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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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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生活蓋澆] 我的主神是團長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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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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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0-22 00:07:56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三十章 這個人我好像認識

    就這樣,阿虛在淺野早苗的家裡住了下來。當然,古河秋生也以監視阿虛的理由,同樣住進了淺野早苗的家裡。

    阿虛一直覺得古河秋生應該感謝自己,否則他恐怕根本沒機會住在淺野早苗的家裡吧。

    阿虛會做飯,雖然不是多麼美味,但是他會多種類型、多種國家甚至多種次元的烹飪技巧,每道菜都能讓早苗和秋生保持高度的新鮮感,就像玩galgame一樣,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你的選擇究竟是不是goodend……當然,也有badend,畢竟人的口味不同,早苗和秋生不太習慣某些地方那獨具特色的「美食」。

    而阿虛非常喜歡看兩人的臉,在品味到「美食」之後,那豐富多彩令人愉悅的表情。

    古河秋生對阿虛的這種行為格外不爽——在美食中偶爾出現的黑暗料理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阿虛做飯了,那他就吃不到淺野早苗的手藝了,因此不論阿虛做的怎麼樣,他都用一種極度厭惡或者鄙夷的語氣諷刺阿虛的料理。

    小孩子的心理,阿虛一目瞭然,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他越是諷刺,阿虛心中就越是愉悅。在他被趕出來,失落、苦悶的時候,欺負這對小情侶(實際上只有古河秋生一人)是他排遣壓力的唯一手段。

    這是一個安逸的世界,卻不是他的家,更不是他所想要的世界。

    阿虛躺在淺野早苗家的房頂,左手放在腦後,枕著胳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SOS團團徽,貼著嘴唇,輕輕一吻,仰望星空:「別想一個人跑,我會回來的……一定……」

    阿虛甦醒後,第二天、第三天對這個世界略微瞭解了一下。如果將星球、宇宙、次元劃分為世界級別的話,這個星球還處於對自己星球的開發階段,在宇宙方面連家門口都出不去,僅僅是趴在窗戶上看街道的程度。

    詳細點的話。那就是信息時代的起步階段——互聯網開始普及,但是還未完全覆蓋人們的生活的階段。

    整個星球暫時以機械科技為主,阿虛暫未發現有其他能量應用方式的消息。

    為了方便在這個世界的活動,阿虛用從古泉一樹那學來的潛入技巧,潛入了僅僅只有普通人所在。並且沒什麼警惕性的警察局,找到檔案室的鑰匙,給自己偽造了一份真實的檔案。

    第二天,阿虛光明正大地去警察局掛失補辦身份證明。開始瞧阿虛還眼生,不過在檔案室一查,確實有這麼個人,阿虛順便再用從古泉一樹那學來的一些帶有誘導性欺騙的語術,於是順順當當地辦理了一個貨真價實的身份證明——名字叫牧瀨虛,他半路上瞥見路邊的一個小廣告是這個姓,於是也興趣使然就用了這個姓。反正他的名字沒人能聽見,他的馬甲千千萬萬。

    順便回去「不經意間」告訴了淺野早苗和古河秋生,讓兩人對她的身份放心。不過阿虛感覺自己有點自作多情,淺野早苗從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如果是那麼多疑的人,怎麼會把他帶回家?

    而古河秋生對他警惕的原因只有一個,阿虛是個男人。

    只要任何出現在淺野早苗半徑5米之內的雄性生物,都是古河秋生警惕的目標——包括蚊子。

    白天,淺野早苗和古河秋生都會去上學,阿虛給他們做了便當後。會趁著白天會在小鎮上走走,跟小鎮上的認認門聊聊天,裝作是久別還鄉的模樣,跟小鎮上的人們打聽著一些故事。或者去圖書館找資料。

    至少阿虛在小鎮上混了個臉熟。

    晚上,他們回來,三個人一起吃晚飯。淺野早苗不僅是個好人妻,還是一個好學生,會獨自一人去做做作業、習題,溫習功課。至於古河秋生那傢伙。翹著二郎腿,躺在榻榻米上,手裡捧著一本漫畫,優哉游哉。

    或許,這也是阿虛的鍋。

    跟著淺野早苗一同學習,對於一個純情處男來說,是一件多麼令他血脈噴張的事情啊!古河秋生本該擁有無窮的動力。

    然而,他悲哀的發現,他的存在完全成為了襯托阿虛的睿智——阿虛竟然是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超級學霸,不論面對他們什麼樣的難題,似乎都沒能讓阿虛困擾半秒。

    風頭被搶,心中的氣又發洩不出去,於是古河秋生索性破罐子破摔——他本身又不是多喜歡學習,他的夢想是當一名演員。他喜歡那些新奇的故事,幻想著自己如何去演繹。

    「原來這樣也可以!」每當阿虛用一種極其巧妙的思路、簡單的方法為淺野早苗講解了一個複雜的難題之後,總會迎來早苗極其崇拜的目光。

    「阿虛,你簡直太厲害了!好像沒你不會的!」

    「這些都是彫蟲小技而已啊,比我厲害的人太多了,如果你活個上萬年,你也可以做到這些。我想做的,還有很多都做不到。」阿虛淡然一笑。

    「哦?竟然還有阿虛不會做的?」淺野早苗來了興趣。

    阿虛瞥了她一眼,調笑道:「至少我還不會生孩子。」

    淺野早苗臉色一紅,古河秋生感覺自己的頭頂綠油油,可是打又打不過、罵也罵不過,智慧上被碾壓的體無完膚,根本奈何不了阿虛,於是只能重重的哼了一聲,惡狠狠地瞪著阿虛,表示自己無言的抗議。

    翻漫畫的聲音很大,很喜歡的故事,看起來也一肚子氣,感覺連漫畫都跟自己作對似的,將漫畫一甩,站起來,本想去客廳看電視,可是又一想,如果自己跑了,不就是認輸了嗎?而且還給了兩人獨處的空間,便宜了阿虛那個混蛋。

    於是身體打了個圈,為淺野早苗端來了水和點心,殷切地慰勞苦學的淺野早苗。

    「秋生,怎麼沒給阿虛呢?」

    「那傢伙手腳齊全,沒病沒殘,想要什麼自己去哪好了。」

    阿虛並不在意,從地上將古河秋生的漫畫撿起來。驚訝道:「咦,這個人我好像認識。」

    古河秋生斜眼看阿虛,一副「吹,你繼續吹」的表情。

    阿虛渾然不在意。隨意翻看了幾下,指著完全不同的幾部漫畫,說:「就在十幾年前,也好像是幾十或者幾百年前……我遇到的一個人跟這個傢伙的背景很像,星球被滅了。然後被送走……我們當時半路上遇見這個人了,順道把他送到了這個用忍術的世界……好像是叫猿猴什麼的人收養了。哎,過的太久,記不住了。還有這個藍胖子,這傢伙還欠我們一堆東西沒還!連本帶息,總有一天我要抓住它!」

    看古河秋生和淺野早苗兩人的表情,顯然並沒有將阿虛的話放在心上,因為阿虛有時候總喜歡說一些天馬行空的有趣的故事來逗她們開心。

    「阿虛,我非常喜歡看電影,總覺得那些演員好厲害。你會不會那種表演?」淺野早苗忽然想起來,於是問道。她知道古河秋生的夢想, 更知道古河秋生不可能去問阿虛,他們在偏遠小鎮,本身就缺乏這樣的學習機會,難得碰見一個,於是淺野早苗就幫古河秋生問了出來。

    「會啊,剛好我認識的一個人,應該算是世界上表演最厲害的人了吧。」阿虛瞥了眼古河秋生,古河秋生吹著口哨隨便找了本書裝作認真看書的樣子。耳朵卻豎了起來。

    他表面上跟阿虛不服氣,但是心中已然認可了阿虛。

    「哦?是誰呢?肯定是大明星吧?有多厲害?」淺野早苗問道。

    「古泉一樹。」阿虛說。

    淺野早苗仔細想了想,沒聽過這個名字,於是搖搖頭表示不知。

    「他不算是明星吧。所謂的明星,根本連跟他相比的資格都沒有啊。明星NG,充其量也就浪費點時間,他NG,他的命就沒了……」阿虛笑眯眯地說著。

    古河秋生拉了拉衣服,看了看窗戶。關得緊緊地,可是他為什麼感覺有點冷了呢?

    「那可以教教秋……我的意思是,那可以說說看嗎?」淺野早苗誠懇地說道。

    阿虛看看古河秋生,又瞧瞧淺野早苗,喟然長嘆:「這麼好的一個人妻啊,為什麼有種好白菜都被豬拱了的感覺。」

    古河秋生:「你罵誰是豬呢!」

    阿虛:「拱白菜的是豬!」

    「好啦,好啦,秋生,阿虛……」早苗溫柔地打著圓場,為秋生辯解道,「阿虛,不要老是捉弄秋生了,秋生也是一個非常好的人啊。」

    「秋生,早苗給你發好人卡了。」

    「哼!你想要也得不到。」古河秋生聽到早苗的話,不僅沒有沮喪,反而昂首挺胸,一副倍受鼓舞的模樣。

    阿虛心中一琢磨,想起這個世界貌似「好人卡」還沒流行,有槽吐不出來的感覺,阿虛第一次在面對古河秋生上受到了嚴重內傷。

    「早苗,真的沒考慮考慮換一個更加幸福的未來嗎?」阿虛擺出一副酷酷地模樣,古河秋生頓時緊張地望向了淺野早苗。

    淺野早苗微笑著搖搖頭,她目光移向了古河秋生,因為她已經找到了。

    「我現在真的非常希望一句話能夠應驗。」阿虛惋惜地說,淺野早苗問:「什麼話?」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淺野早苗困惑地說:「可是,阿虛也是一個很好的好人啊。」

    阿虛抬起眼瞼,注視著早苗:「你這屬於詛咒我嗎?」

    「不,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淺野早苗說。

    「那如果你們有了女兒,要不要考慮我這個好人呢?」

    淺野早苗臉色通紅,頗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您說的太遙遠了,況且您的妻子和女兒呢……就算有了女兒,我們也尊重孩子的想法。不過,我相信,阿虛可以給人帶來幸福。」

    「幸福……我可以嗎?」阿虛出神地說著。

    「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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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一章 虛子?

    每一個古老的小鎮,都有著屬於它的故事。

    阿虛從小鎮上的人們打聽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故事,有的時間久遠,無法考證,有的以訛傳訛,比如幾乎每一個學校和醫院等等都有的「都市傳說」。阿虛沒有從中找到有用的線索,不過在散步的時候,不經意間阿虛發現了一個地方。

    那是光阪小鎮上的一處非常普通的小樹林。

    「出來吧,不要躲躲藏擦了。」阿虛站在樹林中,對著除了他之外,空無一人的小樹林平靜地說著。

    幾隻小麻雀被阿虛的聲音驚擾,拍打著翅膀飛走,卻又沒飛遠,站在不遠處的樹頂,好奇地俯視著底下那個自言自語的人。

    清風拂面,樹枝搖曳,相互拍打與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

    「如果不是我接觸多了世界本源,對它們非常熟悉的話,恐怕還真會被你瞞過。難道,還沒誕生意識?那正好,如果不介意的話,那我就挖你出來了。」

    阿虛伸出手,正在這時,他的腦海中傳來一陣悸動。沒有語言,或者說它還不懂怎麼說話,單純的意識與意識只見的簡單而又直接的交流。

    那個意識在顫抖,在害怕,就如同面對黃毛瑟瑟發抖的小紅帽。

    「嘖……」阿虛咂咂嘴,他還想好不容易找到個活的,想問點事情,沒想到卻是個還沒發育完全的嬰兒。

    世界本源中的世界本源,阿虛見過不少,並沒有太過驚奇。不過這個傢伙竟然躲躲藏藏,顯然這個世界的本源對它並不友好。

    阿虛就像審查偷渡客的警察似的,「審訊」世界本源。

    「你是怎麼來這個世界的?」

    它用一種意識流的手法,向阿虛描述了他的來歷。它並不是偷渡來的,如果要來形容的話,應該算是私生子。她在還沒產生明確記憶之前,意識很模糊,它只知道好像大約是一千多年前,它在這個世界誕生。而且是在這個世界本源不知情的情況下誕生。

    「一千多年連正常的交流都還無法做到,難道是因為沒爹管沒娘教,吃不好穿不好,於是營養不良,發育成了弱智?」

    阿虛的腦海中傳來它生氣、不滿的情緒,就如同小孩子一樣,撅著嘴,別過頭,一副「我不跟你玩」的表情。

    跟阿虛打了十幾分鐘的冷戰。或許是因為太長時間沒人交流,好不容易有個阿虛,看樣子並不是來收拾它的,於是他轉眼就將那絲不愉快拋之腦後。

    「你為什麼要躲著我?」阿虛問道。

    它的意識出現了波動,一種害怕的情緒順著意識傳給了阿虛。

    那段意識比較混亂,似乎它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阿虛仔細感受完之後,重新總結了下。才明白她的意思。

    這個世界的管理者對於任何會影響人類「正常」生活的異類或者異現象都會進行收容和處理,她看到過異類被抓走。看到過反抗者被殺死。她不知道會被帶去那裡,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但是那麼多人都害怕,於是她對「收容」也害怕起來,她不想被帶走,她喜歡這個地方。喜歡自己這一小片世界。於是為了躲避那些人,她將自己跟光阪融合,隱藏在了小鎮之中。

    最早的時候,這裡沒有村子,是一片荒地。她的子民只有一些野生動物,以及偶爾串門來的妖怪。再後來,人們的村子在這裡建立起來。她為人們的廝殺與爭鬥感到傷心,為人們的和平與幸福感到快樂。當年那片荒地,從無到有,一點點發展成現在的小鎮。

    在阿虛的身上,它感受到了能對自己產生威脅的氣息,於是他才小心翼翼地躲避著。不過,還是被阿虛給找了出來。幸運的是,阿虛似乎並不是壞人。

    他的意識中的情緒經過初期的惶恐、害怕之後,變成了好奇。

    「果然是個笨蛋,光阪本來屬於這個世界的,而你以自己的力量侵蝕這個世界,不知道該說你膽大包天,還是該說你不知者無畏?而且這都沒被人發現,還讓你成功了,是你運氣太好了呢?或者說,SCP那群傢伙都在打盹?」

    從它意識中反應的情況,阿虛已經猜出了他所在世界的轄域——這種跟SOS團是死對頭的風格,除了SCP之外,再無他人。

    春日,有希,你們把我扔這裡,是想讓我逃走呢,還是想送我去死啊……阿虛心中苦笑。

    它的意識發出不明所以的迷茫的信號,它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對於世界本源來說,世界就是它的身體。而這個小傢伙在別人身上挖走了一塊肉,然後藏裡邊,裝自己是那塊肉,這都沒被人發現,只能說它命大。或許這個世界太大了也是一個原因,挖掉的光阪,對於整個世界來說,恐怕比一個毛孔還小,注意不到也不奇怪。

    阿虛知道,自己離開小鎮的時候到了。

    既然知道了這裡是SCP的世界,阿虛就不能在這個小鎮裡活動。阿虛對SCP做事的手法太熟悉了,阿虛做的事情不可能一直都能完美隱藏,一旦被發現那淺野早苗、古河秋生乃至這個小鎮上的人都會被牽扯,這個小笨蛋也必然會被發現。

    「你還沒名字嗎?既然你現在化身為光阪,那以後就叫光阪吧。」阿虛在意識中對光阪說著,聽到自己有了名字,光阪的意識傳來一陣歡呼雀躍。

    「可能過幾天,我就要走了吧,不會再跟你來告別了。你保重點,不要再做那種冒冒失失的事情了,就算運氣再好,也總會有用光的一天。加油成長吧,如果可以,盡快離開這個世界,這裡對你來說,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剛剛認識,就要分別,寂寞地光阪通過意識傳來不捨之情。

    然而阿虛的腳步沒有絲毫停下的趨勢,緩慢如散步,但是卻又堅定地走出了森林,沒有回頭。

    直至光阪切斷了跟他意識的鏈接。

    風吹動著樹枝,發出沙沙的聲響。

    隱隱約約,森林中傳出了宛若「阿……虛……」的聲音。

    宛若牙牙學語的小孩子。

    這個聲音,被偶然路過的路人聽到,於是小樹林鬧鬼的傳聞不脛而走,傳說這個小樹林裡,有一個女鬼,她的名字叫「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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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0-22 00:08:17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三十二章 離開

    阿虛悄悄的來,正如他悄悄的走。他揮一揮衣袖,帶走了古河秋生所有的存款。

    「感謝你們帶給我的這段有趣而又充實的時間,我走了,可能不會再回來了,勿念……(?w?)秋生,你藏在你家書桌右邊第二個抽屜隔層下邊的零花錢,我就勉為其難地不客氣地收下了,我會記得你的妻子和我那還未出世的未婚妻。」

    「PS:你床底下的小黃書,我已經幫你燒掉了。年輕人,身體要緊,小擼怡情,大擼傷身,強擼灰飛煙滅。」

    「PSS:這句話是給親愛的早苗說的,如果是秋生看到了,麻煩請轉交給早苗。早苗,這傢伙喜歡將零花錢藏在XX,喜歡去XX買小黃書,小黃書喜歡藏在XX,同時也是個變態,喜歡【嗶——】、【嗶——】還有【嗶——】,這種危險的傢伙,趁早踹了吧。如有意向,請晚上來我的房間,這是我的地址……我會在這裡待兩天。」

    「牧——瀨——虛!」

    古河秋生眼睛都要從眼眶裡瞪出來,雙手顫抖地捏著阿虛留下的小紙條,從喉嚨裡用憤怒地火焰硬擠出三個字。

    「混蛋!人渣!惡魔!」

    脆弱的紙條在古河秋生的手裡變成一片片碎片,被他摔在地上,然後用力地用腳踩。

    「秋生,阿虛都走了,你還生什麼氣啊。你沒看出來他是在開玩笑嗎?最後的地址,不就是你家的地址嗎?」淺野早苗笑著安慰古河秋生。

    古河秋生怒氣難平,氣呼呼地坐下來,指著那攤紙片怒道:「我氣的不是這個!」天天被阿虛如此調侃, 早就產生了抗體,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被阿虛氣成這個樣子?若是如此,阿虛在的那些日子,他早就被氣死了。

    「我生氣的是,那個傢伙真的把我的存款都給卷跑了!」古河秋生能夠分辨,阿虛的話裡那些是開玩笑。那些是真的。阿虛能將他藏私房錢的地點說出來,顯然那個無恥的傢伙已經偷走了!

    那可是他為了早苗和他的未來,平日裡打工努力積攢下來的血汗錢啊!

    就這樣被那個無良的傢伙給卷跑了!

    那傢伙究竟是什麼時候去自己家的?他怎麼從來不知道?

    「哎,就當交學費吧。阿虛教的這些。可是就算有錢都不一定能夠學到的東西啊。」淺野早苗說。

    古河秋生點頭,心中確實覺得如果按照正常頂級老師的課程價格的話,恐怕自己那點錢還真不夠讓阿虛交這麼久。

    然而,他心中還是不爽,如果阿虛告訴他缺錢的話。他會二話不說全部給他都行——順便再諷刺幾句。然而,阿虛卻不告而拿,雖然結果一樣,可是對他而言,就好像吃了蒼蠅一樣,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

    「可是那傢伙竟然把我那麼多珍藏都給燒了!那可是我收集了這麼久才積攢下來的珍寶!好多都已經絕跡了!」

    古河秋生抱怨著,忽然感覺氣氛有點不對,扭頭一看,古河早苗竟然露出了跟阿虛一模一樣的笑眯眯的笑容。

    「這麼說,阿虛後邊的PSS也是真的嘍?」淺野早苗撿起地上的紙片。這些碎片上還依稀可以分辨出【嗶——】的字樣。

    古河秋生喉嚨滾動了一下,望著熟悉而又陌生的淺野早苗。他跳動的心臟是他不甘的咆哮:這不是早苗,這不是我的早苗,阿虛,你把我的早苗還給我!

    ……

    「阿嚏!」

    阿虛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拉緊了衣服,心想難道是感冒了?不過按道理來說,他的身體理論上已經與常規疾病絕緣了。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阿虛將車窗關閉。

    窗外金燦燦的太陽花田,在眼前如浮光掠影。

    可惜,沒有看到打傘的小姑娘。

    出神地看著窗外的風景,阿虛的心思卻沒在風景上。他心中思索著回家的辦法。想要回去,首先得找到SOS世界的次元坐標,其次是將兩個世界連通。

    這兩點,阿虛統統不會。

    而且,這個世界是SCP基金會的轄域。SCP倒是有這個能力,可是阿虛覺得。如果自己敢跟SCP的人聯繫,可能就再也無法回去了,所以這條路也被封死了。

    所以,阿虛只能自己去想辦法。在這麼一個母星都出不去,互聯網都還沒完全普及的世界裡,阿虛必須自己研究出穿越次元的辦法。不光如此,同時還得秘密進行,因為不管是他,還是這種辦法,必然都是被SCP清除的目標。

    阿虛跟SOS團其他人不同,因為身體的原因,他自己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他對如何「穿越」的問題,瞭解的也不多。只有無數次的親身經驗,以及以前偶爾從春日和有希哪裡問來的聽不明白的解釋。

    東京,是目前阿虛所在的國家的首都,最繁華的城市。

    同時這裡也擁有國內最大的國立圖書館,藏書豐富,類別齊全。阿虛的知識基本都來自於整天跟長門有希廝混的耳濡目染,非常混亂、駁雜,所以他需要獲取本地世界的知識,進行系統的學習和整理。

    在圖書館,自然不可能擺放這個星球最先進的科技。最先進的技術永遠在實驗室,因為那還沒被人整理出書,還處於實驗階段。

    不過,這對阿虛並不重要,因為即使是最先進的技術,也根本不可能做到「穿越」。否則這個世界怎麼可能連自己的母星都出不去?

    阿虛所需要的是瞭解這個世界科技構成的基礎,然後以這個世界的基礎,結合自己所瞭解的「穿越」的經驗,來研究如何才能夠實現「穿越」。

    他是有明確的目標和經驗,因此雖然看起來以這個世界的科技樹來說似乎根本不可能,可是如果是阿虛的話,這種幾率也並不全是零。

    這種繁華的大都市,自然少不了賭場,於是賭場就成為了阿虛缺錢時候的提款機。當然,為了避免引起注意,阿虛每一次都是喬裝打扮,並且輸輸贏贏,每一次都只「提」一點小錢,夠用就行。

    順便,阿虛將從古河秋生那裡借來的錢以十倍打回了淺野早苗的銀行卡。

    淺野早苗去取生活費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卡里多了一大筆錢,嚇了一跳(這個時候還沒短信提醒)。查詢了一下來源,見是「牧瀨虛」打來的,才放下心來。

    不過,淺野早苗並沒有將錢給古河秋生,因為阿虛教過她,想要管好男人,就得管住男人的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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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三章 遲了一步

    夜晚,城市披上了由霓虹燈點綴的黑紗,忙碌了一天的人們,熱鬧喧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在熱鬧所無法感染到,犯罪的樂土,一個幽僻的小巷子裡,一個中年男人跪在地上,對著將他前後包圍的四個黑衣人,苦苦地哀求著。

    漆黑的小巷子,宛若一張深不見底的巨嘴,要將進入裡邊的一切都吞噬。

    沒有人注意這裡,或者說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這裡。彷彿一種力量阻止了人們妄圖一窺這裡的好奇心,沒有人往這裡看一眼,好像有一堵無形之牆,將這裡分成了兩個世界。

    不過,有一個住在小巷子裡的乞丐,注視著這一切。

    他以為又是黑幫做事,他努力蜷縮著身子,將自己縮在牆角。這種場面,他已經見到了無數次,只要不牽連到他就好了,說不定一會還能揀點值錢的東西,換酒喝。

    一想起酒,他的嘴裡就開出分泌著唾液,已經太久沒有喝過了,他都快忘記酒的味道了。

    面對中年男人的苦苦哀求,那四個人無動於衷。

    「根據scp對異類收容管理調理,你被收容了。」一個人用低沉的嗓音說道,光線太暗,即使乞丐已經適應了這樣的黑暗,不過卻也無法看清究竟是那一個人說話。

    scp?乞丐混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難道是新建立的黑幫?

    他心中暗暗將這個名字記下來,以後聽見這名字要小心點了。

    「不要……不要!我只想好好的過普通的生活啊!我沒有傷害任何一個人類!我還救助過很多人!求求你們,不要抓我,我只想過平平淡淡的生活,我絕對不會危害到這個社會!」中年男人的身體在顫抖。

    「抱歉,我們的任務是收容你,具體問題,請你跟上邊投訴。」聲音低沉的人冷漠地說道。

    「嘖。要怪就怪你不是人類啊。對於非人類,你們本身的存在就已經是對這個社會的干涉。」另一個聲音略顯年輕一些。

    乞丐越聽越不對勁,什麼人類、非人類,這是在拍電影嗎?

    他看到。中年男人身前為首的一個人影打了個手勢,中年男人背後的兩個人向他走去。

    「不!」

    突然,中年男人大吼一聲,乞丐聽到了衣服撕裂的聲音。接著他就看到了中年男人的背後伸出一堆觸手!

    每一根觸手都有小腿粗,耳旁傳來呼呼的風聲。以及「砰砰」相撞的聲音。

    乞丐看不清觸手的影子,只看到一團黑影將這一片空間籠罩,堅硬的水泥地面,轉眼間已經面目全非,變成了石頭渣子,兩邊的牆上被打出了大洞。

    這……這是做夢嗎?

    乞丐眼睛瞪的跟銅鈴大,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他甚至忘記了呼吸,差點將自己給憋死。

    「想跑?」

    然而面對這樣一個怪物,那四個人卻不見絲毫慌亂。

    觸手怪剛想從打出來的洞口裡接著掩護逃跑。可是一頭撞在了一堵無形之牆上,將他撞的頭暈眼花。能輕易將鋼筋混凝土打的粉碎的觸手,卻拿這堵空氣之牆無可奈何。

    一個人的手中懸浮著一個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正方體,他艱難道:「他已經被我封鎖了,你們動作快點,我撐不了多久。」

    另一個人拿出四個菱形不明物體,擺在觸手怪四周。那四個菱形物體散發著淡藍色的光芒,浮在空中,相互之間由一道光芒連接起來。

    手持正方體的人鬆手,觸手怪四周的空氣牆消失。就見那四個不明物體瞬間收縮。觸手怪頓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制,就好像將他放在了一個無法打破的瓶子裡一樣,不論如何掙扎,都掙扎不出。

    正在這時。有一個女人突然衝了進來,撲到了觸手怪的身上:「你們是誰?要帶他去哪?」

    為首的人瞥了眼自己的同伴:「她怎麼能衝進來?結界失效了?」

    同伴無辜地表示自己不知道,不過大局已定。

    「我們是帶他去該去的地方。」為首的人冷漠地說道,女人僅僅地摟著觸手怪:「他究竟犯了什麼錯,你們為什麼要帶他走?我不會讓你們帶他走的,要帶就連我一起帶走!」

    觸手怪掙紮著。可是那個東西讓他連話也說不出,只能焦急地看著女人。

    「這個樣子,你還喜歡他?」旁邊一人指著觸手怪的模樣,帶著蔑視說道。

    「難道這個樣子就不能被喜歡嗎?我愛的是他這個人,不是他的樣子!多少衣冠禽獸,他們的心更加醜陋,令人噁心!」女人摟著觸手怪的臉,對著黑衣人怒吼。

    「不要浪費時間,處理掉她。既然是人類,那就好好去過人類的生活。」

    一個人走過來,拿出一支小注射器,紮在了女人的脖子上,女人完全沒反應過來,就倒下了。

    觸手怪望著黑衣人,眼睛要噴出火來,一個人抓著將他束縛住的那菱形的裝置,將他提起來,道:「我們不傷人類,只是抹除了她跟你有關的全部記憶而已。」

    觸手怪身體一顫,黑衣人對著腕錶說了一句:「完成。」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小巷子中。

    觸手怪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女人,女人坐起來,茫然四顧,似乎剛剛睡醒還沒回過神來。她心有所感,猛然回頭,卻是什麼都沒有。

    她被黑衣人扶起來,送出了小巷子,好像重新回到人類世界一樣,嘈雜的聲音宛如海嘯一樣衝進了耳中。

    她茫然地看著繁華的都市……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對了,好像是跟朋友出來玩的。

    ……

    小巷子裡,剩下的三個人申請了技術支援,只見小巷子裡造成的破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原狀。三個人也分頭去抹除被破開牆壁的房間裡,其他看到了剛才那一幕的人的記憶。

    「這裡還有一個乞丐。」

    「一併解決吧。」

    黑衣人消失了,乞丐也走了,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要離開他的地盤,但是心理有個聲音告訴他,那裡好像不怎麼好,需要再換一個地盤了。

    小巷子裡又恢復了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人行道上人類人往,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地走進了小巷子裡,找了個牆角,解開褲袋,掏出大鳥,吹著口哨噓噓噓。

    「哎,遲了一步。」

    阿虛心中一嘆,抖了抖,將鳥放進了鳥巢。

    忽然,阿虛的耳朵一動,旁邊的垃圾桶裡傳來一聲非常微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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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四章 緣分

    掀開垃圾桶的蓋子,一股各種東西混雜在一起發酵、**之後,令人作嘔的噁心味道迎面撲來。

    阿虛面色不變,迎著微弱的光芒,仔細看了半天,才注意到,垃圾桶內有一個小孩。整個人髒兮兮的,臉上烏黑一片,跟背景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若非那對眼睛跟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阿虛或許都不會注意到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還有一個大活人。

    一陣冷風,順著阿虛打開的蓋子,吹進了垃圾箱裡,小孩雙手抱膝,蜷成一團,可能長期營養不良,整個人縮成一團,看起來比籃球大不了多少。他將自己往裡縮了縮。

    他看著阿虛,阿虛也看著他。

    他的眼神非常冷漠,並且帶有深深的警惕,就如同無數被欺負過的流浪狗、流浪貓那樣。在心中,為自己築起了一道圍牆,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對一切都帶有一種陌生的距離感,以第三視角冷漠地看著這個世界。

    他比那些誤入這個世界的異類還不如,那些好歹還有一群scp的人天天念叨著,而他,就如同一具被世界拋棄了的行屍走肉一樣,卑微的活著。

    他的眼睛雖然很冷,但是很亮,如同黑夜中的月亮,或許以後會因為現實而被污染變得渾濁而絕望,不過此時,他眼底依然有一團渺小卻沒有熄滅的渴望生存的火焰。

    可能是被他的眼睛所吸引,阿虛突然問了他一句:「在這幹什麼?」

    他沒有回答,阿虛又問道:「不會說話?還是說,聽不見?聽不懂?」

    「暖和。」稚嫩的聲音,冷漠的說著彷彿下雨的時候找到了避雨的房子一樣理所當然的話語。

    阿虛失笑,深秋的夜晚,溫度對於一個沒什麼衣服可穿的孩子來說可不是多友好。垃圾箱,又臭又髒,可是對小孩來說,只要暖和就行了。

    臭。死不了人。

    髒,死不了人。

    冷,那是真的會死人——就算只是得病了,對於他而言。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晚安。」

    阿虛為他蓋上了蓋子,轉身走了幾步,又頓住了腳步,然後有轉身,走了回來。仰望星空,在霓虹燈下只有零星的星光點綴,孤月高掛。

    他(阿虛),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他(小孩),也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阿虛不是什麼好人,他沒空救助每一個乞丐,但是想起小孩那宛如月亮的眼睛,阿虛遠去的步伐又收了回來。

    阿虛努力在尋找著回家的路,那個小孩也沒有放棄生的希望,努力地求生。

    至少這一刻。一種名為緣分的奇妙感覺,促使著阿虛又一次打開了垃圾桶的蓋子。

    小孩手裡捧著一個不知道從哪撿來的麵包,只有半塊,上邊已經出現了綠色的黴斑,他張著嘴,正準備將帶有黴斑的麵包往自己嘴裡送。

    阿虛一瞧,伸手就向發霉的麵包抓取,女孩彷彿護食的小狗一樣,轉嘴就狠狠地咬向了阿虛的手。她或許將阿虛當成來搶食的,下口毫不留情。狠狠地咬了上去。不過那玩意,正常人看著就沒食慾,更何況還不知道吃了會不會生病。

    不過終究只是小孩子,而且阿虛也不是普通人。

    像釣魚似的將小孩從垃圾桶裡釣出來。然後另一隻手從小孩手裡奪過麵包。小孩鬆口,落在了地上,手腳並用,想要從阿虛的手裡將自己的晚餐搶回來。

    小孩個子很矮,又瘦又小,看起來才三四歲的模樣。身上穿著一件撿來的成年人的t恤,t恤的太大了,都可以拖在地上。似乎因為撿不到合適的褲子,他直接將t恤當成袍子一樣套在身上,過長的衣擺直接在腰上纏兩圈一扎。

    阿虛蹲下來,伸出一隻手指,抵著小孩的額頭,小孩咬著嘴唇,眼睛有點紅,努力伸手去抓向阿虛另一隻手拿著的麵包,可是小胳膊小腿輪圓了都還差的遠。

    「這東西不能吃了,胃會生病的。」

    「我餓。」小孩說道,對於他來說,先解決自己的「餓」才是第一問題,至於生不生病,等不餓的時候再說。否則餓都餓死了,就算不生病又能怎麼樣呢?

    「我帶你去吃飯。」

    「……先給我。」小孩有點意動,可是眼睛還是沒有從麵包上挪開。他想了想,跟阿虛討價還價。

    阿虛又笑了出來,將麵包往前一遞,小孩兩隻手急忙用力抓住了麵包,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撕了一點下來,能取回多少是多少。

    「不能吃,我帶你吃好的,你把這個扔掉。」

    「不扔。」

    小孩說什麼也不扔,阿虛最後無奈,說用一頓好吃的來換他的麵包,才讓他同意。不過得先把麵包還他,他卻沒先吃,他用t恤纏在腰上,在肚子前形成了一個大包包的模樣,他將麵包小心翼翼地放進衣服裡。

    他的腳丫子黑漆漆的,沒穿鞋,阿虛對他伸手,說:「我抱你。」

    他搖搖頭:「我會走。」

    阿虛輕輕拍了拍小孩的頭,站起來,走出小巷。小孩看了眼阿虛的背影,飛快的跟上,兩隻赤.果.果.的腳丫子,在地面上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阿虛帶他去吃平常很喜歡的一家拉麵店,量大味正,速度快。

    小孩始終跟阿虛保持著1米的距離,游離地目光警惕著每一個靠近她的路人。

    「什麼味!」

    「好臭!」

    「老闆,乞丐怎麼進來了!」

    小孩見阿虛走進了一家店裡,猶豫了下,站在門口。不過店裡傳來的香味,讓她的胃開始吹響了進攻的嚎叫,她吞著口水,跟了進去。

    可是剛進去,就聽見裡邊傳來幾聲斥責。她身體一抖,條件反射似的捂著頭就要推出去,卻感到一個溫暖的大手按在了自己的頭頂,讓她停了下來。

    店裡的人很多,靠近門口的人,已經皺著眉頭,將筷子重重地擱在碗上,不爽地匆匆離去。

    裡邊的人也不停的向老闆抱怨著,老闆眼中對小孩露出一抹心疼,瞧見阿虛跟小孩是一起的,也對阿虛投以深深的無奈——他只是一個小飯館,他也得做生意。

    「能不能……遲點再來?」老闆佝僂著身子,低聲對阿虛說道,此時是下夜班的一群人,等一會,人都走了,他很樂意讓送他們一碗拉麵——生活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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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五章 叉子

    「咕嗚嗚——」

    阿虛低頭看了眼小孩,小孩不停吞著口水,眼神和肚子不斷傳出來的聲音已經出賣了他的想法。

    「算了。」小孩的聲音很冷,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目光和鄙夷,摸摸自己衣服裡塞著的麵包,有這個就足夠了。

    他轉身就要離開,問著拉麵的濃香,那酸澀的麵包也會好吃許多,今晚也或許能做個好夢。

    「等等。」阿虛沒有讓她走,她疑惑地轉頭,看向阿虛的側臉,阿虛正在跟老闆交涉:「我們可以在外邊吃,行嗎?」

    「行, 行……真是,太抱歉了!」老闆忙不迭地的說著,同時羞愧地對阿虛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謝阿虛的體諒。

    「兩碗拉麵。」

    說完,阿虛就拉著小孩一起走了出去。在拉麵店附近,找了個供行人小憩的長椅坐下。本來長椅上還坐著一堆小情侶在膩歪,小孩本來要坐在地上來著,不過被阿虛抓著,放在了自己和小情侶的中間。

    小情侶坐不下去了,女的捂著鼻子,對男的低聲抱怨著,拉著離開。

    阿虛笑眯眯地將小孩往中間擠了擠,兩人霸佔了整個長椅。

    「他們罵你了。」小孩瞅著小情侶離去的方向,突然出聲對阿虛說道。

    「嗯,我知道。」阿虛聳聳肩,小孩仰著頭看阿虛,幼小的腦子裡似乎無法理解為什麼阿虛還笑的出來。

    阿虛想了想,對她說道:「你不覺得這樣的感覺,會很爽嗎?」

    小孩搖搖頭,扣著自己的手指低聲道:「我已經習慣被罵了,但是被罵我的心理依然會很不舒服,很不高興。」

    「等你30歲練成了大魔法師,我想你就可以體會到個中滋味了。」

    小孩眨了下眼睛,似懂非懂。

    不一會,老闆就端著兩碗拉麵出來,在門口巡視了一下。看到長椅上的阿虛和小孩,於是走了過來。滿滿的兩大碗,對小孩來說太多了,不過這裡的拉麵不分大小碗。都是這麼大,吃不完就吃不完,吃不夠就只能再要一碗或者提前說明加面。

    兩碗拉麵,上邊蓋滿了肥厚多汁的肉片,一般來說都只有一片。老闆卻給阿虛他們加滿了。

    阿虛結果兩碗拉麵,將一碗遞給小孩,小孩雙手緊緊地摟住,然後盤著腿,將拉麵放在自己腿中間的長椅上夾著。

    「太感謝您的體諒了,這碗就當我請你們吃的吧……哎,生活不易。」老闆感慨道。

    正如他所言,生活不易,他只是一個開拉麵館的小老闆,阿虛和小孩是客人。其他人也是客人,就算他不介意,但是他也得照顧一下其他顧客。

    「不用,不用,兩碗拉麵而已,算不得什麼。」阿虛將錢塞給他,老闆忙拒絕,阿虛卻道:「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如果每次遇見這樣的情況老闆都送的話,他這小本生意也遭不住。如果他倒閉了,那世上就又少了一位好人了。

    老闆認識阿虛,阿虛常來他這裡吃拉麵,知道這位是個不差錢的主。於是也就不再推辭,收下了,跟阿虛聊了幾句,然後才返回店裡。

    阿虛扭頭一看,小孩還眼巴巴的望著他,他說:「你不是餓了嗎?怎麼不吃?」

    「等你。」

    阿虛哂笑。說:「吃吧。」

    彷彿聽到了發令槍的聲音一樣,小孩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抓起一大塊肉片就往自己嘴裡塞,將嘴巴塞的滿滿的,就好像吃東西的倉鼠一樣,兩頰鼓起。

    「慢點吃,別用手。」阿虛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將他放旁邊的筷子拿起來遞給他。

    小孩伸長了脖子,用力嚥了下去,好像噎住了,錘著自己的胸口,阿虛端起碗,讓他喝了點麵湯,他用力吸著從未品嚐過的美味的濃湯,發出巨大的聲音,聽得過往的路人彷彿都感覺有點餓了一樣。

    小孩手裡抓著兩個筷子捏來捏去,怎麼都捏不到一起,最後索性一手拿一支,然後插著裡邊的肉吃,肉片底下還有滷蛋,老闆算是加了不少東西。

    「不會用筷子?」阿虛訝然,小孩邊吃邊搖頭:「不會,手抓著方便。」滷蛋和肉片都可以插著吃,可是拉麵就沒辦法了,又細又滑,她笨拙地用兩支筷子夾了半天,也沒吃到一根面條,很氣惱,想要用手抓,被阿虛攔了下來。

    「但是不衛生,容易生病。」

    阿虛左右看看,瞧見一家超市,然後將自己的拉麵放在旁邊,說:「等我一下。」

    小孩繼續跟碗裡的面條做鬥爭,夾不起來,又不讓用手拿,她就彷彿小狗一樣,用力吸面條,笨拙的樣子惹人發笑。此時網絡還不發達,人們只是好奇地看看,然後就走開,或許跟朋友聊天的時候會聊起有趣的這一幕。不像以後,保管一圈無聊的手機星人,抓著手機就是拍照分享。

    「給你,用這個吧。」阿虛很快回來,將包裝拆開,遞給小孩一個東西,小孩抬頭一看,是個叉子——這東西他見過,會用。

    於是欣然接受,用叉子一下插在面條上,然後捲一捲,終於品嚐到了拉麵。這一刻,他的內心分外滿足。

    小孩非常能吃,阿虛擔心小孩吃壞了肚子,不過發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亂七八糟的食物鍛鍊出來的鋼筋鐵胃,並沒有什麼不適,於是阿虛將自己拉麵的肉片和滷蛋也都讓給了她。

    吃完,小孩摸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第一次露出了淺淺的微笑。她想了想,捏著那跟叉子,祈求阿虛:「請問,可以將這個給我嗎?」

    「喜歡你就拿著吧。」

    小孩跟阿虛要來包裝的塑料袋,將叉子仔細舔乾淨,小心翼翼地裝起來,然後放進自己捲起來當做衣兜的衣服中。

    然後將發霉的麵包給阿虛:「這個給你。」她還記得剛才的交換。

    阿虛就要扔掉,小孩卻很生氣:「你不要,那我留著自己吃。」

    「這東西不能吃,也不好吃。」

    「總比沒的吃好!」

    「……好吧,不浪費,那我吃了,你就別吃了。」

    阿虛面不改色地將麵包塞進自己的嘴裡,奇怪的味道在味蕾上跳著瘋狂的華爾茲,然而阿虛卻恍若未覺。

    小孩表情略帶點遺憾——他還有那麼小小的希望阿虛能扔掉,這樣他就又有了儲備糧,並且免費換得了一次食物。

    這個時候的她,對食物的概念只分為能咬得動的,和咬不動的,還無法奢侈地去劃分能不能吃和好不好吃。

    不過,雖然小時候的她無法理解,不過這一天、這一幕,卻永遠烙印在了她的靈魂中,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的清晰,越發的深邃。

    就像一杯陳年佳釀,讓人迷醉,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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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0-22 00:09:05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三十六章 其實是她……

    「今天晚上,你當時在場吧?」

    小孩知道阿虛在問什麼,當時她透過一絲絲縫隙,隱約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她緊閉著眼睛,不過那些對話她都一清二楚的聽到了。

    阿虛揉揉她的頭髮,很油膩,他說:「忘記吧,就當今晚做了個噩夢,將那一切都忘記,永遠不要告訴任何人。」

    小孩抬起頭,看著阿虛的側臉……她覺得今晚不是噩夢,而是個永遠不願醒來的幸福的美夢。

    阿虛將兩個空碗還給拉麵店的老闆,對小孩揮了揮手:「跟我來。」

    小孩心中有點猶疑,只要是流浪者,肯定沒少聽說那些關於流浪者的恐怖故事,尤其是一些發生在流浪小孩身上聳人聽聞的惡**件——禁閉、虐待甚至吃人。

    這並不是無中生有的恐嚇,而是確有其事,在這個世界上不論是哪個國家,每年都會有爆出這樣讓人幾乎無法相信世上竟然由如此滅絕人性的事情。

    不過因為受害者大都是流浪者,因此最後的結果除過呼籲一下人們的愛心與加強國家的福利之外,總是不了了之。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是發生在另一個世界的事情。

    可是對於流浪者這個被排斥在社會之外的角落裡的群體來說,這是跟他們息息相關的事情。

    在他剛開始流浪的時候,不知道是出於恐嚇還是真心告誡他,他就聽到過一些老「前輩」讓他警惕一些看似美好的陷阱。

    聯想今天晚上所聽到的,難道說這個人也是個吃人的怪物嗎?

    阿虛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離開——這只是他遲來一步而錯失良機,心中感慨。文藝之情爆發,隨手為之的興趣,不強求。

    來,是緣分。

    不來,是緣盡。

    小孩注視著阿虛漸漸走遠的背影,握緊了衣服裡的叉子。快步跟了上去。她喜歡那個人的手,很暖和,很安心。

    ……

    阿虛在秋葉原買了一套房子,具體過程就不必細說了,總而言之沒費什麼功夫。雖然此時御宅文化已經開始爆發,並且攻佔了秋葉原,對阿虛來說,除了消遣解悶,從發售的那些漫畫、遊戲、小說、電影裡。獲取以後說不定就用的上的情報之外。最重要的一點,在御宅文化之前,秋葉原真正有名的是電器街。

    阿虛自己就在一樓開了一家電器商店,經營出售、回收、維修各種亂七八糟的從古董、到現在最先進的產品。這樣就不用他費心去找元器件了,只要坐著就有人將元器件給他送過來。

    前門是商店,阿虛帶著小孩直接從後門進入了阿虛住的地方。小孩看了眼自己黑乎乎的腳丫子,又看了眼乾淨的榻榻米,似乎不敢踏上去。

    阿虛推了他一把。他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去。站在客廳裡,他好奇而又緊張地打量著四周。腳丫子擺著內八字,腳趾頭用力地蜷縮著,小小的身子畏畏縮縮,連坐都不敢坐,唯恐自己髒兮兮的屁股玷污了這個乾淨的房間。

    阿虛在衛生間裡給浴盆裡放滿水,探手試了試。溫度適中,然後回到客廳,對小孩招了招手:「去,先去洗澡。」他將小孩塞進了浴室,告訴他什麼是洗髮水。什麼是沐浴乳,什麼是搓澡巾。

    「這裡沒小孩的衣服,我給你取了件我的t恤,在外邊的籃子裡。你洗完後自己換上,你自己那身髒衣服,扔在裡邊的簍子裡就行。」

    阿虛的聲音消失了,不一會,客廳裡響起了電視聲。

    小孩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亮堂堂的浴室,踮起腳趴在浴盆邊,伸手摸了一下,好熱!

    他用力嗅了嗅,好香!

    然後伸長了脖子,探頭進去,吸了一口,咂咂嘴,沒什麼味道,不如剛才的麵湯好喝。

    低頭,他看到了浴盆邊沿的黑爪印,是他留下的。他的手彷彿觸電一樣彈開,黑色的爪印在這白亮的浴盆上,格外刺眼。他小心翼翼地抓起自己的衣服用力去抹,卻發現越抹越黑,幾道爪印很快就變成了一坨黑云。

    不知道是浴室內的熱氣,還是太過緊張,他的額頭上很快滲出了汗水,本來只是烏黑的小臉,轉眼就變成了花臉。

    他放開了浴盆,回頭去看,光潔的地面上也有幾個漆黑、礙眼的腳印。

    ……

    「……你怎麼還沒洗?」

    電視上播放著新聞,阿虛正在想事情,忽然感覺好像有種被窺視的感覺,他順著感覺回頭看去,發現那小孩趴著門,探出半個身子,盯著自己。

    身上還是髒兮兮的。

    小孩抿著嘴唇不說話,低著頭。

    阿虛走過去,蹲下來,又問了一遍,小孩才低聲說著:「我不會洗。」

    「……」

    如果把他塞進洗衣機是先被淹死呢?還是先被轉死呢?

    阿虛嘆了口氣,輕輕彈了下他的腦門,然後跟他一起走進了浴室。阿虛擼起袖子,對她說:「把衣服脫了。」

    小孩低著頭,默默地脫掉衣服,然後抱著頭,蹲下。

    「……你幹嘛?」阿虛疑惑地問小孩。

    小孩抬起頭,從自己手臂的縫隙裡偷瞥阿虛:「不是打我嗎?」

    「我打你幹什麼?」

    「我弄髒了地面。」小孩指著地面還有與噴上的污跡說道,「我以前弄髒了這樣光亮的地面,都會被打。」

    阿虛彷彿看到了一個小傢伙跑進別人裝潢華麗的商店裡去乞討然後被人打出來的畫面。

    「以後不會了。」阿虛將小孩抱起來,放進浴池,阿虛這時才注意到,小孩沒帶把。年齡太小,還沒到變聲器,小孩子的聲音也分不清男女,於是阿虛問道:「你是女的?」

    小孩點點頭,站在浴池裡,似乎是第一次泡熱水浴,身體有點緊繃,不過隨著溫暖的水從毛孔滲入肌膚,那種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一個細胞都彷彿被按摩一般的奇妙感受,讓她的身體很快就放鬆了下來。

    小女孩整個人就跟個豆芽菜似的,皮包骨頭,渾身上下加起來了都沒三兩肉。

    阿虛抓著她的手,她的手上傷痕纍纍,一些是被打的,一些是在垃圾中尋找食物的時候被一些垃圾弄傷的。

    一些只剩下淺淺的痕跡,一些卻還是新傷,被熱水一泡,鮮紅的血液從傷口中滲了出來,滴進水中,化開,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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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0-22 00:09:16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三十七章 這個名字有點污

    小孩沒有哭沒有鬧,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這樣的疼痛對她而言早已經習慣了。

    阿虛將她的兩隻小爪子先洗趕緊,好在傷口不深,只是因為身體熱脹冷縮,導致傷口崩裂,滴了幾滴,血就止住了。

    「你叫什麼?」阿虛讓她伸直了胳膊,套著搓澡巾用力一搓,一層層黑色的污垢掉進水裡,阿虛感覺很爽,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她搖了搖頭:「沒有名字。」

    「幾歲了?」

    「不知道。」

    將一隻胳膊搓的發紅,再搓不出來東西,阿虛又抓起她另一隻胳膊,接著說道:「明天送你去孤兒院,那裡又很多跟你一樣的孩子,在哪裡能找到朋友,也不用為吃穿發愁,還可以被好心人收養。」

    「我不去。」

    阿虛沒想到,小女孩竟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阿虛的手停頓了一下,將她的另一條胳膊又搓成一根火腿腸之後,手在空中打了個圈,示意她轉圈。

    小女孩轉過去,背對著阿虛,阿虛讓她弓起背,她的後背有一些青紫,阿虛一邊搓背,一邊使用活血化瘀的手法給她按摩。

    「為什麼?」阿虛問她。

    「沒有吃的。」女孩冷淡地說著。

    「應該不會吧?我記得這個國家的福利設施還是不錯的,孤兒院再慘也不會比你在垃圾箱裡撿東西更差了吧?」阿虛的手抹過女孩的背,凹凸不平,簡直就是排骨,還是沒有肉的那種。

    「我沒力氣,打不過其他人,他們不讓我吃,我很餓,才從裡邊跑出來的。」女孩默默地說著。

    福利的設置再好,可是終歸也是由人來執行,只要有人。就很難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不論是孤兒院,還是養老院,都或多或少存在這樣的情況。當然,不是所有的都是這麼黑暗。還有很多不錯的,可是小女孩已經遭遇過一次這樣的情況,讓她對所有的孤兒院都不可能再信任。

    在旁人看來,哪怕有百分之**十的幾率能遇見好的。

    可是對於她來說,只有兩種情況。能吃上飯,和吃不上飯。

    所以,她寧願自己去撿垃圾,也不想回去,至少可以吃上飯,不必挨餓。

    阿虛不再說送她去孤兒院的話題,給她搓完了身體,讓她出來。浴池裡,清澈的水已經變成了一池渾濁的污水。只是洗了個澡,就將水變成這個樣子。她很白。整個人就如同撥開蛋殼的雞蛋,而那層將她包裹起來的污垢,就是那褪去的蛋殼。

    阿虛給浴池裡放水,讓她坐在小凳子上,低著頭,雙手拄著自己的膝蓋。阿虛取來洗髮液,糊在她頭上。

    垃圾箱的臭味從她的身上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洗髮液的清香。

    將浴盆沖洗了一遍,給裡邊重新加滿水,阿虛給她沐浴乳。

    她雙手捧著湊到自己鼻子前。聞了聞,然後吸了一口。阿虛給了她一個爆栗:「不能吃!」阿虛趕忙讓她吐掉,同時取來水,讓她漱口。

    她對著阿虛吐泡泡……聞起來那麼好聞。她以為能吃來著。

    阿虛只能親自給她抹滿了沐浴乳,然後將她放進浴盆中,說:「把泡泡都泡沒了再出來。」

    ……

    阿虛出去後,給淺野早苗打了個電話,打完電話,大概過了二十來分鐘。小女孩穿著阿虛的長袖t恤出來。半邊肩膀從領口露出,阿虛的衣服太大了,放她身上比連衣裙還長,整個都拖在了地上。

    洗乾淨之後,整個人煥然一新,好像一個瓷娃娃似的。

    只是那對冷漠的眼睛,依稀能讓人感覺到之前的影子。

    「過幾天,我送你去光阪,那邊有我的朋友,他們都是非常好的人,聽了你的事,很樂意收養你,相信只要你見了他們,也一定會喜歡上他們的。」

    聽了阿虛的話,女孩沒有言語,她低著頭,看著自己光潔的腳丫子,然後提著衣擺防止自己被衣服絆倒,踏踏踏地跑回浴室,不一會,又跑回來。不過她又換上了自己那身又髒又臭的衣服,將阿虛的t恤歪歪扭扭地疊好,小心翼翼地放在阿虛面前的矮桌上。

    「那我走了。」說罷,小女孩就要離開。

    「等等。」阿虛叫住了她,「怎麼了?不喜歡嗎?放心,不是販賣你,那是我的朋友,他們人都非常好,他們一定會讓你得到幸福的家。擔心的話,過幾天我會親自送你去。」

    女孩盯著阿虛的眼睛,她問:「你很討厭我嗎?」

    「如果討厭你的話,我就不帶你回來了。」阿虛失笑道。

    「那……我可以留在這裡嗎?我會打掃,會做很多事情,現在不會,我也可以學。只要可以給我口吃的就行,我不礙事,我可以睡在門口,看門。」

    「……我養過小貓小狗,養過狐狸,養過植物,養過妖怪,不過,我從來沒養過人類孩子。在我朋友那,你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顧。」阿虛感到為難地說道。

    「我不用養,我可以養我自己。」女孩認真地說道。

    望著女孩清澈的眼睛,最終阿虛妥協,說道:「好吧,既然你想住這裡,就住吧,想住多久住多久,想走隨時可以走。」

    女孩麻溜地將髒衣服脫掉,然後又換上了阿虛的t恤。

    「給你起個名字吧,總不能一直『你』啊『你』的叫吧?」阿虛說。

    女孩端端正正的跪坐在阿虛面前,眨著眼睛看阿虛,阿虛說:「你想叫什麼?」

    女孩眼神一陣迷茫,然後搖搖頭,她沒有名字,沒上過學,不理解名字的意義,也從沒想過自己應該叫什麼,因為從來也不會有人問她的名字。

    阿虛捏著下巴思索:「要不跟我姓吧?牧瀨……牧瀨……看你五行缺愛,叫你牧瀨愛怎麼樣?唔,不太好,有種將來會污掉的感覺。牧瀨美沙?似乎也很污。牧瀨……牧瀨紅莉棲?這個怎麼樣?」

    「嗯!」女孩用力點了點頭,牧瀨紅莉棲——這是她的名字!

    阿虛撿起她的髒衣服,就要扔掉,牧瀨紅莉棲突然想起來,急忙說道:「等一下。」

    她小跑過來,從衣服中將阿虛送給她的叉子取出來,收好。

    「一個便宜的叉子而已,喜歡叉子的話,我給你買一堆。」阿虛看她鄭重的樣子,笑道。

    女孩卻認真地糾正道:「不。這個叉子,很重要!最喜歡!」

    這是她有生以來,收到的第一個禮物。

    也是她最喜歡的禮物。

    亦是她最重要的禮物。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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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0-22 00:09:26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三十八章 我是為他好

    第二天,阿虛看到新聞上報導「世界著名粒子物理學家xxx不幸病逝」。

    那就是阿虛想要去找的人,一個來自於另一個世界的異界人,並且是精通粒子物理學的專家,阿虛非常需要的一個協力者。

    可惜,阿虛慢了一部,scp先一步將他給抓走了。

    阿虛現在已經有了合法身份,於是就去辦理了合法的收養關係,給了牧瀨紅莉棲一個能夠光明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合法身份,牧瀨紅莉棲也就成了阿虛的女兒。

    牧瀨紅莉棲的眼中,阿虛每天都非常忙,甚至經常熬夜,她不知道阿虛在做什麼,只看到阿虛經常在紙上寫寫畫畫,寫出了一大堆她完全不認識的符號和文字,最後又燒掉。有時候還會去地下室。

    在家裡有一個地下室,一般是用來做倉庫的,不過在倉庫裡還有一個比較隱蔽的門,有時候阿虛會在裡邊待很久,甚至好幾天。

    阿虛從來沒有告訴他門裡邊有什麼,也禁止她進入。

    她知道,裡邊是阿虛不想告訴她的秘密,她自己以前也有這樣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藏食物的秘密地方。雖然有點失落,不過她很聽話。

    阿虛忙的時候,她就打掃家裡和店裡,或者站在收銀台,幫阿虛收錢。

    周圍的鄰居或者常來的客人都認識了她,看她這麼小就會數錢,從沒出錯,誇讚她。她心情會稍微開心一下,可是一扭頭,看到阿虛彷彿沒有聽到一樣的平淡的表情,她的開心又很快淡去。

    就這樣一起生活了幾個月,阿虛看牧瀨紅莉棲每天這個樣也不是個事,這麼小的孩子應該去學校,交跟她同齡的朋友。於是,準備讓牧瀨紅莉棲去上學。

    阿虛不知道牧瀨紅莉棲是幾歲。她自己也不知道,因為看她很聰明,對大部分事情都能理解,一些不懂的也是一教就會。覺得可能是因為流浪導致營養不良才顯得那麼瘦小,於是在給她的身份證明上填寫的是5歲。

    又到了新生入學的時候,阿虛將牧瀨紅莉棲送去了小學。

    本以為進入了學校,認識更多同齡的孩子可以讓牧瀨紅莉棲變得開朗起來,不過沒想到她反而變得更加孤僻了。

    入學第3天。阿虛就被叫家長了牧瀨紅莉棲把同學罵哭了。

    在阿虛這裡,牧瀨紅莉棲的營養得到補充,雖然才幾個月,不過卻跟之前黑不溜秋的豆芽菜簡直判若兩人。

    根據生物的求偶本能,可愛的牧瀨紅莉棲自然在班上有著很好的人緣,大家都很喜歡過你牧瀨紅莉棲玩。就有一些同學喜歡向牧瀨紅莉棲問問題,因為問題太過簡單,牧瀨紅莉棲隨後說了一句「笨蛋」。

    然後刺激到了小盆宇的玻璃心,引起了爭執爭執只是一個開端,**是牧瀨紅莉棲條理清晰。有理有據用證明的手段,證明出了小盆宇確實是一個「笨蛋」。

    小盆宇的內心遭受到了有生以來最嚴重的打擊,甚至自己的世界觀遭到了顛覆,以至於自己都以為自己真是個「笨蛋」,悲傷的他哭著向父母求安慰。孩子父母怒了,找到學校跟學校討說法。

    阿虛去了之後,又用證明的手段證明出兩個「笨蛋」生出來的確實是「笨蛋」,將兩個父母也罵哭之後,帶著牧瀨紅莉棲回家,摸著她的腦袋認真地告誡她:「就算知道他是笨蛋。也不要說出來啊。」

    「為什麼?可是他確實是笨蛋啊。」牧瀨紅莉棲眨著大眼睛,不解地問阿虛。

    「笨蛋是一句罵人的話,你說別人是笨蛋,就沒人跟你做朋友了。」

    「我不想跟笨蛋做朋友。」

    「……你看。別人友好的對你,你卻罵別人。多傷人心啊?這不是一個有素質、有禮貌的人該做的事情,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這麼聰明,就算你知道別人是笨蛋,在別人沒傷害你的情況下,也不要去傷害別人。」阿虛說。

    牧瀨紅莉棲盯著阿虛的眼睛問他:「你是在教我說謊嗎?」

    「……」阿虛無言以對。

    「明明是笨蛋。可是卻被謊言矇蔽在骨子裡而不自知。在虛幻的錯覺中,如果做出了過分高估自己能力的事情,將會導致不可預知的惡果。一時的謊言,卻或許會導致更大的傷害。他人為了得到自我的滿足感,對笨蛋自己來說卻太殘忍了。所以,我覺得我有必要讓笨蛋認清自己是個笨蛋。」牧瀨紅莉棲一副「我不是在罵她,我其實是在拯救他那悲慘的人生」的表情對阿虛說道。

    「……」

    阿虛放開了牧瀨紅莉棲,轉身回去繼續搞自己的研究他早就說了,他不會帶孩子!

    可是沒過一週,阿虛又被叫家長了,這次性質惡劣了許多,因為牧瀨紅莉棲打架了。阿虛這一次沒有偏袒,非常嚴厲的訓斥了她。

    「你又瘦又小,打什麼架!你說打架就打架吧,別人沒什麼事,怎麼反倒你被打成了這個樣子!」阿虛一邊心疼地給她活血化瘀消腫,一邊責罵道,「下次打架先把自己保護好再說!站著才有輸出!」

    「哦。」牧瀨紅莉棲說道,曾經經歷過流浪,跟狗搶過食物的她,這點傷簡直就不是個事,只是看阿虛為她擦酒精的樣子,她感覺到很疼。

    「為什麼打?」阿虛最後才問打架的原因。

    「他搶我的叉子。」

    自從罵人、打架之後,牧瀨紅莉棲就被同學們孤立了,大家有點害怕牧瀨紅莉棲,而牧瀨紅莉棲也不喜歡跟這群小屁孩玩,每天上學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發呆因為她覺得老師也是個笨蛋,教的東西都懂,每一次還要教很多遍。

    如果不是阿虛不讓她說的話,她也會給老師證明一下老師也是笨蛋。

    這裡上學一共分三個學期,撐了一個學期之後,她終於撐不下去了,對阿虛說:「我不想去上學了。」

    阿虛無奈地搖搖頭:「……好吧,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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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0-22 00:09:37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三十九章 暗網

    有家的孩子,總渴望出去,在孩子的眼中,外邊那光怪陸離的世界對他們幼小的心靈充滿了無窮的吸引力。

    然而對於牧瀨紅莉棲來說,她一點都不喜歡外邊的世界,她一個人在外邊流浪了好幾年,從未回過家,因為她沒有家。外邊的世界對她來說,只有冰冷、飢餓和疼痛。

    一個能夠這份擋雨,有熱飯吃,有人可以保護她的家,對她而言宛若天堂一般,所以她一點也不覺得呆在房子裡有什麼好可惜的。

    於是乎,牧瀨紅莉棲跟阿虛一起,成為了一個宅。

    阿虛不會教小孩,而且也有自己的事情忙著,於是找了一大堆書籍,也不管合適不合適,直接一股腦的扔給她,讓她自己去看。

    牧瀨紅莉棲很喜歡看書,因為阿虛給的很雜,她看的也很雜,從《小學數學》到《量子力學》,從《物種起源》到《白兔糖》。

    《量子力學》對她來說,看起來還很吃力,不過相較於偶爾看到的阿虛的一些草稿來說,卻簡單多了……至少還認識,而她完全看不懂阿虛的草稿寫的是什麼東西。

    阿虛有時候會躺-在榻榻米上,翹著二郎腿,手裡捧著本漫畫,放鬆一下心情。牧瀨紅莉棲也躺在阿虛的旁邊,學著阿虛的樣子,雙手捧著漫畫看。

    她最喜歡的漫畫是《白兔糖》,最喜歡的動畫是《糰子大家族》,每期必追,是她唯一央求過阿虛,讓他幫忙買的東西。

    每當這個時候,阿虛才會從牧瀨紅莉棲的身上看到小女孩的影子,大多數時候。阿虛甚至會以為她的體內有個成年的靈魂……關於後者,阿虛還進行過密切而又詳細的檢查,確信牧瀨紅莉棲並沒有被人魂穿或者奪舍。

    有個能反過來照顧阿虛的女兒,不用讓人操心,確實輕鬆,不過阿虛的研究進度卻也越來越慢……他自己的能力終究有限。

    次元之壁是一個看不見。但是確實存在的東西,它就猶如大海一樣,將世界與世界隔離開來。

    將世界比作大陸,將世界與世界的次元隔離比作大海,那麼穿越次元的方法,有的是坐船、由的是開飛機,甚至有的是潛艇。

    船、飛機、潛艇,這些都是穿越次元的保護殼,阿虛沒有那些強大的能力。他做不到這些。他唯一能夠實現的辦法,那就是游過去。

    確保自己不被累死、淹死、不被海裡的食肉魚吃掉,在沒有補給的情況下,穿越大海,在海的另一邊安全上岸。

    阿虛所需要做到的是,將自己粒子化,然後從次元之壁滲透過去。可是,他現在所面臨的難題是。如何在保證粒子化的情況下,自己的意識不會泯滅?

    粒子化可不是脫掉衣服那麼簡單。是把整個人化為構成這個世界的最基本的粒子,如此才能不引起排斥的情況下,穿過次元之壁。

    就算確保了意識不會泯滅,等穿過次元之壁之後,又如何確保自己能夠安全重組?

    辦法,阿虛已經發現了。可是這些難題卻讓阿虛非常棘手,他全無頭緒。整個世界除了阿虛之外,沒人研究這個課題,因為這在其他人聽來,簡直太瘋狂了。太天方夜譚了。就算只是把阿虛目前的研究進度公佈出去,至少能把這個世界的科技體系提升20年。

    阿虛給家裡偷拉一根網線,不是那種沒錢偷網的,阿虛是為了安全起見,從信息總端口給自己額外開闢出了一個非常隱蔽動態端口,端口是以一種特殊的算法每時每刻都在變化,除了阿虛之外,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找到憑藉端口找到阿虛——因為端口只要被追蹤,阿虛就可以立刻發覺,然後阿虛在他們破譯出算法之前直接放棄,根本不可能有人追蹤到阿虛。

    相較於阿虛所見過的龐大網絡而言,此時的互聯網上簡直就是一片空白。在這種時代能上網的,基本上都是搞科研的,畢竟這個時候還沒什麼娛樂,一般人誰蛋疼的對著一個空白的網絡?

    此時還沒那種專業論壇,阿虛混跡於各種聊天室,將自己遇到的一些難題,換一種不那麼顯眼的方式提出來。確實讓阿虛釣出來這個世界上來自各個國家的頂尖大牛,可惜,都沒什麼建設性的意見。

    倒是還讓阿虛發現了不少隱姓埋名的異類,scp也學著阿虛的手段,專門建立了一個異類聊天室,聊著各種「都市傳說」級別的見聞。一些喜好神秘趣聞的普通人出入其中,殊不知跟他聊天的另一頭就真是一個穿越者、超能力者、異世界人,而終於找到了一個吹逼或者聯絡感情的地方的異類們,也殊不知scp已經一根一根收起了魚線。

    此時的聊天室沒有註冊系統,否則的話,說不定人們就可以發現曾經聊的非常歡快,彷彿親身經歷過異世界的某個網友的投降,過不來多久,就永遠的黑下去了。

    而這個世界的scp也不知道,阿虛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阿虛提醒過幾次,然而異類們有的聽了,有的似乎是剛穿越過來,不懂這個世界的危險性,肆無忌憚,然後過不來多久,阿虛就能在新聞上看到他們了。

    這些很容易就被搜索出來的,都是表面上的網絡。還有一些是無法被搜索引擎抓取到的網絡,這些稱之為暗網(深網)。

    阿虛創建了一個論壇,用技術屏蔽了搜索引擎爬蟲的抓取,將其隱藏起來,並且設立了特殊的訪問機制。

    整個論壇就如同在網絡的海洋中的幽靈船一樣。

    這就相當於阿虛設立的准入門檻,只有擁有一定的技術,才有有資格訪問這裡。或者在某方面別有建樹,不精通計算機無法找到這裡,阿虛也會向其發出邀請。

    這裡人數不多,可是卻可以說是囊括了整個世界最頂尖,並且同時最具幻想力與創造力的一群科學家。

    約翰?史密斯是阿虛在這裡出沒的馬甲,而這個論壇被阿虛命名為——ne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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