還不夠好看。」

　　周圍其他人看得都無語了，你還不如不解釋呢。

　　方老太爺氣炸，「你就是羨慕嫉妒的，就是眼紅說酸話！」

　　有人出面調節氣氛，「方老頭，現在是不是該多想想你們家小召的事情，進修班的學費怎樣，要不要打點之類。聽說皇藝十二律的學費特別貴。」

　　方老太爺一愣，立馬回過神，「對對對，我還有責任呢，不跟你們扯了，浪費時間！」

　　方老太爺回家清點自己的小金庫，又查了查皇藝十二律的學費，私下裡又找了幾個以前在教育系統工作過的熟人打聽具體情況，詢問還需要怎麼操作，辦哪些手續。

　　很快就有人回話：「學費？那進修班的學費是很貴，一年好幾十萬呢，這還不算生活消費，那邊的人際關係日常交流也要花錢，不比學費少。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十二律這種級別的進修班，只要被錄取，肯定走的是咱們洲的人才培養綠色通道，有教育部頂著呢，不用怎麼打點，手續都是靠前辦的，而且發的獎金就能抵掉學費了，你們自己只要承擔日常消費就行。不過，你們家小召的收入也不少啊，你著急什麼？」

　　「他賺的錢是他自己的，我給那是我這個當長輩的心意！心意懂嗎？」

　　方老太爺有自己的小心思，他要證明自己還是有用的，不然心裡不踏實。若是什麼事都搭不上手，不就跟幹休所裡那幫成天在院子裡打屁聊天閒得慌的老頭子一樣了？

　　打聽清楚入學前的事情，方老太爺又開始暢想未來，臉上浮現出迷之微笑。

　　在皇藝那邊好啊，頂級院校的頂級進修班呢，最好能找個同樣有能力又志同道合的女朋友，就像最近那個青春偶像劇演的那樣，同班同學，親親愛愛什麼的。

　　然而很快，方老太爺又想起方召的進修班同學的年紀……

　　笑容漸漸消失。

李洪元

第337章　你要養狗？

　　方召考進皇藝十二律的新聞，在延洲之外的地方，引起的話題也只是暫時的，畢竟那邊並不是他的主場，銀翼的團隊也很難在外洲插手，想多宣傳也沒法。不過在延洲本土，熱度估計會持續好幾天。

　　延洲人覺得有方召這樣一個好例子在，臉上也有光。看，我們延洲的天才呢！

　　非藝術專業，也不關注這類新聞的人，只是從新聞中知道考進皇藝十二律的人都很厲害，但厲害到什麼程度，並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直到他們下載了本屆皇藝十二律招生考試試題。

　　每年皇藝十二律招生考試結束之後，會公開初試三輪和複試的試題。

　　以前去下載試題的也只是藝術類相關的一些人，總體而言，數量並不多，但今年，因為方召帶起的話題，不少非藝術專業的人也湊熱鬧去下載，反正下載需要的錢也不多，就當長長見識，看看傳說中超級難考的頂級藝術進修班是怎樣的試題。

　　然後他們發現，初試還行，排除主觀題，客觀題雖然感覺艱澀，但挨個查資料也能磕磕碰碰填完，到複試試題就舉步維艱。

　　「每個字都認識，組一起我竟看不懂。」

　　「初試第一輪的題我都快考哭了，翻資料翻一個小時，腦子都發暈，還沒做幾道，複試一道都做不出。」

　　「我音樂院校畢業的媽也說這些題超級難的，她說那幾個編曲題完全無從下手，就像在她面前擺了最喜歡的西瓜跟最討厭的香菜，然後讓她用這倆做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別說三天，就算給她三年時間也做不出來。」

　　「果然能考上的都是牛逼人物。」

　　「天才的腦子非我等凡人能理解，由此可見，方召是真有本事，不是簡單的運氣就能解釋的。換其他人，就算是提一箱護身符進考場也沒用。」

　　但說歸說，方召同款護身符依舊保持著高人氣，網上依舊斷貨，想買只能去延洲齊安市的烈士陵園排隊。

　　方召因考進皇藝十二律和護身符的事情刷了一波熱度，娛樂圈裡，真正站穩腳的大牌們倒不怎麼著急，但在圈裡不上不下的那幫人，就不怎麼舒坦了。

　　他們每次憋足了勁搞個新聞的時候，就被方召的新聞衝擊。現在，方召暫時離開去進修，他們也鬆了半口氣。

　　為什麼是半口？

　　不是他們杞人憂天危言聳聽，實在是方召這人太不按常理出牌了！沒法完全放鬆！

　　當初都防備他出虛擬偶像的時候，他跑去玩遊戲！還火了！

　　防備他進攻電子競技的時候，他竟然跑去服役！又他媽火了！

　　都以為他混得好要留軍隊發展的時候，他又回來開音樂會！還大賺！

　　等大家將注意力放音樂上的時候，他搶了個好角色跑去演超大製作的影視劇！驚掉了一地眼珠子！

　　現在，方召又考進了一個據說出來就是大師的神級進修班，連戴的護身符都成網紅商品！

　　這麼挨個數下來……

　　細思恐極！

　　鬼知道他下一步還會做出什麼事情！

　　以前方召跑去服役的時候，大家都以為他會涼了，然而最終大家發現，方召隔老遠依舊能搞事情。

　　如果進修期方召沉寂下來還好，他們能在這一年裡抓緊時間提升名氣，站穩了也就不怕衝擊了。

　　方召收到錄取通知書之後，回齊安市處理了一些事情，又去延北市看望了兩位老人。但並未久待，便又前往皇洲辦理入學手續。

　　方老太爺給方召發了一份大紅包，「那邊安置下來之後，發一些在皇洲藝術學院的照片視頻，讓我和你太奶奶看看那邊的樣子，也感受一下藝術院校的氛圍。」

　　其實真相是方老太爺還沒嘚瑟夠，他要在聊天群裡跟一幫老夥計們炫耀，證明他不是瞎吹。

　　「您二老若是有空也可以去那邊玩一段時間，那邊分的宿舍比一般學生宿舍大。」方召回道。

　　方老太爺笑著擺擺手，「唉，再說吧，我們兩個年紀也大了，去那邊幫不了你什麼，而且剛入學這段時間，你肯定很忙，不去打擾你了。」

　　然而，等方召一離開，方老太爺就開始翻日曆，將大型節假日都設個提醒，然後下單買了個新拐杖，琢磨著要不要還買兩套文藝衫，到時候去皇洲那邊也不會給方召丟臉。

　　方召從延洲再到皇洲的時候，將捲毛也帶著，接下來他要在皇藝進修較長的一段時間，不可能將捲毛扔在延洲，送去牧洲那邊他也不放心，捲毛身上的秘密不能被其他人知道，還是留在身邊合適。

　　想了想，方召又將「兔子」也帶上了。他也不敢保證，在進修期間，這隻「兔子」還會不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所以，還是放眼皮底下盯著的好。

　　看過學校和宿舍的規定之後，方召發現並沒有限制養寵物，但養寵物的人需要出示各種證明，並簽一份協議，這棟樓裡不只有你一個，養寵可以，不要影響到其他學生。

　　與複試的時候不同，真正錄取之後，分給他們的宿舍，都是比較高檔的，一百平米左右，兩室兩廳兩衛。一間臥室一間工作室，工作室就占了近一半的面積。

　　對這裡不少人而言，工作室比臥室客廳更重要，甚至有時候吃喝拉撒全在工作室解決。怎麼去裝配都是自己決定。

　　畫家的畫室，舞蹈家的練舞房，方召自己這邊暫時佈置得很簡單，除了書桌書架這些宿舍自帶的基本配置之外，還有一個齊安音樂學院獎勵的音樂鍵盤，一台火烈鳥送的頭盔式紀念版遊戲機，一個養著「兔子」的水缸。

　　捲毛滿屋子歡跑，巡視新地盤，左俞和嚴彪被方召安置在校外。

　　方召剛跟老太爺那邊回了個消息，就聽門鈴響了。

　　是隔壁宿舍來串門的。

　　一男一女，看著比方召大不少。

　　布蘭奇．威爾，本屆十二名進修生裡面複試綜合成績排第二的那位天才畫家，中等身材，眼底有些青黑，臉色帶著久不見陽光的蒼白，神情不怎麼好，整個人都顯得很嚴肅，讓人覺得他這人脾氣很差，不易接近。

　　與之不同的是，威爾的妻子更開朗，還帶著她剛烤的小餅乾過來。她不是捨不得錢去買更貴重的禮品，但在這裡的進修生大多都不缺錢，更不缺你這點東西，同屆進修生，又是鄰居，拜訪的時候她帶一份心意即可，就算方召不吃，轉送給朋友也是可以的。

　　裝餅乾的盒子上，印的是威爾以前畫過的一幅畫，看上去很抽象，不懂畫的人可能會覺得隨意，是閉眼瞎畫。然而就是這幅畫，當年有人出價六百萬購買，威爾沒賣。

　　畫的邊角還有一個類似「Ｖ」字的印記。這是威爾的個人標誌。

　　威爾的妻子是皇洲另一所學校的教師，並不會一直留在這邊，而威爾一旦畫起畫來，就什麼都不管了，也討厭被人打擾，家政傭人之類的，也只是定時定點送餐打掃衛生而已，連話都不敢多說，多數時候，都是威爾自己一人留在宿舍裡。

　　所以威爾的妻子過來拉近鄰里關係，就希望方召平時能多照應下。

　　其實原本威爾的妻子一開始並沒有指望方召能多幫忙。藝術類的年輕天才，總有些異於常人的地方，說不定比威爾還不靠譜。但現在看看，方召並沒有年輕人的那種浮躁感，面對他們也不顯局促，反而給人一種穩重可靠的感覺，有這樣的鄰居，她也放心了。

　　「你要在這裡養狗？」威爾皺了皺眉，盯著方召腳邊安靜趴著的捲毛，問。

　　「嗯，它平時很安靜，也很聽話，不會打擾鄰里，各種手續也已經辦齊。」方召回道。

　　之前安排宿舍的時候，方召就填了養寵物這一項，按理來說，宿管中心在分配宿舍的時候，也會考慮進修生的要求，若是不喜寵物或者在這方面有忌諱的人，不會分到他隔壁。當然，也可能進修生忘了填寫備註。

　　威爾的妻子擔心方召誤會，解釋道：「我們沒有這方面的忌諱，只要它不亂叫就行了，雖說宿舍樓裡隔音效果很好，但這邊很多人都喜歡開窗，不喜歡依靠新風系統的全封閉環境。」

　　「這你們放心，捲毛它不亂跑亂叫。」方召說道。

　　「那就好，不過，寵物狗還是需要陪伴，需要運動量，你在忙學業和創作之餘，還是多牽它出去走走，別只關在宿舍裡。不喜歡出去的話，可以買個跑步機，訓練它跑步。」威爾的妻子還給方召推薦了幾款年輕人喜歡的跑步機型號。

　　威爾也沒再抓著這個事情，但緊蹙的眉頭並未鬆開。

　　坐了會兒，威爾夫妻倆便告辭，方召讓他們稍等，崴星那邊新寄過來的一些特產，也送一些給他們。

　　在方召去儲藏室拿東西的時候，一直皺眉盯著捲毛的威爾，走過去。

　　捲毛抬頭看向這個陌生人。一雙狗眼，無辜又無害。

　　威爾盯著捲毛，然後伸手，摸了一把。

李洪元

第338章　連條狗都買不起

　　威爾的妻子原本還在打量房間裡的佈置，來推測方召本人的性格特點，一轉頭，就看到威爾在摸狗，頓時嚇出一身冷汗，臉都白了，快速將威爾拉回來。

　　「你不要手了？！」

　　畫家的手是很寶貴的，真要被狗咬一口，就算如今醫療技術高超，但萬一呢？萬一沒法完全復原呢？沒法完全將腦子裡所想的東西畫出來呢？

　　威爾的妻子難得生氣，但畢竟還在別人家裡，也不好多說，將威爾拉過來之後，憋著一肚子話，見方召拿著一袋子東西出來，才勉強露出個笑容，但比之前就顯得僵硬許多。

　　等威爾夫妻倆離開之後，方召看向捲毛，「威爾這人看上去不好相處，但沒惡意。」

　　捲毛搖著尾巴湊過來，哼唧哼唧。

　　方召也知道它的意思，拍了拍它的狗頭：「行了，今天表現不錯，去玩吧。」

　　話音剛落，就見這小東西跑過去，熟練地將狗頭往遊戲頭盔裡一套，開始玩遊戲。

　　這狗遊戲癮越來越大了。

　　隔壁，威爾夫婦回屋之後，威爾的妻子就開始數落他剛才不合適的舉動。

　　「不熟悉的狗還亂摸！忘了以前的事情？」

　　威爾小時候因為一些同齡人的惡作劇，被狗咬過，傷得還有些重，不過恢復得好，手臂因為威爾當時特意保護，傷癒之後畫畫也未受影響，腿傷養的時間稍長，但也痊癒了。也是新世紀醫療技術厲害，再加上咬人的那條狗也是條小型寵物犬，不然換成牧洲那種大狗，真下口咬，威爾活下來都難。

　　所以威爾平時見到狗，都會保持距離，尤其是陌生的狗，更警惕。這樣一比較，今天他的行為就很出人意料了。

　　威爾似乎也在疑惑，「我只是覺得那狗很特別，讓我有種很強烈的感覺。」

　　「什麼感覺？」威爾妻子詫異地問。

　　威爾眉頭皺得死緊：「想摸。」

　　威爾妻子：「……」

　　看見威爾這副迷茫的樣子，威爾妻子試探地問：「你想養狗？」

　　威爾毫不猶豫回道：「不想，寵物太麻煩。」

　　平時自己都照顧不好，還養狗？而且這裡又不是自己家，不可能將所有事情都交給傭人和管家。

　　「不管你想不想養，反正別打隔壁那條狗的主意。先不說方召賣不賣，就算那人家賣，你也買不起。」威爾妻子繼續打擊，「我查了下，方召那條看著不起眼的狗，權威雜誌上估價兩個億呢！而你自己賣畫的錢，前幾天都買古董了，因為你說要研究古人的畫法。」

　　面對這樣的現實問題，威爾愣了愣，隨即便道：「老爺子的話果然很有道理。」

　　「你爸說什麼了？」威爾妻子好奇問道。

　　「不是對我說的，他對我表兄說過，畫畫需要不斷努力提升，不斷去突破自我，否則，畫出來的畫連條狗都買不起。」

　　威爾那個表兄喜歡用金錢去衡量畫的價值，小時候學畫畫也是為了賣錢，天賦是有，卻不夠努力，所以老爺子才會說出那樣一番話去刺激。

　　威爾現在的畫雖說售出去大部分都是千萬級，除了少部分成名多年的大師外，很難找到與他相比的人。但依舊不夠買捲毛。

　　「果然，再不努力，我連條狗都買不起！」威爾看著自己的雙手感慨。

　　威爾妻子：「……」不！老爺子那語境，指的絕對不是這種身價兩億的狗！

　　「你剛才摸了一條兩億的狗，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威爾的妻子忍不住問他。

　　「想畫。」

　　威爾說著也像是回過神，提醒了自己，抬腳就往畫室走。

　　然而，等威爾坐在畫板前，拿起筆的時候，卻僵住了。

　　畫不出。

　　無從下筆！

　　明明剛才畫畫的慾望那般強烈，坐下來卻發現，腦子裡突然混沌一片，所有的靈感像是失去控制一般，無法理清！

　　怎麼會這樣？

　　威爾感到迷惘。

　　不管人物還是其他事務，威爾有自己的呈現方式，但當他決定畫一個事物的時候，就算腦中的形象並不清晰，但總有一些活動的線條和色彩。現在卻完全不同，腦子裡別說線條和色彩，就是一片迷霧！像是什麼都藏在霧後面，什麼都看不清！

　　威爾擱下筆，閉眼沉思。

　　兩小時後。

　　沉思無果。

　　威爾的妻子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威爾對著空白的畫板，愁眉苦臉，那樣子，畫不出還挺委屈。

　　依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這是遇到難題了，若是找不到解決思路，估計吃飯都沒胃口。

　　威爾的妻子輕聲敲了敲門，見威爾看過來，便問道：「怎麼了？」

　　「那條狗我畫不出來。」

　　「畫不出來？」威爾妻子看了看空白的畫板，她是不太懂，但也知道威爾的畫畫想法，思量之後，便建議，「你可以先畫方召，就畫剛才在隔壁的時候，方召坐在沙發上，捲毛趴在他腳邊的那幅畫，從方召著筆，可能會對你畫它有點幫助。」

　　威爾覺得這辦法可行，他不是畫不出狗，他只是畫不出隔壁那條狗。既然如此，從狗主人身上著筆，也可以嘗試，說不定畫畫的時候就有了清晰的靈感。

　　這麼想著，威爾拿起筆，在畫板上畫了起來。

　　然而，數筆之後，又停住了。

　　畫不下去。

　　沒辦法繼續。

　　甚至越畫，腦中越迷糊。

　　不該這樣的。

　　威爾眼中的迷茫比剛才更甚。他不僅畫不出狗，連擅長的人都畫不出了！

　　最終，威爾決定先將這個任務擱置，然後更改了他來進修班的學習計劃，重新提交了一份新的學習計劃表給指導老師。

　　進修班老師的教學方式，與以前上學時不同，老師對學生，不是我讓你怎麼做，而是，你想做什麼，我們幫你實現。

　　所以才有這樣一份學習計劃表，以便授課老師們瞭解進修生的目標和努力方向，他們才會針對性地去輔導，讓最專業的人，去傳授技巧經驗。

　　威爾的新學習計劃表，其他的沒多大改動，但最重要的兩項，他改了。

　　－－－－

　　進修期間，我的短期目標－－畫方召。

　　我的終期目標－－畫方召的狗。

　　－－－－

　　看到這份修改後的學習計劃，書畫藝術的指導老師們：「？？？」

　　對於威爾那邊的糾結，方召並不知道，他拿到了開課第一週的課程時間表，準備迎接他的進修課程。

　　課程時間並不是不變的，能定下來的只有最近一週的安排，講課老師也不固定，可能這個大師本周有空，多講幾節，下一週又換其他大師，誰有空誰講。

　　每個進修生拿到的課程表也不同，主修方向不一樣，流派不同，授課老師自然也會有差異。

　　課程安排並不緊密，更多的時間是給進修生自己選擇，可以在課餘時間去找某個大師探討問題，也可以自修，去圖書館或者其他地方鑽研。若是要閉關創作，就得提前提交申請了。

　　方召在十二律進修班的第一堂課，是集體課，書畫、舞蹈、音樂等各分類的進修生們一起上的大課。除了他們這一屆新進的人之位，還有沒離開的往屆的進修生。這樣總計有近三十人。

　　往屆進修生並非沒有達到課程結業標準，而是他們與一些老師有合作的專案尚未完成，待完成之後，自然會離開。

　　作為新生的第一堂課，不是聽授課老師們講，而是聽往屆的師兄師姐們講一下他們正在進行的研究課題，給那些對自身定位沒有清晰認識的人，提供一個參考，讓他們去想：以後你要做什麼？你可以走到哪種程度？

　　在其他人看來，二十多歲的方召，叫一個過百歲的人為師兄/師姐，非常怪異，但在十二律，這種事太常見了，等下一屆進修生進來，甭管多大的年紀，照樣得叫方召一聲「師兄」。

　　對於方召這個進修班最年輕進修生，其他人一開始肯定會不平衡，有點情緒，但畢竟都是有身份的人，在自己的領域也有了一定成就。

　　藝術之路，就是一場修行，修行亦是修心。他們的心思，應該放在自我的提升上，而不是將時間花在怎麼嫉妒上，那樣是修不好的。

　　學院派的大師們，之所以很不喜歡商業氣息太濃的人，就是因為他們不喜歡將心思過多放在藝術之外的東西上面。至於進修生們的私生活，反而要求不高。

　　於是，當大家都調整好心態之後，第一次集體課，方召就收到了來自師兄師姐以及同屆同學們的關愛。

　　教室外，幾名授課大師也在觀察今年的四個新生。四個裡面，只有方召他們瞭解得最少，也不是熟悉的藝術世家子弟。

　　「就是那小孩？」一名老者看著教室裡的方召，問身旁的人。

　　在他們這些平均年紀都過一百二十的人眼裡，方召那二十多歲，就是小孩。

　　「對，薛景以前的全球巡講帶著他，莫琅也很看好他。」另一名老師說道。

　　「難怪莫琅說等休假結束要過來十二律講幾節課。」

　　「是不是真有本事，到時候開課就知道了。僅從現在來看，方召確實有天賦有才華，身上沒有那種被利慾影響的浮躁，這個年紀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真不是他們這些人故意抓著方召的年紀說事，換個外行人坐在這裡，也會盯上方召。

　　因為往教室裡座位那兒一看，方召太顯眼了，彷彿一群爺爺爸爸級的人物裡坐著一個孫子。

李洪元

第339章　新助理

　　相比起閱卷老師，音樂指導老師們對方召的印象還是比較好的，在複試的時候他們給的分也很公平。他們不瞭解方召，但相信薛景和莫琅。

　　複試最終排名看的是綜合得分，沒有面試環節，因為沒必要。能走到複試這一步，能被閱卷老師們挑出來，絕大多數都是熟悉的人，別說面試，就算隱藏試卷身份資訊，這幫大師們掃一眼試卷，就能猜到大概是哪個流派哪個同行教出來的。

　　面試意義不大，漸漸也就省去了這一步。

　　第一堂課，也是這幫大師們第一次近距離觀察方召。

　　「是個好苗子，也有自己的風格。」

　　「這次銀河星辰獎，這小家獲得了提名。」

　　「咦？那個被特別推薦的就是他？」

　　「你這麼一說，我也記起來了，那個特別推薦名單裡，好像是有個叫方召的。」

　　「薛景沒跟他提這事吧？」

　　「老薛不提，肯定有他的考慮，咱們也不要多管閒事了，先不要告訴方召。」

　　坐在教室裡的方召：「……」我已經聽到了。

　　銀河獎，藝術界最高榮譽獎，沒有之一。

　　星辰獎所屬銀河獎下的一個分類，獎勵的是有足夠藝術貢獻的年輕藝術家，不僅是音樂，還包括其他畫畫、舞蹈、演藝等等與藝術相關的類別。

　　在新世紀，四五十歲也依舊能算年輕，獲得星辰獎的也大多都是這個年紀的藝術家。

　　獲得提名不一定是最終獲獎者，但在二十幾歲就獲得提名，已經相當難得。

　　只是方召不明白，「被特別推薦」是什麼意思？

　　不看商業價值，只論藝術貢獻，方召肯定比不上那些已經成名多年的四五十歲的藝術家們，這不是只通過考試就能站穩腳的。

　　這相當於走了個特殊管道，還是插隊式的，可這些學院派的大師們並未因此而反感，肯定有足夠的理由令他們無法反駁。

　　銀河獎注重的是貢獻，而非商業用途，就算是優秀作品，沒有足夠的數量，沒有足夠的藝術成就積累，不可能被提名。

　　貢獻，特別推薦……

　　方召心中一動。

　　《百年滅世》四樂章，赫爾病毒！

　　當年方召創作的《百年滅世》四樂章，打開了攻克赫爾病毒的大門。如今，四五年過去，隨著更系統的治療方案確定，治療效果顯著，明葉的恢復情況也相當好，雖然話少了點，表達的情緒還不夠豐富不夠強烈，但至少看著與普通人沒有太大的差異。

　　若真是因為這個原因「被特殊推薦」而獲得星辰獎提名，那麼，赫爾病毒，就算沒徹底攻克，也肯定離徹底攻克不遠了。

　　只有這樣，才能確定《百年滅世》四個樂章的價值，才能讓這些學院派的大師們心甘情願允許這個插隊式的「特別推薦」！

　　五年了，權威藝術機構一直壓著沒大動靜，原來放在這裡！

　　這麼看，也的確算重大藝術貢獻，還是跨界的，足夠讓評委們破例。

　　想明白其中的關鍵，方召心裡高興，不是因為星辰獎提名，而是因為這個起於滅世紀的病症有了解決之法，他當時創作的時候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貢獻。

　　不管如何，都是好事。

　　既然那些大師們不打算現在告訴他，方召也還是裝作沒聽到的樣子。

　　第一天的課程結束之後，方召回到宿舍時，就見嚴彪和左俞兩人蹲在門口等。

　　方召給他們報了個藝人保鏢培訓班，讓他們知道，在娛樂圈裡，保鏢們可能遇到的各種情形及各種專業的應對方法，知道別人家的保鏢是怎麼工作的。

　　對此，嚴彪和左俞兩人都沒有任何異議，他們也非常高興，方召願意給他們報班讓他們去學習，肯定是要長期留下他們的。

　　興奮！不會被辭掉真是太好了！

　　兩人非常積極，並向方召保證，每隔幾天就過來彙報。今天他們就是過來彙報學習進展的。

　　以前左俞和嚴彪太閒，除了方召自身能力夠強之外，也是他們倆沒經驗，很多事情交給他們辦，還不如方召自己辦更有效率。現在在培訓班上了幾天課，還是有效果的，認識到了許多不足，比他們自學要強。不愧是皇洲的職業保鏢培訓班，對得起高額學費。

　　為了證明自己上課認真，兩人還做了筆記，彙報的時候一起給方召檢查。

　　方召回來時，隔壁的威爾也回來，進宿舍之前還盯著方召看了一會兒，眉頭緊皺。

　　進宿舍之後，嚴彪忍不住說道：「老闆，你鄰居……」是不是有病？

　　後半句嚴彪沒說出來，他覺得隔壁那人看方召的眼神怪怪的，就跟偷窺狂一樣。但這樣只憑猜測就說一個畫家有病，不太好，所以才只說了半句就停住。

　　「我問過他了，他想畫我，只是暫時畫不出，所以得多觀察一段時間。」這事方召已經從威爾那裡知道原因，其實他不太明白為什麼威爾說畫不出他，不過，畫家有畫家的想法，只是偶爾盯的時間長點，這點小事方召還不至於跟他計較。

　　彙報完工作，檢查完筆記，嚴彪突然問：「老闆，你缺不缺助理？我有個戰友退役之後就在皇洲發展，對娛樂圈裡比較瞭解，人也活潑，夠細心，挺會來事。」

　　方召聞言點頭道：「說說。」

　　嚴彪心中一喜，將那位隊友的情況說明了一下。

　　「那位隊友叫南風，東南西北風的南風，以前也是23哨點的哨隊成員，還是個神槍手，可惜在一次行動中左眼受傷。當時白暨星還是個窮地方，醫療條件有限，耽誤了治療，後來退役回母星，在軍醫院接受治療，換了個假眼，再然後，帶著地方政府給的退役金和部隊給的退伍費到皇洲打拼了。」

　　因為沒立過大功，軍齡也不夠，南風拿到的退伍費並不多，他給人當過保鏢，也去劇組跑過龍套，身材有些瘦小，但身手靈活，做哪個工作都能與周圍人談得來，夠機靈，會來事，跟大部分人相比，他這些年其實混得不錯。

　　上個月，南風用這些年積攢的錢給自己換了個高級智慧左眼，現在手頭再次拮據，正找新工作，沒想到會在街上碰到嚴彪。

　　聽著嚴彪講述南風的事情，方召有了大致瞭解：「明天下午我沒課，你問問他那邊有沒有時間，我見一見。」

　　「有有有！他閒著呢！」嚴彪趕緊道。

　　「那就明天下午三點，在你們租的公寓。」

　　「啊？」嚴彪愣了愣，「哪用得著老闆你親自過去，我帶他過來。」

　　「不用，我過去走走。」

　　既然方召已經決定，嚴彪也不再多說，彙報完今天的工作離開後，便通知了南風。

　　「謝謝隊長！」南風特別激動。

　　在街上遇到以前的哨隊隊長，本來得知嚴彪在恐襲中斷腿被迫退役，還挺傷感，畢竟白暨星發展起來了，他們卻因傷退役，太可惜。但瞭解到嚴彪現在的工作，南風差點給跪了。

　　這樣的高薪鹹魚他也想當！

　　不過，他也明白，若真的不思進取，甘願閒成一條鹹魚的話，是留不久的。

　　南風有信心，端茶送水，開車做飯，遛狗餵兔子，處理人際關係，隨叫隨到，自己真的挺全能。

　　而且，聽嚴彪說的那些，他猜測方召應該是個好相處的，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不會被刁難。

　　「別謝我，等你過了老闆那關再謝。明天早點過來，別讓老闆等。」嚴彪說道。

　　「不，我現在就過去！」南風非常興奮，「我還有不少問題請教隊長你呢，還得打聽打聽老闆的喜好，那樣才好行事，隊長，我的前途就靠你了！」

　　「……行，來就來吧。」

　　南風過去的時候，買了不少烤肉和一些下酒菜，帶著幾罐啤酒。

　　「酒還是別喝了。」嚴彪說道。

　　左俞也贊同：「明天老闆過來要是聞到酒味就不好了。」

　　吃人嘴短，左俞也給這位可能成為自己同事的人，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細節，又問：「對了，你酒量好嗎？」

　　「哎，這個你放心！別看我個頭不顯，但我酒量好，以後要是參加飯局什麼的，我還可以幫老闆擋酒！」南風笑嘻嘻道。

　　「你這眼珠子不愧是高檔貨，看著跟原裝的沒什麼區別。」左俞好奇地看著南風的新左眼，近看還能看出細微的差別，但隔遠看就看不出來了。

　　「那當然，一千多萬呢，我攢了七年才攢夠。」南風非常滿意自己的新眼球。

　　新世紀科技的發展，給一些傷殘人士帶來了福利，比如嚴彪的腿，比如南風的眼睛。

　　「能透視嗎？隔牆看到對面的那種？」左俞問。

　　「哪能啊！民用的這類功能都有限制，而且我也沒想換那麼多功能的，只要它讓我的視力不受影響，就足夠了。」

　　「功能少還賣那麼貴？」左俞驚訝。

　　「沒辦法，一分錢一分貨，劣質的使用時間長了會影響這裡。」南風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有變白癡的風險。」

　　「那你這新眼珠子就沒其他附加功能了？」嚴彪問。

　　「當然有！」南風湊近，「看著我的眼睛！」

　　然後，南風左眼的虹膜顏色，從白漸變到紅，再漸變到黃，綠、青、藍、紫輪了個遍，然後變成鬼一樣的純黑。

　　「看，無極調色！」

　　嚴彪：「……」

　　左俞張了張嘴，還是覺得沉默比較好。嚴彪的這個隊員，果然很活潑啊。

　　南風將純黑的眼珠子重新調回正常，見嚴彪面無表情坐在那裡，拍了拍胸膛：「藝人的助理怎麼當，我肯定比你們清楚，這個隊長你放心！」

　　「不，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咱們老闆有些與眾不同，不能按照娛樂圈其他明星藝人的標準去看。」嚴彪道。

　　「有多不同？」南風問。

　　嚴彪沒立刻回答，而是問：「看過《創世紀》延洲篇吧？」

　　「我昨天才開始看，剛看到第五季。」南風不是延洲人，之前也沒看延洲篇，這次是因為要應聘方召的助理，才臨時翻劇，不過是跳著看的，只看了有方召的片段，到時候拍馬屁也能用上。

　　「咱們老闆的單人戰鬥力，其實與劇裡的沒差別。」嚴彪說道。

　　南風一臉「你特麼逗我」的表情，又求證似的看向左俞。

　　左俞很嚴肅地點頭，然後抬手指了指自己，點了點嚴彪，最後指向南風，對他說道：「你信不信，徒手的話，我們三個加起來，老闆依舊能將咱仨打出屎來。」

　　南風：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