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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酒店。
房裡的暖氣十分充足,但躺在羽絨被裡,海藍一張小臉依舊繃得死緊。
氣呀氣呀氣呀……她真是快氣死了!本來就要順利地標下那組珠寶,其他的競爭者也打算放棄了。誰知居然在最後一秒又殺出程咬金?而且還是來勢洶洶的程咬金!
兩百萬美金?!海藍氣憤地在大床上翻來翻去,她相信,百分之兩百相信,那個混帳根本不懂得欣賞那組紀念珠寶的歷史意義,他只是惡意地想跟她作對!
該死!
真是氣死人了,可是財力拚不過他又能怎麼樣呢?她只能悶悶地躲起來生悶氣。
那組珠寶成交後,海藍已氣得無心再觀看接下來的競標項目,她不肯再看西澤爾一眼,好不容易覷了空跟主辦人莫爾男爵打聲招呼表明有事要先走,她便拉著姊姊,頭也不回地離開拍賣會場。
姊姊海晴卻在一旁拿著話筒情話綿綿。
「真的嗎?你真的已經來到威尼斯現在正要坐船來酒店接我?」海晴笑得好高興。「喔,親愛的,這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一定會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好的,我今天晚上當然可以跟你回米蘭,我們的新家已經裝潢完畢了?哇!我好高興喔,迫不及待要去看看!你們的船再過二十分鐘就到酒店了?好,我下樓去等你,待會兒見了,親愛的!」
海晴匆匆放下電話,喜孜孜地對妹妹道:「小藍,漢克真的連夜趕來威尼斯了!而且他還向公司多爭取兩個禮拜的假期,他要接我去米蘭看看我們的新房子,並且四處玩玩!」
漢克是海晴的未婚夫,兩人預定在兩個月後完成終身大事。他是義大利人,家人都住在米蘭,他本身從事的是服裝方面的事業。
因為工作需要,漢克經常來往倫敦、巴黎、紐約……等世界各大流行先驅城市。
這一陣子他原本待在巴黎分公司,知道海晴要到威尼斯遊玩時,他便跟她約定好,一定會抽出時間特地由巴黎趕來,兩人在米蘭家中好好地聚聚,預支幾天甜蜜的蜜月。
海晴難掩喜悅地對著鏡子整妝。「小藍,快過來幫我看看我臉上的妝要不要再補一下?我的頭髮亂了嗎?身上穿這套衣服可以嗎?要不要去換一件更漂亮的?」
所謂「女為悅己者容」,雖然海晴和漢克已經訂婚了,不過因為空間的距離,兩人平常大都是兩地相思。馬上可以見到心愛的未婚夫,海晴非常興奮,希望能展現出自己最美的一面。
海藍走到姊姊背後拿起梳子幫她梳頭髮。「姊,妳已經夠美了,我敢保證姊夫一看到妳一定又馬上被妳迷得神魂顛倒,何必再補什麼妝呢?」
她說的倒是實話,漢克的確對海晴一往情深。
「真的嗎?妳這小丫頭,這個時候嘴巴突然變甜了!」海晴笑得更加嫵媚。
「對了,我回米蘭去,那妳呢?我看妳跟我一起去吧,米蘭很漂亮的,妳一定會喜歡。」
海藍立刻搖手。「不,我還想在威尼斯多玩兩天,還是妳跟姊夫先回米蘭吧,我過幾天再去找你們。」
開什麼玩笑?她可是很識相的,非常清楚小倆口一見面一定是情話綿綿,恩愛得不得了,她才不會傻傻地去當電燈泡呢!
「可是妳一個人留在這裡我又不太放心啊,妳這麼迷糊……」海晴支頭想著,突然大喊一聲。「唉呀,我想到了,可以請康紹懷過來陪陪妳嘛!他家就在米蘭。妳也知道的,自從我們到義大利後,他就一直很想約妳出去,如果我請他當嚮導陪妳玩幾天,他一定會喜出望外地答應。」
海藍生氣地白了她一眼。「姊,我拜託妳別再亂點鴛鴦譜好不好?妳明明知道我對康紹懷一點意思都沒有,而且這幾年拚命躲他已經躲得很累了,妳還要找他來陪我?那我寧願直接回台灣去,等到妳結婚那一天我再趕過來!」
康紹懷是海藍多年的追求者,海藍十六歲那年他第一次看到她後就一見鍾情,想盡辦法討她的歡心!這兩年,雖然康家舉家移民到義大利,但康紹懷卻還是不肯放棄對海藍的追求,一有空就立刻坐長途飛機飛回台灣找海藍。
「小藍、妳為什麼就是無法接受紹懷呢?」海晴一邊補口紅,一邊疑惑地問著。「論外型,他一表人才;論修養,他風度翩翩,對妳更是死心塌地,這麼多年來毫不氣餒、毫不放棄,我真搞不懂為什麼妳就是不喜歡他?」
「姊,我當然知道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但是,感情這種事是要講緣分的。對不對?」海藍認真地望著她道。
「就拿妳來說,為什麼妳捨下國內的追求者不要,硬是要苦苦地跟姊夫談起長距離戀愛?那就是緣分啊,妳心底已經認定他了!我承認康大哥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但,我對他就是無法培養出半點特別的感覺。如果我在這種心下接受他的追求,那才真的是欺騙了他。」
「又是『沒有特殊的感覺』?為什麼我們每一次要替妳介紹男朋友,妳總是以這個理由當藉口?」海晴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問著。「那妳說吧,妳希望妳未來的丈夫是什麼類型?明白地開出條件來姊姊好幫妳仔細物色。」
海藍皺眉。「妳急什麼嘛?我還不到二十三歲耶,現在談這個太早了吧。」
「怎麼會早呢?」海晴一副胸有成竹狀。「一般而言,女孩子在二十四歲左右應該可以算是『適婚年齡』了。更何況妳也知道爸不希望我們姊妹太晚婚,他常常說他的事業已經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唯一還操心的就是我們姊妹的終身歸宿。所以我相信回國後,爸一定會積極地為妳安排許多相親活動。我知道以妳的個性一定會很排斥相親所認識的對象,既然如此,那妳何不乾脆自己交個喜歡的男朋友,爸也不會逼妳逼得那麼緊啊。」
「要交男朋友談何容易?根本沒有出現過我喜歡的對象呀,要我去哪裡找?」海藍悶聲回答著,說話的同時,腦海中居然迅速閃過一個狂狷爾道的身影……不!她的雙眉鎖得更緊,怎麼會突然想起他呢?真是夠討厭了!
海晴更不解了。「不會吧,妳唸大學時有那麼多男生熱切追求妳,真的都沒有半個是妳喜歡的?我看是妳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哪種類型的男朋友吧,既然如此,那不如這樣,妳還是給康紹懷一個機會跟他交往看看嘛,如果過了一陣子後感覺還是不來電那時再分手啊,又沒有人規定一交往就一定要嫁給他,那誰還敢交男朋友啊?」
「姊,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海藍更頭痛地拒絕。「面對康大哥,我連要找個話題跟他閒聊都很困難了,妳要我們怎麼交往?還是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那妳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海晴犀利地直視妹妹,突然道:「是像西澤爾.歐烈菲斯那種典型的,對不對?」
「妳說什麼?」海藍被這突來的一問,嚇得差點跌到床下去!
「姊,妳不要亂講,我怎麼可能喜歡那種人?他既驕傲又霸道,我……我最討厭他了!」她否認得既迅速又慌亂,代表了她的心虛。
「是嗎?」海晴更精明地瞇起鳳眼,知妹莫若姊,畢竟兩人是一起長大的親姊妹,她太清楚這小妮子的腦袋瓜子在想什麼了!
雖然她不清楚海藍和西澤爾這兩人在拍賣會之前究竟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不過,由在拍賣會場上,海藍那一看到西澤爾就全身僵硬的表情,和許多失態的舉止,她已不難探出端倪。
海晴嘆口氣道:「不用急著否認什麼,小妹,我只是想告訴妳——西澤爾雖然風采過人,但他可能不是優秀的丈夫人選。因為他太出色、太引人注目,這樣的男人是會被許多女人追逐一輩子的,妳若真的喜歡上這樣的男人,恐怕將來的日子可有苦頭吃了。」
「姊,妳到底想到哪裡去了?」海藍越聽兩頰越加燥熱,她渾身不自在地站起來。「我根本沒有喜歡他,妳別擔心了。好了,妳不是說姊夫馬上就要到酒店樓下接妳回米蘭嗎?妳還不趕快下去,也許他人已經到了呢。」
海晴這才拎著簡便的行李站起來,又不放心地問了她一次:「妳真的不跟我一起去米蘭嗎?如果妳不喜歡康紹懷陪妳,我可以找漢克的表弟,像是史帝夫或是賈西……他們都是優秀的單身貴族,還沒有女朋友呢……」
海藍趕緊道:「好了,姊,我還是想一個人留在威尼斯隨便走走,這裡有許多古老的教堂跟特殊的商店很吸引我!妳快下樓吧,別讓姊夫久等了。」
她把幸福過度的姊姊往外推,免得她老是興致勃勃地要把她跟誰誰誰湊成一對。
「好吧。」既然海藍心意已決,海晴便道。「那妳一個人在這裡要處處小心,有什麼事記得打漢克的電話找我,兩個禮拜後我再回來成尼斯接妳。」
又叮嚀了海藍許多該注意的事項後,海晴便匆匆地打開房門下樓。
姊姊離去後,海藍更是悶得發慌,她打開電視想轉移注意力,但無論如何,佔據腦海的依舊是那張討人厭的臉龐。
他令人又慌又亂的藍眸、他大膽地撫觸她的臉頰、他落在她眉心上的那一吻,還有他故意搶走她想要的珠寶……
手指不由自主地輕撫著眉心處,該死的!她居然隱約還可以感受到他鷙猛的氣息,那燙人的熱度……
她會喜歡他?不!不可能的!她馬上用力地否定掉這個可怕的想法,才不會!那個人又驕傲自私又討人厭,絕對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她之所以每次一看到他就會亂了方寸,只是因為她以前從沒遇過像他那麼氣勢逼人的男人,所以才會手忙腳亂,絕不是因為喜歡他!
對,絕對不是!
看看時間也快十一點了,海藍決定好好地泡個澡後上床睡覺,以免自己又胡思亂想下去。臨進浴室之前,她打電話給櫃忙叫了許多餐點請他們待會兒送進來。
剛才在拍賣會場時,雖然現場也提供各式各樣的點心,不過因為她來去匆匆所以也沒有食用。她可不想餓著肚子上床,還是吃點東西吧。
泡了個舒舒服服的澡後,海藍走出浴室,才剛吹乾頭髮便聽到門鈴聲響起,一定是服務生送食物來了!她在睡衣外加了件保守的睡袍,攏攏長髮便走向門口。
打開房門,她果然先看到一台客房服務專用的餐點推車,但當她想側身讓服務生把餐車推進來時,整個人突然「啊」地一聲,無法置信地瞪著來人。
推著餐車的並不是服務生,而是她最不想見到的人——西澤爾.歐烈菲斯!
「你……」海藍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無法接受地瞪著他。「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面對她的質問,西澤爾挑眉微笑著,並不回答問題,反而悠閒地指著餐車內的食物道:「八盎司沙朗牛排搭配一九九二年勃艮地的紅酒,凱撒沙拉以檸檬汁調味,妳對食物的品味真是令我激賞。我很好奇,妳這個來自東方的小女奴還會帶給我多少驚喜?」他悠然淺笑著,俊朗的五官更添魅惑風華。
「我不是你的女奴,不許你再這樣叫我!」海藍生氣地吼著。「還有,你還沒解釋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老天爺!難道她做的還不夠嗎?她已經竭盡所能地想避開這個惡魔了,為什麼不管她去什麼地方都會遇到他?甚至包括她下榻的酒店?
不!這太不可思議了!
西澤爾輕鬆地從聳聳肩。「如果我告訴妳,我跟那名原本該送餐點進來的服務生是好朋友,他臨時有事要請假所以找我代班,這個理由妳可以接受嗎?」
「夠了,西澤爾.歐烈菲斯,不要再把我當傻子耍!」海藍更加怒氣沸騰。「你到底想要怎麼樣?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捉弄我很好玩嗎?」
拍賣會上的巧遇她還可以相信那是巧合,他也收到了邀請函。但現在,無論如何,她都要他給她一個最好的解釋——解釋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甜心,我很樂意提供妳最想要的答案。但在這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先進屋裡去談?妳知道的……走道上真的不是一個良好的談話地點。」西澤爾攤攤手,試圖笑得很誠懇,但看在海藍眼底,卻像是一頭不懷好意的黃鼠狼!
「不可以!」海藍兇巴巴地雙手插腰。「我不介意丟臉,你當場就在這裡把話說清楚,然後你立刻離開我的視線!」
「但是我介意。」西澤爾徐徐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眼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她的胸前。「我是很吝嗇的,非常不願意讓別人分享小女奴剛出浴的嬌美模樣,進去吧。」
他已反客為主,非常大方地將餐車推入屋內。
「你!誰准你進來的?」海藍氣惱地站在原地直踩腳,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也先進屋裡——這討人厭的傢伙至少說對了一件事,走道的確不是談事情的好地方。她可不希望明天一早就鬧得滿城風雨,人人繪聲繪影地說她跟這混帳有什麼「曖昧不明」的關係。
「我給你一分鐘,一解釋完請你立刻出去。」海藍絲毫不肯退步地提出要求,一邊又有些侷促不安地拉高睡袍的衣領。雖然她在睡袍下還有一件保守的睡衣,但很奇怪,一面對他犀利灼熱的視線,她總會沒來由地覺得心慌意亂。
西澤爾卻對她的「最後通牒」置若罔聞,動作優雅地掀起餐車上的銀盤,像個最稱職的服務生般介紹著。
「這是最上等的肋眼牛排,事先以小茴香、甜紅椒粉和薑粉醃過一夜,口感鮮嫩多汁,搭配這瓶擁有黑加侖子口味的紅酒更是相得益彰。來,趁熱吃吧。」
他甚至殷勤地替她將牛排一塊塊地切好。
「夠了!歐烈菲斯!如果你不想解釋請你立刻出去,不要再戲耍我。」海藍更加氣憤,她討厭他那副從容自得的模樣,彷彿所有的一切盡在他掌握中,她就像是隻可笑的小老鼠被他玩弄著。
「看來我真是個很差勁的服務生,是嗎?把妳原先的好胃口都破壞了。」西澤爾還是風度翩翩地淺笑著。「不過,在臨走之前,我是否有這榮幸獻上一份禮物?」
他由口袋中掏出一精緻的錦盒,一打開,裡頭赫然是那組「鐵達尼號」系列珠寶——有一條項鍊、一對耳環,和一枚巧奪天工的戒指。
這?寶石散發美麗的光華,簡直令人屏息!海藍有片刻怔忡。
「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你為何要把它送給我?」
他不是為了那名美豔的女伴才標下這組珠寶的嗎?為何又拿來這裡?
「因為唯有妳才具備擁有它的資格。」西澤爾微笑著,藍眸更加燦亮,像是兩顆星子掉落其中。他動作俐落流暢地來到她身後,為她戴上了項鍊,然後是耳環,執起她的手套入戒指。
「甜心,看看妳自己,妳美得連聖人都想犯罪!」他輕柔地環住她的肩,將她帶到一處穿衣鏡前。
海藍怔怔地望著鏡中的自己,她長髮披肩,頰上飄著兩朵紅雲,雪白睡袍下是一雙乾淨的裸足,迷惘的表情像是迷路的天使,但美麗寶石的光澤卻又和她眸底的波光相互輝映。
這組寶石的確美得離奇,具有攝人心魂的奇異力量。但,海藍很快地恢復理智。
她重重地搖搖頭,堅定地道:「我不能接受你送的任何東西,請你幫我解開它們。」
她很明白是不能和惡魔作任何交易的,到最後,她一定會癡傻地賠上自己的靈魂,落得一無所有!
「不。」西澤爾往後退一步,眼底有著跳躍的火花,讚賞著她脫俗的美麗。「歐烈菲斯家族的男人從不收回送出的禮物,我的小女奴,妳最好明白這一點。」
海藍雙眉緊蹙。「我說過我絕不肯收,也請你明白我跟你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她奮力地想解下頸間的項鍊,這男人是邪惡的、危險的!她不願跟他有任何的牽扯。
但想不到,她的手才剛找到項鍊扣環、正要試圖解下時,房間的大燈突然「啪」地一聲滅了,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怎麼回事?」海藍莫名其妙地想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看是不是整棟酒店都停電了,但她才剛移動腳步,卻聽到背後的西澤爾大喝──
「趴下!」
他迅速敏捷地撲過來把海藍的身子往下壓,同一時間——「砰砰砰!」的槍聲四起。
「發生了什麼事?」被西澤爾按在身下的海藍驚慌地喊著,天啊!居然是槍聲?她並沒有與人結怨啊,竟然會有人對著她的房間連續開槍?
「鎮定點,沒事的!」西澤爾的聲音顯得很冷靜,他緊抓住海藍。「別慌,跟著我走,我會帶著妳安全地離開這裡。」
「砰砰砰——」槍聲不絕於耳,整個房間一片凌亂,玻璃碎了一地,西澤爾緊抱住她,連續俐落地翻滾躲避一連串的攻擊後,兩人已接近門口。
「記住,待會兒出去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別怕,緊緊抓住我。」他壓低了聲音,由外套裡掏出一柄比利時手槍,神情瞬間變為冷峻駭人!
「你——」海藍震驚地瞪著他手上的槍,不敢置信!
「走!」
就在西澤爾踢開房門想往外衝之際,海藍突然奮力地甩開他的箝制。「不!我不跟你走,放開我!」
這一連串的驚嚇已讓她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她根本不敢再去相信任何人。
她瘋狂地往前衝。「砰砰!」又有兩枚子彈穿透玻璃射進來,海藍感受到西澤爾又由背後撲過來要把她的身體往下壓,但來不及了!她的肩頭一陣灼熱,有一枚子彈直直射入。
她中彈了?她……會死嗎?她的眼前迅速一黑,各種感官知覺也逐漸消逝。
臨陷入昏迷之際,她聽到西澤爾發出憤怒地咆哮。
「該死——海藍!海藍!」
※※※※
半小時後──
「砰!」粗魯的開門聲響起,緊接著是一道憤怒而尖銳的女人聲音。
「你是豬啊?竟做出這麼愚蠢的事,你到底有沒有大腦?居然拿槍去酒店掃射?我真的會被你氣死!」
屋裡的男人低垂著頭沒有回答,他的神情有著懊惱,還有更多的不甘。
女人更加怒氣衝天地罵著:「我簡直不敢相信你會笨到這種地步?在珠寶裡偷偷裝設袖珍追蹤器只是為了確知珠寶的位置,而不是要你像白癡一樣拿著槍去酒店胡亂掃射!你有沒有想過這會帶來什麼後果?不但奪不回珠寶,只會打草驚蛇,對方警戒心一起,我們接下來的計劃就難上加難了。」
被罵得狗血淋頭的男人支支吾吾地想辯駁,他的腔調裡有很明顯的西班牙口音。「這不能怪我啊,瓊安莉,我只是心急,我很擔心萬一讓歐烈菲斯把那套珠寶帶出歐洲了,那到時怎麼辦?那可是我家族的傳家之寶,我可是從我那快死的老頭手中偷出來的,打算拿到拍賣會大賺一筆後又把它偷回來放回原位。可是誰知道會被西澤爾.歐烈菲斯標走?妳應該知道他可是不好對付的。」
瓊安莉咬牙罵著:「我當然知道歐烈菲斯家族的人絕對不好搞,會被西澤爾得標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但你這種愚蠢的行為不但沒有幫到我,反而只是把事情弄得更複雜。好吧,就算珠寶被西澤爾標走又怎麼樣?他打算拿去酒店送給那個姓夏的丫頭也沒有關係,只要珠寶還在歐洲,我們就有機會再把它偷回來。」
她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口氣更加暴躁。「結果,你看你做了什麼好事?竟然這麼沈不住氣地拿槍去酒店想搶回珠寶?你比豬還笨!如果西澤爾這麼容易對付,他還會是今天的西澤爾嗎?我真的會被你氣死,整個計劃全被你搞砸了!」
「那現在怎麼辦?」男人趕緊問著。「我一定要盡快搶回珠寶,萬一讓我老爹知道我居然把他看得比命還重要的傳家寶拿出來拍賣,他絕對不會放過我的,搞不好會一怒之下撤銷我的繼承人的資格,到時我就什麼都沒有了。瓊安莉,這個主意是妳想出來的,妳得想辦法幫我。」
瓊安莉嫌惡地白了男人一眼。「你急什麼,不要忘了這件事也牽扯到我,萬一被莫爾那死老頭知道這些事,他也絕不會放過我的。總之,我們能做的就只有靜觀其變,繼續監視寶石的位置再伺機奪回。如果我沒猜錯,西澤爾應該會把受傷的夏海藍帶回去醫治。」說到這裡,她的眼底浮現嫉妒的冷芒。
男人一臉沮喪地點頭,他也明白眼前除了靜觀其變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唉,錯只錯在沒有人料得到那組珠寶竟然會被西澤爾標走,他可是個惹不起的人物啊,想把珠寶奪回來沒那麼容易。
「對了!」男人像是想到什麼,興奮地開口。「瓊安莉,不如妳去色誘西澤爾,趁他欲仙欲死時把珠寶偷回來嘛,反正他是妳的老相好,一定會被妳騙上床的。」
「去你的,誰是我的老相好,你在說什麼鬼話?」瓊安莉憤怒地往桌上一拍。「你搞清楚,我瓊安莉現在可是堂堂男爵夫人,不是街上任何一個隨便的女人,你懂不懂?」
她原本只是一名農家女,當年從窮苦的西班牙鄉下隻身來到義大利,憑的就是治豔的美貌才能吊到一些好色富商,慢慢地進入上流社會。
第一次見到西澤爾時,儘管她也算「閱人無數」,但還是當場就被他迷得暈頭轉向!
她使出渾身解數拚命想誘惑西澤爾,很可惜,不管她耍出什麼花招,他都還是不為所動。甚至有一次她買通他下榻酒店的服務生,偷溜進去把衣服脫光躲在他床上,西澤爾回來發現時,還是很有紳士風度地替她蓋好被子,道了聲「晚安」又優雅從容地走出去,把整間房間留給她一個人。
瓊安莉恨死了、氣死了!向來引以為傲的美貌從來沒有如此失敗過。雖然後來她順利地攀上喪妻多年的老莫爾,成了人人稱羨的男爵夫人,不過對於西澤爾這條最肥美的「漏網之魚」,她始終是心有未甘。
「對了,我鄭重地警告你,你可別再輕舉妄動地給我惹麻煩。」瓊安莉嚴厲地瞪著瑞托卡。「要知道整件事情中,最為難的就是我,若不是看在你是我舊情人的分上,我也不會幫你出這點子替你撈錢。萬一讓莫爾知道了,我可就白白損失了男爵夫人這寶座,到時,你跟我都佔不到半點便宜,明白嗎?」
「我知道了。」瑞托卡更加沮喪地抽起菸,在心底很不屑地想著——哼!臭女人!少說得這麼好聽了,什麼「看在舊情人的分上」?!
老莫爾已經不行了,她還不是貪圖他可以讓她滿足的身體?哼!
不過他很識相地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畢竟瓊安莉可是堂堂男爵夫人,是目前他最大的金錢來源。
「好了,妳也別生氣了,來,坐下來喝杯茶休息一下吧。」瑞托卡倒了杯茶過來,兩手在瓊安莉肩上按摩,曖昧地問著。「妳急著趕回去嗎?要不要……」
瓊安莉白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推開。「我現在沒那個心情,更何況我得趕快回去,莫爾聽說酒店有人開槍,好奇地過去看看。萬一讓他查出那件事與我有關那就慘了,所以,這一陣子我們行動要小心點,明白嗎?」
又叨唸了瑞托卡幾句後,瓊安莉才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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