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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蘇打 -【傻傻女駙馬(西京十三絕之十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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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1 01:24:3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傻傻女駙馬(西京十三絕 13)》  作者:蘇打

呃……沒錯啦
她是想要藉由考取功名實現她的「理想」
可是她一點也不想、更不知道該怎麼當個駙馬啊!
好在經過三王爺的一番「教誨」
她總算得以保住小命,和公主相安無事
不至於成為史上最短命的狀元郎兼駙馬爺……
只是說也奇怪
這看似瘋瘋癲癲的三王爺明明就是個大好人
為何這些宮裡的大人、小人卻聯合起來欺負他
就連他心之所繫、許下終生承諾的女子
也寧可用一死來逃離他、拒絕嫁給他為妻!
沒關係,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懂他,可她懂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嘲弄他,她也永遠不會
可是這些人究竟是怎麼了?
居然一再苦苦相逼,甚至不知死活的傷了她
終於徹底惹惱了他,令他顯露出駭人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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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1 01:24:43 |只看該作者
楔子

     「自古西京多軼事,奇人妙事必無雙。」

  對住在西京城的百姓們來說,這段連三歲小童都琅琅上口的順口溜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畢竟這些年來,已有太多太多與無雙門相關的各式秘聞,在西京的各個角落口耳相傳。

  聽聞,那樁曾經轟動京師的「龍袍失竊記」,便是無雙門門人的傑作;聽聞,那個以「神准」聞名西京,讓皇親貴族們恨不得以八人大轎迎至府中的超級卜算先生,也是無雙門的一員大將;聽聞,八大胡同裡最紅火的那家青樓的神秘幕後掌櫃……聽聞,那個手藝精湛卻怎麼也不願入宮當御廚,寧可窩在隆升客棧裡一不高興就摔鍋扔菜的廚子……聽聞……

  正是由於有這麼多的「聽聞」,西京百姓們茶餘飯後最熱愛的消遣,便是津津樂道這個神秘的無雙門裡究竟有多少名成員,又有多少名奇人潛伏在西京之中,這些奇人身負什麼樣的異能,又會做出什麼樣的異事……

  只是,從來沒有人知道,其實無雙門之所以會存在,只是因為多年前一名老嫗與一名老頭在鬥嘴之時,老嫗因氣不過老頭那句「自古女子只需以夫為天,至今依然」的屁話,才會脫口而出這句「誰說女子不如男」的賭氣話。

  也因此,無雙門裡的所有成員其實全是女紅妝。不過,這個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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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1 01:25: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臘月的西京,白雪覆城,寒意襲人。

    可冷月之下的那光景,那堆雪枯枝、寒光鏡湖,那種種有如詩般意境的景致卻也是同樣美得驚人,令談飛著實捨不得眨一下眼而事實上,此刻的她,就算想眨,也眨不了眼。

    忘了究竟是怎麼走到這人間仙境來的,更忘了自己究竟坐在這塊大石上望著這片美景多久,等談飛終於意識到天色已暮,才發現,她的全身早已覆滿了白雪,四肢早已凍成了冰棒,根本動彈不得……

    動不了了怎麼辦?

    那就……繼續望吧。

    「我好比……籠中鳥……有翅難展……」

    正當談飛再度沉浸在眼前寧靜動人的雪景中時,突然,她的耳畔傳來一陣低沉渾厚的嗓音,繼而,是一陣踉踉蹌蹌的踏雪聲。

    哦,這戲詞跟這冷夜雪景當真搭配得挺妙的哪……

    「我好比……虎離山……受了孤單……」

    僵著四肢及臉頰,談飛依舊坐在石上,聽著那唱戲聲在夜空中回蕩,望著那一雙裸足由雪地上踏過,閑著那一身濃厚酒氣由她身前飄過……

    胰?這人比她還粗心哪,這麼冷的天,居然連鞋都沒穿!

    「我好比……嗯?」

    那人邊唱邊由談飛身前晃過,突然,他定住了腳步,而後,又倒退了幾步,最後,停在她的身前,好奇地打量著那早被雪覆蓋成「雪人」的談飛。

    半晌後,他側彎下腰,將臉正對著她只剩眼眸還沒被雪覆蓋住的臉龐。

    嗯,是名男子,是名頂著一頭亂髮,可眼眸卻異常晶亮,臉上雖髒但長相其實俊逸非凡的男子。

    「嗯?」

    就見這名男子好奇地對談飛眨了眨跟,而由於談飛凍得眨不了跟,所以她便轉了轉眼珠子以示「回禮」。

    看到談飛的眼珠子轉了轉,男子又飛速地眨了眨眼,然後看著她的眼珠子又跟著轉了轉。

    「有趣、有趣、真有趣……」男子喃喃自語,然後撿起一旁的枯枝,開始輕戳著覆蓋在談飛身上的白雪。

    由於談飛已凍得無法開口了,所以她也只能看著這名古怪的男子,像在玩什麼好玩的遊戲一般,不斷地用枯枝在她身上亂戳。

    過了一會兒,大概是覺得無聊了,男子丟下手中的枯枝,站直身,伸了個懶腰,又邁步向前走去。

    他是該趕緊走了,連鞋都沒穿,再多站個半刻鐘,腳肯定要生凍瘡了……

    正當談飛心中剛浮起這念頭時,她的耳中,又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我的爺,您怎麼玩到這時才回來?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麼時辰了,萬一給像還沒死透哪……」

    「瞧您說這什麼話,您當然沒死透,要不不成了僵屍了……」

    「你看,我沒說錯吧,這小人偶做得好吧!」就在老管家幾乎要用那些毛毯再度讓談飛「滅頂」時,先前的男子不知由哪裡冒出來,蹲至談飛身旁的座椅上,笑嘻嘻地說著,「比家裏的那些都好玩哪!」

    「我的爺,這不是小人偶,這是個小小爺!」

    「明明就是小人偶,要不怎麼動都不動一下?」男子依舊固執己見地用雙手不斷地搓著、捏著談飛的臉。

    「他都凍僵了,怎麼還動得了啊?我的爺,麻煩您行行好,一邊兒玩去,別在這兒鬧騰了!」

    聽著那沒大沒小、沒上沒下的言語,感覺著自己的臉頰被一雙溫熱的大掌來回輕捏、輕搓,感覺著自己的身子緩緩地開始回暖,並且暖意直透心頭時,談飛不由得笑出聲來,「我會動哦……」              ,、「這人偶會說話哪!」聽到談飛開口說話後,男子睜大了他那雙本就明亮的眼眸,雙手更是扯著談飛的雙頰,將她的嘴幾乎扯成了個「一」字形,「太好玩了!」

    「我說小小爺啊,您住哪兒?怎麼晃到咱們這兒來啦?」望著談飛那被蹂躪後可愛又可笑的模樣,若管家索性也不管他的爺了,跟著抬起了杠。

    「偶……偶住貧士巷……」臉頰被扯得有些口齒不清的談飛吶吶說道。

    「哎喲,您該不是明兒個等著簪花的新科進士吧?」一聽到貧士巷,老管家瞪大了眼,忙回身對著一旁的家裏人叫嚷,「大夥快來看看,這兒有一個真正的讀書人哪!」

    「哇,真正的讀書人耶!」

    「難怪我怎麼瞧都覺得這小小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真正的書卷味呢……」

    說實話,「真正的讀書人」長什麼樣、「真正的書卷味」又是什麼樣的味道,談飛自己也搞不清楚。

    她怎麼也沒想到,一個「讀書人」的身分,竟能引起這府裏上上下下的熱烈關注,不知該說些什麼的她,也只能繼續地笑著,而後突然鼻子一癢,輕輕地打了一個噴噴。

    與那個噴噎聲同時響起的,是一個胖大嫂的驚天大吼——「全給我讓開點,我的爺,您也一樣!了」

    這一聲令下,其的所有人都乖乖地退後了兩步遠,只有那個被稱為「我的爺」的男子,依然蹲在椅子上滿是好奇地繼續「玩弄」談飛。

    「我的爺,您走開,我要給這遭人陷害的小小爺換衣棠了。」就見胖大嫂手裏拿著幾件明顯比談飛的身材大上許多的衣裏,似是在廳上就要為她換裝。

    「不許!」男子頭也沒回地說著。

    「我的爺,您搗什麼亂啊!」這回,胖大嫂開始動手拉扯男子,想將他由談飛的身前拉開,「不換衣棠這小爺真會給人害死的「」

    「我喜歡這尊小人偶。」

    可無論胖大嫂怎麼使勁,男子還是不動如山,並且不斷地對著談飛眨眼睛,望著她終於可以活動的眼眸也回眨了他幾下。

    「好,您喜歡、喜歡,可您哪尊不喜歡了?」胖大嫂一邊指著身後的大廳,一邊連腳都使上了,用力踹著他的屁股,「快給我到一邊去,別礙著我給他換衣裳!」

    順著胖大嫂手指的方向,談飛的視線好奇地跟了過去,發現這間雖有些斑駁,但佈置卻很舒適、很溫暖的大廳四周,竟擺滿了一尊又一尊大大小小的人偶!

    那些人偶有的如其人般大,有的心了半號,可不僅各個長相、打扮不同,姿態也是極其動人,一個個都是那樣的栩栩如生、英氣十足!

    「哇!」望著那些人偶,談飛緩緩地睜大了眼眸,興奮地輕呼出聲。

    但還沒等地口中的讚歎聲完全表達出她心中的驚異感,她突然發覺自己的身子飛了起來!

    低頭一看,談飛發現男子竟一把扛起她往內走,邊走還邊喃喃說著:「我喜歡這尊小人偶,所以我決定今晚要跟這尊小人偶一塊兒睡!」

    「我的爺啊!」望著男子的動作,胖大嫂追在他身旁緊扯著他的衣袖,「您別瘋顱啦,要睡也得先換了衣棠再睡啊,您快把人還回來啦!」

    「不還、不還、我就不還!」

    男子健步如飛地朝內走,口裏像唱戲似地唱著,然後一溜煙地進了後院深處的一間房內,呼地一聲將門關起,將所有下人擋在門外。

    「換衣裳、換衣裳了」

    將談飛放置在溫暖的床上後,男子開始翻箱倒櫃,最後拾起了一堆色彩斑爛、看似「人偶專用」的衣裳堆在她的身旁,自己則蹲在一旁的椅子上,睜著好奇的雙眸望著她。

    「這位……爺。」望著那雙充滿期待的眸子,談飛清了清喉嚨,輕聲喚道。

    「我的爺。」男子指指自己笑嘻嘻地說著。

    「嗯,我的爺。」又望瞭望男子,再望瞭望他房內一堆的大人偶,談飛輕輕笑了起來,「您這樣望著我,我怎麼換衣墓呢?」

    「我的爺想瞧瞧人偶是怎麼換衣棠的。」男子依然笑著,並且笑得那樣天真無邪、那樣滿心期待。

    「這樣啊……」望著那雙純淨的眸子,談飛撓了撓頭,「那……好吧。」

    說完這句話後,談飛就自顧自地開始換衣裳。

    她努力地剝下早已濕硬的外衣,接著是裏一層的衣裏,當然,她就算再傻,也不會傻到把纏在自己胸前以掩飾女子身分的長綢也換去……

    「換好了。」將那身古怪的衣棠穿戴完畢後,談飛抬起眼望著男子,然後看著他的眼底有一抹「啊,原來人偶也是這樣換衣服」的滿足神情。

    「我的爺可以安心睡了。」一待欣賞完「人偶換裝」後,男子便大剌剌地躺至床上,然後側過頭望著談飛,「晚安,小人偶。」

    「我的爺,晚安。」輕輕對男子點了點頭,談飛也緩緩地躺下,躺在這名男子的身旁,然後,將雙手放在腹上,眼眸合上。

    這屋子真的好暖,床也好軟哪……

    躺在這張大床上,談飛滿足地輕哧了一口長氣。

    真是天公作美,才會讓她有這樣好的待遇。原本她還以為今晚她要不是直接凍成沐住,便是得頂著風雪走回貧士巷,跟一群男子擠在那不怎麼溫暖的大通鋪上一起睡呢……

    是的,談飛雖是名女子,可自小卻只喜歡讀書,也只會讀書,什麼人情世故全不懂。

    在她的腦海裏,讀書、讀書,讀到了後來呢,自然就是要應試,應試完了呢,便是找個公職來做做,而若能在「皇家藏書閣」裏找到個差事,她這一輩子就幸福了。

    正因如此,所以時候一到,她也就女扮男裝去應了試,然後,糊裡糊塗地一路考了上來,成了個進士,而後,在昨日被人請到了宮裏,與其他的進士們一起等待著明日的醫花大典,以及最後的次第宣佈。

    其實什麼狀元、榜眼、探花,對她來說一點也不重要,她只盼老天繼續作美下去,讓她能夠進入「皇家藏書閣」,一輩子沉浸在書海之中,那日子就太美好了……

    不過,就因為太不懂人情世故,所以昨日進了宮,她跟其他的進士們壓根沒話可聊,更不懂四處拜訪人、順道逢迎拍馬一下好為自己鋪路,所以最後,她也就只能一個人東定是、西看看,然後,不知迷路到了哪,然後,成了個「我的爺」口中的「小人偶」……

    小人偶就小人偶吧,總比成了個雪人來得舒服:在睡意蒙隴中,談飛轉了個身,感覺自己似乎鑽進了某人的懷裏,迷迷糊湖地睜開雙眸,她望見了一雙滿含著笑意的眼眸「小人偶又香又軟哪!」

    男子笑說著,而後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便再沒任何聲響。而談飛,自然也跟著合上了眼眸,閑著身前的淡淡酒香,安然入眠…

    … 這一夜,談飛睡得極其舒適,可未待天明,她卻被屋外雜遝的腳步聲,以及聽似努力壓低可其實卻毫不遮掩的議論聲吵醒。

    「你們在屋外頭亂什麼亂啊!」睡在談飛身旁的男子在翻來覆去都得不到安寧後,似乎對這樣的騷擾相當不滿意,半睡半醒的沙啞嗓音中滿是不悅。

    「我的爺,不是我們亂,是宮裏的人在亂,並且還亂了一整晚哪!」就聽老管家在門外扯著喉嚨叫道。

    「是啊,亂得一塌糊塗呢,聽說是在找狀元郎呢!」

    「連個狀元郎都能弄丟,這跟咱們有什麼區別啊!」

    「就是,平常還老罵我們瘋瘋顱顱,自己還不是一樣……不過說來也怪了,好好的一個狀元郎怎麼會不見呢?肯定是被壞人藏起來了……」

    「沒錯,一定是這樣!」

    其他的下人們也是議論紛紛。

    「不准吵了,你們把我的小人偶都吵醒了。」聽著那沒完沒了的議論聲,男子不耐煩地朝門口大吼一聲,然後輕輕地拍了拍談飛的發梢,「不理他們,我們繼續睡。」

    這一聲大吼,果然令門外安靜下來,待一切聲響都不再之後,男子翻身又睡,而談飛,自然也倚在那個溫暖的懷中再度陷入昏睡狀態。

    「對了,我的小小爺,您……喚什麼名啊?」半晌後,屋外突然又傳來老管家有些遲疑的聲音。

    「我啊……」談飛眼眸睜也沒睜地台湖說著,「談飛……」

    「什麼?!我的爺,快開門啊!」聽到了談飛的回答後,若管家的眼眸倏地瞪大,人蹦得幾乎有三尺高,「趕緊的,狀元郎在這兒哪,快把他抬出去到沒人的地兒扔了啊,免得人家說我們私自扣留新科狀元……」

    談飛是沒被抬出去扔了,可其實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當她睡眼蒙隴地站在大殿之上時,幾乎所有人都必須努力地控制著自己,才不會一直想去注視她那一身沾滿雪片與枯葉的古怪狼狽模樣。

    「談飛,還不快點謝恩!」

    「哦……」恍惚中似乎感覺到有人推著她的身子,談飛強打起精神,硬撐著眼皮跪下身去,「謝主隆恩……」

    跪著跪著,談飛又打起了瞌睡來,一直到不知何時,身子又被人拉起,推走到大殿之外,而身旁擠滿了一群人不斷地和她說著話,她才終於稍稍清醒了一些。

    「恭喜你了,狀元郎!」

    「謝謝……」對身旁那群同科進士拱著手,談飛喃喃說著,「謝謝……」

    「恭喜你了,駙馬爺!」

    「謝謝,謝——」繼續對身旁那群同科進士拱著手,談飛也繼續喃喃說著,可謝到一半,突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駙馬爺?

    「駙馬?我?」許久許久後,談飛抬起頭,一臉茫然地指了指自己。

    「是啊,談兄弟,你這回可真是光宗耀祖啦!」就見一個也是窮書生樣貌的人拍拍談飛的肩,一副欽羨萬分的模樣,「剛才在殿上,皇上把八公主許給你啦!」

    「什麼?」神智驀地又清醒一分,談飛喃喃地說著,「駙馬?八公主?

    我?」

    不會吧……

    她應試只是為了想進「皇家藏書閣」,可不是想來當駙馬的啊!

    更何況,她是名女子,女子好像不能當駙馬呢!

    不過,若她真的當上了駙馬,是不是以後便可以大搖大擺地直接進入「皇家藏書閣」,再不用等著上頭指派了?

    「狀元郎在哪兒?哦,原來您在這兒,快跟我們來!」

    正當談飛努力地想讓腦子正常運轉時,突然有幾名宮女擠進人群裏四處叫喚,然後在發現大夥兒的手部指向談飛時,一傢夥便拽住她,拚命地往人群外跑!

    「各位……你們……要帶我上哪兒去啊……」被拽得幾乎連站都站不穩時,談飛不得不開口問了。

    「你這個傻狀元,今兒個晚上便是你跟八公主的大婚之日了,不準備準備怎麼行?」

    什麼?!今晚?

    嗯……這……會不會太急了一點啊?

    她還沒想出駙馬該怎麼當啊,總得留點時間給她求救兼思考嘛!

    「勞駕各位……能不能……稍微慢點啊……總得讓我有時間找人來商議商議嘛……」被拽得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的談飛愣愣地說著,可壓根沒有半個人埋會她。

    唉,著急什麼嘛……

    總得留點時間讓她找個人來跟上頭說說,說她其實沒想要當駙馬啊,她只是想進「皇家藏書閣」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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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1 01:26:0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唷,都來啦!」

    「唉,能不來嗎……對了,老三沒來吧?」

    「誰敢叫他啊?你忘了,上回老六的大婚之日,他硬帶了幫送殯約吹鼓手來,這回要是叫上了他,誰知道是不是直接帶副棺材來了……」

    「那倒是。不過老實講,這婚事會不會辦得太倉卒了啊?」

    「這事兒當然是早辦早好,好不容易找到個傻不愣登的倒楣蛋,自然是愈快愈好,也省得夜長夢多,讓大夥兒少受點罪!」

    「那可不是?快點把這傻蛋跟那任性丫頭趕到「瘋人丘」跟老三一塊兒住去,我們的耳根子也能清靜點……」

    傻傻地坐在那滿坑滿穀的皇親國戚、滿朝文武之中,本來個頭就嬌小的談飛,此刻更有種要自人間蒸發的感覺。

    因為她莫名其妙地被軟禁了一個下午,又莫名其妙地被押著行了大禮,在根本沒有機會找人商議的情況之下,成了個真正莫名其妙的「駙馬爺」。

    「就是那個傻小子吧,唉,希望他還能見著明日的陽光……」

    「其是可憐哪,我尚于國有史以來最苦命的狀元郎……」

    「既然事已至此,只能看看他是否傻人有傻福了……不過老實說,這傻小子人是傻了點,可文采還當真是一絕,連老宰相都甘拜下風了,只可惜那股傻勁……唉……」

    聽著四周那一聲聲、一句句怎麼也不像是「喜慶賀詞」的話,談飛真的不得不納悶了。

    這八公主……是得罪了多少人啦?

    要不大夥兒怎麼會口中沒一句好話,還都一副「解脫」的模樣?特別是皇上、皇太后,以及他們身旁那群嬌滴滴、如釋重負的嬪妃們……

    「喝啊,駙馬爺,今日不喝,明日也許再喝不著了!二」

    「謝五王爺。」

    「喝啊,最好喝得不省人事,也少受點折磨!」

    「謝大王爺。」

    謝啥啊……

    老實說,談飛自己也搞不清楚她到底要謝啥,可既然大夥兒都那樣熱情,她也實在是盛情難卻,只得一杯又一杯地喝著。

    只是這麼喝著、喝著,原本酒量就不怎麼樣的談飛,未到月上東山,早已喝得是七董八素,連身子都開始搖搖晃晃……

    「抱歉,我得先……唔……離開一下……」

    在發現眼前的人全變成好幾個影像重迭在一起後,談飛忍住那股想嘔吐的感覺,抱歉地站起身,踉踉蹌蹌地走出婚宴會場。

    可走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走到了哪裡,只覺得頭暈目眩,連月亮都看成了兩個……

    就這麼走著、走著,談飛突然望見了一處亮光,只是半晌後,她才明白那不是燈火,而是湖水反射的月光。

    望著前面那片半結凍、閃著跟光的湖水,談飛盡力地拖著身子向那兒走去,想清醒、清醒一下頭腦,好好思考今晚究竟該如何「脫困」。

    可也許是不勝酒力,在談飛好不容易摸到湖邊時,她居然腳底一滑,噗通一聲,整個人栽進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哎呀……這水真涼呢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口凍人的冰水,談飛努力地揮舞四肢,想由水中掙紮著站起身,突然之間,她發現自己的腰帶被人往上一提——「咦,我又撿到一尊小人偶!」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與熟悉的語氣,談飛傻傻地笑了起來,「勞駕您了,我的爺……」

    「原來是同一尊啊 ……

    望著談飛傻笑的模樣,男子也笑了,然後將她整個人拉至湖畔假山中的洞裏,逕自剝掉她濕透的新郎官衣飾後,用自己的毛裘大襖懊將她整個人像卷棉被一樣的包裹住。

    「感激您了……」脫去那一身冰冷的衣衫後,談飛滿足地輕叮一口氣,只不過,空氣中的那股寒意依然令她牙關打戰,「我今夜……還真有些……迷糊呢……」

    「迷糊的小人偶今夜扮新郎官。」將談飛輕抱至自己的懷裏,男子樂呵呵地說著,「有趣、真有趣。」

    「是啊,連我自己都覺得有趣了……」由後背傳來的溫暖熱流,讓談飛僵冷的身子緩緩地放鬆開來,而原本就有些醉意的她,說起話來更加含糊,「只可惜這駙馬該怎麼當,我還沒想出轍來呢……」

    「老實小人偶平常怎麼當老實小人偶的,就怎麼當駙馬。」男子似是一副理所當然地擁著談飛說道。

    「是嗎……」談飛傻呵呵地笑了起來,「那我只要凡事開誠佈公、以禮相待,公主應該就不會生我的氣了……」

    「小人偶真聰明。」望著談飛那酒意滿頰的紅撲撲臉蛋,男子連眼底都泛出笑意了,「不過小人偶若是太老實了,只怕還是會被公主嚇成傻人偶。」

    「原來公主喜歡嚇人啊……」愣了愣,談飛喃喃自語,「那我得先有變成傻人偶的心理準備才行……」

    「可我的爺捨不得小人偶變成傻人偶,」談飛的話讓男子笑得胸膛都在震動了,「所以我的爺決定要先嚇嚇小人偶!」

    「也對……」側著頭稍微想了想後,談飛點了點頭,因為她覺得男子這話說得當其是對極了,「人必先置之死地而後生……咦?」

    疑惑的叫聲突然由她口中流泄而出,談飛低下頭看著自己的上半身,發現那一直綁在胸前的長綢竟已被人解開,雪白的雙乳因而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

    「我的爺……」她傻傻地說道,「您嚇人的方法,有些古怪呢……」

    「公主嚇人的方法更多、更怪。」見到那長綢包裹下的秘密竟是如此的豐盈,男子眨了眨眼,「小人偶害怕嗎?」

    「不害怕。」直視著男子清澈的眼眸,談飛輕輕地搖頭,「因為我的爺是好人。」

    「小人偶過去一定生活得很幸福,身旁一定全是好人……」雙掌輕輕地由她身後覆上挺翹的雙乳,男子喃喃說著。

    「嗯,大家……」感覺著他有些冰冷的雙掌與她溫暖的身軀相貼合,那股親昵感讓談飛微微地顫抖起來,而聲音那樣空靈,「都對我很好很好……」

    「所以也絕沒有人曾這樣嚇過妳了。」感覺著手掌下滑膩柔嫩的肌膚,感覺著談飛對他的全然信賴,男子輕歎了一口氣,突然手一伸,將她頭上的發冠摘下,讓她烏黑的發絲垂落至雪白細緻的肩背上。

    「沒有……唔……」談飛搖著頭,突然間輕吟一聲,有些難耐地微微挺起酥胸。

    哦,被男子碰觸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啊…

    心,會怦怦地跳著;臉頰,會微微地發燙;身子,會怎麼都提不起勁來;而嘴裏,會發出無意義的呢喃。

    「難受嗎,小人偶?」用右手食指與拇指輕拈著談飛胸前緩緩挺立緊繃的右邊紅櫻桃,左手輕揉著她飽滿豐盈的左邊渾圓,男子柔聲問道。

    「不難受……」儘管從未被人如此撫弄,談飛卻一點也不覺得難受,只覺得一股從未領略過的奇特感受,隨著男子的來回搓揉開始在她的周身流竄。

    「小人偶多大了?」望著她雙頰染上誘人的紅雲,望著她放下長髮後更顯清新脫俗的小臉,望著她星眸半閉、嬌喘微微的模樣,男子輕聲問著,同時俯低頭,任雙唇在她雪白的頸項上來回遊移。

    「十八了……」一股陌生的騷動隨著他雙唇的吻觸,在她體內不斷地躍升,談飛的心跳變得急促,聲音也更顯含糊嬌膩,「我的爺呢?」

    「真巧,我的爺十年前也十八。」男子醇厚的嗓音在談飛的耳畔響起。

    大她十歲呢,難怪這麼見多識廣、心思細密。

    四周的空氣,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灼熱,談飛任由男子輕吻著她的雪背香肩,任由他的大掌不斷地搓揉著她的豐盈,也任由那有生以來從未自她口中發出過的嬌甜呢喃,緩緩地回蕩在山洞裏。

    「我的爺……」感覺全身彷若被一片溫暖和煦的陽光籠罩住,許久許久之後,談飛突然喃喃輕喚。

    「怎麼了?」緩緩停下所有的動作,男子輕聲問道,「不舒服嗎?」

    談飛搖了搖頭,側過頭望向男子。「我看不著你……」

    是啊,她看不著他,卻好想看看他。

    其實昨夜她就已看過他的睡顏了,而且一瞥之後便難以忘懷,只要閉上眼眸,就可以在腦中勾勒出他臉上的任何線條。

    儘管如此,她依然想看他,想看看現在的他會是什麼模樣,眉頭是否依然緊皺,下頷是否依然緊繃?

    「我不好看。」男子輕輕地笑了笑,將談飛的身子轉個方向,讓她和他額碰著額,雙手環住她柔若無骨的纖腰。「沒小人偶好看,也沒小人偶清香。」

    「我的爺不皺眉時,比世上所有的人都好看。」輕撫男子舒展的眉角,談飛滿足地笑開了。

    「妳這小人偶……」

    在這彷若輕歎的一句話之後,談飛就沒再聽到男子的聲音,因為他的唇,抵住了她的唇。

    說不出那是什麼樣的感覺,明明冰冰涼涼,可卻又暖暖熱熱,明明看似輕輕相抵,可卻又那樣溫柔纏綿 …

    談飛只覺得男子就像是一潭溫暖的泉水般,緊緊地將她包圍在他的臂彎中,讓這世上所有的俗垢與塵埃,都沾染不上她的身。

    「嚇著了嗎?」待那彷佛可以持續到地老天荒的吻終於結束後,男子伸出手輕撫她被吻得紅腫晶亮的櫻唇,啞聲問道。

    「我的爺不管做什麼都嚇不著我。」凝視著男子的雙眸,談飛還是搖了搖頭。

    「這真不是個好現象。」他喃喃吐出這句話,突然露出俊邪的笑容,「我可不能有負我的名聲啊!」

    有負他的名聲?

    這樣的好人怎可能會有什麼不好的名聲?

    正當談飛納悶地想著時,突然感覺到雙手被人舉至頭頂,而乳尖也被人輕輕一彈!

    一陣酥麻感驀地傳向她的四肢百骸,她的身子在同時被拉高,右邊乳尖也被人含進口中。

    啊啊……」腦中亂成一團的談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不斷地低喘輕喃,體會著身上那股真真實實的異樣刺激感。「我的……爺……」

    男子沒有再開口,他只是不斷地用雙唇含吮她敏感挺立的乳尖,用舌頭來回舐弄乳尖吉遭的柔嫩肌膚,用牙齒輕嚼那顆嬌豔欲滴的紅櫻桃。

    「這就是……」口中,不斷地呵出白霧,額際,滲出一層薄汗,身子則因他的撫弄而戰慄不已,談飛仰者頭輕啼,「您……不好的……名聲嗎……」

    是啊,這就是他不好的名聲的來由嗎?

    若是,接下來的,還會是什麼呢……

    「小人偶高估我的爺了。」望著俏臉、胸前一片嫣紅的談飛一改往當天真稚嫩如弱冠少年般的模樣,盡顯女兒嬌憨之態,男子不禁輕笑出聲,「我的爺可很少像今日這般,有這樣的興致欺負人偶。」

    「我的爺……是在欺負我嗎……」聽著男子口中吐出的話語,談飛一邊下意識地款擺著腰肢以紓解身上的灼熱感,一邊輕顫著紅唇喃喃問道。

    「像妳這般少見的小人偶,我的爺可捨不得讓別人嚇著妳……」輕輕拈住談飛胸前一雙豔紅的櫻桃,男子望著她柔媚至極的身姿喃喃說道。

    「唔……」男子的話與一百不間斷的逗弄,讓談飛的身子不僅酥麻,還愈來愈虛軟。

    並且,那股奇異的熱流也不停地在她的四肢百骸中流竄,幾乎要將她燒灼成灰,而她身下女性最私密之處,也緩緩地泌出了一股溫熱的暖湖,沾濕了她的褻褲。

    「我……這……」一發現自己身體產生的異樣反應,談飛不自覺地夾緊了雙腿,眼神有些羞澀與迷蒙。

    她是不懂人情世故,但由書冊之中,她可以知道許多事。

    所以如今的她能明瞭自己腿間滲出的熱流是什麼,可是她從不知道那過程竟是這般曖昧,更不知當她真正被人如此對待時,她的身子竟會有如此驚人的變化,心中更有股不知從何而來、又甜又暖的滋味……

    「小人偶終於被嚇著了。」聽著那透著羞澀與驚異的甜膩嬌喘,望著她青澀的動作與反應,男子將唇俯至她的耳畔輕笑道,「被自己的反應嚇著了。」

    怎麼也沒想到男子光憑她的言語及反應,就能明白在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這下子談飛真的羞了。

    因為他竟然知道她動情了,因為他而動情……

    輕咬住下唇,談飛微微地側過頭去,怎麼也不敢再望向男子的眼眸,因為方才只是輕輕一瞥,她就發現他的眼眸之中,全映著雪白赤裸的她……

    「小人偶羞起來真好看。」

    望著談飛羞不可抑的模樣,男子先是用指尖輕畫她的小臉,然後以嘴唇跟隨著大手的動作,緩緩往下,滑過她雪白的頸項、柔美的鎖骨、高聳的乳峰、誘人的乳溝,繼續往下……

    「我的……爺……」當男子輕吻著她平坦柔滑的小腹時,談飛的身子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不發一語地將談飛輕輕推倒在雪襖之上,男子望著她以纖纖雙手緊捉住墊在身下的雪襖,星眸蒙瓏、朱唇輕顫,原本白哲的雙頰此刻豔紅如霞,高聳的雙峰上下起伏,那般撩人……

    「我的爺永遠不會傷害小人偶。」輕輕牽起談飛的右手放至唇旁,男子吻著那纖纖小手喃喃說道。

    「我知道……」

    是的,談飛知道。也許他們由初見至今還未超過兩天,但她的心就是知道,所以她才會在說話的同時,深深凝視著男子的雙眸,然後緩緩牽起他的大手,同樣將之放在唇旁,輕輕一吻。

    「妳這小人偶……」

    又是一聲輕歎,只是在這聲輕歎過後,男子對著談飛笑了,然後雙手輕輕擠捏著她豐盈的雙乳,頭一低、口一張,用力合住她右半邊的乳尖,並且動手褪去了她的褻褲。

    「啊呀……」當自己的乳尖被他用牙齒輕扯時,談飛再忍不住地嬌啼出聲了,因為一陣令人心醉的酥麻感再度由她的乳尖蔓延開來,而雙乳在他的來回推擠、揉壓之間,也緩緩地脹痛起來。

    完全的不同了!

    男子的舉動,已與先前完全不同了!

    他彷若撤去了心防,所有的動作都變得邪肆激狂,但是在這不同之中依然有些東西沒變,那就是他身上那股由始至終都存在的似水溫柔……

    男子用膝蓋頂開她的雙腿,讓她的雙腿無法再合攏,身下濕潤的花瓣徹底開放,而後,他又用手指不斷地輕彈著她的花珠,今它一陣瑟縮,並且在瑟縮之後,又一次地瑟縮。

    蜜液,無法控制地由花口瘋狂滲出,濕透了她的雪臀與身下的雪襖,地無助她弓起身子,任由他的手臂穿過空隙環住纖細的腰肢,將她摟抱而起。

    「爺……」談飛無助地輕喃,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那既愉悅又痛苦,且令人難耐的感覺,讓她的嬌啼一聲高過一聲,「我的……爺……啊……」

    「我是妳的爺……」聽著那甜膩誘人的嬌吟不斷地響起,男子的嗓音也嘶啞了,動作更加放縱,「我濕透的小人偶……」

    「爺……這……書上沒有……」男子邪肆的話語令談飛羞赧不已,可是當他以手指輕拈住她的花珠時,她卻又克制不住地放聲嬌啼,「啊啊……」

    他的舉動,她從未在書中看過啊!而關於他這種舉動會對她身子造成的影響,她所見過的一些描述,也根本不及此刻真切感受到的千萬分之一……

    她的身下真的好濕、好濕,濕得她都能感覺到那股驚人的洶湧。

    她是否,書看得還是不夠多……

    「小人偶偷看禁書?」聽著談飛口中吐出的字字句句,男子笑了起來,大手更是不節制地在她的花瓣中梭遊,「我的爺還真當小人偶老實得很,嘖嘖,沒想到……」

    「我……我只是……」小臉紅成一片,談飛努力地想解釋自己只是無意中看了一本,而且看完後也還是什麼都沒懂,可男子根本不讓她有機會說明,直接將手指滑入她的處子花徑前端。

    「啊啊!」當緊窄細嫩的花徑被男子以手指侵入時,一股夾雜著細碎疼痛與奇異快感的悸動,令談飛無助她尖叫起來,「我的爺……你的……手……」

    「小人偶真可愛。」將手指埋在談飛的體內,男子輕吻一下她的鼻尖,「來,低下妳的小臉,看看我的爺怎麼作弄妳,跟書上寫的是否一樣?」

    「什麼?」聽到男子的話,談飛還真傻傻的低下頭,看著男子的大手置放於她的雙腿間,手掌之中儘是因她而生的濕滑光亮。

    「小人偶看的書上有沒有這樣描述?」用大拇指在那彷佛沾著清晨露珠的粉色花瓣中滑動,男子輕輕說著,然後緩緩地按住那顆敏感腫大的花珠,「說我的爺會用手玩弄妳這兒?」

    「呃啊……」感覺著他輕觸她最私密的花珠所帶來的驚天刺激,談飛嬌啼一聲後,全身徹底虛軟了。

    「書中有沒有提,我的爺會這樣對妳上下其手?」一手輕扯著她的乳尖,一手在她的花徑中緩緩地進出,男子又問。

    「沒有……我的……爺……」望著眼前那幅從未想像過的淫媚畫面,感覺到花徑被他的手指邪肆地穿刺著,談飛的身子不斷地顫抖著,嬌啼聲無助她由紅唇流拽而出。

    這其是……太驚人了!

    望著男子在她體內進出的手指沾滿了蜜液,還牽展成一道道的銀絲,體會著花徑之中那股渴望的、奇異的緊縮,談飛感覺到一股陌生的壓力隨著男子的逗弄在她下腹緩緩升起,讓她的身子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那書裏,有沒有寫到小人偶會有什麼感覺?」一回又一回地輕觸談飛體內那象徵純美與天真的薄膜,男子不讓自己的手指逾越界限,輕輕按戳著她柔嫩敏感的花徑,「有提到小人偶會身子都緊了嗎?」

    「啊呀……」男子嫺熟的挑弄,令談飛根本無法抗拒。

    她的意識幾乎全渙散了,腦中想得到的,只有眼中看到的、耳中聽到的、身子感覺到的。

    處子花徑被男子如此輕桃地進出,雖會有一絲疼痛,但每回隨著男子手指的進入,她的花徑便會一縮,每回隨著男子手指的離去,她的花徑便會一松,就在這一緊一松之間,一股她不明白的奇異戰慄感出現了。

    「小人偶感覺到了嗎?」自然明白談飛花徑中的緊縮是為了什麼,男子手指進出的速度更快了,「告訴我的爺。」

    能感覺不到嗎?

    那股戰慄感在她的四肢百骸中流竄,談飛想回答,但是除了嬌啼聲之外,她卻讓不出任何有意義的字句。

    此時此刻,她只覺得這副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而書上曾經提到過的任何事,都不及她真正感覺到的。

    「我……的爺……」她只能傻傻地喚著這個至今她仍不知道真實身分的男子,眼眸蒙瓏,「我有些……難受……」

    她的下腹好緊、好熱,那股奇異的壓力不斷在體內蘊積,令她好生難受。

    「一會兒就不難受了。」望著談飛那最自然、真實,但卻也是最撩人的反應,男子的聲音那般瘖啞,在她花徑間的穿刺動作也越發快速了。

    他任自己的手指一回又一回地在她的花徑前端進出,然後在感覺到她的身子徹底繃緊、花徑收縮的頻率也愈來愈密集之時,突然又滑入了一指!

    「啊呀……」

    當花徑之中又擠入他的另一根手指時,那陣微疼感與充實感令談飛不住地搖著頭,瘋狂地款擺著腰肢,然後在一陣連她自己都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顫抖過後,身軀徹底的緊繃!

    「啊啊……」

    朱唇,是那樣的抖顫,抖顫得談飛幾乎控制不住自己了。

    因為一股驚天的歡愉,竟在那一陣緊繃之後,由她的花徑中炸開,然後像洪水一般竄向她的四肢百骸!

    「我的……爺……啊啊……」

    眼中積聚著淚光,談飛再不克制地放聲嬌啼,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怎麼了,她只明白,她,已沒有了自己……

    「我的爺不會騙小人偶的。」感受著手指被那絲絨花徑緊緊地夾住,望著她高潮時嫣紅絕美的小臉,男子頂著滿頭汗水低啞地說道。

    「我知道……」輕輕綻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談飛雙眼迷蒙地望著男子,感受著體內那股幾乎沒有休止的極樂感。

    這股高湖,持續得好長、好長,幾乎掏空了談飛的體力,可是男子卻沒有輕易放過她。

    每當她的身子稍稍緩和之時,男子便再度用更邪肆的方式挑動她,令她在一聲高過一聲的甜膩啼呼中,抵達那充滿極樂的天堂。

    當男子的手指終於從談飛的體內撤出時,她已經疲累得只能輕輕將頭靠在他的胸前。

    「我的爺……」待呼吸終於平順之後,談飛喃喃地喚著。

    摟著她柔若無骨的身子,男子輕笑應道:「小人偶,這下行了,我的爺保證妳再不會被任何事嚇得忘了說該說的話。」

    「談飛這輩子第一回覺得自己傻……」

    「胡說,小人偶一點都不傻。」輕撫著談飛的發梢,男子的聲音那般溫柔。

    「我傻……」低垂著模糊的淚眼,談飛輕輕撫摸著男子早已濕透的衣衫,以及衣衫底下那緊繃不已的身軀。「傻得不知道該怎麼樣做,才能讓我的爺也可以同樣開心……」

    是的,她終於發現了,發現從頭到尾,男子都體會著、明瞭著她的所有感受,用盡一切方法讓她開心、讓她快樂,卻漠視他自己的感受。

    可她,除了像這樣倚著他,根本不懂、也不知道能為他做些什麼。

    「妳這小人偶啊……」

    而男子回應她的,是一聲輕得不能再輕的歎息,以及一個緊得不能再緊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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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1 01:26:1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在這兒呢!我找著駙馬爺了!」

    這夜,待「我的爺」為一身疲憊的談飛著好裝,並將她抱至一處奇怪的地方放下後,她望著眼前陌生的景色坐在原地發傻,正愁著不知該往哪裡去,突然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尖叫。

    而後,一群宮女由四面八方沖向她,像要將她五花大綁似地架起來抬在頭頂上,小跑步地將她送至一座陰陰暗暗的府邸前。

    「駙馬爺,您還傻站在這兒做啥?趕緊入洞房了!」將談飛丟至大門前,一名年紀稍大的宮女口中催促著,可眼神裏卻透露著一股同情。

    是了,她差點都忘了,由今天開始她就是駙馬了呢。

    「你們不陪我去嗎?」抬頭望瞭望著那道寫著「八公主府」的匾額,談飛問道。

    「陪你?我們還沒活膩呢!」

    一群宮女像聽到什麼恐怖的要求似的,一瞬間,每個人臉上全都浮現驚恐的神色,而後迅速地各自做鳥獸散!

    這裏有這麼可怕嗎?

    孤身站在空無一人的八公主府大門前,聽著耳旁呼嘯而過的風聲,半晌後,談飛拍了拍被弄皺的衣裳,整了整儀容,轉過身緩緩地推開大門。

    書上不說了嗎?凡事以禮相待,前進後退無往不利,而方才「我的爺」也是這樣說的,所以,她只要謹守本分,人家應該也不會太為難她才是。

    只是……這八公主府會不會太安靜了一點?她都走了大半天了,竟然一個人也沒望見。

    談飛好奇地東張西望,打量著這座人煙著實稀少到有些可憐的府邸,心裏輕輕地歎了口氣。

    好歹也是位公主,再怎麼不受寵,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嘛。

    帶著這種心思,談飛朝著府中唯一一間有燈光的屋子走去,她穿過一道又一道的回廊,來到了那間屋子前,在敲門時腦子依然想著該用哪種方式「以禮相待」

    敲了門之後,談飛站在門外等了好半晌,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耳中聽到的聲音究竟算不算是應門聲「啊啊……快些……再快些……」

    「公主,別急,我會給妳的。」

    「討厭……啊啊……我來了……」

    儘管怎麼聽都覺得那些聲音很是古怪,但談飛依然謹守著木分不擅自闖入,她再度敲了敲門,然後乖乖地站在門口等候。

    「敲什麼敲哪……呃啊……」

    「一定是妳那個傻駒馬來了。別敲了,進來!」

    終於聽到「進來」兩個字的談飛,這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在看到眼前的情景後,她的眼眸眨了眨,又眨了眨。

    因為在這偌大的房裏,此刻正有兩人衣衫不整地交纏在一張大床上,就見公主的雪白雙乳全然暴露在衣衫外,被另一人緊緊地握在手中,而她白皙的雙腿則微微地張開,其間還有只手在撫弄!

    那只手,就算在它的主人已見到談飛進入房內後,依然前前後後、不停地挪動著。

    這情景,讓談飛的臉微微紅了起來,因為方才「我的爺」好像也是如此對待她,而她身上至今仍留有他大掌的餘溫……

    羞是真羞,不過,談飛也不得不承認,若不是因為方才經過「我的爺」一番「調教」,此刻的她大概真的會當場嚇得失去意識。

    所以值此時刻,談飛的心中雖有驚詫、羞怯,但最多的卻是懊惱,而這全因此刻在她眼前的兩人,皆是女子人稱男戀男為「龍陽之癖」,可這女戀女,書上好像沒提過該怎麼稱呼…

    該不會是她漏看了哪本書吧?

    「公主萬福,這位……夫人……也萬福。」想了半天地想不出該怎麼稱呼才好,談飛只能以「夫人」代替,然後朝她倆作了一個揖便轉過身去,走了兩步後又停下來,回過頭吶吶說道:「抱歉,敢問公主,我的睡房是在……」

    「當真是傻到一個境界了。」望著談飛的傻樣,那名在公主身邊的女子長歎一口氣,然後冷吟她說道:「誰讓你走了?過來!」

    「是。」談飛乖乖地走至床邊,不好意思望向她們,只好低頭望著自己的鞋尖。

    「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啊?」女子撤出手、站起身,走至談飛面前,伸手輕輕撫著談飛的臉頰,「還挺嫩的嘛,對了,今晚的洞房花燭之夜,就由我們兩個一起來伺候你,如何?」

    「不必了,謝謝娘娘的好意,我一個人睡挺好的……」

    雖不好意思望向這名半裸的女子,可談飛還是發現了,發現她就是婚宴開始之後,便一直一個人坐在一旁,被宮女以「出身連冷宮宮女都瞧不起」來形容的「容娘娘」。

    但無論別人怎麼說,她都不會忘了「以禮相待」的重要性,所以她當然不能夠讓容娘娘跟公主一起伺候她,畢竟這實在太失禮了。

    「容容,跟他說那麼多幹嘛?」仍在床上的公主披著一件衣裳坐起身,臉上留著歡愉過後的嫣紅春色,語氣卻異樣的冰冷,「既然他已知道妳的身分,也看到我們的事兒,我根本就不想留個傻子在身旁妨礙我們。」

    咦,等會兒,娘娘與公主……這算是亂倫嗎?

    唉,她看的書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這麼重要的事怎麼連提都沒提過呢?

    「所以妳說,我們是把他蒸了、煮了、烤了,還是炸了?」正當談飛又陷入苦思與懊惱之中,隱隱約約間聽見公主的聲音飄進耳裏,「是今天、明天,還是後天動手?」

    「呃?」這時,談飛終於抬起了頭,一臉的恍然大悟。

    原來她們打算把她殺了哪!難怪方才「我的爺」會說出那些奇奇怪怪的話來,看樣子他早就明白她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了。

    果真「我的爺」就是「我的爺」呢,心裏頭跟明鏡似的……

    「現在直接將他殺了便得了,反正明日過後我們就要搬到瘋人丘去了,往後也沒人會想起有他這號人物。」

    「那倒是。」公主輕輕地打了個呵欠,「那你快些下手吧,我困了。」

    「小子,我們也是不得已的,要怪,你就怪那些將你送進這火坑的死男人去。」瞪著談飛,容娘娘冷吟她說道,五指用力一收,「而我,會盡力讓你死得痛快些。」

    「抱歉,請問能容在下說句話嗎?」感覺到額上傳來的微微刺痛,談飛終於由冥思中徹底清醒,並且想起了「我的爺」說過的話。

    「都快死了的人,哪還那麼多話?」公主沒好氣地說著。

    「聽他說說吧,反正他也沒多少話好說了。」容娘娘稍微將手移開。

    「我是個女的。」談飛指了指自己,然後努力地解開發冠,讓一頭烏黑的青絲披散開來,嬌態盡顯。

    「你說什麼?!」

    聽到這話,公主跟容娘娘的眼眸全瞪大了。

    「我是女的。」緩緩地解開衣衫,用幾綹長髮遮住渾圓雙乳,談飛笑著重複道。

    公主不敢置信地走至談飛身前,用手指戳了戳她渾圓雙乳的豐潤之處,充滿好奇地打量那張放下長髮後更顯小巧精緻的臉龐,「我的駙馬是個女人?還是個比我美的女人?」

    「真是個女人呢!」容娘娘也是一臉的驚訝,然後在視線掃至談飛頸部及胸前的點點紅痕時,曖昧地笑了起來,「更是個剛被人愛憐過的女人!」

    「哦?這事有趣了。」也望見談飛身上被人憐愛過的痕跡,公主吃吃地笑了起來,「說,妳是為了哪個臭男人才女扮男裝混進宮裏來的?」

    「我?沒有。」談飛先是搖了搖頭,半晌之後,臉龐卻不由自主地發紅,「這只是……」

    「妳給人欺負了?」聽到談飛的話,公主的眼眸突然冷了起來,「是誰?

    竟敢對我的駙馬下手,我砍了他去!」

    「不、不是!他沒有……他只是……」

    「是妳三哥啦!」正當談飛努力地想解釋時,容娘娘突然出聲說道,「聞聞她身上那股怪酒味!」

    「哦?」依言將鼻子湊近談飛的身子嗅聞,公主緩緩地點了點頭,「真是有點像我三哥自釀的「瘋神酒」,以及他身上才會有的味道。」

    「三哥?」公主及容娘娘的話,則是讓談飛又一次的恍然大悟,「原來「我的爺」是三王爺啊!」

    是了,難怪他能在宮裏四處遊蕩、神出鬼沒……

    「看吧!」容娘娘朝公主挑了挑眉,「這宮裏,就只有那瘋瘋顱顱的三王爺府,才會「我的爺」、「我的爺」叫個沒停!」

    原來他口中的「名聲」是指「瘋癲」哪……

    「是我三哥那我就沒轍了,反正就算砍了他,他也只會跟妳嘻嘻笑。」瞭解情況之後,公主聳了聳肩,但不一會兒又突然發現什麼似地,指著談飛叫了起來,「喂,妳這丫頭,妳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耶!」

    「是啊。」一說及此事,談飛不得不抱歉地望著公主及容娘娘,「先前我一直想,因為我是個孤兒,就算株連九族也找不出幾個人來,可現在,若真要算起來的話,公主你們好像不得不受到我的牽連了。」

    「這……哈哈……」聞言,公主先是一愣,而後竟哈哈大笑起來,「妳這丫頭真有趣且居然反將了父皇以及那些想欺負我的兄弟們一軍,往後真要株連九族時可熱鬧了,他們一個也逃不了!」

    「其實我並不願意這樣的……」聽到公主的話,談飛更加苦惱了。

    「妳這丫頭真是傻哪,其的進了宮裏當差,妳肯定是死路一條。」望著談飛那副認真苦惱的模樣,容娘娘好氣又好笑地說著,「也算妳運氣好,被丟到我們這兒來。

    「那倒是。」一想到這,談飛也瞇起眼笑了,壓根忘了自己剛才差點人頭落地的事,「對了,當了駙馬以後,我是不是便可以隨時進入皇家藏書閣?我來應試就是為了想進藏書閣看書哪!」

    「妳……」

    聽到這番話,公主跟容娘娘再也忍俊不禁地笑岔了氣。

    公主用手抹去笑出來的眼淚,豪爽地拍了拍談飛的肩,「好吧,看在妳同是女人,更是被我皇上親爹和哥哥那群男人欺負的倒楣鬼份上,我允許妳當我的駙馬。改明兒個咱們一同搬到瘋人丘去同我三哥一起逍遙,也好過日日在這烏煙瘴氣的宮裏待著難受!」

    宮裏的人過的日子,果真是跟外頭不一樣,而當一個「駙馬」,其實也還滿有趣的……

    當了半個月的駙馬之後,談飛發現,她過去好不容易才學會的那套「待人處世法」,以及「日常生活常識」,在這宮中好像都不太適用——雖然她所說的「宮中」二字,實際上的範圍也只有專門收容皇家廢柴、處於宮中最偏遠一角、被當成化外之境的瘋人丘,以及由瘋人丘通往皇家藏書閣的那條路徑。

    她以往認為這些王爺、公主們在宮裏一定是錦衣玉食,並且由很多人伺候著、保護著,眾星拱月般地高高在上——可實際上,駙馬府裏只有四個老得都快走不動的下人,三王爺府裏雖有二十來人,可每個都多多少少有點「小毛病」,而且兩府完全沒有侍衛,有時公主及王爺還得聽完下人們的抱怨才能開飯……

    她以往認為宮裏的生活夜夜笙歌,訪客絡繹不絕,可駙馬府及三王爺府卻日日門可羅雀,會來串門子的只有兩府的下人,加上一個以「棋呆」著稱的二王爺,以及那位久久才由戰場上回來一次的珍珠公主……

    她以往認為住宮裏規矩會很多,可輩分高公主一輩的容娘娘日日都能由冷宮溜出來到這兒玩,並且與公主「情深意濃」,而其他宮裏的宮女、太監們看到他們連招呼都愛打不打……

    不過,雖然這一切與她以往的認為有些差別,但談飛還是很快樂的隨遇而安,畢竟天天能到皇家藏書閣去又沒人理的日子,實在是太美好啦!

    更好的是,在這瘋人丘裏,她不僅可以在駙馬府中穿著女裝來來去去,聽著公主與容娘娘聊一些她壓根聽都沒聽說過的「怪」事,或是陪著她們琴棋書畫一番,甚至還可以穿著女裝躺在湖畔的樹蔭下看書!

    因為這瘋人丘難得見著一個外人,就算被外人見了,也只會當她是駙馬府或三王爺府上的人,理都不會搭理她一下。

    其真是如魚得水啊……

    這日午後,談飛由皇家藏書閣歸來後,便直接拿著書至鏡湖旁,看得累了、倦了,便躺在樹下合眼休憩,在春風的吹拂下享受她恒意無比的人生。

    怪的是,她睡著、睡著,突然間感覺鼻子癢癢的!

    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眸,她望見一張笑嘻嘻的俊顏,以及他正拿在手上搔她鼻頭的小樹枝。

    「醒了!」看見談飛緩緩地睜開雙眸,三王爺——長孫明野樂呵呵地學著她躺在樹下,「小人偶醒了!」

    「三爺。」不知為何,一看到這張笑臉,談飛的心情就變得很愉快、很安心、很平靜。

    就算外人都叫他「瘋人丘的瘋三爺」,可她卻覺得這位瘋三爺比她曾遇到的任何「正常」男人都來得可愛、細心與溫柔。

    聽到談飛的稱呼,長孫明野搖了搖頭,指著自己說道:「我的爺。」

    「我的爺。」順著長孫明野的意思喚道,談飛側過頭微微一笑,「對了,我一直都忘了謝謝您。」

    「謝?」長孫明野眨了眨眼,「謝我的爺讓小人偶知道自己也能換衣裳?」

    「不是,是謝謝那夜我的爺收留了我。」聽著長孫明野口無遮欄的瘋話,談飛笑了起來,「要不回貧士巷睡好冷哪!」

    「那我的爺也要謝,」長孫明野舉起手,由指縫中看著灑落的陽光,「謝謝小人偶給我的爺當了一夜的暖爐。」

    「還有啊,還得謝謝我的爺……」談飛又繼續說,可是臉龐卻微微地紅了起來,「教了我該怎麼面對公主……」

    是的,謝謝。雖然他的「教法」有些驚世駭俗、有些令人羞怯,可她確實真該謝謝他的「指導」,讓她不僅贏得公主的信任,更可以過著如今這種比她想像中更輕鬆自在的生活。

    「小人偶臉紅紅。」望著談飛染上紅霞的純真小臉,長孫明野突然伸手輕捏她的臉頰,笑得眼眸都瞇起來了,「好看、好看,其好看!」

    「我的爺廳上的那些人偶才好看呢!」任由長孫明野輕捏她的臉,談飛傻呼呼地笑著,「一個個都好精神又好魁梧,有幾個還跟真的一樣,我的爺一定很細心照顧他們,所以他們一定很幸福。」

    「小人偶真聰明。」長孫明野依然笑著,不過輕捏她臉頰的動作,卻變得那樣溫柔。

    「姥姥也曾這麼說過我哦!」聽到長孫明野的話,談飛像發現什麼似地睜大了眼說著,「她說真正聰明的人看起來都會有點傻呼呼或是瘋瘋顱顱。」

    「哈哈……」拍拍談飛的小臉,長孫明野放聲大笑,「小人偶是我的爺見過最聰明的小人偶了。」

    「我的爺也是我見過最聰明的王爺。」聞著那股獨屬於長孫明野身上的酒香,談飛深深地凝望著他,「所以,我的爺,我還能去看你的人偶嗎?」

    「那些人偶半夜裏會起來嚇人哦!」抬頭望著藍天,長孫明野的臉部線條變得好溫柔,「好多人都嚇得尿褲子了呢。」

    「我不怕,因為我的爺是好人,」望著那張俊逸灑脫的側顏,談飛輕輕地搖了搖頭,「所以我的爺的人偶,也一定都是好人偶。」

    長孫明野這回不再說話,可是他望著藍天的眼眸,卻顯得那樣明亮、那樣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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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1 01:26:3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一年半後。

    「談駙馬。」

    「你好,崔公公。」頭抬也沒抬一下,談飛仍舊看著手中的書冊,喃喃回了聲問候,便由對方身前飄過。

    「談駙馬,您好歹也看奴才一眼啊!」望著談飛那有如夢遊般的身影,崔公公歎了一口氣追上前去。

    「哦,好。」抬起頭望了崔公公一眼,談飛便又低下頭繼續看書,腳步也還是沒停。

    之所以腳步不停,是在經過這一年多的訓練後,談飛終於學會了這種「來去匆匆」的問候。

    記得剛開始時,她都會老老實實地站在呼喚她的人身前,抬起小臉等待對方的下文,可是等了半天,要不是等到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就是發聲之人逕自走得不見蹤影。

    後來她才明白,遇到這類問候,有些人是連話都不回的,而她的「停留」

    有時反而會給人造成困擾,所以久而久之,她也就練成了「聽聲辨人」這項獨門絕技。

    「談駙馬,「飛以就天」此句何解?」眼見談飛依然神遊太虛,崔公公只好使出了殺手鋼。

    果然,他的話才剛出口,談飛便葛地停住腳步,眼眸一亮,抬起頭立刻要回應,「此句出自。 」

    「停!」但談飛才一張口,崔公公立即大喊一聲,「駙馬,皇上交代您一件差事!」

    「差事?」談飛愣了愣,雙眼滿是茫然,「我?」

    老實說,談飛還真是不得不茫然。

    因為自她成為「駙馬」以來,這皇上十…哦不,應該說這宮裏壓根就沒幾個人當她活著,可今兒個皇上怎麼突然想起她來了?還派給她差事?

    搞錯了吧……

    「是啊,皇上吩咐了,自即刻起,駒馬您立即就到三王爺府上當班,將眾公卿大臣、皇子王孫送至的大禮統編成冊。」

    「大禮?」聽到這裏,談飛還是一臉的迷惑,「統編成冊?」

    「是啊。」望著談飛呆愣的神情,崔公公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解釋道:「皇太后下旨,將前禁衛軍統領的閨女鎖雲姑娘許配給三王爺,下個月十五就要成親啦!」

    談飛手中的書冊,啪一聲地掉落地面。

    皇太后下旨,將前禁衛軍統領的閨女鎖雲姑娘許配給「我的爺」,下個月十五就要成親了?!

    是嗎?他要成親了……

    「談駙馬,您到底是聽到奴才說的話沒有啊?!」彎下腰撿起由談飛手中占落的書冊,崔公公無奈地邊間邊將書冊遞還給她。

    「聽到了。」緩緩地轉身,談飛喃喃說道,「我就去。」

    「駙馬,書啊,您的書啊!」望著談飛遊魂似的模樣,崔公公又追上前去,將書冊塞至她手中,然後長長地歎了口氣才轉身離去。

    好奇怪,心裏有些悶悶的……

    走在回瘋人丘的路上,談飛的腦子一直處於混沌的狀態中。

    那個看似瘋瘋癲癲,但臉上總是帶著笑容,老愛喚著她「小人偶」,老愛陪著她在鏡湖旁玩耍、睡覺、發呆,眼眸裏永遠存有一抹溫柔的長孫明野要咕親了……

    嗯,成親可是件好事呢,這樣一來,以後就會有人陪他說話,照顧他的吐活起居,讓他不再那樣一個人孤孤單單……

    可為什麼,她明明覺得成親是件好事,但一聽到要成親的人是他,她的心竟會微微的抽疼?

    為什麼呢……

    就這麼恍恍惚惚地走著、想著,直到鼻子撞及一扇門,談飛才醒了過來,她望著眼前那座斑駁的字邸,又愣了許久之後,才輕輕地將手伸向金漆已然剝落的門環。

    「是誰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報上名來!」可未待談飛的手觸及門環,便聽見門後傳來一聲大喝。

    「我是談飛。」

    「乖乖嚨地咚,這不是我的小小爺嗎?快進來、快進來!」一聽見來者早談飛,若管家立刻打開大門,還高興得手舞足蹈,「別怪老奴緊張,老奴實在害怕有奸細趁亂混進來,打算鬧得我們雞犬不寧哪!」

    「勞駕了。」對老管家作了個揖,談飛緩緩說道,「皇上讓我來——」

    「知道、知道!」老管家閃開身,指著擺放在前庭的一堆賀禮,「讓您來檢查這裏頭有沒有不安好心眼的東西。」

    這……是賀禮嗎?

    這……需要統編成冊嗎?

    望著那些堆滿了前庭,可是其中除了少數幾樣是真心誠意的奉上之外,其他一看就知道是敷衍、甚至是出清府中不要的雜物充當「賀禮」,談飛的眼眸緩緩地蒙瓏了。

    長孫明野是個好人啊,其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啊,為什麼大家都不知道呢?

    為什麼……

    「哎喲,我的小小爺,您的眼睛進沙了是不?這春天的西京城沙塵暴就是厲害,您出門要多留心哪!」

    「沒事的。」

    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談飛笑了笑,然後向老管家要來紙筆,一件一件地清點,一件一件地統編成冊。

    是的,沒事的,就算大家都不知道長孫明野是個好人,可她知道,公主知道,二爺知道,容娘娘知道,珍珠公主知道,這三王爺府裏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這樣就足夠了。

    「我的爺呢?」待將今日的「賀禮」清點完畢,並且請下人們歸類收藏之後,談飛輕聲閑著老管家。

    「當然是在外頭玩耍啊!」老管家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對了,我的小小爺,您一會兒若在路上見著了我的爺,別忘了讓他回府用飯。」

    談飛點了點頭,便告辭離開三王爺府,緩緩地走回左側的駙馬府,可她還沒進門,就望見公主在那兒東張西望「妳可回來了,我當妳又丟了呢!」

    「我就說她不會丟的!」容娘娘坐在大廳裏從容地啜著茶,「不過今兒個怎麼都沒瞧見妳啊,駙馬?我們本來想等妳一塊兒喝春茶的呢!」

    「我沒走丟,」緩緩地走進廳裏,談飛笑了笑,「是皇上讓我到三王爺府上當差了。」

    「到三王爺府當差?」公主先是愣了下,隨即冷哼一聲,「是為了下個月十五的婚典吧。」

    「公主知道這事?」談飛抬起眼,望著公主問道。

    「打小在這淌渾水裏頭長大的,他們心裏在打什麼骯髒的如意算盤,我還會不清楚嗎?」公主的神情自嘲不已。

    「骯髒的如意算盤?」這回,換談飛愣住了。

    「鎖雲這幾年本是國舅的「這個」。」公主舉起小指,邊說邊晃到容娘娘身旁坐下,「前幾天我剛聽人說她懷了身孕,想不到他們的動作這樣快……不過也對,不趕緊把這事兒解決了,難道還等鬧得整個宮裏都知道的時候?」

    「可他們若兩情相悅,為何不……」談飛不解地喃喃說道。

    「兩情相悅?狗屁的兩情相悅!」向來直爽的容娘娘毫不客氣地冷哼一聲,「誰不知道鎖雲向來專攀皇親國戚?誰又不知道國舅最近為了拉攏現任禁衛軍統領李大將軍,拚了命地想甩開她這無權無勢的前禁衛軍統領之女,好娶李大將軍的女兒?」

    「那三爺他……」沒有心思去理會「現任」、「前任」等讓人頭腦混亂的詞句,談飛心中只想著那雙總是瞇著、笑著的溫柔眼眸。

    是啊,那長孫明野呢?他們問過他的意見了嗎?

    「三哥他一天到晚瘋瘋癲癲的,所以人家就當他是個撿破爛的,把個破爛塞給他,不就是欺負他不懂?」提起了長孫明野,公主輕歎一口氣,但突然間又眼眸發亮地說道:「啊,錯了,搞不好他會開心的當寶呢!」

    「開心?」談飛不明白地重複。

    「是啊,我聽我娘提起過,三哥沒瘋之前,可是很喜歡逗鎖雲的,天天追在她屁股後頭,又說大了之後,一定要讓鎖雲當他的王妃。」

    「其實瘋了之後也還是很喜歡吧。」容娘娘補充道,「我也聽宮女們在那兒說起,妳那三哥瘋了之後,誰的名字都不記得,就只記得鎖雲的名字……」

    就只記得鎖雲的名字?一定要讓鎖雲當他的王妃?

    原來他也有喜歡的人哪,若是這樣,那就好、就好……

    或許是皇上跟皇太后也知道長孫明野的心思,所以才會將鎖雲姑娘許配給他吧。

    「原來喜歡一個人跟瘋不瘋一點關係也沒有啊……駙馬,醒醒,妳大白天的發什麼愣呢?」

    「什麼?」聽到公主突然喚著她,談飛傻傻地抬起頭。

    「妳……原來……」望著談飛眼裏的霧光及惆悵,公主囂地明白了,聲音裏充滿無奈,「我知道我三哥是個好人,可妳現在這模樣,教我要怎麼辦啊?」

    「我怎麼了?」雖然不懂公主在說什麼,可談飛卻知道自己臉上滴落的,是淚。

    她輕輕擦去臉上的淚,可不知為何,淚水就是擦不完,就是不斷地由眼中滲出。

    「公主,您有手絹嗎?我的眼睛有點怪怪的……」

    「唉,一個瘋,一個傻,配倒是很配。」望著談飛令人心疼的容顏,容娘娘忍不住仰天長歎,「只可惜妳已是公主的駙馬,而三爺也要成親了,這紅線,就算月老想牽,我看也牽不了……」

    這就是喜歡的心情嗎?她喜歡長孫明野?

    這一年多來,她經常可以在鏡湖邊遇著他,他有時在釣魚,有時在戲水,有時在望著天上的雲朵發呆,可每次發現她時,他總會瞇起眼,喚她一聲「小人偶」,然後拉著她一起尋兔子、捉蛐蛐兒、唱小曲兒……

    天熱時,他會拿大荷葉給她遮陽,天冷時,他會脫下身上的雪襖給她裹身,而更多的時候,他是瞇著眼笑,聽她說些尋常人根本不會聽的傻話,然後告訴她風由哪裡吹、雲往哪裡飄、星星由哪裡來……

    那些談飛一輩子只能從書上瞭解,無法親眼見識,或者是連書裏都沒有記載的自然界事物,長孫明野全會告訴她,所以她喜歡跟著他,喜歡看著他,喜歡躺在他身旁,與他一同數著星星、看著月亮……

    原來,這就是喜歡……

    若其是如此,那她真的喜歡他,喜歡他的瘋,喜歡他的笑,就算在別人眼裏,他只是個瘋癲至無藥可救之人。

    談飛也許有些傻,但她不笨;地也許永遠猜不透那些深沉的心機、城府,耍不出那些高明的手腕、花招,但她那雙晶瑩剔透的心眼,卻看得透那些掩藏在層層面具後的真實。

    所以,她看得透公主在宮裏任性跋扈、無理取鬧、惹是生非、脾氣反反覆覆的背後,只是因為無助、因為壓抑、因為痛苦,因為四周完全沒有可以信賴的朋友,因為沒人瞭解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所以,她看得透公主與容娘娘那時根本無心殺她,只想嚇跑她,然後冷眼看待漫天飛舞的謠言,繼續她們彷佛沒有明天的夜夜歡愉。

    所以,她自然也明白,長孫明野的瘋癲,是他自己選擇、並且不得不為之的生活方式。

    至於這背後的「為什麼」,她實在不忍去知曉。

    正因為不忍,所以她寧可在他身旁時,永遠用一張笑臉陪伴他,永遠用他希望的方式與他對話,讓他在那些時刻裏,可以感受到內心真正的平靜……

    … 「小人偶,今天沒掉水裏去?」

    正當談飛傻傻地望著書冊,卻一個字也沒看進眼裏時,突然聽見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望著一身隨意打扮、頭上滿是雜草的長孫明野,談飛微微一愣,「我的爺,您……怎麼還在這兒呢?」

    「我不在這兒該在哪兒?」長孫明野望瞭望四周,瞇起眼笑了起來,「小人偶不也在這兒?」

    「可您今天要成親了呢。」談飛放下書、伸出手,細心地將他頭上的雜草一根根挑出,「不能像平常一樣玩得這麼瘋哦。」

    「成親?」長孫明野握住她的小手,突然間背過身去,「我不喜歡辦家家酒,我喜歡帶小人偶看小野鳥!」

    望著眼前的那個背影,回想起初見面時他對月高歌的情景,談飛的眼眸好酸、好酸。

    也許今夜之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再也沒有……

    任長孫明野牽著她的手在鏡湖旁漫步,談飛用力地眨了眨眼,眨去其中的酸澀,然後將另一隻手也握住他那從初識至今,始終都溫柔又溫暖的大手。

    「大夥兒快,我的爺在這兒呢,快把他捉住,則讓他跑了!」

    大手握小手的時間,結束了。

    因為就當長孫明野與談飛站在一棵大樹下,考慮著要怎麼上樹去看小野鳥之時,他們的耳中傳來了老管家的聲音。

    「哎呀,我的小小爺也在呢!」

    輕輕將牽著他的手放下,談飛對長孫明野笑了笑,看見他也笑了笑,只是神情中有股她不明白的淺淺傷懷。

    「我的爺,別再玩啦,迎親車隊快回來啦,趕緊回去準備了!」

    而後,長孫明野被下人們一個勁兒地拉走了。

    「還有,我的小小爺,您也別發愣了,公主早在三王爺府裏等您了!」

    而後,談飛也離開了,但離開前,她還是回身望瞭望那座寧靜的鏡湖,眼眸徹底蒙瓏。

    但在回到了三王爺府,望見其中的冷清後,談飛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心疼。

    客人很少,真正端得上臺面的,只有公主、容娘娘、一天到晚眼睛不離棋盤、但卻經帛會帶著棋盤來此約二王爺,以及代表外出征戰的珍珠公主出席的七公主府大總管。

    至於鎖雲一家,竟無一人到場!

    不該是這樣的!長孫明野該得到的比這多更多、多更多啊!

    「駙馬,過來這兒坐。」一望見談飛小小的、孤寂的身影,公主立即將她拉至自己身旁的座位坐下,然後低聲輕斥,「不許哭!反正這宮裏扒灰兼狗屁倒灶的事兒多了,咱們駙馬府又那麼近,妳任何時候想跟我三哥溫存,儘管拉著他來,絕沒有人發現得了。」

    「我不……」這番「似是而非」的安慰言論,令談飛淚眼蒙瓏地笑了。

    「我說駙馬啊,別每回都讓我們等妳半天,就這麼幾個人了,妳好歹也早點來陪我們聊聊,要不弄得我得一個人應付那個癡二爺,很累人哪。」這回開口的是容娘娘。

    「駙馬,你來看看,這棋局解不解得了啊?」說話的正是「棋呆」二爺。

    「二爺、容娘娘、八公主、談駙馬,小的代珍珠公主問候大家。」而這,是珍珠公主府上的大總管。

    也許人不多,也許只有他們五個,但談飛明白,至少他們全都是真正關心長孫明野,真正希望他幸福的人。

    所以,夠了,就算只有五個人,也已足夠……

    「糟了、糟了!」

    正當大夥兒自得其樂地等待著迎親車隊歸來之時,府外突然傳來一陣瘋狂的叫嚷聲——「不好了、不好了!」

    「放肆!」聽到那陣呼喊,又見到有個人像瘋子似地沖進府中,公主不高興地板起了臉,「今兒個是什麼日子,你竟敢在這裏大呼小叫的觸楣頭!」

    「公主恕罪……可是……」望著這位宮中盛傳最愛將人折騰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八公主,察覺她臉上明顯的不悅,來人的身予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聲音也變得細不可聞,「真的不好了……」

    「何事不好?」坐在公主身旁的二王爺隨口問道,眼眸仍未移開棋盤。

    「那個……那個……鎖雲姑娘她……」

    「她怎麼了?你倒是說清楚啊!」這回換容娘娘不耐煩地出聲,「再不說我就剝了你的皮!」

    受此威脅,來人連忙說道:「她在迎親的途中,在花轎裏上吊自鎰了!」

    「什麼?!」

    聽到這答案,所有的人全傻了,連一向喜歡以「見多試廣」自稱的容娘娘,此時也瞪大了眼眸。

    「什麼時候發現的?喚太醫沒?」最先由震驚中回過神來的二王爺,難得一臉凝重地問道。

    「沒有,因為……」聽到那音量不大但卻威嚴至極的問話,來人整個癱在了地上,「發現的時候,鎖雲姑娘她已經……已經……」

    不必待那人將話說完全,所有的人已知道了結局。

    夜風之中,沒有人再開口,他們一個個跌坐在椅上,只覺得那些掛滿了整座宅邸的大紅燈籠,在此刻竟顯得那樣刺眼……

    「能吃了嗎?我的人偶們肚子餓了。」

    許久許久之後,偌大的院裏終於又響起一個聲音。

    「哎喲,我的爺!您怎麼又把人吃的東西拿給人偶吃了?您忘了上回人偶才剛拉肚子嗎……」

    望向那穿著一身大紅喜袍,背對著眾人在喂人偶吃飯的長孫明野,想著他小時候的那句「大了之後,一定要讓鎖雲當他的王妃」,談飛的眼眸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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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1 01:26:5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簷外細雨斜飛,屋內燭火輕搖。

    已近三更,但談飛卻完全睡不著,不是為了漏夜未曾停歇的春雨,而是因為長孫明野心中那份沒有表現出絲毫、可她卻能深深感受到的痛意與苦澀。

    無法說出口的痛,才是真正痛到骨髓裏的痛。

    所以她知道,此刻的他一定很苦、很難受,一定比她更苦、更難受,然而他若未沉睡,臉上還是只會有一絲看似什麼都不在意的淺笑。

    只是在淺笑之下,他那蘊積了滿心房的雨,究竟要下到何時才能停歇?

    一天,兩天?一年,十年?一世,抑或生生世世?

    談飛不知道答案,此刻她只能做地想做的,那就是——至少不要讓他一個人面對那滿心苦雨、滿室傷悲。

    所以她坐在這裏,望著他睡房的方向,陪著他一起淋雨,無論是一天、兩天,一年、十年,一世、甚或生生世世……

    獨坐在窗臺旁,談飛眼中的淚,如同窗外約兩、桌上的蠟淚,一夜未止,百到黎明前,一個熟悉的嗓音在她房內響起——「原來小人偶喜歡坐著發呆。」

    「我的爺……」望著長孫明野不知何時竟已側躺至她床上,望著他那面向牆壁的身軀,談飛抹去眼中的淚,輕笑著站起身走至床邊坐下。「不是發呆,是外頭的雨聲太大,我給吵得睡不著。」

    「是嗎?下雨了?」望也沒望向窗外一眼,長孫明野閉起眼喃喃說著,「難怪我覺得渾身不對勁,怎麼睡都睡不安穩,不過小人偶這兒的床好像比我的舒服多了……」

    見他明明閉合著雙眼彷若沉睡,可身子卻那樣僵硬,身上的酒味那樣重,還雙拳緊握,卷起袖子的手臂青筋暴起,談飛的眼眸不由得更加酸澀。

    「如果我的爺不介意,」再忍不住地躺至長孫明野身旁,談飛伸出雙手,由他身後輕輕環抱住那不知沉積了多少壓力與痛苦的堅實臂膀,「我也有些困了……」

    屋外的雨聲依然滴滴答答,屋內卻寂靜無聲,空氣間飄散著獨屬於長孫明野所有、今夜更顯濃厚的酒香。

    「原來外頭那雨,全是小人偶的眼睛下的。」許久許久之後,長孫明野終於將身子轉正,並且輕輕將談飛的頭摟進懷中,長歎了一口氣。

    「我的爺……」倚在長孫明野懷裏,談飛實在無法壓抑自己那怎麼也止不住、將他衣裳都給沾濕了的熱淚,「抱歉……」

    「小人偶能自在的呼風喚雨是件好事,」長孫明野喃喃說著,「我的爺學了多少年也沒能學會。」

    語聲依舊,但長孫明野似醉非醉的話中所流露出的那股蒼涼與絕望,卻幾乎刺穿了談飛的心。

    她感覺得出,他整個人就像即將決堤的洪水一般,若不快些為他找到出口,他也許會徹底崩潰……

    可她不要他這樣,地想讓他開心、想讓他平靜、想讓他釋放、想讓他忘卻俗世的一切紛擾……

    也許她做不到永遠,但至少,在這一刻、在這一時。

    而她僅知的方式,就是那回他曾讓她開心、平靜、忘卻一切時,對她所做的一切……

    雖然她懂的不多,雖然他可能並不需要,但她就是不要看到這樣的他。

    談飛坐起身,望著長孫明野緊蹙的眉頭與眼中幾乎隱藏不住的濃愁,她緩緩地抬手輕撫他的肩、他的眼,而後,沒有一絲遲疑地將雙唇送至他唇邊,輕輕地吻住了他。

    這個吻,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因為談飛只是用唇瓣輕輕地碰觸他罷了,可是無論如何,她都是用上了全心全意,以親吻代替言詞,去撫慰他無從說出口的所有苦痛……

    她輕輕解開他的衣襟,小手遊走在堅實的胸膛之上,而後,讓她的唇跟隨著她的手。

    「小人偶……」緩緩睜開有些混沌的雙眸,長孫明野張口想說些什麼,可是談飛卻不讓他有這個機會。

    她默默地仰起臉,將丁香舌送入他口中,與他的舌尖接觸,那樣輕、那樣淺,卻又那樣執著。

    她的芳香、他的酒香,霎時交融在一起。

    而後,她又拉開衣襟,露出未穿抹胸的酥胸,再拉起他的手掌,將之貼放在她的左胸上。

    「小人偶的身上真香……」感覺著手中的滑嫩與她溫柔的心跳,長孫明野喃喃說著,「香得教人頭發昏、心發熱……」

    「是嗎?」將唇輕抵著他的唇角,談飛呢喃著,「我的爺身上也很香呢,香得教人……」

    香得教人心疼,只是最後的那兩個字,談飛將它化為一聲輕歎。

    是的,那獨屬於他身上的酒味,其的很香,只是今夜似乎太過濃烈,讓她的心那樣疼……

    但她明白,她的心疼只會帶給他壓力,而她不想讓今夜的他,再承受多一分來自於她的負擔。

    「不該讓妳懂的,可我卻又希望妳能懂……」望著談飛顫抖的長睫,長孫明野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

    她不該懂什麼?他又希望她能懂什麼?

    懂他嗎?她懂啊,一直都懂的……

    長孫明野的話令談飛有些惆悵,但是當她的後腦被人緊緊拉住,雙唇被人密密封住,並且吻得那樣霸道、那樣激狂之際,她知道自己此刻也許毋需明白。

    她早知道,他就是她的天與地,在他的懷抱中,他會為她擋去一切的風雨,永遠不會讓她受傷害。

    長孫明野瘋狂地吸吮著談飛的舌尖,盡情地用舌翻攪她口中的柔嫩,大掌將她的上衣往下一拉,用力地緊握、擠壓、搓揉她露出衣襟外的渾圓雙乳。

    「唔……」

    儘管已盡力控制了,長孫明野的手勁卻依然帶有一絲狂暴,但談飛無條件地接受真正的他,甚至還拱起酥胸,讓他的手可以完全地掌握她。

    這種感覺,與他第一回碰觸她時的溫柔有些不同,但談飛卻也在同時領略到了何謂情欲的火花。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愛上一個人時,真的會因他的碰觸而有所反應,並且更想要碰觸他,以及被他更深、更深地碰觸。

    原來,她不僅喜歡上他,還愛上了他……

    「小人偶,」狠狠地將談飛的櫻唇吻得紅腫後,長孫明野終於抬起頭來,嗓音那樣緊繃,「妳去公主那兒睡吧。」

    「容娘娘在呢,」望著長孫明野眼底閃動的火花與掙紮的痕跡,談飛毫不考慮地跪在他身側,俯身繼續輕吻他的唇,並將雙峰緊貼至他光裸的胸膛上來回摩擦,「我的爺……」

    她胸前的柔軟與他胸前的堅實曖昧地接觸之際,談飛的乳尖不由自主地挺立起來。

    「呃啊……」當她敏感緊繃的乳尖輕輕擦過長孫明野的乳尖時,談飛渾身輕顫地櫻嚀一聲。

    因為她想不到,只不過輕輕碰到他,她的感覺竟如此強烈。

    而讓她更想不到的是,當她口中的那聲輕喃才剛流泄而出,她的褻褲便被人撕毀,雪臀也被一隻火熱的大掌緊緊握住!

    這情境……有點羞人呢。

    可是有什麼關係?是他啊,是她的爺啊,所以她何不……

    「爺……我的爺……談飛想要……」衣衫淩亂地跨跪在長孫明野身上,長髮輕飄在若隱若現的乳尖之上,談飛有些羞怯地喃喃說著,然後顫抖地將小手伸入他褲中,輕握住他早已緊繃的堅挺,「想要你……」

    「妳……」她的動作,令長孫明野的身軀猛然一僵,他聲音瘖啞,雙拳緊握,「在這種情況下,我會傷了妳的……」

    「談飛不怕。」輕輕地搖了搖頭,談飛綻開溫柔似水的笑容,小手開始學著他撫弄她時的動作,來回輕搓他的分身,「永遠都不會怕。」

    「妳這小人偶啊……」

    聽到談飛的話,長孫明野再忍不住地舉起手輕扯她的乳尖,望著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望著她的雙頰飛起陣陣嫣紅,望著她的眼神開始迷離。

    「啊……」隨著他的舉動,談飛感覺到一陣戰慄在體內四處亂竄,令她無助她仰起頭輕啼。

    她怎麼也不會明白,此刻她的神情與身姿,是多麼的撩動人心。

    談飛本就絕色,但人們多隻看到她素顏男裝時的純淨、天真與憨傻,多隻認為她是個白白淨淨的傻「少年」,很少去注意她的五官其實是多麼的精緻、小巧與美麗。

    她鵝蛋般的白皙小臉上,睫毛長而翹,眼眸大而明亮,朱唇嬌美豐潤。此刻,染上羞怯嫣紅的雙頰,因不住嬌喘而微敢的紅唇,略含情迷的眸子,讓她原本的無邪天真樣貌,變得那樣的嬌俏撩人。

    平素包裹在衣衫下看似單薄的身軀,在這衣衫淩亂之時,那實際上足以令人屏息的豐滿酥胸,幾乎不盈一握的柳腰,勻稱修長的玉腿,都因若隱若現而更令人迷醉。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巧手的工匠,竟能做出妳這般絕色又善解人意的美人偶?」聽著談飛夢幻般的呢喃,望著她眼中的迷蒙神色,凝視著自己手指間拈弄的豔色乳尖,長孫明野低啞地說著。

    聽到他稱讚的話語,談飛有些羞澀地垂下小臉,但突然之間,一聲連她自己都沒料想到的嬌啼,竟由她的紅唇流泄而出!

    「啊啊……」

    原來,長孫明野竟趁著她垂下頭時,將握住她雪臀的掌輕輕往下一滑,任指尖觸及她身下微微開敢的花瓣。

    「還有這般宛如天籟的聲音,我何其有幸……」望著談飛嫣紅至極、嬌媚至極的小臉,長孫明野喃喃說著。

    「爺……爺……」

    一邊望著自己的乳尖被人放肆地蹂躪,一邊感覺著花瓣間若有似無的撫弄,談飛的腰椎突然升起一陣酥麻感,並且一路延伸到下半身。

    臉徹底的羞紅了,眼眸徹底的迷蒙了,因為談飛感覺到一股熟悉的熱流,由她的花徑中沿著腿根緩緩滲出……

    「怎麼了,小人偶?」感覺到分身被她下意識地緊握了下,長孫明野仰躺的身軀又是一僵,而在她腿間的手更是故意地來回輕拂。

    拂弄之餘,他還壞心地拍了下她的花珠,然後在她無助地將手由他褲中抽出想撐住虛軟的嬌軀時,突然坐起身一手摟住她的纖腰。

    「我的……爺……」將早已支撐不住的身子靠在他的胸膛上,談飛又羞又喘地輕喃,「我……我好像……濕了……」

    「沒事,我在。」聽著談飛這句天真直白、足以讓男人徹底瘋狂的話語,長孫明野的聲音輕得不能再輕,「我就是為妳而存在的……」

    沒有聽清楚長孫明野含糊的低喃,談飛只感覺到他一隻大掌繼續用力地搓揉、擰弄她的豪乳,另一手探向她沾上點點晶瑩露珠的花瓣輕輕滑動,可他的身子依然那樣緊繃,眉頭依然微微蹙著……

    望著他俊朗容顏上的汗滴,談飛再不考慮地褪下他的褲子,釋放出他的堅挺,然後微微挺起身,想將他導向自己的身下。

    「要我……爺……」感覺著他那驚人的碩大、驚人的火熱,談飛口中雖然請求著,但心中卻依然感覺到自己的無知,並對即將發生之事忐忑不安。

    但是,只要能讓他的眉頭不再緊蹙,眼神不再悲傷,她什麼都願意做。

    「我還是不該讓妳這樣做……」望著談飛眼眸中那股全然只為他的溫柔,長孫明野悄悄地拉開她的手,將手指輕輕往她的花徑中一滑。

    「啊呀……」感覺到花徑中那溫柔的一刺,談飛輕聲嬌啼,眼眸中微微閃動淚光,「我的……爺……」

    她還是不行嗎?

    還是無法讓他忘了鎖雲姑娘、忘了痛苦的一切嗎……

    「我會讓小人偶開心的,」輕吻去談飛眼角的淚,長孫明野用他已充滿醉意的眼眸望著她,聲音溫柔似水,「一定會……」

    「你……」擒著淚,談飛的心好痛好痛。

    不管任何時候、發生任何事情,他想的永遠都是別人,卻從不為自己想,就算是現在,已經醉了的他,依然寧可一個人默默承受所有的苦痛與壓力。

    但他可知道,她的心是為他而痛,只有她一人開心,她的痛依然存在啊!

    「不要……」輕輕推去長孫明野的手,談飛緩緩地搖了搖頭,第一次拒絕了他的溫柔。

    「小人偶?」她的拒絕,令長孫明野微愣。

    「是我……要讓我的爺開心……」往後退坐一步,談飛喃喃地說著。

    她俯下身去,朱唇微敢,怯生生地伸出了丁香舌,在長孫明野火熱碩大的堅挺頂端來回輕舔,一雙白玉似的小手,輕柔卻又堅定的困住他,不讓他有撤退的機會。

    身下傳來的那股戰慄感,令長孫明野雙拳握得死緊,聲音更是異常嘶啞,「小人偶,妳……」

    「我就要這樣。」感覺著手中傳來的輕微彈跳,談飛用唇輕輕含住他的分身,縱使它是那樣的巨大,令她的櫻桃小口幾乎容納不下。

    她輕輕地一吸一吐,在動作之間,聆聽著長孫明野的呼吸聲愈來愈濃重,感受著口中的他更為碩大與顫動,深深體會到取悅自己鍾情男子的甜甜幸福。

    原來,她也可以做到的……

    但就在談飛全心全意地取悅著長孫明野之時,突然間,她的身子一僵,無法克制地輕啼起來。

    「呃啊……」

    因為長孫明野竟一手輕扯她的乳尖,一手拈住她敏感的花珠,極其邪肆地搓揉、拈弄起來。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的小人偶……」

    望著談飛低垂螓首,手裏圈著、口中含著他的碩大堅挺,可嬌軀卻因為他的逗弄而劇烈顫抖,以致於豐盈的雙乳漾出一陣陣誘人的乳波,長孫明野也克制不住了。

    他故意逗弄青澀的談飛,讓她溢出了大量的蜜汁,再汲取她身下的蜜汁輕抹在她的唇上,讓他與她的味道,在她的口中融合為一體。

    「啊啊……我的爺……」如此放肆又曖昧的舉止,談飛根本無從想像,而花珠被人不斷拈弄、花徑不斷被人輕刺、乳尖不斷被人輕扯所引起的劇烈狂潮,令她的嬌啼一聲高過一聲、一聲媚過一聲。

    而她,一點也不想克制,一點也不想隱藏,因為她就是要長孫明野清清楚楚地聽到她。

    「我的小人偶……」

    面對情欲的挑弄,談飛是如此青澀,但此時此刻,長孫明野就是愛極了她這樣的青澀,受極了她這樣的純真,受極了她這樣的傻氣!

    當麻木多年的心緩緩地被她喚醒後,宛如海濤般洶湧澎遊的前塵往事,以及那些壓力與苦痛,再也關不住了。

    他的腦子一片混沌,眼中所望、腦中所想,只有眼前的嬌美可人兒,與一股想徹底將她占為己有的強烈想望——「我要妳了!」

    身子猛地被人一把抱起,談飛望著長孫明野全身散發出一股瘋狂的氣息,感覺著他火熱的堅挺在她的花叢間來回滑動,她的眼,不禁模糊了。「我的爺,我在……」

    「我要妳了!」長孫明野又一聲低吼,將自己緊繃的火熱沾滿她身下的蜜汁,然後環住她的腰往上一提,再往下一按!

    「呃啊……」處子花徑被碩大的堅挺剌入、撐開、直達體內最深處,談飛仰起頭,緊摟住他的頸項放聲啼呼,「我的……爺……」

    老天,痛,真的好痛!

    剎那間,談飛只覺得身子就像被撕裂似的,四肢百骸全痛到劇烈顫抖著,可她的心卻好開懷。

    因為他真的不再克制自己了,其的決定將自己完全的釋放了!

    「很痛嗎?」望著由談飛腿根處緩緩流下的血絲,長孫明野的心一緊,但他卻沒有停下動作,一手持續地舉起、按下她的身子,另一手則開始輕輕搓揉她紅腫的花珠。

    「好痛……啊……爺……」疼痛,依然存在著,但談飛一點也不在乎,含著淚露出了笑靨。

    「是嗎?」

    望著談飛嫣紅絕美的小臉,以及小臉上那朵甜美的笑容,長孫明野倏地將她推倒在床上,舉高她的雙腿,將自己一回又一回地送入她體內。

    「這樣呢?」

    「呃啊……爺……」隱忍已久的堅挺那樣猛烈地利入窄小緊窒的花徑,談飛只能緊緊捉住床單,不斷地嬌啼。

    她身子裏的他,好碩大、好激狂!

    當他的巨大不斷地戳刺、摩擦她體內柔嫩濕滑的花壁時,她的身子也不住地上下晃動,雙乳來回擺蕩,體內的痛意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可名之的緊繃,與一種可以預見的歡愉……

    身子,不由自主的緊繃了,花徑,也隨之緊緊地夾住了他的火熱,迫使他為了不受阻礙地進入她體內,只能更激狂地拉開她的雙腿,任由自己額間的汗水全都灑落在她雪白的小腹上。

    「啊啊……爺啊……」

    隨著長孫明野一回又一回地深深利入她體內,並且不斷地撞擊、摩擦花徑之中的某一處敏感點,談飛體內那股不斷盤旋、升高的緊繃壓力,在一次猛烈的衝刺後倏地迸裂!

    「我……啊啊……」唇角瘋狂地顫抖著,雙腿不住地顫抖著,在這一陣陣令人虛脫的顫抖中,談飛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歡快由花徑中蔓延開來,直抵四肢百骸!

    「好飛兒……」

    就在那瘋狂的瘓彎之中,談飛聽到一聲含糊的低吼,並發現一股灼熱的暖流直沖入她的花徑最深處,那強度與熱度,讓她體內的極致歡愉又一次攀升上最高點,而後迸裂。

    只是那迸裂的程度,怎麼也及不上她心中受震撼的程度。

    好飛兒?

    他喚的是……飛兒嗎……

    他竟喚她的名了,第一回,真真切切地喚著她的名!

    望著長孫明野神情狂野、滿身大汗的模樣,談飛明白,他方才似乎是恍惚間脫口而出,根本沒有發現他竟喚了她的名。

    淚水,瘋狂的滲出眼眶,談飛又哭又笑。

    因為這表示,在這一時,在這一刻,他,是個,是真正的他!

    並且,他心裏,有她呢……

    「我的爺……」緊擁著長孫明野,談飛再無法言語了,只能在那股極樂的痙攣中放聲嬌啼,直至聲音嘶啞,直至四肢虛軟無力。

    「妳……」

    待釋放過後,望著身下的談飛笑得那樣幸福、那樣美麗,長孫明野不禁愣了愣,而後突然撤出自己,定定地望著她。

    「我的爺……」顫抖著紅唇,迷蒙著雙眸,談飛望著長孫明野暫時不見陰霾、只有未褪激情的眼眸,含著淚輕輕呢喃,「怎麼了嗎?」

    「真傻。」輕撫著她的小臉,長孫明野笑了,笑得那樣心疼、那樣溫柔,「明明痛了卻不哭、只會笑的傻人偶。」

    「是啊。」談飛用手輕貼住長孫明野的手,笑得更柔美了,但突然間,她眨了眨眼,唇角又輕顫起來,「爺……你……」

    「是我不好,但從今往後,再不讓妳痛。」

    唇,像雲朵般地輕輕拂過渾圓雙乳上依然緊繃的小紅玉,長孫明野由她的胸前一路纏綿而下,直至雪白柔嫩的小腹,然後,分開她虛軟的雙腿,舌尖輕掃過那濕潤又紅腫、敏感未褪的花珠。

    「啊啊……爺……」一股震驚、羞澀、酥麻、騷動難耐的感覺,令談飛不敢置信地仰起頭、弓起身,放聲嬌啼。

    老天,怎麼會這樣?!她以為……已經結束了啊!

    可為什麼他的動作可以如此溫柔、如此邪肆,而她的身子,竟能產生比先前更大的反應?

    「這才是妳應得的,我的小人偶。」不斷地舔弄著那顆誘人的花珠,並且吸吮著再度溢出、一發不可收拾的蜜汁,長孫明野將手指刺入她的花徑裏,感受著其中的陣陣緊縮,「妳知道嗎?你讓我開心了,真真正正的開心……」

    溫柔起來的長孫明野,絕對沒有任何人可以抵擋得住。

    青澀如談飛,只能在他極其溫柔又讓人難耐的挑逗之下,一回又一回的驚訝,一回又一回的高潮,一回又一回的瘋狂啼呼。

    然後,在最後一次的高潮來臨時,她在他溫柔的笑容中看見——雨,停了十天,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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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1 01:27:1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那場本就沒有多少人期待的婚禮,徹底被遺忘在鏡湖的水光激儲下,再沒有任何一個人提起過。

    怪的是,自那之後,遷至瘋人丘居住的皇子,多了。

    向來淡泊名利的二王爺,住進了三王爺府的右側宅邸;向來體弱多病的四王爺,則住進了三王爺府後方的小宅邸,而年幼的十八、十九、二十、二十一皇子,更是直接住進了三王爺府……

    人多了,熱鬧了,更熱鬧的是,宮裏竟難得地在瘋人丘外加派了侍衛。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些侍衛不是為了保衛瘋人丘之中的公主、皇子們,而是監視。

    「多明白啊!」出身市井的容娘娘輕輟著茶,「要宮變了。」

    是的,宮變。

    所以早早嗅到那股詭異氣息,可又無權、無能、無共的大小主子們,只得被動地選擇先行來到瘋人丘,來到這個被視為廢物集散地的地方,以免被隨時有可能引燃的戰火波及,同時也表明自己看似中立、實際上是無力的立場。

    「宮變就宮變去,別折騰我們這堆廢柴就行。」聽到容娘娘的話,公主輕輕地打了個呵欠,眼眸則望著那幾個小皇子施放至空中的紙薦。

    在一旁低著頭看書的談飛,心裏早已明白,這些看似不在乎、無所謂的公主、娘娘和王爺們,眼底蘊藏著多少的無奈一種生於帝王家的沉沉無奈。

    他們看似錦衣玉食、無憂無慮,他們看似出身富貴、萬人之上,可卻像養在籠中的鳥似的,所有的一切都在別人的安排之中,沒有自由、沒有希望,甚至……沒有可想望的未來。

    由於皇上年老昏瞶,又至今未立太子,因此幾個在朝中具有勢力的皇子,以及更老邁卻仍野心勃勃的皇太后及其家族,全都對於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虎視耽耽……

    處在這個權力鬥爭圈之中,可又被摒除於核心之外,這群居住在瘋人丘中的王爺、公主們,除了求自保,除了像是沒有明日般地只圖眼前的快活,又能如何?

    「駙馬,妳上哪兒去啊?」察覺談飛緩緩地站起身,公主側過頭問道。

    「我得去藏書閣還幾本書。」抱起放在桌案上的書,談飛像往常一般笑了笑。

    「妳當其是傻了。」坐直身,公主臉色凝重,「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沒事的,公主。」談飛依然笑著,「我當初正是因為傻才會被選為駙馬,所以此刻,也沒有人會有空理睬我這個既沒野心、沒背景、沒勢力又不懂結黨營私的傻子。」

    是的,談飛早已明白,正因為她毫無野心的傻氣,那幫爭權之人才會為了壓低公主那「雖不可能但不可不防」或「有可能礙事」的小小火苗,毅然決然地將她榮升為駙馬。

    所以她現在根本與那些一起住到瘋人丘裏的王爺、公主們一樣,都是被歸類為無害的、在宮變之前暫時被軟禁的一群。

    「妳……」望著其實比任何人都活得明白的談飛,公主在心中輕歎了口氣,但口中還是惡狽狽地說著,「算了,傻人有傻福。妳去吧,但要早些回來,懂嗎?要不我砍了妳!」

    「謝謝公主關心。」

    微笑著對公主作了個揖,談飛緩緩地走出府邸,朝皇家藏書閣邁進。

    但走著、走著,談飛的眼眸還是不自覺地飄向了鏡湖旁、長孫明野經常躺在其上發呆的一塊草坪上。

    自那日起,她已一月有餘沒有見著他了,不知他還好嗎?

    他,是否還因鎖雲姑娘的離開而心痛呢?

    但無論答案是什麼,她一點都不後梅自己的作為,因為她希望,至少在那一刻,他心中那無法說出的苦,有了釋放的出口。

    如果真能如此,那就好了,那就夠了……

    「是誰?站住!」

    就在談飛剛走至鏡湖旁時,四周突然圍上來幾個窮兇惡極的人。

    「各位辛苦了。」朝那幾個禁衛軍作了個揖,談飛緩緩說道。

    「原來是八公主的那個傻駙馬。」望著談飛單薄的身子以及那雙天真的眸子,其中一個禁衛軍冷笑著,「上哪兒去?不說清楚哪兒都不許去!」

    「上藏書閣還書。」將手中的書輕輕舉起,談飛又作了一個揖,「各位辛苦了。」

    說完這句話後,談飛便繼續向前走,可還未走到兩步,整個人卻被人用長矛擋住!

    「誰讓你去了?」

    「各位啊「」談飛納悶地望著開口說話的人,「您剛才不是說了嗎?不說清楚哪兒都不許去,可我已經說清楚了,不是嗎?」

    「想去是吧?」就見那群禁衛軍先是愣了愣,而後互相打了個眼色,「那你就遊去吧!」

    談飛還在專汪地聆聽他們的回答,怎知下一瞬間,她的身子就突然整個飛起,沉沉地落入湖中!

    岸上,是幾個禁衛軍哈哈大笑的聲音,水中,是談飛掙紮不休的小小身軀。

    由於談飛不諳水性,所以儘管鏡湖的水不太深,她還是喝了不少水,身子在其中載浮載沉。

    唉,這群人也該救她了吧,總不能任她真的淹死在這兒吧……

    以為自己就要葬身於最愛的鏡湖之中,談飛緊緊地抱住手中的書,緩緩閉上雙眼,聽著岸上持續不斷的笑聲,以及一道她依稀以為只有幻夢中才會再聽到的熟悉嗓音——「別跑,等等我啊,你們跑那麼快我追不上啊!」

    「那是誰?」

    發現鏡湖旁多了個披頭散髮狂奔的男子,幾個禁衛軍不禁面面相覷。

    「好像是瘋三爺。」半晌之後,其中一個禁衛軍認出了那個身影,「他好像在追……貓?」

    「哦,若是瘋三爺那就沒事了,反正就算他說了什麼,也沒有人會當真。」

    另一個禁衛軍聳了聳肩,「不過我想還是快把這書呆子撈起來吧,反正玩也玩夠了,萬一頁的淹死了他也不好交代。」

    書,沒能還得了,而當一身濕答答的談飛走回駙馬府時,正在一旁散步的二王爺看到了幾乎嚇得將手中的棋盤掉落在地。

    「駙馬!你這是……」

    「沒事的,我不小心掉到水裏去了。」對二王爺笑了笑,談飛作了個揖,「我先回府換衣裳去了,您請繼績散步。」

    二王爺有沒有繼續散步,談飛不清楚,她只知道當她剛脫下那一身的濕衣衫時,公主及容娘娘便氣喘吁吁地沖入了她的房中。

    「是耶群王八羔子幹的對不對?!」一把將談飛壓到床上,容娘娘拚命地往她身上蓋被子,「我現在就廢了他們去!」

    「我早叫妳別去了嘛,妳不聽,妳不聽!」公主氣得在一旁直跺腳,眼圈兒也紅了,「不行,我吞不下這口氣,欺負人也不是這樣欺負的!好,要宮變是吧?既然如此,我非跟他們蹚這淌渾水不可,當我手下沒人,我就偏生出人來氣死他們!」

    「我沒事,容娘娘別擔心。」談飛先是安撫著容娘娘,繼而望向公主,「公主,我真不該不聽妳的話,可我好不容易有妳這個好朋友,我好喜歡我們過的這種舒心日子,妳要是當了女皇,我就沒法天天跟妳一塊兒喝茶、聊天,那我會寂寞的……」

    「妳這傻丫頭,傻透了,誰要當那個該死的女皇啊,我只要妳活著,活著當我一輩子的駙馬……」

    這夜,談飛好不容易勸走了不斷來送薑茶及藥汁的公主與容娘娘,一個人躺在房中沉睡,可睡著、睡著,她突然緩緩地睜開了雙眸。

    偌大的房裏,是安靜的、是暗黑的,可她就是知道有人在她的床前。

    「我沒事……」望著那個佇立在床邊動也不動的黑影,談飛昏昏沉沉地喃喃說道,「你別擔心……」

    黑影沒有答話,只是走至床畔坐下,輕撫她滾燙的額頭。

    「你的手好冷呢,」感覺著那只冰冷的大掌,談飛輕輕伸出手握住他,「大半夜的,你該多穿點衣裳……」

    大掌的主人,依然沒有說話,他只是輕輕地抱起談飛,一手撩開她落在頰旁的發絲,將唇覆住她的唇——一股苦澀的藥汁,由他的嘴裏度至她的口中,談飛沒有任何遲疑地將之咽入腹中,然後感覺著他的唇依然沒有離去,而是輕刷著她的,一回又一回。

    「你要走了嗎……」待那張溫熱的唇終於離開後,談飛喃喃說著,心底有股淡淡的不舍,「那要小心哦……」

    但他,沒走。

    他只是靜靜地抱著談飛,待她因藥力發作而開始全身冒汗時,輕輕地掀開了絲被。

    絲被下的談飛,是一絲不掛的,他用布巾擦拭著她玲瓏身軀上的汗珠,不帶一絲欲望,有的只是無盡的溫柔。

    「哎呀……」當身子被他輕輕翻轉,當布巾擦拭著她的裸背時,已陷入半昏迷的談飛突然呢喃著,「我借來的珍本手寫書全濕了,還不了了,他們會不會因此不讓我進藏書閣了……」

    黑暗中,傳來了一聲輕笑。

    「我喜歡你的笑聲……」在陷入夢鄉前,談飛的嘴角輕輕揚起,「喜歡,真的好喜歡……」

    暗夜裏的溫柔撫觸,整整持續了六天,直到談飛徹底康復為止。

    雖然那雙大掌依舊輕柔,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所散發出的氣息愈來愈緊張、愈來愈凝重……

    「聽說看守瘋人丘的禁衛軍全換了一批人,說啥看到厲鬼了。狗屁,咱們這兒要真有厲鬼,我第一個拍手叫好!」

    「管他鬼不鬼的,現今麻煩的是,七姊出去打仗了,這下子更沒人罩我們了。」

    「太后擺明瞭是故意把珍珠公主調離,為的是讓與珍珠公主同母所生的大王爺無兵可用。」

    「早知道就跟有心有勢的五哥搞好關係,這下子好啦,萬一真是他當上了下一任皇上,我們也沒好果果吃……」

    「跟誰搞好關係都沒用,現在最好祈求妳父皇別這兩天就掛點,要不我們連安排後路的機會都沒有。」

    「容容,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我們永遠在一起……」

    「當然,我就是為了這樣才進宮來的……」

    由睡夢中睜開眼眸,談飛望見的便是公主與容娘娘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或許在世人的眼中,這樣的感情是不見容於世的,但在她的眼底,她卻覺得那份情感好真、好純淨。

    「公主,妳瞧見我的書沒有?」半晌後,談飛拉開絲被,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問道。

    「偌,書不是在這兒嗎?」公主倚著容娘娘,指了指談飛的枕頭旁。

    「嗯?」談飛愣了愣,望著擺放在床頭那幾本乾乾淨淨的書。

    那些書,不是早已濕得看不出字了嗎?

    信手拿起一本翻開,談飛傻傻地望著一點也沒有受到水漬的書頁,以及那與原來的手抄本字跡全然不同的新筆觸!

    那字跡明明是那般的灑脫、那般的狂放,可卻又那般努力地工整著……

    她忍不住又多翻了幾頁,發現書中原本的錯字、漏字,竟然全部都已改正與補全!

    這書……很艱澀,看過的人不多呢!

    原來他也經常去藏書閣哪,難怪了,難怪老那麼神出鬼沒的……

    「都什麼時候了還淨會傻笑!」望著談飛露出甜甜的微笑,公主又好笑又好氣地輕斥道,「沒見到我們正在傷腦筋哪,駙馬!」

    「沒事的。」將書緊緊地抱在懷中,談飛望著公主,眼神那樣真摯,「一定會有人保護我們的。」

    「都這時候了還有誰有空保護我們啊?對啦,有啦,三哥是一定會保護我們的,」公主無奈地歎口氣,伸手一指,「用他那些硬讓人塞進來的破人偶。」

    「嗯?」愣了愣,談飛順著公主手指的方向望去,發覺府內各個角落擺放著大大小小的人偶,「真的呢,好壯觀啊……」

    「壯觀有什麼用啊?」望也沒望那些人偶一眼,容娘娘也歎了口氣,「對了,說起妳那三爺,最近好像很少見著他呢,希望他別傻得跑到不該去的地方。」

    「他自己會斟酌的。」談飛輕聲說道。

    「妳怎麼就那麼瞭解他啊?」望著談飛眼底的全然信賴,容娘娘突然抿嘴一笑,「該不會妳跟他……」

    「我……我……」看著容娘娘那副曖昧至極的模樣,談飛的臉微微一紅。

    「怎麼樣,我三哥辦起事來,瘋癲不瘋癲啊?」一看到談飛害羞後萬分惹人憐愛的俏臉蛋,公主故意伸手捏了她一把,「有沒有像我這樣啊「」

    「他……」談飛的臉依然是紅的,可心卻微微的痛,「很溫柔……」

    是的,溫柔。

    溫柔得讓人心痛、溫柔得讓人想流淚,只是她明白,那份溫柔本是為了鎖雲而生、而存在的。

    「溫柔?我還真想像不出我三哥除了瘋癲之外的模樣哪。」談飛的回答倒是讓公主好奇了,她微微側頭想了想,「不過我記得小時候聽娘說過,其實在這麼多兄弟裏,就屬三哥最聰明,打小就過目不忘不說,人還伶俐得很,只可惜十二歲那年,他在父皇生辰那日突然發了羊角瘋,在眾人面前猛翻白眼、口吐白沫,之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十二歲?

    長孫明野十二歲那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之後,又發生了什麼,竟讓他選擇用這樣的方式埋沒自己、壓抑自己?

    「駙馬,四爺請您到府上一敘。」

    正當談飛默默地為長孫明野心疼時,突然聽見一名四爺府的下人在屋外恭敬他稟報。

    「好,我就來。」

    沒有任何遲疑,談飛站起身換了一襲衣裳,對公主及容娘娘點了點頭後,便隨著四爺府的下人而去。

    由於最近宮中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在公主及容娘娘的極力阻止下,談飛不再到藏書閣去,平日多在駙馬府裏活動,有時則到四王爺府上探病,念念書給在病榻上的四爺聽,順便閒聊幾句。

    「四爺,您今日感覺如何?」

    如同往當一般,談飛抱著一本書來到四王爺府上,怪的是,過去還能稍微坐起身的四王爺,今日竟是躺臥在軟椅之上。

    輕輕地咳了咳,四王爺略帶抱歉地望著談飛,臉上有一抹病態的蒼白,「不好意思,駙馬,我實在沒法起身,可我又悶得慌,直想找人說說話……」

    「沒事的,您就躺著吧。」輕輕對四爺點了點頭,談飛坐至他的身旁,正打算翻開手中的書冊時,突然望見四爺擺放在扶手上的手背,竟有些奇異的斑點,「咦?四爺,您這病……」

    「宿疾了……」

    聽到談飛的問話,四爺無奈地苦笑,不料談飛卻湊近他的臉仔細觀察,小手在他的臉頰上來回輕捏,還上下翻折著他的眼皮。

    「駙馬,你怎麼也學起我那三哥來了……」

    「我沒學,因為您這不是宿疾,」半晌之後,談飛終於停下自己怪異的舉動,朝四爺搖了搖頭,聲音很輕很輕,「您是中了毒了。」

    「什麼?」四爺愣了愣,隨即摒退了下人。

    「是的,約莫超過八年了。」待下人離去後,談飛很肯定的說,但在看到四爺古怪的神情後,她連忙補充道:「不好意思,我有個姊妹是大夫,還有個姊妹是仵作,我聽她們說過這毒的徵象,加上藏書閣裏的書也有這項記載……」

    「駙馬。」在談飛努力地想證明自己所言不假時,四爺突然開口。

    「四爺有什麼疑問請儘管說。」聽著四爺那不知含意的一喚,談飛傻傻地笑著。

    「有多少人知道了?」四爺緩緩地問道。

    「至今應不超過三個,」低下頭,談飛掰著手指數算,「下毒之人、四爺及我,不過您放心,這毒有法可解,只要您——」

    「女子,有多少人知道我朝駙馬竟是名女子?」

    是的,四爺如今感興趣的事,不是想瞭解究竟是誰對他下了如此長期的慢性毒藥,因為可能的人選實在太多了;他反倒想明白,這宮中、府裏,究竟有多少人知道談駙馬竟是名女子!

    由於當初的那場婚禮他因病缺席,再加上與談飛的交往向來以禮相待,因此他壓根也沒往這方面想,可剛剛她趨近探病,那身上淡淡的女人香、那臉上白哲滑嫩的肌膚、那相當細緻小巧的五官,倒是讓他看出了些端倪。

    想不到皇太后跟國舅爺算計了半天,用來困住公主氣焰的駙馬竟然是名女子,還是一名看起來傻、實際上冰雪聰明,而且還十分美的女子,這當真是有趣得緊啊!

    「嗯?」談飛愣了愣,望著四王爺那雖有些病容但卻饒富興味的神情,半晌後才不好意思地說道,「公主、容娘娘,還有……我的爺……」

    「妳也叫三哥「我的爺」?」聽到這裏,四爺更是打趣地問道。

    「是啊,我的爺喜歡我那麼喚他。」一提到長孫明野,談飛的眼眸漾起溫柔,嘴角也微微地揚了起來,但不一會兒,她突然抬起頭,「也?」

    「也。」四爺點點頭,輕輕地笑了起來,「因為鎖雲姑娘曾經那麼喚他,之後,三哥也那樣喚自己,再後來,府裏的下人們聽鎖雲和三哥喚久了,也跟著「我的爺」、「我的爺」喚個沒停,如今,妳也這麼喚了……」

    原來,是鎖雲姑娘最先那麼喚的。

    原來,是三爺府裏的下人們聽鎖雲姑娘經常那麼喚,也才跟著那麼喚的。

    而她呢,是長孫明野讓她那麼喚的。只是個為何要讓她那樣喚著他?

    他並沒有要求公主與其他人那樣喚他,但為何卻要她像鎖雲姑娘那般地喚著他?

    心房,突然傳來一陣緊縮與劇痛,痛得談飛不由自主地用手緊緊地揪著胸口。

    「駙馬,妳想當王妃嗎?」望著談飛驀地黯然的小臉,以及揪著胸口的動作,四爺若有所思地問道,「我也許幫得了妳。」

    「我不想當王妃,」緩緩地搖了搖頭,談飛輕輕地笑著,只是那笑容之中卻有一股淡淡的恫悵,「我還是喜歡當公主的駙馬,也答應要當公主一輩子的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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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1 01:27:3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為了替四爺解毒,也為了排遣在瘋人丘中的空閒時間,自那日後,談飛便談飛常到四王爺府上作客,甚至毫不掩飾地直接穿著女裝出入。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望著四王爺的臉頰愈來愈豐潤,望著他眼中的神采愈來愈明亮,望著他與長孫明野有些相似的臉龐「駙馬,妳再這麼望著我,我當妳真想當我的王妃了。」這日,與談飛下棋下到一半,發現她的眼光怎麼也不落在棋盤上,四王爺打趣地說道。

    「我……」小臉葛地一紅,談飛連忙將高舉了半天的棋子放至棋盤上,「抱歉,我分神了。」

    「能有事讓人分神也是種幸福啊……」將棋子一顆顆地收回棋盒中,四爺望著幾無人聲的大廳,喃喃地說著。

    沒有望向四爺,因為談飛明白,只要是耳聰目明之人,都能瞭解他心底的沉沉無奈。

    最近這宮裏靠邊站——非五爺即國舅的兩極化立場已相當明顯,連遠在瘋人丘的他們,都能嗅得到山雨欲來的危險氣息。儘管四爺心地純良,絲毫不樂見禍起蕭牆,但對此卻完全無能為力,甚至連自己的娘親與心愛的女子都被留置在後宮中充當人質,所以他除了在這瘋人丘裏與她談談那有如畫空中大餅似的良策之外,又能如何?

    那長孫明野呢?他豈不是更痛苦?

    告別了四爺,談飛走在通往駙馬府的捷徑上默默地想著。

    他本就比任何人都聰明,比任何人都善良,比任何人都溫柔,否則怎會將那些因後宮主子爭鬥失利、受到傷害與排擠而無處可去的下人們全收入府中,又怎會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毫不考慮地多次救助了她?

    那些嘲笑他瘋癲、故意欺侮他的人們,心上都蒙了塵,才會看不出在他那副瘋癲的面具之下,其實有著多麼巨大的能量,叉有著多麼動人的溫柔……

    那幾夜之後,談飛至今都未曾再見過長孫明野,而她心底隱隱約約地明白為什麼。

    所以,她對他別無所求,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開開心心。

    儘管心中這樣想,但此刻她這一身女裝,其實還是為他而穿的,因為這是他不知何時放置在她床頭的。

    這衣裳並不名貴,樣式很簡單,但布料卻很柔軟,穿在身上的感覺,就如同被他輕擁著一般……

    只是,他不知何時才能看到她穿這身衣裳的模樣。

    正當談飛因想及長孫明野而芳心悸動時,她的腳步突然一個踉蹌,眼看就要跌落地面,小小的腰肢卻被人一把握住。

    「小人偶要跌跤囉!」依然是那含笑的溫柔嗓音。

    「我的……我……」轉過頭,望著那張令人思念的臉龐,談飛開口輕喚,可不知為何,那聲「我的爺」卻始終喚不完整,「我的……爺……」

    其實,也許她應該喚他「三爺」,因為她不能、也不該再喚他「我的爺」。

    她以往不清楚「我的爺」這稱謂的由來,就任由著自己喚,直到今日她才明白,當她那麼喚時,也許只是又一次地撕裂他心底的傷疤。

    更也許,當她那麼喚時,長孫明野心中所想到的,其實一直是鎖雲姑娘,一直是……

    儘管如此,只要他喜歡,她就會永遠那樣喚著他,只要他願意聽她喚著「我的爺」……

    「小人偶今天很不一樣啊,上哪兒去玩了?」見到談飛一身可人的女子裝扮,但喚著「我的爺」時的神情竟是那般淒美,小手還緊緊揪著心口,長孫明野不由得愣了下,但臉上還是像往常一般掛著笑。

    「去四爺那兒了。」談飛低著頭輕輕回答。

    「四爺好玩嗎?」長孫明野看似隨口問道。

    「四爺……」談飛喃喃說著,「是個好人。」

    「是嗎?」輕輕地撫了撫談飛的秀髮,長孫明野望向遠方,「那小人偶應該會喜歡四爺的。」

    「嗯。」談飛點了點頭,低垂的眼眸在發現長孫明野衣衫上的血跡時緩緩瞪大,「這……」

    「給小貓咪抓了兩下。」長孫明野毫不在意地說著。

    「這樣啊……」輕輕解開長孫明野臂上胡亂包紮的布條,談飛看著上頭的裂口,小手顫了顫,然後很溫柔、很溫柔地再度幫他包紮好,「我有個姊妹專治給小貓咪抓的傷,她叫花蕊,就住在城西的弄梅閣。」

    「還有人專治小貓咪抓的傷哪!」拭去談飛眼角的淚滴,長孫明野喃喃說著,「那我的爺可得去瞧瞧新鮮了。」

    「我的……爺……您去休息吧……」抬起頭,望著長孫明野眼底下的黑暈,談飛也舉起手輕撫。

    「我的爺是該休息了。」輕握住談飛的手,長孫明野突然望向別處,「小人偶不喜歡叫我的爺「我的爺」嗎?」

    「我喜歡。」談飛凝望著他俊朗的側顏,這回笑得那樣甜、那樣真摯,「很喜歡……」

    是的,其實她真的很喜歡喚他「我的爺」,因為這短短三個字之中,包含著她對他所有的信賴、所有的心疼、所有的喜歡。

    「我的爺……」

    長孫明野在談飛再度喚著他時,也凝望著她,兩雙眼眸都是那樣純淨、那樣清澈,許久許久之後,他才輕輕放下她的手,轉身離去。

    望著那個彷若背負千斤重擔的沉重背影,談飛好心疼,但半晌後,她也只能輕歎口氣,默默地低下頭往前走。

    但就在她的腳步剛邁開時,突然看到地上有一個形狀古怪的玉片!

    這或許是方才長孫明野彎身救她時不小心掉落的。望著那塊玉片,談飛毫不遲疑地蹲下身將之收至腰際,然後急急地向駙馬府走去。

    如果她沒有認錯,這東西應該很重要、很重要,她一定要先將它收好才行!

    可她前腳才剛走進駙馬府,便聽見府內老下人發抖的聲音「你們……做什麼啊……駙馬府……是你們……可以……隨便闖進來……

    的嗎……」

    「呸,就這鬼地方,還當我們愛來呢,駙馬人呢?」

    遠遠望見一名國舅爺旗下的禁衛軍長不耐煩地推開老下人想往府裏走,談飛頓住腳步,本想轉身離開,不料行動已被人發現。

    「妳是誰?!」

    一把劍直指著談飛的喉際。

    在心中輕歎一口氣,談飛正想開口,「我是……」

    「她是我侄女,到瘋人丘來給我送東西的。」但未待談飛回答,容娘娘便冷言說道,「怎麼,不行嗎?」

    「行不行現在已不是由妳來決定。」禁衛軍長冷笑著,一邊用劍指著談飛,一邊又問道:「見著駙馬沒有?」

    「沒有。」談飛搖了搖頭。

    「那妳身上的血跡打哪兒來的?」望著談飛衣裙上的血跡,禁衛軍長突然眼一瞇,大喝一聲。

    「我剛給小貓咪治傷時沾到的。」談飛一如往常地平靜說道。

    「胡說八道!」望著容娘娘眼底那抹古怪的擔憂,禁衛軍長想了想,突然對身後的士兵吩咐道:「搜搜她身上有什麼不對的東西沒有!」

    「要搜就搜啊,若搜不出東西來,看我怎麼收拾——」容娘娘冷笑地說著,卻在望見士兵由談飛懷中掏出的物件時,當場傻住,「這……怎麼回事……」

    望著那半片玉,禁衛軍長也不禁愣住了。

    竟是虎符!

    由這名女子身上搜出的,竟是皇上要調動西北大軍時,絕對必須出示與西北大將軍所藏的另半片虎符相對應的重要信物!

    若任何人持有虎符,就等於是掌握了尚於國西北大軍的兵力,可這半片虎符怎會出現在這裏,出現在這名女子身上?

    「妳哪裡偷來的?!」望著談飛瘦弱單薄的身子,禁衛軍長一來不確定這片虎符的真偽,二來也相信這名女子應不會是竊取虎符之人,但還是厲聲質問。

    「不是偷的,是我在路上撿到的。」談飛依然輕聲細語,一雙大眼晶亮地望著禁衛軍長,「若大人您覺得喜歡,就送給您吧。」

    「妳……」聽著談飛天真的話語,望著她純真的眼眸,禁衛軍長竟一時語塞,半晌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走!」

    當他們正想架走談飛時,公主的怒吼聲罵然響起「放肆,誰也休想在我的府裏帶走任何人!」

    「原來是八公主。」望著公主威嚴的怒容,禁衛軍長的氣焰終於稍稍收斂,「抱歉了公主,這事太嚴重,所以若您不想膛這淌渾水,就請您別擋路,否則屬下只得連您一起帶走!」

    「大膽,誰敢把我帶走,試看看啊!」一把將談飛拉到自己身後,公主冷眼望著眾人。

    「公主,沒事的……」站在公主身後,談飛握住她的手,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著,「對了,我住的房裏鏡後有條秘道,萬一發生什麼事時,妳帶著所有人趕緊躲進去,會有人保護你們的,要記得哦!」

    「妳呢?妳怎麼辦?」公主頭也沒回地同樣輕聲說道。

    「公主,別忘了我去皇家藏書閣看過很多書,」感受到公主的關心,談飛笑了,「書可以教會人很多東西哦。」

    說完這句話,談飛便緩緩地由公主身後走出,逕自向大門走去。

    「大人,我們快走吧,天快黑了呢。」

    瞭解這件事的莫大嚴重性,因此票衛軍長留下幾個人專門守著駙馬府,立即帶著談飛往國舅在宮裏的下榻之處走去。

    「瞧瞧,這什麼玩意見?」就在經過鏡湖時,原本一直安靜的隊伍之中,突然有人發出好奇的聲音,「這裏居然有座墳!」

    墳?!

    聽到禁衛軍的話,談飛也停下了腳步,望向那座小小的墳,以及墳前的小小墓碑——三王妃。

    是三王妃的衣冠塚啊,應該是新蓋的吧,要不她以前怎麼都沒發現……

    原來,長孫明野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鎖雲姑娘。

    就算鎖雲姑娘未及嫁給他便已離世,但在他的心目中,她依然是他永遠的三王妃。

    就是這樣執著的他,才更讓人心疼啊:「瘋三爺其不愧是瘋三爺,撿著幾個王爺、國舅跟大臣不要的破鞋居然還當寶貝一樣……」

    「就是,竟還慎重其事地弄了個墳,哈哈!」

    耳中聽著那些傷人的字句,但談飛卻恍若未聞,因為她的心中,只有對長孫明野濃濃的疼惜。

    「好了,趕緊走吧,別廢——嗚啊,這什麼東西?大家戒備!」

    正當禁衛軍長想叫底下的軍士們繼續行進之時,突然一聲巨響傳來,而在響聲過後,一陣濃濃的白煙籠罩住所有人,霎時伸手不見五指!

    在一片混亂過後,待白煙終於緩緩散去,望著四周的兄弟們,禁衛軍長整個人愣住,臉色發自。

    「那個女人呢?!快給我找,沒找著我們都沒有好日子過了!」

    談飛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談飛究竟到哪兒去了,自那日被國舅的人馬架走之後,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連國舅的人馬,都不明白她究竟是被誰人帶走……

    其實連談飛自己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當她由昏睡中蘇醒時,是身在一個小小的水牢之中,牢房門緊鎖,四壁堅硬,而那扇小小窗口透入的微微星光,只夠讓她看清自己的困境。

    不過這也就夠了,因為由視窗看到那座參天塔上的蟠龍,從龍頭所朝的方向,她大致上明白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伸了個懶腰,談飛打了個呵欠後,便拉起裙擺站起身,撿起那顆一直弄得她屁股疼的小石塊,開始輕輕敲打四方牆壁不是談飛此時此刻還有玩遊戲的閒情逸致,而是當初建立這座宮城的尚于國第二任皇上有。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當初那個聰慧又調皮的小皇上不過才十五歲,他親自設計了這座宮城所有的建築物命人建造,當時還傳為美談,只不過鮮少有人知道,這小皇上在宮裏偷偷造了多少秘道!

    就是利用那些秘道,小皇上宮裏宮外、東宮西宮來去自如,人們都訝異於他的「神出鬼沒」,卻一直沒人發現他的「童心」。

    而談飛之所以會發現,只是因為那幾乎不為人知的秘道圖,就藏在皇家藏書閣那些堆滿了灰塵、不知多少年都沒人去動過的書冊之下……

    東敲敲、西敲敲半天,談飛終於敲到一面聲音古怪的牆,她彎下身去,摸索了半天,成功地找到了開關。

    當秘門緩緩地翻動時,望著眼前那條不知會通到哪裡的黑暗秘道,談飛明白地知道一點,那就是——往後,她也與小皇上和長孫明野一樣,多了一個「神出鬼沒」的機會。

    不知究竟在秘道中走了多久,當談飛終於望見微弱的光線時,也同時聽到了一陣微弱的對話聲。

    很輕很輕地走至那道牆與牆的縫隙旁,談飛將臉湊向那道透著光的縫。

    老實說,因為縫實在太小,她還頁看不到什麼,不過在那樣小的視野中,她卻看到了一個重點——有人將虎符放進一個床下的收藏盒中!

    哦,看樣子她來到某一方的大本營了,既然如此,她就只能等他們說完離去後,再進門「取」回虎符了。

    百無聊賴地貼著牆,談飛邊打呵欠邊聽一個老邁蒼蒼的嗓音低聲說道「五爺果真來探我們的底了,就現在知道的狀況,若有我們加入,他尚可與國舅一搏。

    「是嗎?靜默了半晌後,一名女子發出冷冷的笑聲,「那想必爹爹您自然裝成一副與國舅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模樣了吧?」

    「該讓他明白的,我想他都該明白了。」老人得意地呵呵笑著,「現在就看他打算什麼時候親自來拜訪了。」

    「五爺是有權有勢,但如今之態,我們也不能將雞蛋全放在一個籃子裏,畢竟那隱隱約約的第三股勢力究竟存不存在,我們至今尚未弄清,所以爹爹您千萬要小心行事。」女子思索了一會兒後,嚴肅至極地說道。

    「我自然懂得這個道理。」老人冷笑一聲,「我早明白,戰場之上,誰人都不能相信,所以我會早早吩咐下去,到時,若五爺的兵力仍不敵,我們可立即陣前倒戈,投靠國舅,如此的做法,將使我們立於不敗之地。」

    「別忘了到時談判的籌碼,爹爹,您一定要讓五爺與國舅二人都清楚地明白,我們要的就是皇后的位子。」

    「放心,在現今這種情況下,妳那皇后的位子,絕對沒有任何人可以從我們手中搶走的。」老人說著說著,口氣中流露出一股堅決,但半晌後,他突然壓低了聲音,「對了,那名水牢中的女子要如何處理?妳為何將她帶了來?」

    「爹爹,我雖不知那名女子是誰,但我相信她與我心中一直懷疑的黑夜勢力有莫大的關係,否則,她也不會那麼巧地出現在那兒,手中還握有剛被盜走的虎符。」

    「這倒是。」老人沉吟了一會兒,「否則這些日子水牢附近的氣氛不會變得那樣詭異,看守水牢的人也不會一個個聲稱看到了鬼。」

    「所以,也許我們可以……」

    女子的話聲,在談論到要如何處置談飛時突然變得很小,小到就算談飛想努力聽也聽不著,當她正想伸伸懶腰,坐下來繼續等時,由房中傳來的一句話,卻讓她的眼眸緩緩瞪大了「鎖雲,這陣子真是苦了妳了,但若非他們無情無義,我們古家又何苦至此…

    鎖雲?!

    那名說話的女子竟是鎖雲姑娘!

    唉,原來是這樣,鎖雲姑娘是詐死呢?

    想著适才鎖雲父女的對話,以及如今的一切,談飛終於明白了。

    難怪當初不傳喚太醫,難怪當初鎖雲一家不讓任何人見屍體就強行帶回,原來根本是他們精心策畫的一個局,一個看似怎麼樣都會贏的局!

    這樣做實在很過分啊!

    她知道不知道,長孫明野為她的離去多麼傷心?

    她知道不知道,若長孫明野發覺她竟為此欺騙他,又會如何的痛心?

    她一定不知道的。

    心,悄悄地為長孫明野疼著;眼,悄悄地為長孫明野蒙矓著,半晌後,談飛拭去眼角的淚滴,開始仔細地思考。

    連水牢附近都出現了「鬼」,看樣子長孫明野就快開始他的救援行動了,可她,還真不該讓他冒這個險。

    所以,她在想到脫身之計前,得先去給他留個信,讓他知道她會沒事,讓他別再為她擔心……

    在談飛思考之時,屋內已無人聲。

    又等待了一會兒,確定沒有任何動靜之後,談飛悄悄地現身拿走了虎符,再走回秘道,然後邊走邊用手撫著牆,在摸到一處坑洞時,將虎符往裏面塞去,再用土填上。

    或許鎖雲姑娘不懂長孫明野,但她懂。

    所以她明白他一定是費盡了千辛萬苦才盜得這半片虎符,目的是不想讓任何一方有機會調動西北大軍,不想讓無辜的宮中人受到波及,不管那些人是不是從來都不關心他,不管那些人是不是日日都在嘲弄他……

    只是,她該不該讓他知道鎖雲姑娘沒死呢?

    而當他知道時,是會欣喜欲狂,抑或心痛如絞呢?

    就在談飛傻傻地邊想著事情邊走出秘道時,突然聞到水牢裏傳來一陣古怪的味道——她驀地一愣,連忙閉住氣,卻為時已晚。

    還好虎符已經被她藏起來了,現在,只要讓長孫明野千萬別為了她冒險,讓他安安心心地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

    在昏迷之前,談飛用盡殘存的力量撿起幾顆小石子,在地上排出一個奇怪的形狀,然後才安心地緩緩合上她早已支撐不住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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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1 01:27:5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是談飛,竟真的是談飛……

    長孫明野不敢置信地望著在這間裝飾華麗的睡房裏,一名像小貓似地坐在地毯上,將頭枕在五王爺腿上,朱唇微啟承接由五王爺手中塞來的櫻桃,身上除了一襲輕紗外幾乎赤裸的豔色女子!

    他知道她美,可卻從不知她在除了他之外的人眼前,也會出現如此妖嬈的一面!

    可如今,他卻見到了……

    「五爺,王妃來了,到處嚷嚷著找您哪,您趕緊出來吧……」

    「唉,真是,什麼時候不好來啊,小美人,我晚點再來,妳等我。」

    「好,我等你哦……」

    聽著談飛那銀鈴似的笑聲,再看著她臉上那抹不正常的紅暈,長孫明野的心,痛了。

    是的,痛,真正椎心刺骨的痛!

    因為他們竟如此對待她!

    她只是一個單純、溫柔、可人、無欲無求的好姑娘而已啊……

    可他們只因談飛與他極可能有密切的關係,不僅先將她囚禁在水牢之中,而後,還如此玩弄她!

    一直以為自己的心,這麼多年來,除了麻木與漠然之外,再不會有任何的感覺;此時此刻,長孫明野此生第一次希望,他是真的癡、真的瘋,唯有如此,他的心才不會像現在這般痛——為了心如水晶般透明、純淨的談飛被人如此傷害而痛!

    是的,長孫明野不瘋癲,但在十二歲之時,他就明白自己不得不瘋癲,而這,只為他那出身卑微的娘親。

    皇上一回沒來由的酒後臨幸,令他原本身為宮女、且有了未婚夫婿的娘親懷了身孕,由於是名男嬰,因此母以子貴,晉升為菲娘娘,可這個身分,反倒讓她成了個活寡婦。

    由於皇上一直未立太子,而那群為爭太子之位、身世顯赫的後妃娘娘們,自然將矛頭對準了自小聰明伶俐,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他身上。

    她們百般刁難、排擠他的娘親,就算當時年紀尚小的他,也明白娘親身上的那些淤傷、臉上的淒苦,以及眼圈的紅腫為何而來……

    只不過才十二歲而已,長孫明野便明白了後宮爭鬥的黑暗,明白了兄弟相互攻防的醜惡,所以,除了瘋癲之外,十二歲的他保護不了任何人,而也只有瘋癲,才能讓早熟的他,像個「人」似地活在這醜惡的宮中。

    娘親辭世時,他十四歲,那時的他,瘋狂地笑著,因為他無法哭。

    娘親辭世後,他依然瘋癲,因為這樣,他才能將那些如同他娘親一般,在後宮鬥爭下的受害者納入自己府中,讓他們能有個棲身之處,不至於流離失所,不至於遭人淩辱,也讓他自己遠離那些醜惡的是非,繼續活得像個「人」……

    但若只是為此而瘋癲,就算被人忽視、嘲笑,對於個性本就不羈的長孫明野而言,只會像是如魚得水般暢快,不曾像現在這般痛苦。

    而他之所以壓抑得如此痛苦,全是因為賦予他生命的另一人——當今皇上。

    長孫明野不知道他的父皇為何看穿了他的偽裝,竟以將他娘親的墓撤離後妃陵園、驅離三王爺府中的下人,甚至找出了他娘親之後與她那有緣無分的未婚夫婿所生下的弟弟的九族,藉此要脅他,要他秘密搜集宮中的一切——一切他最痛恨、也是世間最醜惡的黑暗面。

    他完全不明白父皇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更不明白為什麼是他!

    只是,他又不得不為,並且一做就是十年,整整十年。

    這十年裏,他看患了一切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妻不妻、女不女的作為,也看患了人世間最骯髒、最齷齪的各種交易。

    而這些人全是他的父、他的兄、他的弟、他的……

    所有的一切,都令長孫明野作嘔,令他覺得這人世間只有黑暗,根本沒有一絲光明。

    慢慢的,他學會了用喝酒來麻醉自己,除了像行屍走肉般地活一天算一天之外,他根本不知道,何時才能脫離這種惡夢……

    然而,就在他的心幾乎被黑暗徹底吞噬,人也幾近於徹底發狂之時,談飛出現了。

    從她轉眸那一瞬間,他就明白,她是名女子。

    從她在他眼前毫不遲疑地脫下那一身「保護」她真實身分的衣衫,他就明白,他的生命將會因她而有所不同。

    慢慢地,她的傻氣、她的溫柔、她的明白、她的清澈,她對他無條件的信賴,讓他麻木的心有了感覺。

    她讓他知道了人世間還有所謂的真、善、美,讓他明白了生活也可以很簡單、很知足,甚至讓他知道,原來淡淡的幸福,也可以存在於他的生命之中。

    她就像黑暗中的一道光,讓他隱隱約約看到了一絲希望。

    所以他喜歡她,喜歡聽著她用輕輕的嗓音喚他「我的爺」,喜歡拉著她柔柔的小手、望著她淺淺的笑容,與她一起用新的視界,去看待這個其實也充滿了光明與溫暖的人世間。

    有這樣一個懂他,懂他的苦、他的痛、他的無奈的女子相隨在身旁,是他這一生中唯一感到快樂的時光,而地也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滿足於這樣的陪伴直到永遠,可是他錯了。

    當她因他的遭遇而哭泣,可在被他粗暴地破了處子之身後卻露出笑容時,他的心,暖了。

    當她被人戲弄落水,他在夜裏用自己發涼的掌心慰貼著她熱燙的額頭時,他的心,抽緊了。

    當她第一次面露遲疑,似乎不想再喚他「我的爺」時,他的心,微微的發顫了。

    而在知道她因他的疏忽而被人捉走時,他的心,徹底凍結了!

    如今,望著眼前的一切,長孫明野終於知曉,原來他的心真的會痛,那種痛,是由一個小小的點開始,蔓延至四肢百骸,直到身上的每一個毛孔、每一次呼吸……

    他一直以為,談飛那嬌憨的笑容只屬於他,那傻傻的溫柔也只屬於他,同如今他才明白,他錯得那樣離譜……

    因為他所知道、所認識的談飛,是絕不可能有這樣嬌甜的神態,不可能有如此妖嬈的舉動,就算是假裝也假裝不出來。

    他們竟敢如此傷害她!

    一想及此,長孫明野的拳頭倏地握緊,眼底充滿熊熊的怒火。

    過去的他,從來不想幹預什麼,從來不想得到什麼,可如果這樣冷眼旁觀的做法,只會讓他失去他最寶貴的人、事、物,只會讓吏多無辜的人受到傷害,那麼,他只能咬牙由濁夢中清醒!

    此刻的他已徹底明白,若他再不有所作為,所有他以為的小小幸福,其的將化為泡影,他將再也見不到一絲光明,被打回最深、最絕望的黑暗。

    而他,不願見到這樣的談飛、這樣的自己、這樣的世間,絕不!

    好熱,身子好熱,熱得好難受啊……

    跪坐在地上,談飛將頭靠在柱上輕輕的喘氣,任頭上的金步搖來回輕晃,任那襲幾乎將她渾圓雙峰上緣全暴露在空氣中的輕紗被汗浸濕。

    水晶般的汗珠,由她的頰旁滾落,隱沒在她的乳溝之間,她的一隻白玉小手緊捉著裙擺,雙乳因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波動……

    「小人偶,我來帶妳走了。」望著談飛那異常嬌俏撩人的模樣,長孫明野再忍不住地由秘道裏現身,站在談飛身前輕輕說道。

    是的,帶她走,現在!

    因為他再無法忍受看他的小人兒痛苦下去了。

    他知道他們喂她吃媚藥的背後,除了玩弄她之外,一定埋藏著更深沉而他尚不知曉的目的,可他實在無法眼睜睜的看她受此煎熬之苦,只為了繼續等待下去,等待完全明瞭他們最終的陰謀與詭計之時。

    所以,明知這是個局,明知帶走她的結果也許會賠上他的命,但他絕不會因此皺一下眉頭。

    他要的只是讓他的談飛不再難受。

    「你是……」抬起嫣紅的小臉,談飛蒙瓏著眼,望著那張佈滿憂心的俊逸臉龐,突然間竟有些癡了,許久許久之後,她才緩緩開啟紅唇,「可那位爺要我等他呢……」

    「我才是妳的爺。」

    輕摟住談飛的纖腰,長孫明野一把抱起她,帶著她一起隱沒至秘道之中,在那陰暗詭異的路徑中七彎八繞,最後來至一間小小的秘室,才像對待易碎珍寶似地輕輕將她放在雪白的毛毯上,而自己單膝跪在她身前,雙拳微微抖顫。

    因為她的身下竟已濕了,由他抱起她的那一刻,他就發現了。

    上蒼,這是他的小人兒啊,他們竟如此傷害她,而他,竟任他們如此傷害她,甚至讓她,忘了他……

    「如你這般的男子……」身子,很熱很熱,可望著他臉上的神情,談飛忍不住伸出火燙的手掌撫住他的臉,「為何會為我流淚……」

    他……流淚了?!

    長孫明野簡直不敢置信,可是當他感覺到臉頰上微微的濕熱時,心,徹底被震懾住了!

    原來他,竟是如此刻骨銘心的……愛戀著她!

    原來他,依然擁有流淚的能力,像個普通人一般……

    再忍不住地一把擁住談飛,長孫明野擁得那樣緊、那樣執著、那樣無悔。

    「我……」聞著長孫明野身上的酒香,談飛的身子無助她抖顫,「是不是做了什麼……你不喜歡的事了……」

    「當然不是。」輕吻著談飛的眼、眉、唇角,長孫明野忍住心中的憐惜與劇痛,將大掌緩緩覆上她微露在薄紗外的渾圓酥胸,「當然不是……」

    是的,由她身子的反應,他明白,她已幾乎要被欲火燒灼成灰了,所以他必須快些行動了。

    「那就好……」隨著一雙大掌在胸前不斷地遊移,談飛覺得愈來愈熱,但那股濃濃的被愛憐感,讓她不由自主的輕喃,「嗯啊……你為什麼……」

    「因為妳病了,」輕輕拉下談飛肩頭的薄紗,長孫明野讓她豐盈的雙乳在粉紅輕紗中若隱若現,「若不如此,妳會受不住的……」

    「是嗎……」輕吟了一聲,談飛微微地扭動身軀,想解除心頭因他的碰觸而不斷產生的燥熱,「我喜歡讓你碰我呢……很舒服……」

    根本不敢去想像先前她是否遭受過任何淩辱,長孫明野只能將全部心力專注於眼前的小人兒身上,望著她的乳尖在他的撫弄下挺立,望著她臉上那抹不自然卻誘人至極的盎然春意……

    「我……好看嗎……」被他用那雙深情似海的眸子凝視著,談飛覺得自己的心緩緩地融化在他的眼光下。

    此刻,她混沌的腦子雖然分辨不出他是誰,可是她的心卻告訴她,在這世上,若有人能如此待她,那就只有他一人。

    「當然好看。」

    望著談飛隱在粉紅輕紗下的乳尖羞澀地微微顫動,長孫明野用手指輕捏住它,溫柔又纏綿地拈轉起來。

    「呃啊……」敏感的乳尖在長孫明野的碰觸下如觸電般地戰慄起來,談飛放聲櫻嚀,一雙迷蒙的眼眸卻怎麼也離不開他,「你曾……像看著我一般的……

    看著別人嗎……」

    「不曾。」輕捧起談飛的那對豐乳,長孫明野低下頭輕吻著。

    「唔……」當長孫明野低下頭,令她再看不到他的眼眸時,談飛的心中突然覺得悵然若失,「我可以……碰碰你嗎……」

    「當然可以。」抬起頭望著談飛,長孫明野的聲音那樣低喃,大手依然揉弄著她敏感誘人的乳尖,並輕輕地扯動。

    「我曾是……你的人……對嗎……」談飛一邊輕喘,一邊將小手伸入長孫明野的衣衫之中,在他堅實的胸膛上來回輕移。

    「妳一直是我的人。」將自己的衣衫褪去,長孫明野吻住談飛,讓兩人的胸膛緊密地貼住。

    「我知道……」

    任由他愛憐地吻著她,任由他瘋狂地索取著她口中的蜜汁,任由他的堅實與她的豐盈曖昧地擦出欲火,談飛一點也不懷疑他的話。

    其實,此刻的她,身子真的快化為灰燼了,而身下的輕紗,早已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被花徑中滲出的蜜汁沾濕了……

    其實,此刻的她,雙乳已然酥麻、腫脹得近乎疼痛,可她卻好喜歡讓他這樣寵溺著她,也好喜歡撫摸著他滾燙肌膚的感覺,好喜歡、好喜歡……

    就這樣,兩副赤裸的身軀如同開天闢地時就如此的交纏著,他們愛撫著彼此、在彼此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任自己口中的唾液與對方口中的唾液,黏膩成絲……

    許久許久之後,當花徑中的那股疼痛不斷蔓延至四肢百骸時,談飛終於忍不住地輕聲呻吟,「呃……我……抱歉……」

    「怎麼了?」聽到她小小的痛呼聲,長孫明野心中一緊,「哪裡不舒服?」

    「我喜歡……你這樣……待我……」輕咬住下唇,談飛的雙眸那樣悲傷,「可我……實在……受不住了……」

    「是我不好,一會兒就不會了。」

    很快地將自己下半身的衣物完全褪去,長孫明野將談飛抱坐至身前,讓她早已濕成一片的花口緊抵著他的火熱堅挺,然後對她輕輕一笑,將她的身子往下一壓,而自己往上一挺腰!

    「啊啊……」身子頃刻間被他貫穿,一股疼痛與暢快交織的衝擊,令談飛挺起酥胸,嬌啼連連,「我的……爺……」

    「妳還是那樣小……」感覺著那如同第一回破了她身子時的緊窒與柔嫩,長孫明野一直為她疼痛的心,不知為何竟開始有些緩和,可他的腦中卻多了一分疑惑,「好些了嗎?」

    「好些了……」當花徑整個被他充滿,還不斷地被他撐開時,談飛身上的灼熱稍稍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渴望,那股強烈的渴望,令她將小手輕按在長孫明野的胸膛上,有些難耐地擺動起腰肢,「可是……」

    「我明白,但我怕傷了妳,」知道此時的談飛已快被欲望吞沒了,長孫明野抬起大掌揉弄著她來回輕顫的撩人雙乳,「所以妳自己來,我會幫著妳的,好嗎?」

    「自己……」

    望著長孫明野溫柔似水的眼眸,感覺著撫在雙乳上的大掌帶給她的強大安全感,談飛輕聲呢喃著,然後再不顧一切地順著體內欲火的奔竄,將身子一上一下地移動著,任她的花徑一回又一回地被他貫穿,一回又一回地被他撐大。

    「妳真美……」

    望著談飛媚眼如絲、朱唇微敢、嬌喘微微,望著她雪白玲瓏的身子在粉紅輕紗的映襯下更顯啊娜,望著她的香汗由頸間流至乳間,再緩緩滑落至平坦的小腹,最後混入她與他交合的部位,長孫明野徹底被蠱惑了。

    「呃啊……全是為你……」

    隨著身子的一上一下,談飛讓長孫明野的碩大火熱不斷地在她窄小濕潤的花徑中來回摩擦,然後聽著秘室中回蕩著她的嬌啼聲,以及與他交歡時的淫媚水聲。

    身下的蜜汁,因他的出現及存在而瘋狂地湧出,讓他的大腿與她的雪臀,都被徹底浸濕。

    「爺……我的爺……」

    或許是由於她還太過青澀,縱使她已盡力移動身子,讓長孫明野在她的花徑中輕抽、短送,可她心底 體內的那股強烈需求,卻總是在半空中徘徊,怎麼也得不到紓解。

    「我知道……」望著談飛眩然欲泣的神情,已瞭解她身軀可承受度的長孫明野突然翻身而起,迅速地將她擺放成跪姿,然後一挺腰,由她的身後長趨直入,「我會給妳妳要的!」

    「啊啊……爺……」那直抵花心的一刺,令談飛的身子徹底緊繃了,而嬌啼聲那般淫媚。

    「我的好飛兒……」一手用力拉扯她敏感至極的乳尖,一手拈住她身下濕淋淋的花珠,長孫明野將自己的堅挺完全撤出後,挺腰又是一刺!

    「呀啊……爺啊……」

    那一次比一次更深入、幾乎貫穿她花徑與靈魂的穿刺,以及那為她花徑緊縮程度增添刺激的乳尖與花珠上的逗弄,令她一瞬間抵達了高潮……

    「來了嗎?我的好飛兒?」

    儘管已感受到談飛花徑中的瘋狂痙攣,但是長孫明野卻沒有停下自己的舉動。

    他反而變本加厲地增加了速度與強度,甚至在她每回抵達高潮後就改變方式挑逗她,讓她的身子在一回又一回的高潮之中不斷的緊繃與虛軟,讓她的身子體會到她所能承受的最大歡愉。

    「爺啊……」

    那彷若無止境的高潮與連番的快感,讓談飛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除了瘋狂的嬌啼、瘋狂的擺動雪臀之外,她什麼都想不了……

    秘室中的媚啼聲,持續了很久很久,當一切都歇止之後,談飛已幾乎全身虛軟,只能迷蒙著眼,趴在毛毯上無助她輕喘。

    「還難受嗎?」輕撫著談飛的美背,望著她臉上高潮後的絕美嫣紅,長孫明野的臉龐與身上已佈滿汗水。

    「難受……」談飛喃喃說著。

    「是嗎?那……」長孫明野的手又伸向她的雪臀。

    可這回,談飛卻推開了他的手。

    「難受你對我……不為所動……」輕輕地爬起身,談飛將長孫明野推坐在一旁,然後俯下身子,張開朱唇,輕舔著他的乳尖,「難受你……全然不管你自己……」

    「我對妳……不為所動?」聽到談飛的話,長孫明野不由得苦笑。

    他怎可能對她不為所動?

    他是因為不明白那媚藥的藥效究竟到達什麼樣的程度,才不得不隱忍自己的強烈欲望,極盡所能讓他的可人兒歡暢,可她竟以為他是對她不為所動?

    「是啊……」親吻了長孫明野的乳尖一下後,談飛在他的眼前坐下,一手扯著自己的乳尖,一手拉著他的手緩緩移向她在粉紅輕紗下曲起的雙腿,「要不人家都這樣了,你還……你還……」

    「飛兒……」長孫明野徹底的口乾舌燥了,因為他從未見過如此大膽奔放、可卻撫媚銷魂至極的談飛。

    她頭上的金步搖輕輕作響,秀髮雖早已散亂,但沾黏在唇畔與頰旁的發絲卻襯得她的小臉那般絕豔妖燒……

    她的雙乳早已腫脹嫣紅,被她白皙小手輕扯的乳尖圓潤如珠;曲起且完全張開的雙腿之間,粉嫩的花瓣那般濕滑光亮,小小的花徑口有晶亮的蜜汁蜿蜒成河……

    「人家……不要你……這樣……」

    就見談飛邊說邊仰起小臉,任她的雙乳更顯挺翹,而那只拉扯著乳尖的小手,動作也越發撩人!

    她身下的蜜汁瘋狂地湧出,她拉著他的手緩緩地靠近花口,直至碰觸、浸濕、抖顫、侵入……

    那其中的濕滑、緊窒、窄小,是那般的誘人、銷魂、蠱惑人心……

    「妳……」完全無法抵擋談飛這樣異常的媚浪,此時的長孫明野徹底忘了一切。

    腦中緊繃著最後一絲理智的弦,啪答一聲斷裂,他再不考慮地一把將談飛推倒在毛毯上,毫不克制地將自己緊繃到萬分疼痛的碩大刺入她窄小濕潤、令人留戀不已的花徑中!

    「這樣夠不夠?」用雙手將談飛的雙腿分至最開,讓她的花口完全為他綻放,長孫明野在無盡的衝刺中低吼著。

    早先,因為怕傷了她,他縱使幾乎已克制不住,依然不敢將自己完全送入她體內,可他的小人兒,竟以為她無法撩撥他?

    這世上,除了她之外,還有誰能讓他心動、心痛、心碎、心顫?

    還有誰……

    「啊呀……」當長孫明野完完全全的埋在她的花徑中,再不隱藏欲望地猛烈衝刺時,談飛的身子幾乎被撞得疼痛了。

    可疼痛之中,那股因他終於失控而獲得約滿足感,與不斷攀升的緊繃與期待,讓她喚得更加媚浪,花徑不斷地緊縮又緊縮,然後在到達緊縮與痙攣的臨界點時,感覺到他的釋出……

    那股直達體內最深處的強大釋出,幾乎讓又一次與他同時抵達高潮的談飛暈眩了。

    「爺啊……」

    在那股極樂的狂潮中,她的身子瘋狂地弓起、搖擺,她的口中不斷地高聲呼喊,可小手卻不由自主地伸向頭頂,輕輕握住頭上的發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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