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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微弱的光線透過石壁照到石室裡,這簡陋的小房間有一扇氣窗,但氣窗外佈滿了鐵條根本無法逃脫。語初奮力地踮起腳尖往外看,奈何窗外滿是濃密的樹蔭讓她根本看不清外面的狀況。
其實就算看到什麼她也不知身在何處,語初沮喪地跌坐在地……這麼荒涼的地區她根本沒有來過,就算能逃出去恐怕也不知東西南北。
安蒂為什麼要帶她來這裡?又不聞不問地任這些人拘禁她。語初緊咬著下唇,還是很難相信最好的朋友會這樣對待自己,安蒂跟這些葛波烈人好像有很親密的關係……
語初想起來了……以前似乎曾聽安蒂提起她的男朋友正是葛波烈族人。但他們為什麼要抓她?地圖……難道又是那奇怪的謠言惹的禍?他們愚昧地相信抓到她就可以找到傳說中的神殿寶藏?
唉,眼前最重要的便是父親的安危。他的聲音為什麼聽起來那麼虛弱、蒼涼?他一定是生病了……語初只想早一分、早一秒找到他,將他帶離這裡。
語初將整個身體蜷起來,瑟縮地縮在牆角,右手緊緊地按住衣衫內的項鍊──拓人為她戴上的「希望之星」。
她很慶幸跟安蒂出門時穿的是高領的衣服,不然,以葛波烈人的貪婪,這串寶石項鍊一定早被他們奪走了。
她失蹤已經一天一夜了,語初相信此刻拓人一定焦急地尋找她。她好想他!好想回到他的身邊!這些日子發生了這麼多事,他一直是她最大的支柱,她真的好想他!
語初十分後悔當時應該先問拓人的意見再跟安蒂出門的。仔細回想……安蒂當時的神情十分怪異,她好像很怕讓拓人知道她們的行蹤。
難道這一切真的是她事先安排好的?安蒂早就跟葛波烈人謀劃著要將她抓來此地……語初一顆心猛然揪緊,為什麼?她一向推心置腹,情同姊妹的好友為什麼要這樣待她?
事到如今,只能祈禱當時有僕人看見她是跟安蒂一起離開的。
門外傳來鐵鍊被打開的聲音,緊接著,一個粗魯的踢門聲後,巴摩領著手下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早啊,任小姐,昨晚睡得不錯吧?」巴摩瞥了一眼幾乎未動的食物。「不吃東西?嘿,我勸妳還是別逞強。要知道,妳在這裡作客可不是一天兩天的,餓壞了腸胃可是跟自己過不去啊。」
語初冰冷地盯著他。「你把我爸,還有我抓來的目的究竟是為什麼?放我走。」
「別緊張,事情完成了當然會放妳走啊。」巴摩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上,接過手下遞來的一張地圖。「明眼人不說瞎話,任小姐,我想妳一定知道現在外面有多少沙漠民族急著抓妳,他們全為了這張地圖,也就是神殿的寶藏。說起來,妳能落到我手中還算是妳運氣好的,因為我葛波烈族在沙漠諸族中是很『文明』、很『守規矩』的民族。
「只要妳好好地跟我合作,幫我找到那一批神殿寶藏,我馬上派人護送妳跟令尊回去。當然,我這人不貪心的,寶藏的二分之一全歸妳,夠公平了吧?這種合作方式對妳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哈!屆時他把寶藏的二分之一讓給她那才真是有鬼哩!有人嫌錢太多的嗎?巴摩在心底打著如意算盤……反正,先哄騙這個小女孩來讓她把寶藏找出來再說。
「荒謬!」語初嗤之以鼻。「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寶藏的事,更不明白那張地圖上畫的是什麼。這全是無稽之談,如果你夠聰明就快把我和我爸放了,我保證絕不控告你拘禁我之事。」
「放了妳?放走好不容易抓來的財神爺?哈哈哈……」巴摩狂笑著,倏地逼近語初掙獰地道:「任語初,我警告妳,我的耐性很有限,妳少跟我裝瘋賣傻地玩花樣。現在就乖乖地告訴我,地圖上的這些符號究竟是什麼意思?還有,這些地方究竟位在哪裡?」
語初霍地將地圖推開。「我說的全是實話,我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要我掰出什麼地點給你?」
「不合作?好,很好。」巴摩陰森森地望著她。「臭丫頭,別忘了妳那要死不活的老子就在我手裡,妳不合作倒楣的就是他,來人,給我通知牢房的人好好地款待姓任的老頭,狠狠地多抽他幾鞭!」
「是。」一名手下立刻拿起電話。
「不!」語初尖叫地阻止他,驚駭地抓著巴摩。「你不是人!我爸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他?我說的真的是實話,在這之前我真的沒有看過這張地圖,更不懂哪裡有神殿寶藏。那只是一個荒謬的傳說,你還不明白嗎?」
「臭丫頭,事到如今還嘴硬?」巴摩惡狠狠地摔開語初讓她重重地跌到牆角,眼底滿是嗜血寒光。「別拿那騙三歲小孩的謊話來騙我,妳敢不替我找出神殿寶藏就等著替妳老子收屍,給我打電話!」
「是。」
眼看著他的手下開始撥號,語初絕望地喊著:「不,住手!我……我答應你,答應你。」一想到父親可能被折磨的景象,她的心已開始滴血,不!她絕不讓這些人渣欺負父親。
「很好,妳總算是識相了。」巴摩得意地狂笑,又把地圖扔到語初腳前。「我給妳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不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妳老子就遭殃!」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語初卻只聽到自己越來越急促的心跳聲,以及手心不斷滲出的冷汗。
她絕望地放下地圖,不管正看、橫看……根本看不懂這地圖畫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甚至連大約的位置在哪裡更是一無所知。
地圖上有著奇怪的符號和文字,語初在沙漠生活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麼扭曲奇異的文字,更遑論那些更怪異的符號。
她百分之百地斷定這根本不會是什麼藏寶圖,很可能只是某個沙漠民族的人興之所至亂畫的一張圖,但不知為什麼,以訛傳訛後居然變成只有她才能解開地圖上之謎。
老天,現在該怎麼辦?語初疲憊地嘆口氣……利益薰心的巴摩根本不相信她真的看不懂這張地圖。事實上,不僅是巴摩,語初相信現在全沙漠部族的人都瘋狂地想抓她,堅定地相信只有她解得開地圖之謎。
時間快到了,如果不給巴摩一個答案會害慘父親的。語初心痛地回想起父親那虛弱的聲音,他現在的處境一定很糟糕,現在最急切地便是將父親盡快帶離這個鬼地方出去醫治。
一個答案……如果能給巴摩一個答案……
「碎!」巴摩又粗魯地踢門而入。「如何?任小姐,想必這張地圖妳已經研究得十分透徹了吧!」他那細小的眼珠裡盛滿貪婪的慾望,似乎金山銀礦就在眼前。
語初深吸一口氣後冷靜地道:「我大概知道在什麼地方了,但我還不能指出正確的位置,你最好開車帶我出去,我才能告訴你最明確的地點。」
她不能一直處於挨打的狀況,只有利用藉口溜出去,她才能勘察附近的地形,慢慢模擬將來逃脫的方法和路線。
「帶妳出去?」巴摩語氣不善地、懷疑地盯著她。「妳把地點告訴我便行了,為什麼要帶妳出去找?死丫頭,別想玩花樣逃走。」
「你應該知道,在我沒有救出我爸之前,我不可能獨自逃走的。」語初冷冽平靜地回答。「這張地圖畫得十分複雜,我必須到現場後才能找出最正確的位置,如果你再繼續疑神疑鬼地耽誤時間,到時寶藏被別族搶走了可別怪我。」
最後一句話可深深地嵌入巴摩心底了,他真是日也念、暮也想著那批巨大的寶藏,恨不得早一日據為己有,如果真的落到別人手裡……
他審慎地打量任語初,好吧……就帶她出去晃一圈也好,反正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逃不了。更何況,他手上還有一張最重要的王牌——她老爸!
※※※※
「死丫頭,到底是在哪裡?妳快說啊!」
由巴摩的手下駕車,巴摩則押著語初坐在車上,他們已經在附近繞了好幾圈了。
「我……」語初偷覷了巴摩越來越鐵青的臉色,力持鎮定道:「再繞繞,再往前面開一點。」她哪裡知道地圖上所指的正確地點在哪裡?她只是希望藉這個機會好好勘察地形,瞭解該如何逃走。
「還繞?」巴摩惡狠狠地咆哮著。「臭丫頭,妳少給我玩花樣,別以為我不知道妳打的是什麼主意。妳只是想察看地形耍著我玩吧?我警告妳,今天回去以前妳再找不出正確地點,休怪我對妳老頭不客氣。」
語初打了個冷顫,不行,她絕不能讓他們對爸下毒手,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又拿出地圖,假裝很仔細地思考後道:「就是前面,前方那棵大椰子樹下,一定可以挖出地圖上所標示的古井。」
「停車,妳是說這裡?」巴摩懷疑地瞪著語初。「喂,妳可別胡說八道唬弄我,要是挖不出古井,妳和妳老頭……」
「信不信隨你。」語初神色鎮定,一臉的冷漠。「我已經將我所知道的告訴你了,你要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她表面上鎮靜,其實心底直冒冷汗。唉!什麼椰子樹下根本是她在情急之下亂指的,語初只希望能拖一天是一天,避免讓父親受苦。
「好。」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必須賭一賭,巴摩立刻下令。「多調派人手過來,今晚就開挖。」
※※※※
有一些小水珠不斷地滲透石壁滴落下來,石室裡十分潮濕,外面是一片不尋常的寧靜,只聽得到水珠不斷低落的聲音。
語初茫茫地望著窗外,一顆心七上八下。已經兩天了!自從她胡亂地指出地圖上的位置後,巴摩這兩天都沒有進來煩她,但語初心底清楚得很,她胡掰的謊言遲早言被拆穿,到時候……
她不怕巴摩加諸她身上的酷刑,她只擔心年邁的父親會因此而慘遭折磨。
該怎麼辦呢?這些人根本像瘋狂似地認定只有她能解開地圖上的謎團……
「砰!」鐵門被踹開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語初一回頭看到巴摩帶著手下走進來。
「你……」她倏地渾身緊張,脫口而出:「你把我爸給怎麼了?」完了,他一定發現她所說的根本是謊言。
「嘿嘿,任小姐,妳放心,令尊好得很,妳這麼合作我們當然會好好地招待他了。」巴摩圓胖的臉上堆滿了得意的笑容。「真是太神奇了,妳真不愧是任博士的女兒啊,我們果然在妳所說的地方挖掘到一口古井!哈哈哈,挖到古井後要找到神殿的正確入口就指日可待了,哈哈哈!」
什麼?語初一聽全傻眼了,他們真的挖到古井?怎麼可能?那根本是她亂掰的啊……
「任小姐,妳放心吧,挖到寶藏後我一定會遵守諾言分一半給妳,到時候妳跟妳老頭就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啦。哈哈!來,先把酒菜端進來。」他興致高昂地指示手下端進一盤又一盤的大魚大肉。「好了,我不打擾妳了,妳早點休息吧。等到挖出通往神殿密徑後,妳就可以找出神殿的入口,哈哈哈……」
隨著一陣狂笑,巴摩終於領著手下消失在走廊盡頭。
語初的小臉滿是驚愕,還無法消化剛才所聽到的消息。他們真的挖到地圖上所標示的古井了?天啊!怎麼可能?
這下更糟了!語初懊惱地抱著頭,有了這項奇怪的巧合,他們更會堅定相信那個傳言,到時候任她說破嘴也沒人會相信她根本看不懂地圖,她跟她父親也萬無逃脫的機會了。
情勢越來越騎虎難下了,怎麼辦?
※※※※
夜晚的沙漠,氣溫十分寒冷。
語初裹著破舊的毛毯翻來覆去卻睡不著,腦子裡亂紛紛的。
不知爸現在怎麼樣了?他的身體那麼虛弱,巴摩會請醫生醫治他嗎?如果病情繼續惡化下去該怎麼辦?
她只恨自己無法掙脫這座石牢,外面二十四小時都佈滿了守衛監視她,根本是插翅難飛。
還有拓人……她好想好想他!她失蹤這些天來他一定快急瘋了,語初知道拓人一定拚命地尋找自己,但沙漠這麼大,他該從何找起?
除非拓人知道是安蒂帶她走,也知道安蒂的男朋友是葛波烈族人。
唉,全都怪自己,不該輕易地相信安蒂,跟她來到這裡的。
幽幽地嘆了口氣之際,語初突然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響。
什麼聲音?語初本來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當她由地板上坐起身來想察看清楚一時,赫然見到一個男人打開鐵鍊闖入石室內。
「你……」語初瞪著渾身酒臭的男人。「你是安蒂的男朋友!」她警戒地直往後退。這個時候他闖入石室想做什麼?
「嘿嘿。」達克手中拿著酒瓶搖搖晃晃地走進來。「任小姐還記得我真是令我受寵若驚啊,妳說這個時候我來做什麼呢?當然是好好地陪妳啊,哈哈……」
「你不要過來,你膽敢再向前一步我就尖叫!」完了,她已經退到牆角了。
「尖叫?哈哈哈,妳叫吧。」達克有恃無恐地大笑。「為了慶祝挖到古井,今天晚上所有的人都喝得醉醺醺的,連外面的守衛也早就睡死了。妳就算叫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救妳的,哈哈,來吧!讓我好好地疼妳吧!」
「不要──」當達克撲過來之際,語初發狂地大叫,但她怎麼敵得過他的蠻力?他粗暴地將語初壓在地板上,以身軀的優勢阻止她的拳打腳踢,雙手撫摸著語初的曲線興奮地低吼著。「美,真是太美了,我從來沒摸過這麼細緻白嫩的肌膚,簡直像象牙一樣,妳真美……」
「不要,放開我!」語初奮力地尖叫,抵抗著,被達克摸過的地方全立起雞皮疙瘩,無力掙脫這禽獸的她只能拚命對著外面大叫。「救命!救我!」
「閉嘴,妳這臭娘們別再鬼叫,待會兒我自會讓妳叫個夠。」達克惡狠狠地甩了語初一巴掌。「妳死心吧,我早就說過今天晚上就算妳叫死了也不會有人來救妳的。嘿嘿,不要再裝模作樣了,讓老子好好地享受妳吧。」
色慾薰心的他粗暴地撕開語初的衣服。「不!住手──」語初絕望地哭喊。「「拓人,救我!拓人——」一抓到機會她更是毫不留情地狠狠朝達克的手臂咬下。
「賤婊子,妳居然敢咬我?」達克吃痛地摔開她,又是一巴掌將語初打得飛撞到牆角。「妳這死婊子還指望妳的男人來救妳?別作夢了,睜大眼睛看清楚吧,他才沒空理妳。」
達克由牛仔褲口袋掏出一份被摺疊過的報紙,摔到語初腳前。
報紙上方登著荻野拓人的照片,拓人……語初顫抖地翻開報紙,但上頭的文字卻像一根根的利箭,毫無預警地刺透她的心。
不……又是泰貝莎!為什麼他跟泰貝莎這麼親暱地合照?這標題是什麼意思?石油開發?兩大家族聯姻?泰貝莎正對著鏡頭嬌笑地展示手上的戒指。
不──
「搞清楚了吧!妳只是被人玩弄的可憐蟲,荻野大少爺一玩膩妳就把妳扔一邊,更不可能來救妳。」達克冷冷地盯著語初逐漸失去血色的臉蛋。「妳以為荻野拓人從日本來沙漠做什麼?他真的關心考古進度?哈,我呸!他根本是來和泰貝莎家族的人合作洽談石油開發計劃的。
「娶了泰貝莎之後,有了卡羅利家族的幫助,他想要染指石油開發計劃更是易如反掌。至於妳,只是他閒來無事的小甜點,妳以為他真的會對妳這種毫無權勢背景的小女孩認真?」
聯姻?和泰貝莎結婚?這幾個字像轟然巨石轟得語初根本無法思考,只能臉色慘白地搖著頭。「不,不,不會!我不相信……」
飛掠過腦中的全是拓人對她的用心,對她的好,在沙暴中捨命救她的回憶……
但,另一幅奇異的畫面也悄悄盤據上心頭,當她跟安蒂要離開夏宮時,停車場上正停著泰貝莎的座車,她來做什麼?她為什麼又去找拓人?
還有,當拓人在她房裡時,他的手下霍傑來報告說他所吩咐調查的事已經有了答案。當時拓人神色一變並迅速離開她……那究竟是什麼事?難道跟泰貝莎或石油開採的計劃有關?
「不,不……不會的!」語初拚命告訴自己,她要相信拓人,她一定要相信拓人!
「蠢女人,被拋棄了還傻傻地相信荻野拓人那個小白臉。」達克冷哼著。「妳還指望他來救妳啊?別傻了,此刻他跟泰貝莎快活都來不及,妳還是認命吧。」
一說完,達克又像禽獸般撲向語初。
「不!不要!」雙手都被擒住了,語初只能奮力地踢動雙腿來抵抗,混亂中,她的上衣已被撕破,達克正扯開她的長褲。
「不——」羞憤欲絕之際,語初聽到了一個憤怒的聲音。
「達克!你在做什麼?」
是安蒂,她怒氣沖沖地掀開達克。
「安蒂!」語初抓住她。「放我出去,求求妳放我出去!」
「妳滾開!」安蒂卻猛力甩開語初,看也不看她一眼,氣呼呼地對著達克罵著。「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真是太過分了,平時背著我搞七捻三也就算了,現在居然在我視線所及的情況下找別的女人,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底?」
「嘿,安蒂,妳別這麼生氣嘛。」達克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我對這個小丫頭只是一時好奇,玩玩而已,她哪比得上妳呢?對不對?」
「玩玩?」安蒂的臉龐因憤怒而扭曲。「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敢玩她?要知道我們計劃已久的寶藏全靠她,萬一有什麼閃失看看老大會不會放過你,跟我走。」
安蒂揪住達克便要把他拉出去。
「安蒂!」語初喚住她,顫抖地低語。「我只想知道……一開始,妳接近我,跟我作朋友並加入探勘隊全只是為了利用我,為了找到寶藏,是嗎?」
安蒂冷漠地望了語初一眼,冰寒的眼底沒有半絲感情。「我沒有必要回答妳任何問題,任語初,別忘了妳目前的處境,想活命的話就乖乖地把寶藏找出來。」
語初絕望地閉上眼睛,她無法相信……這麼多年來,情同手足的好朋友竟會如此背叛她。
突然,一連串爆炸聲劃破了寂靜的黑暗,整棟房舍開始搖晃,外面也響起了驚慌失措的尖叫。
「這是什麼聲音?」達克嚇得臉都白了。「該死,我們一定是遭到攻擊了,快去通知老大。」
達克和安蒂關上鐵門後匆匆離去。
「你們不能把我關在這裡,放我出去!」語初抓著鐵門大喊,由不斷傳來的爆炸聲她知道現在外頭的情況一定很危急,她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要立刻救父親逃出去。
「放我出去!」她發狂地踹著鐵門,可恨那扇門卻文風未動。
「轟!」陡地又傳來一驚天動地的巨響,這次的爆炸威力十分驚人,石室的整面牆都被炸碎了,大小不一的石塊崩落下來,擊中了語初。
「咳咳……咳咳咳……」語初由漫天的煙硝味中奮力支起身子,她的小腿被碎石擊傷,溫熱的血液立刻滲出。
語初蹣跚地以雙手抵住石牆一步步往前走,石室外更是一片混亂,原先曲折的迴廊及一間間的石室已成了斷垣殘壁。石塊不停地崩落著,放眼望去看不到半個人。
「爸!咳咳……爸!」語初猛力呼吸殘留的空氣大喊。「爸!您在哪裡?回答我,爸!」
「語初!」一個聲音由背後傳來,她猛然回頭,只見一身勁裝的荻野拓人由一扇氣窗跳進來,身手俐落矯健。
「太好了,終於找到妳了。」他緊緊抓住她。「快跟我走,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拓人,不,我不能走,我爸還被他們關在這裡,我一定要救他出去。」
「任博士?」荻野拓人闃黑的雙瞳黯然一閃。「不可能的,語初,他們不可能囚禁妳父親。」
「是真的,我爸也被他們抓來了,我親耳聽到他的聲音。」
「聽我說,語初。」拓人扣住她的雙肩。「任博士早在半年前就去世了,妳明白嗎?上回霍傑匆匆向我稟告的就是這件事,我怕妳無法承受而沒有告訴妳。」
半年前就去世?爸……死了?!不!語初茫茫然地直視著拓人,猝地掙脫他的手大喊:「你騙人,騙人!我不相信。」
「語初!」
「我不相信!」她發狂地尖叫著。「我親耳聽到我爸的聲音,他明明還活著!我絕不會弄錯的,他人就在這裡!被這些混蛋關在石牢裡,我一定要把他救出來。」
甩開拓人的手,語初不顧繼續崩落的石塊,奮力地前進。
「轟!」一枚炸彈不偏不倚地在迴廊的入口引爆,火花四射。
「危險,快趴下!」拓人狂烈地撲向語初將她壓在地上。「聽我說,我的手下正在外面和巴摩的人手激戰,巴摩擁有的武力不可小覷,我的手下隨時會轟平這裡,馬上跟我走。」
「我不走,我要救我爸!」語初揮開拓人的手狂吼著。「我知道你根本不想救我爸,他的性命對你一點意義也沒有,因為在你眼底只有石油開採計劃,你為什麼還要假惺惺地來救我?你滾!」
乍聞父親死訊的語初已完全失去了理智,不!不!她拒絕接受這一切。
「語初!」拓人再度將她抓回來,銳眼炯然冷肅。「妳在胡說什麼?妳再繼續待在這裡就是白白送死,跟我走。」
「我不要,爸!爸!您在哪裡?回答我!」
「轟!」又是一聲巨響幾乎震破了兩人的耳膜,火舌熊熊燃起,濃煙四處流竄,拓人的一名手下在上方大喊著。「荻野先生,情勢很危急,請你快上來!」
語初冒著熾烈的高溫瘋狂地找過一間間的石室,她相信父親還活著,他還在等待她去救他。
「語初!」拓人往前一撲,及時在一根著火的石柱倒塌之前將她由死神的爪牙下搶救出來,護著她閃過飛濺的石塊。
「放開我,我要救我爸,爸!」
語初奮力地掙扎,但須臾之間,她已被拓人強拉到外頭,兩人狼狽不堪地倒在地上。
「荻野先生,您沒事吧?」拓人的手下立刻扶起他們。「如我們所料,巴摩所擁有的武力十分強大,我們是否按照原訂計劃引爆炸彈將整座房子轟平?」
「不!」倒在地上的語初驚駭地厲吼著。「你不能這麼做,我爸還在裡面!」
來不及了!她只聽到背後傳來一震天巨響,回過頭時,看到整座石屋像破碎的積木般轟然瓦解,火舌高竄。
「不——」她由喉嚨深處爆發出最絕望的哭喊,整個人像瘋了般頭也不回地衝向那猛烈燃燒的火窟。
「語初!」拓人追上來,緊緊地由背後抱住她。「妳鎮定一點,聽我說,妳爸根本不在裡面!」
「你殺了他!你殺了他!」語初淒絕地哭喊著,狂亂地想掙脫拓人的箝制,雙拳瘋狂地落在他身上。「我爸還在裡面,是你殺了他!是你——我恨你——」
「語初!」
她只聽得到火舌不斷肆虐的燃燒聲和自己的尖叫聲,但漸漸的……她的耳畔什麼都聽不到了,巨大的黑暗席捲而來。
「語初,語初,妳醒醒!」
臨陷入昏迷之際,她的雙手還是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一字一句如泣血地控訴:「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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