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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姚瓔 -【調戲淑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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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 00:18:1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姚瓔 - 調戲淑女

戴著面具調戲妳,不過是想假裝自己並不愛妳;
厚著臉皮追求妳,其實是想表達自己真心愛妳。

莊淑汝其實並不喜歡「裝淑女」,偶爾維持一下「淑女形象」,
在人前表現得「端莊賢淑」,都是基本禮儀,這不為過吧?
可眼前這位不懂禮貌的男人,竟然一再挑釁她的極限,
不但沒風度的跟她搶一盤食物,甚至說他最感興趣的是……
拿她當可口美食!天啊,被這種男人調戲,她不要活了!
她都已經「好女不跟男鬥」了,可游禮茂這看似英俊的紳士,卻一而再、
再而三的戲耍她;更過份的是,在他霸道地奪走她的真心跟貞操後,
這壞蛋竟然揚言一切不過是場「遊戲」跟「賭注」!什麼?
這男人可以再超過一點,明明佔了她的便宜,還敢這麼猖狂!
要她等他?這位腦子進水、腦袋被門夾的臭男人,憑什麼要她等?
可怎麼辦?明明說不等人,四年後這男人竟然真的回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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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 00:18:30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美食街招牌很響亮的「阿乙鮑魚」酒樓裡,正進行著熱鬧的校友聚會,明朗高中歷屆的畢業生們都聚集在此,和老師同學敘舊暢談;這些歷屆的畢業生們都是明朗高中的驕傲,尤其是那些已經畢業的男生們個個英俊多金、非富即貴,成了很多新學弟、學妹們崇拜與學習的楷模,於是台上嘉賓致辭不斷,台下秋波隔空亂拋,一時間愛慕與曖昧的氣息,在喧嘩的酒樓中瀰漫不散。

  梳著齊肩長髮、端莊甜美的莊淑汝老師,則坐在校友聚餐會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裡,苦口婆心地勸慰著一位失戀女學生,林美珍;看著林美珍一直自責因為不會作飯而失去好男人的痛苦模樣,莊淑汝老師握緊手中的刀叉,使勁戳著碗中鮮嫩又堅韌的鮑魚,準備用行動和精神雙重力量來支持這位女學生。

  「算了吧美珍,不要再自責了,世界上沒有真正值得去愛的男人,就讓胃口和愛情有關的那套真理見鬼去吧!沒有男人又怎樣?我們女人也可以過得好好的,那些男人都是沙豬、不識貨!不值得妳為他們傷心!」莊淑汝替林美珍咬牙切齒,嘴上痛罵著,但依然嘴角含笑,維持著她為人師表的端莊形象。

  古人說:「食色性也。」酒足飯飽想上床,這倒不奇怪,飽暖思淫慾嘛!

  媽媽說:「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莊淑汝老師卻全盤否定了這套亙古不變的真理,認為這話應該倒過來說:「要想抓住男人的胃,應該先抓住男人的心!」

  現在能抓住男人胃的居家專業廚娘越來越少了,所以姑且放自己一條生路吧!反正男人心都抓住了,吃不飽算什麼?說不定給他喝西北風都是甜的,只要他夠愛妳!

  「是嗎?」林美珍有些困惑地抬起眼看著莊淑汝,「老師,您怎麼知道那些男人的臭德性?您不是沒談過戀愛嗎?」

  「這個……呃……」莊淑汝支吾著連忙搪塞道:「我是在書上看到的,隨便一說而已,來,吃鮑魚!」她說著,用刀叉使勁切著鮑魚,卻不小心手一滑,只聽得「哐噹」一聲,刀叉在盤中碰出很大的響聲,同時鮑魚汁四濺;莊淑汝低聲詛咒一聲,她就知道這鮑魚吃不得!

  為了排除內心莫名的焦躁,莊淑汝立刻又積極投入林美珍的安撫工作中,對她講述「愛情大道理」,因此沒有注意到她身邊的人群有一陣騷動。

  「老師好像對男人很有偏見啊……」一個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在莊淑汝的耳邊響起,那聲音裡帶著懶洋洋的調笑意味,讓莊淑汝有些惱怒卻又不敢流露於表面,而是含蓄地斜著眼看了看說話的人。

  只看了一眼,莊淑汝的全身就猛地一顫,驀地睜大了眼,手中的刀叉也「噹」一聲落在桌面上;她顫抖著用手指著那個男人,就好像看見了鬼一樣,「游、游禮茂……呃、同學?」

  「是,莊淑汝『老師』,我回來了……」回答莊淑汝的是一個身材高大、五官俊美得讓人不敢直視的年輕成熟男人,說到「老師」二字,他還故意加重了語氣,同時對著莊淑汝眨了眨眼睛;一身質地上乘的合身西裝裹著他頎長而又結實的身軀,他俊秀的眼眸似乎能聚集星光,將酒會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這裡。

  「咦,是游禮茂學長嗎?」帥氣逼人的游禮茂一出現,立刻就引來了周圍學弟學妹們的一片驚嘆聲。

  剛才還在哭泣中的林美珍瞪著泡腫的紅眼睛,望著游禮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勁地拉著莊淑汝的袖子,「天啊,莊老師,我真的見到了游禮茂學長?他……還和妳說話?」說著,林美珍使勁盯著花容失色的莊淑汝,和輕鬆悠哉的游禮茂,震驚得半晌合不攏嘴。

  因為明朗高中的師生都曉得,游禮茂是明朗高中不朽的傳說,據說他讀書從來不看教科書,輕輕鬆鬆就能拿高分;他十八歲高中還沒畢業的時候,就被英國劍橋大學提前錄取,大學剛畢業就成了國際著名金融企業的總裁,簡直是個神話人物。

  而林美珍看到游禮茂對莊淑汝老師那麼尊敬而驚奇不已,傳說中,游禮茂同學和莊淑汝老師簡直是水火不相容,據說那時誰都看到溫婉可人的莊淑汝,因為無法忍受游禮茂的放肆與跋扈,親手賞了這個大眾情人一個響亮大耳光,外加佛山無影腳呢!如今游禮茂竟然主動向莊淑汝打招呼,這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深具八卦潛質的林美珍同學頓時忘記了自己的苦楚,烏黑的眼珠子不住在面前的二人身上轉悠,好奇心打倒了一切,讓她從一個深閨怨婦化身成鬥志昂揚的娛樂小報首席記者。

  看到林美珍充滿了好奇與窺探的眼神,莊淑汝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向周圍的女生介紹:「是,沒錯,他就是游禮茂同學。」

  頓時四周猶如沸騰開的鍋,響起了陣陣竊竊私語聲:「他好帥啊!」、「他就是傳說中明朗高中的傳奇哦!」、「果然是極品美男,天啊,我要暈倒了……」

  是啊,不僅是那些女生,現在連莊淑汝自己也要暈倒了,她在心裡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游禮茂這個妖孽,果然在哪裡都會引起轟動!

  她慌忙把顫抖的手放下,藏在身後,同時佯裝漫不經心地問游禮茂:「你回來了啊,什麼時候走?」

  「我不走了,而且會永遠留下。」游禮茂盯著莊淑汝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我還會一直待在老師的身邊……」

  周圍的女生們發出了一陣豔羨的驚嘆聲,而莊淑汝則心跳如鼓,她強撐著面色如常,實際上她的雙腿猶如踩在棉花裡,幾乎要軟倒過去。

  無法抑制自己內心的震驚,她在心裡不由罵道:游禮茂你這個鬼,不僅有種敢回來,而且竟然還有臉死賴著不走?

  不出莊淑汝的意料,今晚的校友會晚宴上果然是「精彩紛呈」、「驚喜不斷」,即使她裹緊了身上的外套,也阻止不了不住冒出的雞皮疙瘩;她難掩內心的震驚與顫慄,開始後悔不該待在現場太久,她早就該知道,游禮茂回來不會是單純參加校友會那麼簡單。

  很快,游禮茂在台上拋出的「重型炸彈」,讓她幾乎要鑽到桌子底下去;這個臭男人竟然在宴席酒會的主席台上信口雌黃,當眾宣佈她是他以前的情人!從四面八方向她投來的戲謔、震驚和豔羨的目光,讓莊淑汝幾乎無法招架,如坐針氈。

  而始作俑者游禮茂則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她再也無法忍受,偷了個空,還未等校友會聚餐結束,她就已經拎著皮包偷偷從酒樓的後門落荒而逃了。

  她踩著高跟鞋,陰沉著一張俏臉,儘管她逃竄的速度算蠻快的,當她逃到酒樓後門的小巷子,微微鬆口氣剛轉過身去,卻猛地尖叫出來,她的身後依舊跟著神采飛揚、陰魂不散的游禮茂同學!

  「莊淑汝!」游禮茂在背後喊她的名字,莊淑汝像怕鬼上身一般扭頭就跑,穿著窄裙、踩著高跟鞋的她,深一隻腳、淺一隻腳地奔跑著,但游禮茂緊追不放。

  莊淑汝氣急敗壞地扭頭喊道:「喂,游禮茂,你有完沒完啊?」

  卻見游禮茂那張桀驁不馴帥氣的俊臉,掛起了溫柔似水的微笑,「我和妳,永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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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 00:18: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粉圓、肉羹、木瓜牛奶、炒米粉……夜市攤販種類繁多、色香味俱全,看得讓人食指大動,恨不得大快朵頤一番;莊淑汝瞇起沒戴眼鏡的輕微近視眼,貪婪地望著面前那些好吃的,天氣炎熱,她穿著一條牛仔短褲,隨意套著一件白色的大T恤,衣服上面差點滴滿她不停落下的口水。

  今天是她的生日,又是她找到第一份工作的好日子,本來想和姐姐一起慶祝一下,不過姐姐加起班來不到半夜三更是不會回家的;莊淑汝想了想,準備先幫自己慶祝一下,當作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夜市小吃街的轉角剛開了一家海產店,看店面裝潢很新,門上的牌匾寫著「阿乙鮑魚」,炎炎夏日,看到這樣的招牌感覺身上也清涼了起來,莊淑汝站在門口猶豫了很久,才鼓足勇氣走了進去。

  希望這裡的菜不會太貴,雖然美食是她心頭所愛,不過囊中羞澀的她捨不得將自己的零用錢都用在這一時的享受美食上;但看到展示櫃那裡陳列的美食,對美味的強烈渴望,便將她心裡泛上的、對姐姐每天加班辛苦賺錢的愧疚念頭壓了下去。

  櫃檯那裡有一道菜吸引了她的目光,精美的日式盛器中,裝著晶瑩剔透的冰塊,上面擺著脆嫩的香螺、淺色的鮑魚和雪白的墨魚,旁邊配了兩種醬汁。

  「這是冰爽鮑魚生片,可以按自己的口味沾醬,深綠色的是芥末,橘黃色的是我們這裡特有的水果沾醬。」一旁的服務員看到幾乎將臉貼在玻璃櫃上的莊淑汝,微笑著向她熱情地介紹。

  「看來很好吃的樣子,好漂亮的顏色、好香的果香!」莊淑汝一臉陶醉地聞著水果沾醬的香氣,閃亮的目光卻在看到旁邊的售價牌稍稍黯淡了一下;好貴哦,這小小的一盤就要花了她半個月的零用錢呢!

  莊淑汝正在猶豫中,店門一開,湧入了一隊身材高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來,他們穿著運動服,個個眉清目秀,他們的出現吸引了店裡女服務員和顧客的好奇目光。

  其中一個男生擠到莊淑汝的身邊,朝著先前莊淑汝看上的那碟鮑魚說:「給我這個!」

  女服務員看著面前帥氣得讓人不敢直視的男生,羞紅著臉應了一聲,伸手就要把那碟鮑魚生片端給那男生,「先生,這是今天最後一盤了!」女服務員嬌羞而殷勤地招呼著那男生,那男生只是冷淡地點點頭。

  莊淑汝一見原先的美味就要成了別人的腹中晚餐,頓時著急了起來,她狠了狠心,對著那服務員說:「小姐,給我那盤鮑魚片。」

  「可是小姐,這位先生已經先點了……」女服務員有些為難,偷偷看著那男生。

  「是我先來的!」莊淑汝急匆匆地說道,伸手便握住了盤子的一端,她氣鼓鼓地抬眼看那從她手中奪食的男生。

  這一瞧之下,她倒是有些發愣了,面前的男生有一張英俊得迷死人的臉,雖然他很年輕還是高中生的模樣,不過那種懾人心魄的男子魅力,卻已經讓旁人臉熱心跳了;嘖,看來他長大後會是個妖孽!

  也許是莊淑汝急切貪吃的模樣讓那男生感到有趣,他淡淡地牽動了一下嘴角,英俊的臉上浮起一絲嘲弄的微笑。

  莊淑汝雖然眼睛近視,但距離那麼近,她還是看到了那男生臉上不屑的神情,莊淑汝眉毛一挑,「笑什麼?本來就是我先到的,這盤菜是我先要的!」

  那男生聳聳肩膀,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貪吃女人,算了,讓給妳吧!」說著轉身要走。

  「你、你說我什麼?」自尊心很強的莊淑汝頓時激動了起來,她將鮑魚的碟子小心翼翼地先接過來,然後才瞪著那男生,「你才是貪吃的傢伙呢!」

  英俊男生冷冷嗤笑,也不答話,只是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一旁早有人為他佔好了位置,他的面前很快就擺上了許多美味佳餚,等著他品嚐,看來他是那群人的老大;那男生正要動筷子時,莊淑汝端著那盤貴得讓她心痛不已的鮑魚片路過他的身邊,特意翹起鼻子哼了一聲,表示她發自內心的不滿,順道還白了他一眼。

  那男生無動於衷,倒是他身邊的弟兄們不爽了,「哪來的小姐?膽子那麼大,竟敢這麼囂張!」

  有人看了看那男生的臉色,就要過去和莊淑汝理論,他只是瞇起眼眸,擺擺手阻止了,他看著氣鼓鼓嘟著嘴的莊淑汝,端著盤子找了張桌子坐下,然後像個孩子一樣,對著那盤鮑魚片看個不停。

  游禮茂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對食物那麼著迷,那女人帶著滿足的微笑,將沾醬淋向鮑魚,然後小心翼翼地挾起一片放在嘴裡,細細咀嚼,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游禮茂遠遠地盯著莊淑汝微微蠕動的嘴唇,目光在她淡粉色的唇上停住了,雖然烏黑的頭髮披散,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龐,勉強能看出她的五官還算清秀,但讓游禮茂感興趣的,還是她臉上對美食的熱情和虔誠,看著她粉紅色的小嘴細細翕動,也不知道怎麼了,游禮茂不由口乾舌燥了起來。

  鮑魚一入口,一股清涼立即在莊淑汝喉間升起,接著芥末汁的刺激瀰漫開來,然後是脆生生的口感;這清甜的回味……莊淑汝微微一笑,神態滿足而寧靜;但她的這副滿足神態卻讓一個人感覺很不順眼,游禮茂阻止了哥們前去挑釁尋事,自己卻拉開椅子站了起來,邁開兩條長腿走到了莊淑汝的面前。

  莊淑汝抬起近視眼,瞇著眼見是他,連忙伸手將自己桌上的鮑魚生片掩住,不客氣地說道:「你幹嘛?」

  「怕我搶妳的東西吃?」游禮茂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嘲笑地看著面前的小女人,她看起來好小,素顏白淨的臉上還帶著些許激動的紅暈,一雙圓圓的大眼開閃著緊張的光芒,好像一頭母獅子在保護著自己的獵物。

  游禮茂被莊淑汝的神情逗得有些發笑,他輕咳一聲,說:「我不是過來和妳搶東西吃的。」他說的是實話,這種東西他根本不喜歡吃,剛才只是為弟兄們要的。

  可是見著莊淑汝那麼如臨大敵的模樣,他卻有了想逗她的興趣,他彎下高大頎的身子,兩隻手撐在桌子上,俊秀的眼眸直視著莊淑汝,說:「我是特意過來想告訴妳……」

  「告訴我什麼?」莊淑汝見游禮茂煞有介事,也認真起來。

  「妳不覺得,這鮑魚長得很色情嗎?」

  「長得很色情?」莊淑汝張大了嘴困惑地問道。

  「妳覺得鮑魚像什麼?」游禮茂不懷好意地笑著,因為太英俊了,即使是猥瑣的笑容也顯得陽光燦爛。

  莊淑汝順著游禮茂若有所思的目光,從自己的胸前一直往下移動,直至他的目光盯著她穿牛仔短褲的雙腿之間,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你、你這個色情狂!」莊淑汝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在頭頂,她羞憤得連腳趾頭都紅了,她咬著唇,急急地就想給面前一臉壞笑的少年一個耳光!

  但游禮茂輕而易舉地接住了她的花拳繡腿,「妳太衝動了,小姐……」他彎著身子,按住不住掙扎的莊淑汝,貼在她的耳邊低聲笑。

  他嘴裡的熱氣呼在她耳邊,貼得她很近,遠遠望去,兩人就像一對親密的戀人一般竊竊私語。

  「離、離我遠一點!」莊淑汝推著有些無賴的游禮茂,他雖然還是個清瘦的少年,力氣卻大得出乎她的想像之外,他只用一隻胳膊便輕易地將她困在自己的臂彎裡。

  「我會走開,不過我最想告訴妳的話還沒說呢……」說著,他用力托起莊淑汝的臉要她看他,他有一雙明亮的黑眸,深邃的眼神讓人無法忽視。

  莊淑汝被他托著後腦,只得盯著他看,游禮茂俊秀的眼眸帶著魅惑的神情,莊淑汝的心跳加快,不由自主地期待著他後續的話;他朝著她低下頭來,莊淑汝的心臟幾乎就要蹦出胸腔來,怎麼辦,這個小毛孩好像要吻她耶,她是要推開他,還是要給他一巴掌?

  就在兩人的唇幾乎要貼到一起時,緊張得幾乎要昏過去的莊淑汝,聽見游禮茂帶著強忍笑意的聲音響起:「其實,我是想告訴妳,比起桌上的鮑魚,我更想吃妳的……『鮑魚』!」

  莊淑汝還沒回過神來,游禮茂在她的耳邊曖昧地吹了聲口哨,然後放開了她,他俊臉上掛著笑,轉身向自己的位置走去,餐廳裡響徹著他的好兄弟們一陣口哨和起鬨聲。

  莊淑汝眨巴了半天眼,才反應過來,他、他竟然說他想吃她、她、她的「鮑魚」?混蛋!色情狂!啊,她不要活了!

  ※※※※

  莊淑汝回到家時情緒很低落,她有些沮喪地坐在沙發上,等著姐姐莊淑蘭回來,想到晚上在小吃街被那群高中生戲弄了一番,莊淑汝就有想吼叫的衝動,尤其帶頭少年那張可惡的臉,總是在她眼前晃動,讓她氣得牙關咬得咯咯響。

  現在的高中生可以這麼猥瑣嗎?莊淑汝用手捧住自己羞憤的臉,像隻駝鳥一樣將臉埋在沙發的墊子裡,她沮喪得直想呻吟!看來,她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因為明天她要去面對的,就是像剛剛那群高中生一樣的孩子。

  她大學畢業的第一份工作,就是高中老師,想著現在的高中生都很難纏,莊淑汝對自己職業的前景不由有些茫然與困惑,連生日喜悅的念頭都淡了;現在就等姐姐莊淑蘭回來,讓姐姐幫她參謀一下。

  說起姐姐,莊淑汝就心懷愧疚,她大學四年的學費都是姐姐賺出來的,這個陌生的城市只有她和姐姐相依為命,爸爸媽媽帶著妹妹在鄉下;她知道姐姐的辛苦,也想盡早為姐姐分擔,當她接到明朗高中寄來的面試信時,她高興得直跳,經過一番嚴格苛刻的考試,順利地成為了明朗高中的一名教師。

  為了給姐姐一個驚喜,她到現在都還沒告訴姐姐這個好消息,可是今晚經過那一番挫折,她對自己將面臨的教學生涯,起了一股畏懼之心,她怕自己教不好那些高中生,一點自信也沒有。

  門鎖「喀嚓」一聲開了,莊淑蘭拖著疲倦的腳步開鎖進門,看見已經快十二點了,莊淑汝還在等她,正在驚訝間,莊淑汝已經撲過去抱住了她,「姐姐……」莊淑汝撒嬌地說,將臉貼在她的肩頭。

  莊淑蘭微笑著舉了舉手中的蛋糕,「小饞貓,姐姐沒忘記妳的生日!生日快樂,是妳最愛吃的蘇西屋蛋糕呢!」莊淑汝接過蛋糕,看著姐姐疲累的面龐,她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晶瑩的水亮。

  假裝沒看到莊淑汝眼裡的淚花,莊淑蘭笑著說:「我特意趕回來為妳過生日,希望還來得及,趕快點蠟燭,再晚妳就老了一歲了!」莊淑汝這才破涕為笑。

  姐妹二人在客廳的小桌子旁坐下,莊淑蘭點了生日蠟燭,催她道:「快點許願!」

  莊淑汝看著姐姐莊淑蘭成熟美麗卻帶著疲倦的臉,脫口而出:「我第一個願望,就是希望姐姐和爸爸、媽媽、妹妹身體健康、平平安安……」

  莊淑蘭含笑,「妳還是趕緊許願找到一份好工作吧!」

  「姐,我已經找到工作了。」莊淑汝有點小得意。

  「真的嗎?」這下輪到莊淑蘭有些吃驚了,不過很快她就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第二個願望,希望姐姐找到一個好男人,早點嫁……」話剛出口,莊淑蘭的臉色就黯淡了下來;見姐姐面色不對,她遲疑了一下,「姐姐,妳還放不下過去的事情嗎?」

  莊淑蘭沒有答話,半晌才強顏歡笑道:「都過去的事了,有什麼放不下的?快許第三個願望吧,過了十二點,妳二十一歲的生日就要過啦!」

  莊淑汝這才閉上眼,默默地在心裡許個和自己有關的願望:希望能好好做我的第一份工作,多賺點錢為姐姐分憂,讓爸爸、媽媽和妹妹過上好日子……

  莊淑汝許完願睜開眼睛,看見姐姐正微笑著讓她快點吹蠟燭,莊淑汝心想,等姐姐的生日到了,她也要給姐姐買個生日蛋糕,當然是用自己的第一份薪水。

  兩姐妹切過蛋糕互相餵著吃,然後蜷在房間窄小的床上聊天,「妳找到什麼工作?」

  「高中物理老師。」莊淑汝回答姐姐。

  「哦,是嗎?」莊淑蘭有些吃驚地坐起身子,上下打量著自己單純瘦弱的妹妹,她太了解莊淑汝了,雖然表面上莊淑汝很柔弱,但實際上卻是個倔強的孩子,她認準的事情幾頭牛都拉不回頭;她記得妹妹學的是藝術相關科系,也希望將來能從事與藝術相關的工作,沒想到畢業後卻找了一份和她專業並不相符的職業。

  「妳確定妳學音樂的,能當好一個高中物理老師嗎?妳知不知道妳現在的行為完全就是『對牛彈琴』這句話的最好詮釋?」莊淑蘭狐疑地看著莊淑汝。

  「姐姐,妳不要這麼說嘛!以前高中的物理我也學得不錯。」莊淑汝有些汗顏,她也想找份和專業相關的工作,可是她學的是聲樂作曲科系,她沒有名氣,誰會看中她作的譜曲?難道要她天天悶在家裡作曲,等著有朝一日能有伯樂來挖掘她?她已經不小了,知道不能作白日夢,還是向現實低頭吧!

  「且不說科系不相符,妳看妳自己還是小孩子呢!能教得好一群大孩子?」莊淑蘭有些疑惑地看著莊淑汝。

  莊淑汝也喪氣地將臉靠在枕頭上,半晌才說:「姐姐,其實我也沒什麼信心……」

  「妳想清楚了再說,工作的事情慢慢找,姐姐還能負擔得起妳。」

  「不,姐姐,我不能讓妳再受累了!藝術相關科系本來就不好找工作,我能找到這個老師的工作已經很滿足了!」莊淑汝看著姐姐有些擔憂的臉,對著她露出一個信心十足的笑容,「妳放心,我一定會做好這份工作的!」

  真的能做好這份工作嗎?莊淑汝看著姐姐莊淑蘭走出自己的房間,清秀的臉上才流洩出她真實的心情;想想,要面對茫然未知的明天,她有些悵惘地嘆了口氣,不過不管怎麼說,她都要用堅強的意志和堅定的信念,去做好她人生的第一份工作。

  路是人走出來的,淑女也不是裝出來的,不怕不怕!莊淑汝想著自己創造而奉行的座右銘,不由手握成拳,連連高聲對自己說:「加油,莊淑汝!」

  ※※※※

  明朗高中是一家私立高中,據說是本市一些貴族和有錢人出資的私立高中,這裡的師資雄厚、環境一流,當然學費的價格也是一流的,不過昂貴的學費並未能阻止明朗高中的學生人滿為患的趨勢。

  莊淑汝是憑藉自己在學校裡各種獎狀和優等生的證明,過五關、斬六將才得以跨進這所貴族高中,不過面試的時候校長已經明確告訴莊淑汝,學校的音樂老師職位已經有人了,只有高三一班還缺一個物理老師,問她有沒有興趣。

  為了能捧到金飯碗,激動之下的莊淑汝連連點頭哈腰,表示很願意,那種虔誠迫切的程度簡直可以和婚禮上那種,新娘好不容易追到新郎、迫不及待生米煮成熟飯的心情媲美!也許是看在莊淑汝如此虔誠與熱情的份上,校長遲疑了一下,才終於點頭同意莊淑汝前來上課,試用期一個月,不過實習期比較長,要一年。

  莊淑汝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裙,藉著光亮得可以當鏡子照的紅木教室門,拂拭去衣襬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她身上的這身行頭都是向姐姐借的,白襯衫、黑裙子、黑框眼鏡,目的是為了讓自己看來更加成熟和穩重。

  為人師表就要注意形象,這樣才能鎮得住那些學生,她已經從別的老師口中得知,這個高三一班的學生不太好管教,已經氣跑了好幾個老師了;雖然心裡有些戰戰兢兢,但莊淑汝還是鼓足勇氣,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推開了教室的門,高三一班的學生都是漂亮富貴的孩子,個個眉清目秀,看起來也都還順眼。

  莊淑汝站在講台上,感覺到講台下方投來的探究目光,讓她的腿有些顫抖;她強抑著自己內心的慌亂與忐忑,故作老練和鎮靜地抬頭和學生們打招呼:「大家好,我是你們新來的物理老師莊淑汝,希望大家能喜歡我……」

  莊淑汝後面的「講的課」還沒說完,突然發出了哄堂大笑,接著有人怪腔怪調地重複著莊淑汝的名字:「莊淑汝、莊淑汝、裝……淑女?」

  莊淑汝漲紅了臉站在講台上,她這個名字簡直就是她的死穴,誰教她的爸媽沒唸過多少書,心也不大,給她們莊家三姐妹取的名字,都是遵循著女孩要賢良淑德的古訓來取的:莊淑蘭、莊淑汝、莊淑娟,個個名字都老土。

  土並不可怕,可怕是容易讓人產生不良幻聽,關於「莊淑汝」這個名字,莊淑汝簡直受夠了,每回她只要一說出自己的名字時,就有人憋笑地上下打量著她的形象,是否真是在裝淑女!儘管事先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不過當看到學生們前仰後合地為她的名字捧場時,莊淑汝還是忍不住有些受傷,她克制住自己不要慌亂,她不能和學生們計較太多。

  她漲紅著臉,竟然還能嘿嘿笑出聲來,「我的名字是不好聽,不過我也沒辦法,只恨我生得晚,不然就阻止我爹娘給我取這個名字,其實淑女也不是人人都能當的……」

  莊淑汝此言一出,學生們笑得更厲害了,莊淑汝也不搭腔,等大家笑夠了,才誠心誠意地朝大家一鞠躬,說:「我剛開始教書,沒什麼經驗,請大家多關照。」也許是莊淑汝的坦誠和自若,甚至弱小,讓這些精力旺盛的高中生們找到了心理平衡點,於是如雷的爆笑聲小了下來,大家也開始安靜下來聽莊淑汝開始講課。

  就在這時,教室的後排卻響起了一個男孩的聲音:「既然有自知之明,為什麼還來誤人子弟?」

  所有的視線都朝那個人望去,莊淑汝也不例外,在她頂了頂鼻子上架著的眼鏡看清楚那個人時,她的那張小臉忍不住有些發白,但很快便被一層紅暈所取代。

  這個臭傢伙,真是冤家路窄!那麼巧,坐在教室後排向她的師尊挑戰的,就是昨晚在小吃街和她過不去的少年!他坐在最後一排的座位上,翹著長腿,唇紅齒白、目如點漆,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原來他竟然就是她的學生。

  臭小白臉,壞蛋!仗著長得帥就欺負人!莊淑汝低頭咳嗽了一聲,再抬起眼來卻是一片和氣,「這位同學說得有道理,我原有自知之明,心裡也惶恐水準不高耽誤了大家的學習,不過我以前高中的時候參加了全國物理競賽,獲得全國二等獎;大學的時候獲得過物理創新實驗設計大賽的三等獎……」

  班上的學生開始交頭接耳起來,看不出來,新來的老師還是個物理天才!

  「我念的是音樂作曲,但對物理很感興趣,雖然經驗不足,但我會好好努力,把我所知的都教給大家。」說著,莊淑汝又朝著學生們鞠了個躬,態度懇切而認真。

  教室裡一片靜默,莊淑汝的眼角瞥見坐在教室後排的那個傢伙嘴角噙著一抹笑,黑亮的眼睛裡好像又在閃動著戲謔的亮光;莊淑汝在心裡暗暗發恨,真是倒楣,怎麼又遇見這個臭傢伙,以後她的日子估計不會那麼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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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 00:19:0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現在開始點名,方便老師盡快記住大家。」莊淑汝面帶微笑地說著,牙關卻是緊咬著的;她發現,這個教室裡的學生似乎都以那個傢伙馬首是瞻,包括對她的取笑和起鬨都是順著他的意思來的。

  名字一個個唸過去,卻總也見不到那男孩應聲過,莊淑汝心裡有些詫異,但還是硬著頭皮念著剩下的幾個名字:「卓小基、游禮茂、范台建……」捉小雞、有禮貌、犯太監……這什麼跟什麼啊,比她的名字也強不到哪裡去!

  莊淑汝唸著唸著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大家的名字都好風趣,尤其這個游禮茂同學……老師看看,你是不是很有禮貌的樣子?」莊淑汝剛說完自認為比較風趣的話,卻聽見教室裡安靜了下來,許多雙眼睛一直盯著她,又一起瞧向教室後排那個斜靠在牆上,隨意伸著長腿、瞇著眼的男孩。

  壞了,他不會就是游禮茂同學吧?莊淑汝頭皮發麻,有些戰戰兢兢地抬眼一看,果然見那個男孩朝露出了一個微笑。

  「我就是游禮茂,老師有何指教?」游禮茂一張口說話,教室裡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同學的眼睛都轉向她,個個眼裡都有崇拜的光芒,但看到游禮茂冷冷的模樣,大家知道老大不高興了,於是隨後轉向莊淑汝的是不滿的眼神,莊淑汝微微有些瑟縮。

  說來也奇怪,明明是游禮茂並不守尊師之道,翹著二郎腿無視老師的要求在先,但莊淑汝在他自然而成的氣勢面前卻不由自主軟了三分,這就是傳說中的氣勢吧!本來莊淑汝還想自己沒有經驗,起碼還能以氣勢取勝,哪知一比較上來,她先矮了三分,唉,真是遇人不淑!呸呸呸,用錯成語了;算了,誰教她身材本來就不高,好女不和小人計較。

  「沒什麼……你的名字取得好啊!」莊淑汝乾笑著將目光轉回課本,「同學們,現在我們開始上課了!」

  講台下不時傳來嘰嘰喳喳的竊笑,莊淑汝聽在耳裡,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又一陣發熱,冷的感覺來自腳底,熱源的傳遞來自教室的最後一排,坐在最後的游禮茂眼睛很黑很亮,遠遠地,好像要穿透她的後背,直射她的內心,讓她的腿都有些軟了;好不容易捱到下課,剛說了一聲「下課」,就像逃命一樣地衝出教室。

  莊淑汝剛回到教師辦公室,就有老師過來和她打招呼:「下課啦?」

  「嗯……」莊淑汝還未將胸口亂跳的心臟安撫下來,就連忙露出一個微笑來,和她說話的是比她早來一年的老師朱曉曼。

  朱曉曼是明朗高中老師中的一朵花,容貌姣好、身材一流,而且喜歡穿著大膽的衣服,甚至可以說有些性感;可奇怪的是,儘管朱曉曼行為言語大膽,她還是很受學生們的歡迎,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

  從朱曉曼的嘴裡得知,游禮茂的父親和校長李明朗是好朋友,是國際大財團的總裁,還是學校的董事之一,而游禮茂是出了名的優等生,不但是高三的第一名,又是學校學生會主席,學生會的繁雜事務他處理得井井有條;家世顯赫不說,單單他英俊帥氣的形象就已經深入人心,讓人折服於他的個人魅力之下,加上他雖然表面行事低調,但為人卻很講義氣,所以很得學生的擁戴,甚至連老師也很喜歡這位游禮茂同學。

  朱曉曼老師就是游禮茂同學的忘年知己之一,莊淑汝看著朱曉曼眉飛色舞地說起游禮茂,心裡不住打鼓,這個游禮茂同學的勢力與魅力實在是太大了,而她又得罪了他,看來她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同學們,請翻開第三十六頁,今天我們來講拋物線原理和標準方程式。」莊淑汝笑容可掬地對著講台下的學生們柔聲請求道。

  但講台下的學生們卻反應冷淡,真正肯翻開課本聽莊淑汝講課的學生並不多,莊淑汝看著亂哄哄的教室,在心裡嘆了口氣,夢想總是比現實完美,而現實是殘酷的!

  面對學校和學生這種冷淡的反應,倒是讓熱情滿腔的莊淑汝有些失落,但她還是振作起精神,化失望為動力,盡量教出新意讓學生們接受物理這門課;她不想也和過去的老師那樣隨便應付了事,其實物理是很有趣的一門學科,莊淑汝對此還是很有信心的。

  然而,接下來的日子莊淑汝過得並不順利,比如她在進教室時天花板猛地掉落下粉灰盒、放教鞭的盒子裡會突然蹦出癩蛤蟆……等莫名其妙的意外事件;但在莊淑汝小心翼翼的應對之下,除了曾被粉灰盒弄成「白毛女」外,其餘的她倒也不以為意。

  莊淑汝明白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會憑空冒出來,她甚至知道學生們的惡作劇通常是誰授意的,但她又不能無憑無據地跳出來指認,只得咬牙低頭認了;看到游禮茂那忍笑自得的表情,她都要極力控制住自己才能不衝上前去,打腫他那張英俊的笑臉。

  ※※※※

  這天,莊淑汝在課堂上講解物理方程式,講台下依舊有不少缺課的學生,莊淑汝對這些問題學生也沒辦法,只好隨他們去;她只能盡自己所能讓自願留下來聽課的學生學到更多有用的物理知識。

  正當她講得生動、學生也聽得入神的時候,教室的門突然「砰」的一聲被推開了,蹺課的范台建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急匆匆對莊淑汝說:「老師,不好了!」

  「怎麼了,小范同學?」莊淑汝看著一臉惶惶然的范台建問道。

  「我、我……」范台建抓抓頭髮,支吾了半天才說:「我們幾個哥們在宿舍裡打牌鬥地主,輸了用牌打巴掌,打得那多狠啊,還有倒楣的挨了三到四巴掌的,簡直就是降龍十八掌!」

  「你們被生管老師抓到,需要我替你們求情嗎?」莊淑汝打斷范台建不著邊際的囉嗦。

  「不是的老師,事情比這嚴重啊!是這樣的,卓小基輸得要脫褲子了,所以從學校宿舍的五樓窗戶上,抓住避雷針的鐵棍下滑外逃,結果那根鐵棍是廢棄的,長度只有三、四樓,他只好掛在半空中盪起了鞦韆……」聞言,莊淑汝二話不說立刻放下書本,心急如焚地跑了出去。

  果然,遠遠就見學校宿舍灰白色的外牆上,有一條人影懸掛在四樓和三樓之間,正迎風頭顫動;而在樓下則圍著一大群人,其中有些學生正在維持秩序,還有人試圖從五樓窗戶探出身拉卓小基上去,但根本搆不著他。

  卓小基的手抓著避雷針的鐵棍,腳踩在牆上凸出的部分,這才沒有摔下來,但因為堅持得太久,他的手已經顫抖得握不住鐵棍,求生的本能讓他大喊:「救命!救我……我快堅持不住了!」危急的場景讓所有圍觀的人為之心急。

  莊淑汝掏出手機正想報警,卻被范台建阻止,「老師,早就有人報警了,但是等警察過來,估計卓小基也堅持不住了!」

  卓小基緊貼在牆上狂喊,整個人像飄浮在空中的一片落葉,隨時都可能隕落消亡;瞬間莊淑汝的心臟好像被懸掛在萬里高空,「快,我們自己救他!」她來不及多想,帶著范台建疾奔上四樓,想打開四0三的宿舍門,但四樓沒人,門都鎖著。

  「怎麼辦啊,老師?」范台建焦急地問著莊淑汝。

  莊淑汝不假思索,「到三樓!」

  兩人又衝下三樓,在樓梯上一個人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怎麼了?」說話的人是剛從二樓宿舍裡小憩後才緩步出來的游禮茂。

  「老大,不好了,小基被困在四樓和三樓中間,怕要掉下來了!」范台建帶著哭腔說。

  「是嗎?」

  游禮茂眉頭一皺,正要說話,莊淑汝卻毫不客氣道:「愣著幹嘛?還不快去救人!」說著帶頭衝下三樓。

  到了三樓,三人一陣猛敲三0三室的房門,片刻,門開了,三人直衝進房間內,進入陽台;卓小基此時已懸空二十分鐘,可能是體力不支,呼救聲越來越急促。

  「堅持住,千萬不要鬆手!」莊淑汝和范台建在三樓窗口對卓小基喊話,三0三室窗戶陽台外正好有個不銹鋼的支架,隨後,游禮茂和范台建配合著,一人站在支架上,彎腰抵住窗框當作支撐,將另一人托起搭成「人梯」。

  眼看終於搆到了卓小基身體,但是由於范台建身體重量過沉,陽台上的支架支撐不住,在他腳下咯咯作響,慢慢彎曲,看得樓底下的人發出了擔憂的驚呼聲。

  「小范,這樣不行,支架會塌的!」游禮茂朝下對著范台建說道。

  「那怎麼辦,就快搆著了啊!」范台建有些不甘心。

  「換個人來!」游禮茂果斷地下了指令。

  但是看了看三0三室的男生,個個都是肥碩身材,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在了身材纖細的莊淑汝身上。

  莊淑汝咬住下唇,她有懼高症,但是在這危急時刻,她也顧不上這麼多了,看著范台建爬回窗子裡面來,她硬著頭皮帶著一條安全繩爬了出去;天,好高!她都不敢往下看。

  「上來!」游禮茂拍拍自己的肩膀,朝莊淑汝招手,莊淑汝猶豫了一下,「快啊……」游禮茂見她沒有動靜,於是又喊了一聲。

  莊淑汝咬牙直視前方,走近了游禮茂;只見游禮茂往下一蹲,示意莊淑汝站上他的肩頭,莊淑汝有些遲疑,但救人的信念佔據了她的身心,她也顧不得還穿著齊膝的短裙,用手扶住游禮茂的肩頭,甩掉高跟鞋,先伸出一條腿,而後慢慢騎在他的肩膀上。

  「好了嗎?」游禮茂壓抑的聲音從她的裙子底下傳來,讓莊淑汝對這樣的姿勢有些害羞;但救人要緊,莊淑汝抑制住自己內心的羞怯,回答了一聲「嗯」,游禮茂便緩緩地肩負著她站立了起來。

  ※※※※

  她是頭一次和男人這麼近距離接觸,而且還是在高空上,莊淑汝的腿有些發顫。

  「還能繼續站起來嗎?」游禮茂從下方問著莊淑汝。

  「可、可以……」莊淑汝顫抖著回答,盡量不往下看樓底那些黑壓壓的人群。

  「從我肩頭上站起來,把妳手上的安全繩綁在卓小基的身上。」游禮茂一步步教著莊淑汝,莊淑汝答應了,她顫巍巍地用手扶住游禮茂的頭,小心翼翼地從他的肩頭站了起來,當她剛半直立起身子,一種高處懸空的無助感卻讓她一陣頭暈,她連忙抱住游禮茂的頭。

  「怎麼了?」游禮茂問著莊淑汝,他用大手承托著她光滑白皙的小腿,明顯感覺到莊淑汝在顫抖。

  「給我一點時間……」莊淑汝努力調整著自己,克服了懼高症的不適,再一次從游禮茂的四肩頭上站了起來;她的腳踩在游禮茂的肩膀,別看他很瘦削,他的肩頭肌肉結實強壯,下盤很穩,一點都不會晃動。

  「小基,你把腿先放下來,手不要鬆!」聽到游禮茂的指揮,卓小基慢慢地將勾住的腳鬆開;「人梯」上方的莊淑汝順勢一把抱住卓小基的雙腿,樓下一片歡呼。

  莊淑汝定定神,動作力求平緩而迅速地將從五樓垂下來的安全繩,牢牢繫在卓小基的雙腿上,然後扶住卓小基的身體。

  「好了嗎?」底下的游禮茂問她道,莊淑汝點點頭,「好了。」

  「那妳鬆手。」游禮茂空出一隻手來朝著上面揮手,示意五樓上的救援人員把卓小基拉上去。

  頓時,原本就一臉驚慌的卓小基整個人在半空中翻了個身,頭朝下被猛拉了上去,拉他的那些人還發出了「嘿嘿」的笑聲。

  卓小基一邊被拉、一邊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聲:「太過份了,你們這些人,哪有這麼對待出生入死的朋友的?」

  卓小基朝底下狂吼:「老大,這個遊戲我不玩了,太驚險了!」說著,他剛到四樓,就手腳俐落地攀住窗台,整個人一躍而進,根本就不像之前那個嚇得哭爹喊娘的小雞同學。

  卓小基的叫喊聲讓莊淑汝一怔,她凝視著半空中一閃不見的卓小基,又望望自己腳下的游禮茂有些發懵,雖然渾噩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不祥的直覺讓她不由併攏腿,想盡快從游禮茂的肩頭下去;可她的雙腿被游禮茂牢牢抱住,她在高樓上又無法掙扎,她能感覺到游禮茂的手掌緊貼在她的大腿上,帶著燙人的熱意。

  被游禮茂唐突動作弄得很是尷尬的莊淑汝正六神無主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三0三的宿舍裡,以及樓下圍觀的學生們發出震耳欲聾的鼓掌和口哨聲:「老大,幹得好!現在告訴我們,莊老師主動投懷送抱的滋味怎麼樣?」

  「什麼?」莊淑汝張大了驚愕的嘴,轉頭望向游禮茂,「游禮茂同學,請你放我下來!」莊淑汝義正辭嚴地告誠著游禮茂,她明白自己被這群問題男學生給騙了!

  游禮茂根本像沒聽見她說的話一樣,依舊摟抱著她的身軀,他肩頭和手臂配合完美,很快就將莊淑汝整個人反手抱住,扣在自己的肩膀上,猶如英雄般迎接著樓下和樓內學生們的歡呼聲。

  「混蛋!你快放我下來!」莊淑汝不住用腿踢他,掙扎著想下去,但游禮茂低聲說的一句話卻讓她停住了動作,「妳這麼掙扎,是想讓大家看看妳今天穿的是什麼內褲嗎?雖然是我喜歡的黑色鑲空花紋,不過我暫時還沒有向別人公佈的興趣,除非妳自己願意……」

  「流氓!」莊淑汝漲紅了臉,一股羞憤的火熱蔓延到她的全身,她慌忙拉扯著自己的裙子,幾乎是一字一字地從牙縫裡迸出話來,哽咽地指控他:「你、你們都是壞人!騙我上來……」她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游禮茂瞇眼看著委屈得淚汪汪的莊淑汝,不知為什麼,他的心突然有些發軟。

  「誰教妳什麼人都相信,傻妞一個!」游禮茂哈哈一笑,終於放棄了對她的折磨,他彎著腰輕鬆地夾著莊淑汝就往窗戶走去,也不理會樓下那些看熱鬧男生的起鬨。

  莊淑汝先爬進窗戶裡去,後面的游禮茂也想跟進,但到達安全地帶的莊淑汝平復了一下急遽的呼吸,轉過身去,只聽「啪」的一聲,重重給了游禮茂一個響亮的耳光!

  樓下圍觀的人都愣住了,連三O三裡的男生也都愣住了,游禮茂一下子沒從被打的愣怔中。反應過來,但很快他掩著臉盯著莊淑汝,眼眸裡凌厲的寒光聚起。

  「閃開!」游禮茂高大的身子也閃了進去,臉上還帶著五指印痕,他冷冷地盯著范台建和其他看熱鬧的男生,「都給我出去!」他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范台建也不敢多說一句,連忙和其他人退出了三0三宿舍。

  莊淑汝也想跟著逃出去,但游禮茂的動作比她更快,「砰」的一聲巨響,門被他重重闔上,而後他回過身來,冷冷地看著莊淑汝。

  「你、你想幹什麼?」莊淑汝瑟縮地往後退了一步,她抑制住內心的恐慌,強作鎮靜地看著游禮茂。

  「我從來不打女人!」游禮茂盯著莊淑汝,「不過妳是第一個打我的女人……」他那張英俊還帶著稚氣的臉上有一絲羞惱,莊淑汝咬緊了嘴唇,不說話。

  「跟我道歉……」游禮茂冷冷地對莊淑汝說道。

  「不,是你先招惹我的!」莊淑汝全身顫抖得更厲害了,但她還是咬牙回敬他:「我不會道款,是你們先騙我到這裡羞辱我的!」她的聲音哽咽,但纖弱的腰肢卻挺得直直的。

  游禮茂抬起下巴斜睨著莊淑汝,「看來妳真的不了解,什麼才是真正的羞辱……」他的視線從她的臉一直滑落在她微賁的胸前。

  莊淑汝看著游禮茂不善的目光,慌忙用手擋住自己的胸口,她幾乎是驚慌地說:「你想幹什麼?」

  「妳說呢?」游禮茂故意湊近了莊淑汝,他就喜歡這樣逗著這個總有些過度敏感的女人,雖然她是他的老師,不過他從來沒把她當老師看;她有時候呆板木訥得如同一塊木頭,有時候又精明得像是在算計,這個女人,真是矛盾的混合體,卻勾起了他對她的興趣。

  「別碰我……」她的小臉有些驚慌,不停向後縮,她盯著他,滿臉的戒備。

  她越是這樣他越喜歡逗她,「為什麼不能碰?」他低低說道,伸出手臂,將莊淑汝困在他的手臂和牆壁之間。

  莊淑汝不由哽咽了,從方才擔心學生安危的高度緊張,到費盡全身力氣地打了他一巴掌,她實在沒有力氣再經受這個有著天生震懾力的男孩的折磨了。

  莊淑汝突然大喊一聲,聲音大得幾乎自己都嚇一跳,「你要打就打吧,我打不過你,隨便你!反正你一直欺負我,從那天夜市開始,你就不肯放過我,隨便你怎麼折磨我!」莊淑汝邊說邊抑制不住自己的委屈與憤怒,忍不住輕聲抽泣起來。

  游禮茂被莊淑汝過激的表現弄得有些愣怔,他看著她落淚如梨花帶雨的模樣,半晌,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但並不是去打她,而是將手掌佔有性地撫摸上她的臉頰,任憑那一份柔嫩的觸感在他的手心停留。

  莊淑汝垂著眼,無論怎麼躲避也躲不開這個男孩的手,她白嫩的臉微微酡紅,她在他的手掌中含著眼淚回望著游禮茂;他的五官很漂亮,漂亮到妖異的地步,精緻而完美,很難讓人用筆墨來形容,不過最讓人震撼的還是他的眼眸,細細長長,微微向兩鬢斜挑,此刻他的眼眸裡有火。

  游禮茂的臉朝著莊淑汝漸漸湊近,莊淑汝本想避開,但全身卻猶如被點了穴一般無法動彈,兩人的臉越靠越近。

  「走開!」她驚慌地推著他,卻手足無措地發現他的頭已經越靠越近了,他的氣息不為所動地漸漸壓近她;莊淑汝全身顫慄,卻沒有等來想像中的暴虐,游禮茂灼熱的氣息在她的嘴唇上方停住了。

  「記住,莊淑汝,以後不要再和我作對,我喜歡溫順的女人,尤其是成熟的……」

  莊淑汝的額頭輕輕一涼,好像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觸碰了她一下,隨後游禮茂牽動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他的神色中似乎隱隱有些壓抑,他站起身來,開了門,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莊淑汝頭頂的黑影消失,她慌忙大口呼吸,喘過氣來,回眸望著半開的宿舍門,又撫摸著自己依稀有著濕潤痕跡的額頭,她緋紅的臉上閃過一些迷惘與困惑。

  ※※※※

  也許是莊淑汝那一巴掌將大夥兒都鎮住了,再也沒有人在她的課上搗亂,而她所教的物理課生動活潑而有趣,逐漸被同學們所接納,因此也很少有人在她的課上睡覺。

  一切步入正軌,但莊淑汝對那個「有禮貌」同學依舊心懷戒備,每次看到他倚靠在座位上,拿他那雙俊秀而揣測的眼眸盯著她看時,她就忍不住心跳加速,全身不自在,她把自己的這種反應看作是對他的自然戒備心理,就像貓看到敵人就會豎起全身的毛一樣。

  就這樣,表面風平浪靜地過了個把月,莊淑汝也逐漸放鬆了警惕,繼續當物理老師的平靜生活;可是真的能平靜下來嗎?白天在學校裡還好,但晚上回到家,等她將一天的事情忙碌完畢後,卻總也睡不著。

  好不容易睡著了,卻總是從半夜驚醒,然後羞慚地失眠到天亮,她竟然作了一些亂七八糟羞人的夢,而夢裡的人,還是那個可惡的游禮茂!夢裡的他還緊緊抱著她、親吻著她,纏綿而溫柔;那天和他近距離接觸的影響實在太大,讓她本來清純的少女世界就這麼被打亂了,莊淑汝感到很無助,甚至連上課都不敢去,她竟有些害怕見到游禮茂,這種感覺很奇特又很讓她煩惱。

  值得慶幸的是,她和辦公室裡的女教師,朱曉曼漸漸熟稔了起來,其實除去外表火辣之外,朱曉曼骨子裡算是個溫柔而傳統的女人,尤其對莊淑汝照顧有加,有她相陪,莊淑汝也就不那麼孤單,而且也不容易胡思亂想,這點很讓莊淑汝感激。

  朱曉曼對於那天莊淑汝打了游禮茂的事情應該略有耳聞,不過她並沒有多追問,只是拍拍作莊淑汝,讓她不要慌張,朱曉曼說,游禮茂其實並不是那種小氣的男人,他肯定不會放在心上;但是莊淑汝依舊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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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 00:19:1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上午教完課,午餐的時間已經到了,即使煩惱眾多,但一到吃飯的時間,莊淑汝整個人就活了過來。

  「淑汝,今天中午吃什麼?」朱曉曼問著莊淑汝:「我和一群朋友約了到外面吃午飯,妳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我帶了便當;謝謝,妳去吧!」莊淑汝朝著朱曉曼笑笑,感激地回答道;學校的餐廳有供應午餐,不過為了省錢,她還是帶了早晨剛做好的便當來。

  「今天中午帶了什麼好吃的?」朱曉曼饒有興趣地看著莊淑汝面前的便當盒,那是一個粉紅色的便當盒。

  朱曉曼打開便當,「哇」的叫出聲來,便當盒裡面別有乾坤,有飯有菜,葷素搭配,色彩誘人,引人食慾。

  「這是什麼菜?」朱曉曼指著便當裡色彩鮮豔的菜餚問道。

  「茄汁牛肉,那是海蜇木耳豆腐,要是不嫌棄的話,妳嚐嚐?」莊淑汝看見朱曉曼垂涎欲滴的表情不由微笑邀請道。

  看來朱曉曼也是同道中人,她願意和熱愛吃的人交朋友,對美食有愛好,人生才會有憧憬才會熱愛生活,勇氣十足;這是爸爸說過的。

  「可以嗎?那我就不客氣了!」朱曉曼拿起筷子就挾了一口,為了保持美好的身材,她只嚐了嚐海蜇木耳豆腐;爽口的海蜇加上清熱排毒的木耳,再加上嫩嫩的豆腐,真是很好入口!

  朱曉曼豎起大拇指誇獎著莊淑汝,「好吃!是妳自己作的嗎?」

  莊淑汝點了點頭,有些靦腆。

  「妳的手藝好得可以和飯店的大廚相比,我差點把舌頭吞下肚了!」朱曉曼舔了性感的嘴唇說著話。

  莊淑汝只是笑,但心中卻還是有些驕傲的,自小她就會作飯,她喜歡吃也喜歡作,還沒離家唸大學的時候,家裡的一日三餐她都包了;即使是上了大學,小妹莊淑娟也經常打電話嚷嚷要吃她作的菜呢!

  朱曉曼嚐過莊淑汝作的菜後簡直就捨不得走了,不過和人約好可不能爽約,只好戀戀不捨地暫別了這些家常的美味出去和別人吃飯了。

  莊淑汝深吸一口氣,對著這些美味滿足地嘆息了一聲,現在只剩她一人獨享美食,這是她一天中最快樂、最放鬆的時刻了!但很快,這個快樂清靜的時光就被人給破壞了。

  ※※※※

  莊淑汝正埋頭大快朵頤,突然聽到辦公桌被敲擊的聲音,她從美食中抬起眼來看到那人時,不禁有些花容失色;游禮茂同學手抱著一個籃球,穿著運動衣褲,正站在桌前瞇著眼看著她,莊淑汝的心一跳,快速地避開了那雙黑亮的眼睛,不敢與他對視。

  她站起身來,結結巴巴地問他:「游、游同學,請問你找哪位老師?」她面對他,總是有些不自然。

  「朱曉曼呢?」游禮茂倒是一點都不客氣,直接稱呼朱曉曼的名字。

  剛剛運動過後,他的頭髮都被汗水打濕了,不羈地向後飛揚的頭髮耷拉下來幾縷,給他那張立體深邃的俊臉帶來幾分邪氣;一身普通的運動裝顯露出他結實健康的高大身材,嬌小的莊淑汝站在游禮茂面前,感覺到一種巨大的壓迫感,她不覺多看了兩眼,眼裡有著不屑與敵視,當然她很注意地不讓游禮茂看到。

  可敏銳的游禮茂已經察覺到莊淑汝不友善的目光,他朝她咧開嘴一笑,俊秀的眼裡有著戲弄與嘲笑,「莊老師,這麼盯著我,是因為我臉上有鮑魚嗎?」他邊說邊把視線落在了莊淑汝的臉上,嘴角似笑非笑,很是可惡。

  又說到飽魚了!莊淑汝驀地漲紅了臉,這個游禮茂是故意的!再這麼下去她絕對維持不了自己優雅的老師形象,會再給他狠狠一巴掌的!

  不過剛與他和解一些,她不能再把事情搞糟了,深呼吸一口,在心裡默數到三,然後才壓抑著怒氣對游禮茂說:「朱老師和別人吃飯去了。」

  「不是說好我來找她嗎?她竟然不等我!」游禮茂皺了皺眉頭。

  哦,原來游禮茂和朱曉曼是約好的!莊淑汝心裡暗自嘀咕,這朱曉曼和游禮茂是什麼關係,從他們平時的親密度來看,是姐弟戀?師生戀?還是別的?反正看起來游禮茂就是喜歡驚世駭俗、與眾不同;她並沒有覺察出來自己的語氣裡似乎有些酸意。

  把朱曉曼囑咐的事交代完畢,莊淑汝就坐下來準備繼續吃午餐,但面前的人卻不走,自顧自拉開了莊淑汝對面的辦公椅坐了下來。

  「你還有事嗎?」莊淑汝抬頭看著游禮茂。

  游禮茂的嘴角掛起一絲饒有興味的微笑,他不回答她卻盯著她說:「老師,妳怕我嗎?」

  「誰怕你啊?」莊淑汝嗤之以鼻。

  「那妳的手為什麼在抖?」游禮茂問著莊淑汝。

  莊淑汝一看,可不是,她的面色平靜,但手卻不爭氣,拿著筷子抖得連菜都挾不住,噗通噗通掉回便當盒去了。

  「我有這麼可怕嗎?怕我吃了妳?放心,我可不愛吃鮑魚!」游禮茂繼續不怕死地戲弄著莊淑汝,說不清為什麼,每次看到莊淑汝裝作優雅的模樣,他心裡就不爽,本來就不是大家閨秀,非要裝腔作勢,拒人於千里之外,他喜歡溫順的女人,她最好改變一下這種對他的態度。

  莊淑汝低著頭,臉漲得不能再紅,終於她忍不住抬起眼來,「啪」一聲把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既然沒有外人在場,她也不用裝了,「喂,游禮茂,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有話直說,要殺要剮隨便你!再在我面前提到鮑魚,我跟你不客氣了!」

  「我又沒說什麼,妳生那麼大的氣幹什麼?」見莊淑汝真的動氣了,游禮茂往椅背上一靠,好整以暇地欣賞她被氣得通紅的臉,這才是真正的莊淑汝小姐,脾氣真不好!

  那天在宿舍裡沒看清楚,現在近距離看,她的皮膚確實很好,紅暈從她光潔白皙的肌膚裡透出來,整張臉好像很有光澤;用餐的她沒戴眼鏡,他發現她有一雙睫毛很長的大眼睛,眼下她氣得滿臉通紅,粉紅色的小嘴也嘟著,眼睛水汪汪的,原來嬌嗔的她也別有一番風情!又見那粉紅色的櫻桃小嘴,游禮茂心裡一動,身體不禁向前靠去,湊近了莊淑汝。

  莊淑汝猛地見到他放大的俊臉,不由向後一縮,警惕地問他:「你要幹什麼?」

  游禮茂不說話,結實頎長的身體越發前傾,莊淑汝被迫向後靠在椅背上,後面無路可退,看著游禮茂越來越近的俊臉,鼻子裡也出到他運動後的汗味和濃烈的男性氣息。

  「你有話就說,別靠得那麼近……」經過之前他強迫她的種種,莊淑汝對游禮茂充滿了戒心,她知道他一直對她有成見,以捉弄她為樂,她也不會自作多情,但他靠得這麼近,還是讓她有強烈的壓迫感。

  兩人面對面,游禮茂的臉停在莊淑汝的面前,靠得那麼近,近得都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她瞪著他,心裡卻怦怦直跳。

  「走開啦!」莊淑汝伸出手,想推開游禮茂太過放肆的俊臉,但游禮茂的速度卻更快,他湊近她一下,莊淑汝只覺得嘴角麻麻癢癢的,唇上又帶了點潮濕的感覺,還未等她回神過來,游禮茂已經向後坐回了原位,「嗯,妳作的飯還不錯……」

  看見莊淑汝瞪大眼,游禮茂慢條斯理地說:「比昨天那家餐廳好太多了……」說著快速地伸出舌頭給她看,他的舌尖上面竟有一粒米飯!

  「妳的嘴角有米粒,我替妳吃乾淨,免得浪費!」游禮茂淡淡說道。

  「你偷吃我的、我的……」莊淑汝瞪著游禮茂,話語後面是用「飯粒」還是「嘴唇」的詞實在難以啟口;現在她才明白,那天在三0三宿舍,她額頭上那種清涼的感覺是什麼;她的臉猶如一顆火星跳入炭盆,立刻騰起漫天火紅的色彩,困窘得連脖子都紅了。

  游禮茂卻像沒事人一樣將飯粒捲在舌尖,仔細品嚐,眼神似笑非笑,雖然他不發一語,但他的表情與動作卻無比的曖昧;這是第二次被男人吃豆腐,還是被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生,身為老師的莊淑汝木訥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毫無半點風情。

  她猛地抬起手來身體向前傾,手掌帶著呼呼的風聲,便向游禮茂那張可惡的俊臉掃去,這個臭傢伙,竟敢再次佔她便宜!上次他吻她的額頭她還沒醒過神來,這次他又這麼放肆!她可是他的老師啊,打死他,為民除害!

  手剛到他的面前,就被一把抓住,游禮茂用力一拉,讓她整個人緊緊撞進自己懷中,形成投懷送抱的曖昧姿勢。

  「混蛋!放開我!」莊淑汝抬起臉,正要痛罵游禮茂,卻發現眼前一黑,一個溫熱的東西緊緊封住了自己想要叫罵的嘴唇。

  就是這麼軟!游禮茂在心裡暗暗吁出一口氣,很美味、真好吃……他細細品嚐著莊淑汝的唇,不顧這個笨女人的抗拒,早在很久以前,他就想知道她的嘴嚐起來會是什麼滋味;有點甜、有點綿,還很軟潤,他越吻越捨不得放開,忍不住伸出舌頭想探進她嫣紅的小嘴裡,再汲取更多的蜜汁,好慰藉他乾渴的感覺。

  但游禮茂的舌頭剛伸出,舌尖卻傳來尖銳的痛楚,還未等他從迷醉中驚醒過來,莊淑汝已經一把推開了他,她捂住自己的嘴,瞪著他,臉上有著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微微喘息,舌尖很痛,是被她咬的,他也瞪著她,兩人都有點不可思議剛才電光石火間發生的那一幕。

  「滾出去!」莊淑汝軟癱在椅子上,胸部急遽起伏,聲音發顫地對游禮茂喊道:「快滾!」游禮茂退後一步,只見莊淑汝的眼眸裡已經漸漸泛起了晶瑩的水光。

  游禮茂知道自己有些過份了,他不發一言,鬆開了莊淑汝的手,拿起腳邊的球,轉身就走了出去;莊淑汝頹軟地倚在椅背,呆若雕塑,許久後才顫巍巍地伏下身,蜷縮抱著自己的雙膝,深深把頭埋在自己懷裡。

  ※※※※

  一整天,莊淑汝都處於恍惚狀態中,她飄著在黑板上寫字、飄著給同學們發試卷、飄著解答學生們的疑難問題;直到她宣佈下課的時候,都還未從這種恍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有個晚走的學生走過來,把一張紙條遞塞給她,低聲說:「老師,我們老大找妳。」莊淑汝聞聲,臉先是一紅又是一白,她將紙條夾在書裡,等學生們都離開了教室才打開紙條;紙條上的字龍飛鳳舞:我在學校的假山後面等妳!是游禮茂清雋的字體。

  莊淑汝的臉直發燒,她四下張望,生怕被人看見了什麼,手中的紙條也被她手心的汗所濡濕;怎麼辦,去還是不去?莊淑汝激烈地在心裡掙扎,他又叫她去見他幹嘛?是不是良心發現,覺得不應該冒犯老師所以懺悔了?她才不要去呢,直覺外表俊秀的游禮茂總是帶有侵略性,讓她心中有些畏縮。

  莊淑汝嘆了口氣,那個小魔頭真的會悔過嗎?不過假如是這樣的話,也許她該給他個機會表示悔過之意,畢竟他還是十幾歲的高中生,正是青春期衝動的時候,她不能就這樣一次道歉的機會都不給他,今天下午他沒來上課,也許就是他愧疚的表現。

  莊淑汝握著紙條,長長地吐了口氣,她打過他一巴掌,而他也輕薄了她,這樣一報還一報,扯平了,他們算和解了吧?可她的心裡卻是亂糟糟的,畢竟,他奪去的是她的初吻啊,這該死的!

  下課後的校園很清靜,學校假山的後面更是沒什麼人,莊淑汝依約走到假山後面四處尋找著游禮茂的蹤影,但哪裡有什麼人了?尋找了半天,她微微蹙起了眉頭,這游禮茂不會又是在耍她吧?

  她抬起手腕看看錶,天色已經不早,她也該下班回去了,真不知道她發了什麼神經,竟然會相信游禮茂這個惡棍會來這裡向她道歉;她轉過身,準備離開這毫無人跡的地方,卻聽到一棵大樹上傳來了聲音:「來了幹嘛要走?」

  莊淑汝仰起頭,一條人影從天而降,把她嚇得「啊」的一聲叫出聲來,那人影落在地上,原來是游禮茂。

  「你、你幹嘛躲在樹上?」莊淑汝驚魂未定地問著游禮茂。

  游禮茂不說話,只是懶洋洋地靠在樹幹上看著她,他好像洗過澡換了身衣服,看來整個下午他過得很悠閒。

  莊淑汝向後退了一步,戒備地離游禮茂有三尺遠,她直截了當地對他說道:「好了,我來了,你有話直接說吧!是要道歉嗎?」

  「道歉?」游禮茂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曖昧的淺笑,他的五官俊美得幾乎無懈可擊,渾身上下散發出難言的魅力,不過他那雙俊秀的眼眸卻給人一種壓迫感,「我游禮茂從來沒向人道過歉……」游禮茂瞇起眼看著莊淑汝。

  莊淑汝吸了口氣,克制住面對她時的臉紅與困窘,決定不要再雞同鴨講;她態度冷淡地對游禮茂說:「既然你沒有道歉的誠意,那麼我走了,再見!」說著,她轉身要走。

  就在她轉過頭的剎那,身子卻被一股力量拉扯,還未等她回神,整個人已經被拉入了一個散發著溫熱男性氣息的懷抱;樹蔭的背後,依稀有照相機的鎂光燈閃爍了一下,游禮茂擁抱著莊淑汝,一邊轉過身去,用銳利的目光盯著樹蔭後,樹蔭後立刻傳來幾聲響動,很快就靜止了下來,游禮茂聆聽片刻,長眉一揚,這才放心地開始享用莊淑汝。

  「你……」莊淑汝睜眼正要抗議游禮茂的大膽妄為不知悔改,但游禮茂的俊臉在她面前放大,很快他的唇又像中午那樣軟軟地堵住了她的嘴,「瘋子!唔……」莊淑汝全身一顫,她的胳膊用力地抵著游禮茂愈發逼近的身體,雙手拚命地朝他又打又捶;虧她還以為他有悔改之意,卻沒想到自己是羊入虎口,自動送上門!

  游禮茂無視莊淑汝的掙扎和叫喊聲,他伸手扳過莊淑汝的後腦勺,加深了他的吻,與她那唇齒纏繞中所聞到散開的奇特芳香,竟是如此出奇的美妙,讓他不由地想要索取的更多;她柔軟的唇就好像有甘露和蜜汁一樣,只是單純地親吻她,他乾渴的身心就得到慰藉,於是讓他深深沉淪其中,欲罷不能。

  他急切地用舌頭來回在莊淑汝的紅唇邊輾轉勾動著,想要撬開她緊閉的貝齒,汲取她甜蜜的汁液,但莊淑汝一邊抗拒地掙扎著,一邊咬緊牙關不讓他進一步進攻;她胸部劇烈地起伏,恨不得打自己一頓,被自己學生輕薄一次不夠,她竟然又送上門來讓他享用,是要責怪他的膽大妄為,還是要埋怨她自己的笨拙與豬頭?

  可是,當游禮茂抱住她的時候,她的全身竟然沒有一絲氣力,尤其是聞到他身上散發的男性氣息,讓她幾乎全身顫慄。

  「走開、放開!你……」莊淑汝雙腿發軟,一邊後退一邊用手捶打著游禮茂,忍不住在游禮茂與她唇齒交纏的間隙抗議。

  但她一張口,他舌頭趁機滑入她的嘴中,霸道地在她的口中攻城掠地,與她的丁香小舌糾纏在一起,貪婪地汲取著她唇內的每一吋芳香,他的吻甚至比中午的時候還要霸道、還要激狂,充滿掠奪和佔有的氣勢。

  他修長的手指也在不經意間,緊緊攬住她纖細的腰肢,順著襯衫下襬處滑進她的身體裡,指尖曖昧地在她光潔柔滑的肌膚上不停地來回遊走,上下摩挲索取,兩人火熱的糾纏和急促的喘息,頓時讓這個狹小空間裡暖曖的氣息越來越濃,四周溫度也越來越熾熱。

  莊淑汝慌亂地拚命掙扎反抗,用力踢著腿捶打著游禮茂,可不管她怎麼用力都掙脫不開游禮茂強勢的壓迫和桎梏,這個男孩就和惡魔一樣,擁有著讓女人著迷的外表,可骨子裡卻透著危險的掠奪野蠻本性,他才不是有禮貌的紳士呢!

  可是,讓她害怕的不是游禮茂的侵略,而是自己不由自主地對他失去了抵抗力,她這是怎麼了,怎會對自己的學生有反應?她太不應該了,莊淑汝幾乎要哭出來;終於在熱吻中幾乎要窒息的時候,游禮茂鬆開了她。

  「放、放開我……」激吻過後的莊淑汝無力地懇求著游禮茂,她的身體虛軟得支撐不住身體重量,順著他頎長俊逸的身體滑落在草地上;以為他總算要放過她了,可是他蹲下身來,深深凝視著她,對她用命令的口氣說道:「莊淑汝,跟我交往。」

  「啊?」莊淑汝以為聽錯了,她猛地抬眼看著游禮茂,「你、你發瘋了?」游禮茂不答,但眼眸裡驟然升起的冷峻銳利讓莊淑汝向後瑟縮了一下。

  「做我的女人。」他看著她緩緩說道。

  「怎麼可能?我……我是你的老師,而且我還大你那麼多……」莊淑汝拒絕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向後仰去,她被毫無耐性的游禮茂用力壓在了草地上。

  「記住,妳是我的人,永遠都是,所以不要對我說出拒絕的話!」游禮茂輕而易舉地扣住了莊淑汝奮力掙扎的雙手,將它們反舉到頭頂,雙腿壓住她胡亂踢蹬的雙腿。

  本來只想逗逗這個笨拙的女人,但看著她倒在草地上羞得通紅的臉,還有那張嘟起微張的粉紅小嘴,再想起他所品嚐過的那種美妙滋味,游禮茂心裡不由一動,身體也燥熱了起來;他再次低下頭來,懲罰性地吻住了莊淑汝的紅唇,他清瘦但強健的男性軀體,以無可抵擋氣勢向她壓了下來。

  「不要,不要!游禮茂,不要……」她的聲音悽楚而驚惶,充滿了難堪和恐懼。

  就在游禮茂愣怔之間,莊淑汝將游禮茂掀倒在草地上,而她連滾帶爬地站起身來,慌不擇路地落荒而逃。

  ※※※※

  莊淑汝躲躲閃閃地回到家裡,轉身關上門,伏在門板上欲哭無淚;怎麼會這樣,她不是恨他、討厭他嗎?可是她卻任憑他對她作出了那麼親密無間、只有戀人才會做的舉止!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莊淑汝雙腿一軟,順著房門坐在地上,她將頭埋在自己的臂彎裡,羞愧得幾乎想撞門自殺!千萬不能讓姐姐知道這件事……莊淑汝在地上思索了半天,才勉強支撐著自己爬起來;不行,明天她要去學校辦理辭職手續,她不想再見到如惡魔般的游禮茂了!

  她拖著疲倦虛軟的步伐到浴室裡沖澡,嘩嘩的水從蓮蓬頭裡灑出,落在她的身上,沖洗去游禮茂遺留在她身上的氣息,但他在她唇上烙下的溫度卻依然熾人心神;水珠從莊淑汝光潔美麗的身體上滾落,她站在水霧中,想讓自己紛亂的情緒冷靜下來……

  一閉上眼,腦海裡出現的全是游禮茂與她纏綿的那一幕,他那張邪惡而英俊的臉是那般魅感,讓她不由自主地隨著他一起沉淪……不,她怎麼能這麼幻想呢!莊淑汝驚嚇得又立刻睜開了眼睛;不行,她必須辭職,否則她非得給他連肉帶骨頭吃得一乾二淨不可!

  莊淑汝洗好澡,專心致志地等著姐姐莊淑蘭回來,準備和她商量辭職的事情,但姐姐今晚特別晚,直到半夜還沒回來。

  「咦?姐姐是加班嗎?」莊淑汝感到一股不安,姐姐雖然經常加班,但很少這麼晚還不回來;正想給姐姐打個電話詢問,家裡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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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 00:19:3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莊淑汝比過去更忙了,她的姐姐因為長期勞累,在公司加班時暈了過去,由於請不起看護,只好在工作的空檔去探望姐姐,她每天在醫院、學校和家裡三個地方來回奔波,雖然忙得面色青白、日漸消瘦,但所賺的錢除去姐姐的醫藥費和姐妹倆的生活費,就所剩無幾了。

  生存的壓力暫時蓋過了面對游禮茂時的難堪與羞怯,莊淑汝暫時先將她和游禮茂之間的恩怨瓜葛放下,一心只顧著賺錢養家;她就像一塊被擠乾水份的海綿一樣,被榨得連最後一滴水都榨不出來。

  但如此繁重的負擔,依舊壓抑不下她內心那種羞愧難當的感覺,一想起那天游禮茂對她的所作所為,她就無地自容;起先,她幾乎連跨進教室的勇氣都沒有,可不管怎麼說,她和游禮茂還是師生關係,抬頭不見低頭見,總要面對尷尬的現實。

  忙碌兩天沒去上課之後,莊淑汝在自我建設了很久後,終於鼓足勇氣又進了教室,她不敢抬頭見人,只是低著頭對同學們說:「大家好。」

  教室裡卻鴉雀無聲,莊淑汝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來,卻見身為班長的游禮茂從最後一排站了起來;還沒等莊淑汝反應過來,游禮茂先開口了:「老師,請妳解釋一下,為什麼這兩天沒來上課?妳不知道我們要考大學,時間很寶貴的嗎?難道妳想讓我們考不上大學?」

  「我已經向校長請過假了。」莊淑汝抬起頭看游禮茂,聲音裡帶了抗議的怒氣,她極力忍住想哭的慾望,怎麼說她和他也曾有過親密關係,雖然及時勒馬,但是她以為她在他心目中總是有些地位的,現在看來,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

  游禮茂依舊不放過莊淑汝地咄咄逼人,「老師其實是拋下我們去和別人約會了吧?」

  莊淑汝沉著臉把講義重重一拍,隨之她又覺得自己不宜太過暴躁,深吸一口氣,環顧四周,對學生說道:「老師既沒有去約會,也沒有扔下大家不管,我請假是因為我的親人生病了;而且,缺課的講義我有讓范台建同學轉交給班長,讓班長影印後發給同學,范台建同學?」

  莊淑汝看著太監同學,范台建垂著眼囁嚅道:「老師,我、我忘記了……」莊淑汝無語,半晌才開口對大家說:「若是耽誤了大家的學習,我在此向大家說聲對不起,以後這樣的錯誤不會再犯了。」

  但游禮茂依舊叉著胳膊站著,坐在她旁邊桌子的卓小基小聲地對他說:「老大,就這麼算了吧?不要不依不饒的,老師也挺可憐的……」游禮茂這才坐了下來,但那雙俊秀的眼眸卻還是冷冷地看著莊淑汝。

  之後,每次上課她都能感覺到游禮茂在教室最後排,朝她投來別有意味的火熱眼神,儘管她告誠自己不要難過,但心裡卻總是泛上些許的酸楚,他太容易影響她的情緒了;百般無奈的她給自己定下了原則:不提問他、不去看他、不在他身邊三公尺的距離內出現,保持安全距離;她作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幸好游禮茂也沒有對她死纏爛打,這點讓莊淑汝鬆了一口氣。

  然而,長期休養的姐姐不僅要臥床休息,更需要一筆錢來買補品,看著姐姐終日只吃她作的簡易營養餐,莊淑汝心裡就像油煎般難受;可是她沒有錢為姐姐爭取更好的休養條件,即使只住普通病房,醫藥費也捉襟見肘。

  當天在醫院姐姐卻一口回絕了許慕斯大哥的幫助,她也不好違背姐姐的意願,只好將所有的重擔都扛了下來,連父母都沒有通知;校內的音樂老師高海洋得知後,竟也主動表示願意舉薦她,不過她也沒有接受,而是準備自己再攬幾份家教工作;眼下她要多努力賺錢,把姐姐的醫藥費賺出來再說,反正暫時她還能撐下去。

  這天,莊淑汝來到一座佔地寬廣的豪華別墅莊園,綠蔭掩映、圍牆綿延,一眼望不到邊際,從鐵門外只能看到一條寬大的青石板路直通向裡面,這麼看來,要進入到莊園內部還有很遠的距離了。

  精緻寬敞的鐵門前面,莊淑汝踮起腳尖,瞇起眼看了看手中的地址,又對了對門牌上的號碼,沒錯,就是這裡!她四處觀望,正想找鐵門上的門鈴按下去,卻聽見鐵門上的對講機突然發話了:「您好,請問找哪位?」

  莊淑汝嚇了一跳,連忙湊近那對講機,說:「我是莊淑汝,來應徵家教的。」

  對講機那頭應了一聲,「是哪位介紹妳來的?」

  「是朱曉曼老師。」莊淑汝態度拘謹地回答。

  暗號對上,那對講機掛斷了,隨之鐵門自動打開,莊淑汝正在張望,門口一座米白色的房屋走出兩個僕人和一個管家模樣的婦女來,「歡迎您,莊小姐,我是管家陳嫂;少爺早晨叫我在門房等您,請跟我來。」說著,有禮地帶著莊淑汝施施然向前走去,莊淑汝慌忙跟上。

  ※※※※

  兩人順著青石板路一直往前走,路兩旁的種滿了高大的樹木,在青石路上走了半晌,轉過一個彎,頓時一座如藍寶石般美麗的湖泊出現在面前;屋子的外牆體是用純白大理石所建造,採用八角形設計,耀眼的白色與周圍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獨特的大拱門、精雕細琢的大理石入口,都說明了房屋華麗的設計和雍容的氣派,莊園裡還有一條蜿蜒彎曲的游泳池穿過整座房屋,到後院匯入一個小魚池,裡面養著觀賞魚類和水草,水質清澈見底。

  「莊淑汝小姐,請跟我來。」婦人依舊彬彬有禮地帶領著莊淑汝進了房屋,屋子裡走動著舉止訓練有素的僕人,都朝陳嫂打著招呼,她帶著莊淑汝穿過刻有浮雕的屏風,走上紅木樓梯,到了二樓一間看似是書房的房間。

  「請莊小姐稍等一會兒,我請少爺過來。」陳嫂對莊淑汝說道。

  莊淑汝坐在沙發上,四下張望,這是一間書房,但全手工打磨的華麗木製地板、舒適豪華的手工沙發、柚木傢俱、各種精緻的古董細玩無不彰顯奢華本色;她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前,才發現這裡的房子都朝著湖泊,間間可以看得到湖景,窗外的美景看得她有些愣怔,富豪家的環境果然非同一般!她心裡忐忑之餘,不禁對補習的對象產生極大的好奇。

  書房的門悄悄開了,一個頎長清瘦的人影出現在門口,「老師,我們又見面了!」一道莊淑汝熟悉的聲音響起,令她猶如五雷轟頂!她猛地轉過頭來,差點把臉扭到了後腦勺,對著她說話的人,竟然就是游禮茂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

  「怎、怎麼會是你?」莊淑汝指著游禮茂,結結巴巴地問道。

  「為什麼不是我?」游禮茂聳聳肩膀,英俊的臉上有著戲弄的笑意,一如既往的狂傲自大,「這是我家,我自然要在這裡了。」

  「你、你家?」莊淑汝更是驚訝,但隨之反應過來,「是你要朱曉曼將我騙過來的是不是?」莊淑汝頓時面色鐵青,轉身就要走。

  可是游禮茂卻雙手環抱著胸站在門口,「我沒有要妳的意思,我只是想見妳。」

  「嗤,誰信啊?」莊淑汝站在游禮茂面前,冷聲對他說道:「讓開,讓我走!」

  「妳真的不考慮當我的家教嗎?」游禮茂看著莊淑汝問道。

  「不當!」莊淑汝毫無餘地、直截了當地回答,推開游禮茂強健的身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真的不考慮?我出三倍的價錢,妳不是需要錢嗎?」

  莊淑汝的身形略略停滯了一下,甩甩頭往前走。

  「四倍?」

  莊淑汝還是向前走,她不會教他的,他總是將她玩弄於手掌之中,凡事總不與她商量,她若答應他,肯定會陷入萬劫不復的陷阱!

  「五倍!而且管妳吃住,妳還可以自由選擇補習的時間,這樣的條件如何?」游禮茂對著莊淑汝的背影說:「我找妳來,一是不想再讓妳和高海洋有交集,二來也確實想補習物理,我想考上好一點的大學,需要補習,並沒有騙妳來的意思。」

  莊淑汝紅著臉,白了他一眼,「你憑什麼管我?再說我和高海洋老師又沒有什麼!」

  「反正我不允許就是不允許!答應我,以後除了學校上課之外,妳的業餘時間只能屬於我。」游禮茂霸道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放心,妳在這裡教課,我一定不會勉強妳做不喜歡的事。」見她猶豫,游禮茂又說道。

  想起姐姐還在病房裡蒼白虛弱的模樣,莊淑汝的腳步放緩,最後她停了下來,轉身問:「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以我的人格保證!」游禮茂見莊淑汝停下,英俊的臉上有著喜悅的神色,「妳同意當我的家教了嗎?」

  莊淑汝沒有說話,但對游禮茂嚴肅而認真地說道:「要我留下來可以,得約法三章。」

  「哦?說來聽聽。」游禮茂靠在書房的門邊,挑著眉頭看著一臉嚴肅的莊淑汝。

  莊淑汝想了想,轉身走了回去,越過游禮茂走進了他的書房裡,她站在他面前,對他說道:「第一,你要真正把我當老師看,不許、不許……」她的俏臉暈紅,還是把後面的話說下去:「不許對我動手動腳,要尊重我!」

  游禮茂看著莊淑汝點點頭,「好。」

  莊淑汝見游禮茂答應得這麼爽快,心裡有些詫異,看來游禮茂也並不是無藥可救;她斜看了他一眼,心裡有些甜,「第二,既然我是你的老師,你就要有學生的樣子,有問題要問,要真正學到東西;第三,為了不砸我家教的招牌,這次考試你的物理成績必須名列前茅!」莊淑汝鼓足勇氣對游禮茂一提出要求,「這三條你都能做得到嗎?」

  游禮茂向前走了兩步,站在莊淑汝的面前,黑眸盯著她的專注目光讓莊淑汝心跳加速,半n響,她聽到他的回答聲:「我都同意,只要妳留下來,不過妳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游禮茂也對莊淑汝提出了他的要求。

  「你說吧!」莊淑汝心裡一驚,但還是強裝鎮定地看著游禮茂,唯恐他提出什麼非分的要求。

  「我唯一的條件就是,只要我沒說『不』,妳就必須一直替我補習下去。」游禮茂淡然一笑,「妳也能做到這一點嗎?」

  莊淑汝思忖了半晌,反正游禮茂就要上大學了,她替他補習,最多也不會超過半年,半年以後的事誰知道呢?她的臉色有些憂鬱,但終於還是一咬牙,點頭道:「好,一言為定!不過……」她想了想,「空口無憑,我們簽個書面協議吧!」

  游禮茂俊朗的眉一開,笑道:「那最好了!」他正準備開口要她立下字據,沒想到她就先提出了,正中他下懷。

  ※※※※

  陽光的午後,天氣炎熱,藍色的游泳池裡,游禮茂正歡快地游泳,猶如一條矯健的魚在池子裡穿梭,莊淑汝站在池邊只好搖頭嘆息,她穿著保守的套裝,身上早已香汗淋漓;突然,從泳池邊伸上來一隻手臂,摟住了她纖細筆直的小腿,她猛地尖叫一聲,便被拉入了水池之中!

  莊淑汝狼狽地在水池中推開游禮茂,掙扎著爬上了游泳池,套裝都濕透了,裹在莊淑汝曲線畢露的胴體上,她趕緊拿過游禮茂的浴巾包在自己身上;剛轉身過來,卻看見管家陳嫂帶著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少女過來,那美少女穿著藍色細肩帶洋裝和白色長褲,年紀不大,儀態萬千、氣質高雅,她遠遠地看著莊淑汝,美眸裡閃過一絲詫異和警惕。

  美少女看了看管家陳嫂,陳嫂連忙介紹說:「表小姐,這位是少爺的家教老師。」

  美少女的目光盯在莊淑汝的浴巾上,又轉頭看著泳池裡的游禮茂,笑靨迎人地對池子裡說:「表哥,你太沒禮貌了,竟然讓老師穿著衣服游泳。」

  游禮茂從泳池裡站起身,全身都是水,不停滴滴答答,結實健美的身材一覽無遺;他沒接美少女的話,而是朝陳嫂說:「陳嫂,妳先帶老師去換一下衣服,順帶給我再拿條浴巾來。」陳嫂點頭帶著莊淑汝去換濕衣服了。

  美少女看著莊淑汝的背影,轉頭對游禮茂說:「表哥,她是你的新獵物?口味換了嗎,這樣的貨色?你真行,連老師都敢染指!」

  游禮茂撥了撥濕透的頭髮,瞇著眼看著莊淑汝的背影,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王婷婷,妳到底想說什麼?」

  王婷婷微微一笑,豔光四射,「我沒什麼意思,只是關心表哥你啊,你的心思我太清楚了,不過表哥,你最好別玩出事情來,到時候被姨媽、姨夫發現可就不好了。」

  游禮茂收斂了笑容,轉頭看向王婷婷,原本慵懶的眼眸裡驀地湧現出犀利的光芒,「我的事情,妳最好不要插手。」他冷冷說道,伸手抹了一把濕淋淋的臉,轉身走進屋裡。

  王婷婷望著游禮茂的背影,原本堆著笑的俏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

  游禮茂換衣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他已經換了一套白色的休閒裝坐在書房等著莊淑汝;又過了一會,書房的門開了,莊淑汝穿著浴袍,猶抱琵琶半遮面地走進來,她低著頭,那張秀美的容顏滿是羞澀,緋紅臉頰光潔而圓潤,緊繫的腰帶讓她那纖細的小蠻腰顯露無遺,露出一截迷人弧度的小腿修長而白嫩。

  感覺到游禮茂投射在她身上的火熱眼神,莊淑汝更加渾身不自在了,她的衣裳被陳嫂拿去烘乾,她補習結束時應該就能穿上熨燙平整的衣服;莊淑汝也不好對此說什麼,只好遮遮掩掩地穿著浴袍去給游禮茂上課。

  游禮茂凝視著莊淑汝,她的一頭秀髮鬆鬆地挽在腦後,有幾縷黑亮的髮絲垂落過脖頸,在嫩白的肩頭處平添了些許風韻,她低垂著眼,眼睫毛不停地眨動著,生動得讓人心動;游禮茂不由有些看呆了,連莊淑汝叫他也沒聽見,她紅著臉敲了敲桌子,才讓游禮茂從走神中驚醒。

  「開始上課,請你拿出習題薄,翻……」莊淑汝用一隻手拽住浴袍的衣襟,另一隻手拿著練習簿對游禮茂例行公事地說著。

  但游禮茂卻出聲阻止,「老師,現在是下午茶時間。」游禮茂邊說邊按了書桌上的按鈴,很仍快就有僕人送上了散發著香氣的點心來。

  茶桌上擺了黃色古典花卉圖案的細瓷茶壺、茶杯、糖罐等用具,全都擦得錚亮,銀光閃閃;芒果布丁、酥盒鵝肝醬、鮭魚三明治、藍莓蛋糕放在三層點心架上被陸續送了上來;莊淑汝的眼神被精美的茶具、精緻的點心吸引住,她深吸一口氣,空氣中茶與咖啡的香氣氤氳飄舞。

  乍見這些美味的點心,莊淑汝才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早晨為了趕到醫院替姐姐按摩她沒吃早餐,中午又忙到現在,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她悄悄地看著游禮茂,看來他還是很體貼的,她的臉有些微微紅了。

  「吃吧,老師,我特意讓他們送來的,妳應該忙得沒空吃飯吧?先吃一些,免得身體餓壞了。」說著開始親自泡製英式下午茶。

  幾分鐘後,傳來香氣四溢的花茶香,她悄悄看著游禮茂專注的動作,注意到他正朝她微笑,心裡湧上了一股暖意,不管怎麼說,其實游禮茂還算是一個英俊的紳士,雖然有時候太可惡了些。

  「快吃吧!」游禮茂把精緻的點心往她面前一推,莊淑汝抑制不住美食的誘惑,朝著散發著烘焙香氣的點心伸出手去,拿了一塊灑滿了義大利榛果的黑巧克力餅。

  游禮茂像個真正的紳士一樣,替莊淑汝往上面加了一杓冰淇淋,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著;他看著莊淑汝歡喜地吃著點心,滿臉都是滿足的天真色彩,他的心不禁微微一動,莊淑汝品嚐美食的那副模樣總是讓他目不轉睛。

  從小到大他想要的東西都是唾手可得,不用他操心,可日子久了,他越來越不喜歡這種一成不變、戴著面具的名流生活;在他家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和父母的感情也是客氣而疏遠的,他以為這世界上所有人的感情都和他一樣,是克制而禮貌的。

  但莊淑汝的出現卻顛覆了他對一般人的揣測,他對她的興趣似乎已經超過他的想像,他對她有強烈的好奇心,他喜歡窺探她的生活、更喜歡她那種滿足快樂的模樣。

  游禮茂斜靠在寬大的椅子上,暗自觀察著有些狼吞虎嚥的莊淑汝,她很瘦,穿著的是浴袍,無平日裡的偽裝,所以此刻的她顯得很純真無邪;比起她來,應該比她年紀小的他卻好像更成熟,他有些滿意這種感覺,她本來就應該小鳥依人,不該總是一副鬥雞的模樣,虛張聲勢;想起「鬥雞」這個詞,游禮茂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戲謔的微笑。

  ※※※※

  美食當前,莊淑汝邊吃蛋糕邊喝茶,埋頭苦吃了半晌,她才感覺到不好意思,抬起眼來,看到游禮茂正瞇眼看著她,她的臉騰地紅了,「呃,那個我、我……」莊淑汝拿著刀叉的手停了下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游禮茂卻眨眨眼,對莊淑汝說:「吃吧,我不笑妳!」

  莊淑汝的臉更紅了,她放下刀叉,準備重新拾起她優雅的老師風範,卻遭到游禮茂無情的恥笑:「算了吧,老師,這裡沒有外人,不用跟我客氣,我喜歡看著妳吃東西的樣子……」

  莊淑汝呵呵強笑,「很難看的吧?」

  游禮茂卻認真地搖搖頭,他看著她,低低地說:「不難看,很祥和、很寧靜,很……美!」這還是他頭一次誇獎莊淑汝。

  莊淑汝叉著一塊蛋糕在嘴角停住,蛋糕掉在盤子裡,她瞪著眼看著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會仍是游禮茂說出來的話。

  游禮茂見莊淑汝愣神的模樣,嘴角掛起一絲微笑,說:「我沒騙妳,我真的很喜歡妳吃飯時候那種滿足感和幸福感,我從小到大覺得吃飯就是一種義務,食而無味……」

  「怎麼會?我一直覺得美食當前是一種享受啊!」莊淑汝咬著叉子一邊歪著頭反駁。

  游禮茂盯著莊淑汝那純真的小臉,心裡微微一動,他伸過手去,輕輕地蓋住了莊淑汝的手,將她的纖手包裹在他的手下。

  莊淑汝猛地一抖,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溫柔的他,心不由得為他又淪陷了一層。

  游禮茂將莊淑汝的手握住放在嘴邊,輕吻著她的纖纖手指,盯著她的眼,一字字對她說著:「莊淑汝,我喜歡妳。」

  莊淑汝愣愣看著游禮茂,他第一次開口說喜歡她!雖然驚喜,卻也有一絲失望,他說的是喜歡,而不是愛,可為什麼她會感到失落?她乾笑著,猛地灌了一大口茶,卻差點嗆了出來。

  他的身體前傾,伸過手去,輕緩地撫弄著莊淑汝潤滑的肩頭,定定地說道:「老師,我心疼妳……讓我好好照顧妳、疼惜妳,好嗎?」

  那句「心疼妳」讓莊淑汝心中一顫,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句話,也只有游禮茂敢作這樣的承諾!莊淑汝咬著唇,心裡的桎梏好像有些融冰的現象,她還想抵禦他的情感入侵,卻覺臉頰一暖,竟是游禮茂歪過頭去貼著她的臉頰來回蹭動,「我愛妳,老師……」

  「你、你走開啦!」莊淑汝驚慌失措地要推開游禮茂,游禮茂簡直是發瘋了,他才多大啊?竟敢這麼胡亂告白!愛情不是這樣就能輕易承諾的。

  「老師,妳在害怕什麼?其實妳對我不是沒有感覺的,對嗎?」游禮茂捉住莊淑汝的手,將她拉得更近,瞇起眼瞧著眼前那張通紅的臉。

  「我們之間有太多差距了……」莊淑汝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游禮茂卻一改往日的吊兒郎當,他專注地凝視著莊淑汝,汲取著她長髮間散發出的幽香,「答應我,老師……雖然我們是師生,不過其實我們的年紀相差並不大;我從小到大都很孤單,自從遇見妳之後,我突然覺得心裡是充實的;我是認真的,老師,我們是最適合的,和我交往吧!」

  莊淑汝近距離看著游禮茂,本想一如既往地再次拒絕他,但是卻被他深邃眼眸中的憂鬱和懇切所震懾住,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認真、這麼脆弱過,但他的黑眸中閃爍著讓她安定的光芒。

  也不知道是否被游禮茂非同以往的懇切所打動,莊淑汝漸漸放棄了掙扎,她愣愣地看著游禮茂,好像被他所蠱惑,兩張臉逐漸靠近,兩個人的鼻尖頂在一起,嘴唇也若有若無地碰觸著;他口中呼出的氣息全都噴入了她的嘴裡,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臉頰的躁熱,兩雙眼睛裡有火焰在熊熊燃燒著。

  終於忍不住了,游禮茂一把將莊淑汝拉入懷中,將嘴巴印在她淡粉色的嫩唇上,開始貪婪地吸吮起她柔軟如花瓣的紅唇來,她的腦子一片空白,第一次順從地被游禮茂深吻著,也許在第一次被他親吻的時候,她的心就已經和過去不一樣了,只是她自己不肯承認而已;她閉上眼睛,沉浸在游禮茂親吻的魅惑中,逐漸放棄了自己,不知不覺,她的雙手掛上了游禮茂的脖子,回應著他火熱的親吻。

  不知道過了多久,游禮茂才放開了莊淑汝,他那雙若有所思的黑眸緊緊盯在莊淑汝的臉上,只見她面色暈紅,俱是嬌羞之色,他的心裡一動,捧著她的臉又想親吻,這時門被敲響了,莊淑汝從迷醉中回神,連忙推開了游禮茂坐起身來,看都不敢看游禮茂;進來的是管家陳嫂,還帶了兩個傭人,想幫他們添茶,游禮茂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去。

  清醒過來的莊淑汝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看了,但游禮茂卻看著她微笑道:「老師,妳害羞起來很可愛……」

  莊淑汝的頭壓得更低,游禮茂伸出手想再次攬住她,「妳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但莊淑汝卻避開了,「我、我還沒想好,你給我點時間,我們先、先從朋友做起,可以嗎?」

  她悄悄抬起眼看著游禮茂,他凝視著她苦惱而迷惘的小臉,微微一笑,露出他潔白整齊的牙齒,「那好,我等妳,朋友就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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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 00:19:4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第二天一早,恢復了正常的她依舊如往常那樣去上課,因為游禮貌昨天的驚人告白,她破天荒的失眠了,所以今天早到了一些;莊淑汝先到辦公室,沒過一會兒,一身性感裝扮的朱曉曼便搖曳生姿地走了進來,她剛進門便問:「早啊,莊老師,家教上得如何?」

  莊淑汝的脊背一顫,連背上都起了紅暈,她克制住自己全身如火燒的熱,對朱曉曼道謝:「謝謝妳朱老師,特意介紹給我這份工作,真的太謝謝妳了!」

  朱曉曼聳聳肩膀,「我看妳需要家教的工作,就隨口和游禮茂說了一下,沒想到他說他正好需要,所以我就讓妳去了;怎麼樣,課上得好嗎?」

  莊淑汝點點頭,生怕被朱曉曼看出什麼,幸好上課的預備鈴聲響起,讓她擺脫了這種尷尬的境地。

  到了教室門口,莊淑汝放慢了自己的腳步,悄悄整理了一下衣裙,才推門進去,原以為會見到那個有著一臉玩世不恭笑容的游禮茂,然而他卻不在座位上;莊淑汝心裡有些小小的失望,但很快就打起精神。

  上課的時候她還是遠遠向游禮茂的空座位投去疑問的眼神,終於她忍不住問卓小基:「卓同學,游禮茂同學為什麼沒來?」

  「不知道,老大可能身體不舒服吧?」

  「不舒服?」莊淑汝心下一震,不會是昨天搶了他浴巾,害他吹風感冒了吧?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莊淑汝收拾了東西,就要離開;范台建和卓小基互相使了個眼色,一起走上來,「老師,據我所知,老大好像病得不輕,他怕影響我們所以不讓我們去看他,老師您能不能去代替我們去看看他?」

  「我……」莊淑汝的臉有些紅,正在躊躇,范台建又說:「老大一個人在家,很孤單的!雖然有傭人服侍,不過總嫌不夠細心,他的脾氣又大,肯定沒人敢理他,萬一他服用藥物過度或者高燒沒人理,那……」范台建的話還沒說完,莊淑汝已經出言阻止了他,「不要再說了,我去看看他……」

  莊淑汝有些心急地趕到游禮茂家,她埋頭走著,邊走邊想,游禮茂到底得的是什麼病?迎面卻遇見一位嬌麗動人的妙齡少女正怒氣沖沖地出來,她停頓了下,認出她就是上次見過的王婷婷,看樣子她才從別墅裡出來;王婷婷也看見了她,微微一愣,美目一轉就走上前來,莊淑汝連忙露出一個恭謙的笑容。

  「看不出來,平板身材、其貌不揚的女人也會作白日夢,夢見灰姑娘變成公主……」王婷婷的嘴角勾了勾,盯著莊淑汝有些陳舊的衣裳,冷冷哼了聲,「快別作妳的大頭夢了,我表哥才的不會看上妳,妳最好趁早滾出去!」虧她在舅媽、舅舅面前下足功夫,讓他們同意她和游禮茂一起留學,今天她特意來邀他一起去英國留學,沒想到卻被他劈頭蓋臉喝斥了一頓。

  「別不自量力了,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實話告訴妳,我表哥已經和我訂婚了,妳別纏著他!」王婷婷上了車,從車裡遠遠地向莊淑汝喊道:「再見,思春的老處女!」車子一溜煙跑走。

  莊淑汝被王婷婷一連串惡毒的語言攻擊得幾乎都站不住腳,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到最後立在原地,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她已經和游禮茂訂婚了?莊淑汝心緒混亂,腳步遲緩得幾乎走不動。

  管家陳嫂正好出來,看見了莊淑汝,連忙招呼她:「莊老師您來得正好,少爺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勸他都不出來呢!」

  莊淑汝一聽連忙走前兩步,「陳嫂,你們家少爺是不是生病了?」

  「生病?」陳嫂微微有些愣神,但隨後點頭說:「他不肯吃東西,從昨天到現在都在發愣,老師,請您快去看他吧!」莊淑汝點點頭,加快了腳步去往游禮茂的房間,看過他之後,以後她不會再來打擾他的。

  站在游禮茂房間的門口,輕輕地敲敲門,裡面傳來了游禮茂的吼聲:「走開,都說了我不想吃飯,別吵我!」

  莊淑汝在門口咬住唇,又敲門說道:「游禮茂,是我……」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我能進去嗎?」莊淑汝又輕聲問道。

  半晌,她才聽到門內傳來他沙啞的聲音:「進來吧。」

  莊淑汝推門而進,看見游禮茂正坐在床邊,瞇著眼看她,他的頭髮有些蓬亂,可是前額垂下來的幾縷髮絲讓他那張英俊的臉多了幾分魅惑;他盯著她看,莊淑汝站在門邊,隨著他注視的目光慢慢垂下了頭。

  「老師是來看我,還是來補課的?」

  莊淑汝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俊美的男孩,她垂著眼簾,心裡的某一處柔軟得發痛,但她又不能發出聲音;游禮茂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把莊淑汝一把拉進房裡,並隨手關上門。

  「說話,是來看我的嗎?」游禮茂居高臨下望著矮她一個頭的莊淑汝,她困難地咳嗽了一聲,「我、我是來幫你補習,順道、順道來看看……」

  「順道來看我?」游禮茂惡狠狠地問道。

  「我、我……」莊淑汝一緊張就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但是游禮茂也不需要她再說什麼,他一把抱住她,火熱的唇重重印了下來!

  「唔……」莊淑汝猛地被游禮茂抱住,下意識地開始掙扎,她的腦海裡閃過王婷婷說過的話,「不要!游禮茂,你……」她推開他想問個清楚,但游禮茂狂野而熾熱的親吻讓她被熨燙融化,她的意識逐漸模湖了起來,抗拒漸漸軟化了,到最後她忘記了一切,攀附著他無法思考。

  游禮茂邊吻著莊淑汝邊低聲說:「我喜歡妳老師……我喜歡妳……」他撬開她緊閉的嘴唇,把靈巧的舌頭探了進去,尋覓著她的香舌,與她的唇舌交纏著,貪婪汲取著她齒間芬芳的香津。

  他感覺到懷裡的嬌軀掙扎的程度緩慢了下來,受到鼓勵的游禮茂將莊淑汝抱得更緊,肆意品嚐著她柔嫩的舌尖,吮吸著她紅嫩的雙唇,他滾燙的手撫摸著她柔弱的後背,將她抱在胸前,讓他們的胸與胸緊貼,感覺著那種豐滿而堅挺的摩擦。

  他低下頭,吻著她的脖頸,用嘴唇吮吸著她的每一吋如雪的肌膚,莊淑汝被他狂野而放肆的擁吻弄得頭昏眼花、全身酥軟,所有拒絕的話都淹沒在唇齒之間,所有掙扎的動作都被他火熱的懷抱化解,漸漸地,她閉上了眼睛,任由游禮茂狂野而憐惜地擁吻、撫摸……

  ※※※※

  不知不覺中,游禮茂將莊淑汝邊親吻邊帶領到了床邊,她臉色潮紅、呼吸急促,一次次美妙的親吻,真的快把她融化了,她無法抗拒他的愛撫與親吻,他的手指和柔軟的唇,還有那深情的眼神,構成了一張密密的情網,將她牢牢地束縛在其中,無法自拔……所有的禁忌與忌諱,都被拋諸腦後。

  臥室中的兩人沉醉在那片柔情蜜意之中,猶如對待珍寶一般,游禮茂輕輕地抱著莊淑汝,溫柔地吻著她的雙唇,而後滑向她的側臉,含住了她小巧而精緻的耳垂;他抱著她,雙手按扶在她的胸前,緩緩握住她胸前的飽滿,慢慢地揉捏。

  莊淑汝全身發軟,整個人靠在游禮茂的懷裡,她劇烈地喘息著,全身卻一點力氣也無,她側著頭,讓他慢慢地吻著她的耳垂、脖子然後來到她的胸口;游禮茂不斷地用嘴唇以及舌尖去舔弄吮吸莊淑汝那細滑柔嫩的肌膚,她的呼吸愈來愈急促,終於腳下一軟,在他的輕輕一推之下,兩人擁抱著一起跌入鬆軟的大床之中。

  莊淑汝的神智微微清醒了一些,她感覺到危險,想推開游禮茂坐起身來,但他卻壓住了莊淑汝,唇又覆蓋了上來,兩人的舌頭又交織在一起,游禮茂如飢似渴地吮吸、佔有著莊淑汝那濕潤柔軟的舌,熾熱而霸道地糾住她的舌纏繞。

  莊淑汝被游禮茂親吻得雙目迷離,她嬌喘著面色暈紅,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她顫抖著求饒:「不要了……游禮茂,放我回去……」

  「妳以為我能再放妳走嗎?」游禮茂壓在她的身上,被慾望刺激得有些嘶啞的聲音,在莊淑汝耳邊低低響起:「昨天我怕嚇跑妳,可是今天妳卻自己送上門來了……」他的聲音愈加難耐,修長的手指忍不住在她柔軟光滑的身上游移愛撫。

  他不喜歡她穿的保守套裝,他伸出手去,莊淑汝根本無法抗拒,上衣已經被游禮茂剝開來,露出了她只穿著內衣的潔白上身,莊淑汝慌忙用手交叉著抱住自己的上身,不讓春光外洩。

  但她顧此失彼,就在她拚命護住自己的上身時,下半身的窄裙已經被游禮茂拉了下去,一把甩在床下,於是床上的莊淑汝只剩下內衣與小小的蕾絲內褲了。

  莊淑汝羞不可抑,她抬起有些淚光盈盈的眼眸求著游禮茂,但他卻視而不見那如受驚了的小鹿那般美麗的眼眸;節節騰起的慾望如火山噴發,已經席捲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猛地向前撲去,莊淑汝低叫一聲,整個人被他抱住,他的雙手穿入她的腋下,輕而易舉就將她的內衣解下,頓時莊淑汝豐滿的胸部彈跳出來,映入了游禮茂的眼簾。

  莊淑汝驚惶得瑟縮起來,游禮茂慢慢將她雪白滑嫩的乳房握在掌中,不停地揉捏著那份富有彈性的柔軟,他修長的指尖溫柔而邪氣,不停撫摸著雪白山峰頂端的嫣紅蓓蕾。

  莊淑汝全身顫抖,微張著紅唇,對突如其來的刺激叫不出聲,只能如羔羊一般在游禮茂的身下顫慄,他的唇移到她的胸脯上,落在她飽滿的渾圓上狂野地吮吸親吻,用舌尖在她的蓓蕾上打轉、舔弄。

  「不要了……」莊淑汝哀求著游禮茂,佈滿紅暈的身體不停地呻吟著、扭動著。

  游禮茂看著莊淑汝在他床上性感扭動的模樣,他的分身已經昂揚挺立、堅硬如鐵,莊淑汝感覺一個又燙又硬的東西頂在她的下身;游禮茂無法忍耐,他的手移動到她的腿間,從蕾絲內褲的一旁悄然伸入。

  莊淑汝猛地一縮,敏感地倒抽一口氣,她語不成聲顫抖道:「你、你幹什麼?」

  游禮茂修長的手指已經挺入她的花徑之中,莊淑汝身體一僵,忍不住倒吸了一大口氣,她不住推打著游禮茂的肩膀,求他把手指撤出,但游禮茂哪裡肯退?他用左手分開她的雙腿,將她的內褲一把扯下,而後抬起她的腿,夾在他的腰間,而後低下頭來專心致志地看著自己的手指在她身體內進出,他的額上已經滿是忍耐的汗水。

  羞恥心使得莊淑汝挺起上身,雙腳用力踢他,可是游禮茂又把她的雙腿放在肩上,使她無法用力,她扭動身體逃避時,被他用力拉過去,反而形成身體對折的樣子。

  「求、求你……」莊淑汝沒頭沒腦打著游禮茂,可是,身體變成對折的姿勢,無法構成使游禮茂能停止攻擊的威脅,反而形成露出她性感魅惑中心的姿勢。

  隨著游禮茂的手指在體內不停地抽動,莊淑汝顫抖得猶如風中的弱柳,她的纖手緊緊抓住床單,雙腿被迫勾住他的脖子,她的小臉和全身佈滿紅暈和汗水,粉臀和細腰被游禮茂的大膽舉動刺激得顫抖個不停,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游禮茂修長的手指在她花心內不停的抽送著,他拇指輕按著她的花瓣,食指與中指則擠入了她的體內持續抽送著;漸漸地游禮茂的手腕一進一退地用力,毫不留情撐開她緊窄的甬道、刺激著她的花徑深處。

  好痛!莊淑汝弓起腰,用手拚命拍打著游禮茂的手臂,想抹去這種難耐的痛苦與折磨,然而她的手卻被游禮茂抓起來,按在她的頭頂上,而他的手指也再次侵入她的濕熱的花瓣中,更加狂野地抽送,但他還是察覺出了她的青澀,手指的動作急切中帶著溫柔。

  莊淑汝緊緊抓住床單,雖然無限羞愧,但隨著游禮茂狂野地抽送,從他的手指摩挲處依稀感到一陣陣強烈的快感衝擊著她,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游禮茂的手指忽重忽輕、時快時慢地抽送、他在肆意挑弄著她已經濕潤的身體,陣陣由他手指抽送所傳來的快感,讓她忍不住面色暈紅,全身痙攣。

  「求你,饒了我……」可是無論莊淑汝如何求饒,游禮茂卻不放過她。

  游禮茂突然將手指抽出,又狂野而準確地插入她的花徑,扭轉、摩擦、抽送,另一手用力揉搓她的花蒂,存心要令她發狂;莊淑汝的本能的慾望再度被喚起,慢慢滑向了即將墜落的懸崖邊,她哭喊、尖叫、推打著游禮茂的肩,花徑越發緊縮、濕熱,將游禮茂的手指夾得異常的緊,幾乎無法動彈。

  游禮茂滿頭是汗,他伏下身來,在莊淑汝的胸部上親吻舔舐,隨後他的唇往上游移,吻住她嬌嫩的唇、堵住了她的哭喊,他的手指同時加快抽送的速度,莊淑汝只能捉住床沿,迷亂地擺動自己的身子,身不由己地配合他手指的抽送。

  就在莊淑汝的神經即將要斷弦的時候,游禮茂忽然抽出了手指,把濕漉漉的手指伸到莊淑汝面前,他貼在她的耳邊,低喃道:「寶貝,妳看,妳好濕、好熱、好軟……」

  莊淑汝羞怯得不敢抬眼看游禮茂,在他狂野的挑逗下,如果是在平日,她必定是羞愧不已,但此刻,她體內不停泛出的濕潤感,竟然有一種空虛的感覺。

  莊淑汝迷離的眼神,以及嬌媚性感的身體,加上她動情的紅暈,讓游禮茂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直起身來,飛速地脫去身上的衣服,隨後又伏下身來,緊緊抱住同樣是身無寸縷的莊淑汝,光裸的身體一接觸,兩人都迷亂地呻吟出聲。

  游禮茂感受著莊淑汝顫抖的身體,他知道她在害怕,他憐惜地低聲對莊淑汝說:「老師,妳別怕,我會好好對妳的……」說著,他的唇溫柔地親吻著她的耳垂、脖子、胸口、小腹……一直向下,直到分開了莊淑汝的兩條長腿。

  「別!你、你要做什麼?」莊淑汝全身無力,顫巍巍地問著游禮茂,游禮茂並不答話,只是俯低下頭來,將唇覆了上去,舔舐著莊淑汝溢滿蜜汁的花瓣。

  「啊……天!」莊淑汝扭動粉臀拚命想甩開游禮茂,他、他怎麼能這樣?

  莊淑汝全身抖得連床沿都顫動了,但游禮茂用力握住她的兩條腿,將她雙腿間的花瓣撥開到極限的程度,然後把擴開的嬌嫩花瓣,探入舌頭狂野地開始舔吸。

  「啊!不行……不要……」身體最敏感、最神秘的地帶被舌頭舔的感覺,把莊淑汝的腦子徹底地攪亂。

  陣陣戰慄的快感從游禮茂的舌尖向她的全身擴散,屈辱、羞恥和快感混在一起,在她身體裡奔馳,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只能無助地攀附住游禮茂,任憑他在她的雙腿間肆虐。

  游禮茂的唇舌不停在莊淑汝體內抽送,不住帶出晶瑩剔透的蜜汁,他強忍著下身快要爆炸的感覺,極力取悅著莊淑汝,莊淑汝意志昏沉,全身遍佈激情的紅暈,讓他恨不得立刻就要了她!

  游禮茂咬牙,勉強將嘴離開她,接著分開莊淑汝的雙腿,伏在她的身體上,精壯結實的下身猛地一沉,就要進入他夢寐以求的地方,就在這緊要關頭,門卻被敲響了!游禮茂的汗水滴落在莊淑汝身上,他抱住她光滑柔嫩的身體,一心只想享用她,根本不搭理外面急促的敲門聲。

  ※※※※

  莊淑汝被緊迫的敲門聲微微震回了神智,她推開游禮茂,喘息著說:「有人敲門!」她的粉臉通紅,用胳膊阻擋著游禮茂再次進攻,太羞人了!他竟那樣對她……

  游禮茂低啞著說:「別管它!」說著,低頭就要再親上莊淑汝的臉。

  但是,門外的人卻不死心,仍是猛敲個不停。

  「誰?」游禮茂決定殺了這個壞他好事的傢伙,門外傳來了陳嫂的聲音:「少爺,你的同學來找你!」

  「不見!」游禮茂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他懷抱中的莊淑汝已經猛力推開了他,然後蜷縮在床角開始尋找著自己的衣服;他氣狠狠地咒罵一聲,只能從床上坐起身來,卻依然用渴望的眼神看著莊淑汝,她慌忙地扣著自己的衣裙,太多的緊張與羞怯,她連扣鈕釦的手都是顫抖的。

  「Shit!」游禮茂臭罵了一聲門口的人,只得抓過床邊的長褲一把套上。

  這時莊淑汝已經把衣服穿好,她滿臉俱是慚色,她只是想和游禮茂說說話,卻差點演變成她失身的意外;看到他臉滿懊惱之意,便戰戰兢兢地開口:「有、有人叫你,快開門吧!」

  游禮茂看看她,欲言又止,半晌只好默了一聲,站起身來,怒火沖天地拉開了房門,門口站著管家陳嫂,見他出來,陳嫂連忙喊了游禮茂:「少爺……」

  「是誰要找我?」游禮茂的臉色異常難看。

  「是你的同學,已經在書房等你了,說是有很要緊的事……」陳嫂說著話,眼睛不動聲色地撇到了屋內侷促不安、滿臉通紅的莊淑汝。

  游禮茂臭著一張臉,「我知道了!」陳嫂這才退下。

  他立在門邊,轉頭說:「我先過去看看是誰,妳在這裡等我。」莊淑汝低垂著頭沒有說話,臉上的紅暈幾乎要將她燒焦。

  還沒走到書房門口,書房裡的人就聽見了游禮茂的腳步聲,一條瘦小的身影先跳出來邀功讚賞,定睛一看,原來是卓小基;游禮茂走進書房,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幾乎是咬牙道:「你們這個時候來找我幹什麼?」

  「老大,你忘了嗎?不是你叫我們把照片送過來給你的?」卓小基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照片呢?」游禮茂沉默了一下,伸手要照片;卓小基讓范台建把照片拿出來,游禮茂拿過一疊照片,蹙緊眉頭仔細看著。

  范台建從一疊照片裡抽出一張,「老大你看,我把你和莊老師拍得多漂亮!」

  游禮茂從范台建手中抽過照片一看,果然那張照片把他和莊淑汝拍得很是帥氣和漂亮,只不過兩人是在擁抱接吻中。

  「還有沒有其他的?」游禮茂眉毛一挑,對卓小基和范台建說道。

  「沒有了,老大,最精彩的也只拍到你和老師Kiss、抱抱的鏡頭,那天在學校的花園裡我們沒敢多拍就走了!」范台建回答著游禮茂。

  游禮茂沒說話,他凝視著照片半晌,突然抬起頭來,「你們不用這麼著急把照片給我,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們這麼匆忙來是為什麼?」

  范台建摸摸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還是老大厲害……」

  卓小基則笑咪咪地說:「老大,你說對了,我們兩個來是想請你放過莊淑汝老師的。」

  游禮茂沒說話,目光一冷,「這關你們什麼事?」

  「老大,你放過莊淑汝老師吧,之前我們打賭你能不能在一個月內把莊淑汝老師泡到手,我們認輸了!」卓小基看看一臉陰鬱的游禮茂,又扯扯范台建讓他接著說:「老大,我們坦白吧,今天我們把老師騙到這裡後,心裡一直覺得有些不舒服,所以我們就趕來了。」

  游禮茂冷笑,「怕我吃了她嗎?當初我們三個不是說,等她和我上床後再決定打賭的輸贏嗎?今天她來我家,不就是遊戲的一部分?什麼時候輪到你們良心大發現了?」

  范台建撓撓頭,「可是,她畢竟是我們老師,這麼對她……總是不太好!」卓小基也點點頭,「要趕老師離開學校,我們可以有很多辦法,我總覺得這種方式不太好,怎麼說她也救過我……」

  「有什麼好不好?難道你們不知道很多女人想上我的床都沒有機會嗎?莊淑汝應該感到慶幸!」被兩個死黨說成是專拐女老師的色狼,游禮茂羞惱地反駁道,神色不以為然。

  他想再說些什麼,但卻看見面前的卓小基在冒冷汗,而范台建也面色尷尬地看著他背後;游禮茂心裡「咯噔」一下,立刻回過頭去,看見莊淑汝正面無血色地站在書房門口,空氣頓時凝固住了。

  游禮茂站了起來,他沒想到莊淑汝會過來,他只是想和卓小基見個面後就直接再回房裡去,他以為她會在房間裡等著他,沒想到他一離開,她隨後也起來了,而且還穿好了衣服。

  莊淑汝煞白著臉一步步朝著屋子裡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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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 00:20:0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卓小基囁嚅:「老師……」范台建則捏著一疊照片不知所措。

  莊淑汝直接走到范台建面前,扯過他手中的照片一看,照片上全都是她和游禮茂接吻的照片,她的手開始顫抖起來;看照片的背景,應該就是那次在學校後花園裡拍的,她記得當時是游禮茂約她去那裡的,原來他從那時就開始預謀著要再次耍弄她了,是她笨,一次被要不夠還自動送上去被玩第二次!

  莊淑汝強抑著內心的憤怒與痛苦,她問著范台建:「還有別的照片嗎?」

  范台建慌忙擺擺手,「我們就拍過那一次,而且後面的我們沒看,老大也不讓看;老師不要擔心,老大說以後再拍……」卓小基連忙捏了一把范台建,阻止他語無倫次的胡說。

  「以後再拍?」莊淑汝慘笑一聲,她回過身來,看著游禮茂。

  游禮茂沉默,沒有回視她,莊淑汝走到他的面前,舉起手中的照片,「還有嗎?你不是需要再拍嗎?」游禮茂沒有吭聲,只是低下頭,沉默著。

  「玩得很開心,是嗎?」莊淑汝的心中此刻產生好像被撕裂般的疼痛。

  她使勁地咬著嘴唇,命令自己要克制,不要當著這三個男孩面前哭出聲來,只有她傻,只有她才會傻乎乎地相信游禮茂的滿嘴謊言,他根本從頭到尾都在騙她,根本就沒有什麼仰慕與相愛,這只是游禮茂慣使的一齣鬧劇罷了!可是,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地對她呢?難道就因為她曾經與他有過節?假如可以,她寧可向他說一百句對不起,也不願今日被他如此玩弄於手掌心之中。

  「說話!」莊淑汝盯著游禮茂,希望能從他的嘴裡能吐露出向她道歉的話來,但對方只是站著,她怔怔等待了半晌卻得不到回應;她緩緩拿起手中的那疊照片,一點點地開始撕碎,手一揚,照片的碎片如雪花一般在空中飛舞,落在兩人的身上、頭上。

  一切都結束了,莊淑汝死死地看著游禮茂半晌,轉過身去,一步一步地緩慢往外走去。

  「站住,莊淑汝!」游禮茂叫住了她,她停在門邊,他卻呆立著一句話也沒說。

  莊淑汝強忍著滿心的悲傷與憤恨,冷冷地問:「你還有什麼話說?」

  卓小基悄聲對游禮茂說:「老大,快說話啊!老師要走了……」

  游禮茂的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她的心本就在冰點,此時連全身都如掉入了冰窟,寒徹透骨;她咬著唇,微微地閉上了眼,繼續往前走去,她的腳步先是緩慢,接著就逐漸加快,到了別墅門口,她幾乎是奔跑著出去的,她一心只想早點離開這個讓她充滿了羞辱與痛楚的地方。

  讓莊淑汝難過的,不僅是游禮茂串通別人把她當賭注,更讓她心寒的是,當事情敗露之後,游禮茂的淡然態度,一點都沒有反悔與愧疚;也許王婷婷說得對,她確實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根本就是癡心妄想!她和游禮茂之間是故事或是遊戲都好,如今已在沒有一個完美的結局下結束了,只留下許許多多的不解讓她去反思。

  她問自己,到底是她太天真還是太幼稚,竟然如此輕易地相信一個十幾歲的男生?是她自作自受,是她活該!也許是她太飢渴了吧,連自己的學生都要染指,若是事情傳開來,她有什麼面目去面對所有人?

  街上已經是華燈初上,沒有行人,連星星都黯淡了,整個世界都疲倦地打著呵欠;莊淑汝徜徉在路上,無際的孤獨與傷感還有難以褪盡的恥辱,讓她無法抬起頭來,她哽咽地順著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行走著,滿眼是淚,邊走邊低喃,終於忍不住,在街頭像個孩子一般哭泣。

  ※※※※

  真是一場惡夢,夢裡還有個惡魔在獰笑,回家後的莊淑汝一直在作惡夢,醒來後每每滿身大汗,她用被子捲住自己,不再去上班,她已經沒臉再見任何人了;她甚至不敢去想游禮茂把他和她的那些照片公諸於眾後,學校的老師和學生會有怎麼樣的反應,她猶如一隻駝鳥般,用被子把自己團團包裹住,不要去見人。

  她等著學校打來的開除電話,作好了心理準備,辭職是難免的,但是走得這樣難堪,她一想起來,背脊就一陣寒涼;有時候她邊想邊哭,為什麼游禮茂會這樣對待她?哪怕他再不喜歡她,也不能用這樣卑劣的手段啊!想來想去,都是她自己不好,竟然把持不住游禮茂的誘惑與勾引,他使出的手段不就是美男計嗎?反正已經沒臉見人了,她將臉埋在枕頭裡,崩潰地哭泣。

  可日子還是要過的,莊淑汝在激烈的掙扎中一夜未眠,第二天決定還是去上課,不管怎樣,她總要為高三的學生負責,他們現在是準備升學的重要時期,不能因為她而耽誤學習;她頂著兩隻熊貓眼,站在講台上,值得慶幸的是,游禮茂這陣子並不怎麼熱衷上課,在眾多高三考生削破腦袋想要在最後關頭狠搏一把時,他卻逍遙自在,經常不見人影。

  聯考結束,畢業典禮也即將到來,學校還特地舉辦校園舞會活動,這個消息一傳出,班上的學生都興奮起來;誰不想抓住最後機會,在舞會上對暗戀的心儀對象表白呢?但是莊淑汝並不想去舞會,也無視學校裡一些年輕單身男教師殷勤的邀請,她只顧著埋頭備課,空閒時就照顧姐姐,其他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更擾亂她心緒的是,游禮茂連聯考都沒有參加,他真的打算不唸書嗎?這麼說,她也許永遠都見不到他了;可是,他不唸書,關她什麼事?她為自己到現在還這麼關切他而感到鄙視。

  但莊淑汝這種不問世事的態度卻讓朱曉曼極其不滿,因為她是舞會的主辦人之一,她還指望這場成功的舞會,能讓一向對她有偏見的校長對她有所改觀呢,絕不容許有人不參加!朱曉曼替莊淑汝預定了學校裡的一位音樂教師當男伴,見她如此賣力,莊淑波實在不忍拂她的意,於是就勉強點頭答應了。

  校園舞會在一陣緊鑼密鼓的張羅下,終於盛大開幕了,身為舞會的籌備人,朱曉曼當然一如既往地打扮得花枝招展,成了舞會上耀眼的明星;不過她那身性感的禮服,卻讓校長李明朗微微蹙緊了眉頭,因為暴露得太多。

  朱曉曼在台上唱歌,一曲歌畢,大家熱烈鼓掌喝彩,莊淑汝也微笑著拍手,卻聽到台上的朱曉曼突然對著麥克風說:「現在請莊淑汝老師來為我們彈奏一曲鋼琴曲,好不好?」台下頓時響起了一片熱烈歡迎的掌聲。

  莊淑汝只感覺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她緊張無措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之前聽朱曉曼用開玩笑的口氣要她表演節目,她以為只是說著玩的,沒想到竟然真的要上台表演!朱曉曼在台上使勁朝她招手,觀眾也熱烈鼓掌,高海洋在一旁低聲鼓勵著她,莊淑汝紅著臉只好上台彈奏了一曲蕭邦的「夜曲」。

  燈光柔和地照在專心彈奏鋼琴曲的莊淑汝身上,她纖長的手指覆上白色的鍵盤,神情柔和地彈奏著曲子,琴聲優雅,一曲悠長,聽得大家如癡如醉;尤其是音樂老師高海洋簡直是驚喜地凝視著美麗的莊淑汝,眼眸裡滿是柔情與愛慕,沒人注意到,遠處還站著一條頎長的身影,正冷冷地盯著他以及台上那個美麗的人兒,那條人影不作聲,只是用他的眼睛一路跟著她,他的眼睛把她咬得緊緊的,一刻也不讓她逃脫。

  琴聲繞樑,悅耳動人,終於演奏完一曲,莊淑汝站起身朝台下行了個禮,台下傳來了震耳欲聾的掌聲,她聽見有學生在喝彩叫嚷著:「安可!」

  莊淑汝沒敢應聲,飛速地逃下了台,她看到朱曉曼在一旁朝她豎起大拇指,她皺皺眉頭,朝她不滿地搖搖頭,但朱曉曼卻得意地哈哈大笑;剛回到座位,高海洋就立刻上前坐在她身邊,他凝望著她,「莊老師,沒想到妳的琴彈得那麼好!」

  莊淑汝微微紅了臉,「班門弄斧,讓您見笑了。」

  高海洋搖搖頭,讚美地說:「人美、琴音美,真像一幅畫……」莊淑汝的臉更紅了,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好。

  高海洋見莊淑汝微紅的臉頰,心中一動,他朝她靠得更近,急於表白自己的心意:「莊老師,我……」充滿愛意的話語還未說完,有人站在莊淑汝和高海洋的面前,「老師,我請妳跳支舞?」

  莊淑汝聞聲立刻抬起頭來,面色頓時煞白,站在她面前的竟是許久不見人影的游禮茂!

  「走吧!」游禮茂不容莊淑汝抗拒,上前一步,就將莊淑汝從座位上拉起,幾乎是強抱著她往舞池裡走去。

  「放手!」莊淑汝漲紅了臉,低聲暗示游禮茂放手,但他卻盯著她說:「妳想留在座位和男人調情,還是要和我進舞池跳舞?留在座位上可以,我會讓今晚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當然,包括了很會彈琴的高海洋老師!」

  「你!我們有什麼關係了?」莊淑汝怒瞪著游禮茂,嘴上雖然硬,但心裡還是發虛的。

  游禮茂卻緊握住她的手不放,為了不引人注意,莊淑汝只好隨著游禮茂進了舞池,悅耳的小提琴旋律響起,是他們都熟悉的「Por Una Cabeza」;游禮茂不作聲,帶著莊淑汝傾身、旋轉、滑步,他黝黑深邃的雙眸,在每一個靠近的瞬間深情注視著她的雙眼。

  他和她身體緊貼,低垂的頭髮時而觸碰著她的臉,一陣酥麻直擊心臟,讓莊淑汝心跳如鼓,她刻意和他的身體拉開距離,卻被他一把拉了回來,修長的手指在她腰間摩挲,好像在彈鋼琴;據說,跳探戈能讓男女間產生細膩而深入的溝通,但放在游禮茂和莊淑汝身上卻好像不太符合。

  他們的眼對視,都帶著怒氣,不過上半身緊緊地依靠,長久深沉的凝視,時而奔放熱烈、時而低緩憂傷的旋律中,她和他還算配合默契,男才女貌、俊秀出眾,成了場上最引人注目的一對;莊淑汝聽見范台建和卓小基在不停吹口哨喝彩,旁人也在鼓掌,她的臉燒得通紅,卻只能身不由己地隨著游禮茂在場內舞動。

  看不出來游禮茂的舞竟跳得那麼好,游禮茂的臉上也有著對莊淑汝的驚訝與讚賞,最後一段鋼琴有力的擊鍵,探戈舞曲的高潮也即將來臨;莊淑汝舉起左手勾著游禮茂的頸項,將全身重量倚靠在他身上,他則摟抱著她纖細的腰,抬著她的右腿在地板上滑行。

  曖昧激情的動作撩動了他的情緒,他的眼神帶著露骨的暗示,趁著最後一個結束動作,他的唇貼在莊淑汝的臉側,「跟我回家吧……」

  莊淑汝全身一顫,游禮茂的暗示她懂,可是她做不到!

  「不!」她轉開視線,想從游禮茂的懷抱中掙脫出來。

  「妳不跟我走,是希望我和其他女人做愛嗎?」他湊過身,嘴裡吹出的熱氣挑戰她的忍耐力,不知為何,他就喜歡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

  莊淑汝身體僵硬,臉色難看,她笨拙地閃躲開他的氣息,礙於眾目睽睽之下,她臉上保持著笑顏盈盈,內心卻惶恐得想逃跑;她不露聲色地推開了游禮茂,周圍都是人,大家紛紛為她今晚出色的表現而鼓掌,她含笑回禮,一心只想早點擠出人群,逃出舞會遠遠的,不要再待在這裡了。

  ※※※※

  剛離開人群、脫離了游禮茂,就被高海洋攔住,「莊老師,妳好像臉色不好?」

  「我、我想先離開了,冷氣吹得我不舒服……」莊淑汝低語道,覺得頭痛起來。

  高海洋關切地把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披在美人身上,「妳先坐一下,我倒杯水給妳。」

  「高老師!」莊淑汝叫住了他,高海洋回頭望她,莊淑汝抑制不住內心的煩躁與難受,對他說:「請你幫我倒杯酒來吧,謝謝……」

  「妳要喝酒?」高海洋很有紳士風度。

  「是,我想鎮定一下。」莊淑汝回望著高海洋,高海洋微笑,作了OK的手勢。

  待得高海洋回來的時候,他的手上端了兩杯雞尾酒,他走到莊淑汝身邊,把一杯酒遞給她,莊淑汝順手接過,一仰脖,便將手中的酒一乾而盡;正要說話,他手中的另一杯酒也被莊淑汝一把拿過,也喝乾了。

  兩杯酒下腹,莊淑汝感覺到一股暖意順著胃慢慢蔓延,她把酒杯還給高海洋,對他微笑著感謝:「身上暖和多了,謝謝你。」

  高海洋笑著點點頭,把空了的酒杯交還給一旁的侍者,莊淑汝卻又從侍者的托盤裡重新拿了兩杯雞尾酒過來。

  「莊老師,這種酒喝多了會醉的!」高海洋連忙勸阻著莊淑汝。

  「高老師,沒事,我不怕醉……」邊說話邊吃吃笑著,仰頭又喝下了兩杯酒。

  「莊老師……」高海洋無奈地看著莊淑汝。

  見高海洋一臉緊張,想再次告訴他自己不會醉,可是剛準備張口,一陣眩暈就向她襲來,看來,她太高估自己的酒量了!周圍的東西在飄浮,莊淑汝握住自己的手,覺得連椅子都在晃動。

  「我、我要回去了……」莊淑汝趁自己還殘餘清醒的神智,連忙對高海洋說著,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高海洋連忙扶住了她,軟玉溫香抱滿懷,高海洋有些心神蕩漾,但這種美好的感覺沒能多保留一會,他的眼前一花,懷中的莊淑汝已經被人搶走了。

  學校裡出了名的桀驁學生游禮茂把莊淑汝攬在懷中,對他客氣而禮貌地說:「高老師,莊老師還要幫我補課,我先送她回去。」

  「可是,莊淑汝老師好像醉了……」高海洋不甘示弱,想阻止住游禮茂,憑著男人的直覺,他知道這位學生對莊淑汝老師好像有非同尋常的感情。

  游禮茂的嘴角勾起一絲戲謔的笑意,他看看懷中已經意識不清的女人,「莊老師,高老師說妳醉了……」醉鬼最怕人家說她醉了!

  莊淑汝渾渾噩噩中,氣憤地在空中揮動著手,叫道:「我才沒醉呢!」

  游禮茂笑著對高海洋說:「老師,您看,莊老師說她沒醉……」說著幾乎是半抱半拖地架著莊淑汝就往外走去,高海洋阻止不了,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游禮茂把莊淑汝帶走。

  游禮茂將莊淑汝抱到學校的停車場,今天他開了車來,就是為了要將莊淑汝給劫走,他把暈乎乎的莊淑汝塞進敞蓬車裡,將她無力的雙腿放進車門,再替她繫上安全帶,隨後關上車門,立刻發動車子將車開走;他的動作快速俐落,根本沒有人知道他悄悄地把莊淑汝給拐走。

  游禮茂邊開著車,邊看著歪倒在副駕駛座上醉得昏沉沉的莊淑汝,他的眼落在她沉睡的俏臉上,眼底多了幾分柔情,但視線往下,看到她身上的禮服胸口開得那麼低,又看到她的大腿露在裙子的外面,開叉那麼高,將她整條美麗的大腿都顯露無遺,他的眼眸一黯,自己的下腹開始火熱起來,隨後一絲怒火又在他眼裡燃燒。

  這個女人,竟然穿得這麼暴露,還在舞會上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完全不顧他的感受!他想著,抑制不住內心的狂躁,用力地捶了一下方向盤,他討厭自己為什麼會有心痛的感覺,他不是一向都自認瀟灑不凡的嗎?不是只是一個玩笑嗎,為什麼他會放不下?

  不行,按照他的計畫,肯定得長時間不在她身邊,她這麼受歡迎,若是他不想出個什麼法子,恐怕等他回來,她早就跟別的男人跑了!游禮茂沉思片刻,在心裡暗下了決定,他不能放開莊淑汝,她是他的,早就注定了的!他想著,方向盤一轉,將汽車往莊淑汝家的方向駛去。

  看不出這個女人還挺沉的!游禮茂架著莊淑汝回屋子,莊淑汝的鄰居正好開門出來,見游禮茂半夜帶人回來,想來幫忙卻被拒絕了;鄰居見過兩人曾有過來往,猜測他是莊淑汝的小男朋友,雖然好奇為什麼莊淑汝會被這樣帶回來,卻也沒有多問一句話,這俊男美女的組合,誰不喜歡?

  游禮茂氣喘不已地抱著莊淑汝回房,其實不是莊淑汝太重,而是她穿得太性感,他只要一低頭,就能看到她高聳的胸部,以及露出的深深乳溝,簡直要讓他噴鼻血!更要命的是,他堅硬的胸膛不停和她柔軟的胸脯相觸碰,而她修長的大腿也不時纏繞著他,即使在醉意朦朧中,莊淑汝也有反抗意識,不肯走;兩具火熱的軀體不斷糾纏,讓游禮茂強忍的意志幾乎要崩潰。

  游禮茂咬著牙,勉強將莊淑汝扛抱到了臥室,剛進了門,便反手把門鎖上,然後一把將莊淑汝緊緊地壓在牆上,狂野地吻她,他忍了一晚上,飽受嫉妒和慾望的折磨,今晚,他不想再放開她,他要她!他想好了,他要她永遠屬於他!

  她身上發出陣陣的清香,游禮茂像要將她狠狠揉進身體般擁抱著她、更深地吻她,她的嘴唇柔軟濕潤,他輕舔著她的貝齒,挑逗著她濕滑的香舌,用力愛撫著她的全身,他的手在她柔軟的禮服上游移,她的肌膚比身上的綢緞還要滑膩,讓他愛不釋手,他的手撫摸著她的雪頸,直至酥胸,觸及處無不柔軟滑嫩得令人嘆息。

  游禮茂將唇貼上她的唇,伸出舌頭,以舌尖舔弄著她嬌嫩的嘴唇,飢渴而狂野,急促的呼吸和滾燙的體溫,終於,莊淑汝從濃重的醉意中微微清醒過來,她嬌媚地呻吟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卻被面前游禮茂放大的俊臉嚇了一跳。

  她縮了一下秀肩,水汪汪的眼睛無辜地望著游禮茂,嘴唇剛被肆虐過,紅潤可人,有些癢癢的,她的小舌頭伸出了嘴邊不斷舔弄著誘人的嘴唇;莊淑汝渾然不知道自己在點火,游禮茂低低吼了一聲,更猛烈地封住了莊淑汝的紅唇,用力吮吸著她。

  他火熱的大手滑到她高開叉的禮服邊緣,探到裡面,撫摸著她光滑如絲的大腿,他的嘴裡發出了模糊的讚嘆,她的肌膚如此之好,簡直比嬰兒的皮膚更加柔嫩!游禮茂飢渴難耐,手撫摸了一會兒,直接伸入她的雙腿之間,這一探之下,他詛咒了一聲,莊淑汝為了穿上晚禮服,竟然只穿著薄薄的丁字褲!

  游禮茂這下連雙手都用上了,他抱住莊淑汝光裸的粉臀,不住揉捏撫摸,並將她整個人壓向自己,莊淑汝被游禮茂的大力動作挽回了些許神智,她驚慌地瞪大了美麗的眼睛,雙手在游禮茂胸膛上無力地捶打著。

  禁不起酒醉後的虛軟,加上游禮茂的吮吸親吻,很快她便完全迷失在他肆意張開的情網中,任由他舔弄吮吸品嚐,游禮茂用舌頭舔弄著莊淑汝雪白的脖子,然後向下用牙齒扯開莊淑汝的禮服前襟,頓時莊淑汝美麗的乳房就彈跳出來,該死的今晚她竟然真空上陣!

  游禮茂咬牙咒罵著,但卻無法抵制住面前美景的誘惑,他低下頭來,狠狠吸吮她玉峰上的粉紅蓓蕾,他靈巧的舌尖在她那小小的乳頭上打著轉,時而抬起頭來,被吮住乳尖的美乳瞬間被拉長,乳頭從他的口中脫出,她呻吟著,不由用手抓住了游禮茂的頭髮,整個人向後仰著,她富有彈性的乳房顫抖著,隨即又落入他的口中,接受他貪婪的吮吸。

  「啊……」莊淑汝的兩瓣紅唇微微地張了開來,這聲輕吟的嘆息好似催情春藥,勾得游禮茂幾乎要發狂,他的另一隻手按在莊淑汝的右胸,肆意捏揉著,他邊吻著她,邊引導著她走向床邊。

  ※※※※

  絲緞的晚禮服順著她滑嫩肌膚從身上滑落,她昏昏沉沉中被游禮茂抱起,全身脫了個精光,等莊淑汝感覺到自己赤裸的身體在空氣裡的寒冷時,她已經和游禮茂如初生的嬰兒般赤裸相向;躺在床上的莊淑汝依舊被酒精控制著神智,她柔軟地攤開身體,任由游禮茂在她身上肆虐,直到他密實地用健壯的身體壓住她時,他身上滾燙的熱度才讓莊淑汝稍微清醒了過來。

  她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卻感覺到自己身上壓著一個人,她不由尖叫出聲,卻被游禮茂用嘴堵住了唇,他的雙手將她用力壓入自己的身體,他的大腿頂在她雙腿間的甬道刻意摩挲、挑逗,逼使她修長的兩腿張得更開,迎接著他的強大。

  感覺著她的顫抖,猛烈的慾火忽地在體內爆發,他迫使自己離開那張快要讓他失控的小嘴,喘息著改咬住她小巧精緻的耳垂,大手依舊抱著她的粉臀,強迫她更貼近他雙腿間昂揚的挺立。

  「唔……游、游禮茂?」莊淑汝即使在醉意朦朧中,還是保留了一絲神智。

  她知道是他,她不停地掙扎,想要推開游禮茂,羞怯得全身都泛紅了;但游禮茂卻按住了她的手腳,高大結實的身體密實地覆蓋住了她,不讓她動彈離開。

  「是我、是我……」他居高臨下望著莊淑汝,她有著光滑的酥肩、挺傲胸脯、纖纖的細腰、平坦的小腹……整個身軀豐滿圓潤,每一個部位都顯示出有韌性、有力道的柔軟。

  柔和的燈光直射下來,照在粉紅色的床上如晶瑩玉人一樣的莊淑汝,她的肌膚像繃緊的綢緞,給人一種舒適的滑爽感和半透明的絲質感;尤其是她羞怯得輕輕地抖動著的兩肩,和微微顫動著的乳房,更閃耀著晶瑩而溫暖的光澤。

  游禮茂再也忍不住了,他俯下身體一邊舔弄、一邊愛撫著莊淑汝,他修長的手指悄然移到莊淑汝的雙腿間,嘗試用手指慢慢進入她的身體,試探她的潮濕程度,因為莊淑汝的神秘花園還沒有完全被開發過,只有他撫摸親吻過這具軀體,對此他相當自信。

  由於生澀與害怕,莊淑汝在游禮茂的身下不住顫抖,她含著眼淚求他:「不要……」

  「之前我錯過妳,這次不會再中途停下!」游禮茂俯瞰著她,宣告了對她的佔有慾。

  莊淑汝哭泣著控訴:「既然知道我們不可能,為什麼不放過我?」

  游禮茂沉默,「總有一天我會對妳承諾,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承諾?眼淚不斷從緊閉的眼角流下,他會給她什麼承諾,在無數次傷害她之後?

  她睜開淚眼朦朧的眼睛,看著在她身體上方不住流汗親吻著她的游禮茂,她的心在掙扎,到最後終於放棄了反抗,也好,就這麼給了他吧,就當他們之間一個了結的禮物;既然他這麼苦苦糾纏,也許得到她之後,他這場殘酷的遊戲就會停住,這樣對誰都好,反正,她也不會再去愛上別人了,那麼就把這件她唯一的寶貴的東西給他吧!莊淑汝閉上了眼,枕頭被她的淚水打濕。

  玉體橫陳的誘惑,讓游禮茂無法自制,他用手指不斷地刺激著莊淑汝幽深的甬道,試圖讓她放鬆接納他的巨大,莊淑汝的雙腿不斷地伸縮,顯示出她的不安以及對這種異樣火熱感覺的難以忍受。

  她是個敏感的人兒,游禮茂用中指和無名指,在莊淑汝狹窄緊窒的甬道內做著最原始的來回抽送動作,同時大拇指還不停地刺激她最敏感的興奮點;莊淑汝的腿已要癱軟了,她弓起身子,身不由己地淹沒在游禮茂細碎的親吻中,她渾身泛軟,雙手不自覺地拽緊了床單。

  隨著游禮茂手指抽送的過程中,莊淑汝柔軟芳香的身體不停溢出甜美的蜜汁,把游禮茂的手指都沾濕了,游禮茂低啞地對莊淑汝說:「寶貝,妳真熱情……」

  莊淑汝羞愧得不敢看他,游禮茂卻溫柔地吻著她、愛撫著她,他抽回了手指,扶住她的腰,將自己的堅硬緩緩推入她的身體。

  「不……」莊淑汝顫抖著拒絕,她狹窄的花徑本能地因異物的侵入而強烈收縮,甚至將他的硬挺更吸入她體內深處!游禮茂不由得發出了急切的呻吟,再也無法克制了,他強硬的下身猛地一沉,用一記猛烈的戳入,撞開了她甬道裡的阻礙,直抵花心深處!莊淑汝仍哭叫著,下身傳來撕裂般的痛楚,她不停捶打著游禮茂的胸膛,要他停止。

  但游禮茂如何捨得這種美好的感受?他按住她胡亂掙扎踢動的雙腿,將她牢牢固定在他的身下,居高臨下望著她,一字一字說:「莊淑汝,我要讓妳記住,我是妳的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後一個,這輩子,妳都是我的,永遠都是!」說著,他緩慢往後退出,莊淑汝正要鬆口氣,但緊接著又猛地一記戳入,幾乎要穿破她的身體,他存心要讓她記住一般,用力挺動著自己的身體,不停抽送,讓她更加貼緊、深入。

  「啊……」莊淑汝哭泣地拍打著游禮茂,他的每一下都帶給她痛徹心扉的感覺,她不停地哭泣著,聲音都快嘶啞,但是游禮茂卻依然不放過她。

  他狂野地在她身上律動抽送,看到她疼痛得蹙起的秀眉,他移過大手,罩住她胸前的渾圓,不住揉捏,想緩解她的痛楚與不適;同時把另一手探入兩人的交合處,輕柔地捻動著她充血綻放的花核,直到他感覺身下的軀體不自覺地扭動,才開始用力抽插起來。

  隨著他猛烈的衝刺力道,莊淑汝的身體逐漸適應這種痛楚中夾雜著歡愉的感覺,她在游禮茂身下喘息顫抖,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瞇著眼眸看他英俊的臉隨著他撞擊的動作而忽高忽低,她深深地望著他,似乎要將他的臉刻在自己的心裡。

  當身體的愉悅戰勝了理智,當那股一波波擊來的強烈快感流貫全身,讓她目眩神迷時,她再也忍不住地哭喊出聲,游禮茂感受到莊淑汝柔嫩的花徑不停吮吸著他,他咬牙加快律動,勇猛地在她緊窒的花徑不住衝刺,最後在重重幾下撞擊後,將熾熱的男性精華全射入她體內最深處……

  一切靜止了,莊淑汝早在高潮的時候就疲倦地昏睡了過去,眼角還帶著淚,她並不知道,在她昏睡後,游禮茂細心地為她擦拭好身體,而後坐在床邊,凝望著她很久,才抱著她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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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 00:20:2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清晨絢爛的陽光穿過粉紅色的窗簾,灑滿了整間溫馨的臥室,莊淑汝趴在佈滿溫柔陽光的床上,把頭埋在鬆軟的枕頭裡,寧靜地沉睡著,整個臥室的空氣中都洋溢著詳和靜謐;突然,一聲聲刺耳的鬧鐘鈴聲響起,流連美夢的莊淑汝不耐煩地睜開惺忪的雙眼,從枕頭邊摸出一個米老鼠造型的鬧鐘,恍惚間,伸手把它按掉,扔了出去。

  耳邊似乎有低低的笑聲,但莊淑汝依舊反應不過來,她捧住沉重的腦袋,重重地嘆口氣,十分勉強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這一坐起來,她才感覺到全身痠痛,「啊」的一聲,抓起床單包裹住自己,下身的疼痛提醒著她昨夜瘋狂的纏綿。

  「妳醒了?」耳邊傳來了游禮茂帶笑而低沉的聲音,他湊近她耳邊,刻意往她的耳裡吹入灼熱的氣息,濕潤的舌輕舔著她敏感的耳垂,聲音中帶著情慾的低啞。

  莊淑汝轉過頭去,看見游禮茂正半躺在她的身後輕輕攬著她,由於床單都被她捲走,全身赤裸的他暴露在她的視野之中,而她則身無寸縷地裹著一條床單。

  「你、你……我……」莊淑汝的神智這才完全清醒了過來。

  「我怎麼了?」游禮茂低柔地對莊淑汝說著,伸手一攬,將她用力摟在懷中。

  莊淑汝強忍著酒後頭暈的難過,她從游禮茂的懷抱中掙脫出來,一逕在床上摸索著自己的衣服,她搜索了床上、床下,卻不見自己的衣服,「你把我的衣服藏到哪去了?」莊淑汝終於出聲了,她漲紅著臉問道;游禮茂有些錯愕,他頭一次見剛失身的女人,這麼問奪去她清白的男人。

  「在哪?」莊淑汝重問了一遍,眼淚忍不住滑落下來,她哽咽地包裹著床單,寬大的床顯得她更加嬌弱與可憐。

  游禮茂的心痛了一下,他傾身上來,將莊淑汝抱得緊緊的,低低道:「對不起,莊淑汝,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莊淑汝嗚咽著控訴,壓抑已久的委屈讓她抽泣著出聲:「你把我當賭注,昨晚又強迫我、強迫我……」她越說越傷心,忍不住哽咽起來。

  「是我不好,淑汝……」游禮茂滿心的憐惜與愧疚,「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以後?」莊淑汝慘然一笑,「不,我們沒有以後了……」

  游禮茂光裸著身體壓住莊淑汝,「妳敢說我們沒有以後?」

  莊淑汝仰躺著,身體被游禮茂重重地壓著,他黝黑的瞳孔中倒映著她侷促而惶恐的樣子,他摟著她,俯下頭,親上來,他的嘴裡有淡淡的薄荷味道。

  「不要說那些喪氣的話,我們將來一定是要在一起的,永遠都不能分開……」游禮茂低低地說道,俊秀而霸道的臉上是難得的溫柔與憐惜,他的眼神裡有一種堅定。

  「可是我們之間隔著太多阻礙……」莊淑汝凝望著他,語氣是那般無力與脆弱。

  「妳為什麼對自己那麼沒有信心、對我也沒有信心?」游禮茂有些惱了,他低著頭望著莊淑汝,懲罰性地親吻著她,「不許妳再說那些話,我要妳,我就要妳!除了妳,我不要別的女人……」他邊說邊親吻著她。

  「可是……可是……」莊淑汝還要再說,卻被游禮茂堵住了嘴唇,他的唇火熱而迅猛,帶著男孩的強勢與霸道,狠狠地蹂躪著她的唇。

  未來是怎樣,他不想去想,雖然那條家裡為他設想好的康莊大道,早已經鋪設完成,就等著他踏步前行,但他無法對莊淑汝說,因為他怕失去她,他知道在她看似堅強的外表下,其實是無比嬌弱的,他不忍心對她撒謊,但更不能就此失去她!

  「妳不要擔心,我怎麼捨得放棄妳?」游禮茂溫柔地輕喃著,下半身的挺動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情慾的席捲,讓床上的兩人暫時忘記了彼此之間存在的隔閡與距離,狹小的空間裡充滿了喘息與低低的呻吟。

  輕柔地撫摸過後,他用力地抬起下身,重新進入她的身體裡,莊淑汝馬上掙扎地踢動雙腿,想把身上的人逼退,卻不知道,這樣的舉動,是另一種刺激。

  「嗯……」游禮茂滿足地嘆息了一聲,被重新接納包裹住的感覺是如此緊窒與溼潤,他卻制不住內心的激狂,開始瘋狂地抽送起來。

  「不……」莊淑汝被他無節制的衝擊頂動著,秀髮披散,螓首搖晃,修長美麗的雙腿緊夾在他的腰上,微微紅腫的濕唇輕啟,逸出串串的呻吟低喘,聽在游禮茂的耳朵裡,更加銷魂蝕骨。

  快感如同洶湧浪潮般,幾乎將莊淑汝滅頂,她的身子不停抽搐緊繃,甬道內壁傳來陣陣緊縮,將他抽插的熱鐵夾得好緊;最後,她放棄了掙扎,她知道自己無法掙脫這場慾望的戰爭,也不想掙脫,因為,這是她與游禮茂之間,珍貴的激情。

  ※※※※

  學校測驗過後就是短假期,莊淑汝和游禮茂幾乎沉溺在彼此的愛意與慾望的漩渦裡,無法自拔;兩人窩在莊淑汝的小屋裡,除了買菜作飯,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莊淑汝給游禮茂作各種好吃的,雖然飯菜簡樸,但游禮茂卻吃得津津有味。

  看著游禮茂像個孩童一般的笑臉,莊淑汝心裡總是被一種感動與震顫所佔據,她有時候情緒高昂,會幻想將來和游禮茂在一起,會生幾個孩子,要男孩還是女孩?有時候又會傷感地想,他們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如果傳出去,不僅會在學校掀起軒然大波,游禮茂的父母若是知道了,一定不會接受並承認他們的感情,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一個王婷婷。

  可是兩人同居之後,莊淑汝卻對游禮茂越來越依賴,她不敢想像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是什麼樣子,兩人無盡地纏綿愛撫,每天都像世界的最後一天;游禮茂似乎很喜歡抱著莊淑汝,把頭埋在她的胸口,他粗短的頭髮紮得她雪白的胸口又痛又癢,而他則瞇著眼睛,跟隻愛打盹兒的小狗差不多。

  他的體積龐大了點,但舉止卻像個頑皮的孩子,只要莊淑汝有空,他便湊過來親她、蹭她、咬她,總是讓莊淑汝笑得倒在他的懷抱中,接著兩人又開始異常激烈的歡愛;莊淑汝總忍不住想,游禮茂若不是什麼富家公子,也不是她的學生就好了,她希望他是一個普通的大男生,然後她和他兩人住她的小房子、吃她作的粗茶淡飯,也很幸福,這樣的日子平靜而溫馨。

  很快的收到成績單後,就該填志願了,莊淑汝幫游禮茂篩選各個學校的資訊,不過游禮茂卻總是無動於衷,一切都不在意的模樣;眼看假期就要過去,莊淑汝坐不住了,她知道填報大學志願是大事情,一旦選錯了,人生就會繞一個大彎。

  「游禮茂,你真的不填志願嗎?那你怎麼辦,不準備唸大學了?」莊淑汝問著坐在她床上打遊戲機的游禮茂,「那你的將來該怎麼辦?」

  游禮茂笑了笑,「老師,我都還沒有成年呢!問將來這種事情,也太遙遠了吧?」

  莊淑汝「嗯」了一聲,低頭收拾屋子,她說不出「你想過我們兩個將來該怎麼辦嗎」這樣的話,跟一個十八歲的男生說一輩子,她突然間也覺得不現實;莊淑汝原本是認真思考著她和游禮茂的未來,現在卻突然明白,會不會有未來,是誰也無法預料的事。

  「老師?」

  「嗯?」莊淑汝回過神來,游禮茂撲上來抱住了她。

  「我想要妳……」他喘息著親吻她,莊淑汝讓他抱著,脫去了衣服,他壓著她,沒有什麼前戲,他就直接進入了她;她倒也沒有被弄得多痛,只是覺得有些微的傷心。

  ※※※※

  結束假期的當天,辦公室裡沒有人,莊淑汝正在整理志願表。

  「莊淑汝老師!」進來的是高海洋,自從跟莊淑汝熟了以後,他就常來找她聊天,「上次麻煩妳幫忙作的曲子,寫好了嗎?」

  「在這裡。」莊淑汝從辦公桌上拿起一疊紙遞過去,高海洋接過來看了看,眼睛裡泛起了「驚喜的目光,「莊淑汝老師,妳確實有才華!」

  「你過獎了……」莊淑汝微笑道。

  「這首歌是幫畢業生們準備的,最近一些國外留學的學生要先離開,我打算在送別晚會上彈奏,為他們送行。」高海洋說道。

  「有學生要去留學嗎?那不是很遠,出國了估計要好幾年才能回來?」莊淑汝說著,心不由「咯噔」了一下。

  高海洋點點頭,「現在的孩子都喜歡出國鍍金,但也有真正優秀的學生,像游禮茂他早就申請到劍橋大學,連提前錄取通知書都拿到了。」

  莊淑汝震驚地望著高海洋,對方並沒注意到莊淑汝的異常,他接下去說:「很厲害吧?據說人家還稱讚他十分優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莊淑汝強裝鎮靜,身上有點發冷。

  「妳不知道嗎?」高海洋有些詫異,「就在前一個月啊,還有媒體想採訪呢!不過,游禮茂不喜歡張揚就回絕了,學校裡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其實這多光榮啊,能被提前錄取的,從以前到現在,加起來也沒幾個吧?」

  莊淑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的,到家時,游禮茂已經比她早回到家了;她強打起精神作晚飯,稀軟的粥米在鍋裡咕嚕嚕冒泡,一直熱著,而她也發著呆站在那裡等,都已經拿到國外名校的錄取通知書,他還能若無其事和她打招呼,親她、抱她,騙她說還沒有填志願。

  只是她不明白,她都為他癡狂了,而他怎麼會如此清醒?從頭到尾都是,無論她有多麼捨不得他,等他留學離開的時候,兩人就該形同陌路、不相往來了;想到以後再也見不著他、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音,她的心口就像被撕裂一般地疼痛。

  吃過晚飯也不等他,莊淑汝自己先睡下了;游禮茂開了臥室的門,走到床邊靜靜地看著沉睡中的莊淑汝,久久沒有說話,他的臉上有著無比的傷感與無奈,他低下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似乎感覺到游禮茂正凝視著她,莊淑汝驀地睜開了眼睛,她還來不及反應,游禮茂健壯的身軀已經將她壓制在床上,他瘋狂地褪下她的衣服,火熱的唇已經貼上她雪白的脖子,她那肌膚光滑細嫩的觸感引得他發狂;今夜他只想要她,狂野地要她!

  「游禮茂……」莊淑汝沒有抗拒,她伸出手臂環抱住了游禮茂的頭,「說你愛我……」她有些哽咽地抬起頭,感受他溫熱的手撫摸過她的身體,在她的身上猶如彈鋼琴一般遊動。

  「就算是謊言,也請你說,你愛我……」她將臉埋進他寬闊的肩膀,不想讓他看到她在哭。

  「我愛妳!」游禮茂閉起眼,將臉埋在她的秀髮裡,過多複雜的情緒使得他分不清她話中的悲傷,而他的心也被無邊的痛所充斥著。

  只有今夜,他可以完全擁有她,過了今夜,他得放手,即使他是那麼的想要她,不過在這段時間,這只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願望;為了她,為了他們的將來,他不得不作一個痛苦的決定,即使她將來怪他。

  莊淑汝緊緊抱住游禮茂,兩個人都有今天是最後一天的預感一般,緊緊擁抱在一起,她沒有問他為什麼,眼下的她並沒有多餘的選擇餘地;他還年輕,她任由他選擇,雖然她決定接受所有的懲罰,假若他能堅定地和她在一起,她甘願承受世人的罵名,但她卻不能確定他的心意,她只能像溺水的人遇到浮木般,無望的淚水滑下她頰邊,她寧可相信他愛她的謊言。

  他親吻著她柔軟的唇瓣,大手急切地捻動著她嫣紅的蓓蕾,火熱的唇順著她精緻的耳垂,緩緩移到她的脖子,不住地吮吸親吻。

  「別忘了我……」她要求他保證,就算又是謊言也罷,今夜的美好回憶,一輩子都讓她難忘。

  「我不會忘了妳,妳是我的……不管怎樣,我們都會在一起的……」他低頭含住她挺立的蓓蕾,不住逗弄,他用沙啞的聲音向她鄭重地保證。

  她攀附著他,不願意鬆手,他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細嫩平滑的小腹,吻也跟著落下,他伸出舌頭舔吻著她小巧的肚臍,在上頭纏綿地劃著濕潤的圓圈。

  「啊……」從她的紅唇裡不斷傳來的細微呻吟,刺激著游禮茂下腹早已繃緊的慾望,下身不斷吶喊著要解放,他被慾火燒紅了眼,滿腦子想的都是她……

  莊叔女美麗的女性胴體足以讓男人瘋狂,他低頭吮吻住她胸前綻放的蓓蕾,熟練地撫摸著她完美玲瓏的身體,大手的火熱讓她不斷呻吟喘息;她感覺到他輕抬起她筆直修長的腿,用他溫熱的舌尖探尋著她甜蜜的私密花園,她驚喘了一聲,他憐惜她的慌亂,刻意放慢了速度。

  他緩緩移動手掌往下,舌尖放肆地在她甜蜜的花園處舔吻著,吮著她嬌紅欲滴的花核,一隻手則撫上她滑如凝脂的大腿,越過平坦細滑的小腹,搓揉著她豐滿的酥胸,多管齊下,刺激著她的感官。

  莊淑汝躺著,任憑游禮茂狂野地肆虐著她的身體,空洞的是她的心,她要牢牢記下今晚的一切,在未來的夜裡,用回憶來填補她疼痛的心靈。

  「記住,妳是屬於我的,永遠……」游禮茂用有力的大腿頂開她的雙膝,昂揚的慾望在她緊窒的花徑口摩擦著,她充滿蜜液的花穴似在懇求著他的進入,以填滿自己的空虛。

  游禮茂深吸了口氣,硬挺的男性慾望前端突地擠入她窄小的甬道,逼得她弓起身子來迎接他激狂的進入,當終於合而為一的時候,兩人都滿足地嘆息一聲,接著便陷入狂野的情愛狂潮之中;這個夜,在顫抖中瘋狂著、糾纏著、繾綣著,火熱的慾望似要將世界毀滅般,將所有的愛與悲傷燒為灰燼……只是這樣的愛,不是永恆,而是結束。

  ※※※※

  第二天,莊淑汝頭一回遲到,匆匆忙忙趕到學校,她忍著頭疼正在辦公室裡整理課本和要發給學生的習題,教務處的秘書突然進來叫她:「莊淑汝老師,請到會議室來一下。」

  「啊?但是我馬上要上課了。」

  「請馬上過來,學校的董事會要見妳。」

  莊淑汝有些吃驚,忙放下東西跟了出去,不知道是什麼大事,董事會在這時候要見她,但她也隱約明白肯定不是好事,她的心緊緊揪著,懸在半空中,有著死刑犯終究要被送上刑場的決心;一進門,便看到好幾個人坐在長桌後面,正抬眼看著她,其中一人是明朗高中的校長李明朗,見她進來,李明朗躊躇了一下,臉上有著一絲複雜的表情,他招呼莊淑汝先坐下,但她只是站著。

  教務主任坐在那裡冷著臉,她也是校董之一,向來以嚴謹出名,她先用銳利的眼神看了看莊淑汝,也不讓莊淑汝坐下,就拿出一張信紙拍到她面前,莊淑汝接過信紙一看,纖細的手指開始顫抖起來。

  這是一封匿名的控告信,信中指控莊淑汝勾引男學生,道德敗壞,是個披著為人師表外衣的女色狼;信裡要求學校徹查,否則他們將聯名上告,讓教育部來裁定,而且還會通知媒體,將學校和莊淑汝的醜聞公佈天下。

  「信上所說的情況屬實嗎?」教務主任敲了敲桌子讓莊淑汝回神。

  莊淑汝拿著控告信臉色煞白,她驀地有些清醒過來,「不、不是……」

  「我們手上已經有確鑿的證據。」

  「不是那樣,我們是正常交往,雖然不合常理,但不是什麼要脅勾引……」

  教務主任從眼鏡上方看著莊淑汝,說:「幸好這件事被我壓下來了,要是被傳出去,妳在教育界也待不下去了,甚至連我們學校也會被牽連,妳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嗎?」

  莊淑汝咬著唇點了點頭。

  「妳強迫男學生跟妳發生關係,而且還是高中生,這一點,已經嚴重違反了……」

  莊淑汝等不到她說完就急著再次反駁:「我沒有!」

  「這一點,受害學生都已經承認並且證明了,妳不用再狡辯。」

  莊淑汝覺得腦袋裡「轟」的一聲,連耳朵都開始嗡嗡作響,「怎麼可能……」她的全身發涼,手一直發抖,「他證明什麼?」

  「莊淑汝老師,為了保護受害學生,我不會說出他的身分,妳心知肚明,妳應該慶幸,為了不因妳個人行為導致學校名譽受損,這件事情只會在學校內部解決,妳就不必再無理取鬧了。」教務主任越說越氣憤,她嚴厲地敲敲桌子,「妳好好回去反省,趁早醒悟,不要誤人誤己!」

  李明朗見莊淑汝面色蒼白,輕咳一聲,示意教務主任不要這麼咄咄逼人;莊淑汝連頭都不敢抬,更別提去看李明朗校長了,她沒臉見他。

  「本來經過討論,我們一致認為妳不再勝任教師這個職位,但是由於李明朗校長為妳求情,所以妳暫時留校察看,萬一此事被人宣揚出去,就只能請妳自動辭職。」教務主任作了最後通牒。

  談完話,校董們都站起來準備離開,校長李明朗走到莊淑汝身邊,想說什麼,卻只是欺息了一聲,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出去;莊淑汝收拾了東西,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家,一路走出去,她的手腳發涼,眼睛被什麼蒙住了,全是水氣,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她用手一摸,發覺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臉上全是淚水。

  不可能,游禮茂不會這樣的,他只是個調皮的孩子,會惡作劇,但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人,他不會這麼壞;她心裡的那個游禮茂,就算再怎麼任性不懂事,也還是個好孩子,就算不愛她了,也留給她最後的溫柔,耐心哄她,絕對不會那麼壞。

  到家的時候,莊淑汝的眼睛已經腫得像顆核桃,但她還是不恨游禮茂,她相信他一定是有苦衷的,只要他出現向她解釋就好;可是打了許多次電話給游禮茂,卻一直根本沒人接,到後來甚至直接掛掉,再打過去,就已經不在服務區,游禮茂明顯是在逃避與拒絕。

  莊淑汝每天就在那裡等著,終於有一天,她的電話響了,「老師……」是游禮茂的聲音,但聲音卻是那般嘶啞,她木然地聽著,「我要出國了,出國之前我想見妳……」

  莊淑汝一言不發。

  「老師,我說話不方便,馬上就要掛了,妳晚上十二點在學校的那個小花園等我,好不好?我想見妳……」

  直到電話掛斷,莊淑汝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晚上就開始下雨,莊淑汝帶了傘,緩緩地出了門,這是她最後一次去見他了,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那個小花園她知道,是他曾經戲弄過她的地方;怎麼,他的遊戲還沒有玩夠嗎?那她就再當一次玩物,讓他玩個痛快吧!

  滿地是水,莊淑汝深一隻腳、淺一隻腳地走著,到了小花園,站在樹下等著他,光線昏暗,一個人都沒有,雨越下越大,風也很大,傘面根本不夠遮擋,全身漸漸被淋濕了,游禮茂卻始終沒有出現;十二點已經過了,她還是呆呆站著,終於感覺到附近有人影閃動,忙把腳往前挪了挪,來的人卻不是游禮茂,高跟鞋在花園的石徑上喀喀作響,直到那雙鞋停在面前,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來人是王婷婷。

  莊淑汝和王婷婷對視著,彼此眼裡都有著複雜的神情,「怎麼……是妳?」莊淑汝有些困難地問著她。

  王婷婷看著莊淑汝,她的眼神裡有些憐憫與譏嘲,「妳真的來這裡等他?」

  莊淑汝沉默不語。

  「是他叫我來告訴妳,以後不要再糾纏他了,過兩天他就和我去英國留學,手續都已經辦好、機票也訂了;我們早就訂婚了,畢業後馬上就結婚,妳死了這條心吧!」王婷婷盡量放緩了速度,好讓莊淑汝一個字、一個字聽清楚。

  「好了,妳聽清楚了吧?我的任務也完成了。」王婷婷穿著雨衣,風雨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她輕巧地笑了笑,以勝利者的姿態轉身就走。

  臨走前,她又轉過身來,「我說妳怎麼總是那麼笨呢,明明一直被人耍,竟然還每次都上當,真是蠢女人!我表哥從來都不是認真的人,妳怎麼總當真了?下次找男人注意睜大眼睛,別再犯傻了!」說完,王婷婷踩著水坑走了,高跟鞋清脆的聲音由近而遠,漸漸再也聽不見了。

  莊淑汝站在雨中,一言不發,雨水順著她濕透的頭髮一直往下淌,連褲管都濕了,不停滴著水,過了半晌,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她才緩慢地挪動腳步,準備離開,她的腳像灌了鉛一般,舉都舉不起來。

  她使勁掙扎著,內心有一絲恐慌,她必須要離開這裡,否則她會死的,她會淹沒在這一片可怖的花園裡,再也無法動彈;她很冷,又很熱,腿很重,身子卻很輕,她剛走出了兩步,就一個趔趄,狠狠地摔在水窪中,激起了一片水花,她在泥地裡掙扎了兩下,接著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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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 00:20:3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裡了,依稀間,好像有個男人在她病床前忙碌著;莊淑汝朦朧間叫了他的名字:「游禮茂……」

  那人轉過神來,驚喜道:「妳醒啦?」卻是高海洋老師,「要不要喝點粥?」依舊是那樣溫和。

  莊淑汝有些忍不住哽咽了起來,「我……我在哪裡?」

  「在醫院裡。」高海洋一臉的平靜,「昨晚我在學校的後花園裡發現妳,因為淋了雨在發高燒,所以就送妳到醫院了。」

  「謝謝你……」莊淑汝無神地說著,禮貌而疏遠。

  高海洋體貼地不再說話,只是幫莊淑汝將床鋪調高,然後倒了杯水給她。

  「高老師……」莊淑汝虛弱地說:「你去忙別的吧,不用管我了。」

  高海洋漸漸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半晌,他才苦笑道:「連照顧妳的機會也不給我了嗎?我並不要求什麼的。」

  莊淑汝轉過頭來,顫抖著伸出手,高海洋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很冰涼,「握著我……我好冷……」莊淑汝喃喃地低語著,昏昏沉沉地又睡過去了。

  高海洋凝視著莊淑汝削瘦的臉,他一手握著她的手掌,一手緩緩伸出去,輕輕撫摸著她蒼白的臉。

  再一次醒來時,床頭多了一個人,莊淑汝吃力地低語:「高老師,你回去吧。」

  那人一動不動,莊淑汝無力地在枕上轉過頭,她不想欠高海洋更多人情,這一轉,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那人竟是游禮茂!

  「老師,我今天就要走了……」游禮茂望著她,臉色也是疲乏之極,憔悴得可怕,「所以來我跟妳說清楚。」

  莊淑汝一句話都說不出,只是直直盯看著他。

  「對不起,老師妳該知道我的家庭情況,我、我沒有辦法……」游禮茂低低地說,他的面色蒼白,原本驕傲的俊臉滿是歉意;莊淑汝一言不發,眼淚慢慢盈滿了眼眶,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

  「我走了以後,妳要照顧好自己,要好好吃飯、好好生活……」游禮茂繼續說著,聲音嘶啞。

  眼淚終於止不住,一滴一滴地掉落了下來,心碎的疼痛擴散到全身,讓莊淑汝痛得只能像面對陌生人一樣看著游禮茂。

  「游禮茂,你為什麼在這裡?」高海洋開門進來,他的手裡還拿著一個保溫瓶,看莊淑汝還睡著,他回去為她熬粥,沒想到剛回病房,就看到了游禮茂。

  「我走了以後,妳要多保重……」游禮茂站起身,狠下心道:「我真的走了,妳等著我,我會回來的。」

  莊淑汝只是流著淚,什麼話也沒有說。

  「你趕緊給我出去!」高海洋怒道:「你來這裡就是讓她哭的嗎?」

  但游禮茂根本沒有理會他,他望著毫無生氣的莊淑汝,突然伏下身子,猛地抱住了她,在她耳邊低語:「老師,妳是我一個人的吧?不管怎樣,妳都不會忘記我、跟別人在一起,對不對?」

  莊淑汝全身一顫,哽咽得無法出聲。

  「老師、老師……」游禮茂緊抱著她,力道很重,聲音卻有點脆弱,「妳不會忘記我吧?」他的力氣很大,莊淑汝痛得直哆嗦,他卻緊抱著她不放。

  「我會記得妳說過只喜歡我一個人的……」游禮茂把頭埋在她的頭髮裡,反覆親吻她的髮梢,「妳不是曾經對我說,什麼都不會變嗎?過多久都是一樣,是不是?」

  他的聲音都嘶啞得誰都聽不清楚,莊淑汝在他懷裡,聽著他粗重的呼吸聲,全身發抖地回答著他:「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就放手吧。」

  游禮茂只抱著她,不說話。

  「游禮茂,你不要再騙我了!」莊淑汝痛哭著捶打著他的背,「你走吧,我永遠都不要見到你,永遠!」

  游禮茂微微鬆了一下手,卻又立刻抱緊了她,半晌,他鬆開了莊淑汝,終於站起身,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我走了,老師,再見!」

  莊淑汝哭得眼睛都快睜不開,視線模糊一片,隱隱看見游禮茂轉身走出房門,她的心臟猶如被針紮一般的疼,她只是不停地哭,哭得好像都要把心都哭出來一樣;高海洋一直抱著她,哄小孩子一樣拍摸她的背,細心地安慰著她、勸解著她,直到莊淑汝哭累了,昏死一般地睡過去。

  ※※※※

  原來眼睜睜地失去一個人,是這麼痛苦與悲哀,醒過來的莊淑汝沒有再哭,這樣結束也好,她的身體漸漸恢復,所有留著痛苦記憶的東西也都扔了,過去的那些事情,好像完全可以被時間清得一乾二淨,可是,她卻仍然清楚記得游禮茂的樣子。

  那個人已經烙在她的血液和骨骼裡,猶如風濕病一樣,在平時的天氣裡,經常會讓她痛,有時痛得直鑽心,他是她生命裡的一道傷疤,翻開見血肉,而且一直不能痊癒;時間能改變一切,卻無法帶走她的傷痛。

  晶瑩透亮的玻璃茶具裡盛滿碧綠色的茶水,午後的陽光暖暖地照在莊淑汝的身上,她凝望著美食街邊的過往人群,側臉顯得若有所思;難得浮生半日閒,她握著茶杯,喝了一小口茶,嘴裡有著淡淡的苦澀,隨即又泛起一股甘甜,她喜歡一個人在午後品茗,她經常來這條美食街,還經常上這那家「阿乙鮑魚」,不過,她從來不點鮑魚,只喝湯。

  今天她聽茶館裡的服務員說,這條美食街很快就要拆除了,以後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更加氣派而有規模的美食城;回家的時候莊淑汝看著路上沒有霓虹燈、沒有喧鬧的人群,心裡感到淡淡的不適,一個人的生活總是有些冷清和寂寞,雖然習慣了,但還是寂寥。

  范台建和卓小基畢業後也經常回來看莊淑汝,名義上關心老師,事實上就是來吃飯的,還順道幫她把關追求者;用卓小基的話來說就是,莊淑汝老師長得那麼可愛美麗,若是遇人不淑,那他們就對不起眾多原來高三一班同學的期望,也對不起某人的囑託!

  卓小基話說快了,莊淑汝看到范台建狠狠拍了一把卓小基,把卓小基痛得齜牙咧嘴;某人是誰?莊淑汝原本想追究,但後來想想,就算了,反正她心如止水,來者必拒,無所謂誰是誰了。

  簡單的飯菜上桌了,雖然不是太豐盛,但也足以讓范台建和卓小基吃得津津有味,莊淑汝看著那兩個大孩子吃得很歡快的樣子,不由微微一笑,這兩人讓她想起某人曾經也是這樣,像個孩子一般依賴她,等著她作飯給他吃,朝著她微笑。

  她的心,有些發酸,這麼多年了,竟然還是有些疼,不是疼得死去活來,是鈍痛。

  「對了!」范台建往嘴裡扒了一口飯,然後朝卓小基使了個眼色,兩人開始不著邊際地聊天,「喂,小雞,聽說老大快回來了……」范台建裝作不在意地對卓小基說。

  「啊?老大要回來了?」卓小基有些誇張地叫道。

  莊淑汝的手一顫,為范台建盛飯的動作停了下來。

  「是啊,老大說他正在收拾行李,應該這兩天就回來了。」范台建說著,接過莊淑汝遞給他的碗,悄悄地打量莊淑汝,但她的臉色正常,並沒有任何波動。

  范台建討好地說:「老師,妳也坐下來吃吧。」

  莊淑汝坐了下來,端起碗邊吃邊聽范台建和卓小基一邊吃飯、一邊細說游禮茂事業有成,他只用短短兩年時間修滿大學的全部課程,而後又馬不停蹄地自己創辦公司,很快又用兩年的時間讓業務快速擴張,財富也如滾雪球般迅速增長,四年過去了,如今的游禮茂可是一名社會精英、成功人士,過陣子就會衣錦還鄉。

  「社會精英?」莊淑汝依然面無表情,心裡的某一根神經卻被觸動了一下,有著些許的疼還有些許的酸;她原以為那個人已經遠去了,結果卻猝不及防地再次出現了。

  范台建和卓小基吃過飯,坐了一會兒就回去了,好像他們來就是為了告訴她游禮茂要回來的消息一樣。

  客廳的電話又響了,莊淑汝只好拖著拖鞋過去接電話,一定又是范台建打來的,他總是丟三落四;電話接起,不過電話那頭卻靜止無聲。

  「喂?說話啊!」莊淑汝出聲問道,但電話那頭依舊沒有聲音,莊淑汝聽見有人在呼吸的聲音,她的手不由有些顫抖,「是誰?說話!」

  但電話那頭的人卻把電話掛掉了,只剩下莊淑汝拿著發出「嘟嘟」聲的電話發愣,這幾年,總是有這樣的神秘電話出現,她問是誰,也沒有人回答;莊淑汝也曾經想過是暗戀她的追求者,甚至想到過是游禮茂,不過很快就被她否定了,范台建說過,游禮茂是和他的表妹王婷婷一起出國留學的,美人在抱,他享受都來不及了,還會打電話來騷擾她?

  莊淑汝苦笑,將手中的電話放回原位,然後走到床邊,躺到床上開始發呆,姐姐莊淑蘭已經出嫁了,這小套房被姐夫買下來送給姐姐,姐姐又轉送給她,所以這片粉紅色的天地就屬於她了。

  莊淑汝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腦海裡一直迴響著范台建對她說過的話,游禮茂要回來了!莊淑汝閉上眼,表情看似平靜,但是內心卻好像被撕破了一小角,隱藏了四年的眼淚與鮮血,好像一點點地滲透了出來,那種痛,深入心扉。

  ※※※※

  游禮茂還沒回來,明朗高中的校友聚會已經開始了,這個聚會每年都有,莊淑汝每年也都被迫參加,因為校友聚會都是由朱曉曼老師主持,每回朱曉曼主持的活動莊淑汝都逃不掉,今年的校友聚會也不例外;見到畢業後的學生們個個年輕有為,老師們都感到開心,莊淑汝也不例外,宴席上,她和過往各屆的學生們坐在一起,海闊天空、談天說地。

  其中有一位女同學叫林美珍,不是莊淑汝班上的,但一直沒有把自己嫁掉,於是在宴席上向莊淑汝訴苦,說現在的好男人都死絕了;莊淑汝連忙細聲細氣地勸她,擺事實、講道理,讓那女同學重燃對愛情的希望。

  林美珍苦著臉,「老師講的道理我都懂,不過我遇到的男人總是壞蛋啊!」

  莊淑汝想了想,「愛情最重要的三點就是理解、包容、信任!不過妳也不要對身邊的男人太在意,男人通常都靠不住的。」

  莊淑汝的話得到了宴席上同學的一致認可,莊淑汝一時忘形,幽幽地說:「愛情就是這樣,當妳深陷其中,卻突然發現男人根本不就懂愛,那是最大的悲劇,而且男人並無多大的真心,尤其是在現實面前。」

  「老師好像對男人很有偏見啊……」一個低沉的男性嗓音在莊淑汝耳邊響起,她的手一顫,手中的湯匙掉到碗裡,發出了「哐噹」一聲巨響,但還比不過她的心跳聲響亮;她顫抖著轉過身來,看著面前如幽靈般的男人,抖著唇,半晌才發出了聲音:「游、游禮茂……呃、同學?」

  「是,莊淑汝老師,我回來了……」西裝革履的游禮茂對著莊淑汝熱情打著招呼,他的出現引起全場校友一陣歡呼,誰都知道游禮茂現在是金融業的成功人士,他可是明朗高中的驕傲。

  莊淑汝怔怔地看著游禮茂,他出現得太突然了,讓她一點準備也沒有,她茫然地望著那個曾經奪走過她魂與魄的男人,他離她這麼近,但感覺卻是那麼遠;一身華麗性感裝束的主持人朱曉曼笑呵呵地走過來,對莊淑汝拋個眼,光彩四射,順便邀請游禮茂上台說兩句話。

  游禮茂町著莊淑汝半晌,她極力克制著自己,不能再淪陷在他懾人魂魄的眼神中,她面色冷淡;游禮茂英俊的臉上有過一絲失落,他放開了對莊淑汝的逼視,轉身大步走向宴會中心的舞台上,落落大方地和大家打招呼。

  場上氣氛熱烈,游禮茂的死黨們在台下為他喝彩,游禮茂微笑著站在中央,四年不見,他已經完全褪去青澀,成了成熟俊朗的男子,他身材高大、神采飛揚,他上了台接過朱曉曼的麥克風,首先一句就是:「各位老師、校友好,今天的校友聚會由我買單……」台下熱烈鼓掌。

  「我想請大家幫我見證,我和我女朋友的愛情,今天是我們相識四週年的紀念日,我今天特意回來,是想對她說,這麼多年了因為有她,我才如此努力,我要謝謝她……」底下的校友們早就是掌聲、口哨聲、歡呼聲一起來。

  莊淑汝面色冷淡地看著台上侃侃而談的游禮茂,心裡抽痛得讓她無法呼吸,她以為再見到他,她可以冷漠平靜,但事實上卻是她根本無法自制,她低著頭,看著面前的杯子,手指握住杯柄,極力克制住自己的發抖,盡量維持住表面的鎮靜。

  聽見游禮茂在台上說起他的愛人,她也隨著眾人的眼光一起在場內尋找起來,王婷婷也來了吧?在這種場合表白也算浪漫,希望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她微笑著平視前方,眼前卻一片模糊。

  「我想請我的女朋友,莊淑汝小姐重新接納我,我離開她已經太久了……」突然聽到了游禮茂在台上說出的這句話,莊淑汝全身一僵,以為自己出現幻聽。

  場上靜默了半分鐘,隨之一陣附耳說話聲傳開來:「沒想到游禮茂和莊淑汝老師竟然是一對!」、「是啊,他們也太神秘了,這麼多年後才公佈出來!」

  眼見場上的人都呆愣住,范台建和卓小基一起喊出聲「游禮茂、莊淑汝、莊淑汝、游禮茂!」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大,校友們也參加了這激動人心的叫喊聲,中間還夾雜著陣陣歡笑和恭喜聲。

  從極度的震驚醒悟過來,周圍的竊竊私語讓莊淑汝無地自容,顧不上責備台上的始作俑者,她慌忙推開面前的杯盤,站起身來準備溜走,卻聽到台上的游禮茂喊住了她:「莊淑汝,我回來了,妳不許逃跑!」台下的人們一陣哄笑,莊淑汝面紅耳赤地僵住了。

  游禮茂在台上繼續說:「我知道我之前傷害了妳,當了可恥的逃兵,但是這四年來,為了實現我們的夢想,盡早把妳娶進門,我一直把一天當作兩天用,現在總算稍微安定下來了,我請妳重新再接納我,好嗎?」

  莊淑汝臉紅得像染血,今天這一幕簡直就像一齣鬧劇,她昏昏沉沉的,幾乎不知道怎麼回應,太亂了,亂得猶如一場夢;她沒有回頭,也不去理會周圍校友們期待的眼神,她向左右道了聲歉,跌跌撞撞地就往出口處跑去。

  「莊淑汝!」游禮茂慌忙扔下麥克風追了出去,後面傳來了校友們的祝福聲:「學長,加油,要抱得美人歸!」接著便是一片興奮的猜拳喝酒聲。

  莊淑汝出了門口,滿臉還是通紅的,她心跳得幾乎要蹦出胸腔,這一定是個夢,一定是個夢!這麼多年了,她時不時還會作她和游禮茂關係敗露,結果天下人都恥笑她的惡夢,今天這也一定是個惡夢,雖然夢長了一些,不過她總會醒過來的,一定會的!

  但隨後跟出來的游禮茂在她後面的喊聲,以及他迅速上前將她抱在懷中,撞痛了她的額頭的舉動,讓她徹底絕望了;這該死的不是個夢,他真的回來了,這個殺千刀的游禮茂!僥倖心理徹底破滅後的莊淑汝,將火全部發洩在游禮茂身上。

  這個男人,他丟人不夠卻還把火延伸到了她身上,且不提他過去是如何傷害她,好不容易她才從那無邊的痛苦中掙扎出來,他卻在眾人面前赤裸裸地將一切撕扯開來;現在好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和他有過一腿了,以後她該怎麼面對同學和老師呢?她越想越氣,正好游禮茂從後面轉到她面前,她二話不說,伸腿就給了他一腳!

  「你為什麼胡說!」莊淑汝對著游禮茂怒吼,別看他現在比以前更帥、更能騙女人,她才不吃那一套呢!他欺人太甚,實在逼得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緒。

  「我沒有胡說!」游禮茂鄭重地申明:「我以前就說過了,我是妳第一個男人,也是妳最後一個男人,妳是屬於我的,誰也搶不走!」

  「你的?」莊淑汝冷笑,「假如你真的在意,當初你就該留下、當初就不該那麼對我,難道這些都是你在意我的表現?謝謝,我可敬謝不敏!」

  游禮茂躊躇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盯著她,猛地將她抱在了懷抱裡。

  「喂,游禮茂,你這從沒禮貌的傢伙,你、你幹什麼!尊師重道你懂不懂?」莊淑汝用手推開游禮茂已經湊得很近的那張俊臉,他還是那麼英俊,當他靠近時,那深邃的眼神還是讓她的心跳突然加速。

  「我從來就不懂什麼禮貌,我只知道這次我要抓緊妳,不再讓妳跑掉!」游禮茂的臉越來越近,莊淑汝已經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還有他身上的男性氣息,她熟悉這種氣息,也曾沉溺到無法自拔,不過人總不可能在同一個坑上跌倒兩次!

  莊淑汝又使出全身的力氣向他一推,可非但沒成功將游禮茂推開,自己反倒狠狠撞在了他結實健壯的胸口上;兩人都悶哼一聲,莊淑汝又氣又羞,她飽滿的胸口甚至都能感覺到游禮茂厚實胸肌下的脈搏,而游禮茂則是滿足地呻吟一聲,該死的女人,樸素衣著下那副苗條的身軀依舊是那麼姣好火辣,幾乎讓他無法自制。

  「再不鬆手我喊人了!」莊淑汝義正辭嚴警告著游禮茂,貼得那麼近,從他身上傳來的熱度越來越強,幾乎讓她無法招架住;這麼多年過去,她以為可以將這可惡可恨至極的男人忘得乾乾淨淨,但她長達四年不停建設的內心長堤,一遇上他刻意親近的熱情,便毫無抵抗力地崩潰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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