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詞懶調] 未來天王 (全文終)

李洪元

第410章　他那耳朵

　　方召找到趙超的時候，趙超正站在一棟樓前跟人通話，面色不怎麼好。

　　樓周圍都是島區警衛。

　　等趙超通話完畢，方召才走過去。

　　「人進裡面去了？」方召問。

　　趙超抬手苦惱地揉了揉額頭，「綜合實驗樓，樓內70％的地方不允許實驗之外的動物進入。警衛已經進去部分人了，也聯繫了樓內的工作人員配合，現在這棟樓只進不出。」

　　實驗樓是稽查犬們最不願意去的地方，就算允許它們進去，狀態也會被影響。樓內的氛圍、氣息，都會令稽查犬緊張。

　　方召讓捲毛先留在樓外，讓稽查隊的一名隊員幫忙牽著，他則跟著趙超一起進去。

　　這棟實驗樓分為三個單元，目標人物從一單元那邊進入的，封樓之後，現在重點搜查一單元。

　　樓內的工作人員收到命令，都留在各自的辦公室或實驗室，減少外出，也警惕陌生人員。

　　方召他們進樓，迎面過來一位穿著白色工作服的人，對方佩戴的胸牌顯示他在樓內身份不低，面上也瞧不出緊張不安之色，反而有著並未遮掩的嫌棄，這種嫌棄並非針對方召等人，而是潛入者。

　　「你們的效率需要提高！人現在都還沒抓到！這種無菌室突然發現外來菌落的噁心感……你們能想像得到嗎？！」

　　趙超頓了頓，沒回答，而是給一同進來的方召等人介紹：「這位是現任綜合實驗樓一單元負責人、生化病毒專家，蒂姆．尼克拉斯博士。」

　　在這裡，實驗樓的樓管，與學生宿舍樓的那種樓管，性質是完全不一樣的。他的身份，相當於公司的CEO，樓內多個實驗室的項目也是這位樓管主持。稽查隊與島區警衛和相關調查人員想要在樓內搜查，還需要他的授權，不然樓內有些地方進出不方便。

　　當然，眼下的情形，這位樓管還是相當配合的，樓內各處監控拍到的視頻也都交出來，只是對搜尋的效率不怎麼滿意。

　　「你們可以直接叫我尼克博士。」

　　尼克這位樓管，今年也才五十多歲，在科研領域可以說是相當年輕。在這個年紀能擁有現在的身份地位，不說別的，科研能力毋庸置疑。

　　不過，趙超沒說的是，尼克這位樓管，科研實力確實很牛，以他的實力和研究成果，十年前就已經能主持多個重點項目，成為島區實驗樓單元樓樓管。至於為什麼到現在才剛當上樓管……

　　這位得罪的人太多了！

　　尼克博士不知道趙超心裡在想什麼，他之前已經為警衛隊的人介紹過樓內分部，現在再次給趙超幾人簡單說了說。

　　「……會議期間，這裡存放有至少三種危險程度極高的病毒，但是不用擔心，請相信樓內的安保系統，而且，能被帶進來的病毒都已經攻克了……」

　　說起手裡的項目，尼克博士很有興致。

　　生化、病毒這些一直都是熱門領域。不僅是因為滅世紀的那場災難，還有移民計劃的提出，需要研製疫苗，開發解毒劑等等，提高防禦力。也因為這些，這個研究領域能拿到的經費多，培養的人才多，成果也令人欣喜。

　　一切可被用於武器的生化物，都是被禁止使用的。但是，人類從未停止對它們的研究。

　　因為滅世紀的那場遭難，人們談起這些會害怕，會畏懼，但必須克服。

　　尼克博士吧啦吧啦吧啦說了一通，瞧著越說越興奮，大有說個不停的趨勢，趙超出聲阻止。他們現在哪有時間聽尼克吧啦這些，只要知道樓內大致情況就好了。

　　之前進入樓內搜索的島區警衛們，現在還沒有搜到人，監控也只拍到了目標人物剛進樓內的那一段，之後就不見影了。

　　實驗樓並不是處處都安監控，有些地方因為保密性質，並不會安裝任何監控設施。而目標人物顯然也是個擅長躲避監控的人。

　　確實棘手。

　　「看來，監控能提供的幫助有限。」趙超緊皺著眉。

　　尼克博士攤了攤手，「能幫的我已經幫了，我現在很焦慮，請體諒一位病毒研究人員的潔癖。」

　　趙超掃了他一眼，光看尼克面上的表情，除了看出更明顯的厭惡之外，還真沒瞧出哪裡焦慮了。

　　不過眼下這情形，趙超也愁。他聯繫帶隊過來的警衛隊隊長，那邊也沒發現什麼線索。

　　人肯定是在樓內，至於藏在哪裡，短時間內還真找不出來。樓這麼大，得搜到什麼時候去？多耗一分鐘，就多一分不確定，多一分危險。

　　「不然，還是放狗進來搜。」當機器不可靠的時候，趙超就想到狗了。

　　尼克樓管沒立刻回答，思索一會兒，才道：「樓內有幾層，都是需要穿特定衣服的，還有各種消毒程序，對人是沒什麼，但對狗就說不準了。這裡也沒有給狗的專用衣服。你們如果找不到更高效的方法，帶狗進來也可以，風險你們擔著。還有，樓內很多地方都有自潔程序，就算最優秀的緝私犬過來也未必能聞到氣味。」

　　方召一直聽著尼克樓管與趙超的對話，視線盯著監控屏幕，聽到這裡，才對趙超說道：「捲毛就在外面，附近稽查小隊的人應該也到了，可以先帶它們搜一搜不需要繁瑣程序的幾層，同時，如果樓內的監控都有錄音，我可以試一試，我耳力不錯。」

　　一名警衛隊的隊員搖頭，「我們已經分析過監控的錄音了，樓內雜音太多，想要分析目標的行動線路，難度不小。」

　　樓內各種儀器運轉的聲音干擾太大，就算層層過濾，也不確定哪些是目標行動的聲音，哪些是雜音。

　　「我可以試試。」方召道。

　　趙超短暫思量之後，同意了。

　　讓隊員將外面等候的稽查犬帶進來，搜索不需要繁瑣程序的幾層，方召則根據樓內監控的聲音，從目標人物潛入點開始追蹤。

　　這不是方召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不說上輩子，當初在崴星，方召就用這種方法追蹤過殺手。

　　樓內干擾聲音確實很多，方召將耳中捕捉到的音頻信號，一個個拆出，在腦內分解、分析，提取需要的信息。再換位思考，如果他潛入這裡，會走哪些地方，避開哪些地方？

　　超凡的耳力，豐富的追蹤、避險、逃生等經驗，讓他現在走的這條軌跡，幾乎與潛入者所走的軌跡重合！

　　而且，方召追蹤的速度，並不比潛入者慢！

　　趙超派過去跟著的人，以及警衛隊的幾名隊員，跟著跟著，就跟不上了。

　　樓內總監控室。

　　趙超和警衛隊隊長張大嘴巴看著監控屏幕上的畫面，上面有監控拍到的實時畫面，也有方召的定位圖和移動路線。

　　警衛隊隊長好不容易合上快要驚掉的下巴，指著監控畫面，「他這耳朵……難怪被那麼多人盯上！」

　　趙超也是第一次深刻意識到方召的耳朵有多神奇，「難怪了！難怪他一個預備役的音樂藝術家怎麼會被推薦到這裡！」

　　「他耳力很好？」尼克博士問。

　　「你不知道他？我還以為你們搞研究的都對他的耳朵感興趣呢。」趙超說道。

　　尼克搖頭。他是生化與病毒研究方向，平時也少關注研究之外的新聞，對方召還真不瞭解。

　　趙超用兩句話概括了方召那個神奇耳朵所立下的功勞。

　　「如今，他也被人們戲稱為『諦聽』，現在看來，還真沒誇大！他真的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這耳朵，比機器還好用啊！！」趙超完全是職業習慣，最先從工作實用性去思考。

　　只不過，尼克樓管的關注重點與趙超完全不同。在聽了趙超對方召的評價之後，臉色就相當難看。

　　「所以，只要不是完全隔音，近距離範圍內，別人的談話他其實都能聽到？」尼克板著一張臉問。

　　「理論上講，是這樣沒錯。」

　　「也就是說，他能聽到不少實驗室的機密？」尼克樓管又問。

　　趙超磕巴了。回過神，也明白了尼克樓管的意思。

　　安裝監控的地方確實沒有太多需要保密，提供給方召的音頻也沒有太過重要的信息，但是！方召的行動軌跡上經過的數個區域，都屬於無監控區！都是涉及到重要研究機密的！

　　而方召，從身份上講，只是預備役過來，屬於臨時工性質，有些信息不是他能接觸的。

　　難怪尼克樓管那臉色瞬間轉陰。

　　「他簽過保密協議。」趙超只能道。畢竟是自己隊員，方召這麼做也是為了盡快抓住目標，趙超得護著。

　　「那些不算，我需要的是我實驗樓內的精確到項目、精確到培養基配方的高級別的保密協議！」

　　尼克樓管的視線死死盯著監控屏幕上方召的移動路線，冷冷道：

　　「一份保密協議。」

　　而隨著方召繼續快速的移動路線－－

　　「兩份保密協議。」

　　不一會兒。

　　「三份。」

　　「四份！」

　　……

　　尼克樓管的臉越來越僵，看著監控屏上方召的行動路線，心中想著：那小子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研究機密？聽到了多少？

　　不管聽沒聽到，反正那些保密協議都得簽了！！

李洪元

第411章　溫和？

　　實驗樓一單元五樓Ｂ區一間休息室內。

　　穿著白色工作服的年輕實驗員，額頭有血流下，嘴唇跟臉色一樣蒼白，渾身因為極度恐懼打著顫，大滴大滴的不知是眼淚還是汗液，滑落到地面。

　　在他的頸邊，鋒利的刃散著寒氣，脖子上都冒起一個個雞皮疙瘩。

　　握刀的人眼神陰鷙，露出來的皮膚像是被熱水燙過一般帶著詭異的紅，一個個血斑滲出，呼吸急促。

　　握刀者就是被島區警衛的追捕目標，被他威脅的年輕實驗員是尼克樓管的一名學生，今年因為成績優異，爭得了留在島區的機會，雖然現在以他的資歷，到這裡只能做點雜活，跟在項目組組長身邊打打醬油，但這已經夠他炫耀的了。

　　今天他跟往日一樣做完分到手的事情，過來這邊休息一會兒，剛進來就收到了樓管尼克大人的通知，讓大家都盡量待在室內，同時配合搜查，有異常情況立即匯報。十分鐘前有警衛過來詢問過，他說一切正常，並未見到可疑人物。警衛還讓他在室內的時候鎖好門，他也照做了。

　　哪知警衛一走，他將門鎖好，轉身就發現冰櫃內出來個人。

　　年輕的實驗員覺得自己今天運氣真是差爆了，實驗不順，又碰上這種事情，他反抗過，只是常年待在實驗室內，又缺乏鍛煉，剛鼓起勇氣弄點動靜就被打了，現在頭還疼著，只是恐懼讓他忽視了那種疼痛感，甚至都不知道額頭已經流血。

　　年輕的實驗員以為自己小命不保，但時間一分分過去，闖入者沒有要立刻殺他的意思，也沒有要逃離的樣子，更沒有問關於實驗室的任何機密，充血的雙眼一直盯著門口。

　　最初的恐懼過去，漸漸找回一點理智，年輕的實驗員沒敢直接去看闖入者，用餘光看了看對方拿刀的手。對方小臂上的血斑讓他瞳孔猛地一縮，再瞥見對方另一隻手裡拿著的密封瓶，剛停住的眼淚又開閘了。

　　那種密封瓶他太熟悉了，作為一名病毒研究方向的人，每天都會見到那種密封瓶。那是裝病毒的，但現在，對方手裡的密封瓶打開著，也就是說，這間休息室內，已經污染。

　　「時間……差不多了……」握刀的人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承受著極大的痛苦，說話間，血腥直沖喉管，噴出大口鮮血。

　　看著濺到自己身上的血跡，實驗員牙齒都在打顫。

　　對方露出個瘋狂的笑，也沒多說，用一塊抹布堵住實驗員的嘴巴，又給了實驗員腦袋一下，將原本已經停止流血的傷口又磕出血來。

　　休息室門外。

　　方召追蹤到這裡之後停下了，他抬手對著朝他這邊過來的警衛隊隊員們打了個「後退」的手勢。

　　在監控中看到這一幕的趙超和警衛隊隊長眉頭緊鎖，驚疑不定。

　　「他什麼意思？」警衛隊隊長問。

　　「可能是聽到什麼了。」趙超話音剛落，收到了方召發來的消息，面色驟變。

　　警衛隊隊長也被驚出一身冷汗，聯繫那層樓內跟著方召的人，讓他們暫時不要靠過去，等候命令。同時，換了病毒防護服的另一支小隊快速朝那邊過去。

　　「來不及了。」尼克樓管啟動了那層樓的隔離程序。

　　下一刻，方召前面的那間休息室門打開。

　　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的實驗員已經看不清眼前的情形，他知道自己被當肉盾擋在前面，休息室的門被打開，他心裡很急，他知道病毒逸散的後果，他想大喊，告訴大家這裡發生的事情，讓尼克樓管啟動殺毒和隔離程序，但喊不出聲。他只看到前方似乎有個人影，然後……

　　砰！

　　實驗員感覺背後那雙如死神魔爪一般的手，鬆開了。

　　在他身後，被稽查隊和警衛隊追捕的目標，腦門濺血，死不瞑目。

　　樓棟監控室，兩位隊長剛打算催狙擊手就位，就見監控屏幕裡方召抬手一槍。

　　趙超的耳機裡傳出方召的聲音：「報告隊長，目標已被擊斃。」

　　趙超：「……」

　　島區警衛隊隊長：「……」

　　趙超所帶的稽查隊一般都是協助追蹤抓捕，有事都是警衛隊往前衝，很少碰到動手比島區警衛隊還快的情況。

　　而剛才那情勢，動手就需要極大的勇氣和精準的判斷力。

　　經驗老道的島區警衛隊員們知道，碰到這種情況能一次擊斃就直接斃了，但稽查隊的隊員相比之下會溫和一些，就算有稽查隊員槍法好，但可能會顧及擋在前面的實驗員，或者還想著是不是留目標一條命以便後續審問，而猶猶豫豫不敢開槍，錯過時機，造成更大的損失。

　　站得有點遠但清楚看見方召利落開槍那一幕的警衛小分隊隊員們心中：呵，溫和？

　　不管眾人心中怎麼想，現在目標已被擊斃，病毒逸散已控制在小範圍內，那片區域的所有人都被帶走隔離。

　　尼克樓管很快拿到了這種病毒的信息。

　　「某些作死的人弄出來的一種合成病毒，不能算完成品，只是個半成品，通過空氣傳播，侵入易感機體的能力有限，但被它成功侵入的話也很麻煩，發作時間根據不同體質，短則數分鐘，長則十幾二十天，根據我們拿到的實驗數據，最長二十九天，潛伏期很難檢測，恐怕你需要在這裡被隔離一個月。

　　也就是說，就算鯨島會議結束，你也不能回去過節了。歡迎加入紀念日留守隊伍。」

　　在新世紀，紀念日是每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上班族們都有難得的長假，也是一年中最好的團圓日子。

　　來鯨島區前不久方召跟方老太爺通話的時候，老太爺還讓方召今年回延洲一起過節。

　　現在這情形，恐怕沒法回去了。還得跟方老太爺那邊解釋。

　　不過，現在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如果確診感染該病毒，能否治癒？死亡率如何？」方召問。

　　「能治，感染這種病毒的死亡率不算高，只有17％。」尼克樓管說道。

　　一直在旁邊沉默的趙超聽到這話差點跳起。死亡率17％已經很高了！！也就是尼克這幫成天接觸致命病毒的人才會覺得這個數據低！

　　身為稽查隊隊長，趙超看著被隔離的方召，心中愧疚。方召才不到三十歲，還是個臨時工，如果不是情況危急，他也不會讓方召衝前面去。

　　這次警衛隊的其他人還好，因方召的提醒，那支小隊並沒有靠近，目標被擊斃之後，隔離也快，他們感染病毒的可能性很低。現在處境危險的也就只有方召和那個倒霉的實驗員。

　　「那位實驗員傷情怎樣？」方召問。

　　「沒大礙，雖然受了點傷，但幸運的是，他因為實驗需要昨天注射過兩種解毒劑，這兩種解毒劑又正好對這種合成病毒有一定預防作用，藥效期24小時，現在還沒超時。不過隔離觀察還是需要的，他就算傷好也要跟你一樣被隔離一個月。你們倆，還有那層樓的警衛小隊，都要加入紀念日留守隊伍。」尼克樓管說道。

　　趙超心中愧疚感更深。尼克這意思是，處境危險的就只有方召一個？

　　人家一個文藝圈的人原本混得好好的，被叫過來執行任務，還被隔離。隔離也就算了，只要不染病，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但若是染病……

　　趙超想安慰方召，正待開口，就聽方召又問：「被擊斃的那個人，接觸病毒的時間應該不長，現在看來，他是進那間休息室之後才打開的病毒密封瓶？病毒哪裡來的？」

　　尼克樓管點頭，「現在檢測到的結果，只有那一片被污染，所以，他確實是在進入那間休息室之後才打開的密封瓶，這種密封瓶打開也需要時間。病毒哪裡來的不知道，那是調查局的事。至於為什麼他發作這麼快，是因為原本他就受過藥物刺激，神經肌肉過度興奮，之後細胞與器官功能異常。」

　　「事情不對。」方召說道，「還沒結束。」

　　沒等趙超和尼克多問，兩人幾乎同時接到通訊。

　　剛才警衛隊隊長在詢問那名受傷的實驗員一些細節問題之後，也有不好的預感，讓實驗樓另外兩個單元樓再自查一遍，然後，就收到了實驗樓三單元那邊丟失一瓶超級病毒的回復。

　　三單元那邊管理不慎，被人鑽了空子，樓管肯定要被擼下去了，但現在並不是追究誰責任的時候。

　　趙超立刻聯繫隊伍的人，將稽查隊裡擅長這方面的狗調過來。

　　尼克樓管的臉色也不好，不過還不至於暴躁。

　　「丟失的那也是一種合成病毒，不過屬於超級病毒級別，如果病毒逸散，整個鯨島區所有的脊椎動物都將遭殃。但是，這種級別的的病毒，密封瓶都是多層加密的，材質特殊，想強制打開，需要不少時間。現在島區內的搜查力度，偷病毒的人根本沒有時間打開。但若是讓他逃離，後果不堪設想。」

　　「好在發現及時，島區各關口現在已經封閉。」趙超看向方召，「你家捲毛借用一下。」

　　不少稽查犬隻聽訓導員的命令。捲毛只是一條狗，非職業出身，它聰明但沒有什麼大局觀，沒有什麼責任感，它只聽方召的話。趙超只能將它帶到方召面前。

　　捲毛見到方召就想往前衝，碰到安全玻璃還想要抬爪去抓，被方召阻止了。

　　「捲毛，帶趙超隊長去搜人，找到丟失的一瓶病毒，別讓賊離開鯨島！」

　　捲毛蹲在安全玻璃前哼哼唧唧的，不願意。

　　方召蹲身，看著隔離室安全玻璃外的捲毛：「我現在出不去，讓趙超隊長帶你出任務，完成任務後回去帶你玩新遊戲。」

　　因為有其他人在，方召沒敢說得太明白，不過捲毛明白方召的意思了，耷拉的倆耳朵瞬間立起，甩著尾巴，看看方召，走到趙超面前。

　　趙超回想了方召剛才跟捲毛說的話，分類一下－－

　　一，找到丟失的那瓶病毒。

　　二，不讓偷病毒的人離開島區。

　　沒漏啥，應該沒問題。

李洪元

第412章　它知道

　　趙超牽著捲毛離開之後，方召坐在隔離室靜靜想事情。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還有其他隔離室，是同樣被隔離觀察的警衛隊的隊員們。

　　只不過相比起方召的安靜，那邊的氣氛就要躁動得多。

　　知道還有危險分子藏在島區內，甚至還偷了一瓶超級病毒，他們哪能坐得住？經常處理這種事情，他們太清楚病毒逸出的後果了！只是現在，再擔心，他們也只能待在隔離室內乾著急。

　　呲溜呲溜呲溜－－

　　尼克樓管端著碗泡麵走過來，坐在隔離室前面，一邊吃麵一邊看著他們。

　　「尼克樓管，你還有心情吃泡麵？」一名警衛像是看到什麼神奇的新物種。

　　「你竟然在自己的實驗室吃泡麵！！」另一名警衛也是滿臉詫異，他還記得他們小隊剛進樓搜人的時候這名樓管說過他有潔癖。神他媽潔癖！

　　如果是上一任樓管，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室內吃泡麵的情況！除了休息間，其他地方壓根不允許出現零食等東西，更別說泡麵這種邪物！簡直就是污染！

　　這任樓管不行！

　　對於那一溜的驚呆的目光，尼克樓管面不改色地又吃了一口，才緩緩說道：「這裡並不是實驗室，這裡是隔離層，隔離室之外的空間都屬於自由活動區，空氣循環系統會高效地清除氣味兼顧殺菌消毒。」

　　呲溜呲溜呲溜－－

　　「吃泡麵嗎？這味道真是令人著迷。」尼克樓管問隔離室內的人。

　　被隔離的警衛們：「……」這種時候哪有心情吃泡麵！這種只能等在這裡乾捉急的感覺實在令人焦躁！

　　「淡定。」尼克道。

　　「誰遇到這種事情都淡定不了！！」一名警衛說。

　　尼克樓管側頭。

　　警衛隊的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方召正坐在椅子上，表情平靜。

　　眾警衛：「……」

　　他們倒不認為方召是真的內心平靜，他們更相信方召是因為受到的衝擊太大，畢竟被隔離的人裡面，就方召自己處境最危險，最有可能感染病毒的就是方召。但怎麼說這次方召也幫救了他們一回，不知道怎麼安慰的時候還是保持沉默。

　　尼克樓管一點都沒有要沉默的意思，端著泡麵碗繼續誘惑：「你們現在需要食物，食物能補充能量，也是化解緊張和焦躁的良藥。」

　　「您一點都不擔心嗎？」一名年輕警衛忍不住問道。

　　尼克搖頭，「擔心是有的，但沒用，我做好分內的事情就夠了，其他的交給專業的人。你們要相信你們的隊友，他們沒那麼廢物，現在這情形，他們就算短時間內抓不到人，也不會讓人逃出去。」

　　「萬一呢？」又一名島區警衛問。他凡事都喜歡往壞處想。

　　尼克樓管十分肯定地道：「以島區的武裝力量，沒有萬一。除非人能突然消失。」

　　另一邊，行動人員已經從實驗樓三單元那邊出發，稽查隊調過來的七條狗協助搜查，其中包括刺頭和Ｋ這兩條王牌犬。

　　捲毛一狗當先。

　　現在不是趙超帶著它，是它拖著趙超，有時候嫌趙超跑得慢還回頭叫兩聲催促。

　　後面跟著的島區警衛們持懷疑態度。

　　「勢頭挺足，速度夠快，但那狗真的是在追蹤嗎？不是瞎跑？」

　　「應該是循著氣味跑的，看後面那些狗都是同樣路線。」

　　「監控那邊提供的線索也跟這條路線重合，應該沒錯。」

　　並不是每個地方都有監控，並且部分監控也出現了問題，有幾處存在5-10秒的停頓，監控被人為干擾。具體情況怎樣，有相關人員去解決，趙超他們現在的任務就是盡快將丟失的那瓶病毒找回來。

　　捲毛跑著跑著突然停住，在地面嗅聞。

　　「怎麼停了？」緊跟著的警衛隊隊長看向趙超。

　　趙超搖頭不語，只是盯著捲毛。

　　捲毛在地面四處聞了聞，然後抬頭，動動鼻子，「汪汪汪！」

　　趙超與警衛隊隊長相視一眼，搬了梯子拆掉這處吊頂的扣板。

　　「在這裡！！」警衛隊隊長興奮不已，戴著手套，將扣板上放著的一個病毒密封瓶小心拿下，仔細檢查一番，確定密封瓶是丟失的那一個，沒有損壞也沒有打開。

　　讓人將儲存罐拿過來，把密封瓶放入，封好。

　　「真夠奸詐的，知道追蹤的人多，圍堵力量太大，關口封閉東西帶不出去，就先藏在頂上，還真能避過絕大多數稽查犬的搜查。」警衛隊隊深深呼吸，笑著說道。

　　丟失的超級病毒才是追蹤重點，沒追到人可以，但病毒必須找回。

　　現在已經鬆了大半口氣。

　　狗都循著氣味重點去搜人了，除了部分天賦異稟的狗，剩下的追蹤的時候還真會錯過這裡。

　　「這狗不錯！真厲害！」警衛隊隊長看寶物一樣看了看捲毛。

　　趙超面上閃過得意，但很快又帶上憂愁，「這次多虧了方召。如果不是他找到人，我們還不會這麼快發現丟了東西，時間多走一分就多一層變數。現在找回病毒的狗也是方召的。」

　　警衛隊隊長贊同地點頭，「真得給他記一大功。萬一……我是說，萬一方召到時候真的感染病毒，沒能挺過去……」

　　「噓！」趙超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視線瞥向腳邊的狗。

　　原本無聊蹲在旁邊的捲毛聽到警衛隊隊長的話耳朵一動，看向兩人，不知所措似的哼哼兩聲，猛地起身就要往回跑。

　　趙超拽住牽繩，「停下！捲毛！」

　　警衛隊隊長也幫著拽，「哎，它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它要回去！別以為狗就聽不懂人話了！你說他主人可能染病要死，它當然想跑回去！」趙超吼道。

　　經常接觸聰明的狗，趙超知道，有很多智商較高的、從小接受訓練，或者經常與人接觸的動物，都能聽懂人言，不說全懂，至少懂一部分。刺頭和Ｋ那兩條王牌犬就屬於聰明中的聰明犬，能懂不少話。

　　之前看方召跟捲毛說話，他沒想著捲毛能完全聽懂，話那麼長，它肯定記不住，只要記得關鍵詞就行了。現在看來，捲毛真能聽懂不少。

　　除了能聽懂不少話，趙超沒料到捲毛力氣還挺大，他一個人拉不住。

　　「捲毛！停下！這是命令！別忘了方召給你的任務還沒完成！」

　　察覺到牽繩上的力道減小，趙超再加把力，「方召給你的指令，找病毒，找人！現在只找到病毒，還沒追捕到人！」

　　捲毛停下，看向趙超。

　　趙超沒避開捲毛的視線，面色嚴肅，眼神真誠，「捲毛，方召現在還很安全，沒有染病。咱們得繼續出任務，走，咱們去追捕那個偷病毒的人。」

　　說著趙超指了指前方，偷病毒的人就是從這個方向逃走的，他們這邊因為發現病毒密封瓶而停下，其他人已經帶著狗繼續追過去了。

　　捲毛耷拉著雙耳，一步步走到趙超腳邊，那雙狗眼，委屈又可憐，看得趙超心一軟。

　　嘆了嘆氣，趙超蹲身，抬手打算給捲毛一個愛的撫摸。

　　只是，趙超手還沒碰到狗頭，捲毛突然朝他咬過來，沒咬人，只是將趙超手中的牽繩給奪回，然後，撒開狗腿朝著前方跑去。這次不是往回跑了，而是朝著追蹤方向。

　　站在一旁的警衛隊隊長都看愣了。

　　趙超低罵一聲，跳起身拍了拍警衛隊隊長，「看什麼，還不快追！」

　　奪回牽繩的捲毛，簡直是脫了韁的野……狗，兩位隊長在後面使勁追，也只是發現雙方距離還在繼續拉大。

　　很快，捲毛就超過了前方追捕的隊伍。

　　警衛隊和稽查隊的人只覺得那身影一陣風似的，呼－－就過去了，攔都沒法攔截。

　　「剛那是……職業賽跑的賽犬？」一名警衛道。

　　「不，那是前職業牧羊犬，現臨時稽查犬，職業寵物犬。」一名稽查隊的隊員解釋。

　　地下室某處。

　　一個人影快速奔跑著，如靈猴般繞開障礙物。在他耳內，微型耳機不斷傳出聲音，指導他該往哪邊逃，每一處有多長時間逃跑。

　　驀地，耳機傳來呲呲的聲音，像是被干擾。

　　呲呲聲越來越明顯，耳機傳來的話音已經聽不清。

　　變化突然且迅速增強，他只覺耳內嗡的一聲，像是耳鳴擴大了十倍，百倍！

　　時間彷彿變得緩慢，所有感知在瞬間遲鈍。

　　身後，有什麼在快速靠近。

　　大腦中一片空白。

　　視野驟然黑暗。

　　……

　　趙超等人追到這裡的時候，發現捲毛躺在地上，嚇得臉一白。

　　好在捲毛還有呼吸，心跳也正常。

　　捲毛很快就醒過來，眼神茫然地看看四周。

　　其他狗也都只是原地打轉。

　　「氣味在這裡消失了。」一名稽查隊員說道。

　　得到這個結果，誰都不滿意。

　　竟然能在重重包圍之下消失？徹查！

　　為什麼剛才這裡一大片的監控會出現十秒的故障？！

　　為什麼所有通訊會突然斷開？！

　　是不是對方使用了什麼秘密武器？或者什麼不為人知的手段？

　　多方驚怒。

　　追蹤無果，趙超也只能帶隊返回。沒追捕到人，好在將病毒找到了。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麼大一個人，怎麼就突然消失了？」趙超想不明白。

　　「說不定它知道。」警衛隊隊長指了指跟在旁邊的捲毛。

　　像是察覺到在說它，捲毛抬頭看向警衛隊隊長。

　　對著那雙清澈無辜的狗眼，警衛隊隊長搖頭：「算了，問它也沒用。」

　　捲毛垂頭繼續走，這次老老實實跟著隊伍。

　　走著走著，打了個嗝，伸舌頭撩了撩嘴巴。

李洪元

第413章　人呢？

　　趙超一直留意捲毛這邊，之前被捲毛跑過一次，這次就更得注意了。

　　見到捲毛打嗝舔嘴的行為，趙超聯想到之前捲毛倒在地上的情形，擔憂道：「它之前是不是吃過什麼？莫非有人投毒？」

　　他懷疑捲毛吃了別人拋出的有毒餌料才昏迷。

　　隊裡另一名訓導員觀察了會兒捲毛的精神狀態和跑步姿勢，搖頭道：「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不過回去之後還是得仔細檢查檢查。」

　　島區某棟特殊的建築樓內，聚星基金的人被安排在這裡住宿辦公。

　　其中一間房內，小熊原本無聊地看著新聞，《創世紀》全系列他已經看完了，想看的音樂會、電影等等也都已經看過，在鯨島區域內也不能隨意上網，他因為本身特殊的原因，行動被限制，每天除了看些新聞集錦，也就只能跟寵物小富貴玩玩了。

　　突然，這個超級智能，以及超級智能眼中的智障機器寵物，玩耍的動作齊齊一頓。

　　小熊的手抖了抖，細細去分辨聽到的那種奇異聲音。而小富貴，再次團成球，關機了。

　　近十秒的時間過去後，小熊也沒去看以防禦狀態關機的小富貴，赤著腳噠噠噠跑去敲隔壁的房門：「翠花！這裡太危險！我們還是回去吧！！」

　　島區綜合實驗樓一單元隔離層。

　　其他人沒什麼反應，正想著事情的方召卻側耳聆聽。

　　很奇怪的聲音，卻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方召也觀察了其他人，並未從他們臉上看出什麼變化來。尼克樓管也沒有接到什麼緊急通話，所以，方召打算靜觀其變。

　　又過了會兒，尼克樓管接到了趙超那邊的通訊，面色古怪：「病毒找到了，只是偷病毒的人沒能抓住，像是真的突然消失了一樣。」

　　還真消失了？

　　隔離的警衛們也都被這個消息驚到。就像尼克樓管說過的那樣，以島區的武裝力量，重重包圍之下，就算短時間抓不到人，也不至於真讓人逃得無影無蹤。

　　見警衛們一個個滿是疑問，尼克也不打算多解釋，他對那些沒太大興趣，只要知道病毒找回來就好。其他那些，讓調查局去頭疼。

　　「對了，方召！」尼克回頭對方召笑道，「趙隊說捲毛這次立功了。」

　　方召心中猛地一跳，此刻驚大於喜。不過，他心裡怎麼想的沒表現出來。

　　等趙超將捲毛牽來的時候，捲毛就邀功似的甩著尾巴小跑到方召面前，進不去隔離室，就在安全玻璃前蹲著，特別有力地叫了幾聲。

　　方召沒發現捲毛身上有明顯傷痕，看上去精神也不錯，便將視線挪向趙超。

　　趙超喘著氣，「方召，你這狗，力氣挺大。剛才我們打算帶他去獸醫那邊做個詳細檢查，它不配合，直奔著這邊過來，不是我拽它，是它拽著我！」

　　將捲毛立功的過程簡單說了說，趙超也說了捲毛不知什麼原因倒在那裡的事情。

　　趙超是在方召所待的這間隔離室旁邊的訪問室跟方召說話，也調了隱私模式，聲音傳不出去，原本透明的安全玻璃也變成光板一塊，擋住不遠處警衛隊員們好奇的視線。

　　「這次製造事件的是明日帝國的人？」方召突然問。

　　趙超目光陡然變得銳利，「你接觸過他們？」

　　「在白暨星服役的時候接觸過。」方召說道。

　　趙超記起之前看過的方召的檔案，輕咳一聲，眼神也變得柔和。當初方召在白暨星服役期間，遇到恐襲，發動者就是「明日帝國」的人。方召還打死了幾個恐怖分子，立過功。

　　「是他們。」趙超道。

　　方召眉頭緊鎖，眼中閃過怒意。又是那幫混帳東西！

　　見方召不語，趙超帶著些感慨地說道：「方召，別多想了。任務結束之後，這事就跟你沒關係了，那是我們的事情，你就安安心心去文藝圈發光發熱，當然，特殊時候，你……和你的狗，都會被徵召，還是要做好準備，該有的鍛煉別落下了。」

　　趙超擔心方召想太多，原本就被病毒威脅，現在又加上恐怖組織，二十幾歲的年紀，還是別承受太大壓力了。他也沒提感染不感染的，徒增煩惱。

　　見趙超這樣，方召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仔細問了捲毛這次行動的事情，重點是暈倒的時候。

　　趙超知道的也不多，他趕過去的時候捲毛就已經倒地上。知道的他都跟方召說了。

　　「你看看現在該怎麼辦？怎麼讓它配合檢查？我就怕它被人下了藥，別到時候想救都來不及。」趙超憂心，但也還是為捲毛多說了兩句，「它當時聽到我跟警衛隊隊長那邊的談話，大概知道你感染了病毒，處境危險，所以這次行動急了些。好在病毒也找回來了，沒出大事，你也不必責備它。」

　　捲毛這麼個小寶貝，趙超護都來不及，當然不希望方召過分訓斥。

　　「我明白了。」方召點點頭，說道，「隊長，能讓我跟它單獨說會兒話嗎？」

　　「行。」

　　趙超走出訪客間，碰到匯報完工作過來看望隔離隊員的警衛隊隊長。

　　見趙超出來，警衛隊隊長將他叫到一邊，「方召那邊情況怎樣？」

　　「還好，沒有感染跡象。現在他正訓狗呢。」趙超道。

　　警衛隊隊長壓低聲音，「方召那人……當時射殺目標，那手法不是新人能做出來的。」

　　趙超聽到是這事，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他的背景沒問題，早有人查過了。記不記得白暨星剛發現礦藏的那段時間遭遇到的襲擊事件？當時正好是方召的服役期。」

　　警衛隊隊長對那件事有印象，「對，我記得那個，所以，方召在恐襲事件中立功的事情是真的？不是上面為了立標桿樹榜樣而誇大的？」

　　「我之前也以為誇大了，但這次的事，證明那小子是真厲害。」

　　「嘶－－」警衛隊隊長深吸一口氣，「如果不是從小訓練，那他就是天生吃著晚飯！等他安然度過隔離期，真放他回去混什麼文藝圈？」

　　「我有什麼辦法？他不願意留下啊！還有他那狗，我還想打主意呢，可人家崴星基地的司令都沒能弄到手，我能怎麼辦？」趙超也鬱悶。

　　隔離室那邊。

　　隔著安全玻璃，方召看著在訪客間走來走去的捲毛。

　　「這裡沒監控了，過來，呲牙我看看。」方召道。

　　捲毛甩著尾巴呲著牙貼上安全玻璃，讓方召能更清楚地看它的牙齒。

　　方召仔細瞧了瞧，沒發現可疑殘渣。

　　捲毛哼哼哼的，聽著挺可憐。

　　方召對它說：「我只是在這裡隔離，沒生命危險，不用擔心。過幾天等會議結束，讓南風他們過來將你接回去。」

　　捲毛退了一步，哼哼唧唧的，不樂意。

　　方召暫時沒管它的小情緒，又問。「之前昏倒了？」

　　「汪汪！」捲毛使勁甩尾巴，渾身透著股得意勁兒。

　　方召挑了挑眉。

　　「裝的？」

　　捲毛昂首挺胸，使勁甩尾巴。

　　「人呢？」方召問。

　　捲毛張大嘴。

　　方召：「……」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李洪元

第414章　只吃狗糧

　　方召深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不語.

　　見方召沒反應，捲毛以為方召沒懂，將狗嘴張得更大，朝安全玻璃貼近，好讓方召看得更清楚明白。

　　方召：「……行了閉嘴。」

　　使勁抹了把臉，方召問：「你怎麼吃進去的？」

　　那麼大一個人，消失得不留一點痕跡，就捲毛這體型根本做不到！

　　捲毛歪著頭，眼神困惑加茫然。這次是真茫然，不是裝的。

　　看捲毛這樣子，它應該只知道它將那個追蹤目標吃了，反正它接到的命令是不讓目標出鯨島，直接吃掉也是一種辦法，它還以為立了多大的功，跑方召這兒邀功來了！至於怎麼吃的？沒印象，不知道，不明白。

　　方召再次深呼吸。

　　我到底養了條什麼？！

　　方召這樣的反應，讓捲毛那股得意勁漸漸冷下來了，蹲在那兒小心地瞧著方召，惴惴不安。

　　此時的方召，繼續沉默地看著安全玻璃外的狗。

　　這條狗，它對事物沒有清晰的分辨力，或者說，它看任何事物的角度與人不同。陌生的人在它眼中跟農場的地鼠沒什麼兩樣。它有很多未知的能力，很聰明，它還在成長，智商越來越高，這次還知道裝傻充愣避過猜疑。

　　結合趙超跟方召講述的那些細節，方召能猜到事情大致發展－－捲毛聽到兩位隊長的談話，以為方召有生命危險，想中途返回，被趙超拉住，於是一激動，耍計奪了牽繩自己跑去追蹤目標，想盡快完成任務回來。

　　方召進入稽查隊之後帶著捲毛上過幾次培訓課，培訓老師告訴方召，在鯨島，對於涉恐人員，一經發現，島內稽查、警衛等可直接將其擊斃。配了槍就給了你遇到緊急情況時處置的權利！

　　島區關口過安檢不配合查驗都能就地斃了，更別說涉及病毒的事件，還有恐怖組織參與在內。每次鯨島會議期間，總會發生一些事情，過來參加會議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平靜之下的波濤洶湧。平和安寧的代價不小。

　　雖說涉恐的那些人死不足惜，但一碼歸一碼，吃人不是小事！！

　　現在不是滅世紀了，新世紀有新世紀的規則。

　　方召現在也清楚地意識到一點：捲毛這狗，激動起來什麼事都做得出！

　　現在還在隔離期，方召不方便跟它說太多，問也不好細問，趙超不會給太多時間讓他跟捲毛說話。

　　敲了敲隔在面前的安全玻璃，方召沉聲對捲毛道：「從現在開始，除了狗糧和水，別的都不許吃！直到我隔離結束！」

　　方召簡單跟捲毛說了會兒，趙超就過來催了。

　　「說得怎麼樣了？」趙超問，「剛犬醫又催了，說不能忽視任何一個可能威脅到稽查犬生命的小細節。」

　　方召壓下心中各種疑慮，說道：「隊長，能不能讓犬醫直接過來這裡做檢查？」

　　捲毛太過特殊，方召得盯著，以防發生什麼變故，心中也思量著待會兒若是檢查出什麼難以解釋的結果，該怎麼解決。

　　在得到趙超肯定的答覆之後，方召又問：「也要給它抽血？」

　　「對。」趙超點頭。

　　方召：「它怕打針。」

　　捲毛那雙無辜的狗眼看向方召。

　　方召面不改色。

　　趙超笑道：「難怪了，每次抽血都得你在旁邊看著。理解理解，很多狗都這樣，總得要主人在身邊才能配合，不然就鬧騰。」

　　沒理會捲毛在那邊哼哼哼，方召歉意地對趙超道：「麻煩了。」

　　犬醫早就等著，接到趙超的通知很快就帶著工具箱過來了，就在方召面前給捲毛做了個身體檢查，抽血也很順利，有方召看著，並未出現一針扎上去針頭彎了的情況。

　　方召一直盯著犬醫的動作，等著檢查結果。

　　「沒大事，只是重金屬有點超。」犬醫說道，「可能是剛吃了什麼重金屬超標的東西。」

　　這個超標自然是依照捲毛之前的檢查結果來判斷的，進稽查隊的時候做過檢查，有記錄。

　　得到這個結果，趙超很氣憤：「我就知道肯定有人投毒！」

　　「好在不嚴重，我給它開點藥，餵狗糧的時候給它吃點就好。」

　　犬醫離開之後，趙超跟方召談起如何安排捲毛的問題。

　　現在方召被隔離，捲毛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所以，方召讓趙超出任務的時候帶著捲毛巡邏，出完任務就讓捲毛回到方召這邊。

　　因為要長時間隔離，方召不會一直留在這個狹小的隔離室裡，會有專門的隔離公寓樓，他同其他被隔離的人一起，在隔離公寓裡待一個月。

　　他們不是犯人，不僅無錯還有功，待遇肯定會好一些。隔離公寓那邊也有訪客間，捲毛出任務之後就待訪客間。

　　趙超每天事多，任務時間之外沒多的空閒去守著捲毛，不過，只是在出任務之後將捲毛帶到訪客間，順手的事情，耽誤不了什麼。

　　談好怎麼安置捲毛後，趙超就牽著捲毛離開了，他臨時接到通知，有兩處倉庫那邊要再檢查一遍，只能讓捲毛再加班。好在這次檢查的倉庫不多，走一趟也要不了太久。

　　牽著捲毛去倉庫之前，趙超擔心捲毛挨餓，先給捲毛餵食。

　　方召說過捲毛容易餓，趙超知道有些狗確實是這樣，再加上捲毛這次立了大功，趙超特意去找食堂那邊要了一個大豬蹄，煮好了拿過來。

　　平時隊裡的狗所吃的狗糧，都是肉糜和蔬菜等調配好了送過來的，有乾糧有濕糧。不過，在狗糧之外，如果立了功，也會給一些獎賞，比如刺頭平時在哪個緝私戰區立功了，就會有人送它一個大豬蹄，它喜歡吃豬蹄。

　　隊裡其他狗也吃豬蹄，趙超覺得捲毛應該也會喜歡。

　　然而，當趙超將大豬蹄拿過來的時候，捲毛只是蹲在狗碗旁邊看著。趙超讓它吃，它眼巴巴盯著碗裡，哼哼哼的，但不吃。

　　一開始趙超以為捲毛不理會主人之外的其他人的餵食。但等他換上狗糧，捲毛就吃了起來。

　　趙超覺得自己找到了原因，跟隊友們聊起來的時候還道：「早就聽說有些寵物狗只吃狗糧，沒想到是真的，我給捲毛弄那麼大一個豬蹄，它竟然不吃。」

　　「不對啊，前幾天我還看方召給它一塊小餅乾呢。」一名稽查隊的隊員說道。

　　「那只是少數情況，而且人家主人餵食，怎麼都會吃一點，不會多吃。你看著捲毛吃很多餅乾了嗎？」趙超問。

　　「還真沒有。不過，咱們隊的狗糧裡面，也有豬蹄吧？捲毛吃狗糧為啥不吃豬蹄？連碰都不碰？」另一名隊員提出自己的疑問。

　　「也許是因為捲毛是小型犬，嘴小，啃不動？隊長你還特意挑個大的，它都不知道從哪兒下口！我嬸嬸家裡養的小寵物狗就是這樣，太大的東西它都不耐煩去咬，咬也只是試探幾下就不感興趣了，得讓人削成小份它才吃。寵物狗都是嬌養過來的。」那隊員說道。

　　在他們看來，捲毛平時就是當寵物犬養的，雖說有部分牧洲牧羊的經歷，但那只是其中的一段，更多的時候就是寵物犬身份。捲毛現在的稽查犬身份也只是暫時的，等鯨島會議結束，任務完成，它回去繼續做它的寵物犬，所以大家對它的要求也沒那麼嚴。

　　趙超一想，也是，寵物狗就是任性，捲毛做個檢查還磨磨唧唧的，不像軍犬警犬那麼服從命令，還怕打針，那點小膽兒。

　　不過，只要有能力，能完成任務，任性點也無所謂。趙超將那個獎勵用的大豬蹄切成小份放進捲毛的狗碗裡，捲毛依舊不碰。

　　後來趙超將豬蹄攪碎了拌狗糧裡，這次捲毛吃了。

　　於是，稽查隊眾人很快都知道了－－方召的那條狗，只愛狗糧，別的大點兒的東西，碰都不碰！

李洪元

第415章　我家小召啊

　　方召在實驗樓隔離觀察兩天之後，便同其他人一起，轉移至隔離公寓內。

　　「每天會有人來查房，檢查體征是否異常，你可以在這裡辦公，三餐時間可預約，不方便打擾的時候可以提前留言……」

　　注意事項方召等人提前瞭解過，隔離公寓的管理再次簡略提了提。

　　「有什麼需求你也可以說。」隔離公寓的管理看向方召。

　　「紙質筆記本，筆。」方召道。

　　軍功歸軍功，藝術是藝術，就算要被關在鯨島一個月，他還是得把剩下的結業論文完成才行，不然莫老爺子給的任務完不成，結業就得延期。

　　「只有這些？」管理驚訝地問。

　　「暫時只有這些。」

　　「行，十分鐘內會有人給你送過來。」管理將方召的要求記下來後，就去下一間房。

　　要不了十分鐘，五分鐘後，一名工作人員將方召需要的東西送過來。是一整套的文具用品，都是鯨島內專用的辦公用品，筆記本上還印著鯨島的標誌，筆上也有，文具袋裡面還有尺子等常用工具，直接成套拿過來的。

　　房間不大，佈置與酒店裡的單人標間差不多，只是多了一個小健身房，以及一個單獨的會客室，捲毛出完任務的時候，趙超會將捲毛牽到這裡。

　　房間裡也有簡單的電子娛樂設備，不過這裡有網絡限制，電腦只能連內網。再看看裡面的影音資源，《創世紀》全系列都有，以前加班沒能看完的警衛們這次能在隔離期間看個夠。

　　會議期間，與外面的通訊需要申請審核，不過等鯨島會議結束之後，就沒那麼多限制了，但通訊還是會被監聽，這個早就告知過被隔離的人。

　　鯨島會議比原計劃的多開了幾天，等閉幕之後，方召聯繫南風，將捲毛接回皇藝進修生宿舍，每天讓南風過去看一看，牽出去遛個彎就好，剩餘的事情，方召已經跟捲毛單獨說過了。狗糧放置的位置它也知道，宿舍裡還有不少存貨。

　　方召還特意叮囑過捲毛，不准吃宿舍的其他東西，不准吃「兔子」！不然以後不准玩遊戲。

　　捲毛離開鯨島區的那天，刺頭那狗又哭了。當然不是因為戰友情，更不會捨不得，會議結束之後，稽查犬的工作成績排名也定下來。捲毛因為在會議期間表現優異，還立了大功，總成績要高一籌，而Ｋ又以微弱的優勢勝過刺頭，於是，被擠到第三名的刺頭又氣哭了，出門的時候兩條淚痕相當明顯。

　　訓導員對外解釋：「咳，又上火了。」

　　稽查隊其他人在離開鯨島前，還來隔離公寓這邊看望方召。隨著隔離的時間一天天過去，方召感染病毒的可能性也在不斷降低。所以，大家來看望方召的時候，氣氛也算輕鬆。

　　等鯨島這邊的事情結束，人員陸續撤離，島內封閉級別也降了。方召聯繫外面更方便了些，只是依舊有部分限制。

　　先聯繫了莫琅。

　　「這邊還有些事情，得過大半個月才能回去。」方召不能說太清楚，有些事情還是不能說出去的。

　　莫琅沒追問，他老人家有些事還是明白的。只要確定方召安全，知道方召現在有很多時間放在論文和作品上，老爺子就很高興。

　　「正好，你這也算換個地方閉關了，還沒人敢過去煩你。」

　　近期網上關於方召的話題還挺多，也有皇洲的娛樂記者想尋找方召的蹤跡，更有大膽者直接跑莫琅的住宅附近守人。

　　方召不能上外網，不知道外面鬧成什麼樣，南風說不嚴重，讓他不用擔心這邊，方召也就沒去關注了。

　　網上，在鯨島會議之前就有不少人談到方召，各洲的跨年會宣傳火熱，各洲明星名人們也都紛紛露面，但沒見方召。

　　有人猜測：「方召缺席延洲跨年晚會，莫非也去鯨島開會了？」

　　「方召發現瑤光號有功，得到入場資格也說得過去。」

　　前陣子就有傳言，某網絡名人要去鯨島開會，緊接著又傳某某演員也要去鯨島，某某某歌手疑是因為鯨島會議表演而拒絕了洲跨年晚會的邀請。

　　這麼一看，指不定方召還真就是去鯨島了！

　　不過，畢竟涉及鯨島會議，網上不敢議論太過，有些信息發出去就石沉大海，所以大部分人壓根就不知道最近鯨島也要召開會議。

　　很快，隨著各洲跨年晚會結束，沒幾天鯨島會議也閉幕，一部分參加了鯨島會議的明星、網絡名人們，紛紛曬出了自己在鯨島的出席證，或者以標誌物為背景的照片。

　　會議結束啦！可以出來吹牛逼啦！

　　不在保密範圍的，他們都可以炫一波。

　　然而，方召那邊依舊沒動靜。

　　缺席火烈鳥答謝會，缺席延洲跨年會，皇洲跨年會也沒見他的影，皇洲藝術學院學生晚會也沒出現，人呢？

　　「莫非被封殺了？」有人又猜。

　　「那更不應該啊，先不說方召有沒有被封殺的原因，就算被封殺，能封殺這麼徹底？現在連人影都沒見到，皇洲那麼多娛記是擺設？」

　　「為什麼就是沒有人相信方召在閉關？畢竟他現在還在進修期，莫琅大師也說了方召在閉關寫論文。」

　　「這你也信？什麼都可能，就是不可能閉關！誰家閉關能閉掉所有的跨年會和火烈鳥重要的答謝會？誰有這個膽？！」

　　在各種真真假假的消息滿天飛的時候，又有人傳方召的代言被火烈鳥撤了。

　　證據？

　　「火烈鳥的答謝會都沒參加，這麼不給火烈鳥面子，火烈鳥能忍？」

　　「據可靠消息稱，火烈鳥新的一年至少要換掉兩位代言人，被換掉的人裡面肯定就有方召！」

　　一開始這樣說的只是小部分人，但很快，越來越多的人相信這種猜測，就連不少洲一線明星的經紀公司都開始動作，打算將方召的代言搶過來。

　　網上的猜測，火烈鳥起初是不在意的，但眼瞅著這幫人將事情說得跟真的一樣，也急了：誰說換代言人？反正絕對不是我們說的！

　　很快就被火烈鳥官方闢謠，大意是，新的一年裡諦聽系列還有新品出來，他們依舊和方召合作。

　　官方出聲，一些人就懵了。

　　火烈鳥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好了？

　　方召缺席一年一度的重要答謝會，火烈鳥都忍過去了？

　　網絡上又是一輪熱議。

　　趁機潑髒水也有，但大多都是小媒體，大媒體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渠道打聽些消息。只要知道方召在鯨島出現過，他們就不敢亂說。這也是為什麼南風讓方召不必擔心的原因。在圈內，怎麼黑怎麼吹，不過是圈內的熱鬧罷了，媒體們都敢插一腳。但涉及政治涉及軍事的，他們可不敢隨意出聲。

　　對網上的動靜並不知情的方召，此時正跟方老太爺和老太太進行視頻通話。

　　原打算今年去延洲跟二老一起過節，沒想到會被留在鯨島隔離，為防二老胡思亂想，方召得跟他們說說。

　　老太爺最近也關注新聞，一開始他也相信方召是為了進修結業而閉關去了，但看著網上的分析，心中跟著懷疑，現在接到方召的通訊，老太爺非常高興。

　　「小召啊，可算見到你了！」老太爺綻開笑意的臉，在看到方召那邊的某個標誌後，笑容僵了僵。

　　擠在旁邊的老太太本打算說什麼，臨出口的話一轉，「小召，最近身體可還好？」

　　「挺好的，吃得多睡得香。」方召還站起身讓二老好好看了看，證明他沒哪兒受傷。

　　「哎，那就好那就好！」老太爺聲音有些打顫，「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還得二十幾天，遺憾的是不能回去跟你們一起過節了。」

　　「沒事沒事，只要你能安然回來就行。」老太爺趕緊道。

　　說著老太爺臉上又帶起笑，跟方召吐槽他們幹休所今年過節安排的活動，方召就在那邊聽，時不時應和兩聲。

　　方召撥出來的通訊是有時限的，看著屏幕右上角的倒計時，老太爺不說其他人了，張了張嘴，才說一句：「小召，要好好的啊！」

　　「嗯，我現在很好，剛才還在跑步機上跑了兩小時。」方召道。

　　通話結束。

　　老太爺臉上的笑徹底消失，眼淚止不住往外冒。

　　視頻的時候，方召那邊有個不大的鯨島標誌，想想最近網上說到方召缺席各種晚會活動的事情，再看看方召現在的處境，他多少能猜到點。畢竟曾經也在軍隊服役多年，知道不少事情，他們太清楚每一次這種級別的會議平靜的表層之下有怎樣的危機。

　　方召被調過去幹什麼了？遇到了什麼？

　　現在像是被隔離了啊！

　　想到方召可能遇到的事情，老太爺心疼得不行，幹什麼都提不起勁。

　　一直到紀念日，幹休所裡各處歡聲笑語，都是拖家帶口來看望老人的。每年的這幾天都是最熱鬧的時候，氣氛歡樂。

　　子孫後輩們過來看望二老，方老太爺面上帶著笑，其實興致不高。

　　每年這種時候，小孩子們比紅包，大孩子們比成績，成年人比事業談家庭。

　　聽到有人提起方召，老太爺眼眶一熱就要開始哭：「我家小召啊……」

　　老太太：「咳！」大過節的哭什麼哭！

　　老太爺把那股淚意又憋回去了。

李洪元

第416章　怕狗

　　幹休所裡的人都知道今年方召又沒回來與二老一起過節，看到方老太爺蔫蔫的樣子，不少人都猜測是不是因為方召沒回來導致這老頭有情緒了？

　　另一邊，方召沒指望能完全瞞住老太爺和老太太，畢竟二老都是過來人。老人家裝作不知道，不想表露出來，方召也配合。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能說的，心裡明白就行了，說出來徒增煩惱。

　　被隔離在鯨島的一個月時間裡，方召寫了結業論文，修改作品，為結業做準備。也看了幾本書，是莫琅新推薦的，每看完一本還得寫讀後感。

　　網上的各種風波都被隔絕在外，方召度過了非常平靜的一個月。對他來說，這一個月並不難熬。

　　等方召從隔離公寓出來的時候，還被一同被放出來的警衛們叫過去吃了頓飯，慶祝順利度過一關。隔離期間看了《創世紀延洲篇》的人，還找方召要簽名合影。

　　「你很幸運。」實驗樓一單元的尼克樓管見到方召的時候說道。

　　近距離接病毒源卻並沒有感染，在很多人看來，方召確實夠幸運了。

　　鯨島區已經空了很多，也沒之前那麼嚴了，還開放了遊客觀光區。

　　避過遊客們的隊伍，方召從另一個出口離開鯨島，南風三人已經等著了。

　　車是南風借的朋友的，等方召上車之後，南風說了這段時間的情況。之前方召在島內的通訊不方便說太多，現在終於出來了，得詳細匯報一下，證明他這個助理還兼顧了經紀人的部分工作，沒偷懶。

　　「老闆，接下來你什麼安排？火烈鳥的人給我打幾次電話了，問你的打算。」南風說道。

　　「以進修班結業事情為主。火烈鳥的新品要出來了？」方召問。

　　「對，說是為了紀念瑤光號宇宙飛船的發現，設計上有些瑤光號的特點，暫定為諦聽．η系列，火烈鳥已經放出消息了，不少人都知道。」

　　火烈鳥那邊的合作當然會繼續，既然火烈鳥表現了誠意，方召也沒有拒絕的理由，聯繫了火烈鳥那邊的相關負責人，談了新品合作的事情，細節方面約個時間再談，談好了簽合同。

　　等方召與火烈鳥那邊的通話結束，南風看了看方召的臉色，見方召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開心的樣子，便趁機提議：「老闆，咱們現在是不是該買輛保姆車了？」

　　之前用的都是公司的車，或者為了某些活動而去特意租的。有時候需要用飛行器，也得申請。

　　現在先不說飛行器，總得買輛車吧？平時得用上。

　　南風繼續給方召分析：「老闆你看，現在你身份也上來了，以後肯定會走得更高，咱也不是說跟人比排場什麼，用個車總不至於跟公司的新人去搶吧？就算不用公司的資源，自費租車，那也麻煩啊。還有，我打聽過了，你們時候為了論文或者其他學業上的問題去找導師，不也得四處跑動？你現在在皇洲知名度也高了，出去坐公交被人認出來咋辦？很麻煩的，還不能帶狗。如果出席活動，沒地方換衣化妝休息，當然這些都是可以解決的，但你也沒地方安靜創作啊，跑來跑去路上得浪費多少時間啊，老闆你說是不是？」

　　「也對。」方召點頭，知道南風已經有想法了，便問，「你看好車型了？」

　　「哎，咱也不用搞得很另類，低調實用才是最好的。就買很多明星平時用的那個型號的保姆車，我有個朋友，他們團隊就是專給人改裝車輛飛行器的，有許可證的，合法改裝。」

　　「行，與火烈鳥那邊談完之後就去看看。」

　　方召先回皇藝學院一趟，宿舍裡看上去還是老樣子，只是狗糧空了。捲毛衝過來哼哼唧唧，一是看到方召回來高興，二是提醒方召買狗糧，第三，方召說過要給它玩新遊戲，還沒兌現呢，它等好久了！

　　在宿舍查看一圈，「兔子」也在水箱裡活得好好的，方召在網上訂了狗糧，聯繫牧洲農場那邊再發一批食物過來。

　　回校的第一天，方召沒離校，給捲毛下了幾個新遊戲，跟幾位導師交流了下創作上的問題，論文交給莫琅，說了結業計劃，提交結業申請。

　　方召是本屆進修班第一個提交結業申請的人。

　　想拿到進修班的結業證書，得先申請，而只有論文數量與質量都達到要求，申請才能通過。方召現在的論文數量和質量都已經夠了，這效率讓同屆的其他人頗感壓力。

　　申請通過之後，會安排答辯，以及結業音樂會。不過那些都是六月份的事情，最早的答辯也得在五月底，現在才二月份，看起來時間足夠，但結業音樂會也要耗費不少心力，尤其是以方召現在的關注度和名氣，學院對他的要求只會更嚴格。

　　第二天，學院這邊沒課程，方召與火烈鳥的相關負責人約好時間，談了新的代言合作。

　　方召會是今年的新品－－諦聽．η系列產品的代言人，除此之外，火烈鳥方面還希望方召能在他的結業音樂會上打個廣告。

　　皇藝在進修生的結業音樂會場，是有設置廣告區的，但畢竟是以藝術為重，廣告區域並不大，份量也輕，不仔細未必能看得到。但方召不一樣。現在多少人盯著方召的結業音樂會，就算只是裝飾性的小廣告牌，火烈鳥也願意投資一次。

　　火烈鳥的人也有自己的想法，就算不相信方召的音樂水平，也得相信莫琅吧？方召背後可站著莫琅等一眾大師！

　　當然，方召這人，還是很有才華的，不是靠經紀公司堆起來的人設。再說了，經紀公司也沒那本事，十二律進修班那是想進就能進的嗎？

　　再想想十二律進修班恐怖的師資力量！

　　求學路上有多位名師輔導－－不含任何水分的那種真正的大師級藝術家輔導，只要你想學，想進步，在那兒一年學到的比大部分人三年學到的都多！

　　不過，十二律進修班，進去難，想出來也難，進去時得經過考試，想順利拿到結業證出來，就得靠論文和作品了。賴在那兒也沒用，大師級的導師們輔導時間只有一年，一年期一過，除了某些有合作項目的進修生，其他超期沒能順利結業的，就沒以前的待遇了。

　　談完火烈鳥合作的事情，方召回宿舍放好文件，帶著捲毛去南風推薦的那個幫改裝車輛的會所。

　　南風已經買好車了，與他說的一樣，那車外表看毫無特色，在拍攝基地隨便挑個劇組，演員們用的十輛車就有八輛是這型號。平時路上也能看到不少，拉貨搬家的也有用這類車的。

　　此時，南風的那位朋友正在跟南風確定改裝需求。

　　「發動機和底盤等等這些都會按照你的要求改，你再看看附加項，這些還沒確定。還有，音響系統你說你們自己買，你得先讓我們知道你們買的哪樣的，還沒買的話你先報個型號，我們得進行技術設計，看怎麼改合適。」

　　「音響系統？火烈鳥的諦聽Ｚ系的那型。」南風道。這是他提前跟方召商量好的，他們去找火烈鳥買可以首套半價，便宜不少錢呢，還有贈品，這是代言人的福利。諦聽．Ｚ系那套車載音響系統剛出來的時候，就有人說方召自己都沒用，憑什麼代言？現在好了，終於能用上了！！

　　一旁負責記錄的人，看了南風一眼。火烈鳥的諦聽．Ｚ系的那套可不便宜，單買音響的錢能買好多這型號的車了。他們會所很少見到有人將這級別的音響系統放到一般的車上。

　　南風的那朋友知道內情，也不覺得意外，繼續問道：「防彈等級呢？」

　　「你們能改的最高級就行了。」南風道。

　　「你們老闆做什麼了要這麼高的防彈級？」那朋友笑問。

　　「哎，名人的煩惱。」南風也開玩笑似的道。他當然不能說實情。

　　正說著，外面駛進來一輛豪車。

　　將頭髮染成奶奶灰的年輕人一臉愁苦地下車，「給我把車上那些坑給平了。」

　　會所眾員工看過去，只見那輛騷包的豪車外殼多了很多小凹陷，應該是被什麼硬物砸出來的。

　　後座下來一個穿著熊圖案衣服的小孩，玩著手裡的黑色小球，滿不在意地道：「是你說讓我隨便玩，你說你車夠硬。」

　　聚星基金理事長之子旦戈．阿西斯現在相當後悔，他看見那熊孩子玩球的時候還以為那只是個軟軟的彈力球，哪知道一砸就一個坑啊！他的愛車啊！就這麼破相了！！

　　這時，又一輛車駛過來，沒有靠近，而是在停車場那邊停下。

　　車門打開，捲毛從車內跳下，抖了抖毛，好奇地看向周圍。

　　小熊那股剛升起來的囂張勁瞬間沒了，跳到旦戈身後，小心觀察。

　　旦戈一看，心裡哈哈哈地狂笑：這小孩平時看著天不怕地不怕的，原來怕狗啊！

　　甭管心裡怎麼爽，旦戈面上還是擺出一副愛護幼小的樣子：「啊哈，別怕別怕，有什麼好怕的，這狗又不吃人。」

　　剛下車就聽到這話的方召：「……」

　　等看清楚來人，旦戈的笑容漸漸凝固。他想起來，他爹說過，帶熊孩子的時候，遠離方召！

李洪元

第417章　還是人嗎！？

　　旦戈急得汗都出來了。

　　不是說方召閉關的嗎！都消失那麼久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怎麼突然就出現在這裡？！

　　皇洲娛記真是一群飯桶！

　　旦戈出來之前還問了幾個保持聯繫的娛記，確定方召還是沒出現，他才這麼大膽帶著小熊這胖墩四處跑。現在這情況，怎麼辦？

　　方召在下車後，視線只是從旦戈身上掃過，停留在小熊身上。這小孩有點奇怪。

　　察覺到方召的目光，小熊露出一個靦腆的笑，眼中帶著興奮與激動，像是要立馬蹦過來，但看到捲毛，剛邁出去的腿又收回了。

　　與此同時，方召聽到了一個聲音，當初他在埠星的時候聽見過的，來自瑤光號的信號。

　　方召的目光轉為詫異。

　　信號短暫出現了一會兒就停了。這次不是求救，更像是一個試探，確認了答案，便停了。

　　而小熊表現得更興奮，只是一看到蹲方召腳邊的捲毛，又縮回去。

　　方召將牽繩遞給左俞，讓左俞將捲毛牽到一邊去。

　　左俞拉了拉繩，沒拉動。

　　方召低身摸了摸捲毛的狗頭，輕拍兩下，示意它跟左俞先在邊上等著。

　　捲毛這才不情不願地離開。

　　捲毛一走，剛才還躲在旦戈身後的小熊就連蹦帶跳地跑到方召面前。

　　「你好，我是小熊！」

　　「你好，我是方召。」方召找了個椅子遞過去。

　　「我知道你！我看完了你演的《創世紀》，音樂會我也看了！遊戲視頻和綜藝節目我都看了！」小熊坐在方召遞來的椅子上，晃悠著腿，一臉開心。

　　被立馬忘在一旁的旦戈：「……」

　　小熊此時已經腦殘粉附體，將他看過的方召的所有影片和音樂會都拿出來吹了一遍。

　　方召時不時回應一下小熊的話，一邊分析著面前這個……人？

　　不，不是真的人。

　　雖然體溫、脈搏、呼吸、心跳等表現得與真人無異，偽裝得近乎完美，但畢竟不同，方召能聽出其中的差異。

　　看上去像個真人，其實是個機械體。

　　但，實在太像真人了，尤其是那種細微的情感變化，如果不是方召耳力好，還真沒法立刻分辨出來，最多只會有種奇怪感。

　　這就是聚星基金從瑤光號上帶走的「人」？

　　當時他們只知道聚星基金從瑤光號上帶走了一些不能對外公開的核心技術，或者黑匣子之類的東西。就算是方召，也想不到會有這樣一個「人」。

　　在方召思索著該用怎樣的態度面對這位特殊小（？）粉絲的時候，在旦戈計算自己心理陰影面積的時候，小熊還在那兒發表自己的激動之情。

　　「《創世紀》演得太好了！我最喜歡延洲篇了！配樂也很好！看的時候哭了幾次呢！後來都哭得沒水了，難受。」

　　方召頓了頓：「呃，多喝水？哭得沒水了得補水吧？」

　　「對哦！」小熊一臉崇拜。

　　旦戈：「……」孩子，你智商掉了！

　　這種鬼話也能信？！

　　哭不出來多喝水？

　　眼淚那是喝水就能喝出來的？不應該是有感而發的嗎！

　　然而，小熊還在那兒繼續道：「下次我一定多帶幾瓶水！」

　　「你……哭太多沒事？」方召問。

　　「沒事，這也是我豐富情感的一種方式。」

　　「雖說如此，還是要控制在合理範圍，平時總不至於去哪兒都特意背幾瓶水。」方召道。

　　「當然，我有儲備，出門前都特意喝過水的，不怕。」小熊很是得意。

　　被遺忘在背後的旦戈一臉崩潰：啊－－這種智障談話聽不下去了！

　　神經病啊！！

　　然而小熊對旦戈的抓狂絲毫不知，還在繼續跟方召說話：「聽說你進修班結業時還有結業音樂會？我也想去聽，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有沒有時間，作業可多可累了，不過我會克服困難的！」

　　旁邊聽著的旦戈：「……」你繼續放屁吧！

　　昨天旦戈見小熊在看電視問了一句「作業做完了沒有，聽說你每天的作業還挺多」，然而得到小熊帶著不屑的一句「小菜一碟」。現在呢？昨天說的話都被你吃了嗎！

　　小熊不僅跟方召表達了作為小粉絲的心情，還跟方召分享了他的小寵物。

　　「給，這是小富貴，我的寵物，你應該見過。它可以這麼搓，也可以這麼拍，還能這樣拉！」

　　小熊給方召展示了小富貴的多種玩法。

　　旦戈：「……」

　　我他媽帶你玩這麼久你都沒把黑球給我摸！說什麼小富貴不能隨便給人碰，今天第一次見方召你就主動把你的小富貴送到對方手裡了？

　　咱們相處這麼久的情誼還比不上只見了一面的方召？

　　如此區別對待無情無義，你還是人嗎！

　　旦戈覺得在這裡一刻都待不下去了，等愛車修復結束，就拉著小熊離開。

　　車上，旦戈還為自己抱不平，指責小熊見了偶像就忘記一同玩耍的兄弟。

　　「你就那麼喜歡方召？」旦戈不解。

　　「他是個好人。」小熊說道。

　　「你才認識他多久，怎麼就知道他是好人了？很多人當面一套背面一套，別看網上傳得方召有多好多厲害，私底下不知道怎麼樣呢。」

　　「他特別厲害！」小熊又道。

　　「厲害是厲害，但這跟是不是好人沒關係啊！」

　　旦戈還想說什麼，見小熊談起方召那眼睛裡又快冒星光了，嚥下後面的話。

　　算了，不要跟腦殘粉討論他們愛豆有多不好，打的是自己的臉。

　　小熊摸著手裡團成個球的小富貴，道：「真要說的話，應該有點兒類似『雛鳥情結』吧。」

　　在瑤光號被埋在埠星沙漠的時候，過長時間的休眠且未來不定的情況下，是方召接收到了他的求救信號，才能讓瑤光號重見天日，讓他再次回來。

　　算得上救命恩人。

　　小熊那時候雖然是休眠狀態，但周圍發生的一切都會記錄下來，每個生物，每個機器，都會轉換為信號。而方召，是他休眠那麼多年之後，第一個接收到他的求救信號並撈出瑤光號的人。

　　至於捲毛？

　　小熊從它身上感受到的是天敵的信號。親近不起來。

　　「沒有方召，就沒有現在的我。」小熊感嘆。

　　然而這些話聽在旦戈心耳中：臥槽！信息量好大！

　　旦戈的腦子開始不受控制去想各種電視上演過的豪門恩怨狗血八卦。

　　但是，等再想繼續問，小熊就回一句：「我還是個孩子，不懂呢。」

　　旦戈嗤了聲，「小屁孩子，這時候倒是精明。」

　　問不出多的事，旦戈也不糾結了，可能涉及聚星高層的八卦他也就是好奇才問問，他可不是真想參與其中。

　　「行啦，不說那些了，帶你去飆車！」

　　當然，旦戈肯定不是真去飆車，真開車帶小熊出去飆車他是不敢的，他爹和上面的人會剝了他皮。他說的飆車，是賽車遊戲廳的那種全息遊戲。

　　開不了真車，開虛擬的就不怕了。

　　到了遊戲廳，旦戈選了個遊戲室，一甩瀏海，「過來坐後面，哥帶你兜風！讓你看看皇洲車神的車技！」

　　雖說只是遊戲，但視聽和觸感等方面都相當逼真，如果選擇敞篷模式還能感受到強勁的風。

　　選了賽道選了車型，旦戈就開飆了。

　　小飆一圈後，旦戈炫耀般地問小熊：「刺不刺激？厲不厲害？開不開心？」

　　小熊面無表情，冷淡道：「哦。」

　　「嘖，瞧著你還沒當回事，行，我拿出真本事讓你看看！」

　　憋著一股氣的旦戈在第二局裡面動真格了，飆起來都忘了小熊還坐車裡，等飆完一局回過神，就算是遊戲，肯定也被嚇住小孩子了。扭頭一看，對上小熊彷彿看傻子的目光。

　　「車不是這麼飆的。」小熊道。

　　「嘿，還教訓我了？那你說怎麼飆？」旦戈不爽。

　　「一邊去。」小熊跟旦戈換了個位，讓旦戈坐後面，他坐在駕駛位。

　　五分鐘後。

　　旦戈衝到洗漱池，吐了。

　　自封皇洲車神的人，第一次知道暈車是什麼感覺。

　　旦戈很受打擊。雖說皇洲車神這稱號只是他自封，有自誇成分，但他真覺得自己車技還行，就算玩賽車遊戲，那也是王者級別啊！

　　但是，今天，他被一個熊孩子打臉了！

　　旦戈漱完口回來，面帶尷尬，憋了會兒才道：「遊戲是遊戲，開真車是不同的。」

　　小熊對這話不滿：「我也能開。」

　　「那也得等你成年，拿到駕照再說。」

　　「我就是能開！」

　　「行行行，你能開。」旦戈敷衍道。

　　「我不止會開車，我還會開飛船呢！」

　　「是是是，你牛逼！」旦戈繼續敷衍，內心則一陣呵呵呵的冷嘲：小破孩子就是愛吹牛，你咋不說你還開過瑤光號呢？

　　緩過來的旦戈也不在遊戲廳多待了，帶著小熊回去。

　　「其實我玩遊戲挺厲害，只是現在碰賽車遊戲少了，手生。」旦戈道。

　　「就你這水平，玩別的遊戲不還是被虐哭？」小熊鄙視。

　　「哎，還真沒有，就算遇到打不過的，我就叫上我哥們兒一起，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渺小的。」

　　小熊若有所思，然後拍了拍旦戈的肩膀：「旦旦，謝謝你提醒了我！」

　　「……我提醒你什麼了？」旦戈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我有了個新想法。」

　　「你還是別有想法了，我心慌。」旦戈不敢小看這熊孩子的破壞力！

　　「你提醒我了。」

　　「不！我沒有！」

　　旦戈快哭了，他今天帶這胖墩出來遇見方召就已經忐忑了，回去不知道要被他爹怎麼說呢，現在小熊突然這麼一句，嚇得他差點跳起來。鬼知道這熊孩子會做什麼啊，真要是鬧出什麼麼蛾子，背黑鍋的還不是他？

　　小熊沒聽到旦戈的心聲，他沒去旦戈家裡，而是回到自己工作的地方。

　　聚星基金某實驗基地工程樓，樓內工作人員們見到小熊還在詫異。這孩子平時只要有空就恨不得跑出去浪，從不加班！現在應該是小熊的休假時間，假期竟然沒出去玩這太罕見了！

　　小熊沒理會其他人的目光，走進自己的工作室。

　　他認為旦戈說得對，自己還是太弱小，小富貴也沒什麼大用，他還需要幫手！

　　沒幫手那就製造幫手！

　　聚星基金的人不准他再製造高級智能的東西，所以小熊一直覺得沒必要再做個智障寵物出來。像小富貴這種，在聚星基金的那些人眼中竟然也屬於高級智能，這讓小熊鬱悶。什麼時候「智能」的標準線這麼低了？

　　在他看來，沒了那點「靈性」，剩下的就是思路僵化不知變通的蠢！

　　但不管如何，他現在要造，就只能造比小富貴智能級別更低的。

　　長嘆幾聲，思來想去，小熊最終決定做兩個智障plus機械寵物出來。

　　名字他都想好了，一個叫狗蛋，一個叫狗剩。

李洪元

第418章　新的一年，去去晦氣

　　當小熊在製造他的新寵物時，旦戈被他爹訓了一頓。

　　聚星基金理事長梅赫．阿西斯一聽說今天小熊跟方召見面了，而且還說了很長時間的話，嚇得臉都白了一個度。

　　等旦戈將當時小熊與方召兩人的對話複述一遍，梅赫．阿西斯理事長心中已經不存任何僥倖。一聽就知道方召已經發現小熊的不對了。

　　沒理會膽戰心驚的旦戈，梅赫．阿西斯回自己辦公室，打電話告知上面這事情。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知道了。」

　　也沒說咋追究，但理事長懸著心稍稍放下。就現在看，暫時是沒什麼大事。但是，該訓的還是得訓。

　　於是，旦戈被他爹關起來又訓斥一個小時。

　　然而，旦戈是什麼人？對著他爹的時候乖乖挨訓，回去之後就將憋著的委屈轉移，翻出皇洲那幾位娛記的通訊號，挨個噴了個狗血淋頭。

　　被罵的幾個皇洲娛記更委屈，他們是真沒得到消息啊。一聽旦戈說要將他們全部拉黑，幾人也急了，旦戈可是有個擔任聚星基金理事長的爹，在皇洲也算比較高層次的豪門子弟了，他們時不時還能從這位口中撬點有用的消息，為了保住旦戈這條線，他們也費了不少心思，不然旦戈才不會理他們。現在就這麼被拉黑的話，他們也不甘心。

　　不就是要方召的行蹤麼，我們找還不行嗎？！

　　知道能力有限，幾位娛記還聯繫了其他洲的合作夥伴。

　　延洲，王疊正在翻自己的銀行賬戶，想著用這些錢再投資點什麼。接到來自皇洲合作夥伴的電話，王疊還挺詫異。

　　剛翻了銀行賬戶的王疊心情不錯，接電話的時候語氣輕鬆：「這次又要挖哪個大明星的新聞了？」

　　「方召。」那邊道。

　　「不幹！」

　　王疊壓根沒等那邊繼續說，直接掛斷。

　　前段時間延洲新年跨年會的時候沒有方召，網上也沒有任何關於方召的確切消息，不少人都在網上找王疊詢問，王疊直接裝死。不僅是因為他以前在方召手裡吃過虧，還因為他從一些渠道瞭解到方召在鯨島。那時候他都不敢去挖消息，現在就更不會將這種注定吃虧的事情攬身上了。

　　「不過……」王疊摸了摸下巴。皇洲那邊人的人聯繫他，莫非方召要來延洲？

　　王疊決定最近一週都不出門！

　　事實確實如王疊所猜想的那樣，方召請了兩天假，回延洲處理一些事情。在延洲火烈鳥分部談了些事，回銀翼傳媒還有些事務。

　　方召是以作曲的身份與銀翼傳媒簽約的，去皇藝進修、進修結業等事情，也會與公司商議。

　　這次方召回來很低調，銀翼這邊也只有少部分人才知道方召今天到了公司。

　　等處理完公司的事務，又拜訪了幾位延洲的圈內前輩，天色已晚，方召回到延洲齊安市的家裡。

　　看著家門口「內有猛獸，非請莫入」的牌子，方召心情複雜。

　　總覺得這牌子的警告效果還不夠，看著跟玩笑話似的。

　　捲毛那可不只是咬人，那是激動起來可能直接吞人的！

　　不過，他只有兩天假，不會留在家裡很久，明天去延北市看望兩位老人，後天就得回皇洲了。牌子先這樣，以後再換，捲毛又不留在家，應該沒事。

　　說到捲毛，方召又想起小熊。

　　小熊很怕捲毛。為什麼？是怕狗，還是怕捲毛神秘的能力？

　　這些方召暫時還找不到答案。

　　想了會兒事情後，方召聯繫了延北市的兩位老人。紀念日沒能回來，這次短時假期肯定要去看望一次的。

　　延北市幹休所。

　　方老太爺一手轉著核桃，另一隻手拿著棋子，正跟幹休所的老爺子們湊一起下棋。

　　通訊器響起來，老太爺皺眉看了看，見來電的是自家老婆子，嘴上不滿地道：「這時候打什麼電話，干擾我的思路。」

　　雖在抱怨，但接通的速度也不慢。他知道老太婆這時候打電話過來肯定有什麼重要事情。

　　「喂，什麼事？我正下棋呢……啥？小召來電話了？！」

　　方老太爺驚得從木椅上蹦起，眼中滿是喜色。

　　對面又說了些什麼，方老太爺連連點頭：「對對！我們過去就行了，讓小召別過來，他也累！」

　　通完話，方老太爺也沒心思下棋了，棋子一扔，「不玩啦，我家小召今天回延洲，還說要來看望我們二老，被我們拒絕了。這孩子事情太多假期還短，跑來跑去的太麻煩，我們明天直接去齊安市，最近天氣不錯，多走走也好。」

　　知道方召回延洲，方老太爺精神都振奮了，滿面紅光，哪還有心情跟幹休所這幫糟老頭子們一起胡混，下棋哪有看重孫重要？何況還是他最喜歡的重孫。盼了好久，終於盼到方召回來！

　　「那孩子，學業重啊，之前視頻通話的時候瞧著都瘦了，我得過去好好看看他。」

　　方老太爺其實在方召還被關在鯨島隔離時，就跟老太太商量過，總結起來就是－－

　　方召這孩子運氣不好，新的一年了，得帶他去去晦氣！

　　而在二老心中，去霉運、去晦氣、許願求福的聖地，就是齊安市的延洲烈士陵園！

　　於是，第二天，方召一臉無奈地被二老帶到延洲烈士陵園求福。

　　二老剛到齊安市，哪兒都沒去，簡單吃了點東西，就拉著方召進園了。

　　紀念日已經過去，《創世紀》帶起的熱度，也降低不少。不過，今年紀念日前後那段時間，來陵園祭拜的人依舊很多，隔三差五還有一些組團過來祭拜的人。

　　現在是上班上學時間，園內看上去冷清些罷了。

　　求了個福袋，方老太爺又帶著方召去墓區祭拜。

　　「紀念日沒趕上，這次你回來，怎麼也得把這給補了！」方老太爺拉著方召，跟方召說道，「還有，我跟你太奶奶都覺得，你這運氣有點差，你看看你，上學上著就被關進去了。」

　　進入核心墓區，方老太爺說話的聲音壓低。在這裡大聲喧嘩是對烈士們的不敬。

　　二老看著那一個個墓碑，一臉的尊敬崇拜，認真地、嚴肅地，躬身一禮。

　　拜完，老太爺就拉著方召，來到「烈士方召」的墓前。

　　「快快快！過來拜拜，心要誠！」

　　方召：「……」

　　心中嘆著氣，方召神色嚴肅地朝著自己的墓碑，拜了一拜。

　　「多拜幾下！越多越好！」方老太爺低聲催促。

　　「不必了吧？」方召道。

　　「你知道啥！我聽我牧洲那邊一個老朋友說，牧洲蘇家有個小孩子當初給這位磕頭磕了好多下，頭都磕紅了，回去就轉運了呢！」

　　老太爺原本想著讓方召跟牧洲那小孩一樣磕幾個頭的，但還是更心疼方召，見方召神色糾結，只當他是擱不下面子，也不強求了。

　　「心要誠！」老太爺道，「這樣他老人家才能保佑你！」

　　方召：「……」

　　兩位老人站在這裡盯著，方召還是拜了好多次，直到老太爺滿意。

　　等方召走到一旁，方老太爺小心靠近「烈士方召」的墓碑，像說悄悄話那樣，對著墓碑低聲道：「老爺子，我是小方啊，我又來啦！旁邊這個就是我家小召，我跟您說過的，他可是您的崇拜者，《創世紀》演您演得多好！網上一片稱讚，還得過獎呢！您老，一定要保佑我家小召啊……這孩子他喜歡音樂，作曲有天賦啊，還能治病呢，當然，在他追求藝術的途中，但也沒忘給社會做貢獻，人又勤奮。很多人都說我偏心，就這樣兒的，我能不偏心嗎？！換誰都偏心！要是您老人家在，您也肯定跟我一樣的想法，對不對？」

　　站在旁邊的方召：「……」

　　等方老太爺終於說完話，三人從核心墓區出來，方老太爺還給方召解釋：「我知道這世上沒有鬼魂，人呢，死了就沒了。但是小召，你要記得，這裡葬著的，是信念，是信仰，那是種很神奇的東西，神奇到，它可能會在一瞬間，改變你命運。」

　　老太爺拉著方召往離開墓園的方向走，一邊給方召說他和老太太當年還在軍隊服役時的事情，他們沒有經歷過滅世紀的殘酷，但在屬於他們的時代裡，也有屬於他們自己的驚險故事。

　　離開墓園的時候，老太爺回望了一眼墓碑的方向，嘀咕：「每天過來祭拜的人那麼多，也不知道我說那些話他老人家聽到沒有。」

　　方召：「……」唉。

李洪元

第419章　內有猛獸

　　從陵園回家裡之後，方老太爺和老太太只是短暫休息了會兒，便去拜訪老朋友了。齊安市還有不少老朋友，難得來一趟，也過去聚一聚。

　　老太爺其實也想跟方召多待會兒，但還是心疼方召，不想在這裡打擾，他知道他們兩個老人待在這裡方召肯定得分神照顧他們，他才不想拖方召後腿。而且，方召明天一早就要離開延洲前往皇洲，得多休息，等進修班順利結業之後，他再讓方召去延北市幹休所住一段時間。

　　又拍了幾張合照，方老太爺滿意地離開了。這次他拍了不少照片，可以在朋友圈裡炫一炫了。

　　方召讓嚴彪開車送兩位老人出去。

　　在鯨島隔離期間，方召就給左俞和嚴彪他們放了假，他們的紀念日都是在家過的，現在回延洲也不需要額外假期。

　　左俞在收拾東西。

　　「老闆，這幾個遊戲頭盔是放在收藏架上還是……」左俞一臉為難地看向方召。

　　新多出來的三個遊戲頭盔，一個是方召昨天去火烈鳥延洲分部的時候那邊給的，算是一個遲來的新年禮物，全球限量版，有一定收藏意義。

　　第二個是銀翼傳媒職業遊戲戰隊大家送給方召的禮物，是去年一場挑戰賽時獲得的戰利品，全球只有十二個，延洲就只這麼一個，送給了方召，上面還有隊裡所有人的簽名。也是大家的一番心意。

　　第三個遊戲頭盔，是方召的遊戲粉絲們眾籌送的，直接寄到了銀翼那邊，方召去公司的時候才拿到。與頭盔一起的還有一封手寫的信，上面寫了讓方召重返遊戲賽場的願望，一百多人簽名。這還只是紙質版，電子郵件版的聯名信，簽字人數已經過萬，並且還在增加中。

　　這三個頭盔，拿回來之後就被捲毛盯上了，現在捲毛就想叼著頭盔藏它的小櫃子裡，這讓左俞很為難。捲毛藏東西的櫃子真的不大，也不是防止收藏品的地方，再說了，這種紀念版遊戲頭盔，磕碰劃傷就不好了，所以左俞沒讓捲毛叼過去。現在捲毛正對著他呲牙呢。

　　方召看了眼這邊的情況，說道：「放收藏架上。」說完警告地看了捲毛一眼。

　　捲毛低聲哼哼哼。

　　「就是嘛，這些貴重物品，放在收藏架上，既能起到展示作用，還能防盜呢。展架上哪個展孔東西被挪走，個人終端都能顯示的。」左俞指了指展架上的電子屏幕，上面顯示著展品數量，還可以看單個展孔的溫度濕度。

　　等將三個遊戲頭盔小心放置在收藏架上，左俞一扭頭，就發現捲毛蹲在旁邊，仰頭盯著收藏架。

　　這狗……看遊戲頭盔的眼神，怎麼比看肉骨頭還閃亮？

　　盯著這些看是能飽肚子還是咋的？

　　左俞抓了抓腦袋，想不明白。難道狗還有收藏癖？

　　然而，左俞不知道，在捲毛心裡，這三個遊戲頭盔就是自家的，而方召在家的時候很少碰遊戲，反正方召最愛的還是音樂，又不怎麼喜歡遊戲。這樣算來，也就約等於屬於捲毛了。

　　等左俞離開，捲毛視線才從收藏架上收回，甩著尾巴玩遊戲去了！

　　以前家裡的遊戲頭盔帶去皇藝宿舍一個，還有個備用的。這晚捲毛又玩了一晚上的遊戲。方召給下的新遊戲。

　　早上捲毛是被方召揪耳朵給叫回神的，不然這狗能不休不眠玩下去。

　　皇藝那邊還有課程以及學業任務，方召早上吃完早餐就離開延洲回皇洲藝術學院去了。離開前方召給水箱餵食器加了飼料，敲敲缸壁：「好好看家。」

　　水箱內，看上去軟綿綿的那團「兔子」，兩隻「耳朵」隨著微弱的水流擺動。

　　就在方召離開的這天晚上，兩個身影出現在方召家門口。

　　其中一人擺弄了會兒儀器，比了個手勢。

　　嘀－－

　　門鎖打開。

　　不過兩人並未立刻就進去，而是看了眼門口掛著的牌子－－

　　「內有猛獸，非請莫入？」

　　兩人相視一眼，無聲地張嘴笑了笑，快步進入室內。

　　等確定將室內的監控報警等也處理完，兩人卸下身上的裝備。

　　「輕而易舉。」身材削瘦行動卻極為靈活的那人語氣不屑地道。

　　「老建築了，他這還是頂樓，不容易注意到。」略矮的那人警惕地觀察四周。

　　當初方召是買的薛景的這個房子，也許早些年薛景在這裡買房子的時候，這棟樓算這一帶配置比較頂尖的，但這麼多年過去，這裡也成老房子了，部分硬件設施已經跟不上了，漏洞多，對於某些「專業人士」而言，的確不難。

　　「原來方召就住這裡？感覺與他身份不符啊。」另一人拿出微型相機，開始對著室內拍照。

　　現在周圍有些老樓已經推倒重建，更高更漂亮，這麼一比，方召所住的這棟樓還真不夠看。如果是洲二三線以下的那些明星住在這裡還好說，可方召現在的人氣地位關注度，住這裡就感覺不合適了。

　　「也還好是住在這裡，不然咱們任務難度得提升幾級。」

　　「行了，開始任務了，你拍你的，我搜我的。」

　　「慌什麼，反正方召已經去皇洲了，又沒人來打擾咱們，就算在這裡睡一晚都沒人知道。」

　　他們一個職業盜竊，一個不良娛記，在各自的圈子裡屬於很有名的那一類，臭名也是名。兩人多次合作，這次是接了僱主給的任務就過來了。夜探方召住宅，挖一挖方召的秘密，如果能挖到什麼震驚全球的新聞，那就更好了。

　　「還是要謹慎一點，屋子裡說不定暗藏什麼機關。」

　　「你是說『猛獸』嗎？」瘦子笑道。

　　另一人想到門口掛著的警示牌，也忍不住笑，「方召這人還真幽默。」

　　「別說，他那狗真咬人的，業務能力很強。牧洲人說到關於狗的話題時多驕傲？但就算他們不服氣，還是不得不承認那狗厲害。方召可稀罕那狗了，走哪兒都帶著。」

　　「廢話，換我我也帶，兩個億呢！」

　　兩人笑笑之後，藉著照明工具的光，大致看了下屋內的裝飾擺設。

　　「不是說方召很有錢？這屋子，感覺也就這樣。」

　　不奢華，不浮誇，看上去有點過於簡單了。他們光顧過很多富豪的宅院，方召這個級別的人物，家裡裝飾已經算「寒酸」。

　　「這種才可怕，看不出方召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也瞧不出有什麼喜好。」

　　「方召也就是個頗有才華的明星……現在應該稱藝術家了吧？這麼個年輕藝術家，為什麼被人盯上？」僱傭他們的可不是什麼善類，方召一個混文藝圈的怎麼惹了那些人的注意？

　　擋誰的道了？

　　管他呢，他們只管拿報酬幹活。

　　方召已經把狗帶走了，他們也不用擔心會遇到狗。

　　「剛看還不顯，現在仔細一瞧，他這屋子裡值錢的東西不少啊！」

　　職業盜竊的那人雙眼放光，視線掃過從簽名版特別定製吉他、放著數個全球限量版遊戲頭盔的收藏展示架、以及水箱等。這些……待會兒都帶走！

　　「這就是那隻價值八千萬的混血海蛞蝓？」

　　「現存的全世界最貴的寵物海蛞蝓，身上帶一半外星基因，據說敲一敲還能當燈用。」剛還在拍照的人也湊到水缸前，屈起手指敲了敲缸壁。

　　沒反應。

　　「不亮啊？」

　　「難道操作不對？我記得以前看方召的一次直播中他就是這麼敲的。」

　　「說不定是炒作呢！將這隻海蛞蝓的身價炒起來的。」

　　又敲了會兒，水箱裡的海蛞蝓依舊不亮。

　　瘦子不甘心，解鎖水箱打開蓋子還用工具戳了戳。還是沒反應。

　　「炒作無誤了。無趣得很，完全不值八千萬。」

　　因為知道方召不會回來，這裡平時也沒人過來，兩人也不急，還有閒心聊天。

　　「突然想起最近上映的那個電影，關於海蛞蝓的那個科幻電影。」

　　「哦，你說最近網上炒得很火的，講海蛞蝓趁主人不在家自己打開水箱爬出來的那個電影？」

　　「對對對，還挺有意思。看完那電影我每次瞧見關在水箱裡的海蛞蝓，就忍不住琢磨，海蛞蝓真的會自己開箱蓋爬出來嗎？」

　　「嘖，一看你就沒養過海蛞蝓，這你也信？科幻科幻，重在幻想，那些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不過這隻真夠大啊，碎毛盤品種我從沒見過這麼大的。」

　　「都能煮一鍋了。」

　　空氣突然安靜。

　　兩人沉默片刻，看向對方。

　　「吃了的話是不是太浪費？離開的時候把它撈出來帶走？能賣不少錢呢。」

　　「太惹眼了，搞研究的看不上它，玩寵物的也少有人敢買，全世界就這麼一隻，不如……咱們還是把它煮了吧？我剛掃了一眼，廚房那邊有個鍋正好能煮一鍋，作料什麼的也都有。」某不良娛記嚥了嚥唾沫。他愛吃海蛞蝓，眼前這個沒嘗過的品種，瞅著眼饞。

　　「在大明星的屋子裡吃八千萬的火鍋？」瘦子眼中閃過興奮。

　　刺激！

　　「吃完給方召留點湯渣，不知道方召回來看到後會是個什麼反應，大概得炸吧？」

　　嘿嘿嘿。

　　越想越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