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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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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蘇打 -【酷女尹與謎駙馬(女兒國七辣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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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9-12 18:47:0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一身酸痛地由床榻上清醒,雲莃未及睜開眼,小手便伸向身旁,但那片冰冷的榻上,獨留淒清。

  只是一場夢嗎?

  昨夜況未然的溫柔、霸道與激狂,都只是場幻夢嗎?

  但若真是夢,她身上的他的氣息為何那樣真實,而她身下被他佔有的柔嫩為何依然甜蜜得輕疼……

  惆悵地輕歎了口氣後,雲莃緩緩坐起身、睜開眼,卻突然發現,房裡並不是只有她一人,因為她床旁還坐著一個人!

  「官師傅,你怎麼……」望著坐在床旁那名個頭矮小、神情嚴肅,並不斷翻閱著手中筆記的老婦,雲莃驀地愣住了。

  是的,官師傅,女兒國皇宮中專門傳授房中術,且以嚴厲著稱的後宮女官總長。

  但女官總長怎麼會到這兒來啊?

  「錢御醫說有熱鬧看,讓我非來看看不可,所以我來了。」抬起眼,官師傅上下打量著全身赤裸的雲莃,嚴格審視著她身上昨夜徹夜與況未然歡愛後留下的道道印記,「嘖嘖!果真夠熱情的啊……咦?居然用了『情熱』,扣一分。」

  「什麼?」聽到官師傅的話,雲莃又愣住了,在明瞭官師傅的話意後,臉頰飛起一陣嫣紅,急急解釋著,「呃!不是他用的。」

  「不是?」望著雲莃頰旁的紅暈,官師傅的眼眸閃了閃,然後低頭開始做筆記,「那我搞錯了,分加回來。」

  「官師傅,你是什麼時候……」看著官師傅手中那本寫得密密麻麻的筆記,雲莃整個傻住了。

  不會吧?官師傅該不會……

  「我一直在邊屋坐著,也沒個人理我。」官師傅一邊低頭振筆疾書地寫著,一邊冷冷說道:「本想走了,不過既然撞上這熱鬧,我當然不能不考核一下以前給你上的課,你有沒有聽進心裡去。」

  「官師傅,你……」一想到昨晚與況未然的歡愛過程竟全程被記錄在案,雲莃幾乎要暈了。

  「別吵,我瞧瞧,喔……讓你高潮了七回?這男的還可以嘛……嘴技,合格,第二回的……」

  「官師傅!」聽著由官師傅口中喃喃念出的數據及評分,雲莃羞得立即捉起身上薄被蔽身後,伸手就要搶筆記。

  「你不叫我,我還要說你呢!五姑娘,聽聽你昨夜的喚聲,還有點像是受過女兒國後宮女官嚴格教導下的模樣嗎?還有,成親都幾年了,都二十二歲了,還是處子,像話嗎?」俐落地將筆記往前一挪後,官師傅生氣地筆一丟,望都不望雲莃一眼,「往後別說我是你師傅,丟人!」

  「我……」官師傅連珠炮似的指責,讓雲莃整個心虛了,話聲霎時變得虛弱,「我怎麼叫了?」

  「一點催情技巧都沒有,全然一個徹底被男人取悅的女子嚷聲……唉!我都不想說了,真不知道你的課到底上到哪去了?隨便一個青娘都叫得比你好!早警告你們上課不要打瞌睡,你們一個個都不聽,真到派上用場之時,還連一小點都記不得,既然如此,後宮還開什麼課?老婆子還為你們操什麼心?乾脆直接退休去算了,也省得有一天被你們這幫不學無術的姑娘們給氣死。」

  「我……」聽著官師傅直白的數落,雲莃緩緩低下的小臉上逐漸浮現一抹歉疚與傷懷。

  是嗎?是這樣的嗎?所以況未然才會以前怎麼樣都沒有興趣與她真正歡愛,而昨夜不得已的一夜激情後,這樣毫不留戀地離去……

  「唉……」儘管不斷搖著頭、歎著氣,但官師傅在看到雲莃臉上那副內疚、頹喪的神情後,緩緩站起身,彎下腰撿起筆,「不過算了,面對這種被你徹底迷了眼、癡了心的死心眼男人,你也不需要什麼技巧了,你就算喚聲如烏鴉,對他來說,都是強力春藥般的天籟。」

  「徹底迷了眼、癡了心?」喃喃重複著官師傅的話,半晌後,雲莃猛一抬頭,「我,他?」

  「有問題嗎?」官師傅回身拍了拍自己手中的冊子,不耐煩地瞪向雲莃,「原本你一次高潮後,他就準備要去沖冷水了,結果你一句『人家』,把他迷得當場待了整整一夜,換了六個地點、十種姿勢,用那一聽就是憐惜到天邊去的心疼嗓音,問了無數次的疼不疼、難受不難受、這樣好不好,以致連他自己初衷是什麼都忘了的男人,你還有什麼疑問?」

  「他心裡有我?」聽到官師傅的話後,雲莃的眼眸一時間是那樣迷離。

  「為師不想回答這種明擺著的蠢問題。」一個回身,官師傅逕自向房門處走去,眼中有霧,但唇邊含笑,只為她的五姑娘終於找到這般疼惜、愛惜她的溫柔男子,「往後,別忘了跟你那些姊妹們一樣,按時到後宮給我補課去。」

  「是……」

  官師傅就那樣瀟灑地離開了,獨留下一個滿臉嫣紅、又哭又笑的雲莃傻坐在床榻上。

  因為她相信官師傅的話,畢竟官師傅藉床上反應辨人心與個性的獨門絕技,不僅只此一家,別無分號,而且至今未曾失准過!

  原來,他心中有她,真的有她……

  但若他的心中真的有她,為何要對她那般若即若離呢?

  是的,若即若離。

  自到中興國後,他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旁,儘管面無表情,儘管不是必須時,絕不碰觸她,而碰觸她時,也是那樣的小心翼翼,並且短暫。

  但他對於她的碰觸與給予,卻從沒有拒絕過。

  這半個月來,為了讓況未然也擁有一份他曾給予過她的極致溫柔,她可說是費盡心思,悄悄為他打理所有的行頭,為他準備他需要的所有東西。

  怕他無聊,她給他準備一人也能玩的九宮圖,以及各式各樣的紙上遊戲,並悄悄放在他的衣箱內;怕他吃不慣中興國的飯菜,她特地每日早起,督促下人為他準備他最喜歡吃的食物,靜靜放在房中後離去;怕他會因身在眼高於頂的各國貴族中感到不耐,她不動聲色地為他介紹與女兒國交好的友邦國家中,那些個性與他投合的皇子貴族們,然後自己去應付那些棘手的交際場面;怕池……

  雲莃知道自己做得不夠多,永遠不夠多,但她努力著,努力地讓況未然覺得自在,即便臉頰漸漸豐腴而更顯俊美的他,身旁時時圍滿傾慕他的女子,她依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努力地讓他感覺到一絲絲溫馨,然後在面對著他時,永遠輕笑。

  而這樣做後的雲莃,卻驀然發現,她在同時也感覺到了溫馨,感覺到了幸福,並且所有的舉動,都是那樣的自然而然,一點也不需刻意。

  所以,是不是其實曾經,況未然也同樣幸福過?

  所以,是不是其實曾經,他也感受過與她同樣的感覺,因此那些溫柔,才會那樣的自然,沒有一絲勉強?

  若真是如此,那麼,她如今該做的,就是去尋找出他對她如此若即若離的最主要原因。

  因為由初識那日起,他就像一個巨大的羽翼般,將她緊緊保護在他堅強的雙翅下,無論外面有多少的風風雨雨,在他懷中的她,永遠自由,永遠不需煩憂,因為他永遠都在她身後扞衛著她,就算是今天……

  所以,她決心要弄個清楚,若他的心中有她,那麼,她就要極盡所能的爭取他、留住他!

  ***

  由打定主意的那日起,雲莃格外注意與況未然有關的人事物,因為雖幾乎夜夜激狂地被他擁在懷中,但白日之時,他卻總與她保持距離地和幾名她並不熟識的他國皇子在一起,可他絕不會離開她太遠,而且眼眸總戒備的盯著四周。

  他在防範誰?那幾名她不熟稔的他國皇子又為何會與他那般相熟,並時而輕鬆、時而凝重地低聲討論著許多事?

  就是在注意到況未然將戒備藏於談笑下的神態後,雲莃也才同時注意到,中興國的皇宮不知為何有一股她形容不出的詭譎氣息,似是有什麼在悄悄進行著……

  這夜,至中興國後日日與雲莃同宿的況未然,難得的夜未歸營,但她的房外,卻有幾名隱身在樹上的人徹夜盯梢。

  發生什麼事了?

  在房中等了半個夜後,雲莃的心怎樣也靜不下來,所以,最後,她索性悄悄派人打探那幾名與他友好的他國皇子去處,果然,不多時,她便得到了線索。

  變裝逃過樹上人的盯梢後,雲莃循著線索,來到中興國皇宮一角的一個偏僻廢棄宮室,而遠遠地,她便望見了昏暗宮室前有幾個不住來回走動的沉重身影,以及一陣緊接著一陣,低啞的,壓抑的、痛苦的低鳴。

  仔細凝聽著那古怪的呻吟聲,雲莃的眼眸,緩緩瞪大了——

  因為這聲音,是況未然發出的,她絕不可能聽錯。

  但怎麼可能?他向來是那樣堅毅、不屈的人啊!若不是受到極大的痛楚及傷害,他絕不可能會任自己發出這樣的聲音的。

  是誰?竟敢傷害他?

  耳畔不住來回迴盪著況未然的呻吟聲,一想及況未然身受的痛苦,雲莃的小臉霎時慘白了,而後,她不顧一切地拔腿便向宮室直衝而去,她要知道他怎麼了,又是誰竟敢如此傷害他!

  「小公主,不可!」

  未待雲莃抵達門前,就有幾名男子一起擋在她的身前,他們便是與況未然熟識的那幾名他國皇子。

  「讓開!」無視這些皇子們的阻擋,雲莃繼續向前走去,眼神堅決,神情憂急,「我要去看他!」

  「抱歉,小公主。」

  但這幾名他國皇子卻只是低聲道了聲歉後,便像堵牆一樣擋在雲莃身前,怎樣也不讓她前進。

  聽著前方宮室裡依然斷斷續續傳來的痛苦低鳴,想像著向來臉上總掛著淡淡笑意的況未然,此刻在其中受到那樣的苦痛與折磨,卻無一人陪伴之時,雲莃的眼眶忍不住紅了,心徹底痛了。

  「讓開!」咬住牙,雲莃瞪著眼前的男子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手中彎刀已出鞘,嗓音卻是全然顫抖的,「我說讓開!」

  「小公主,請你想想他的心……」望著雲莃心痛至極的眸子,望著她眼底的霧光,以及她不斷顫抖著的唇角及細肩,白衣男子忍不住別過眼,啞聲說道:「他這輩子最不希望的,就是讓你看到他現在的模樣。」

  望著白衣男子臉上交織的無奈與神情,恍然明白況未然不是今日才如此的雲莃,眼眸酸澀得幾乎都睜不開了,許久許久之後,才聲音沙啞的問道:「他這樣多久了?」

  「兩年了。」

  「為什麼?」

  「冰心蠱。」

  聽到冰心蠱三個字後,雲莃的身子微微晃了晃,若不是身後有人撐住了她,她恐怕連站都站不住了。

  因為這冰心蠱,每逢單月十五便會發作,一次三天,而這三天之中,中蠱主人,簡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若施蠱之人死去,中蠱之人,立即也將闔上眼眸。

  他竟就這樣獨自忍受了兩年,整整兩年,而且因不願讓她知曉,寧可再不到她身旁。

  「司徒臻……」

  當「兩年」浮現在雲莃腦中後,她霎時清楚了,清楚兩年前司徒臻為何會失去所蹤,清楚為何這兩年來況未然從不出現,卻在她即將前來中興國時,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他是來保護她的,保護她不受那如今已成為中興國妃子,危害中興國宮廷,並藉此次大婚、各國皇室皆來參與之際,大展其陰謀詭計的司徒臻的傷害。

  總算明白為什麼一入中興國後,那漫天的謠言與抹黑是因何而起了,總算明白況未然為何對自己那般若即若離,卻又緊緊跟隨著她,總算明白她心底為何會隱隱覺得這皇宮裡如此詭譎的所有原因了。

  徹底明白了……

  「中興國的新任妃子,是吧?」

  「是。」

  「謝謝你們了……」別過眼去,雲莃不住的深吸著氣,因為這樣,她的淚水才不會滑落眼眶,「謝謝你們這兩年來……這樣保護著他……陪伴著他……」

  「小公主……」望著幾乎將下唇咬出血也不願讓淚滴落的雲莃,所有人同時別過眼,因為他們都知道,穆爾特家族的女子,是絕不在外人面前流淚的,無論多苦、無論多痛……

  將眼前所有人的面容全牢牢記在心底後,雲莃向他們行了一個極為莊重的大禮,然後毅然轉身離去。

  「小公主!」一當望見雲莃轉身時的神態,白衣男子心一凜,立即握住她的手臂,「你別衝動!」

  「我一點都不衝動。」雙眼望著地面,雲莃冷冷笑著,「我只是想讓她明白明白,動我女兒國女兒家的男人,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待白衣男子的手放開後,雲莃傲然離去了,僅留下宮室前幾名面面相覷、最後無奈微笑的男子。

  「這還不叫衝動,什麼叫衝動啊?」

  「這若不叫兩情相悅,什麼叫兩情相悅啊?」

  「女兒國的女兒家,果真惹不起啊!」

  ***

  過去的司徒臻確實不知道動了女兒國女兒家的男人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現今的她卻知道,她小看了女兒國,更小看了穆爾持家族。

  首先,那出身穆爾持家族的中興國皇太后,突然因病病倒床榻,致使大婚之日硬生生向後延了半個月,更讓司徒臻原本設想好的計劃徹底亂了套。

  其次,當風采翩翩的女兒國四公主雲蓳,掛著她最最甜美的微笑,一身盛裝抵達時,中興城城民幾乎瘋狂了一半。

  而司徒臻也瘋了一半,因為她本欲趁中興國皇子大婚之日,軟禁各國皇族、權貴,然後趁各國內廷因一時措手不及之時派軍突襲的部隊,已全被承平宮的協和部隊擋在了路上。

  並且,隨雲蓳一起前去拜見中興國皇上的一名女侍,如今更取代了她,讓那原本獨寵於她的老實男子,再不曾出現在她的寢宮。

  再來,當英姿颯爽的女兒國三公主雲苧,身著一襲短褲長靴,絕美卻霸氣地縱馬抵達時,中興城城民又瘋狂了一半。

  同樣的,司徒臻也瘋了一半,因為希孤城已與中興城結為姊妹城,而現在,希孤城的義勇軍正在城外,與她好不容易才拉攏、她欲趁亂宮變時的主力軍——皇城禁衛軍,和樂融融地切磋著守城防禦技。

  她知道,希孤城的義勇軍,根本是來保衛穆爾特家族的!

  最後,當纖細柔弱的女兒國七公主雲萳,貼心地帶著她的隨身醫侍,特地前來為同為女兒國穆爾特一族,近來臥病不起,以致孝順的皇子特意將大婚順延半個月的中興國皇太后診病時,本就與女兒國關係極融洽的中興國上上下下更幾乎感動得落淚了。

  而司徒臻明白,那隨身醫侍根本不是普通醫侍,而是白蠱族的族長,他雖無法除去況未然的冰心蠱,卻可以在她死後,延況未然七天之命。

  但最讓司徒臻難以置信的是,她花了兩年時間,花費極大心力,擁有著幾千名強力武裝,並密藏在深山中的秘密根據地,竟遭三名蒙面男帶著僅僅十名斥候,便徹底搗毀,殲滅殆盡。

  這一切的一切,都只為了況未然。

  但她司徒臻不可能輸的,因為她還有最後的撒手鑭——

  況未然的命!

  為了保住況未然的命,縱使清光了她苦心經營許久的一切,但雲莃卻依然遲遲不敢動她半根寒毛。

  「我永遠不會解了他的冰心蠱!」所以,坐在早受嚴密監視的寢宮中,司徒臻狠狠瞪視著眼前依舊清雅淡然的雲莃如此說道:「因為就算死,我也永遠不會讓你得到他!」

  「何苦呢?」望著司徒臻與過去完全不同,並且猙獰的面容,雲莃輕輕歎了一口氣。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司徒臻冷笑說道。

  「我還會再來的。」雲莃淡淡起身,向宮外走去,縱使她的心底,是那樣的忐忑、倉皇。

  因為已整整半個月了,用盡各種方式,但司徒臻依然如此倔強,而且愈發恨她入骨,所以她真的手足無措了。

  可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說服司徒臻,她一定要況未然永遠不再受那椎心的苦……

  就在雲莃踩著沉重的腳步緩緩走至宮門處時,突然,一陣驚叫聲乍地響起——

  「哎呀!娘娘上吊啦……哎呀!失火了!」

  當聽到身後的呼喊聲時,雲莃的心猛地一抽,根本沒有考慮地便一回身,像飛箭一樣的向滿是濃煙的宮內竄去。

  就在此時,那宮室竟發出一聲轟的巨大爆炸聲,剎時間,碎石四處飛竄。

  不能,司徒臻不能死!

  不行,她絕不讓況未然就此離開她!

  完全不顧四周飛竄的裂磚碎石、巨大的火光及滿室的煙塵,雲莃瘋狂地向司徒臻的所在位置直衝而去,然後在又一陣的爆炸聲響起,身子住後飛去時,整個人被摟在了一個堅實又溫暖的懷抱中。

  「莃兒,別去了。」

  「我一定要進去!」不住地在況未然的懷中掙扎著,雲莃瘋狂地叫著,「我不要讓你……」

  「沒事的,莃兒,我沒事的……」望著雲莃眼中的淚,況未然笑得那樣滿足,「剩下的,我自己來吧!」

  是的,滿足,為這些日子以來,雲莃給他的所有溫柔。

  在未曾真正擁有她前,她做的一切,他早全看在眼裡,刻在心間,每日每日,悄悄地幸福著。

  在真正擁有她後,她毫不保留的濃濃眷戀,更是如海潮的向他襲來,而她對他的所有守護,更是讓他幾乎落淚……

  所以夠了,他真的滿足了,而他也會努力的,努力不辜負所有人的盼望,活下去。

  但在此之前,他更要她好好活著,好好為他、為她自己,為所有愛著她的人活著。

  「不!」望著況未然那全然滿足的笑顏,望著他眼底的堅決,雲莃心一沉,更用力地掙扎著,然後在身上穴道被人點住時,徹底崩潰,「不——」

  「交給你了,一定要安全將她帶回女兒國。」將雲蕎交給爆炸聲起後,同樣像飛箭一樣竄至雲莃身旁,卻在最後一刻將她讓給他的灰衣男子,他笑得眼都模糊了。

  因為這名男子,應該也很寵,很疼愛他懷中的女子的,所以,無論他是誰,他都願將此生最珍愛的寶貝,交至他手中。

  說完這句話後,況未然再不回頭地向火中衝去,接著在被一個驚天的巨大爆炸聲炸得雙耳隆隆作響時,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呼喚——

  「姊夫!」

  況未然驀地愣了愣,而後,俊目徹底朦朧。

  姊夫?是嗎?原來是他的小舅子啊!

  真好聽的稱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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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9-12 18:47:2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為什麼不把他救出來?為什麼不把他救出來?」

  「是啊!小寶,你幹什麼吃的?空長這麼大個個子,練那一身破武功,到底管什麼用啊?」

  「沒要求你當家作主,這麼一點小事都做不好,你還會什麼啊?」

  「你說啊!你到底會什麼啊?到底會什麼啊……還有,現在還坐在這裡做什麼啊……」

  中興國皇宮的一間偌大寢宮中,一群人將一名靠坐於柔軟榻上的女子團團圍住。

  一旁的女子罵成一團、哭成一團,可灰衣男子卻只是一語不發地靜靜坐在床沿,用髮梳輕梳著床上那名輕咬著下唇,並不斷用顫抖小手輕撫著玄鳥玉珮的女子髮梢,動作是那樣輕柔,眼神是那樣疼惜。

  是的,她是雲莃,自那日大爆炸聲後,因再沒有況未然任何消息,至今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的雲莃。

  她的小臉,整個憔悴了,她的紅唇,整個乾枯了,她的身形,整個消瘦了,因為這些天來,她唯一做的事,就是輕撫著手中的玄鳥玉珮,一遍又一遍……

  因為今日已第六天了,況未然沒有歸來,而白蠱族族長的延命術,只有七天……

  「這位『小寶』是……」望著灰衣男子溫柔的舉動,再望著他被女兒國眾公主任性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溫順模樣,站在屋外窗旁的鞠滕郗低聲詢問著身旁的甘莫語。

  若他沒有記錯,這男子應是江湖上最近聲名鵲起的青年劍客,號稱「千金一諾不可得」的寒冰劍客皇甫寄書。

  「好像是我們的小舅子……」甘莫語同樣低聲答道,儘管過去的他從不知曉這名赫赫有名的寒冰劍客竟也是穆爾特家族的一員。

  「你們看什麼看?看什麼看?」就在鞠滕郗與甘莫語低聲應答之時,雲蓳含淚回身向窗外不住斥道:「不會想想辦法啊!光傻站著幹嘛啊?到底要你們有什麼用啊……小莃,你想哭就哭出來,別憋著,對身子不好……」

  聽到雲蓳的斥責,鞠滕郗二人一點也不以為忤,因為他們明瞭她的心疼與焦急,因為他們一起望向雲莃的眼眸,也有著同樣的心疼與焦急。

  縱使在雲蓳等人大大方方走進中興國時,他們早已暗地行動,想方設法的將司徒臻的毒根徹底拔除,以絕佳的行動力全心護衛、支持著他們的小姨子,並在收拾掉司徒臻的根據地後的第一時間,便快馬趕至了中興國……

  「小莃,別這樣,跟我們說說話啊!」

  「小莃,姊姊求你了,要怎麼樣都好,就是別再這樣了。」

  「小莃,一定沒問題的、一定沒問題的,姊妹們都在,所有人都在,一定沒問題的。」

  其實這樣的場景,雲莃曾經經歷過,而那時,她的姊妹們說的話,跟這幾乎一漠一樣……

  可那時連自己是誰都弄不清楚的她,驚惶、害怕,不知該如何回應,並且也一直因未曾將自己的感謝與感激說出口而耿耿於懷。

  但這麼多年後,在歷經這樣多事後,她終於明白,一直被那樣多人的理解與愛徹底包圍著的她,有些話,縱使從來沒有說出口,但她一直感謝與感激著,特別是此時此刻。

  因為就是那份愛與信任,讓她沒有成為司徒臻,而是成為了今日可以被況未然深深愛著的雲莃……

  「吵死了……」所以,許久許久之後,雲莃抬起了頭,顫抖著唇角輕輕地笑著,儘管一串淚珠緩緩由她臉頰滑下,一滴滴滴在了況未然的玄鳥玉珮上,「都多少年了……台詞也不會換一下……」

  「小莃啊……」

  「換,我們馬上就換啊!小莃……」

  在眾姊姊又哭又笑的哄鬧聲中,皇甫寄書的聲音終於輕輕響起了,嗓音沙啞,卻執著堅定——

  「五姊,我們一定會想法子找到他的,相信我們。」

  「那還不快去?在這裡傻愣著幹嘛?不相信你們,我還能相信誰?」

  望著那張帶著淚的絕美笑顏,皇甫寄書無視那群哭成一團、笑成一團的姊姊們,緩緩起身走至屋外的鞠滕郗等人身旁,「我們出去走走吧!姊夫們。」

  一待走至花園處,皇甫寄書正欲開口之時,幾個人卻匆匆衝向鞠滕郗與甘莫語身旁竊竊私語,而他倆聽完後互看一眼,一前一後地說道——

  「況兄弟目前沒事,正如我們所料,在那場大火裡,他確實已逮住了司徒臻,但在他努力不讓司徒臻死去時,卻遭一名戀慕司徒臻多年的男子擒獲。」

  「是的,可由於那名男子怕遭如今尚在昏迷中的司徒臻怨恨,因而遲遲不敢動況兄弟,僅將他囚禁在白虎山的水牢中,而今,他正努力脫困中。」

  「人員、快馬皆已備好,沿途所需要更換的草糧與馬匹已全數待命,隨時可以啟程。」二人話聲甫落,不遠處則大步走來一名高大、膚色黝黑的俊挺男子。

  「但那冰心蠱……」

  「可那冰心蠱……」

  就在所有人心中想著同樣一件事時,突然,長廊處閃過一個一閃即逝的身影,而後,一張紙片像飛箭一樣飛來,卻又像流雲似的緩緩落至皇甫寄書手中。

  「加我一份,小弟。」

  「那位是……」聽著那疲憊至極的嗓音,望著那抹雖一閃而逝,卻讓人那般驚艷的身影,甘莫語等人傾慕不已地讚歎問道。

  「大姊夫。」

  望著紙片上那大姊夫不知找了多少能人,經過多少夜不眠不休,甚至不惜親身以身試蠱的輾轉實驗,終於找到的冰心蠱解法,皇甫寄書輕輕地笑了。

  因為他這向來神出鬼沒、九命怪貓似的大姊夫,這麼多年來,只要能讓大姊望他一眼,根本連命都可以不要了。

  「問題解決了……」緩緩抬起頭,皇甫寄書望向眾人的眼底有抹淡淡霧光。

  「喂!別忘了還有我!」

  皇甫寄書話才剛說完,突然,一個戴面具的紫衣男子倏地出現在高高花台上緣,然後蹲下身向下叫道:「我好歹也是跟燒鵝仙人同甘共苦過的,算我一份不為過吧?」

  「你是……」望著那名自動請纓的面具男,這回換皇甫寄書愣住了。

  「那個,嗯……」聽到皇甫寄書的話後,面具男撓了撓下巴,突然轉眸向甘莫語叫道:「小甘,你也開口說句話啊!」

  「這位是……」望著那張嘻皮笑臉的臉孔,甘莫語又好氣又好笑地歎了口氣,「想加入女兒國駙馬團,卻至今未能如願的海老國大將軍王荊璩岑。」

  「不知各位姊夫……」

  「有空。」

  「有空。」

  「那我們就走吧!」

  「喂!別丟下我啊!再怎麼說,我也是駙馬團的預備團員啊!各位未來的連襟兄弟們……」

  ***

  秋高氣爽,和風宜人,一抹深藍在虹城滿是楓紅的街道上走過,她的小臉雖看似淡漠,她的腳步雖看似匆匆,但她整個人,就是虹城街道上最亮麗的風景。

  遠遠望著雲莃那絕美的小臉,以及她專注的神情,原本想給她一個驚喜而故意戴著人皮面具的況未然淡淡笑了,因為他猜的一點也沒錯,她此刻穿的是深藍,她在工作中,所以,他的驚喜可能要等一等了,但無所謂,他有的是時間。

  是的,他有的是時間,因為他回來了,在上蒼及所有人的幫助下,在離最後望見雲莃那淒楚小臉的第五十六天,在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後,終於回來了。

  他永遠忘不了,當他一身傷痕,依然不放棄地試圖由被囚禁的深深水牢中脫身時,那由女兒國小舅子領軍的女兒國駙馬團行動之迅捷與慓悍,更忘不了,當他被救出時,那幾張比他更激動的臉孔笑著對他說「兄弟,是我們要謝謝你,因為若找不到你,我們也不用回去了」時的揶揄。

  至於機關算計,到最後仍欲做困獸之鬥的司徒臻,以及那名對司徒臻始終不離不棄、百依百順的癡愚男子下落,他也不想知道了。

  之所以不想知道,不僅因為他明白駙馬團會對他們做最好的處置,更因獲救後的他,一心一意地只想快些回到雲莃身旁。

  但由於滿是傷的身體無法負荷,又怕他見了雲莃,心情過於激動、讓祛蠱的成效打折扣,因此他只能接受駙馬團的建議,就近祛蠱、養傷,在熬過那日夜思念的五十六天之後,再次回到她的身旁。

  這一次,再不離開了,永遠,不離開了……

  望著身旁路人們癡傻凝望著那抹深藍,卻完全無意打擾她的迷戀目光,況未然笑得是那樣的滿足,因為他明白,自己的目光,一定也與他們相同。

  就在況未然帶著滿臉笑意轉身離去時,卻突然聽到身旁傳來一陣低語紛紛——

  「莃大人怎麼了?」

  「她的表情好像不太對勁啊!」

  「現在是莃大人的工作時間,是哪個混球竟然干擾她工作了?」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況未然也忍不住轉身了,然後望著遠方不知為何動也不動的雲莃,望著她望著他的方向,小臉上緩緩浮現出一抹難以置信的神情。

  心跳,突然間加速了,就在況未然不知該走還留之時,他看見雲莃慢慢舉起她顫抖的右手,對他比出了三個手勢——他們曾約定的手勢。

  她……認出來了……這麼忙、這麼遠,曾經分離那麼久……依然認出來……

  「莃大人的手勢是什麼意思啊?」

  「對象是誰啊?」

  在不斷的低語聲中,路人們的眼眸,一起好奇地向路的那頭望去,然後望著路那頭的況未然,同樣顫抖地伸出右手,比出了三個手勢——他們曾約定的手勢。

  「上蒼啊!莃大人笑了。」

  「那一定是燒鵝仙人!莃大人的燒鵝仙人回來了!」

  是的,雲莃笑了,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帶著那毫不掩飾、炫目又燦爛的笑容慢慢朝況未然走去,然後愈走愈快、愈走愈快,最後,整個人撲進了他的懷中。

  「我找到你了……第五個身份……最後一個……」緊緊摟著況未然的頸項,雲莃笑得美目都朦朧了,「找到了……」

  「是的,你找到我了……我的第五個身份……最後一個……」不住來回輕吻著雲莃的頰,況未然的嗓音是那樣沙啞,俊目也滿足霧光,「所以,我的秘密可以全部告訴你了。」

  「但我現在工作中……」儘管那樣不願離開況未然,但在感覺到身旁瘋狂的歡呼及口哨聲後,雲莃的臉頰飛起一抹嫣紅,緩緩放開他的頸項,退後三步。

  「我可以等,我有的是時間。」輕輕凝視著雲莃艷紅的雙頰,況未然笑得溫柔。

  當那兩雙深情的雙眸,纏綿、依依不捨地交纏在一起時,海潮般的耳語,也緩緩擴散著。

  所以當雲莃終於回身時,才發現,她所在的虹城街道,不知何時,竟徹底淨空了。

  「……」驀地愣了愣,雲莃有些狐疑地望向身旁的閔師爺。

  「咳!莃大人,女皇方才下令,二十四時辰內,莃大人方圓一里內除燒鵝仙人外,不許人靠近,所以小的也必須先走一步了。」

  「什麼……」看著說完話,憋著曖昧笑意匆匆離去的閔師爺,雲莃連後頸都羞紅了。

  這任性的大姊,至於做到這樣嗎?

  「看樣子我成為你這兩日裡唯一的工作了。」牽起雲莃的纖纖小手,況未然來回輕吻、輕啄著那只柔荑,眼眸緩緩深邃。

  「你……」望著況未然那深如潭底的眸子,雲莃低垂下頭,臉頰輕熱了起來。

  「可以嗎?」

  「嗯……」

  所謂的可以,就是這一個日夜,雲莃完全離不開況未然的懷抱,一回又一回被他激狂地愛戀著、佔有著。

  「你有好多天都沒給我畫眉了……」當屋外輕輕下起雨時,一聲嬌語喃喃由五姑娘的五樓寢宮響起。

  「往後,日日畫,天天畫。」

  「你還沒說你的秘密呢!」

  「還記得我同你玩尋人遊戲時要你比的手勢嗎?」

  「嗯!」慵懶躺在況未然懷中的雲莃很自然地比出手勢。

  「我愛你。」輕輕握住雲莃的手,況未然將其舉至唇邊輕吻著,笑得歡暢。

  「什麼?!」聽到況未然的回答後,雲莃終於明白,為何每回自己向他比這個手勢時,他總笑得那樣幸福、那樣開心、那樣滿足。

  「而這個……」舉起自己的手,況未然比出了獨屬於雲莃的那三個手勢,笑得更邪俊了,「我要你。」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呃啊……」

  當屋內喘息聲再起時,天邊的烏雲,也緩緩散去,露出了陽光。

  陽光,斜斜照入這間位於五姑娘府中心處的五樓寢宮,這間雖無守衛,也不再存有任何秘密及眼淚的幸福寢宮。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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