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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嗚——嗚──」龍捲風警報聲響起時,辜成聶正想離開書房。
這時節是龍捲風的活動季節,這許多年來,雖然陸續有科學家想研究出如何正確預測龍捲風的形成處與走向,但一直未有結果。
當警報響起時,已經表示居住地方是它可能行經的區域,因此,這裡的住家幾乎都有小小的地下室,當警報響起,全家大小就躲進去,直到警報解除。
僕人匆忙跑過來,氣喘吁吁地說:「新聞發出通告,龍捲風可能朝我們的城鎮過來,目前還在我們北邊。」
辜成聶頷首。「趕快請所有人都進去地下室,預計要多久才會解除警報?」
「現在還不是很確定,但剛剛預估至少要四十五分鐘後才算安全。」
僕人緊張地離去後,辜成聶想到待在樓上的方伶媛。當龍捲風過境時,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低於地面的區域。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她所引起的風暴早就比龍捲風還要強許多。
心裡雖然嘀咕著,但他還是一個箭步衝上樓去,雖然恨她,但也不能讓她一無所知地躲在樓上。
※※※※
方伶媛兩眼紅腫地躺在床上,疲憊地陷入沈睡,對於警報聲音毫無知覺。辜成聶像一陣風似的衝進房內,兩手攔腰抱起她扛在肩頭,疾步朝地下道裡跑去。
龍捲風的行徑難以捉摸,他無法確定還有多少時間。
直到這時,她才聽到外邊傳來的警報聲,像極台灣在舉辦防空演習的響聲。
她就像一袋馬鈴薯在他肩上搖來晃去,隱約知道他們往他經常出入的地下道方向走去。
一進入地下通道,辜成聶馬上打開所有的燈火,毫不溫柔地將她放在地毯上,隨即打開裡面配備的電訊系統,打開電視頻道瞭解現況。
「我可以請問一下是怎麼回事嗎?」方伶媛的聲音因為獨自躲在樓上哭喊,而略顯沙啞。
辜成聶沒好氣的睨她一眼,本來以為這輩子不用再看到她了,沒想到又被困在這邊至少要半小時以上。
「龍捲風。」他指指電視螢幕上的播報字幕以及動態圖。
就像台灣播報颱風一樣,有位播報員站在螢幕前,後面有龍捲風行經的動態圖,螢幕正下方還不時跑字幕告知最新消息。
方伶媛嚇呆了,她無法想像電影的情節可能會發生在她身上。
「我們安全嗎?」她仍然強自鎮定。
「放心,方小姐,妳絕對可以從劫難中存活,光榮地回台灣完成妳的報導。」
播報員在短暫的休息後,又再度現身,指著龍捲風的最新位置。辜成聶聞言臉色疑重。
「怎麼了?」方冷暖雙手抱膝,卻希望此刻能倚偎在他身旁。
「龍捲風正朝我們的方向過來。」
她再也按捺不住,起身飛奔到他身邊,尋求他的慰藉。辜成聶望著被她緊緊捉住的臂膀,不發一語。
「我們……怎麼會知道龍捲風已經來了?」
他扯著嘴淡然地說:「有人說龍捲風到之前會有一段時間的寧靜,接下來會聽到如同火車開過來的聲音,就表示它已經掃過來。」
「這麼說還有預警的時間囉!」
「不盡然。」辜成聶故意停頓了一下。「也有從龍捲風掃過存活下來的人說,之前完全沒有預警,全部時間只有一──二──三──秒,一切就結束了。」
方伶媛面無血色的臉及抖顫的牙齒,說明了她的恐懼。面對再艱難的困境,她從來沒退縮過,但是對於大自然不可預知的殺傷力,她卻無法克服。
在龍捲風來之前,她還有多少時間?
「CHEN,不管你聽不聽,我還是要告訴你一件事——」
「方小姐,妳現在說的任何話,我都不會當真的,妳不用多費唇舌。」辜成聶冷漠地打斷她。
方伶媛費力張大紅腫的雙眼,直視他的雙眸,鼓起勇氣。「我愛你。」
就在此時,電力突然中斷,地下道內一片漆黑,所有的電訊設備全部失效。方伶媛低喊了一聲,更加快速地將她想說的話說完,深怕他不瞭解。
「我是真的愛你,真的。在你發現我的身分之前,我早就打算放棄這篇報導,而且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向你全盤托出,只是,沒想到晚了一步。」方伶媛停頓了一下,在黑暗中沒得到任何回音。「CHEN,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但是,現在遭受到龍捲風的侵襲,在這種攸關生命的時刻,人們是不可能撒謊的。請你相信我這一次,我愛你。」
她說得哀哀怨怨,但身旁的人仍是保持靜默。她以為自己最後的嘗試也失敗了,淚水不禁又湧上來。
半晌後,她才察覺到情況不對勁。
她緊靠的肩膀不規律的顫動,她還聽得見他隱隱的抽氣聲。方伶媛在黑暗中摸索著他,卻觸及他冰冷的臉龐。
「CHEN,你怎麼了?」她以為他冷,張開雙臂想抱住他。
「不要碰我。」他的身體劇烈地甩開她,抖顫的聲音悶悶地傳出。
情況更加不對,他的抽氣聲愈來愈急促、痛苦。
她頓時才想起上次關掉樓梯燈之後的反應,這才明白——原來CHEN害怕黑暗。
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但她直覺不能放開他,任他獨自一人承受折磨。方伶媛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他,他愈想甩開她,她抱得愈緊。
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仍可以感受到他的恐懼。
女人天生的母性在此刻全然發揮。她像抱著嬰兒般,左右搖晃他的身軀,在他耳邊輕輕唱著不知名的曲調。她不斷地和他說話,說些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意思的語句。
良久,他的抽氣聲漸漸平緩,身體也停止抖動,像嬰兒尋求母親溫暖般地,他將頭埋在她的胸前。
隨著兩人身體的晃動,他的鼻頭在她胸前若有似無地摩挲。方伶媛發現身體不爭氣地起了反應,薄薄的棉布衣遮不住胸前的突起。
她想要他,這是不容置喙的事實。
在船屋時,她褪下衣衫用肌膚渴望他;在書房裡,她耗盡熱情回應他的殘酷;現在,即使他在混沌不明的狀態下,她還是要他。
她嘗試稍微轉動身體,將胸前明顯的渴望送到他的嘴邊。
他在迷濛當中,從陷入黑暗時的恐懼漸漸平緩下來。
自從二十多年前親眼目睹那一幕景象之後,他的生活便不能容忍一點點的黑暗。半夜攜著手電筒穿越住宅外的林區,已經是他對黑暗妥協的最大極限。多年來,他一直沒再去嘗試自己是否能夠克服心裡的惡魔。
剛剛龍捲風影響電力供給時,他是在瞬間被推入寒冷黑暗的冰窖。隱隱約約他知道有人在身邊,但他只想封閉自己。
他不想讓她知道他的弱點——一個會害怕黑暗的大男人。
但她用力摩挲他的身體,聒噪地在他耳邊不停地嘮叨,分散了他對黑暗的恐懼,他跟著她的身軀搖晃,像回到母親的懷抱,感覺溫暖與安全。
他在她胸前聞到女性的芬芳,反射動作地張開嘴,吸吮她送過來的果實,不一會兒,她的胸前已然沾濕,她的慾望則更加強烈。
當他不再顫抖時,方伶媛七手八腳地拉開他的衣服,將他推倒在地毯上,氣喘吁吁地彎腰剝下他的緊身牛仔褲。牛仔褲緊搭著他結實的大腿肌肉,更慘的是他一派悠閒地躺著,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方伶媛知道這種情形看起來十分荒謬,但她也顧不得這許多,如果她一無所有地回台灣,她知道自己一定會抱憾終身。
終於,她停了手,坐在他的腰際挫敗地嗚咽。
辜成聶在黑暗中不發一語,開始上下搖晃臀部,雙手伸進她裙襬內,脫掉她的絲質內褲。隨即抬高臀部,在雙腳的扭動下,快速地卸除兩人間僅存的遮蔽物。
方伶媛坐在他的腰際上,柔軟感受到他的硬挺,仰頭呻吟,期待著從未經歷過的體驗來臨。辜成聶先是捉住她的臀部規律地扭動,一個抬手,衝入她的體內,兩人密不可分地結合。
她咬牙強忍著他進入時的衝擊與不適,他從她體內肌肉的緊縮知道她還沒有完全準備好,但卻沒有給她足夠的休息時間,屈服在長驅直入的情慾裡,在她體內瘋狂地索求。
方伶媛在他的引導下漸漸學會迎合他的衝擊,同時感受到底部不斷爬升的熱力。他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掉換兩人的姿勢,加快衝刺的速度,直到空虛的需求獲得解放。
他臉頰趴在她的頸側,汗水滴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衣服早就濕透了。
她張大眼睛瞪向黑暗的上方,雙手撫摸趴在她身上的結實肉體,讓指尖感受他糾結的紋理。
他在睡意侵襲之前翻身下來,順手將她擁入懷抱,溫柔地親吻她的臉頰。
從他平緩的呼吸聲,她明白他已入睡。她側臉面對他,放縱自己的指尖滑過他的五官,像要用觸覺在心中刻劃他的影像。
她該留下來嗎?他原諒她了嗎?
從他的熱情裡,她並沒有得到答案。剛剛的一切,可能是他在混沌當中,讓自己從恐懼中分心的工具。也可能,那是很單純的男性慾望,可以是不帶一絲情感的交易行為。
她無法再一次承受他鄙視的目光。她因欺瞞而形成的罪惡,在書房內的懲罰應該已經足夠了。她仍愛他,但她不知道他是否能盡釋前嫌。
辜成聶微微蠕動身軀,抱住她的手鬆開了。
「玫瑰,我愛妳。」他在沈睡中喃喃低語。
方伶媛溫柔地撫摸他的臉類,心中卻滿是哀感。
他還是沒有原諒她。
在激情過後,他叫的是玫瑰的名字,一個他相信是重生的新個體,一個他始終相信她是不會背叛他的女人,
低下頭依戀地在他額頭輕吻後,方伶媛悄然地離開地下道。
※※※※
辜成聶一覺醒來後,地下道的電力已經恢復,他的懷抱是冷的,方伶媛早已不知去向。
短短一夜經歷過黑暗的恐懼、非理性的熱情,他抱著甫睡醒後依然昏沈的頭,眼角瞄視到昨晚繾綣後的凌亂,禁不住呻吟起來。
他們兩人的關係是愈來愈複雜了。
昨天晚上,她的天真與熱情交互影響他,讓他體驗到前所未有的激情,早知如此,就應該將她帶到其他人躲龍捲風的地下室,不應該讓兩人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享受過她的熱情之後,現在,叫他如何放她走?
可是,她的背叛叫他如何再信任她?
男女相處還是可以不用談信任,不是嗎?他可以再回到以往對男女之間的定義與關係維繫——讓一切單純化、肉體化。
打定主意後,辜成聶起身整理衣裝,自信地笑笑,她肯定會留下來的,一個二十五歲的女人不會隨便付出自己,他對她一定有深厚的意義。
打開地下通道的門,他聽見僕人們在討論昨天晚上龍捲風過境後的災害,幸好龍捲風只有著地一、兩次,造成的損傷不多。
他匆匆地走過他們身邊,直衝樓上臥房。
依她的個性,對他打算留下她的建議可能會先表象地推拒,再者是耍耍女人的花招,嘟嘴要求他的道歉。只要不是太過離譜,他今天可以放縱她,但至於要他道歉,門兒都沒有。
沒關係,一個清晨的熱吻應該可以有效地封住她渴望的唇。
至於他要留她多久?看看她的表現吧!
他現在還沒有完全從被背叛的傷害中復原,他也不知道還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重拾相同的感覺。
就讓他們重新開始吧!只是不再以信任為基礎罷了。
他大力地打開她的房門,迎接他的卻是空盪;她沒有姿態誘人地躺在床上嘟嘴等他,房間乾淨得像是從來都沒有人住過。若不是室內飄散的一絲香味,他很可能以為所有都是一場夢。
管家從他身後進來,苦惱地對他說:「玫瑰今天一大早就叫車子走了,她說她突然間恢復了所有的記憶,趕著要回家。」管家看著他的眼神充滿憐憫。
這二十多天來,玫瑰已經成為他們生活的一部分,只要有一天沒聽到她的笑聲,大家都會覺得渾身不對勁。
更難得的是,大家都看見愛苗在主人與她之間快速地竄升,甚至已經有人下注婚禮會在今年冬季來臨前舉辦。現在,突然之間生變,主人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回家?一股怒氣直襲辜成聶的腦門。
這女人以為這是哪裡,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他是主人耶,連一聲招呼都不用打?盛怒之下,他早就忘記昨天晚上是自己先下逐客令。
他轉身離開房間,想追查她的去向,在她未離境前逮著她。
管家的聲音又從背後傳來。
「對了,她還說希望你會喜歡昨天晚上送你的禮物,算是還清她欠你的債。」
短短一句話打醒他的大夢,原來昨晚對她而言是完全不具意義。只因為她身旁沒有其他的抵押品,她就隨手送給了他。
目的只為了要清楚劃清兩人的關係,從此不再有瓜葛。
好,就順她的意吧!辜成聶狠下心,停下追逐的腳步。
※※※※
五十坪大的房內,瀰漫著菸草與雪茄的味道,還有男人壓低聲音的交談聲。
即使在提倡女權至上的二十一世紀末,仍然有些男人世界殘留的餘權。這個俱樂部便是典型的代表,從成立到現在超過六十年,會員數目一直維持在三十名左右,會員加入前必須經過嚴厲的資格審核;身分地位、財富多寡、個人信用都必須是上流社會的菁英。
特殊的是,俱樂部規定每個會員的職業不能重複,如果已經有醫生加入會內,其他有意加入的醫生便無法入內。俱樂部藉此讓各種不同領域的人,達到相互交流與互利互助的目標,而非競爭狀態。
巧的是,多年來即使有女性申請入會,但在重重的審核下,一直沒有女性成為會員。
辜成聶向來不明白為什麼俱樂部要排拒女性,現在,他則完全瞭解了。
女人與生俱來擁有超強的破壞能力。方伶媛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闖入他精心防衛的銅牆鐵壁,如果讓她有機會入會,難保不會拆掉這裡的屋頂。
「嗨!好友,最近可好?」一隻手拍在他的肩上,熟悉的手勁與玩味的問候,辜成聶轉頭面對好友肯尼,望進那雙年輕卻歷經風霜的眼眸。
「你覺得呢?」辜成聶懶洋洋地回答。
肯尼聞言笑開了,嘴裡叼著雪茄,瞇眼從朋友落寞的神情掃到緊抿的唇角。
開偵探社之前,他為國家秘密執行多次任務。在危險中打滾多年,他的鼻子比獵犬還要靈敏,不僅嗅得出誰是壞人,還聞得出失戀的味道。
「新品種的玫瑰培植得怎麼樣?」他將一口煙吐在兩人中間,刻意調侃,他肯定辜成聶是為了叫他調查的那名女孩受困擾。
辜成聶瞇起雙眼,淡然地說:「品種不佳,不適合美國。」
「有毒嗎?有刺嗎?」
「還好,沒紮傷人。」辜成聶將視線掉離,遠看在角落交談的金融鉅子和船運大王。
「想必,你將她送回原生產地了。」肯尼的嘴笑得快咧開了。
在美國人的印象中,東方人是屬於較隱藏情緒反應的民族,但他一直認為這位華人朋友不是沒有熱情,只是被他藏起來罷了。
看到他現在的模樣,更證實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也好,是該有人教訓這位天才科學家了。
辜成聶對這玩笑一點也不激賞,斜睨肯尼一眼。「快捷空運回去了。」
肯尼漫不經心地抽菸吐煙,含糊地問:「什麼時候的事?」
辜成聶停頓一會兒,苦澀地回答:「五天前。」他清清楚楚地度過這五天來的一分一秒。
肯尼默默消化著這個訊息,又抽了口菸。「也好,不然我們就有得忙了。」
「什麼意思?」辜成聶察覺到他的話中話。
「她被人盯上了。」肯尼道。
「盯上?」辜成聶的臉色微變。
「台灣某個極右派系統的情治單位。」
這女人又惹上什麼麻煩?扯出國家情治單位?這五天他每天關在溫室裡工作,好不容易出關,她卻不放過他。
肯尼又補了一句:「他們的任務通常是處理不乾淨的東西。」
「知道為什麼嗎?」
肯尼聳聳肩。「實情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們派了兩、三個人來這邊,透過管道詢問女人的下落,剛好碰到我佈下的網,消息才會傳回來。」
辜成聶頭往後靠在牆上,閉著眼睛低聲呻吟。
肯尼笑看著朋友的反應,決定再落井下石。「所以我說也好,不在美國就不是我們的責任。更何況不佳的品種,本來就會被淘汰掉,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一閉上眼,辜成聶腦海中怎麼也拋不掉她的身影,看來,過去五天的閉關是徒勞無功。「該死!」他認命地咒罵自己,咒罵那個在遠方的女人。
「朋友,雖然你的英文發音很標準,但我一直覺得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最有美國人的味道。」肯尼話中揚著笑意。
辜成聶張開雙眼,尋求朋友的幫助。「最近有空嗎?想不想到台灣走一趟?」
「免費的頭等艙機票,還有五星級飯店?」肯尼列出清單。
「當然,這還用談嗎?」他的語氣有顯著的不耐煩。
「外加所有動員費用的支出,還有衝入敵陣的保險費?」
「少廢話,開張明細表過來,我不會多看一眼就直接簽支票的。」
肯尼仍沈吟著,又點了根雪茄。
「怎麼樣?」他催促著,沒有朋友的幫忙,他沒辦法照顧那個麻煩的女人。
「我還不確定,你知道的,我手頭上一直有政府的案子在處理,昨天好像有大案子傳來,也許,我的人員沒有辦法應付……」
辜成聶打斷了他的話。「說吧,你到底還要什麼?」
肯尼可開心了。「既然你問了,好吧,我就乾脆點。我要你溫室裡的那株混種會發出香味的仙人掌。」
「這簡直是勒索。」辜成聶咬牙切齒,打從認識他到現在,他一直打那株仙人掌的主意,從聖誕節禮物到來年的感恩節,肯尼沒有一年放棄過。
這也成了他們兩人之間頗富趣味的角力。
「要不要隨便你,我說過了,我手頭上至少有……」
「好吧,回美國後,我會親自送到你家。」
辜成聶耳邊傳來肯尼的訕笑聲,他不禁將所有的損失歸罪到她身上。
「對了,你有多久沒回台灣了?」肯尼刻意輕描淡寫地問。
辜成聶沈默半晌,嘆口氣低聲說:「二十多年了。」
「你還記得嗎?」
「我一直想忘記。」辜成聶的情緒被拉進回憶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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