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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熟睡中的語初覺得自己在漂浮……彷彿置身在一團軟軟的棉絮中,有些不真實感卻又異常地溫暖。
雖然感覺自己浮在半空中,但她仍睡得很甜、很熟,這是兩年來,她睡得最好的一次。
一直到發現自己被放在一張椅上,及聽到金屬儀器「嗶、嗶」的聲音,她才疑惑地睜開眼睛。
她一轉頭便遇上拓人犀利卻溫柔的黑瞳。
「你……」語初發現自己已被穿上一套簡便的衣服,更令她驚訝的是,她竟置身在機艙內!不敢置信地坐直身子。老天!她真的置身在一架直升機內。
眼看拓人已熟練地發動引擎,她不禁慌張地問:「你要帶我去哪裡?」
「別緊張。」拓人別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笑容中滿是篤定。「回沙漠去!也該是妳回去的時刻了。」
回沙漠?!語初被這三個字震得當場說不出話來,呆愣了半晌後,才沙啞地低喊:「不!我不回去!你不能帶我回去——」
他怎能這麼殘忍,馬上又要將她推落到最痛苦的地獄底層去,難道他不知道她還無法回去面對那一切嗎?
眼看直升機已由郵輪上的專用停機坪緩慢地起飛,語初更驚慌地拍打機門。「放我下去!荻野拓人!你這個魔鬼,放我下去!」
他真的太殘酷了!他真的要她跟他一起回到兩年前父親出事的現場?老天!他究竟要將她的心剮碎到什麼地步?
面對語初的尖叫慌亂,拓人卻表現得異常冷靜,低沈的語氣中沒有半絲猶豫。「妳還想繼續逃避下去嗎?無論如何,妳還是得回去面對那一切。」
「面對?」語初憤怒地瞪視他。「你要我面對什麼?再次面對是你狠心地放火燒死我父親的殘酷事實?荻野拓人,你根本是禽獸!」
承受著語初尖銳的指控,拓人並沒有提出任何反駁,只是沈默地按下直升機上最先進的通訊儀。
三秒鐘後,通訊儀的螢幕上出現一位頭髮灰白的老人,哀傷地開口:「語初。」
「魏伯伯?」語初一怔,魏立夫是父親長達數十年的知己,也是考古界內的好夥伴,當年父親到沙漠去流浪時,就是跟魏伯伯一起出發的。
「語初,終於見到妳了,這兩年來,我最大的心願便是替妳爸找到妳。」
「魏伯伯……」一見到有如自己父親的魏立夫,語初霎時淚如雨下,哽咽著:「我爸、我爸他……」
「別哭,語初,妳父親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妳。但我知道妳是個堅強的孩子,不會輕易掉眼淚的。」魏立夫長嘆了一口氣,緩緩地道:「兩年前的事我聽說了,孩子,我想妳是誤會荻野先生了,因為妳的父親早在兩年半前,便在沙漠內地因感染熱病而不幸去世。是我親手將他埋葬的,葛波烈族人不可能捉到早已去世的他,他更不可能被燒死在那棟房子裡。」
「什麼?」語初的淚水凝結在震驚的臉頰上。「可是……我明明聽到了我爸的聲音……不會錯的……我真的親耳聽到了,他真的被葛波烈族人囚禁了……」
魏立夫又嘆息著。「我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我的確親眼看到妳父親斷氣,並親手將他埋葬。孩子,忘掉這些悲傷的事吧,妳父親臨終前唯一的遺願便是希望妳有一個幸福的人生。回到探勘隊去吧,那才是妳該去的地方。」
兩、三秒的螢幕空白後,通訊儀器被關掉了,而語初……卻動也不動地呆愣著,久久無法回過神。
魏伯伯說父親早在兩年半前就去世了?也就是說,他們一起到沙漠流浪不久後,父親便因病而去世。但……
「不可能的……不可能……」她抱住頭低吼著。「在地牢裡,我明明聽到了爸的聲音,他一直呼喚我,我真的聽到了……
拓人神情複雜地望著語初,遞給她一捲錄音帶。
「這是什麼?」
「在爆炸現場找到的,妳聽聽看吧。」
語初被動地將錄音帶入放音匣內,沒幾秒鐘後,她又聽到那沙啞卻熟悉的聲音。「語初、語初……」
「爸……」她掩住臉,淚水卻已奪眶而出。「是我爸的聲音,我在地牢裡便是聽到這個聲音,是我爸……」
拓人一手控制操縱桿,另一手按住語初狂顫的肩,嗓音低沈有力地道:「錄音帶已送去做『聲紋比對』,證實這是電腦合成的假音,根本不是任博士的聲音。如果妳還不相信我說的話,隨時可以將這捲錄音帶送到其他的專門機構做測試。」
一連串的意外令語初完全說不出話來,聲紋比對、電腦合成的假音?這一切只是葛波烈族人所設下的陷阱與手段?他們只是為了讓她相信父親真的在他們手上而乖乖地替他們找寶藏?
天……語初的腦中混亂無比,根本理不出半點頭緒,但她知道自己就算還不能相信荻野拓人,至少也不該懷疑魏伯伯所說的話,他是父親情同手足的數十年知己,他絕不會騙她的。
直升機一個輕巧的回轉後開始下降了,語初往窗外一看,發現他們已到達當初紮營的地點,地面上插著探勘隊的旗幟……
終於回到這裡了……語初緊緊捉住椅背,顫抖得連手指關節都隱隱泛白……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何種心情來面對這片她最愛卻也最痛的土地,她已懦弱地逃避了兩年,還有資格再回來嗎?
不給她退縮的機會,拓人已將直升機停穩了。
「語初!」葉塔立刻興奮地跑上前來,並將她拉出機艙外。「太好了!妳終於回到我們身邊了,探勘隊的夥伴們都在等妳。」
「葉塔……」語初語音酸澀,感慨萬千地環視四周。這裡是已故父母生前最愛的一片土地;是她和拓人相遇、相識之處;也是她整整逃避了兩年的痛楚……
而今,她回來了……
「語初,我必須鄭重地向妳道歉。」葉塔誠摯地道。「我相信荻野先生已告訴妳那捲錄音帶的事了,葛波烈族人的確不曾捉走過妳父親,因為任博士早在兩年半前因感染熱病而去世了。我早就知道這個消息,卻一直不會告訴妳……因為我……很自私……我自私且卑鄙地以為,只要妳和荻野先生始終存在著這個誤會,那我便有機會乘虛而入,妳便會注意到我的存在進而接納我。
「我卻沒想到,這個殘酷的誤會竟帶給妳多麼大的折磨與痛苦,以致妳這兩年來過著行屍走肉的自我放逐生活,語初,對不起……妳能原諒我嗎?」
語初搖搖頭,擦掉滿臉的淚,幽幽地開口:「我沒有資格怪你,這兩年的逃避,是因我自己不夠堅強、不夠勇敢。更何況,這兩年來,是你替我一肩挑起了探勘任務,帶領夥伴們在這片沙漠上繼續奮鬥。」
葉塔微笑地搖頭。「不用謝我,妳應該謝荻野先生,這兩年來,如果不是他繼續資助龐大的探勘經費,我也撐不下去。」
拓人……語初正想回頭,便感到那股最熟悉的男性氣息已來到身後,並且將她的身子扳正了過來。
俊朗的黑眸炯炯地注視她,他拉起語初的手。「妳並沒有失去妳的父親,跟我來吧,我讓妳明白妳的父母現在活在什麼地方。」
跟隨著拓人,語初穿越過一個又一個的台基,探勘隊終於挖掘出沙漠底下的古文明遺址了。此舉大大地震驚全球考古界,世界各地最有名的考古權威都紛紛趕到以色列會合。一處處的遺址馬上被編號,列入聯合國文教組織的保護,並馬上進行學術研究。
望著古市街、神廟、祭壇……等遺跡及刻在古城牆上的浮雕及銘文……語初滾燙的淚水已淹沒了視線,父母親一生最大的心願終於被後人完成了,探勘隊終於順利地挖掘出最重要的古文明遺址……
淚流滿面的她在祭壇上跪了下來,仰首望著澄澄藍空,爸、媽……她相信在天上的父母親一定是同樣地欣喜。
「別哭,」拓人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水並將她輕輕扶起。「我最堅強而勇敢的小母豹是不輕易掉淚的,別哭。」
「我……」語初胡亂地擦去滿臉的淚,努力地吸吸鼻子。「對不起,我……之前不該一直誤會你……」
「噓,也別道歉。」拓人點住她的唇,飛揚的俊臉還是一貫的倜儻不羈,唇角勾起悠然的淺笑。「我要聽的並不是妳的道歉,嗯?小東西,還不明白嗎?只要一個吻。」
被他擁入懷裡的語初突然想起掛在自己身上的「希望之星」。她嗔怒地推開拓人。「可是……傅漪瞳……」
「漪瞳?哇!好濃的酸味喔!看來妳真的很在意她。」拓人邪笑得更加狂放,興味盎然地逗弄語初氣鼓鼓的小臉。「醋罈子!別亂吃醋了!我和漪瞳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因為她是我妹妹,是我父親正式認養的義女,明白嗎?」
「可是,在郵輪的派對上,她明明和你那麼親熱……」語初還是一肚子氣。哼!這傢伙居然敢和別的女人摸摸抱抱的……
拓人笑得更壞、更得意了。「那是我特別拜託漪瞳跟我合演的一齣戲,小東西,不這樣刺激妳,妳會有反應嗎?」
「可是……」
「別再可是了!」他霸道地攫住她,將她牢牢密密地嵌入自己懷裡。「別忘了這兩年是妳欠我的!就算妳還有天大的問題都得先乖乖地還我一個吻再說。」
語音甫落,他已精準地印下自己的唇,緊接的是一邪魅而挑逗的吸吮……剎那之間,語初所有的疑問、所有的理智都已飛到九霄雲外……
碧藍晴空下,緊緊相擁的兩人吻得難分難捨,甜蜜的吻如火荼毒地燃燒著……每一記的四唇相接都是最深刻的癡狂愛戀……
璀璨的金陽照耀在語初頸間的「希望之星」上,折射出最華美耀眼的光芒,形成一道最溫暖的光圈……盡責地守護這對永不分離的戀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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