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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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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潔 -【俠女鬥妖兒(師出同門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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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7 00:03:0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接連著大半個月,雁飛影連服了幾帖藥退了熱後,手上的傷口也因得到妥善的照顧,已有漸漸收口的跡象。

    不過也許是受狼妖的事件影響太深,即使合眼休眠,她紛亂的心思,依舊渾噩地攪和入夢境,讓她得不到完全的休息。

    這些現象,讓閻子熙心頭陡凜,思緒更加深沉。

    “閻大哥……小心!快!”

    “閻大哥……快!殺了它……”

    耳底落入那驚慌的語調,閻子熙拉回思緒坐在床沿,輕聲安撫著。“沒事了、沒事了。”

    大夫開的藥雖加了幾味安定寧神的藥草,但她這情況一直無法改善。

    原本他想為她請定神符,偏她的身體還太虛弱,為求謹慎起見,他沒敢冒險。

    在他的心緒轉折之時,雁飛影猛然從紛擾夢境中驚醒,一睜開眼睛,她還沒意識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終於醒了。”輕輕為她拭去額上滲出的冷汗,閻子熙笑睨著她開口。

    “閻大哥!”渙散的視線,逐漸凝聚映入他清俊的臉,她幽幽一喚,唇邊蕩開可人的甜笑。

    瞧見她久違的笑容,他低沉的嗓音帶著笑意。“現在感覺怎麼樣?”

    “很好。”迎向他溢滿濃情呵護的深邃眸光,雁飛影渙散的神智逐漸清醒。

    “餓嗎?我盛碗白粥給你吃。”

    為防她隨時醒來,閻子熙每晚都差請客棧的夥計幫他送一盅白粥進屋子,以備不時之需。

    “好餓、好餓。”她用力頷了頷首,下一瞬便見閻子熙起身走向屋裏的方桌,為她盛粥。

    她的回答讓他管不住加深唇邊笑弧。

    看著他掀起罩在盅外的厚布,裏頭白粥依舊冒著熱氣,雁飛影心頭為他貼心的舉動,漫著一股說不出的蜜味。

    “閻大哥,我到底睡了多久?”一聞到白粥清甜的香味,她的肚子不爭氣地敲著小鼓。

    “已經昏睡十來天了。”將瓷碗送到她面前,他問。“要我喂你嗎?”

    雁飛影羞赧地搖了搖頭,被他寵溺呵護的舉止哄得心花朵朵開。臉紅地說:“我可以自己吃。”

    看著她接過瓷碗,慢條斯理地一口接著一口,他接著苦笑,語氣裏有些無可奈何。“不過你做了好幾天惡夢,吵了我好幾晚。”

    “都怪那狼妖!”她無辜地擰眉,有些愧疚、有些生氣地辯解。“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待你體力再恢復些,我替你請定神符,去去邪穢。”

    雁飛影一聽頓下手中的動作,神色一變,大聲嚷嚷了起來。“你可別口含符水噴我!”

    雖然以前她也曾經想這麼對待光師弟,但她完全無法想像,心愛的男子對著她做出如此詭異的動作。

    “有什麼關係?怕我的口水?”閻子熙挑了挑眉,笑容有些莞爾地逗著她。

    瞬間,潔白的臉龐不爭氣地泛紅。

    看著她赧紅著臉,一臉純情可愛的模樣,閻子熙眸底斂過一抹光,沉吟了片刻才問:“雁子!在我被狼妖附身的那段期間,我……有沒有對你做出什麼不規矩的事?”

    “為何要這麼問?”眉心疑惑輕蹙,她不明白閻子熙為何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我發現你受狼妖的影響很深,是我的錯!”

    那狼妖雖控制他的身體,卻無法完全控制他的心智。

    卻也因為這一點,狼妖激起了他內心深處想親近雁飛影的渴望,對她做出了逾越的舉動。

    由雁飛影昏睡這一段期間說出的囈語,洩露了她心底一直未說出的恐懼。

    因為這一層關係,這些天來他不斷深思他們的未來,並發現內心想娶她為妻、為她的清白負責的想法有多麼堅定。

    雖然兩人相識的時間並不長,但在那一段思緒、理智混沌的時刻,他對她的感情卻霍地澄清、明朗了。

    “閻大哥,我並不怪你。”定定瞅著閻子熙清俊的側臉,她不假思索地開口。

    “但我怪自己,雖然‘它’控制我的身體,但對你不公平,所以我想──”

    難道閻子熙介意、在乎的是:碰她、吻她的是狼妖,不是他?

    心頭悶悶,雁飛影瞪圓著眸子,一口氣便堵住他的話。“我才沒那麼嬌貴,況且是那可惡的狼妖附在你身上,不管是不是出自你的意願,我都懂你憐我的心,既然這樣,就沒有所謂公不公平。”

    閻子熙聞言怔了怔,似笑非笑的俊顏帶著點高深莫測神情。

    “你你你……為什麼不說話?”被他古怪的神情靜靜打量著,雁飛影心頭不禁一震,只覺渾身不自在。

    “我很認真在想你話裏的涵意。”他瞬也不瞬地瞅著她,好半晌才低低歎了口氣。

    深怕自己唐突的求親會嚇壞姑娘,他酌量再酌量、沉思再沉思,卻沒想到竟不如姑娘的率真坦白。

    那故作冷然的語調,讓人實在難以察覺他的情緒起伏。

    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她下顎略揚,丟了女兒家的矜持,率性道:“你如果還是介意,大不了讓你把那些錯過的補回來嘛!”

    補?補什麼?閻子熙一愣,還沒意會過來,姑娘柔軟馨香的兩片唇瓣已急急地撲落,密密地貼在他的唇上。

    “唔唔唔──”霍地被強行吻住,閻子熙在她不得要領、胡亂磨贈的碰觸下,氣息陡促、頭暈目眩,外加啼笑皆非。

    明明鼻息間盤旋著女兒家馨香的甜美氣息,他卻還是有種被小狐狸撲上舔吻的錯覺。

    “你笑什麼?”她有些惱,腦中明明彷著、回憶著閻子熙吻她的方式,怎麼她做來就有種笨拙的生澀感。

    “雁子,看來你要學的還很多。”閻子熙拉開兩人間的距離,沒好氣地笑道。

    他這是笑她生澀笨拙的吻嗎?在他意味深長的炯眸注視下,雁飛影小臉瞬間赧紅,努力在紊亂的腦袋瓜裏厘出一點兒清明。

    “我想娶你為妻!”這一次沒有雜然的思緒左右,閻子熙毫無遲疑地開口。

    雁飛影瞠大著眸,不敢相信閻子熙說了什麼?

    他、他……他說……他想娶她為妻?!

    迎向他那兩道高深莫測的目光,她心跳得好快地顫聲問:“你、你……你說什麼?上

    “我說我喜愛你,想一輩子和你在一塊兒,想和你一起捉妖、鏟奸除惡。”

    他一口氣說完,目光深邃、氣息微促……既期待又怕姑娘吐出的答案非他所預期。

    唉!懊惱,說到底他還是學不來雁飛影的坦率。

    聽聞他的告白,她雙頰緋紅,臉紅心跳地沉浸在一股莫名的情緒當中。

    “嫁人”這字眼對她而言好陌生,當閻子熙的妻,更是讓她悸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頓時,周遭一下子好靜,靜到只聽得到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怎麼樣?”受不了這樣沉滯的氣氛,閻子熙咬咬牙,悶著聲小心翼翼地問。

    這一會子他才明白,原來同心愛的姑娘求親,比面對妖魔鬼怪還讓他緊張、忐忑。

    偷偷瞥了眼他讓人讀不出神情的臉,雁飛影抿著唇,羞答答的小臉沉浸在酡紅似醉的喜悅當中。“好。”

    “好?”閻子熙松了口氣,唇角的笑蠢蠢欲動。

    他唇邊的笑弧未揚,雁飛影卻霍地改口。“唔……不好、不好。”突然諸葛謙氣急敗壞的樣子闖入她的腦中,殺風景地打破這情意繾綣的一刻。

    他怔怔然,從她懊惱的矛盾神情瞧不出絲毫改變心意的端倪。

    答案回異,前者可以讓他開心地升天,後者則讓他失落地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當中。

    “那……是好還是不好?”下顎繃得死緊,他僵在原地,屏著氣息,再次等著她的回答。

    他沉肅的神情讓她的心莫名慌了起來。“師父會生氣!”

    這是什麼答案?閻子熙目光更深,語調更啞地問:“什麼?”

    “師父若知道我要嫁給你,會氣瘋的!”她咬了咬唇,心虛地小聲喃著。

    沒好氣地深吸了口氣,他好氣又好笑。“先不管你師父,重點在你,我現在問的是你,不是你師父。”

    沒理會他話裏調侃的意味,雁飛影嘟著紅唇瞅著他。“這個問題真的重要、很重要!”

    他重重地、挫敗地、無可奈何地哀歎了口氣。“是你嫁我,難不成是你師父嫁我。”

    “師父不允,我就不能嫁你;師父若不允,我阿爹就更不可能點頭。”

    她已經可以想像,師父見到閻子熙會有什麼激烈的反應。

    拿她沒轍地死瞪著她,他固執地問:“先告訴我,你到底點不點頭?”

    難得瞧他語氣強硬,雁飛影撲進他懷裏,咯咯笑道:“閻大哥,你問了個好蠢的問題。”

    “那──”

    “我這一輩子,跟定你了。”

    閻子熙開懷的笑,張臂將她緊緊抱住,一顆心歡喜得幾乎要瘋狂。

    “所以其它的,就等我們一起回步武堂再說吧!”

    “唉!”她垂下肩,咬咬唇兒,惱自個兒沒事想起師父做啥,本該旖旎甜蜜的氣氛都被破壞了。

    近近瞅著她懊惱的臉兒,閻子熙溫溫一笑地在她耳旁低語。“不用擔心,我們不是已經一起面對過很多難關了嗎?”

    “壞只壞在師父又不是蛇妖、狼妖,什麼亂七八糟的鬼怪,他才不會怕你的誅魔七星劍!”

    傾身輕啄她嘟高的小嘴,他被她逗得朗聲大笑。

    當輕啄失控地隨著激情的纏綿引爆時,一抹突如其來的輕呼聲,讓兩人迅速地分開。

    “唉呀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老道士遮住雙眼喃著,一雙腿識趣地往後挪移,緩緩退出寢房。

    “師父!”兩人同時叫出聲。

    “我沒看到、沒看到──”

    說時遲那時快,“砰”的一聲響,老道士直接撞上房外小廊的樑柱!

    ***

    在徒兒來不及拯救下,老道士這一撞,跌得淒慘!

    “笑、還笑!你們真沒良心!”齜牙咧嘴地擰起灰白的眉,老道士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兩人聞言,适才嬉鬧的神態已不復見,這一會兒正替老道士服務著。

    “沒有人是閉著眼走路的。”閻子熙好氣又好笑地用藥酒替老道士揉著微腫的額。

    “是呀、是呀!況且我們不是不救你,只是來不及拉住你嘛……”

    “哼!不用解釋。”理直氣壯地雙手環胸,老道士壓根不領情地啐道:“還沒成親就一個鼻孔出氣,真教你們成了夫妻,豈不天下大亂?”

    “才不會呢!我和閻大哥會鏟妖除魔,維持凡間的秩序,對吧!”語落她朝閻子熙眨眨眼,澄澈晶亮的眸裏淨是說不出的淘氣。

    “沒錯!”與心愛的可人兒交換了心意相通的眼神,閻子熙應和道。

    老道士見狀,嗲聲嗲氣地學著雁飛影的語氣。“鏟妖除魔!我瞧你們准是沒受夠教訓。”

    這臭味相投的一對兒也真古怪得緊,好好日子不過,難不成真得成天過著心驚肉跳的日子才過癮?

    “這一次是意外。”恢復了精神與體力,雁飛影壓根不把那一段已事過境遷的驚心動魄放在心上。

    連當日昏昏沉沉時,同閻子熙嚷著不捉妖的話也忘了。

    “你呀!著了那小子的道,嫁給他你會後悔。”見不慣兩人肉麻兮兮、黏得像蜜糖似的,老道士嫉妒、無聊得發慌,索性挑撥兩人的感情。

    雁飛影不為所動。“閻大哥很好。”

    “師父少無聊了,玩過火了,看我把不把捉狼妖的故事跟你說。”

    閻子熙太瞭解自己的師父,他這話一落下,老道士在瞬間換了張嘴臉。“話說回來,鈴鐺小狐狸精,你啥時當師父的寶貝徒媳呀?”

    現下想想也對,這一對兒若真成了親,往後他更可以理直氣壯享清福,閒時還可以充當說書的,說說徒兒捉妖的經歷,何樂而不為呢?

    似沒料到老道士的態度會轉得這麼快,她微微怔然地嗔道。“師父在胡說什麼呐!”

    “嘿嘿!你臉紅了。”

    “我、我哪有。”她捂著火熱的臉,極力否認。“沒有、沒有,是師父老眼昏花,看錯了。”

    見她窘得小臉通紅,老道士揚手制止。“好!你不用解釋,師父明白,姑娘家怕羞,師父明白。”

    嗄?!雁飛影圓瞠著眸目,無語地掀動著唇瓣,偏擠不出話語來反駁否認。

    瞧老道士樂觀其成、笑得合不攏嘴的模樣,閻子熙接著道:“接下來的事,就有勞師父去辦了。”

    “辦什麼?”老道士不明就裏地瞥了他一眼。

    “我先行一步陪雁子回步武堂交代她師姐的事,師父就壓後來提親,時間剛剛好一點也不浪費。”

    老道士聞言,差點把喝進嘴的茶,全都噴了出來。

    “呿!你有看過道士辦喜事娶徒媳的嗎?你們亂七八糟、瞎搞一通,可別拖我下水。”

    雁飛影沒料到他會拒絕。“師父……”

    老道士無賴地擺了擺手,一臉無賴。“我不會,什麼都不懂。”

    “那也無妨,晚些我捎封信給師伯,他應該會很樂意當主婚人。”捉准了老道士的心態,閻子熙不疾不徐地開口。

    “啥?你找誰當主婚人?”老道士挖了挖耳朵,以為自己沒聽清楚。

    “這些年師伯一直留在仙山上,剛好有這個機會可以下山到江湖上走走,應該會很……”他話未盡,老道士便揚聲打斷。

    “唉!說笑,自個兒的徒弟辦親事,自然不用勞煩到你師伯了,一切包在師父身上,你就放心同鈴鐺小狐狸精回去!”

    不似方才推託的態度,老道士見風轉舵地轉了語鋒,現下是拍著胸口保證。

    “師父……”雁飛影望向閻子熙,總算大開了眼界。

    閻子熙朝她眨了眨眼,露出得意的笑。

    “奸詐的臭小子!”老道士咕咕噥噥地碎念著,知道自己又在不自覺中了徒弟的激將法。

    在師徒兩人波濤暗湧之際,雁飛影隨即發出疑問。“不過……為什麼師父要叫我鈴鐺小狐狸精,這麼奇怪?”

    見有機會可以反將徒兒一軍,老道士興奮地猛舉手,冀望得到可人兒青睞。“我知道!這個答案我知道!”

    閻子熙聞言,陡然一繃,俊臉浮現可疑的薄紅,迅速捂住老道士的嘴。“師父我有話同你說。”

    雖然他與雁飛影已至兩心相許的地步,但他始終沒把姑娘當日借他的避邪鈴歸還。

    見鈴思佳人是他的私心,他可不希望師父洩露他的心事。

    “唔唔唔──上所!你住伏孝浮地──”

    老道士拚命掙扎、反抗,到嘴的話被徒兒的蒲扇大手擋住,零零落落地糊成了一片。

    “你住伏孝浮地──!”

    “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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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7 00:03:2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雁飛影與閻子熙一起回到“步武堂”,正巧趕得及與師兄弟們一同過年。

    腳步落在師父親手揮毫寫下的“步武堂”匾額下,雁飛影竟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我回來了!”

    由雁飛影的眷戀神情裏,閻子熙可以體會這個地方對她而言有多重要。

    “這裏便是你自小長大的地方?”

    雁飛影頷了頷首,語氣有說不出的懷念。“嗯!我八歲就來這裏習武了。”

    不過才離開大半年的時間,她竟分外懷念起“步武堂”裏的一磚一瓦、一景一物。

    “九師姐!”

    耳底落入精神飽滿的朗喚,雁飛影側過臉,沒料到上前應門的是久違的師弟圖定光。

    “光師弟!你瞧起來精神多了。”她敞開燦笑,心裏有說不出的歡喜。

    離開“步武堂”前,圖定光還因為被“六師哥”嚇著而病著呢!

    他尷尬地撓了撓頭,好奇的眸光落在雁飛影身側俊挺的男子身上,悄悄地問:“師姐帶了客人?”

    “他不是客人。”雁飛影咯咯笑出聲,略帶羞澀地開口說道:“是我未來的夫婿。”

    圖定光聞言,詫異地張大著嘴驚聲一呼。“師姐、師姐要嫁人了?”

    閻子熙還來不及反應,耳底便落入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未多時便見好幾顆頭掩在門扇之後,好奇地覷著他們。

    “雁子,你到底有幾個師兄弟?”循聲瞧去,他啼笑皆非地問。

    她習以為常地細數著,語氣還有些不確定。“師父這一門有十二個成年弟子,十個未足八歲的弟子,如果加上師伯、師叔這旁支,應該有百來個吧!”

    “一定很熱鬧。”閻子熙低低笑出聲,雁飛影的情況與他自小孤伶伶的狀況不同,莫怪她會有如此爽朗、率真的個性。

    “過年過節時,所有步武堂弟子共聚一堂才熱鬧,平時連同大師兄、師父、師娘,也就十來個人,挺安靜的。”

    把看熱鬧的一行人晾在一旁,雁飛影逕自扯著心愛的男子穿堂過廊。

    兩人一走進鋪著灰白石板的練武場,閻子熙便敏銳地察覺到,身後一股疾風掠過。

    “小心!”閻子熙出手極快,施以巧勁推開雁飛影后,旋身與對方連拆了十餘招。

    對招之間,他心存疑懼,只覺對方招招保留,像是有心試探,十招盡,身側又閃出一人同樣與他對了十餘招便撤身。

    這連番上陣,閻子熙心下便知曉對方有意探他的武功。

    雖說在自家練武場並不擔心,但礙於前些日子與閻子熙養成的習慣,雁飛影正欲上前觀看,卻感到肩上一股壓力把她扣得死死的。

    她蹙眉回過頭,眼底落入寒獨峰漠然的神情。“六師哥?”

    “這是師父的意思。”寒獨峰緩緩搖頭,並以眼神示意她不可輕舉妄動。

    雁飛影既疑惑又驚愕地問:“為什麼?”

    “試試他有多大能耐可以保護我們家的姑娘。”他雙手環胸,語氣略顯僵硬地淡道。

    雁飛影心頭一暖,咽了聲。“六師哥……”

    寒獨峰不以為意地冷哼了一聲,下一瞬雁飛影卻調皮地覷著他。“六師哥臉紅了?!”

    “你眼花了。”寒獨峰抵死不承認。

    “我就知道六師哥也很疼我。”她親密地勾住寒獨峰的手,笑得好甜。

    而另一頭,閻子熙因為這不經意的一瞥,瞧見雁飛影勾著個面無表情的男人,唇邊蕩著甜死人的笑,一個恍神──中招倒地。

    “四師哥!”雁飛影驚呼出聲,眼眶陡地泛紅,腳一跺,賞了他一記白眼。

    老四關勁棠接收師妹責怪的眸光,無辜地舉起雙手極力撇清。“師妹,不關我的事!”

    她哼了一聲,壓根不理他,快步走向閻子熙。

    關勁棠哀哀歎了口氣,朝著大堂苦喊。“師父,女大不中留呀!”

    “閻大哥,你還好吧!”

    “不好!”他躺在地上,瞬也不瞬地望著她著急的神情,胸間的妒意稍稍淡了些。

    雁飛影儼然忘了兩人正處在眾目睽睽之下,撫著他的臉、摸摸他的胸、壓壓他的腿、他的手,口氣急了。“哪兒不好?哪兒痛?”

    “心不好。”雖已約略猜出與她狀似親密的男子該是她的師兄弟,但心還是管不住地漫著股醋意。

    雁飛影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小嘴微張,心念疾轉地便要脫去他的上衫。

    四師哥的氣力非凡,步武堂的獨門“化雲拳”就他習得最好,雖不知他出了幾分勁,這一拳下去,常人都要嘔血了。

    雁飛影這一動作,讓師兄弟因為過度震驚而僵立在原地。

    這自家小師妹在大庭廣眾之下,把躺在地上的男子全身摸遍就算了,還猴急地準備扒光對方,這、這還得了?

    於是在一陣憲搴的耳語討論下,眾師兄弟之中,某個身形稍嫌瘦小的弟子被推出──

    “九、九師姐,該去見師父了。”嗚……師兄們真沒良心,難道不知道壞人好事會有報應嗎?

    圖定光硬著頭皮打斷眼前真情流露的感人時刻,語一落,便自責地消失在兩人面前!

    ***

    步武堂的廳堂極大,四角各生著一盆炭火,烘得堂裏溫暖如春。

    諸葛謙打量著眼前俊逸挺拔、武功不俗的閻子熙,毫不吝嗇地贊道:“不錯、不錯!”

    幾個月前他接到徒兒的飛鴿傳書。

    信裏除了提及三徒豔無敵因探藥仙洞,而下落不明的消息外,讓他備感訝異的就是眼前這準備娶九徒兒的男子。

    因此在得知兩人將一同回步武堂後,他讓幾個徒弟輪番上陣,目的就是為了試探閻子熙的臨場應變及武功。

    沒想到這閻子熙不但相貌不凡,連武功也不俗,為此諸葛謙還算欣慰。

    “多虧師兄們承讓,子熙不敢當。”閻子熙拱手一揖,嗓音沉穩地謙卑開口。

    見他態度謙遜有禮,諸葛謙眼底眉梢都是笑意地擺了擺手。“坐吧!都是自家人。”

    雁飛影暗暗覷著師父的反應,心裏稍松了口氣時,師父淩厲的目光便朝她直射而來。

    心猛地一凜,她微微笑,甜甜喚道:“師父。”

    “除了成親的事外,你信裏交代得糊裏糊塗,到底無敵現在人在哪里?”

    她垂下肩,愧疚地喃。“師姐不見了。”

    諸葛謙聞言,頭痛地揉了揉額角,正準備開口訓話,一抹秀氣的身影霍地落入眼底。“師父,是夕華的錯。”

    她一出現,堂中瞬間起了小騷動,她便是半年前誤食二徒怪藥而身體產生“異樣變化”,排行老八的穆夕華。

    無視眾人詫異的神情,粉雕玉琢的人兒柔聲道:“師父,是夕華的錯……幾個月前三師姐興沖沖來找我,她要我別擔心,說是已經幫我找到治怪病的藥了。”

    “但三師姐同我說,她想探藥仙洞,沒說到其它。”思緒一轉,雁飛影呐呐地開口

    “許是三師姐不想讓大夥兒擔心,才沒說的。”穆夕華歎著氣,語氣苦惱。

    見美人兒眸底轉愁,雁飛影樂觀地安慰。“八師姐別擔心,三師姐肯定不會有事的!”

    “罷了,我會再派人去打探無敵的消息。”諸葛謙認命地無奈苦笑了一聲。

    是祖墳風水出了問題?還是家宅方位出了岔子?

    他這盡出怪徒弟的步武堂似乎沒一刻得閒,三天兩頭便要派弟子出門尋人,所幸,這一回至少還有件喜事。

    “眼下先談定小九跟閻公子的親事再說。”

    沒料到話題打個轉,突地轉到她身上,雁飛影臉上暈紅,一臉女兒家嬌羞模樣,她輕垂雙睫。噤了聲。

    諸葛謙悄悄打量著徒兒不若往日的孩子性格,心裏對閻子熙有說不出的感激。

    他這怪徒兒在夫婿的細心呵護下,應該無心再把心思擱在妖魔鬼怪上了吧!他樂觀地想。

    “小九說第一次遇見你是在努拉苗寨,閻公子有親人住在苗寨嗎?”

    努拉苗寨被滅後陰祟傳說不少,一般人除非必要,應該不會涉險進入才是。

    “我去捉妖。”

    “他去訪友。”

    雁飛影和閻子熙同時開口,但卻說出截然不同的回答。

    閻子熙不解地望向雁飛影,尚未得到答案,諸葛謙瞪大著眸,心頭突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仔仔細細地再重複了一回。“你說你去那做什麼?”

    他已經老得耳不聰、目不明嗎?他似乎、隱約、好像聽到什麼可疑的字眼?

    隱隱察覺堂中溫度陡降,閻子熙酌量著字句。“我去──”

    雁飛影搶了白。“閻大哥去苗寨找故友捉‘藥’。”

    諸葛謙眯起眼,重新打量著閻子熙,由頭到腳──

    他身穿一襲淺藍長衫,腰束湛藍色腰帶,腰側懸著一柄長劍,衣袂飄飄的俊挺身形,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味。

    “你是道士!”諸葛謙激動敏銳地道。

    “晚輩不是道士。”他扯開雲淡風輕的淺笑,有些不懂諸葛謙的態度何以產生遽變。

    “不是道士怎麼帶著把怪劍?”

    “那是晚輩的誅魔七星劍。”閻子熙糾正。

    他話一落,眾人臉上變色,熱絡的廳堂氣氛陡窒,接著歎息聲四起,回想上一回在同一個地方,糾正師父的正是九師妹雁飛影。

    “物以類眾”這一句話果然不假,九師妹會找這樣的男子當相公,實在不足為奇。

    誅魔七星劍?一聽就是道家法器!

    諸葛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腦中頓時充滿“道士”兩字。

    “我們家小九不嫁道士!”諸葛謙蹙起眉,勃然大怒地沉聲下令。

    他要她不准碰那些荒謬乖誕的事,她不聽便算了,現下出了一趟門,竟還有辦法帶個道士徒婿回來。

    “師父!”頭一次見諸葛謙發那麼大的脾氣,雁飛影急得直跺腳。“閻大哥真的不是道士。”

    “你這小麻煩精,不准說話!冥頑不靈、我行我素,儼然把為師的話當作馬耳東風,存心想氣死為師是不是!”語落,諸葛謙哀怨地歎了口氣。

    雁飛影愕然了好一會兒,怔怔喃著。“過些日子,閻大哥的師父就要來提親了啊……”

    面對如此尷尬的局面,閻子熙的心陡地一沉僵在原地。

    他終明瞭,原來這便是雁飛影當日的顧忌。

    “你若敢違背師命,我就把你逐出師門!”

    雁飛影氣得雙頰鼓起,一股氣湧上,也不管後果,一股腦地說著。“師父蠻不講理,捉妖有什麼不好,我和閻大哥並非沉浸在怪力亂神當中,我們為人間除害,不讓人受妖物蠱惑,潛入人間致人疾病、帶來災難──”

    雁飛影話還未說完,只見閻子熙一提袍角,砰的一聲,跪了下去。

    在眾人皆愕然的同時,閻子熙跪在諸葛謙面前誠懇地道:“晚輩雖然自小習道,但並未正式入道,捉妖是為維持人間秩序;更與諸位師兄弟到步武堂習武的目的一樣,行俠仗義、濟弱扶傾。”

    諸葛謙聞言,頓了頓,深深吸了口氣後,頭一甩,舉步離開廳堂。

    “師父!”

    “師父若不答應,子熙會一直跪在這裏,直到師父點頭答應為止。”凝著諸葛謙漸漸遠去的背影,閻子熙不管他是否有聽見,依舊堅定地喊出聲。

    “閻大哥!”雁飛影緩緩走向他,心裏有說不出的懊惱。“對不起,是我拖累你。”

    前些年,為了研究捉妖之術,她做了不少蠢事。

    要不今兒個也不會讓師父氣得寧願誤她的婚事,也不願讓她嫁人。

    “傻姑娘,如果跪個三、五天能讓你師父同意,值得!”

    “那我們一起跪!”她曲起雙膝,準備跪在他身邊。

    “你不要跪!”陡地,他揚手制止她的動作,低啞而堅定地啟口。“這是我唯一能讓你師父明白我想娶你的誠意。”

    雁飛影心陡地一繃,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一顆心激蕩不已。

    “再說男子漢大丈夫,若連這一點小小的考驗也撐不過,我如何說服自己,能在未來的日子裏呵護保護你呢?”

    “閻大哥……”

    此刻她蓄滿淚水的眼,迷蒙地映著他溫柔的輪廓,那一顆漲滿情愫的心,已義無反顧地直傾向他。

    這一刻她感激上蒼,賜與她這麼一段美好的姻緣。

    ***

    入夜,紛紛揚揚的大雪鋪天蓋地撲落而下。

    陷入一片黑暗的廳堂呈現一股寂靜,唯有格窗及屋外的燈籠,隨風雪簌簌擺動聲響。

    閻子熙波瀾不興地看著格窗外,隨風狂舞的雪花,無止盡地疾落而下,而與雁飛影這些日子來的點滴,亦如浪濤般地在腦中翻騰著。

    霍地門扇咿呀的聲響落入耳底,他回過頭,眼底映入雁飛影披著件大氅的嬌小身影。

    “你做什麼?”唉!這固執的小丫頭,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呢!

    “陪你一起嘍!”

    她早有受罰的準備,卻沒想到這一回是要為自個兒的親事受罰。

    “出門怎麼沒穿件連帽斗篷,要是染了風寒怎麼辦?”閻子熙手微顫,揩去她發上的飄雪,撫著她冰冷的小臉,心疼地歎了口氣。

    “我想來瞧瞧你。”她癟癟嘴,一臉委屈地喃著。“雖然我早知道你會趕我,不讓我陪你……”

    撫著她的發,他憐惜地歎了口氣,略涼的唇輕輕在她的耳鬢摩挲。“我實在拿你沒轍。”

    聽著回蕩在耳邊溫醇溫柔的聲音,雁飛影心頭漲滿的情意,幾乎要隨淚奪眶而出。“所以你願意讓我留下來陪你嘍?”

    “大冷的天,你都來了,我怎麼會捨得讓你再走回去?”他低啞地柔聲說道。

    “真的?”她唇邊的笑顫顫蕩開,染上盈盈笑意的眸子晶燦得灼人。

    他略帶苦惱地瞥了她一眼,坦然道:“傻姑娘!不然你說我能怎麼辦?”

    在彼此柔情目光的組絡中,雁飛影將臉輕輕抵著他的肩胛,任他的氣息鑽進鼻息,哽咽道:“閻大哥,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哦!”

    “傻姑娘!”與她執手相握,他記住了這一夜,並細細將它銘刻入骨,細細珍藏。

    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跪在他身邊,眼神逐漸迷離的雁飛影朝他貼近了一寸。

    閻子熙不忍心喚她,輕輕吻上她的臉頰,唇邊揚起一抹包容而幸福的笑。

    ***

    昨晚下了一陣風雪,而今太陽還沒露臉,空氣著實冷得緊。

    諸葛謙的腳步一落在廳堂前,霍地頓住,推開了門,只見兩人十指緊緊相握,彼此相互依靠睡著了。

    “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對癡兒呐!”他無聲息進入廳堂,準備回頭取件外氅時,一抹沉然的嗓音落入耳底。

    “師父,你不覺得有閻公子在師妹身邊管束著,安心多了嗎?”大徒兒說。

    諸葛謙陡然一驚。“你、你們那麼早起床嚇人呐?”

    “師父,您可別成為棒打鴛鴦的那根棒子呀!”二徒兒不知好歹地說。

    “師父,九師妹那捉妖戲碼,好歹也娛樂了咱們那麼多年,該還人家了!”四徒兒語重心長地說。

    “師父,此患不除後患無窮!”六徒兒冷冷地說。

    “師父,我想喝九師妹的喜酒呀!”八徒兒甜膩膩地說。

    “師父──”

    “通通閉嘴!全是些吃裏扒外的傢伙。”諸葛謙頭痛地揉了揉額角,眾徒兒左一句右一句,吵得他沒法思考。

    圖定光怯怯地出聲。“師父,我、我我還沒說哩!”

    “說、說、說什麼呀!你們存心氣死師父是不是?”諸葛謙煩躁地蹙起眉,一臉生人勿近的表情。“真要她嫁個道士,讓我怎麼跟她爹交代?”

    “大事抵定,讓他們小倆口自己去交代嘍!”

    “頂多再跪個一晚,哈哈哈!”

    “人家都說不是道士了!”

    在眾徒兒你一言我一語的幫腔下,諸葛謙即便有如山般堅定的意志,也抵不過眾意。

    “唉!罷了,她想嫁就嫁嘍!”

    諸葛謙尊頭一點,瞬間歡聲雷動,叫好聲不絕於耳。

    終於要嫁出一個怪徒兒了,這一刻,真是悲喜交加啊……諸葛謙不禁感歎著。

    “發……發生什麼事了?”雁飛影睡眼惺忪地揉著眼,循聲望向門外喃著。

    “糟糕!睡著了!”猛地驚醒的閻子熙回過神,心虛地趕緊重新跪好。

    圖定光興奮地沖進廳堂報訊。“甭跪了,師父答應了!”

    “師父、師父答應了?”雁飛影眨著眸,一臉難以置信。

    “對,不過師父有個條件──”

    一股強烈的不安瞬間湧上心頭,雁飛影小心翼翼地開口。“什、什麼條件?”

    “師父說,你爹那邊,你們小倆口自己解決。”關勁棠好心地提點。

    他話一落下,閻子熙與雁飛影極具默契哀怨地對看了一眼,唉!怎麼他們成個親需要這麼麻煩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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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7 00:03:52 |只看該作者
後記

    小妖“鼠”來寶
季家小潔

    很開心,這一次寫完了一本一直很想寫、對我而言,很想挑戰的題材──是一個把降妖伏魔元素帶進言情小說的嘗試!

    在找資料階段時,我問吉兒。“喂!道士手上那把搖一搖會當當當響,像賣冰、賣豆花阿伯會拿的那把搖鈴叫什麼?”

    吉兒聞言,狠狠瞪了我一眼。“哇!我那A知。”

    吉兒潑了我一桶冷水,直接潑掉我很不要臉的把她當資料庫的可恥想法。

    “那、那……怎麼辦,總不能把那把搖鈴稱為搖鈴吧!一點FU都沒有。”小潔十分沮喪地問。

    “自己找啦!還有,最近如果沒事不要隨便敲我。”

    那一陣子,公司年底超忙,吉兒很無情的,直接在MSN跟我說掰掰,根本沒空理我。

    於是小潔當自強,很努力找到了相關資料,還很驕傲地跟吉兒說:“我知道那把搖鈴叫什麼了。”

    “阿吉,你知道那把搖鈴叫什麼嗎?知道嗎?知道嗎?”小潔驕傲狀。

    “厚!你很煩了ㄟ,你還在提搖鈴,隨便啦!年終快到了,我忙都忙死了,哪有空管那把搖鈴。”吉兒又很不以為然,冷冷地哇了我t聲。

    嗚……於是小潔縮縮縮,只好很努力地再縮回去寫稿。

    不過當稿子進行到一半時,問題又來了──一個專業的道士,如何捉妖?

    關於這一點小潔可頭痛了,後來想到好友在多年前曾寫過一本“靈異題材”的書,所以在苦找不到道家捉妖“結印”的資料時,小潔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她。

    於是小潔二話不說便打電話給她。

    “哈囉!美人、美人,話說你書裏男主角對付魔胎,馭劍結法印那段的資料到底上哪找的,你怎麼會知道降妖伏魔的手勢、作用呀?”電話通了之後,小潔馬上丟了一連串的問題給她。

    “林正英。”美人的朗朗嗓音不疾不徐地傳入小潔耳底。

    “啥米?”

    “你沒看過林正英嗎?”電話那端,美人興奮的語氣比平常提高了一丁點。

    “我、我看過呀!但……當時年紀小、膽子小,每次看完都是膽戰心驚的,哪還有心思去記林正英的降妖伏魔的手勢呢?”

    心虛……我能記得錢小豪演過林正英的徒弟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唉呀!我好愛看林正英的,他的每一部片我反覆看到爛,自然而然對那方面就多了一點點經驗,還有呀!你不覺得超有想像空間的嗎……”美人興奮的滔滔不絕。

    美人呀!你那方面的經驗豈只“一點點經驗”,你的每一次“一點點經驗”都讓我聽到寒毛四起、頭皮發麻。(汗!)

    “所以──”我問。

    “可以去錄影帶出租店找林正英演的片子呀!不過那時好像還沒有VCD……唔……”美人陷入沉思,很努力為我想辦法。

    最後她說。“要不然注意一下第四台好了,那些國片的重播率超高,保證你看到最後,一定可以和我一樣寫出有趣又專業的橋段。”

    耶!美人呀!說實話,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潔的膽子比當時年紀小時增長沒多少,一樣沒膽。

    如果為了寫這本稿而去租林正英的片子回來研究,我會不會天天做惡夢啊?

    再說,林正英的片子不是只有在特定月份才會出現嗎?

    “……”美人無言,兩秒鐘後做了結論。“哈哈哈,那就加油嘍!”

    所以小潔最後還是跟林正英的片子無緣。

    有趣的是,在小潔找到兩行關於“刀印法”與“結印法”的資料,並苦思著如何讓閻子熙在一夕間,變成法術高強的強手時;我家老師也因為在找“舞文弄墨”小組這一期“童話”的資料,所以猛跟我抱怨,蛇長得好噁心之類的話,因此給了我靈感。

    當時,思緒就那麼不經意的,啪的一聲通了電,讓我想到設計一段斬蛇妖的橋段。

    於是把原本想寫的那場戲轉了個方向,改以斬蛇妖為主戲,加強打鬥、減少施法的部分。

    思緒一暢通,什麼“打蛇隨棍上”、“打蛇打七寸”一拖拉庫跟蛇有關的俚語全都跑了出來。

    小潔還無聊地找了一下蛇的七寸在哪?哈!所以書裏雁飛影的反應就是我的反應啦!

    寫完那場戲後,當時有一個很深、很深的感受。原來各種題材的影音作品、各種知識,對一個言情小作家而言,真的很重要。讓我們可以從爬格子的身分,順利地拿起誅魔七星劍斬妖去。

    說完閻小熙和雁小影的故事,下一個登場的是三師姐帶有一點點淒美成分的故事,唔……也有可能是……

    呵,就讓小潔賣個板子,請大家期待唄!

    話說回來,新書出版的那一日,很巧是個對小潔而言頗頭痛的日子……閒聊至此,就以“祝大家身邊沒小妖,鼠來好運到”來做結尾吧!

    另外,小潔自製的番外篇將於三月初統一寄發,請收到手工書的親親們要回城市說一聲唷!

    不多說,咱們就下一本書書再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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