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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問晴 -【假面情婦(情婦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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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5 00:02:4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問晴 - 假面情婦(情婦之二)

她曾經迷戀他到拋棄自尊願意委身當情婦,  
只要能留在他身邊,  
他卻冷酷拒絕,還當著她面前跟別的女人放肆歡愛!  
所以她傷心欲絕,跟著家人移民遠避異鄉,  
八年後,她從清純佳人蛻變成美艷尤物,  
周旋男人間看似放蕩,實則未經人事,  
因為只要一有親密舉動,  
她就會想起他身上坐著裸女的不堪記憶,  
為了克服心中陰影,她決定下猛藥,假扮他繼父的情婦,  
夜夜在他隔壁房大演春宮秀,努力扮演淫蕩娃娃的角色,  
只為証明她沒有他會活得更好,  
而且他遲早會敗倒在她的迷你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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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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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5 00:02:54 |只看該作者
楔子

 「請你當我的男人!」

  四月的春日午後,陽明山上一棟獨棟別墅裡,一臉紅通通的古盈吟緊張的低頭絞著十指,深吸了一口氣後,再抬起頭來,看著坐在沙發上的藍羿揚,又說一次,「請你當我的男人!」

  話語一歇,她很快的又低垂下頭了。

  老天爺,她的心兒卜通卜通狂跳,臉頰滾燙,但是,他為什麼沒有任何回應呢?他不可能沒有聽到……

  她咬著下唇,看著自己及膝的裙擺,逼迫自己再問一遍,「請……請你當我的男……男人……」

  但等了好一會見,就是沒有聽到他表示意見。

  「請……請你……當……當我的……男……男人……」她愈說聲音愈小聲,但還是鼓起勇氣,一次又一次的重復,「請……請……當我的……男……人……我……我也可以當……當你的情……情婦……」

  二十七歲的藍羿揚終於有動作了。

  他站起身,伸手執起她的下顎,抬起她的頭,看著她那年輕單純卻也美麗動人的中美混血兒臉蛋,直言道;「你太嫩了,盈吟。」

  聽到他的拒絕,她的聲音更是小聲,語氣中甚至充滿了怯懦與不安。

  「我……我……十七歲了……」她拼命的扭著小手,指關節處都泛白了。

  他搖搖頭,笑說:「你跟男人接吻過?」

  她輕輕搖了搖低下的頭。

  他濃眉一挑,「被男人抱過?」

  「我——我爸爸抱過我,算不算呢?」

  他嘆了一聲,看著這個也算是他從小看到大的鄰家小女娃,此刻的她就像一朵含苞待放、嬌艷欲滴的白玫瑰,讓每個男人看了都渴望摘下她,當然他也不例外,但他很懂得節制,也很理智。

  雖然小女娃從小就仰慕他,羞澀的眼眸總是難掩對他的傾心,他要她是垂手可得的,但他卻不敢要她。

  她的爺爺、奶奶及爸媽,在她逐年長大,變得亭亭玉立的時間裡,總是不忘「警告」他這個花花公子,離她遠一點。

  還說只要他敢動她一根寒毛,惟一的解決之道就是娶她。

  不過,單身的生活太美、太自由了,一想到僅是逞一時之快就得賠上這一切,他的理智就戰勝了性欲。

  因此,就算她這會兒已自己送上門來,他還是要說NO。

  古盈吟咬著下唇,偷偷以眼角余光看著這個在她十七年的生活中,所見過最好看、最有魅力的男人。

  他的五官輪廓分明,一雙黑瞳流轉著如黑夜星河般的熠熠燦光,薄抿的菱形唇瓣總是帶著微揚的笑意。

  她很喜歡看他,但大都不敢直視。

  不過,只要能看到他,她的心情就能好上一整天。

  在她的心中,他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人,她視他為「萬能的天神」,因為他常蹺課交女朋友、愛玩賽車及重型機車,但即使如此,他還是以第一名的成續自大學畢業。

  雖然保送上研究所,但他不想將生命全浪費在讀書上,所以他很快的就進到家族企業「動熙集團」去工作,舉凡汽車、科技、電訊、生化科技等領域「動熙集團」都有涉足。

  而思緒靈敏、處事明快的他,也很快的為集團談成好幾筆的大生意,被許多商界名人稱為「可敬的初生之犢。」

  她對他的傾慕是根深抵固,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

  所以,這次家人要移民回奶奶的老家美國,她的心情已蕩在谷底多日了。

  再想到明天就要上飛機了,她終於還是鼓起勇氣來面對自己的初戀。

  她的想法很單純,只要他願意留下她,就代表他也願意愛她,那她就不用跟家人回美國了。

  她會請求家人讓她留下來完成高中跟大學學業,當然,絕不能讓家人知道她是為他而留下來的,只是她想了那麼多,這個讓她心動多年的男人好像一點意願都沒有……

  「請……請你答應我吧,我……我真的很愛——」

  「你還是跟古爺爺他們到美國去吧。」他再次坐回沙發,打斷了她的話。

  她哽咽的吞下快出口的「你」字,抬起頭來,那雙清澈像大海般的藍色眼眸已盈聚了不少淚水,「你……真的不願意?」

  他點點頭,「目前我有一個固定的情婦,還有五個等著爭取情婦位置的女朋友,我不認為我還有余力,來教連初吻都還沒有發生的你,要怎麼伺候男人。」

  「我……我會努力學,而且,我一定會學的很好,只要你願意留下我——」

  「不可能。」

  她盈眶的淚水滾落,她那麼努力,還不知廉恥的——嗚嗚嗚……她捂著臉啜泣出聲。

  「羿揚,你怎麼那麼壞?人家小女孩求了你老半天,你還拒絕她。」

  一個嗲聲嗲氣的女聲驀地在被黃昏映染成橘紅色的室內響起。

  古盈吟驚愕的放開了復面的手,瞪著站在房門口,穿著一件黑色薄紗性感睡衣的謝莉莉。

  謝莉莉長相美艷,鳳眼、櫻唇、皮膚細嫩,是藍羿揚的新歡,而此刻,身著睡衣的她,裡面什麼也沒穿,讓人一眼就看到胸前那兩團渾圓與凹凸有致的身材。

  古盈吟是看到她那輛代步的紅色跑車不在車庫裡,才敢鼓起勇氣進來告白的,沒想到她居然在家!

  她羞慚的低下頭,不敢對視她那雙閃爍著驕傲眸光的鳳眼。

  性感撩人的謝莉莉走到藍羿揚的身邊,挽著他的手,得意的看著低頭不語的古盈吟,「小女孩,抬起頭來看清楚,看我怎麼替你『教訓、教訓』這個拒絕你的男人。」

  古盈吟怯怯的抬起頭來,見到她將藍羿揚推倒在沙發上,並跨坐到他的腰間,脫掉了身上的絲質睡衣,露出那誘惑迷人的赤裸胴體後,看著她錯愕的眼神,嬌笑道:「你看好啊,教訓男人可是有一套公式的,說話的時候呢,要嘟起嘴,大大的眼睛要裝無辜、裝清純,但相反的,作風可要大膽——」她邊說邊俯身壓在藍羿揚的身上,以那微嘟的性感紅唇主動吻上他的唇……

  見狀,古盈吟的淚水再度決堤。

  藍羿揚嘴角一揚,邊親著謝莉莉邊喃喃低語,「你好壞。」

  「我只是在教她,不是每個人都能當你的情婦的。」她嬌笑一聲,伸手去解開他的皮帶。

  淚如雨下的古盈吟看著在沙發上親密撫摸、親吻的男女,她的心碎成了一片片,渾身冷得發抖……

  「我……我……討厭你……藍……藍羿揚!」她嗚咽一聲,幾近崩潰的沖出門外,跑回了隔壁家中,直奔二樓的房間,將門鎖上後,躲在被子裡放聲大哭。

  這一天,是她十七歲的生日,竟然也成了她這輩子最傷心的生日,所以,在晚上的慶生會中,她許了三個願望。

  第一個就是忘了藍羿揚,第二個也是忘了藍羿揚,第三個還是忘了藍羿揚……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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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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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5 00:03:1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滿天星子的夜晚,一處位於美國  Montery  Harbor沙灘附近的木屋裡,燈光突然滅了,黑暗的室內,除了窗外透進來的月色星光外,還有木桌上一個塗滿了香甜奶油及水果的生日蛋糕上所插著的二十五歲蠟燭的燭光。

  「生日快樂,盈吟,我生命中惟一的真愛。」一個沙啞低沉的男音在這夜涼如水、浪濤澎湃的夜裡響起。

  他輕輕的擁住了古盈吟,正低頭,打算擷取她一個吻時,她卻全身僵硬的推開了他。

  「還是不行嗎?」

  黑暗中,男人的聲音顯得相當懊惱也帶有一絲絲的怒火。

  「對不起。」古盈吟的聲音有著苦澀。

  男人發飆的大吼,「對不起、對不起!古盈吟,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我愛一個女人,我就會想抱她、親她,甚至跟她上床——」

  「我知道,可是我克服不了我心理的障礙,你答應要給我時間的——」

  「我已經給了你一年,那代表我也禁欲了一年,我受不了了!」

  「砰」地一聲,男人火冒三丈的甩門離去,不久,就是引擎怒吼汽車急駛而去的聲音。

  小木屋的燈光亮了,古盈吟瞪著桌上那尚未吹熄的生日蠟燭,她氣自己為何如此懦弱!而不甘願的淚水早已一滴滴的滾落在桌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在心中許下了三個願望,也是她這八年來,一再重復卻始終沒有達成的願望。

  第一個就是忘了藍羿揚,第二個也是忘了藍羿揚,第三個還是忘了藍羿揚……

  然後,她睜開眼睛,將蠟燭吹熄了。

  她輕輕拭去了頰上的熱淚,「我到底在欺騙誰呢?我根本忘不了他……」

  但這個忘不了,她卻不清楚是愛還是恨了。

  八年前,她被藍羿揚跟謝莉莉「教訓」的那一幕傷得太深了。

  以致於日後在美國就學的日子裡,縱然有許多男性追求,但是一旦兩人要接觸擁吻,她的腦海就會出現那一幕,而造成她嚴重的心理障礙,她無法接受男人的親熱,那種舉動莫名的讓她感到惡心、想吐,還有更多的傷心,她只想要哭……

  她也曾試著逼自己遺忘而故意交男朋友,甚至腳踏數條船,但這一段傷心的記憶就是不願放過她。

  因為她無法接受男友們的親熱舉動,終究都散了,而她也不再想交男朋友,就干脆一概拒絕他人的追求。

  她在美國結識了一位待她極好的干姊沉柔,還因此為她找了一個心理醫生,但在不斷的心理咨詢及治療後,她還是沒辦法克服當時的創傷。

  醫生認為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回去面對她的記憶,這樣她的傷口才會結疤,她才能過正常的生活。

  但她要如何回去面對他?這幾年來,他也許早就忘記她了。

  沉柔很貼心的,在一年前,幫她擬定了一套計劃,不僅安排了一些人來協助她,甚至幫她上課,但到最後她還是臨陣退縮了。

  一方面是自己害怕去面對,一方面也是杜煒的出現。

  她拒絕他的追求,但他卻一直沒有放棄的努力追求她、尊重她,所以她試著跟他交往,也再一次努力的想克服心理上的障礙,但結果是什麼也沒有改變。

  杜煒終究也無法忍受的忿然離開了。

  「何必讓一個傷了自己的男人一直影響自己的人生呢?!」

  干姊的話突地一閃而過腦海。

  思忖再三後,她深吸了一口氣,想撥電話給人在舊金山的干姊沉柔,但才撥了三個號碼,屋外就響起了生日快樂歌的歌聲。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她放下話筒,前去開門,赫然看見沉柔這個台灣黑幫的大姊頭帶了幾名手下在她的門前大唱生日快樂歌,有人捧著生日蛋糕、其他人則拿著一盒盒的禮物站在她的身後。

  「你怎麼會有空過來?!」古盈吟是又驚又喜。

  沉柔微微一笑,「今天是你這個干妹的生日,我當然要過來嘍!」她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我看到杜煒氣沖沖的開著車子離開了,你們還好吧?」她注意到她的臉頰上還留有淚痕呢。

  古盈吟點點頭,卻又搖搖頭。

  打扮中性的沉柔朝幾名手下使使眼色,幾個人立即將蛋糕跟禮物—一送進屋內後,再退了出來,守在門口。

  沉柔跟古盈吟則走進屋內,兩人交談了一會兒,沉柔對她終於願意回去台灣面對藍羿揚,感到松了一口氣。

  畢竟這事拖得愈久,它這個干妹只會讓更多優質的男人從她生命中溜走。

  翌日,沉柔親自送古盈吟到機場去搭機,她秀麗沉靜的臉上有著可見的鼓舞神情,「放心吧,下一回我們再見面時,我相信你一定已經克服你的心理障礙了。」

  古盈吟看著為她打氣的干姊,勉強的笑了笑,但心裡卻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上機前,她打了通電話給在加拿大的爸、媽、爺爺及奶奶,騙他們公司派她到台灣出差,時間可能需要一、兩個月,但其實,她已經跟公司請了三個月留職停薪的長假。

  飛機起飛後,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看著機艙玻璃窗上反射出自己那張略顯驚慌的美麗臉龐,是啊,她是驚慌無措的,因為這八年來,她雖經歷了不少事,但惟一不變的就是對他的眷戀……

  「歡愉的愛情只能持續片刻,有痛苦的愛情卻持續一生。」她的腦海裡突地浮現一位名人曾經說過的話。

  她眸光一暗,她對藍羿揚的念念不忘,難道就是因為那是痛苦的愛情嗎?

  不行,她不能再陷入自怨自哀的情境裡,這幾年,她改變很多了,她絕對能讓藍羿揚對她刮目相看的。

  她行的!

  ☆☆☆

  台北的夜空突然下起了一場傾盆大雨,路人紛紛走避。

  位於松德路動熙集團總公司的花崗巖大樓裡,一身LV灰色西裝的藍羿揚鐵青著一張俊顏,撐著一把黑傘踏出大門,步入雨中。

  他剛剛在公司會議上,因經營理念不合而跟繼父及哥哥大起沖突,這會兒又遇上了這場大雷雨,讓他心情更是煩躁。

  而最令他生氣的,是哥哥居然跟那個才當了他們兩年半繼父的男人站在同一陣線上,為什麼?!

  他們兄弟倆當時不都是反對母親嫁給他的嗎?更何況母親當時已得了癌症,時日無多,他們同仇敵愾的說他根本是為了母親所擁有動熙集團的股份。

  要不,一個四十二歲的中年男子為什麼要娶一個大他八歲,而且還時日無多的女人。

  吱!他真是不明白他哥哥在想什麼,居然胳臂往外彎!

  憋了一肚子火的他走到停在大門外的黑色賓士車旁,甫打開門,身後突地傳來一陣尖銳的煞車聲,他一回頭,立即看到一輛富豪C70的紅色敞篷車以極快的速度甩尾貼近他,在噴出一道水花將他濺得全身濕後,又急速離開。

  「Shit!」他粗咒一聲,扔下傘,上了車,火速的發動引擎,追了上去。

  身為業余賽的車手,藍羿揚在車陣中急速穿梭,但他發現那輛紅色富豪的駕駛顯然也是個中好手,好幾次,兩輛車幾乎「kiss」時,那人又加速拉開了距離。

  在一陣追逐後,藍羿揚突地發現有幾回對方是刻意放下速度,讓他追上的。

  由此可見,對手的膽量及技朮恐怕都跟自己不相上下,也許還更高……

  約莫半個小時後,那輛富豪在天母巷內的「紅伶PUB」前停了下來,他毫不猶豫的跟著停車,接著便看到一個穿著白色及膝貼身洋裝的女子撐起一把花傘下了車,很快的走進那間位於地下室的PUB。

  由於傘遮住了她大半張臉,他只看到她濃密挑染的微鬈長發披在肩上,身材窈窕動人。

  他眉一蹙,發現雨勢轉小,他下了車,爬爬微濕的黑發,跟著走進了PUB。

  PUB內電子音樂震天、煙霧彌漫,客人也不少,不過,仔細一看,竟有不少跟他有來往的集團第二代少東或上流社會的富商名流。

  「羿揚,你也來了。」

  「你也聽到消息了?」

  「我今天才第一次來,可你來了,我們大家的機會肯定就少了。」

  「就是,你真的要跟我們搶?」

  藍羿揚兩道濃眉皺得緊緊的,不解的看著一整桌西裝筆挺的少東或小開。

  他們的父母跟他已過世的父母所創立的動熙集團等旗下各關系企業都有來往,因此也都熟識。

  他搖搖頭,「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羿揚,你別裝了,難道你要告訴我們你是不小心走進這家PUB的。」

  「就是啊,那個謝莉莉,你用了八年了,也厭煩了吧?」

  「哎呀!他來就來了,反正PUB的女主人等會不見得一定會選他嘛。」坐在對角位置的連慶志倒是比其他友人都來得有信心,而長得白淨的他,外貌也有九十分。

  但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則是你看我、我看你,個個沒信心。

  其實其中幾個人這幾天也有跟藍羿揚碰過面,但就是沒人將今晚這個PUB女主人打算找個男人同居的消息,洩漏給風流俊雅的藍羿揚知道。

  因為他從十幾歲就穿梭在不同女人之間,除了外貌俊美、家世顯赫外,最主要還是因為藍羿揚有一股非凡出眾的氣質。

  他身上仿佛閃著光,而那種光吸引了男女的注意,即使那雙深邃迷人的黑眸總是帶著一抹狂野及傲慢,但女人就是抵抗不了他。

  雖然這一室內,同樣有不少外貌、家世都不凡的富家少爺,但大多數的目光還是都聚集在他這個身著名牌西裝的俊美帥哥身上。

  但就算眾人議論紛紛,藍羿揚還是一頭霧水,他也不明白自己何時成了井底之蛙?而這個看來跟一般普通夜店沒兩樣的PUB,又為何聚集了這麼多人?

  此時,舞台上的一個小型樂隊演奏了一首快節奏的樂曲,大家的目光全被吸引了過去,下一秒,一個穿著裝飾五彩亮片、流蘇的比基尼胸衣及低腰彩裙的肚皮舞舞娘隨著節奏分明的音樂聲,熱情的扭腰擺臀步上舞台。

  藍羿揚的目光一對上女郎那雙純淨如大海般的清澈藍眸時,他愣了愣,再注意到她那頭濃密微卷的挑染長發時,他更是錯愕的眨了眨眼。

  可能嗎?剛剛跟他飛車追逐的女子就是她?!

  八年不見了,當年青澀的小女孩如今竟蛻變成一個狂野奔放的肚皮舞舞娘?!

  古盈吟俐落的扭動臀部,不時的甩頭,她白皙的雙手也沒閑著,在腰間、在身體的各處性感撩撥。

  她眸中帶笑的看著台下每一個人皆眼睛發亮的凝睇著自己,當然,也包括了八年前拒絕她的男人。

  藍羿揚的黑眸對上她挑釁的藍眼,他毫不懷疑她是故意將自己引來這兒的。

  只是——他對她還真的是刮目相看了,當年的小女孩還不會開車,再見面時,她開車的狠勁有了,這會兒在台上勾引男人的騷勁也有了。

  不過,捫心自問,她的確蛻變得更加吸引人了。

  那頭挑染的微卷發絲,讓人想埋首其中,而那張中美混血的美麗臉蛋像天使般純淨無邪,不過,那讓人垂涎三尺的魔鬼曲線像個蕩婦般不停的賣弄性感。

  藍羿揚抿緊了唇,走到吧台旁,跟酒保要了一杯酒,仰頭喝了一大口,以眼角余光瞥了在台上艷光四射的漂亮寶貝,「她是這兒的老板?」

  酒保點點頭,但想了一下又搖搖頭,「應該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什麼意思?」

  他壓低了嗓音道:「這裡是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皇聯幫』大姊頭沉柔的地盤,古小姐是她認的干妹妹,她一個星期前才由美國回來,幫她接掌這家店的。」

  他露齒一笑,了不起,那個乖乖女還認了個大姊頭當干姊?!

  音樂聲乍停,台上的古盈吟渾身發亮的站在台上接受眾人的掌聲後,拿起麥克風,聲音有些喘,但依舊帶著盈盈笑意,「謝謝你們今晚的光臨,待會兒,我請大家喝杯酒。」

  「等一等,酒慢點喝,大美人。」一個企業集團的第二代少東帶著七分酒搖搖晃晃的上了舞台,色迷迷的對著她說:「你昨晚說好的,今晚要從我們這些人中選出一個可以將你這個大美人金屋藏嬌的幸運者,可不許賴皮。」

  她愉悅一笑,「不會賴皮的,而且我已經決定好人選了。」

  「誰?是我嗎?大美人。」那名少東的鹹豬手就要伸向她。

  她微微一笑,躲開了他的手,「你的條件沒有我選的他好。」

  他臉色丕變,「難道有人出價比我高?一棟兩千萬的房子,每個月五十萬的零用金這還不夠?」

  她緩緩的搖搖頭,帶笑的眸光直勾勾的瞥向坐在吧台上的藍羿揚,下一秒,眾人的眼光也隨著她轉移到藍羿揚身上。

  一些不滿又難掩嫉妒的聲音即起,「我就知道,他今天哪可能白來……」

  而那名企業集團的第二代少東更是不高興的下了舞台,擠開眾人來到他的眼前,「說,你開出什麼條件包養她?我絕對要勝過你!」

  藍羿揚蹙眉,困惑的看看他,再看看站在舞台上的古盈吟,「老實說,我不知道今晚有這場特別的秀,當然更不可能開出什麼條件要包養台上的那個女人。」

  「你還裝傻?古盈吟放出消息,說家人都在國外的她在台灣太寂寞了,很想要有個男人陪,當然是要『條件最好』的男人,所以大家都很積極的開出條件,就是想擁有她……」

  「問題是我有開出條件嗎?古小姐。」

  藍羿揚冷睨著她,不知怎麼的?他對這個與八年前那個清純可人的小女孩有著截然不同氣質的女人感到些許的不悅。

  她緩緩的步下台來,一步步的走近他,一手拉起他的領帶,在領帶上印了一個美麗的唇印後,露齒一笑,「是沒有,所以人選當然也不是你。」

  她的聲音輕柔柔的,如春風吹拂,卻又有一種輕佻的性感,讓人有股說不出的舒服與悸動。

  連他這個情場老手也感到胸口一陣灼熱。

  他暗暗的吐了口氣,「那你為什麼以眼神向大家示意是我包下了你?」

  她勾起嘴角一笑,那樣煞是迷人。

  她眼眸的余光看到另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士已匆匆的走進PUB了。

  她巧笑倩兮的回答藍羿揚,「因為你也認識他。」

  「他?!」

  「對不起,盈吟,我來遲了。」四十五歲的羅政倫擠身到古盈吟的身邊,微笑的看著她。

  古盈吟親熱的挽住了他的手臂,挑起一道柳眉看著臉色據然驟變的藍羿揚,「我說你認識他的。」

  他抿緊了薄唇,眸中燃燒著兩團怒火瞠視著內斂沉穩、相貌俊逸的繼父,「是你!我母親才去世一年,你就——」他握著雙拳,氣得說不出話來。

  羅政倫直視著繼子,平靜的道:「你媽不希望我後半輩子孤獨一個人,這你也是知道的。」

  「所以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找了一個小你近二十歲的女人當你的情婦?!」

  「藍先生,請你別這麼污辱人,你的繼父跟我之間可沒有什麼利益交換,純粹是看得順眼——」

  「哼,少說得這麼好聽!」他不耐的打斷她的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家族企業在到美國的第三年就垮了,現在的古家是一無所有。」

  「是一無所有,但還不至於用身體當賺錢工具。」

  他瞪視著她,對這個眸中帶著傲氣的絕麗女子,他竟不知該說什麼來駁斥。

  「你們認識?」羅政倫眸中一閃而過一道饒富興味的眸光,他先看看懷中的女孩,再看看繼子。

  「何止認識,八年前,還有人渾身顫抖的來求我當她的男人。」他語帶嘲諷。

  「這——」羅政倫錯愕的再次低頭看向他在四年前認識的這個南加大高材生,實在很難相信她會去做那種事?

  古盈吟凝睇著眼前俊美非凡的大男人,若說他跟八年前有什麼不同,那就是他的頭發長及肩膀,整個人更加自大,身上的那股霸氣更強了。

  而她的蛻變絕對高於他!

  她仍保持著臉上的笑意,說的話卻是犀利無比,「八年前是我有眼無珠。」

  「你——」

  「不過,也如你所言,我太嫩了,但今非昔比,我不再是那個小女孩了。」

  「是嗎?」他冷笑一聲,以一種挑剔的眸光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後,點點頭,「好,既然你今非昔比,那我的答案自然也跟八年前的不同了。」

  「羿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羅政倫眉頭一皺。

  「我答應她,當她的男人。」說什麼,他也絕不容許母親才死了一年,繼父就包養起女人。「總之,你要什麼樣的條件,我全數答應。」

  古盈吟笑了起來,「對不起,可是我對你沒有興趣了。」

  「你說什麼?」

  她倚靠在羅政倫的懷中,狡黯一笑,「風往哪兒吹,我就往哪兒倒。抱歉了。」

  語畢,她挽著羅政倫就往舞台上走去,兩人翩然起舞。

  藍羿揚冷冷的瞪著兩人,對周遭議論紛紛的耳語一開始並沒有注意聆聽,但在聽到大家對動熙集團近幾個月的業務蒸蒸日上,完全是這一年來繼父這個繼任的新總裁逐漸上手、領導有方的原因後,他難掩怒火的—一怒視眾人,忿然離去。

  「難怪古盈吟會選他的繼父,現在動熙集團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都在羅政倫手上,羿揚跟他哥哥靖揚占百分之四十,其他的百分之十才是一些小股東的!」

  「沒錯,坐擁金山銀山的羅政倫可比意氣風發的藍羿揚更有身價呢!」

  PUB內,人們仍議論紛紛的談論著……

  ☆☆☆

  藍羿揚怒氣沖沖的開車回到位居陽明山的家,卻見到隔壁已多年沒人居住的空屋有人正進進出出的打掃整理。

  不會是古盈吟要搬回來住了吧?

  不可能!五年前這個屋子就易主了,直到前兩年屋主又搬家後,這兒就一直沒人住了……

  「回來了?」謝莉莉從他的身後抱住他。

  藍羿揚一把拉開了環在他腰上的那雙手,走到歐風沙發椅上坐下。

  艷麗依舊的謝莉莉忍不住蹙眉,她走到他的身邊坐下,看著他煩躁的扯下領帶扔到一旁,她拿了起來,卻看到上面有一個清楚的唇印。

  她臉色丕變,將領帶遞到他眼前,「是誰的?我在家等你,你卻在外面找別的女人,你厭倦我了?」

  「莉莉,別胡鬧了!」

  「我胡鬧?!你不告訴我是哪一個女人,我就繼續鬧下去!」

  他咬咬牙,「如果不想讓我明天找一個情婦來取代你,你最好閉嘴。」

  她連忙閉嘴,但那雙鳳眼還是難掩不悅,氣憤的又將領帶甩到沙發上。

  看著他起身上樓,她也跟著上樓,卻見他在聽見院子外傳來羅政倫熟悉的汽車引擎熄火聲時,又猝然轉身,越過她,步下樓去。

  她困惑的看著他繃緊的身影,不明白的又跟下樓去。

  藍羿揚走到客廳玄關前,看著繼父挽著古盈吟的小蠻腰,兩人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

  「你來干什麼?」他不開心的瞪著已經換穿回一身白色及膝洋裝的古盈吟,她此刻的神情倒又轉為清純、無辜了。

  「這兒是政倫住的地方,我當然是跟著他一起過來住了。」古盈吟回過頭,刻意讓他看看他家的傭人正幫她將車上的行李拿下來呢。

  政倫?叫得還真親熱!他半瞇著黑眸看著神情愉快的繼父,「你有必要將外面的女人帶回家嗎?」

  羅政倫笑了笑,「羿揚,你不也帶了女人回家,而且這一帶也帶了好多年了?」

  「那是我的事。」

  「那這恐怕也是我的事了,抱歉。」

  羅政倫朝他點點頭,依舊親熱的挽著古盈吟進到了屋內。

  藍羿揚的臉上泛起鐵青,這輩子他從沒這麼生氣過,但他知道自己無權將羅政倫趕出去,因為母親將這個屋子留給他、哥哥以及羅政倫三人。

  而後,哥哥在母親的百日內結婚後,主動搬出這棟屋子,與嫂子另築愛巢,他跟羅政倫兩人更是相見如冰了。

  「你是——」謝莉莉看著這個外表揉合了性感與純真的漂亮女人,覺得她有點兒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

  但古盈吟可是深深的記得這個代她教訓男人的謝莉莉,看來歲月對她相當仁慈,她仍舊艷麗,身材也依然姣好。

  古盈吟瞥到那條扔棄在沙發上的領帶後,她走了過去拿起它,再走到謝莉莉面前,微笑的指指上面的唇印,眼中閃過一道惡作劇的眸光,「好心的提醒你,將你的男人捉牢一點,因為剛剛有人在PUB裡跟政倫爭著想當我的男人——」

  謝莉莉倒抽了口涼氣,「你胡說!」

  「這上面的唇即是我的,你說我是不是胡不胡說?」她在那個唇印旁邊再印上另一個唇印,交給她後,愉快的轉身,也不理會藍羿揚那張鐵青的俊臉,笑嘻嘻的挽著羅政倫的手往樓上去。

  「可是我的房間在樓下。」羅政倫故意裝出一臉的困惑。

  「有什麼關系?就算是同居也不一定要同房啊,這樣會更有情趣的,相信我。」

  她巧笑倩兮的跟他到了樓上,還刻意挑了藍羿揚的隔壁客房住下。

  而謝莉莉在對照領帶上的兩個唇印,確定這是同一個女人所有後,不滿的看著藍羿揚道:「那個女人的話是真的?!你真的跟你的繼父搶她?」

  「別啰唆了!」

  「羿揚——」

  「你很煩!」撂下這句話後,心情欠佳的他沉著一張俊顏上了二樓的臥房,卻立刻聽到隔壁房門半掩的房內傳出一聲聲淫蕩的呻吟聲,「嗯……嗯……唔……嗯……」

  「蕩婦!」他咬咬牙,將門一把甩上後,脫了衣服,走到浴室去沖澡。

  這一晚,相隔的那一道牆,不斷傳來很有節奏感的「砰砰砰……」聲,似乎是床頭撞擊到牆壁的聲音,明眼人一聽都知道那是在干什麼好事。

  躺在隔壁的謝莉莉被吵得睡不著覺,干脆想跟藍羿揚做一場愛,好跟一牆之隔的人比騷、比浪,但他卻「性」致缺缺。

  因為莫名的煩躁將他的思緒層層包圍了,他的腦海裡不時的浮現八年前那個一開始大聲的請他當她的男人,到後來哭泣離去的古盈吟。

  八年的日子不短,但她的表情為何還如此鮮明?

  他不懂,真的不懂……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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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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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5 00:03: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翌日,由於是星期假日,再加上昨晚的噪音不斷擾得人無法入睡,藍羿揚跟謝莉莉都起得很晚。

  不過,當他們十點多出現在餐桌上時,羅政倫也才挽著古盈吟下樓用餐。

  藍羿揚抿緊了唇,看著顯然是睡眠不足,正呵欠連連的羅政倫,再看著臉上未上妝,卻氣色紅潤的古盈吟,他的唇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冷笑。

  而兩人的胃口也很好,荷包蛋、面包、培根、火腿、肉片等一一吃下肚,牛奶、果汁也是一口接一口。

  見狀,他忍不住嘲諷出聲、「我不知道原來這個房子裡住了兩個餓死鬼。」

  「沒錯,光看就讓人胃口盡失!」謝莉莉也不悅的附和。

  昨晚,她被他們的「炒飯」聲吵得睡不著覺,所以氣色欠佳,不得不一起床就上妝潤潤氣色,可是看看一身輕便白色休閑服的古盈吟,整個人美得發亮,滿足的神情像是剛剛吞下一整條魚的貓呢。

  「抱歉,昨晚的『運動量』太大了。」古盈吟一語雙關。

  「是啊,尤其我的手好酸——」羅政倫脫口說了這句話,立刻引來藍羿揚的冷眼,還有謝莉莉不是滋味的冷嘲熱諷,「羅叔,既然某個部位不聽話了,那就早早睡覺,怎麼說,手都是取代不了那個位置的。」

  羅政倫笑得尷尬,古盈吟也很尷尬,知道這句話聽來實在太曖昧了!但他們也沒再解釋什麼。

  接下來的時間是沉滯的,藍羿揚跟謝莉莉用完餐上了樓,換了衣服,兩人聯袂離開。

  羅政倫這才抱歉的對著古盈吟道:「對不起,我話說得太快了。」

  她搖搖頭,「但你的是實話,你的手是真的很酸。」

  兩人相視一眼,忍不住的「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天,羅政倫開車載她到台北東區去逛街買東西,一直到晚上八點多才回來,而看著藍羿揚已停放在車庫的賓士轎車,他們都知道有人比他們早一步回來了。

  於是兩人手牽手的進了屋子,上了樓,分別洗了澡後,又開始「砰砰砰」地做起「擾鄰」的運動了。

  「搞什麼?!他們是借此來通知我們他們回來了是嗎?」一牆之隔的謝莉莉氣呼呼的就要沖到隔壁去罵人。

  「算了,除非我繼父吞了威而剛,要不,他撐不了多久的。」藍羿揚拿起電視搖控器將電視的音量轉得更大聲。

  他其實也很不爽,但他就不信四十多歲的繼父在昨晚徹夜做愛後,今晚還能連莊?!

  但他顯然太低估繼父的體力了,因為在接下來的三個多小時裡,間歇性的「砰砰砰」聲不斷,他怒火凝熾,卻不願意走到隔壁去抗議,不知怎麼的,一想到自己可能會看到古盈吟在繼父身下呻吟的畫面,他的胸口就燃起了一把熊熊怒火。

  而謝莉莉也不願意去,因為在那噪音的影響下,她腦海裡不由得出現了一些激情畫面,因此,她被撩撥的欲火焚身,雖然感到藍羿揚並無欲火,不過,她還是主動的在他身上來回撫觸、親吻……

  隔壁房間裡,床頭撞牆壁的聲音依舊不斷,但這個聲音其實是一個人制造的。

  羅政倫坐在木質地板上,一邊在講手機,一手拿著一個扎實的木雕筆筒有節奏的敲打著牆壁。

  「沉柔,我當真還要再敲一整晚嗎?我的手好酸。」

  「是你答應要幫我忙的。」電話另一端的沉柔笑笑的提醒他。

  「我知道,但沒有一個男人那麼強好嗎?可以連玩兩晚的。」

  「這句話出自你的口中,我挺失望的。」電話的另一端再次傳來沉柔打趣的笑聲。

  羅政倫的腦海立即浮現她那張美麗的笑臉,他忍不住也笑了起來,「何止你失望,我也失望,但是我的愛跟欲火都給了藍家兄弟那個命薄的娘了——」

  「懂了、懂了,我不會跟一個在天堂的女人爭寵的,反正,我干妹的事,你照咱們的計劃進行,就當你回饋我這份感情就行了,對了,盈吟呢?」

  「早就溜到我的書房去看一些報表了,要不要我去找她,讓她跟你講話?」

  「不用了,叫她別太累倒是真的,我掛電話了——」

  「等一等,沉柔,你真的覺得這個法子好嗎?」

  電話另一端停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道:「你也知道盈吟的情形,這幾年來她拒絕了多少男人的追求,還不要命似的瘋狂玩車,所有原因都是出在你那個繼子身上。」

  「可是……」

  「我知道你擔心藍羿揚反彈,但是他傷害了盈吟也是事實,何況,我們的用意只是要盈吟看清楚她絕對優於他,當年不要她是他有眼無珠,絕不是她太差。」

  他嘆了一聲,「我知道了。」

  「繼續敲吧,你的手也休息好一會兒了。」她不忘提醒他繼續做苦力。

  他苦笑的搖頭,聽到她笑笑的道了聲「晚安」後,就將電話掛斷了。

  而他這個苦命的中年男人只得拿著那只筆筒繼續敲打牆壁,繼續營造「激情的聲音」。

  約莫半個小時後,穿著一身性感睡衣的古盈吟從外面溜了進來,看到這個曾經是干姊傾心始終激不起愛火的男人還盡責的在敲打牆壁,她忍不住輕聲的笑了出來。

  「羅叔叔,可以休息了吧?」她在他的身邊蹲了下來。

  「不成,剛剛才跟你干姊通完電話,她要我繼續敲呢。」

  她一臉愧疚,「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別這麼說,是我答應要幫忙的,你干姊可沒有拿槍抵著我逼我答應。」

  她點點頭,但還是挺不好意思的,「還是換我來敲吧。」

  「沒關系,你先去睡,我再敲一會兒,就回房睡了。」

  她只得點點頭,先上床睡覺了。

  但睡意遲遲不來,在羅政倫又敲了半個小時,然後離開房間下了樓,閉著眼睛的她還是了無睡意。

  她真的離藍羿揚這麼近了,但是,這一次真的能在她接近藍羿揚、面對他後,讓心中的傷口結疤嗎?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眼神變得銳厲,她要有信心,絕不能讓這個男人再次影響她的人生!

  即使他的男性魅力比往日更盛,那張俊美的臉蛋更加讓人難以抗拒——

  她眉一皺,隨即用力的搖搖頭,天!她在想什麼?!

  「古盈吟,你是回來讓他知道你有多麼優秀,証明你能夠擁有比他更好的男人,所以,你不能也絕不能再讓他那張俊臉給勾了魂,知不知道!」她喃喃自語,不停的提醒自己……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古盈吟、謝莉莉兩個情婦,雖然不屬於同一個男人,沒有爭寵的問題,但也不至於相親相愛,不過,兩人的默契倒是不錯,絕不處在同一個地方。

  藍家是位於陽明山的獨棟別墅,亭園造景美麗,還有現代的健身房設備、三溫暖、游泳池、一個網球場,後山還有一個小型的高爾夫球場。

  所以謝莉莉在使用三溫暖時,古盈吟就去打高爾夫球,謝莉莉在泳池裡,古盈吟就到綠草如茵的庭園去拈花惹草。

  傍晚時分,在兩個男人回到家,四個人吃完晚飯後,就各自帶開,回到房間去享受溫柔鄉。

  「嗯……唔……嗯……唔……」

  藍羿揚隔壁客房的房門又是半開,還傳來古盈吟那充滿著激情的亢奮呻吟聲。

  「又來了!」

  坐在床上看電視的謝莉莉怒氣沖沖的扔下手上的搖控器,跳下了床,走到隔壁,「砰」地一聲,用力的推開原本就半掩的房門,看著那一對躺在床上、僅露出兩顆頭的男女。

  「麻煩你們要親熱時別忘了將門關上,別人沒有興趣聽!」她咬牙切齒的瞪了還一臉笑意的古盈吟一眼,這才用力的將門給帶上。

  看到關上的房門,古盈吟坐起身來,身上衣著整齊,而窩在被窩裡的羅政倫也是一樣,不同的是,他的手上還有一台錄放音機。

  滿頭大汗的他先下了床,將那台錄放音機擺到床頭,拿掉裡面的卡帶交給她,這裡面可是代她發出那「嗯……唔……嗯……

  唔……」激情呻吟聲的必備工具呢。

  「我先去洗澡了。」羅政倫拭了一下額上的熱汗,再走到浴室去洗澡。

  站在蓮蓬頭下,他覺得這件差事愈來愈累人了,而且,再想到晚一點又要敲牆壁,他的手都沒力了。

  而此時,古盈吟已換上了一套性感睡衣,但她的膽子沒有謝莉莉大,所以睡衣內還是穿上了內衣褲。

  她步出房間,經過隔壁的臥室,就聽到謝莉莉不滿的吵鬧聲從房內傳出來,「為什麼不碰我?聽到隔壁那個女人發騷的叫聲,我也會想要的!」

  「別鬧了,你知道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是因為古盈吟成了你繼父的情婦,因為你爭輸了他,她不是在你的身體下喘息呻吟——」

  「謝莉莉,你給我閉嘴,你知道我是為了公司的事。」

  「公司?公司的事也不是今天才有,但你這陣子都不碰我?

  我也有需求——」

  「欲求不滿是嗎?那你可以將行李收拾、收拾,我給你一筆錢,讓你去找其他的男人滿足你!」他火冒三丈的撂下話後,一把拉開了房門,沒想到古盈吟就站在他的門口。

  「你在這兒干什麼?」他銳利的冷眸瞪著她。

  她微微一笑,「沒什麼,只是剛好伺候完我的男人,精神很好,所以想下樓去走走。」

  「穿這樣?」他鄙夷的黑眸快速的掃過她那件白色薄絲睡衣下,玲瓏的曲線。

  她優雅的聳聳肩,「我又不是沒穿。」

  她瞥了站在他身後,氣得粉臉刷白的謝莉莉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風情萬種的步下樓去。

  知道這幾天,他都沒有碰過謝莉莉,她的心情莫名的變得更好。

  謝莉莉壓抑著滿懷的怒火與欲火,走到他身邊,溫柔的抱住他的腰,「對不起,不要對我生氣好不好?」

  「那就安靜點。」他扯開她的手,往樓下走去。

  她一愣,連忙追上去,「你要去找她?」

  他僅是抬起頭來,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就下樓了,聽到泳池傳來水聲,他往游泳池走去,一會兒,就看到像條美人魚在泳池裡悠游的古盈吟。

  看到她扔在躺椅上的睡衣,他黑眸半瞇,雙手環胸的冷睨著那個在池裡游來游去的曼妙身影。

  約莫十分鐘後,她才從池子裡起身。

  盯著眼前渾身濕淋淋、曲線畢現的女人,他冷聲道:「你還真是精力充沛,做完了愛,還有力氣游泳。」

  「因為我年輕啊。」她隨口應了一句,就要越過他,沒想到他竟擋著她的路。

  她挑眉,露齒一笑,「怎麼?你是來幫你的情婦抱不平,說我的呻吟聲太大?還是我們夜夜春宵擾了你們的安寧。」

  「既然你有自知之明,那就麻煩你們改進一下。」

  她點點頭,「好吧,我們盡量克制。」她越過他時,刻意以渾圓的胸脯輕輕擦過他的手臂,在拿起躺椅上的睡衣轉身時,她的臀部還擦過他的大腿,她很滿意的感覺到他的渾身緊繃。

  她轉過頭,對他回眸一笑後,這才走回屋內。

  他盯著她那讓人垂涎、凹凸有致的身材,竟不由自主的猛吞口水。

  他咬咬牙,想也沒想的,就直接跳下泳池,振臂疾游,將那在瞬間撩撥起的欲火借由冰涼的池水澆熄。

  半夜,他隔壁的房間還是「砰砰」聲不斷,氣得他沖到隔壁房狠狠踢了房門幾下,才回房去睡。

  第二天,他當然起晚了,坐到餐桌上時,繼父已經用完餐先到公司去上班了,而古盈吟正優雅的喝著咖啡,翻看著報紙。

  他在她的對面坐下,她抬起頭來看他,見他一身水藍色素面襯衫、深色領帶、深色西裝,整個人看起來俊秀挺拔,一臉陰沉。

  她微微一笑,「一大早心情就不好?」

  他語氣緊繃,「麻煩你們要做愛就到一樓或是頂樓,甚至是游泳池,但就是別在我的隔壁房!」

  她裝出一臉無辜,「還是吵到你們了?可是我們昨晚已經很克制了。」

  「克制?小姐,你是年輕,一晚來十次高潮也無所謂,但羅叔不是一夜七次郎,你別需索無度了。」

  她喝了一口咖啡,俏皮的反問他,「你還幫我數次數啊?」

  他咬咬牙,「我沒那麼無聊,但羅叔的兩個熊貓眼愈來愈深,精神也愈來愈差,顯然是縱欲過度。」

  提到這個,她就很愧疚,但再過幾天,他就能好好休息了。

  「我會克制我自己的,呃——不過,昨夜我好像有聽到你的情婦在抱怨你都沒有碰她,昨晚終於『加班』了嗎?所以你的女人到這個時候還沒有下來。」她一直坐在這裡,就是想問這個問題。

  「她還沒有下樓,是因為這幾天,你的叫聲、還有『砰砰」聲擾人清夢,我們沒有一個人睡得好。」

  「既然睡不好,就做愛啊,不然,兩人閑著也是閑著。」

  他抿緊了唇,「古盈吟,你當蕩婦當上癮啦?」

  「如果我的回答是YES呢?」

  他半瞇起黑眸怒視著她,「那我會鄙視你。」

  她露齒一笑,「這太好笑了,認真說來,我當情婦都還不到一個月,而你包養情婦的歷史卻超過了十年,到底誰該鄙視誰?」

  「我不知道你變得這麼伶牙俐齒。」

  她點點頭,「八年,我長大了不少。」

  「看得出來。」他極盡嘲諷的瞟了眼她豐滿的上圍,暗喻她全長在那兩團肉上面後,便起身離開,不久,她就聽到車子離去的引擎怒吼聲。

  她勾起嘴角一笑,「胸大無腦嗎?下午過後,我會向你証明你錯了。」

  她瞥了手表一眼,先回房裡換好衣服,然後開車到紅伶PUB去看一看,這幾天為了讓藍羿揚對自己刮目相看,她反而沒空到店裡。

  約略巡了一下,她就回到藍家,依例先到泳池去活絡一下筋骨,但才游了兩圈,就看到穿著一身性感紅色比基尼的謝莉莉雙手環胸的站在池畔。

  臉色不佳的謝莉莉冷冷的凝睇著在粼粼水波中的古盈吟,「我有話跟你說。」

  她僅是瞥了她一眼,就繼續游著。

  「你囂張什麼?你跟我一樣都是靠男人包養的情婦而已,你給我起來!」她火冒三丈的發出怒吼。

  古盈吟游來到她的面前,踏上梯子,從泳池起身,拿起放在躺椅上的大毛巾擦拭身上的水珠後,越過她就想往屋裡走,謝莉莉立即上前攔住她,「我告訴你,別太過分了,不然我叫羿揚將你趕出這兒。」

  「趕?」她笑了,「憑什麼?我又不是他的情婦,更何況,就我所知,這個房子是他跟政倫共有的。」

  知道嚇唬不了她,謝莉莉氣得咬牙切齒,「你到底想干什麼?

  又在打什麼主意?羿揚已經告訴我了,多年前他曾拒絕過你……」

  「沒錯,但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沒什麼好談的。」

  「古盈吟——」

  「謝莉莉,請你告訴我?你當情婦的定義是什麼?」她突然改變話題,還以一種憐憫的眸光看著她,「是吃飽睡、睡飽吃,然後再將自己打扮得秀色可餐,挑起男人的欲火後,陪男人上床、當男人的玩物?」

  她蹙眉,「不然呢?」

  她搖搖頭,「我會讓你知道情婦可以做的事絕不僅只於那樣,而且……」她嘆了一聲,「女人也該擁有自己的尊嚴,這樣才不會讓男人看輕,呼之即來,揮之則去。」

  這語重心長的一句話,她希望謝莉莉能聽進去。

  她回到房間,沖個澡,換上一套香奈兒的藍格子套裝,開著一輛停在車庫的黑色積架離開。

  ☆☆☆

  碧藍晴空下,位於松德路,以頂級花崗石與玻璃帷幕外牆建成的動熙集團辦公大樓,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宏偉與壯麗的光芒。

  不過,就在十五樓的總裁辦公室裡,一場繼父與繼子的意見之爭則在持續進行著。

  「總之,美國加州分公司的擴廠案勢在必行,沒有什麼好再爭論的!」羅政倫的表情很堅定。

  「我反對!」藍羿揚的臉上帶著怒火,「這一次擴廠金額高達十億美金,而且還是由羅叔自行統籌、執行、監督,我不放心!」

  羅政倫抿緊了唇,瞪著他,「你話中有話,是在暗示我會自己坑了這筆錢?」

  「羅叔,我想羿揚不是那個意思。」坐在另一邊的藍靖揚,與弟弟一樣高俊挺拔,但在個性上比弟弟沉穩許多。

  「哥,我的意思就是羅叔說的意思。」藍羿揚對哥哥打圓場的話毫不領情。

  羅政倫倏地站起身,直勾勾的看著臉色一樣難看的藍羿揚,「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這件擴廠案是整個經營團隊開會多次,經歷一年考察、評估才決定的,希望你別挾帶私人恩怨,否決這件案子。」語畢,他大步的轉身,離開總裁室。

  「什麼私人恩怨,你說請楚!」藍羿揚鐵青著臉要上前爭辯,但被藍靖揚攔了下來。

  「哥——」

  藍靖揚搖搖頭,「我覺得羅叔說的話是對的。」

  他一愣,「你——」

  「雖然我才剛從高雄出差回來,但是羅叔包養了一個漂亮女人的消息,我也沒錯過,下班後,我打算跟你回家,看看羅叔找的女人——」

  「我看不必了,因為你也認識她。」他撇撇嘴角回答。

  他蹙眉,「我也認識?」

  「古盈吟。」

  這名字好熟,他突地想到了,「你是說住在咱們家隔壁十多年,那個老是紅著小臉兒注視著你的小女生?!」

  他悶悶的點了點頭。

  藍靖揚莞爾一笑,「情形還挺好玩的,她搬到美國那麼多年,回台找一個金主,竟不是找你這個讓她傾心多年的男人,而是咱們的繼父?!」

  好玩?怎麼他一點也不覺得好玩?藍羿揚如此想著。

  「叩、叩、叩!」敲門聲陡起,打斷了兩兄弟的談話。

  門被打了開來,兩人將目光移到門口,卻見到一身藍格子套裝的古盈吟巧笑倩兮的站在那,淡抹胭脂的她,全身上下洋溢著一股青春氣息,美麗絕倫的外貌,更是讓人看了眼睛一亮。

  她看著藍羿揚,還有多年未見,但一樣俊逸的藍靖揚,落落大方的道:「我是來通知你們,羅總要召開臨時會議,請你們到會議室去,謝謝。」

  語畢,她朝兩人微笑點頭,即轉身離開,將門帶上。

  「這——她就是當年臉紅羞澀的古盈吟?」藍靖揚有些難以置信,她變好多。

  「在美國八年,她顯然也開放多了。」他出言譏諷,但這也才想到,她怎麼會出現在公司裡?!

  他沒再跟哥哥交談,大步的走出去,追上正往十四樓辦公室樓梯走的古盈吟,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不客氣的問:「你來這兒干什麼?」

  她輕輕的扯掉他的手,繼續走到開放式的十四樓辦公室。

  他咬咬牙,也不理會那些驚訝好奇看著兩人的職員們,他再次扣住她的手臂,「我再問一次,你來這兒干什麼?」

  她定視著他,笑笑的回答,「開會。」

  「開會?!」他嗤之以鼻,「我以為情婦的功能只是脫光光,供男人在床上使用。」

  她粲然一笑,「那是你找的情婦比較不實用,像我,在男人的辦公室,也很有功用。」

  「你……」他氣得語塞。

  她微微一笑,不在乎辦公室眾人那瞠目結舌的表情,信心滿滿的步入右方可容納二十人的大會議室。

  藍羿揚怒目的跟著步入會議室,而尾隨而來的藍靖揚自然也沒有錯過剛剛那一幕,他嘴角含笑的跟著入內,在會議室的門關上後,辦公室外立即響起一陣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

  「好囂張啊!那個漂亮女孩。」

  「就是,不過,她好像就是羅總的情婦。」

  「是嗎?那就難怪她會那麼囂張了。」

  不過,二十分鐘後,裡面的三個公司大頭在談完一些事,叫高級主管進去開會後,他們才發現古盈吟這個情婦可不是閑閑沒事的坐在羅總裁身邊而已。

  相反的,主持會議的人竟然是她,而從她的儀態、口才與自信,及對今天這個美國加州擴廠案的簡報上看來,她在溝通、采購、廠務、業務、企畫、管理等方面都有考量到,並非只是一個腦袋空空的花瓶而已。

  眾人紛紛的交換了一下目光,就她的表現,她的確是可以囂張。

  會議結束後,主管們陸續回到辦公室,羅政倫朝古盈吟點點頭,她也立即起身離開,藍羿揚隨之跟上去,對繼父的喊叫聲不予理會。

  她直接步入電梯,對那個緊隨而來的男人仍保持笑意,在按了地下一樓的按鈕後,她雙手環胸的看著跟著走進來,但鐵青著一張俊臉,冷冷瞪著她的男人。

  小小的空間裡,他身上的古龍水味正撩撥著她的嗅覺,她發現自己唇上的笑意正逐漸一點一滴的消失中。

  「你是來報復的吧?報復我八年前拒絕了你?」

  她皺起了柳眉,怎麼也沒想到他出口的第一句話會是如此,不過,也因為這句話,她感到那股沉悶的窒息感也消失了,她笑了笑,「你太看得起我了。」

  「是嗎?那你為什麼回來?又為什麼找上羅叔當你的情夫?」

  那只能說是世界太小,而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太奇妙了。

  干姊跟羅叔一直擦不出火花,沒想到在一次商場聚會上,他卻對喪偶的藍媽媽一見鐘情,兩人還結了婚,沉柔在談起她跟羅叔這份無緣的愛情時,提到了藍媽媽,她才知道藍家在這幾年也有了很大的變化。

  而這一次,她要回來面對過去,羅叔自然是最適合幫忙的人了,沉柔覺得情夫、情婦的安排最好,一來她可以順理成章住進去,二來有羅叔這道「護身符」,她也會有安全感些,藍羿揚更不敢對她怎麼樣……

  「怎麼?答不出來?默認了?」

  她抽離了思緒,優雅的聳聳肩,「那是我的事,隨你怎麼想。」

  他眸中的兩道冷芒射向她,「古盈吟,這八年來你成長了不少,但我也沒有白活,你這樣闖入我的生活,目的是什麼?」

  「你想太多了。」

  「是你的用意太過明顯,你刻意選擇我的繼父,在我的面前表現你的嬌媚、聰明,甚至賣弄性感,你想勾引我?然後再甩了我,羞辱我!」

  她難以置信看著愈說火氣愈熾烈的他,「你會不會想太多,太無聊了?!」

  「我覺得你就是這麼無聊,既然都談開了,又何必浪費時間,就讓我們早點玩完這場游戲,早點結束它。」說完,他一把攬住她的腰,傾身就要吻她。

  她臉色丕變,用力的推開了他,而電梯門也適時的在此時「當」地一聲打開,她快步的走出電梯後,轉身正視著他,「你這個以下半身思考的種豬給我聽清楚了,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

  種豬?!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這樣批評他?!他怒氣沖沖的看著她坐上積架跑車,開車離去。

  他半瞇起黑眸,雙手氣憤的握拳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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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5 00:03:4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晴空朗朗的五月天,在湛藍的海天與五彩繽紛的帆船陪襯下,美國舊金山的海灣就像一幅美麗動人的風景畫。

  沉柔在乘風而行的玩了單軌帆船一個多小時後,回到了岸上,卻見手下們跟杜煒在岸上大聲拉扯著。

  「讓我過去,我只是想跟沉姊說說話而已。」

  沉柔將船交給下屬,沉著一張臉走了過去。

  「沉姊,麻煩你告訴我盈吟在哪裡?她的手機不通,又跟公司請了長假,我打電話給她的家人,他們也不肯告訴我她去了哪裡,」俊美的杜煒一臉無措與懊悔,「我要跟她道歉,沉姊,我不該吼她,可是我真的愛她……」

  「夠了!」她冷冷的打斷他那口是心非的話,再跟那幾名攔阻他靠近的手下點點頭。

  那幾名手下這才退了下去。

  灶煒急忙奔到她的身前,「沉姊——」

  「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是盈吟,沒她那麼好騙。」

  「這——」他錯愕的看著她臉上泛起的冷意,認識她這麼久以來,她不曾這樣瞧過他。

  「我還可以告訴你,盈吟的家人不跟你說她人在哪裡,也是他們在聽了我的一席話後而拒絕透露的。」她邊說邊往一旁遮陽傘的位置走過去。

  他愣了一下,隨即快步的跟上去,看著她在遮陽傘下坐定,仰頭灌了一大口水。

  「為什麼?這一年來,我對盈吟的好,你們都是看在眼裡的

  她嗤笑一聲,「明眼人面前不必說瞎話,杜煒。」

  他立即感到一股心虛感湧了上來,但他仍裝出一臉困惑,「我不懂你的意思,沉姊。」

  「不懂?!伊麗莎白·威爾斯這個名字不陌生吧?」

  他倒抽了一口涼氣,臉色丕變。

  「還有瑪麗、魏斯朗、山口明子,王淑莉……當然,還有很多的女人都曾上過你的當,你利用自己的外貌騙財騙色,得手後,便一走了之。」

  他的臉色蒼白,額頭冒出冷汗。

  「這……可你為什麼……」

  「為什麼我沒有說破?」她兀自接下他的話,「因為你是盈吟拒絕一堆追求者後,惟一趕不走、打不死的蟑螂,她接受了你,我只好靜觀其變,但我是絕對不會讓她吃虧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著為自己爭辯,「可是盈吟並不富有,況且我在她的身上花了一年的時間。」

  她再喝了一口水,冷眼睨他,「你當我是傻子嗎?你我都清楚,因家裡破產而半工半讀完成大學學業的盈吟是資產上千億美元的『HORKS集團』華裔總裁陳傑森的得力助手,她的爺爺跟陳傑森更是多年的老朋友,而她在他身邊這幾年,他更有意將她栽培成負責亞洲商業版圖的總執行長,她的前途及錢途都是無可限量的,你圖的不就是這個。」

  他語塞,無言駁斥。

  「你還是滾吧,別去騷擾她,免得我還得找人教訓你。」

  她冷冷的扔下這句話,起身走到座車旁,再冷冷的睨他一眼,這才上車離開。

  杜煒握緊了拳頭,俊逸的臉龐因怒火而幾近扭曲。

  他在古盈吟的身上花了那麼久的時間,他絕不允許自己做白工!

  他回到自己的車子裡,驅車前往一家征信社,將他隨身放在皮夾中一張古盈吟的照片,連同公司、家中住址及電話等等全數交給了承辦人員後,他才開車回到飯店,倒了一杯酒,一口仰盡。

  瞪著他擺放在桌上,那張他跟古盈吟的合照,他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他拿起相框,一轉身,用力的將它扔進垃圾桶裡。

  ☆☆☆

  謝莉莉略顯孤單的身影出現在台北街頭,她一個人到台北晶華酒店的精品街繞了一圈,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又到私人美體中心去保養臉部、身體,這才回到陽明山的住處。

  看到古盈吟不在,她的心情好了些,她換上剛買的性感內衣、丁字褲,再套上一件撩人的絲質睡衣,噴了點香水,准備妥當的等著勾引近半個月來對性這檔子事完全沒興趣的藍羿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到了晚上十點,好不容易盼到他回來,沒想到他對自己這身打扮還是毫無感覺,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嗲聲道:「羿揚——」

  「我的皮夾裡有一張支票是要給你的。」他從西裝褲裡掏出皮夾扔到床上。

  她皺起柳眉走過去,打開皮夾,抽出一張支票,但一看到支票面額,她的臉色刷地一白,怔怔的瞪著躺到貴妃椅上的藍羿揚,「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段日子來,我碰都沒有碰你一下,你難道沒有一點心理准備?」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吶吶的道:「不、不會的!」

  藍羿揚表情淡漠,「我們緣盡了。」

  她呆滯的臉色在瞬間由怒火取代,她忿忿不平的將手中那張一千萬元的支票扔向他,「緣盡了?!藍羿揚,我們在一起八年多,你就只有這個三個字?!」

  他眸光一冷,「當然不只,還有你扔在地上的一千萬,還有這些年來我送你的珠寶、現金、房子、車子,還要再繼續算嗎?」

  她頓時語塞,這幾年來,他的確很捨得給她東西跟錢,也因為如此,她怎能讓他離開自己。

  她的怒火再次消失,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羿揚……」

  「你很清楚我的個性,這幾年來,你不是我惟一的情婦,但卻是惟一沒有被我換掉的人,你很清楚為什麼。」

  是啊,有幾年,他甚至一次包養了三、四個女人,而她一直沒被他三振出局,是因為她從不曾將妒火顯現出來,不會使性子、不敢多問,但這並不代表她沒有怨、沒有氣,只是她一直以為她有機會扶正,所以她全忍下來了。

  她眼眶泛紅的看著一臉冷漠的藍羿揚,「你不想要我是因為古盈吟,對不對?」

  他沒回話,反而從椅子上起身,朝門口走去。

  她難過的哭出聲,「我知道一定是因為她,從她進到這個家,出現在你的視線後,你就沒有再碰過我!」她怒沖沖的哭叫著,「她是比我漂亮、比我年輕,每個看到她的男人都想得到她!可是她是你繼父的情婦,你敢要嗎?你能要嗎?!」

  藍羿揚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出言駁斥,只是以「砰」地一聲用力的甩門聲當作回答,謝莉莉頓時從歇斯底理的怒火中恢復了理智。

  她跌坐在地上,大聲哭泣,身為一個情婦,她很清楚自己的下場,她看太多了,但她愚笨的認為自己可以逃過被拋棄的命運。

  想起自己曾經嘲笑那些苦苦哀求的女人,而今,她才知道她們的不甘與不捨。

  對!她的眸中閃過一道不甘的眸光,當年,她可以在古盈吟的面前嘲弄她,而今,她又怎能允許自己成為她的手下敗將!

  她抿緊了唇,收拾完行李,拿走那張一千萬元的支票,她走到車庫,回頭再看了房子一眼,告訴自己,她一定會再回來後,這才開車離去。

  藍羿揚站在二樓窗簾後,看著那絕塵而去的車影,內心並無一絲愧疚。

  他從十五、六歲開始交女朋友,二十三歲開始包養女人,他很清楚他跟女人之間是各取所需,而女人絕對是可以用錢買來使用的東西。

  這時候,身邊少了個女人叨叨念念的,他竟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感?!

  他蹙眉,不想去深究個中原因,更不想承認,自己竟讓那個罵他是「下半身思考的種豬」的女人給搞得性欲全無。

  但那個女人的確囂張,不管他怎麼諷刺她像個蕩婦、高求無度,她就是有膽子在他面前刻意的騷首弄姿,展示她那引人遐思的動人曲線後,再臉不紅氣不喘的道:「我就是有辦法讓男人那個地方  Up  Up,不像某人挑選的情婦,讓她的男人『性』致缺缺。」

  從她驕傲自得的口氣,他很清楚這個女人是回來向他展示她的魅力,還有當年他的有眼無珠。

  而他明知如此,就更應該跟謝莉莉翻雲復雨,一天數回的跟她拼了才是,可是他卻該死的像性無能似的!

  思緒煩雜的他下了樓,到客廳的吧台旁倒了XO,啜了一口,屋外也傳來羅政倫車子的引擎聲。

  他將酒一口仰盡,想避開那個女人跟繼父恩愛的畫面,但上了三層階梯,卻只看到羅政倫一個人進門,他蹙眉,看著繼父走到沙發上坐下,拉拉領帶,抬起頭來,看著站立在階梯上的他並開口詢問:「還沒睡?」

  他搖搖頭,目光越過他,看向門外。

  「如果你是在找盈吟,她到PUB去了,最近她跟著我上下班,到公司幫我,很久沒有到那裡去看看了,你找她有事?」羅政倫在說這一席話時,心中可是暗暗竊喜,這個繼子對盈吟總算有些感覺了,也不枉他天天都得「敲牆壁」,做苦工。

  聞言,藍羿揚有些不開心,那種被人洞悉思緒的感覺並不好,所以他出口否認,「我對羅叔的情婦沒興趣,不過,倒對她很有意見。」

  他轉身步下樓,走到繼父的對面坐下,「她對你而言會不會太年輕了?」

  他挑眉,「你指的是老牛吃嫩草?」

  藍羿揚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他微微一笑,「我想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你就不必替我擔心了。」

  「我沒有擔心,我只是不明白口口聲聲說會永遠愛我母親的男人,為何會變心變得這麼快。」他這話帶著指控意味。

  「說來說去,問題不是出在盈吟的年紀,而是,我跟任何一個女人在一起,你都有意見,是吧?」羅政倫的話是一針見血。

  藍羿揚也不否認,「沒錯,你花了兩年半的時間陪我母親,得到了動熙集團的總裁位置及巨額遺產,你少奮斗了幾十年得到這麼多,難道不能再熬個幾年再去養女人?」

  「男女在一起講求的是緣分,但緣深緣淺,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就像我跟你媽只有兩年半的時間,你跟莉莉已有八年……」

  「她走了。」他突地打斷他的話,又補充了一句話,「是我要她離開的。」

  「是嗎?那很好。」他想也沒想的就回答,謝莉莉太油條、太傲了,人也貪心,他對她本來就沒啥好感。

  藍羿揚蹙眉,他沒想到繼父會這麼回答他,不過,他叫謝莉莉走,可是別有用意的,「上回我質疑羅叔不該將情婦帶進門來時,羅叔曾駁斥我不也將情婦帶進門來了,如今,我的情婦在這個屋子消失了,請羅叔要金屋藏嬌也另覓處所吧。」

  羅政倫定視著他,思索了一會兒道:「我明白了。」

  翌日下午,古盈吟的確是包袱款款的搬家了,不過,只是搬到了隔壁。

  「這房子我早就買下來了,只是跟政倫的感情太好了,不想搬過去。」

  古盈吟笑咪咪的看著一臉鐵青的藍羿揚,其實是沉姊幫她買下來的,說是幫她找一個可以讓她喘息的地方,如果她覺得跟他共處一室壓力很重時……

  他咬牙,「你買的?你是用肉體當代價換來的吧?」

  「是又如何呢?」她反問他。

  對她那滿不在乎的態度,他氣到不行,但就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這麼生氣?

  他氣呼呼的轉身離開這二家以一道鏤空鐵柵欄相隔出的相鄰庭院。

  相對於他的怒火,古盈吟卻是笑咪咪的。

  雖然她這幾年在HORKS集團努力工作也存了些錢,但還不足以買下這棟宅院,沉姊買了下來,但知道她的自尊心強,不敢說要送她,只說如果她願意,那就算她借錢給她買的,待日後有錢再還給她。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曾在這生活了十多年的老房子,再抬頭看了看藍天,等她返美後,她應該也可以著手安排爸、媽、爺爺、奶奶返台定居的事。

  當初因公司周轉不靈,爸將美國的房子跟這裡的房子賣了償債,一家大小搬到加拿大鄉下去生活,但她知道他們其實是很想回來台灣的。

  只是,她的這一顆心……

  她搖搖頭讓自己清醒,謝莉莉離開藍羿揚的身邊了,這幾天來,他看自己眼神也不相同了,她知道他對她有一點點的感覺。

  可是這樣好嗎?對嗎?她是回來撫平傷口的,而不是再給他一次傷害自己的機會,但她的心卻暗暗竊喜?

  不行,她一定要穩住,穩住……

  ☆☆☆

  藍羿揚過了幾天沒有情婦的日子並無任何不習慣,但他的生活卻被古盈吟那個可惡的情婦打亂了。

  白天,她三不五時的出現在公司,以「總裁特助」的身分,參與公司的會議及營運報告,還給予意見。

  到了晚上,她還是在他的屋子裡出入,在他隔壁房間「伺候」

  完繼父後,再打扮得妖嬈美麗的經過他的房間,開車到愈夜愈美麗的紅伶PUB去,一直到了午夜一、兩點才回到隔壁的屋子,但隔天早上,她還是會出現在他的視線范圍內,就像現在。

  不過,他也絕不會當個悶不吭聲的人,他出言嘲諷,「都能用身體賺到一棟別墅了,難道會沒錢吃早餐?」

  她甜甜一笑,不以為意的回答,「錢當然是有,只是我那裡還沒請到傭人,而你們這兒有廚師、傭人朝五晚九的來上下班,多准備一人的早餐也沒啥差別。」

  「是啊,就像你的身體伺候完一個男人,賺足了皮肉錢後,再轉往另一個男人,也沒啥差別。」他沒好氣的頂回去。

  「羿揚——」羅政倫皺緊了濃眉,想為古盈吟說話。

  「沒錯,就是如此。」沒想到她笑盈盈的搶先回答了。

  無恥!他抿緊了簿唇,冷冷睨視著她,她竟還能巧笑倩兮的喝咖啡、吃早餐。

  他的冷眸馬上射向繼父,「這種女人你還要?」

  「呃……」羅政倫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她挑起一道柳眉,「藍羿揚,我知道謝莉莉離開你,你的床冷了,欲望沒人可以滿足,這事我也替你感到遺憾,但那並不代表你沒情婦了,你的繼父也得把我三振出局。」

  「你給我閉嘴!」他一臉鐵青。

  「這樣吧,我介紹一個情婦給你,免得男人在那方面不滿足,脾氣就壞、情緒也差,對身體更不好。」她可沒將他要她閉嘴的話聽進耳朵裡。

  他怒不可遏的起身,一把抓起掛在衣架上的西裝外套,拿了車鑰匙,大步的走出屋子,開車離開。

  屋內,羅政倫看著古盈吟,忍不住替她捏了把冷汗,「盈吟,別再試著去激怒羿揚,他的脾氣跟靖揚不同,逼急了,他絕對不會客氣的。」

  她笑了笑,「他總不至於打女人吧?」

  「那是當然,可是如果他把目標設在你身上,那我可就真的要擔心你了。」

  她沉默了,她明白他的意思,要是藍羿揚打定主意要用男性魅力來征服她,那也絕對是報復心在作崇,而非真心真意,到那時她有能力抵抗嗎?

  只是近日來,她這不理智與他扛上的言行舉止,會不會是她的潛意識裡,就是希望他能跟自己有一段特別的關系?!

  她不知道,但她不得不承認,與他的互動愈頻繁,她心中的那道傷口反而愈來愈小,漸漸不感到疼了。

  「盈吟,答應我,別惹火上身,尤其從明天開始,我得到大陸出差半個月,這段時間你一個人在這兒孤軍奮斗,怎麼說,我都不希望看你受到傷害。」

  「我知道了,羅叔,我答應你。」

  不知怎的?這個回答竟讓她的心感到沉重。

  三人在用完餐後,即前往公司去上班,這一天,藍羿揚的表情一直是冷冷的,藍靖揚關心詢問,他也只道了句「沒事」就埋首辦公。

  不過,看著總裁辦公室裡,那與繼父巧笑倩兮談論公事的古盈吟,他大概知道弟弟在不爽些什麼了。

  這個弟弟最近的腦袋瓜子顯然是閑置不用的,要不,聰明如他,應該可以看出這對年齡差距甚大的男女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情夫、情婦,反而給人像是父女的感覺。

  再說,兩人在公司裡最親熱的動作,也只有手挽著手而已……

  見老弟表情如此陰沉,他還是忍不住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父女?!你錯了,哥,她只是在公司裝聖女,只要你回家住上一晚,你就知道她的淫蕩聲都快將屋頂給掀翻了,而她跟羅叔兩人的激情動作也快將一道牆給撞破了!」

  藍羿揚對他的想法嗤之以鼻,連珠炮的說完這一席怒不可遏的話後,繼續工作。

  聞言,藍靖揚覺得不可思議,卻也不好再過問了。

  一會兒後,他被羅政倫叫進了辦公室,對他明天出差後的事做了一些指示,其中一項安排頗耐人尋味,不過,他沒多說,只是點頭答應。

  或許他那個傻弟弟能從這個安排看出些端倪。

  翌日,羅政倫一早就跟古盈吟用完早餐後離開,藍羿揚也理所當然的認為古盈吟一定會跟著繼父搭機飛往大陸,沒想到,她只是去送機,再見到她時,她已大刺刺的坐在總裁辦公室裡的那張董事長高級皮椅上。

  「你這個情婦在這裡做什麼?」

  她微微一笑,「你不知道嗎?政倫出差的日子,將由我代替他處理公事。」

  「這——」他瞪視著她,怒氣沖沖的轉身去找藍靖揚,一問之下,沒想到哥哥早知道繼父指定她暫代職務的事。

  「這實在太荒謬了,我不會理她的!」他火冒三丈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但一到十點,就被古盈吟派來的人請去開會。

  但他可不管那些祕書三催四請的,就是不去,最後還是藍靖揚過來找人,他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到會議室。

  看她也沒理會自己,已經要八名高級主管對她做簡報,他更是不悅。

  他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她僅是瞄了他一眼,便繼續聽取各個企畫案的提報,並提出自己的意見及改進方針。

  雖然對她很不屑,但藍羿揚不得不承認她言之有物,絕不只是一個徒有身材外貌的性感尤物。

  但也因此,他更無法理解這樣的女人明明養得起自己,卻為何要用身體賺錢。

  哼,肯定就是愛慕虛榮,欲望太大填不滿。

  看著她那侃侃而談的自信臉龐,沒來由的,他胸口的怒火竟莫名其妙的愈燒愈旺。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後,嘲諷的道:「難怪羅叔這趟大陸行沒有帶你這個情婦一起去。」

  她頓了一下,不解的轉頭看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來你們除了夜夜春宵外,其余時間倒也沒有浪費,他幫你上課,並談論公司的大小事,好在他離開時,成為他的代理人,主持公司,免得我們兄弟趁他不在時掏空公司資產,讓他一無所有。」

  「你很無聊。」她一臉受不了的表情。

  「是嗎?要不,有哪一個情婦這麼高竿,還是……」他黑眸半瞇,「他在接近我母親時,早已經將你安置在某個地方,暗暗地栽培你了?」

  「藍羿揚,請你不要胡八道。」她的臉色沉了下來。

  「不,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跟他根本就是有計劃要來謀奪動熙集團的……」

  「羿揚,你夠了?」藍靖揚也聽不下去的出言制止。

  「我沒有說錯,像她這種資質哪需要找什麼金主?這其中肯定有詐!」

  「你們全都先出去。」看他一副要開鬧的神情,藍靖揚也只好要那些與會的主管們先行離開。

  沒想到那些人走了以後,藍羿揚對古盈吟更是放肆的冷嘲熱諷,氣得她當場摔下檔案文件,起身拉開椅子就要走,卻被他頂住椅子,她轉過身,想出言罵人,他卻趁勢將她推倒在會議桌上,一手扣住她的頸項。

  藍靖揚看都傻了,「弟!」

  「出去,我一定要逼這個婊子說出實話!」

  「弟弟!」

  藍羿揚猝然轉身,將哥哥推出會議室,將門鎖上後,一回身,將掙扎起身的古盈吟再推回桌上,她氣急敗壞想要掙扎,但他的雙臂像鋼鐵般緊緊的箝制住她,身子還壓了上來,她根本無力逃脫。

  「可惡!你放開我!」

  冷不防地,他的唇迅速的攫取了她的唇,她怔愕的瞪大了眼睛,而他眸中的那抹輕狂冷光令人發火,仿佛無言的譏諷,說她要的不就是男人的吻而已嗎?

  好,就讓他這麼想吧,也被激得失了理智的古盈吟也不掙脫了,她干脆當個蕩婦回吻他,甚至主動的開始解開上衣的鈕扣。

  他一愣,隨即怨聲咆哮,「你在干什麼?!」

  她冷睨著他,「脫衣服啊,你不是想要我嗎?」

  他黑眸半瞇,「你真的很不知恥!」

  「是嗎?不知恥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使用者付費』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而今天付費的是你繼父,但你這個繼子顯然是想白吃。」

  他怒視著她,眸中的熾烈怒火像是要將她燒成灰燼似的。

  她嘴角勾起一笑,知道自己在玩火,但她克制不了自己,她拉他的手放在她怦然狂跳的胸口上,「只是話說回來,帥哥級的男人通常都享有白吃白喝的特權,所以只要你敢摸,我就敢享受。」

  聞言,他的手像是電到般,飛快的縮了回來,人也從她的身子離開,眸中的怒火已由濃濃的嫌惡感取代了。

  她坐起身來,冷冷的定視著他,「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厭惡,但那又如何?要是沒有我這種女人的存在,男人哪來的溫存?」

  他無言駁斥,他包養過許多女人,明白她的話是對的。

  她再次越過他的身邊,而這一次,他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阻止,只是心情意外的沉重……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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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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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5 00:03:5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深夜的「紅伶PUB」仍是熱鬧的,尤其是周末時間。

  煙霧彌漫間,幾乎是座無虛席的,有些客人是來聚會聊天,也有不少人是為了看古盈吟那熱情四溢的肚皮舞而走進PUB內的。

  對這個有著天使臉孔、魔鬼身材的老板,心儀的人自然不在少數,但聽聞她已經有一個要好的男伴後,眾人也只能純欣賞。

  古盈吟一陣熱舞下來,掌聲如雷,她愉快的跟眾人微笑打招呼,而舞台上,也轉由另一組樂團上台,工作人員將一些樂器放好,打算在十分鐘後,展開現場搖滾秀,好繼續炒熱氣氛,也在此時,PUB的入口處突地傳來一陣騷動。

  古盈吟皺了一下柳眉,往門口走去,竟看到濃妝艷抹的謝莉莉正與工作人員拉拉扯扯的,「怎麼回事?」她不解的問著工作人員。

  「呃——古小姐,你來得正好,我們已經告訴這位小姐裡面沒有位置了,她還硬要闖進去。」

  「沒關系,我來處理。」她朝工作人員點點頭,看他們放開了謝莉莉,也注意到渾身酒味的她正以不屑的眸光睨視著自己。

  她按捺著性子問她,「你是來鬧場的?」

  「不是,是來捧場的。」

  「很抱歉,現在正好沒有位置了。」

  她微微一笑,「沒關系,我就站在吧台旁喝杯酒就走人,行嗎?」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頭,「這杯酒我請客。」她帶她進去,交代了酒保給她一杯酒後,即走回後面的員工休息室內,換掉身上清涼的肚皮舞裝,穿上一套俐落大方的白色褲裝出來。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一走出來,謝莉莉竟已站到了舞台上,拿著麥克風邊打著酒嗝,邊搖搖晃晃的在說話,「你們知道古盈吟,剛剛跳肚皮舞的女人的真正職業是什麼嗎?」

  古盈吟皺眉,也看著原本熱鬧的室內一下子安靜了起來。

  「情婦!」』她笑呵呵的大聲宣布,「而你們又知道她這個情婦有多厲害?她讓動熙集團的總裁羅政倫給包養了,可是她的一雙媚眼還頻頻勾引我的男人,」她頓了一下,又笑指著台下幾個男人,「我,謝莉莉可有沒有胡說,你們問問那這個人,他們都認識我的男人,而我的男人跟她的男人可是繼父、繼子的關系,你們大家來評評理,她是不是很不要臉?」

  古盈吟沉著一張粉臉走上台,「你酒喝完了,該走了。」

  「怕我繼續說下去?呵呵呵……哦,我忘了,你在多年前還渾身發抖的拜托我的男人當你的男人呢!」她眼中帶著惡毒的眸光,「那時候的你就露出當蕩婦的本質了,我卻忘了防范你,你說,你總共去拜了多少個性學大師,從一個怯懦的小女孩變成可以將好男人一網打盡的淫婦?」

  「你說夠了!」

  她抿緊了唇,在兩個服務生的幫忙下,將有些醉醺醺的謝莉莉拉下舞台,但她死都不肯出去,一直吵鬧著,嚷叫著沒讓她看到古盈吟的調情技巧,她是不會走的,她不相信自己會輸給她,她的男人不該被她搶走。

  古盈吟知道她是酒醉了在「魯」,即使將她拖到門口也會防礙生意,不得已,她只能請服務生先將她拉到後面的休息室去,沒想到進到了裡面,她還是吵鬧不停。

  「你——你給我看,我要知道——嗝——我要知道——嗝——你是怎麼搶走我的男人,我不服!我不服!」頻打酒嗝的謝莉莉心裡其實很苦,離開藍羿揚的日子,她天天喝得醉醺醺的,妝也上得一天比一天還濃,就怕自己不夠美麗。

  而她怎麼也想不出可以贏回藍羿揚的方法……

  「你何必如此?現在的你就像寄居蟹,只要再找到新殼棲身就可以了……」古盈吟感到有些不忍。

  她恨恨的瞪著她,「我不用你來教訓我,別忘了,我當羿揚的情婦時,你還是個小女孩而已!」

  就在兩個女人在辦公室內對談時,PUB門口也來了一名讓眾人囑目的超級帥哥。

  「呃——先生,對不起,裡面已經沒有位置了。」服務生禮貌的歉。

  「我跟人有約。」

  一身簡單的LV白襯衫、灰色長褲的藍羿揚一走進PUB,就察覺到眾人不尋常的目光。

  他走向幾個朋友,對他們今晚來這兒喝酒的邀約,他本來很猶豫,因為在公司已經看了那個情婦不少臉色了,實在不想再到她的PUB來消費。

  但在家著無聊,只有他一個人,所以他還是來了。

  「你錯過了一場好戲。」其中一名企業少東主動將謝莉莉剛剛鬧場的事跟他說。

  「她人呢?」他的眸光四處搜尋。

  「被古盈吟帶到後面去了。」

  他起身往後面走,服務生本要攔阻,因為裡面是「貴賓止步」,但在他說明他只是要將鬧場的謝莉莉帶走後,服務生便不再攔阻了。

  他推門進去,反手將門關上,阻隔了外面吵嚷的談話及熱門音樂聲,而不同於外面柔和的暈黃燈光,裡面顯得特別明亮,幾張小辦公桌看來略顯擁擠,卻很干淨。

  雖然他有聽到古盈吟跟謝莉莉的聲音,卻沒有看到她們的人。

  他繼續往裡面走,這才看到拐角處還有一間小房間,門並沒有完全的合上,而是開了個小縫,他蹙眉,順著那個縫看進去,隨即看到謝莉莉正怒目切齒的趴在桌上,直指著面無表情的古盈吟。

  「做啊……你做啊……你說你比我行……你敢做,我就認了,我就不跟你搶羿揚!」

  「我說幾遍了,我沒有跟你搶藍羿揚……」

  「有,你分明有,你在報復我對不對?我曾當著你的面,跟他親吻、愛撫,所以你回來報復我。」

  「你喝醉了。」

  「我沒有,我很清醒!」她氣呼呼的瞪著這個看來該死優雅的女人,「我告訴你,你不讓我看到你是用什麼手段搶走我的男人,不讓我服氣,我就天天來你的店裡鬧場,讓你做不了生意,因為我不甘願、我不甘願!」

  此時她的雙眼分外清澈,古盈吟發現她是認真的。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告訴自己對她也不必太客氣了。

  「在當年,你的行為舉止的確很傷人,但是就算我在這些年來從不曾忘記你跟藍羿揚那傷人的一幕,我對你也未存什麼報復之心,」她頓了一下。「只是我也承認,我的確是在我干姊的安排下,跟幾名性愛學家上過課……」

  那是為了治療她的心理障礙,為了減輕對性愛的恐懼感,可以演個完美的調情高手,可是她始終沒有勇氣在藍羿揚的面前演出,沒想到這會兒卻得在他的情婦面前表演。

  她深吸了口氣,看著還怒視著自己的謝莉莉,其實演歸演,但效果如何,她是一點把握也沒有了。

  她想著性學大師珍妮當初在教她「勾引技巧」時,要她想像的一個畫面,一個小孩吃蛋糕吃得整只手都是,所以——

  她伸出手,以舌頭輕舔手指,像在舔手上的奶油似的,一根一根的舔,再含住……

  但畢竟欠缺經驗,一眼就讓經驗老道的謝莉莉看出破綻,只是兩人都不知道有個男人在門外已被這樣的動作挑撥出欲火了。

  謝莉莉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冷笑的看著停下動作、一臉不自在的古盈吟,「我開始……開始懷疑你真的是天天叫床、淫叫聲會讓人聽了渾身酥麻的女人,這裡面一定有問題……我會查出來的!」

  她搖搖晃晃的走到門口,推開了門,藍羿揚很快的閃到一旁的櫃子後,看著她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走出休息室。

  在門關上後,他從櫃子後走出來,再到小房間,卻見到古盈吟正拍著自己的額頭罵自己,「豬頭,明明不會還表演給她看。」

  她嘆了一聲,站起身來,卻見到藍羿揚站在門口,她倒抽了一口涼氣,「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她。

  而當她在驚愕的發現他的黑眸裡有一種交織著欲火與怒火的熾烈眸光後,她腦海中的警鈴突地響起,她很快的越過他要出去,卻被他一把攬到懷中,兩人的臉相距不遠。

  她咽了一口口水,「你——你想干什麼?」

  「謝莉莉為何會懷疑你的真實性?」他雖然被她挑起欲火,但還有理智。

  她錯愕的看著他,「你聽到了?那不也就——」

  「看到了,姿態動作的確很撩人,所以我更不明白謝莉莉的意思。」他說這話時有些悶。

  看來男人跟女人的構造真的不同,視覺上所產生的效果也不同,連她自己都覺得演的很失敗,眼前這個男人居然會說她「撩人」?!突然有股濃濃的笑意湧上了她的心頭。

  「你在笑什麼?」他的口氣很差,也沒有錯過她眸中的笑意。

  她笑笑的直搖頭,「你不明白應該去問她才是,因為我勾引的是男人,女人看了覺得不怎麼樣應該也不是重點了,是不?」

  離開了他的懷抱,她氣定神閑的開門走回熱鬧的PUB。

  一整個晚上,藍羿揚跟朋友聚會的那一桌是古盈吟這個女主人惟一沒有過來晃晃聊聊的,而他們也不明白,為何這個美麗動人的女主人在經過他們這一桌時,就一臉忍不住的盈盈笑意。

  「我們長得很好笑嗎?」其中一人不解的反問。

  大家全搖搖頭,再看看一直低頭悶著喝酒的藍羿揚,也搖了搖頭。

  藍羿揚是惟一知道她為什麼老對著他們發笑的人,因為她太得意了,得意她有撩撥他欲火的本領,她怎麼能不笑?!

  ☆☆☆

  「鈴鈴鈴……」

  宿醉未醒的藍羿揚在一陣又一陣的電話鈴聲後,不得不從被窩裡爬起來,昨晚他是凌晨三點多才回來睡覺的,真是困死人了。

  「喂?」

  「老弟,該起床了吧?我們都在後面的網球場等你呢。」電話的另一端是藍靖揚的聲音。

  「網球場?」對了,他忘了跟哥有約的,可是——「我好困,你跟嫂子打吧。」

  「那怎麼成?上星期就說好這個假日要來大戰一場的,快點,你再不來,我就到床上去拖你下來。」

  「知道了!」他不耐的切斷電話,爬爬頭發,下了床,走到浴室去梳洗一番,再出來換件衣服,這才看到牆上的時鐘指著早上六點半。

  「Shit!」他粗咒一聲,這麼早喊他起床,他老哥真是秀逗了!

  再次打了一個呵欠,睡意仍濃的他拿了球拍,穿上球鞋,往後山的網球場走去,而意外也很錯愕的,除了哥哥跟嫂子林郁怡外,昨晚那個洋洋得意的古盈吟居然也神采奕奕的拿著球拍跟他們在交談。

  一看到她,他的睡意頓消。

  「他來了。」藍靖揚笑笑的指指他,林郁怡跟古盈吟同時轉身看他。

  「早。」兩人愉悅的向他打招呼。

  但他的臉卻很臭,「你來干什麼?」他不客氣的瞪視著一身白色運動短裙的古盈吟,她看起來該死的美麗。

  這個問題,藍靖揚代替她回答了,「是昨晚羅叔打電話給我,他怕盈吟一個人在家無聊,所以如果我們有什麼活動就邀她一起……」

  「所以她今天就來了?!」

  「沒錯,待會兒一起加油吧,伙伴。」古盈吟伸出手要跟他握手。

  他瞪著她那纖細的手,沒來由的,她昨晚舔手指的畫面居然一閃而過腦海,他的眉一蹙,火氣再起,「誰跟你是伙伴?」

  「我們打雙打,我跟你嫂子一組,你跟盈吟一組。」藍靖揚再次代為回答。

  他不悅的抿抿唇,看著長相甜美的林郁怡,「你知道她是羅叔包養的情婦嗎?」

  「呃——」她的臉兒微微泛紅。

  「老弟,郁怡知道她的身分,你不用特別提醒她。」

  林郁怡點點頭,表情很尷尬。

  她從小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千金女,女校畢業就嫁給愛她至深的藍靖揚,她不曾愁過吃穿,所以也無法理解女人為何甘願當男人的情婦,雖然一些同學對情婦深惡痛絕,也讓她對情婦沒有好感,但是古盈吟給她的感覺卻很好。

  「我會特別提醒嫂子,是因為她曾告訴過我,她討厭情婦。」

  藍羿揚擺明不想結束話題。

  「我——可我——」她腼腆的瞥了古盈吟一眼,「可我並不討厭她,真的,可能是她看來一點也不像那種目中無人的情婦吧。」

  古盈吟莞爾一笑,「看到沒?她不討厭我這個情婦,我們可以開始打了吧?」

  他抿抿唇,「但我討厭你,我跟你打雙打絕不可能有默契——」他看向林郁怡,「我哥跟她一組,我們兩人一組。」

  「好啊,這樣我們兩個相互討厭的人也可以『痛宰』對方了。」

  古盈吟挑起一道柳眉,接受他的挑戰,反正他話說得那麼直,她也不必拐彎抹角了。

  球賽還沒有開始,火藥味就濃了。

  雙方做好熱身後,便開始比賽,由藍羿揚先發球,對看不順眼的古盈吟直接殺球,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很快的救起球,讓藍靖揚殺球。

  而藍靖揚擊向妻子的球就顯得溫柔些,林郁怡甜美一笑,正想輕輕拍回去時,藍羿揚沖過來搶球,再次殺向古盈吟。

  她勾起嘴角一笑,再度救起球,讓藍靖揚攻擊,但球過網後,本應是林郁怡的球,藍羿揚又沖過來搶,林郁怡連忙閃開,讓藍靖揚對弟弟的動作有些不滿。

  球賽繼續進行著,藍羿揚像是要將昨晚沒有宣洩完的怒火全在這場球賽裡爆發般頻頻搶球,最後,連古盈吟也看不過去,干脆使眼色要藍靖揚跟林郁怡先退出球場去吃早餐,讓他們兩人單打厮殺算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體力上略勝一籌的藍羿揚挾雜著怒火,火力愈來愈強,行動也靈活敏捷,一記又一記的劈向打得已經氣喘吁吁的古盈吟。

  她拭了拭額上的熱汗,發現頭頂上的太陽愈來愈炙熱了,她實在不甘願就這麼輸在他手裡。

  她眸中突地閃過一道狡黠光芒,她要發球前,故意以舌尖輕輕的先舔了手腕內側,再假裝做了一個舔指的動作。

  藍羿揚楞了愣,一失神,她手上的球竟已落在他的腳下了。

  「該死的!」他詛咒一聲,繼續發動攻擊,但這個淫蕩的女人竟不時的做出那假裝舔指的該死動作,雖然明明沒有真的舔上,他卻莫名其妙的被這個動作搞得失了神,頻頻丟球,最後竟然因此而以一球落敗了。

  他氣得甩下球拍,怒氣沖沖的離去。

  「到底怎麼回事?」藍靖揚跟林郁怡用了早餐回來後,老弟竟已經氣沖沖的走人,而古盈吟卻是一臉笑意。

  「我贏了,我要去吃早餐了。」她開心的跟他們揮揮手,轉身離去。

  「她贏了?怎麼可能?我老弟還是上回北區業余網球賽的亞軍,她居然贏了他?」藍靖揚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雖然他跟古盈吟只打了一回合,但她看起來並沒有很厲害嘛!

  夫妻倆往別墅走去,看到已沖完澡的藍羿揚正在餐桌用餐,藍靖揚好奇的問:「你真的輸給她了?」

  他咬牙怒喝,「她是用小人步數才贏我的!」

  「小人步數?」

  「沒錯,比賽就比賽,她舔什麼手指?!還舔個沒完沒了,真是莫名其妙!」他氣得牙癢癢的。

  「舔手指這種小動作的確是很奇怪,可是我更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因此而輸掉比賽呢?小叔。」林郁怡一臉困惑。

  他先是一愣,而後,俊臉居然微微紅了起來,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了,一個包養女人長達數年的男人居然會臉紅!藍靖揚夫婦真是看傻了眼。

  但對藍羿揚來說,那應該是「惱羞成怒」氣紅了臉才是,是啊,她舔手指干他屁事?他干麼因此而失了魂,難道……

  他神情一震,他被她吸引了?!

  他被這個領悟嚇了一大跳,再看看哥哥那似乎洞悉舔手指性暗示的眼神,他急得將咖啡一口飲盡,站起身,「我出去逛逛。」

  藍羿揚開車出去,找了一家飯店睡了一覺補眠後,再到飯店附設的咖啡屋去喝了一杯濃縮咖啡,仔細的厘清自己對古盈吟的感覺後,他愈來愈不安。

  到了晚上,他到了一家常去消費的酒吧,挑了一個外貌、身材都極佳的陪酒女郎蘿莎當新歡。

  仿佛有個女人在身邊,就可以防止他繼續被古盈吟吸引。

  所以他不僅將她帶回家,也帶著她去公司到處晃,反正繼父都能讓情婦到公司去管事了,他帶個女人到公司坐坐,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那個囂張的情婦顯然搞不清楚自己的身分。

  古盈吟冷冷的瞪著他,「請你以後別帶女人到公司來。」

  他黑眸半瞇,「你說什麼?」

  「這裡是辦公室,不是上床的地方。」

  「那你又算什麼?」

  「我是代理總裁,不是酒家女。」她對他又找了一個女人來暖床的行為,實在很不齒也很不開心,當然就對那個騷包女看得愈發不順眼。

  她跟藍羿揚同在公司的時間,公司裡是煙硝味濃厚,而藍羿揚也很故意的與她唱反調,她愈不希望他帶女人來公司,他愈要帶著蘿莎進進出出,還給她安插一個「總經理特助」的職位,總之,兩人就是卯上了。

  古盈吟悶了一個星期的怒火,苦無機會發洩,終於在星期日,他帶著蘿莎到住家附近的一家精品屋買衣服時,恰巧與她碰上,這狹路相逢,她當然要善用這個機會了。

  於是只要蘿莎看中意的、摸過、試穿過的,她全要店員包起來,氣得蘿莎嗲聲嗲氣的直跳腳,頻頻要藍羿揚教訓她。

  他火冒三丈的怒視著她,「你到底想怎麼樣?!」

  「沒怎樣,只是想將這個店的所有東西買下來而已,你的女人要買,就請到別的店去吧。」

  他冷哼一聲,「你出手還真闊氣,不過,反正都不是你的錢。」

  「是,是我的情夫、金主出的錢,但不好意思的是,我的金主也就是你的繼父,是動熙集團的總裁,所以,這裡的人應該很清楚我是得罪不起的!」

  他冷冷的眸光一一看向那些低頭不敢說話的店員,氣得咬牙,「好,這家店我藍羿揚絕對不會再來光顧!」他怒氣沖沖的挽著蘿莎離開。

  看到店員們一臉不安,她覺得自己是過分了點,但她真的很氣,他離開謝莉莉也沒多久,馬上就找了個女人來暖床。

  「全幫我包下吧,再幫我送到這個地址去。」她拿起幾張白金卡全數交給那幾位店員去處理,但看著那一袋袋的衣服飾品,她不得不承認,吐一口悶氣的代價未免也太貴了。

  唉,都是嫉妒惹的禍!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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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色如墨,古盈吟坐在床上,與在加拿大的爸媽聊著自己的近況,正要掛電話時,爸爸又突地開口,「盈吟,呃,等一等……」

  「爸,還有事嗎?」

  「呃——杜煒有跟你聯絡嗎?」

  她停頓了一會兒才回答,「他聯絡不到我的,因為我將手機停了,也沒有告訴他我來台灣,」她頓了一下才回答,「他有打到家裡去嗎?」

  「沒有、沒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他而已,沒事了,再見。」

  古盈吟看著已掛斷的電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聳聳肩,再打了一通越洋電話給遠在美國的沉柔。

  「一切都還好嗎?」電話的另一端傳來沉柔帶著獨特磁性的女性嗓音。

  「不知道,他又找了一個女人。」

  「你介意嗎?」

  她尷尬的咳了兩聲,「怎麼會呢?我回台灣不是要跟他發展感情的?」

  「你記得就好,我想你的『傷口』也該好了許多了吧?」

  「嗯。」對沉柔,她不好隱瞞,只是跟藍羿揚相處愈久,心的那道傷口反而愈來愈淺的矛盾感,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倒是——她將父親提到灶煒卻欲言又止的事告訴沉柔後,也順便問道:「杜煒有找過你嗎?」

  「我說沒有,你會失望嗎?」沉柔撒了謊。

  「不會。」事實上,她回來台灣的這一個半月的日子裡,她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想到過他。

  「你那邊的時間應該很晚了,快去睡吧。」

  「嗯。」

  在美國的沉柔看著掛掉的手機,微微一笑,放到餐桌上,看著坐在她對面,眸中閃爍著溫柔芒光的丹尼爾。

  「看你的表情,好像很滿意盈吟的答案。」灰發藍眼的丹尼爾是她的好朋友,更是古盈吟的心理醫生。

  「那當然,」她並不否認,「杜煒接近她並非真心,她對他沒啥眷戀,是最好的。」

  「那你為什麼只將他的惡行告訴她的家人,卻不告訴她?」

  「反正她們兩人不再會有交集,告訴她的家人,只是要他們不要透露她的行蹤。」

  「我懂了,要是杜煒也跑到台灣,那你導的戲很快就得謝幕了。」

  「此言差矣,心理醫生,」她笑笑的搖搖頭,「我只是拜托羅政倫幫幫忙而已,再說,演員只有小貓兩三只,哪能算是戲?」

  干妹的駝鳥心態,她是最清楚的,她若沒有幫她安排一個「護身符」在身邊壯膽,她是絕對不會回去面對藍羿揚的。

  丹尼爾微微一笑,看著這個外剛內柔的東方女子,「幫忙就幫忙,何必還幫他們設想『劇情』?」

  她知道他指得是放激情錄音帶及拿東西敲牆壁等事,她莞爾一笑,「不然呢?盈吟的個性你也是清楚的,要她真的去扮演政倫的情婦,在公開場所兩人卿卿我我的,她一定辦不到,所以在家裡,至少得幫她營造點兩人真的很激情的假相啊。」

  「是借以刺激藍羿揚吧?」

  她聳聳肩,「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不也說盈吟的情形,就是她無法對藍羿揚忘情,所以她的恐懼及心理障礙其實都是一種拒絕與他以外的男人親熱的抗御心在作祟,因此,我敢打包票,他若真的吻了她,她絕對不會渾身僵硬。」

  「是嗎?」

  「那當然,你的名言嘛,擁抱恐懼才能戰勝恐懼啊。」

  他凝睇著眼前著實讓自己心動的女人,知道她早已心有所屬,所以他也僅是守著友誼這道防線,跟她做個好朋友。

  舊金山漁人碼頭的景色迷人,丹尼爾不再庸人自擾,在沉柔的作陪下,享受了一頓海鮮大餐。

  ☆☆☆

  炎熱的夏日午後,動熙集團辦公大樓的十四樓會議室,正籠罩著一股沉悶凝滯的低氣壓。

  主持公司例行會議的古盈吟冷冷的睨視著坐在她右手邊的藍羿揚,自從「精品店」的事件後,只要是她提議的企劃案或營運上面的建言,他就成了為反對而反對的否定者。

  今天,他到會議室時,已經遲到了一個多小時,會議都快結束就算了,他一進來還大刺刺的擁著蘿莎,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弟,別太過分了。」

  坐在另一邊的藍靖揚跟他搖搖頭,也使了個眼色,要他別忘了,會議室裡還有多名高級主管,沒想到藍羿揚根本不理會他。

  「我怎麼會過分?哥,這陣子來,我愈想就愈覺得是羅叔太沒分寸,這集團本來就不是他的,而他人去出差,竟然還安排個情婦來掌權坐大位,甚至管我們——」他一臉冷硬的看著面無表情的古盈吟。

  其實他這麼說,就是要逼她開口。

  因為這段時間,他處處跟她作對,她雖不悅,卻也不跟他正對沖突,這讓他感覺相當的挫敗,她的無言,反而顯現出他的幼稚。

  古盈吟也知道他今天這麼囂張的舉動是沖著她來的,她按兵不動,只對著眾人道:「事情都談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到此為止,散會。」

  多名主管紛紛起身,匆匆的離開這個一觸即發的戰場,但眾人沒想到,古盈吟居然也只跟藍靖揚點點頭,就跟著他們走出會議室了。

  「膽小鬼!」藍羿揚咬牙切齒的發出怒吼。

  她回過頭,瞥了他懷中的蘿莎一眼,眸中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後,轉身走了出去。

  有機會的,她絕對會讓他看看她是不是一個膽小鬼!

  「羿揚?」藍靖揚看著怒目的弟弟,再看看他懷中明顯就是一個胸大無腦的女人,他真是不明白這個弟弟在想什麼?

  「哥,別管我。」

  他面無表情的擁著蘿莎起身回到自己的私人辦公室後,將門甩上。

  而在另一邊的總裁辦公室裡,古盈吟則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寫完畢的第七屆重型機車友誼飆車賽的報名表,走到傳真機旁,將報名表傳送出去。

  ☆☆☆

  「羅叔,你再不回來,公司肯定要鬧的雞飛狗跳了。」

  坐在辦公室的藍靖揚打了通電話給人在大陸滯留不歸的羅政倫,並將公司近日來的氣氛及弟弟跟古盈吟之間劍拔駑張的氣氛也做了個簡述。

  在電話另一端的羅政倫其實感到很欣慰,他們兩人之間總算迸出電流了,不過,他話語仍很平靜,「我明白了,我會早點處理好這裡的事趕回去的,羿揚那邊你就多勸勸吧。」

  「羿揚的個性我們都清楚,要勸他改變是很難的,倒是我想跟羅叔商量一下,難道不能讓盈吟先從代理職務上退下來?」他頓了一下又補充,「我知道她是個很有能力的女人,但是我相信我跟羿揚都有能力可以在你出國的這段時間將公司打理得很好。」

  「我知道了,這事我會考慮的,我還有事,我得掛斷電話了,再見。」

  「再見。」

  藍靖揚有些失望,他相信他的提議應該可以讓羿揚跟古盈吟減少些沖突,但羅叔卻還要考慮?

  剛把話筒放回去,他就看到藍羿揚擁著蘿莎往公司大門走去,他看了手表一眼,發現才下午三點半。

  他走了出去,「弟弟,你要去哪裡?」

  藍羿揚抿緊了唇,轉身看著走向他的哥哥,「我要下班了。」

  他蹙眉,「還沒到下班時間。」

  「哥——」

  藍靖揚看向蘿莎,「你先走,我還有事跟我弟弟談……」

  她愣了愣,有點手足無措。

  「你先到外面等我。」藍羿揚拍拍她的肩膀,鐵青著臉拉著哥哥走進他的私人辦公室,將門給關上後,劈口就道:「怎麼?現在我在這間公司的地位是最低的,連你也這樣欺壓我?」

  「我沒有,而是你到底怎麼了?遲到早退絕不是你的作風。」

  「那是因為我看某人愈看愈不順眼,就愈不想待在公司。」

  「是真的愈看愈不順眼,還是愈看愈心動?」

  藍羿揚倒抽了一口涼氣,臉色丕變,「你在胡說什麼?」

  他嘆了一聲,「我們都是男人,古盈吟不是個花瓶美人,她腦袋有物、決定事情俐落、不拖泥帶水,才貌雙全的她絕對是一個讓男人動心的女人……」

  「哈!那絕不包括我在內。」藍羿揚嘴硬的打斷他的話。

  「是嗎?那請你告訴我是什麼理由讓你拿了上千萬打發舊情婦,再找一個胸大無腦,只會坐在你大腿上傻笑的女人當情婦?!」藍靖揚的口氣也不是很好。

  藍羿揚語塞。

  「弟……」

  「我不想再聽了。」藍羿揚抿著唇,轉身大步的走出辦公室,摟著蘿莎離開辦公大樓,再開車到北縣八裡的一處賽車場去練習重型機車。

  而在轉動把手加速的剎那,古盈吟那張時而微笑、時而冷漠的美麗容顏居然跟呼嘯的風不停的閃過他的腦海。

  該死的,他絕不承認自己被她吸引了,絕不!

  ☆☆☆

  隨著第七屆重型機車友誼飆車賽的日子一天天逼近,藍羿揚上班的時間也就愈來愈短了,大半的時間,他都到八裡的賽車場地去練車。

  這場比賽可是打著他藍羿揚的名宇在各大報章雜志上宣傳,他這個車神若沒有奪得第一,可就糗大了。

  至於羅叔的那個情婦,這一連數天,他居然都沒碰見她,聽老哥說,她也是頻頻請假,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麼,而且還跟他一樣,請假的時間是一天比一天長,這兩天,更是請了全天假。

  該不會是找到新的金主了吧?

  一個夜夜春育的女人,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男人在身邊肯定寂寞難耐……

  這樣也好,他也不必每天跟她面對面了,但又想到某個不知名的男人成了她的入幕之賓,他又覺得喉間酸溜,難道他會比不上那些男人嗎?!

  天,他在胡思亂想什麼!

  藍羿揚爬了爬劉海,回頭看著躺在床上已沉沉睡去的蘿莎,再轉過頭來,看著隔壁的房間,已經凌晨兩點了,二樓房間的燈仍然亮著。

  她到底在忙些什麼?

  搖搖頭,他將復雜的情緒努力的拋諸腦後,上了床,沉睡中的蘿莎下意識的抱住了他,他看著她那卸了妝,不過爾爾的普通外貌——

  「是嗎?那請你告訴我是什麼理由讓你拿了上千萬打發舊情婦,再找了一個胸大無腦,只會坐在你大腿上傻笑的女人當情婦?!」

  哥哥的話沒來由的一閃而過腦海,他抿抿薄唇,拉起她的手放回床邊,自己則翻身背對她,努力的讓自己與睡神相遇。

  明天就是賽車日,他得養足精神出賽。

  不過,雖然這麼告訴自己,但一整晚被莫名的煩躁擾得輾轉難眠,一直到天泛魚肚白,他才睡著,卻也不得不在早上八點出現在八裡的賽車場,至於蘿莎,在他起床時還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由於睡眠略嫌不足,籃羿揚一到會場,就先到休息室去小歇一會兒,一直到接近出賽時間,他才步出休息室。

  跟幾個熟悉的選手打過招呼後,他突地注意到一個穿著連身賽車服的女子,而事實上,不只是他,賽車場上有一大半以上的人焦點都在她身上。

  雖然她戴著全罩式的安全帽,讓人看不出她的長相,但她一身標准的賽車配備,安全帽、皮衣、手套、護膝、高筒賽車靴,一看就是個玩家,而貼身皮衣下那婀娜多姿的身段,更是讓人瞠視。

  「哇塞,她絕對有32D。」一個選手簡直看直了眼,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別小看她,她近半個月來都在另一個場地練習,也是不容小覷的高手。」另一名選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指著她道。

  「是嗎?」

  「騙你干什麼?聽說是動熙集團總裁包養的情婦,果然與一般庸脂俗粉不同,她不僅能代理總裁位置,這會兒連飆車的狠勁及膽子都有。」

  藍羿揚轉過身去,注意到說話的兩人,一個是陌生臉孔,但另一個可就是企業家第二代電腦大亨的獨子朱文華。

  朱文華沒想到背對著他們的就是藍羿揚,一見到他轉過身來的冷凝面孔,心一凜,連忙拉著自己的朋友趕緊離開。

  看來連商界都得知動熙集團目前的狀況,吱!簡直成了大笑話了。

  他不悅的走向幾個記者包圍訪問的古盈吟,在看到她摘下安全帽,露出那張脂粉未施,卻美麗絕倫的臉孔時,他的唇抿成了一直線,凝睇著她落落大方的接受訪問及拍照。

  此時,有個女記者犀利的發問:「請問古小姐,羅總裁到大陸一個月了,你為何沒有跟著去?陪他不就是你的工作嗎?」

  她嫣然一笑,「我的工作是幫他代理動熙集團。」

  「以你一個情婦的『資格』,可以妥善管理那樣大規模的跨國集團嗎?」

  「羅總裁現在是單身,」她的回答還是四兩撥千金,沒有正面回答關於情婦的問題,「至於我的能力,我想有個人可以回答你們。」她的目光落在神情冷峻的藍羿揚身上。

  記者們看到藍羿揚也到場了,一大堆麥克風很快的擠到他面前,「請問對動熙集團由一個情婦掌舵,身為藍家的二少東,你有什麼想法?」

  「我的想法是——」他冷笑一聲,「眾所周知,情婦的功用就是在床上,所以她是不是發揮古代眾人騎的妓女本色,以身體一一打通關才有了治理動熙集團的『能力』,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的回答很不客氣,古盈吟的粉臉也沉了下來,「那藍二少這一關,我肯定是lose掉了?要不,你的話聽來怎麼這麼酸?」

  「你——」他抿緊了薄唇,黑眸綻出怒光。

  她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但一雙藍眸不同於他的憤怒,而是冷颼颼的。

  兩人四目相對,四周「啪」、「啪」、「啪」按快門的照相聲不斷。

  「賽車場上一較高下吧!」她勾起嘴角一笑,但他也注意到那抹笑意並沒有抵達她的眼眸。

  他冷笑一聲,先行往自己的重型機車走去,沒想到的是,她的車道就在自己的右手邊,兩人同騎在車上競賽的畫面自然又是記者們取鏡的焦點。

  但兩人都無心理會,只專注的目視正前方。

  比賽即將開始,選手們在各個跑道上都已蓄勢待發,「砰」地一聲,比賽槍響、旗幟一揮,一台台的重型機車像子彈一樣的飆射了出去。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眾選手的能力也立見分明。

  最令人意外的,莫過於領先眾選手,僅與相鄰跑道的藍羿揚差距不到半個車身的古盈吟。

  行經彎道時,兩台車同時切入,也立即展示過彎技巧,兩台車身壓低傾斜,兩人的膝蓋幾乎都要碰到路面了。

  而藍羿揚的震驚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上回兩人軋車,她已展示了膽識與速度,沒想到她在重型機車的表現上也如此令人震撼!

  最後,他僅以一個輪子的距離贏得了這場車賽,四周的歡呼聲他沒有注意,只是瞠視著拿下安全帽,讓那一頭發絲隨風飄揚,拭去額上熱汗的古盈吟,「你是怎麼辦到的?」

  她可以在他的眸中看到驚愕與敬佩,而這讓她的心情意外的好,她聳聳肩,「那只是一個傻瓜做的傻事而已。」

  「傻事?」他不懂。

  是啊,因為想遺忘一個人,選擇了學習騎乘重型車、開賽車來宣洩內心的郁悶,那樣的她不是傻子是什麼?但這一席心裡的話是不適合跟這個男人坦承的。

  藍羿揚凝睇著她,「難不成你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讓我對你動心?要不然,一個情婦何必如此玩命?」

  「藍羿揚,人長大了,也就懂得愛情跟人生的復雜,在經歷幾段感情後,身體與心理都會產生抗體,不會再傻傻的往愛河裡栽,更不會費心的去吸引一個男人的注意……」她笑了笑,「所以,還是請你別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我跟你一樣,不過是在追求極速的刺激感,當然,也是向你証明我不是一個膽小鬼,恭喜你贏了比賽,再見。」

  話說得灑脫,但古盈吟自己最清楚,最初總是最美的,眼前這個一身賽車服,俊美的男人仍以他獨特的魅力在挑逗著她的心。

  她壓抑住心中那一股不該再挑起的騷動感,轉身離開。

  他凝睇著她那窈窕的身影,眸光復雜。

  在高舉冠軍杯的剎那,藍羿揚的腦海中仍然是她與風追逐的賽車畫面。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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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時序已進入六月了,碧藍的晴空下,一架自北京飛往美國舊金山的飛機緩緩降落在舊金山國際機場。

  一會兒後,一身黑色西裝的羅政倫推著行李走進了入境大廳,而沉柔早已帶了兩個幫中小弟親自來接機。

  看著老朋友俊挺依舊,她那顆曾經為他心動的心還是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向前去,兩名小弟也立即上前為他提拿行李。

  「好久不見了。」他微笑的看著這個認識多年的老朋友。

  她微微一笑,「是好久不見,但我們通電話的次數應該不少才是。」

  聞言,他不由得笑了起來,「我最近抱怨的電話是多了些。」

  「沒關系,反正我這個大姊頭近來也是閑閑沒事干,能當你吐苦水的對象也不錯。」

  「沉柔,我的那些苦水可都是你造成的,你這個大姊大,說話實在有欠公平。」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

  她呵呵的笑了起來,「算我對不起你,走吧,一頓大餐已經在等你了。」

  他跟她上了一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黑色轎車,車子很快的進入市區,到中國城的一家高級餐館。

  不一會兒,金碧輝煌的包廂內,魚翅、鮑魚、龍蝦等高價位的佳肴—一上了桌。

  有家歸不得的羅政倫其實是心系著公司的營運,也著實想家,因此對這些佳肴僅只是淺嘗即止,胃口缺缺。

  當初是他答應要幫忙的,但近日來,藍靖揚頻頻打電話催他回去,處理藍羿揚跟古盈吟那一觸即發的戰火,因為兩人在公司明爭暗斗、唇槍舌戰不斷,害得每個人上班都得小心翼翼的,惟一的解決之道,就是他這個正牌總裁快快歸位。

  但他跟沉柔商量後,她卻覺得打鐵要趁熱,在兩人火花四溢時,他這個情夫回去,那火不馬上熄了才怪。

  但大陸那邊的事都處理好了,他不回台灣也說不過去,她這個大姊頭干脆建議他到美國做客幾天。

  「安心的吃吧,再過幾天,你就可以回去處理公事及盈吟跟羿揚的事,你也不必再涉入了。」沉柔見他胃口欠佳,干脆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真的嗎?」

  她笑了笑,回頭瞥了其中的一個小弟一眼。

  那名小弟連忙將手中的牛皮紙袋放到他面前,他蹙眉,困惑的打開它,將裡面的雜志拿了出來。

  雜志封面是一身賽車服的古盈吟跟藍羿揚在八裡賽車場上競賽的相片,他眨了眨眼,「這是——」

  「這是我在台灣的手下寄來給我的,雜志裡面還有幾張兩人的照片,我看了好幾回,再由他們吵得水火不容的情形判斷,他們都被彼此愈來愈強的吸引力給搞得火氣暴躁,因此,兩人的機會應該很大了。」

  他翻了翻內頁,閱讀內容後,困惑的抬起頭來看著俐落的沉柔,「聽起來你還有派人在監控他們?」

  她笑了笑,也不否認,「講監控就難聽了,該說是關心才對,不過,你放心,我找的人很懂得拿捏分寸的。」

  他微微一笑,知道自己那兩個字是說得重了點,「既然知道自己的歸期不再遙遙無期,我的胃口也開了。」

  看著他舉筷用餐,沉柔的眸中飛上一抹溫柔,這個男人就是委屈自己也要遵守對她的承諾,看來她這次找他幫忙,還真是讓他吃了不少的苦頭。

  「多吃點吧。」她幫他挾了一大塊龍蝦放入他的碗中。

  他點點頭,沒有錯過她眸中的溫柔,但愛情就是這樣,不是只有彼此相不相配的問題,還有感覺的問題。

  ☆☆☆

  在台灣動熙集團的總裁辦公室裡,又再度傳出藍羿揚怒火沸騰的咆哮聲。

  「該死的!什麼時候我連用人的自由都沒有了?!」

  「砰」地一聲,前來興師問罪的藍羿揚氣憤的重捶了桌面一記。

  相對於他的怒不可遏,仍坐著簽署公文的古盈吟看來就顯得平靜多了。

  她抬起頭來,看著一身灰色西裝、藍點白領帶、看來俊美動人的藍羿揚後,點了點頭,雙手環胸的將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你的『特別助理』天天坐在你的大腿上,難道我們公司窮得沒有一張椅子給她坐?」

  「這是你辭退她的理由?」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她。

  「也算吧,因為這裡是公司,不是酒吧,但最主要的是她對公司的貢獻是零,當然也就沒有理由繼續留下來了。」

  「你憑什麼辭退她?」

  「憑我是代理總裁。」

  還是拿這頂大帽子壓他!藍羿揚冷颼颼的睨著她。

  「還有一點,但這一點就是我以一個女人的身分所做的建言了,老實說,你的眼光真是愈來愈差了。」

  他黑眸半瞇,等著她將話說完。

  「平心而論,謝莉莉還算上得了台面,但蘿莎——」她搖搖頭,顯然不予置評的樣子。

  他當然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但惟有這種女人在事後談分手時,才不會糾纏不休。

  而且在寂靜的夜晚,當他凝望著另一個窗口時,她還能幫他暖床,幫他熄滅心中對另一個女人的欲火……

  在藍羿揚沖進去辦公室替蘿莎理論時,蘿莎便躲在門外偷聽古盈吟跟藍羿揚的對話,而此時聽到她提到自己,還暗喻自己上不了台面。

  她臭著一張臉推門進去,氣呼呼的對著古盈吟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你是情婦,我也是情婦,你為什麼容不下我?」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蘿莎這一句質疑的話可真是一針見血。

  她是真的容不下她整天像只八爪章魚般的黏在藍羿揚身上,讓她看了,不僅礙眼也很想吐……

  藍羿揚注意到她的神色轉變,甚至還有一絲的不安,這可勾起他的興趣了。

  他刻意將蘿莎擁入懷中,挑釁的問:「是啊,你為什麼容不下她?」

  她暗暗的吸了一口氣,將那股心虛感壓下後才開口,「我的理由剛剛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胡說!你哪裡說清楚了?你莫名其妙的要會計部將薪水結算給我就要我走人,這算什麼?!」蘿莎在藍羿揚的懷裡,說話也大聲了,「你只是比我高竿了點,釣上羅總裁,但現在你的男人不在身邊,你看我們這麼恩愛,所以你嫉妒,你看了礙眼,才故意拿我開刀!」

  古盈吟實在很不願意承認這個女人吼出來的話居然跟她的心思如此近。

  但是,除此之外,也是因為她跟藍羿揚吵煩了、吵累了,所以她才會作出這個決定。

  她直視著藍羿揚道:「這麼說吧,如果你對我辭退你的女人感到很不開心,那就麻煩你這幾天委屈點,在我將這個位置交還給政倫前,別讓這個女人再出現在我的視線內。」

  「這幾天?」

  她點點頭,「是,我會打電話告訴政倫,我的能力不足,請他速回台灣處理公司業務,而我只希望這個被你當成抱枕的女人能乖乖的待在你的屋子裡,一旦我離開了,她來不來公司上班,就是你跟政倫的事了。」

  「那你呢?」他隱約從她的話裡聽到一絲再見的意味。

  「政倫扔下我到大陸那麼久,我捺不住寂寞,找了個『新』人。」她隨口說了一句。

  「你說得還真是輕松,你是挖了多少錢走人的?」

  聽他出言污辱,她的臉色丕變,倏地起身,將桌上那一堆小山似的檔案公文全數塞給他,再以一種鄙夷的眸光睨視著他,「好,你最好趕快查一查,看我污了多少錢!」

  她回身拿起皮包,面無表情的越過他,到了門口時,停下腳步,「那個位置我不坐了,再見!」

  他抿緊了唇,將那一堆文件全數扔回桌上去。

  「臭女人,走了最好!」蘿莎可爽了,她走到總裁的皮椅上坐下,笑咪咪的看著藍羿揚道:「羿揚,讓我當總裁幾天,過過癮好不好?這感覺超贊的!」

  同樣是女人,剛剛離開的女人坐在那椅子上看來氣勢十足,而眼前這個卻顯得如此幼稚、沒氣質。

  他俊臉一沉,「你走吧。」

  她愣了愣,困惑的看著他,「羿揚?」

  「走,我叫你走,你聽到沒有?!」

  她嚇了一跳,連忙從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到他身邊,「對不起嘛,你不要我坐,我不坐就是了。」

  「再不走,我將你轟出去!」

  「走就走嘛!」真是的,人家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但男人變臉可一點也不輸女人呢!

  蘿莎嘀嘀咕咕的離開,藍羿揚的心情則抑郁了一整天,而回到家,隔壁房間的燈卻一直沒有亮起。

  一整夜,那個女人都沒有回來,難道她真的在另一個男人的懷中?

  望著黑漆漆的屋子,藍羿揚不得不承認自己竟然被她深深的吸引著,而且難以自拔……

  ☆☆☆

  一連幾天,古盈吟都沒有回到住處去,她以紅伶PUB為家,就是怕撞見藍羿揚。

  她已聯絡上羅政倫,得知他人在美國且跟干姊沉柔碰了面,她很訝異,但還是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希望他盡快回來,但——

  「等一等,你干姊有話跟你說。」電話隨即被轉到沉柔的手上,「你的傷口好了?」

  「嗯。」這聲回答連她自己聽來都不具說服力,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傷口究竟是好了,還是比以前更深了?

  惟一可以確定的是,她愛他的心似乎依舊……

  沉柔當然也聽出來了,但她可不希望她再當一次愛情逃兵,「那就再多留幾天吧,我會跟政倫一起回台灣,我好久沒到台灣走走了,你就當地陪,陪我玩幾天如何?」

  「這……」她感到為難,她其實一天也不想再留下了,而且,她隱隱猜到,沉姊根本是要她多待幾天,想親自插手她跟藍羿揚的事。

  「盈吟,你還在嗎?」電話的另一端傳來沉柔的叫喚。

  「呃——當然可以,我就多留幾天。」她實在不好意思拒絕。

  「那好,回台灣的班機跟抵達時間,我們決定了再打電話通知你。」

  「嗯。」

  古盈吟掛斷了電話,心頭沉甸甸的,但聽到休息室外傳來的熱門音樂聲及掌聲後,她起身,走到化妝室補點妝,看著鏡中的自己,擠出一絲笑容,這間PUB的真正老板要回來了,這幾天她可不能讓自己的心情影響了這兒的生意。

  她振作起精神,再次將口紅補上,看來精神更好一點後,才走進音樂震耳、煙霧彌漫的室內。

  「盈吟,今晚不跳肚皮舞了嗎?」客人一看到她,馬上開口問。

  她微微一笑,「不了,今晚的節目已經排得滿滿的了。」

  「不成、不成,我們大家可都是沖著你的舞來的,不跳,可對不起我們。」

  一名熟客出言起哄,眾多客人也跟著鼓掌附和。

  她拗不過他們,只得答應人,回到休息室換上了肚皮舞娘的衣服,露出那凹凸有致的美麗曲線,在舞台上使勁的扭動身體,開玩笑的拋起媚眼,跳到後來,甚至下了舞台跟男女客人來一段現場教學。

  穿著性感的古盈吟兩手放在一個男客人的腰上,要他跟著她扭動腰臀。

  而這也是藍羿揚在進到PUB時,映入眼簾的一幕,由於兩人笑得開心,看在他的眼裡自然更顯得刺目了。

  多日不見,看來這個女人過得很好!

  他冷著一張俊顏,跟著服務生到靠內側的一個位置坐下,點了酒,看著古盈吟愉快的像只花蝴蝶在每一桌穿梭。

  跳舞時的古盈吟是最快樂的,也最能將隱藏在身體內的熱情適度的釋放,她沉醉在渾身熱舞的感動中,所以她壓根也沒有注意到有一雙犀利的冷眸一直凝注在她身上。

  一直到她愉悅的甩動裙擺,轉過身,赫然面對一張多日不見,卻又日思夜想的英俊臉龐時,她愣住了,也忘了樂曲尚未停止……

  「原來這家PUB的生意這麼好,就是靠你這個代理老板賣弄身材換來的。」

  藍羿揚一開口就沒有好話,因為只有天知道他是那煩躁的思念給逼得前來這兒的,結果,卻見她穿著清涼的勾引著每一個男人!

  古盈吟可沒想到他一出口就充滿了譏諷,再看他一臉找碴的冷峻,她抿緊了唇沒有說話,隨即轉身走了開。

  但藍羿揚怎能允許她如此漠視,火冒三丈的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臂,用力的將她帶往自己的懷中,牢牢的將她箝制住,俯身給了她一個蠻橫十足的掠奪之吻。

  他以舌尖挑開了她的唇,探入她的嘴,肆無忌憚的與她的唇舌糾纏。

  一開始她還奮力掙脫,但漸漸的,她被征服了,她那畏懼與男人親熱的身體不再發冷,她該有的抗拒也在這個強吻的魔力下消失了,她甚至不由自主的回應起這個吻……

  藍羿揚等的也就是這一刻,他突地放開了她,冷冷的道:「看吧,這個女人就愛男人用強的,有沒有付錢都無所謂,因為她是個天生的淫婦!」

  她臉色刷地一白,難以置信的瞠視著這個冷血的男人,「你這算什麼?教訓我嗎?」

  他深邃的黑眸有著冷意,嘴角更是漾著一抹冷硬。

  她氣憤不平的瞪著他,「你以為你是什麼人?我為什麼要三番兩次的被你羞辱,我也是個有自尊的女人!」

  「但你更是一個可以用錢買下來的女人。」他的口氣充滿了不屑。

  她猛吸一口氣,咬牙切齒的回道:「就算是,那又干你什麼事?!」

  是不關他的事,但他會不舒服且非常的不愉快!

  「你是羅叔包養的女人,他不在,我當然得幫他注意你這個悶騷又淫蕩的女人會不會捺不住寂寞的找別的男人上床!」

  她杏眼圓睜的怒視他,火冒三丈的轉身,一眼就看到被擺放在吧台上的冰桶,她拿起來,對准他,「你給我走開,這裡不歡迎你,你要是不走,我就請你吃這整桶冰塊。」

  「你沒那個膽子!」

  「那你就錯了!」她毫不猶豫的將整桶冰塊跟冰水潑向他。

  眾人發出驚愕聲,而時間仿佛靜止了,樂團停下了樂聲,客人們停止了用餐、交談,全部的目光都聚集在兩人的身上。

  一些冰塊挾雜著冰水流入藍羿揚的襯衫衣領,不僅冰得徹骨,也將他滿肚子升騰的怒火澆熄了大半,他的理智也因此回來了。

  他凝睇著怒視著自己的古盈吟,猝然轉身步出PUB。

  他其實不是來羞辱她的,而且,此刻的他也不禁討厭起自己來,他做了什麼?又說了什麼?!

  見他離開,古盈吟激動的心情也逐漸平撫,見自己在眾人面前失了控,她也難掩尷尬,只得以僵笑化解,「擾了大家的興致,我請大家喝酒。」

  在交代了酒保,將今晚的開銷記在她帳上後,她佯裝愉快的與每個人寒暄交談,只是她的眸中再也不見光采了……

  ☆☆☆

  「有她的消息了?好、很好……」

  遠在美國的杜煒在等了兩個多月後,總算接到那幾個如烏龜速度爬般的私家偵探的消息。

  他走到電腦前,接收了Mail,看著上面詳盡的調查報告其中還挾雜著幾張古盈吟跟一名俊美男人同著賽車服競賽的照片,只是照片裡的盈吟跟他認識的大不相同。

  他從不曾見過她那雙藍眸冒出怒火,而照片中的這個男是如何激怒她?他會不會成為他對古盈吟人財兩得計劃中的絆腳石?

  他持績操作著滑鼠,—一細讀上面的資料,在得知相片上的男人來頭不小,而古盈吟還成了被人包養的情婦後,他遲疑了,更覺得不可思議。

  在男女親熱事上有心理障礙的古盈吟,如何去當羅政倫的情婦?!

  難道這一年來被耍的人是他嗎?!他抿緊了薄唇,心中有了決定。

  他打了電話訂了飛往台灣的機票。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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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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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5 00:04:3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七月的炎炎夏日午後,謝莉莉躺在冷氣房裡,無聊的看著裝在她房間的監視器畫面,那藍家客房的床上,還是連個鬼影兒也沒有。

  她嘆了一聲,坐起身來,走到架著望遠鏡的窗前,稍微撥開厚重的窗簾,偷窺對街的別墅,那是藍羿揚跟羅政倫住的屋子,而隔壁就是古盈吟住的房子了。

  而這會兒,看藍家的廚房裡不時有廚師在忙進忙出的,看來,她的消息沒錯,羅政倫今晚就要回台灣了。

  呼,她等這一天,等得真久。

  前陣子,她先是趁著藍羿揚去公司上班,屋裡只剩傭人時,佯言有些衣服沒帶走,順利的上了二樓後,偷偷將針孔攝影機及收音設備裝在客房後才離開。

  一旦羅政倫回來,古盈吟這個情婦當然得好好「伺候」他了,到時候,她裝的針孔攝影機就可以幫她弄清楚一些事了。

  因為她實在不相信古盈吟真懂得如何伺候一個男人!

  她低頭看了手表一眼,再次走回床上躺下,她可是為了就近監視古盈吟跟藍羿揚的發展才特別租下這裡的。

  讓她比較放心的是,古盈吟雖然跟藍羿揚比鄰而居,但他可從不曾到她家去。

  她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男人都是這樣的,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所以藍羿揚肯定也幻想古盈吟是個比她還懂得做愛技巧的女人,只要將她跟羅政倫兩人沒啥看頭的做愛畫面放給他看,藍羿揚的幻想破滅,對她就不會有任何想像了,而她這個舊牌情婦要回到他身邊的機會自然就大了……

  大白天,謝莉莉仍然作著她的白日夢,更期望夜晚快快降臨。

  終於,在這個月光如幻的晚上,羅政倫自美返台,回家了。

  金碧輝煌的餐廳裡,水晶餐具—一擺放整齊,長桌上排放了許多山珍海味,他的身邊坐著悶著頭喝水的古盈吟,對面則坐著沉著一張俊顏的藍羿揚,還有不時與他交換無奈目光的藍靖揚夫婦。

  古盈吟原本不想來的,畢竟在PUB被藍羿揚羞辱後,這兩、三天,兩人就算出門或回家時在門口撞見了,也沒有交談,反而各自別開臉,回到自己的屋內或外出。

  但怎麼說,她此時的身分還是羅政倫的「情婦」,她不在這兒歡迎他,也說不過去。

  而這一頓飯吃得又快又悶,大家飯後移身到客廳去喝咖啡,藍羿揚很快的推說累了就回到房間,古盈吟仍悶聲不語。

  藍靖揚夫婦被這股悶氣也悶得受不了,很快就離開了。

  「到底怎麼回事?」羅政倫不解的看著低頭不語的古盈吟。

  她搖搖頭,不想說,刻意改變了話題,「沉姊打電話通知我,她會搭晚一天的班機回來,是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幫裡突然有些事非她處理不可,所以只得晚一天出發,」他看著古盈吟,再抬頭看了二樓一眼,「你們到底怎麼了?」

  她試著振作起精神,擠出一絲笑容提醒他,「我是你的情婦,你問我跟他怎麼了,有點奇怪吧?」

  他想了想,也對,「那我們回房間談吧。」有些事,的確不適合讓藍羿揚聽到。

  兩人相偕上了樓,沒想到一走到藍羿揚的房門前,門剛好打開,已換好一身休閑服、西裝褲的藍羿揚繃著一張臉走了出來,「我出去了。」

  羅政倫皺起了眉頭,「你不是說累了?」

  「在房裡也不可能睡的著,有人叫床的聲音一向太大,噪音太多了。」他的口氣很冷。

  她臉色丕變,「藍羿揚你——」

  不等她說完,他已快步的走下樓去,不一會兒就聽到汽車離去的聲音。

  羅政倫看著逕自走入客房的古盈吟,發現她的臉色泛青。

  他舉步走了進去,兩人在床上坐下,羅政倫看得出來她不想談藍羿揚,就暫時沒逼她,而是問一些公司的事。

  但透過監視器,在對面觀看兩人互動的謝莉莉可是一臉的不滿意,哪有一對久別重逢的男女都坐在一張床上了,卻不是相擁而吻,而是談些硬邦邦的公事?!

  無聊!她瞪著螢幕繼續看。

  羅政倫見古盈吟的臉色漸漸恢復後,就將話題由公轉到私事上了,「沉柔說你畏懼跟男人親熱的心理障礙已經除去大半了,是不是?」

  她點點頭。

  「那這一趟你就不算白來了。」

  她再次點點頭,但眼神難掩落寞。

  「你跟羿揚——」

  「我跟他不會有任何交集了。」她略顯慌亂的打斷他的話,就怕他再追問。

  「盈吟——」

  「羅叔,我是說真的,何況,我這一趟回來,根本也沒打算跟他談感情。」

  「那為什麼你們爭執不斷?我聽靖揚提了不少……」

  「那只是保護色,這樣子,我才不會顯得太脆弱。」當然,也不致於讓他看出她的心。

  他蹙眉,還是忍不住的追問:「你真的放得下他嗎?」

  「羅叔,我們不要再談他了,好不好?」愈談她的心只會愈沉  重。

  「好吧,那就讓羅叔再啰唆幾句話就好了,說完這些話,我就不說了,」他直視著這顯然為情所困的女孩,「在回程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我覺得你跟羿揚的沖突那麼多,在於他不知道你只是我的假情婦,那些放浪的呻吟聲只是錄音帶的聲音,床撞牆的聲音也是造假的……」

  「那又如何呢?」她苦笑。

  「如果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我想他對你的怒火就不至於這麼烈了。」

  她一愣,「你的意思是他很在乎我?」

  他點點頭。

  她想了想,搖搖頭,「我不認為,我只覺得我選擇你而沒有選擇他,他的面子掛不住,所以才會怎麼都看我不順眼。」

  「盈吟……」

  「羅叔,你剛回來也累了,我也有點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知道她是避而不談,他也不好勉強,讓她回到隔壁的屋子裡去了。

  他們的交談是結束了,但看著監視螢幕的謝莉莉可被搞迷糊了。

  古盈吟叫羅政倫羅叔?還說她只是他的假情婦?

  她皺眉,但隨即又聳聳肩,管他的,反正只要讓藍羿揚看看她錄下的東西,讓他知道古盈吟其實是一個有心理障礙、性冷感的女人,他對她肯定就沒興趣了!

  謝莉莉將那卷畫面帶收好,喜孜孜的等待第二天,好對藍羿揚獻寶去。

  ☆☆☆

  羅政倫回公司坐鎮的第一天,就是聽取各部會的報告,但他發現眾人的目光老是瞥往會議室外。

  他的目光跟著看向外面,這才看到穿著低胸露肩上衣及緊身裙的謝莉莉神情嫵媚的站在外面,他頓了一下,將目光移到藍羿揚身上,發現他的目光僅瞟了謝莉莉一眼,就面無表情的又回到手中的資料上。

  他再看向藍靖揚,他明白的點點頭,起身走出會議室,對著謝莉莉道:「有事等下班後再找羿揚吧。」

  「我在這兒又不會妨礙你們。」

  「你是妨礙我們開會了,不然,請你到他的辦公室去等他。」

  她點點頭,扭腰擺臀的走進藍羿揚的辦公室,看到他掛在一旁的西裝外套,她忍不住的湊近聞了聞。

  快了,她很快就能重回他的懷抱了。

  藍靖揚回到了會議室,一直到各部會報告完畢,繼父示意會議結束,多名主管先行離開後,他才告訴弟弟,「她在你的辦公室。」

  他點點頭,起身就往門口走。

  羅政倫看到這個從昨天到今天臉色都不佳的繼子,故意開口道:「我不包養盈吟了。」

  他注意到他的腳步猛然止住,但仍沒有回過頭來也沒有開口。

  「羅叔?」藍靖揚皺眉,覺得羅政倫的表情有些詭異。

  「她昨晚親口告訴我,我不在台灣的這段日子裡,她的心裡有了別人,我若再包養她,不就成了冤大頭。」

  「你跟她說你不包養她了?」藍靖楊邊問邊看著站在門口動也不動的弟弟。

  「說了,她說如果可以,她會開口要她的心上人來包養她,若真的不行,她就回美國去。」生平第一次,羅政倫發現自己也挺會編台詞的。

  「她有說她的心上人是誰嗎?」藍靖揚好奇的問,目光還是定視著身子突然一震的弟弟身上。

  藍羿揚發現自己竟是屏息以待的等待著即將揭曉的答案。

  羅政倫可以看出他的身體有多緊繃,他在心中偷笑,但仍裝出一臉的困惑,「她不肯說,我也就不好追問了。」

  藍羿揚很失望,不過,在聽到哥哥跟羅叔的談話內容又轉到公事上後,他不得不離開會議室,前往自己的辦公室。

  坐在他位置上的謝莉莉一見到他,立即站起身來,擺出一個勾人魂魄的性感笑容,但藍羿揚卻是面無表情。

  「羿揚?」

  「錢花完了?」他坐在位子上,從皮夾裡抽出一疊千元大鈔放到桌上,「拿去吧,但下不為例。」

  「誰跟你要錢來的嘛!」她嘟嚷的噘起紅唇,一手勾住他的手臂,「我是來告訴你一個祕密的。」

  「我沒有興趣聽。」

  「是有關古盈吟跟羅政倫的。」

  他蹙眉。

  她露齒一笑,「我就知道你有興趣,先陪我回去,我准備了一卷很有意思的『片子』給你看,主演的就是他們兩人呢。」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略為思索一下,即從位子上起身,她開心的勾著他的手,見他沒有拉掉她的手,她的心兒一陣甜。

  兩人狀甚親密的走出辦公室,卻迎面碰上前來公司的古盈吟。

  情敵相見是分外眼紅,謝莉莉以勝利者之姿回以她一個高傲的微笑,愉快的挽著藍羿揚的手,頭靠在他的肩上,越過古盈吟走向電梯。

  古盈吟看著冷冷越過自己的藍羿揚,她的喉間湧上一股苦澀,這個男人怎麼可能在乎她?

  「盈吟,你來了。」羅政倫看到她,很快的迎向前來。

  「嗯,我將一些處理好的文件來跟你做個簡報,晚一會兒我就到機場去接沉姊。」

  「那好,我們動作快一點,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接她——」

  「不用了,沉姊有交代,你剛回公司一定很忙,所以要我去接機就好了,而且我們也已經計劃好了,就直接飛到墾丁去,然後一路玩上來。」

  「我知道了,那你就好好招待她,你出力、我出錢。」他往辦公室走,打算拿筆錢給她,但古盈吟拒絕了。

  「沉姊說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們都不必花什麼錢,出什麼力的。」

  他微微一笑,這個大姊大做事還真是俐落。

  而在另一個辦公室的藍靖揚對兩人口中的「沉姊」則感到相當陌生,但看兩人走入辦公室,他也只好晚一點兒再問羅叔了。

  一個多小時後,古盈吟前往機場接機,藍靖揚則走進總裁辦公室,看著繼父,對他那少見的狡黠眸光著實感到困惑,「我錯過了什麼精彩好戲嗎?羅叔?」

  羅政倫看著這個一直很尊重自己的繼子,微微一笑,也好,他的角色已經落幕了,可是他還少一個可以分享的對象呢。

  於是,他將沉柔找上他的目的,還有他跟古盈吟假親密關系的來龍去脈—一詳述……

  ☆☆☆

  午後的陽光熾烈,謝莉莉困惑的看著坐在她身邊,已經看完了她偷拍的畫面卻陷入沉思的藍羿揚。

  「羿揚,你在想什麼?你也說句話吧?」

  他抿緊了唇,思緒還陷在剛剛畫面中的震撼。

  稍早,他還告訴自己,如果謝莉莉要播放說是古盈吟跟羅政  倫兩人翻雲復雨的畫面,他就立刻走人。

  可沒想到裡面是不帶任何「情色」的談話鏡頭,而內容卻更懾人。

  「你真的放得下他嗎?」他的腦海裡不停地回蕩著羅叔說的這句話,這代表古盈吟的心上人就是自己嗎?

  他仔細的回想兩人交談的畫面,而內容全是繞著他打轉。

  他眸中露出一抹笑容,不會錯的,她的心上人一定是自己!

  謝莉莉看他笑了,忍不住也跟著笑了,他一定發現自己迷戀  錯人了。

  「謝謝你。」

  她愣了愣,「咦?你為什麼謝我?」

  「謝謝你及時讓我發現了『真相』,我走了。」他立即起身,往屋外走。

  她愣了愣,急忙起身追上去,「你就這麼走了?!」

  他勾起嘴角一笑,「你知道我繼父已經不包養她了嗎?」

  雖然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改變話題,她還是搖搖頭。

  「我打算接收她。」

  「啥?!」她目瞪口呆。

  「對了,這個——」他回頭拿走帶子,笑笑的跟她說:「謝了。」

  當然,他也不忘提醒自己得打個電話,找家電信業者將整個屋子上上下下查個清楚,以防哪一天謝莉莉帶子裡的男主角換成了自己。

  而謝莉莉呆呆的看著他拿走帶子,簡直傻了,她偷偷裝了針孔攝影機,是要他看清楚那個婊子根本是在唬爛人的,沒想到反而莫名其妙的成全了她?!

  不過,在藍羿揚直奔公司找古盈吟時,總裁辦公室裡只有羅政倫一人,「她人呢?」

  他皺眉,不解的看著眉開眼笑的繼子,「什麼事這麼開心?」

  「你只要告訴我盈吟在哪就行了。」他只想馬上看到她。

  「她已經離開公司到機場去——」

  他臉色一變,急忙轉身跑了出去,她怎麼會這麼快就走了?!

  「呃?」羅政倫的話根本還沒說完,這「接機」兩字都還沒說出口,藍羿揚早已經沖進電梯裡了。

  什麼事這麼急?

  ☆☆☆

  藍羿揚飛車急駛前往桃園中正機場,像個瘋子似的在機場櫃台—一詢問,有沒有一位叫古盈吟的乘客。

  「沒有。」

  「沒有。」

  看著一連幾家航空公司櫃台的人全搖頭,他更是急死了,他干脆直接上二樓去找人,這才在一家咖啡吧裡看到正在喝咖啡的古盈吟。

  古盈吟一看到他也是嚇了一跳,再看到他一屁股的坐上沉柔的位置,她更是一愣,「呃?這裡有……」

  「我繼父告訴我,說他不包養你了?你少了金援就要一走了之了嗎?」藍羿揚的表情格外的認真。

  她愣了愣,表情有些困惑,但繼而一想,是想讓她回美國去,所以羅叔才這麼跟他說的吧,她看著他,點點頭。

  「可是你不是有個心上人,有個放不下的人?」他這個花心大少突地發現自己的心臟正卜通卜通狂跳不已。

  她的臉微微一僵,難道羅叔跟他說了什麼?

  該死的,這個女人為什麼不說出來?而他自己又怎麼會變得這麼別扭?!

  他凝睇著她,「就算是為了我留下來,行嗎?」

  她怔愕的瞪著他,久久無法言語,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他的意思是……他愛她,所以要她為了他留下來?

  「留下來,我可以養你。」

  「養我?」

  「嗯,我可以提供你金錢。」

  她皺眉,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要包養我?」

  「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她突然覺得很可笑,她還以為——她嗤笑一聲,她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她咽下梗在喉間的酸楚,艱澀的道:「對不起,就算我想找個男人依靠,我也不會找上你。」

  「你的意思是我不夠資格當你的男人?」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你這麼做,其實只是想扳回自己的面子,因為我曾捨你選了你繼父。」她定視著臉色轉為陰霾的男人,「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已經有一個論及婚嫁的男友了。」

  他冰寒的眼眸在剎那間犀利的射向她。

  「我跟他交往了一年,我會回到這裡……」她深吸了一口氣,刻意忽視那心底冒出來要她別逞強撒謊的聲音,「是因為你跟謝莉莉曾經傷害了我,也讓我的心裡有了陰影,讓我在男女親密關系上有了很大的心理障礙。」

  如此說來,是他弄錯了?!

  「我回來這個熟悉的環境,找一個跟你有關系的男人當情婦,才能有機會常常面對你,一旦有一天我能正視你時,我的心理障礙也就排除了。」她潤潤唇,「這是我的心理醫生建議我的治療方法。」

  原來——他緩緩的搖了搖頭,羅叔也被她利用了,難怪羅叔說他只是個冤大頭!

  「好,很好,我知道了!」怒不可遏的他倏地起身,緊繃著一張俊顏快步離開。

  古盈吟低著頭,不知道自己拒絕他,是不是錯了?她居然感到後悔……

  「要不要去追他?」沉柔的聲音突地響起,陷入思緒的她這才想到干姊去洗手間好一會兒了。

  她抬起頭來看著她那洞悉事情的明眸,她咬著下唇,「你都聽見了?」

  她點點頭,「我站在櫃台邊看著你們兩人很久了,也發現,在你們的眸中都只有彼此。」

  「別逗我了,沉姊。」

  「我沒逗你,只是,你真的不後悔?」她在她的對面位置坐下。

  古盈吟尷尬的紅了臉,急忙轉開話題,「你的咖啡快喝一喝,我們要展開我們的台灣行了。」

  不誠實的小鬼頭!沉柔挑了挑眉,微微一笑,看來這兩個一樣傻的笨蛋,還得多耗一些時間才能坦承自己心裡的感覺了。

  隨後,兩人搭機飛往高雄,一路從南台灣玩起,但沉柔很清楚古盈吟玩得有多心不在焉。

  可正當兩人還在墾丁的沙灘逐浪時,殊不知抵達台北多日沒有現身的杜煒,在按兵不動數天後,已想到了個好法子,准備要好好的大撈一筆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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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15 00:04:5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我想你們都得承認古盈吟是一個很讓人心動的女子,不過,她絕不是一個當情婦的料,或許我該這麼說,她根本連當女人的資格都沒有。」

  動熙集團的辦公大樓裡,一身灰色西裝的杜煒就坐在會客室的高級沙發上,而羅政倫、藍羿揚、藍靖揚則坐在另一邊的沙發,看著這個甫踏進公司大門,介紹自己是總裁前情婦古盈吟的正牌男友,還指名要找羅政倫跟藍羿揚的男人。

  只是他雖然人模人樣,長相外貌都不錯,但三個男人看他,就是覺得怎麼看都不順眼。

  尤其聽到他批評古盈吟,三個男人的眼神都變得很冷。

  但杜煒顯然白目,還繼續說個沒完沒了,「她是個性冷感,不,認真說來,是性障礙,男人抱她、吻她,她都僵硬得跟顆石頭沒兩樣,還曾莫名其妙的哭個不停……」

  他嘆了一聲,「我會這麼清楚,當然就是因為我是她的男人,我也是真的愛她,就只好容忍她這個缺點,當然,她還是會配合我,勉強跟我上床,可是她在床上根本就是一條死魚,引不起男人的性欲,我那天氣得吼了她幾句,小倆口吵了架,她一氣之下跑回台灣,還故意找了一個情夫來刺激我……」

  他嘰嘰喳喳的又說了一大堆,羅政倫三人從來沒有看過這麼長舌的男人,而羅政倫跟藍靖揚對他的談話內容全都自動的打了折,不過,許多話聽在藍羿揚的耳裡,卻另有一番想法。

  他鐵青著一張俊顏,冷冷的打斷還說個不停的杜煒,「話說了這麼多,你的重點是什麼?」

  他干笑了兩聲,其實他早就說得口干舌燥了,奈何這幾個口袋麥克麥克的男人居然沒吭半聲!這下子聽到藍羿揚問到了重點,他可樂了。

  「說這麼多,你們可以說我是好心來提醒你們,以你們的身分、地位要找個比她漂亮、身材好的女人絕對是易如反掌……」

  「廢話太多!」藍靖揚終於受不了的出聲。

  他尷尬的點點頭,突然覺得要他們吐出些錢給他花用,好像有點困難。

  「其實,台灣的八卦雜志盛行,就我所知,羅總裁包養盈吟的消息,知情的人也不少,這如果我到某家雜志社說出她根本就是個無法跟男人上床的女人,換個角度來說,羅總包養情婦的舉動是否有欲蓋彌彰的感覺?也就是你的性能力根本就有問題……」

  羅政倫冷笑一聲,「說來說去,就是『敲詐』兩個字。」

  他露齒一笑,「說這種話就難聽了,你們也知道,八卦雜志對這種消息可是最有興趣的。」

  藍羿揚瞪著他道:「那我現在要說的話也很難聽了,因為我們不會給你任何一毛錢。」

  「你——」

  「沒錯,你請吧。」羅政倫冷眼看向門口。

  「你、你們不要後悔,我可是好心過來提醒的,一旦我走出這個大門,我到雜志社去一樣能拿到一筆錢。」

  「你拿不到半毛錢的,因為她絕不是一個性冷感或性障礙的女人!」藍羿揚沒好氣的打斷他的話。

  「你怎麼知道?你上過她——」他才不信!

  「我抱過她、親過她,而且,她的反應很好。」

  聞言,羅政倫跟藍靖揚當場傻眼了。

  「你說謊!」杜煒的臉色一白,他才不相信那個才輕輕碰一下,就渾身僵硬的女人會有反應。

  「信不信由你,但如果雜志出刊,我會毫不介意的表演一段,到時候,我們會反控雜志社,而你可得小心了,你要吐出來的錢絕對比你收進去的錢還要多出好幾倍,」他微微一笑,但眸光極冷,「這也算是我好心的提醒。」

  杜煒沒想到這三個男人這麼難應付,他居然只能摸摸鼻子,忿然離開。

  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沉靜,直到藍羿揚起身往外走。

  「羿揚,你真的親了她?」羅政倫還是想再確認。

  「我只是誆他的。」他匆匆的扔下這句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

  藍靖揚已從繼父口中,得知古盈吟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了,所以他跟繼父交換了一下愉快的眸光,看來有人是「掂掂吃三碗公」!

  當晚,羅政倫聯絡到人在南部的沉柔,告知杜煒到公司敲詐的事。

  「知道了,我會跟盈吟趕回去的。」沉柔掛斷了電話,將杜煒的事告訴古盈吟。

  「他怎麼會這樣?」

  「他本來就是這樣,只是沒拿到你的錢,他居然將腦筋動到了政倫身上。」

  「我不懂。」古盈吟一臉困惑。

  沉柔於是將他過去數年來騙女人的惡行惡狀娓娓道來,完後,她直視著她,「我沒告訴你,實在是因為你難得敞開心房去接受一個男人,不過,我隨時有派人盯著你們,絕不會讓你吃暗虧。」

  她緩緩的搖搖頭,實在很難相信一個守候在她身邊一年的男人竟是這樣的人。

  「杜煒扯了太多的謊了,我想我們明天就趕回台北。」沉柔又道。

  「為什麼?」

  「聽政倫說,藍羿揚其實很在乎你,我覺得他對你的誤解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增加杜煒這一件。」

  「你要我跟他解釋?」她搖了搖頭,苦笑著說:「既然誤會已經那麼多了,還差這一個嗎?」

  沉柔笑了笑,「也對,那就將所有的事都說開吧。」

  「呃?這……」

  「就這麼決定了,睡覺吧。」

  古盈吟看著沉柔上了床,背對著她,她不得不也跟著躺下來,只是——

  就算全解釋清楚了,她跟藍羿揚之間又能如何?

  這一夜,她仍是輾轉難眠。

  ☆☆☆

  翌日的上午十一點,沉柔帶著古盈吟來到動熙集團的辦公大樓,而且直接將她帶到藍羿揚的專屬辦公室,看著藍羿揚道:「盈吟有許多話要跟你說。」

  藍羿揚看著眼前頭發削薄,外貌清麗又有一股氣焰的豪邁女子,再將目光移到她身邊的古盈吟,才短短幾天沒見,她看來怎麼清瘦了不少?

  「看到了吧,這幾天出去玩,她反而瘦了,原因也全是因為……」

  「沉姊,不要再說了,我們還是出去吧。」古盈吟還是覺得很尷尬,她可以說是被沉柔硬拖來的。

  要她來跟他解釋不是很奇怪嗎?要是他認為她是多此一舉,還是嘲笑她愛上了他?她就愈想愈沒有勇氣了。

  「盈吟,你勇敢一點行不行?你答應過我會很勇敢的,不然,我來幫你解釋好了……」

  「不用了,我自己說。」她擔心沉柔會加油添醋。

  「那就對了。」沉柔朝門口走,在打開門時,她又回頭看了表情也很困惑的藍羿揚,「我是她的干姊沉柔,很高興看到你,藍羿揚。」

  他蹙眉,看著她一說完話就推門離開,往總裁辦公室走去。

  室內頓時陷入一片寧靜,古盈吟坐在沙發上,覺得心臟卜通卜通狂跳,腦海卻是一片空白。

  要她勇敢,她怎麼勇敢?眼前這個情景好像又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一幕,她手足無措卻又鼓起勇氣大聲的說出「請你當我的男人」……

  氣氛凝滯的讓人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但她的喉嚨干澀,著實吐不出半個字來。

  藍羿揚冷冷的看著她,見她這時候才裝出一臉的清純無辜樣,內心的怒火就燒得更加澎湃了。

  「真奇怪,才幾天沒見,那個言行舉止都囂張的情婦怎麼變成了一只怯懦的小綿羊了?!」他的口氣還是一貫的嘲諷。

  她咬著下唇,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駁斥,因為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不說話?!也好,免得我們又針鋒相對,」他走到她面前,「你知不知道一個叫杜煒的男人到公司來過?」

  她點點頭。

  「很好,」他冷笑一聲,「他說你們吵架了,你是一氣之下跑回台灣,還故意找了一個情夫來刺激他。」

  「不是這樣的!」她連忙否認。

  但他沒理她,繼續說道:「他還說你配合的跟他上床,但你在床上根本是一條死魚,引不起男人的性欲……」

  「胡說,我跟他明明沒有怎樣!」

  「那請你回答我,上回你說你有一個論及婚嫁的男朋友,指的是不是他?」

  「這、我……」她愣了愣,不料他會突然這麼問。

  他的眸光閃著危險寒芒,「是還不是?」

  「是。」她悶悶的道,但又急著想解釋,「可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那天只是想拒絕你,所以就拿他當借口。」

  但他根本聽不進去,他走到門口,打開了門,冷冷的道:「你可以出去了。」

  「藍羿揚!」

  他冷笑一聲,「其實你根本不需要跟我解釋什麼,因為我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一點關系也沒有?」她的眼眶泛紅了。

  「沒錯,就連一點感情也談不上!」他殘忍的繼續說著,卻不知道這樣的話在她聽來有多麼的痛。

  眼淚燒灼了她的眼睛,她哽咽的道:「好、很好,打擾了你,我很抱歉!」

  她難過的跑了出去,按下電梯,而在總裁辦公室的沉柔一看到她跑出去,連忙也追了上來,見到她滿臉淚痕。

  「怎麼了?!」

  「不要問,不要再問了!」她強忍著淚水,哽咽失聲。

  沉柔抿緊了唇,拍拍她的肩膀,打算先送她回家,再來找藍羿揚好好的「算帳」!

  但當她去而復返,藍羿揚卻不在公司了。

  「他臉色很差,一句話也沒說就出去了。」羅政倫一副也搞不清狀況的樣子。

  沉柔沒轍,暫時先回到古盈吟的住處,反正隔壁就是藍羿揚的窩,還怕他不回家嗎?

  結果一連兩天,他果真都沒有回家,連公司也沒去,只說他要休特別假五天。

  既然如此,她也懶得跟他玩捉迷藏了,這台灣可是皇聯幫的發源地,由北到南,都有其分舵,她就不信揪不出那個害干妹哭得淅瀝嘩啦的男人。

  不過,在揪出那個混蛋的同時,當然也不能忘了另一個混蛋杜煒!

  ☆☆☆

  「呸!」

  大白天的,杜煒怒氣沖沖的從台北街道的一家八卦雜志社走出來。

  什麼嘛,那麼好的八卦消息,居然沒有人願意買?!台灣人哪時候轉了性?

  他搖搖頭,這次可真是白做工了,他花了大筆的征信費,還大老遠的飛到這兒來,沒想到連一毛錢都掙不回來。

  難道要另尋目標?可他實在很不甘願。

  但沉柔現在就在古盈吟身邊,他想接近都難,還能怎麼想法子坑她的錢?

  他爬爬劉海,經過一家精品店,一個妖嬈動人的美人頓時吸引了他的目光,而且她還是一個出手大方的女人。

  他看著她掏出一張白金卡,連指了幾套服飾、飾品。

  富有的女人!他的眼神從她艷麗的五官,到一身香親兒性感低胸黑色洋裝下婀娜多姿的身材。

  他滿意一笑,站在外面等候,一聽到精品店的玻璃門被拉開,那名妖嬈的女子提了大包小包的東西走出來後,他馬上上前一步,彬彬有禮的問:「我有這個榮幸可以幫這位美麗的小姐提東西嗎?」

  美人兒柔媚一笑,「我家就離這兒不遠,你這個紳士可以幫我提回去嗎?」

  「我的榮幸。」

  杜煒開心的跟著美人兒到了一棟大樓的十二樓,不過,一進門,美人兒就將門上了鎖,他蹙眉,一轉身見到沉柔跟四名大漢從裡面的房門走了出來。

  他倒抽了口涼氣,轉身想走,但那名艷麗的美人兒居然拿著一把槍對著他。

  杜煒知道自己著了沉柔的道了,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回頭看著在沙發上坐下的沉柔,忐忑不安的道:「呃,沉姊,我們……我們也算自己人,沒必要這樣吧?」

  沉柔沒回答,而是點了一根煙,吞雲吐霧了幾口,這才挑起一道柳眉,眸光陰冷的睨視著他,「狗改不了吃屎,你這只賤狗跟我怎麼會是自己人?」

  他臉色一白,「沉姊——」

  「閉嘴!」她冷冷的打斷他的話,再回頭瞥了手下一眼,其中一名大漢立即上前,從懷中揣出一把槍走近杜煒,井將槍口對准他的胯下之處。

  他臉色土灰、頭皮發麻、渾身發抖,「沉姊,不要!不要……」

  「不要?」她冷笑一聲,「可以,只要你把我的話聽清楚了,第一,不准再接近古盈吟,還有跟她有關的任何人,第二,不要再讓我聽到你又在哪裡騙財騙色,不然,我絕對會讓你成了太監,絕子絕孫!聽清楚了嗎?」

  他驚懼的頻頻點頭,「聽、聽清楚了,我會滾得遠遠的,我會離古盈吟遠遠的,我——我馬上離開台灣,求求你放過我。」

  「好,算你上道,還不快滾,待在這兒干什麼?」

  聽到身後的開門聲,神情蒼白的杜煒毫不遲疑的轉身跑了出去,當天就到飯店退了房,匆匆的搭機離台。

  ☆☆☆

  三天後,古盈吟收拾行李,准備返美。

  沉柔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靜靜的看著她,心裡卻詛咒著藍羿揚,他還真會躲,居然到現在還找不到他。

  「盈吟,我說了,如果沒將藍羿揚押到你面前,跟你下跪說聲對不起,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沉姊,這又何必呢?」她淒涼一笑,「再說,要他道什麼歉?

  又為什麼要道歉,只因為他不愛我嗎?」

  「鈴鈴鈴……」沉柔的手機突地響起,她接起了手機,眸光一冷,「好……很好……抓好他,別讓他跑了。」

  她切斷手機,又打了一通電話羅政倫,給了他一個地址,要他在那裡與她碰面後,這才掛斷電話,起身,拉著古盈吟的手就往外走,「找到那個欺負你的混蛋了!」

  「我不想去——」

  沉柔不理會她,她拉著一臉為難的古盈吟上了車,約莫一個小時後,車子來到了八裡賽車場附近的一處豪華汽車旅館。

  兩人走進了其中一間房間,古盈吟一眼就瞧見一身賽車裝的藍羿揚被捆綁著坐在椅子上,嘴巴還被塞了一團布。

  她急忙跑向他,將他嘴巴的布拿下來,再為他解開繩子。

  一旁的大漢詢問的看著沉柔,她點點頭,四人明白的退出房門外。

  重獲自由的藍羿揚面無表情的睨視著眼前這兩個女人,眸光卻帶著嫌惡。

  沉柔也不啰唆,指指古盈吟,對著他道:「你要走出這扇門的惟一方法就是跪下來跟她道歉,而且發誓你會永遠的愛她、保護她,給她幸福。」

  「你在說笑話嗎?荒謬!」他嗤之以鼻。

  「沉姊,別這樣——」古盈吟覺得好難受,她不喜歡這樣啊!

  「好!你不跪,我找人來押著你跪,你不起誓,我就拿把槍抵著你的頭,看你發不發警?!」冷若冰霜的沉柔作勢往門口走,打算將那幾名手下再叫進來。

  「沉姊!」古盈吟驚慌失措的沖到她面前,擋在門口,「拜托,別為難他了,他根本……」她深吸了一口氣,「他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這樣勉強又算什麼?」

  沉柔的眸中一閃而過難以察覺的狡黠眸光,「我是個女流氓,你很清楚的,既然有個呆子搞不清楚某人對他情深意濃,我就用我的方法將他留在某人身邊。」

  「勉強的愛一點也不會快樂的,沉姊,我求求你,別為難他了,我也不要看到他跟我下跪。」

  她挑起柳眉,看著坐在沙發上動也不動的男人,「你聽到沒有?盈吟拼命的在為你求情。」

  「對不起,你們要演雙簧,請找別的觀眾欣賞,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立即起身往門口走。

  「藍羿揚,你給我回來。」沉柔的眸中頓時射出兩道冷芒。

  但藍羿揚也不是個怕事的人,他頭也不回的說:「這裡還是個有法治的國家,女流氓。」

  「沉姊,拜托你,讓他走,你這樣只會讓我更難過、更難堪而已,我拜托你!」古盈吟難過的眼眶都泛紅了。

  「大姊,羅先生來了。」

  一名手下打開了門,羅政倫走了進來,看到藍羿揚越過他要離開,他直覺的扣住他的手臂,「你這幾天都住這裡?為什麼不接手機,也不打電話回家,難道你不知道我跟你哥會擔心?」

  沉柔撇撇嘴角,「他哪會在乎別人的情緒、別人的感情?」她走到羅政倫的身邊,看著神情冷硬的藍羿揚道:「政倫,將你跟你的『情婦』盈吟的事好好的跟這個笨蛋說清楚,讓他想一想自己是不是一個超級大笨蛋!」

  羅政倫遂將古盈吟當他情婦的始末娓娓道來,而藍羿揚在對照謝莉莉拍到他跟古盈吟的對話後,他知道繼父沒有編話誑他,但是……

  他的視線落在低頭不語的古盈吟身上,「你說過你會回來這裡完全是為了杜煒,因為我跟謝莉莉曾經傷害了你,讓你在男女親密關系上有了很大的心理障礙等等一席話又該怎麼解釋?」

  她咬著下唇,「那只是為了讓自己在你的面前不至於太過怯懦,而刻意撒下的謊言。」

  「藍羿揚,你問那麼多干麼?總而言之,盈吟的心都在你身上,你怎麼說?是不是要接受她的感情?」沉柔實在受不了一個大男人這樣拖拖拉拉的。

  「我想……」他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冷冷的看著古盈吟,「就像某人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就算她想找個男人依靠,她也不會找上我』,所以,就算我想找一個女人來愛,我也不會找上她!」

  古盈吟覺得好像當場被他挨了一巴掌似的,痛得她眼冒金星。

  她的感情已赤裸裸的攤在他面前了,他竟這麼——

  「藍羿揚,盈吟會說那樣的話,是因為你只想包養她,而不是愛她,你怎麼能這麼說?!」沉柔替她抱不平,當時她也在場,知道古盈吟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那我該怎麼說?」他冷峻的眸光—一掠過繼父、沉柔跟古盈吟,「她回來的原因你們全都知情,只有我一人被蒙在鼓裡,你們看我這個不知情的傻瓜跟繼父爭奪一個情婦,跟她唇槍舌劍、找她的碴,再荒腔走板的找了一個姿色平庸的女人到公司,讓她坐在我的大腿上,呵!」他冷笑一聲,「在你們的心裡,一定笑翻了,因為你們都在看我這個小丑表演可笑的劇碼!」

  「不是這樣的!」古盈吟難過的直搖頭。

  「你誤會了。」羅政倫也趕忙開口。

  「藍羿揚,你真的很莫名其妙!」沉柔受不了的給了他一記白眼。

  他咬牙,「夠了!我想我已經娛樂夠你們了,我要走了!」

  「羿揚!」羅政倫想拉住他,但他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大步離去。

  難怪有人說愛情這檔子事是管不得的。沉柔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但在看到淚如雨下的古盈吟時,她也只能咬咬牙,拍拍她的肩膀,「算了,那個藍羿揚是個該死的大混球!他根本不值得擁有你的愛,我們回美國去。」

  「沉柔!」羅政倫皺起濃眉。

  「政倫,不必替那個混球說話了,總之,就這樣吧,再見。」

  她朝他點了點頭,然後,帶著只是無聲流著眼淚的古盈吟離開,當天下午,兩人即前往中正國際機場搭機返美。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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