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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杜依寧的心情很糟,就像跌到谷裡那樣,糟透了。
在她畢業後的一個月,也是狄譽魁退伍之後的一個月,他們滿心歡喜地舉行了一場別緻隆重的婚禮。
原本以為結婚之後,她就可以天天和魁哥哥膩在一起,可是根本不是她想得那麼一回事。
三天,她新婚甜蜜的日子居然只有三天!
而且,這三天還都只是待在家裡,哪兒都沒去,更遑論她期待已久的海外蜜月旅行!
更讓她不平的是,方為人丈夫的魁哥哥,雖然會百般呵護她這個新婚妻子,盡量陪著她,然而,大部分的時間,他卻是躲在書房裡,鑽研有關狄氏企業的營運資料。
自從魁哥哥上任總經理一職以來,他的生活除了「忙」之外,沒有別的字可以形容,而且還有愈來愈忙的趨勢。
最近韋翰爸爸準備卸下重任,與美芳媽媽一同去享清福,漸漸地把狄氏企業的大權轉移給魁哥哥。
魁哥哥忙得焦頭爛額、昏天暗地的,卻也苦了她,每天守著空蕩蕩的屋子,寂寞地等待丈夫回家。
結婚至現在已經三個月,她相信魁哥哥在公司與員工相處的時間,絕對比和她相處的時間還多。
不能否認,他仍然很在乎她,也算是個稱職的丈夫,他總是會趁上班之暇之餘打電話陪她聊聊,解解悶,然後隨時向她報備他的行蹤。
但是她心來愈怕接到他的電話,尤其是在五點半時的那一通。
「依依,我今天得去應酬,會晚點回家。」就是這樣,接著就是一連串道歉的話。「對不起,依依,最近比收忙。我會找時間好好陪妳。」
不行,她無法容忍魁哥哥為了應酬,一再忽視她的感受。
昨天晚上,她把握時間打算和他好好的溝通一下。
「應酬、應酬,你一定要每天晚上都應酬嗎?」杜依寧雙手插著腰,表示自己的不悅。
狄譽魁沒有立即回話,只是扯開束縛的領帶,將疲累的身軀咚地一聲拋進柔軟床舖上。
調整成舒適的姿勢,他懶洋洋的開口:「公司最近有幾筆大生意要談,若是談得成,估計可以淨賺上億。這算是我上任總經理後遇到的第一件任務,一定要好好表現才行。」
「可是也用不著每天吧,不然你可以不要去,叫別人去就好了呀!」
「依依,別孩子氣。」狄譽魁將杜依寧拉近身邊,讓她躺臥在懷裡,大掌輕輕撫揉她的頭顱。「要屬下們衝鋒陷陣為公司賣命,老闆卻不費吹灰之力坐享其成,實在不是負責任的行為。難道妳希望我是個沒有責任感的男人?」
「當然不希望。」杜依寧腦袋搖得似波浪鼓。「可是你很久沒有好好陪我了。你知道嗎,我每天早上一睜開眼就沒見到你,一直要等到好晚好晚你才會回家。好不容易能和你細語呢喃,你卻又累得不想說話。」
「依依,對不起。」他真的冷落了他新婚的小妻子,但,眼前忙碌的他,除了感到抱歉,確實也無可奈何。
「而且,身邊的床位總是冷冰冰的,感受不到你的體溫,我真懷疑自己是否嫁給了空氣。」杜依寧嘟起紅豔豔的小嘴咕噥抱怨。
「別這樣,為了補償我的好依依,我就讓妳確確實實地感受我的體溫。」
狄譽魁翻身將杜依寧壓在身下,唇舌封住她的驚呼,極盡熱情的挑逗撫弄,燃燒她隱藏的情慾……
思及昨晚的激情纏綿,杜依寧感到雙頰發燙,白皙的粉頰上倏地染上一片紅豔光彩。想當然耳,溝通沒成功,反倒是她被誘惑了。
真是卑鄙小人,居然拿肉體來當武器,將她迷惑的暈頭轉向,忘記想說的話。唔,她也要把這一招學起來,下一次輪到她先發制人。
「奇怪,魁哥哥也該回來了吧!都快十二點了。」杜依寧輕皺黛眉低喃著。
牆上掛著的古董壁鐘滴答作響,提醒她現在的時間。
縱使狄譽魁次數頻繁的應酬,卻也不曾這麼晚還沒有回家,他甚至連通電話都沒有。
不知為何,一股不好的感覺沒來由的盤據在她的心頭,好像是有什麼事就要發生……
呸、呸、呸,她這個叫做庸人自擾。
甩了下頭,將不好的感覺自腦中掃去。與其自己窮擔心,不如主動追擊,打通電話給他。
杜依寧拿起置放在床頭櫃的輕巧手機,撥下熟悉的號碼。
「喀啦。」樓下傳來大門開啟的聲音,杜依寧反射性地放下手中尚未撥通的手機。
太好了,魁哥哥終於回來了。
綻開甜美的笑顏,她踩著輕快的步履下樓迎接親愛的老公。
※※※※
「魁哥哥,我好想……」你喔。未完的話梗在喉頭,杜依寧甜美的笑容頓時凍結。
狄譽魁踏著蹣跚搖晃的步伐,雙頰異常的潮紅,眉宇間擰皺著,彷彿說明了他的不適。此刻他已顧不得身在何處,倚著冷冰硬固的牆壁,任由虛軟的身軀慢慢的往下滑。
魁哥哥該不會是喝醉了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準確地將鑰匙插入孔中開門進來,實在是令人萬分佩服。
只是她怎麼沒看到魁哥哥的鑰匙,還有他的公事包?
「魁哥哥,你還好吧。」杜依寧擔心地快步走下樓梯,伸手正打算扶起狄譽魁時,一陣女子的嬌柔聲音傳進她的耳裡,令她停止了動作。
「總經理,你也真是的,公事包就隨手扔在地上,害我要蹲在地上收拾散落一地的文件,要是這些文件弄丟了,看你怎麼辦呢!咦?你怎麼坐倒在這邊,快點起來。」
穿著一襲黑色連身短裙的女子,甫走進門,鏘啷地丟下一串鑰匙以及笨重的深棕色公事包,慌張地蹲到狄譽魁身邊,雙手環繞他寬厚的胸膛,奮力地將他攙扶起身。
杜依寧無法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一個陌生的女子緊緊地摟抱著只屬於她一人的胸膛,瞧那豐滿的胸脯,隨著每個腳步的移動,不停地磨蹭著魁哥哥的健壯的胸肌。
魁哥哥的步履僅是蹣跚搖晃,還不至於無法行走,但卻任由那名女子摟抱,甚至親膩地將頭顱躺在她細緻白嫩的頸項。
她這個為人妻子的人倒像個不相干的局外人。
「請問妳是?」杜依寧勉強維持平緩而不失禮貌的語氣問道。
她非常、非常在意別的女人觸碰自己的丈夫。
「麻煩妳去擰一條濕毛巾來。」
女子無視於杜依寧的詢問,逕自地把狄譽魁安置在客廳柔軟的長沙發椅上,體貼地解開他束縛的領帶,然後命令著杜依寧,彷彿她才是這間屋子的女主人。
「嗄?」杜依寧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
「妳怎麼還愣在那兒,快點去啊!」轉身瞧見呆愣的杜依寧,女子不耐地催促道。「還有,順便泡一杯濃茶。」
瞥見橫躺在沙發上酒醉不適的狄譽魁,她決定暫且壓下心中的疑惑以及不滿,先到廚房泡一杯熱騰騰的濃茶,然後到房間的浴室裡將狄譽魁的毛巾浸濕後,再回到客廳。
「總經理,先起來喝杯茶,那會令你舒服點。」女子坐在沙發椅上,讓意識不甚清醒的狄譽魁枕在她的肩窩。「茶先端給我。」
從杜依寧手中接過茶杯,體貼地先吹了下,降低杯裡熱飲的溫度,然後將杯緣緊倚著他的唇畔,緩慢地一口一口送進他的嘴裡。
不讓杜依寧有插手的機會,女子從她手中搶過濕涼的毛巾,先將手中的茶杯置放在茶几上,輕柔地擦拭狄譽魁堅毅俊秀的臉龐,再將毛巾摺疊成整齊的長條狀,平貼在他的額頭。
這一切的一切全都看在杜依寧的眼裡,握緊拳頭,連指甲掐進肉裡了也不覺疼痛,她只感覺心中的不愉快如加速般,迅速在擴大。
她需要一個解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妳是總經理的妹妹?」女子終於轉身面對杜依寧,她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是,我是他老婆。」杜依寧迅即否認。
哼,知道她的身分,還不快點離魁哥哥遠一點。
「原來是總經理夫人哪,真是抱歉。我以為總經理夫人應該更……呵,總之真是對不起,我搞錯了。」
女子的亂笑讓杜依寧感覺很不喜歡,尤其是她那道歉的言語,聽在她的耳裡有說不出的刺耳。
她覺得那女人根本是故意這麼說的。
總經理夫人應該更怎麼樣?難道就不能穿Hello Kitty的兩件式粉紅睡衣?或者不能蓄留清湯掛麵的髮型?
方才悄悄打量了眼前的女子,貼身的剪裁突顯出她姣好的身材曲線,胸前低到不能再低的大膽樣式,使得豐滿的胸乳隨時都有彈跳出來投奔自由的危險。臉上的彩妝搭配一頭大波浪捲髮,整體而論,她既成熟又嫵媚。
與她相較之下,現在的她,看起來的確──非常幼稚。
可是狄譽魁從來都沒有說過她的穿著打扮幼稚呀,她相信他也愛著這樣的她。
只是,真的是這樣嗎?看著眼前美豔成熟的女人,杜依寧堅定的心似乎有些動搖。
「對了,妳瞧瞧,我真是失禮呀,進門這麼久,都還沒自我介紹。總經理夫人妳好,我是總經理的『貼、身』秘書。我叫做吳麗倩,妳叫我麗倩就可以了。」吳麗倩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方才狄譽魁喝過的杯子便啜飲了起來。
三個月前,狄譽魁接任總經理一職時,她接到公司的人事而成為他的秘書,協助他熟悉公司的所有營運狀況。原本她還埋怨公司派了個吃力不討好的重擔給她,畢竟誰願意在忙碌於自己的工作之餘,還得分心協助別人。尤其她巴不得什麼事都不做,就能蹺著二郎腿領薪水。
可是在見到他之後,她完全地改觀。他是那麼的迷人,深邃炯亮的雙眸,俊挺的鼻樑,性感的薄唇,還有眉宇間散發著一股堅毅的傲氣,在在都令她著迷而無法自拔。
他的年紀比她輕,又如何?現在滿街多的是姊弟戀。
他已經結婚了,那又如何?眼前的她,不過是個黃毛小丫頭,怎能跟她這個成熟嫵媚的女人相比?
「妳好。」杜依寧禮貌地回應她,但是卻怎麼也擠不出一貫的甜美笑顏。
貼身秘書,她可真的見識到了,打從他們一進門,吳麗倩的身體就緊緊地貼著魁哥哥的胸膛。
難道他們在公司裡,或是她不在場的地方,依然是無時無刻的黏膩在一起?
她甚至毫無顧忌的就使用魁哥哥喝過的杯子,難道是他們的關係匪淺?
單純的杜依寧,在猜疑心的唆使下,愈往壞處想去。
「總經理夫人,別光站著呀,過來一起坐嘛!」吳麗倩故作熟稔地將杜依寧拉到身邊坐下。「真是累人哪,連續幾天的應酬,折騰下來都快累翻了。其實我也曾經向總經理表示過我不想去,可是總經理卻說沒有我不行,唉,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哪!」
吳麗倩斜覷著身邊的杜依寧,臉色轉瞬刷白,看來她加油添醋的話語收到效果了。
「他說,沒有妳不行?」
「是呀!他還說,要是自己的老婆英文和日文都流利,他就不用老是麻煩我。而且,另一個原因是,他覺得妳不太適合那樣的場合,因為……」吳麗倩看了下杜依寧,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
「因為什麼?」
「他、他說妳太幼稚,太孩子氣了,怕會讓他丟臉,還是我這種成熟的女性比較適合他。」這些當然是她自己順口胡謅的。
「不可能,我不相信他會這麼說!一定是妳聽錯了。」他真的這樣說嗎?他竟然會和一個外人說這些話?她不敢相信狄譽魁會這麼說。只是,她的心有些動搖了。
不可否認,吳麗倩的話語,在她的心中起了巨大的激盪,她抿著唇,不可置信地看著熟睡了的狄譽魁。
「我發誓這些都是他親口跟我說的,哎喲,妳想想,我騙妳有什麼好處嘛!總經理夫人,妳就別在意了。」她虛情假意地安慰著杜依寧。「或許總經理沒別的意思,妳聽過就算了。就算他是認真的,也不能怪他,畢竟他還年輕,不懂得自己要的是什麼。」
他不懂得自己要的是什麼?
那他的意思是——娶錯人了?
杜依寧神情顯得有些呆滯,單純的腦袋裡纏繞著一連串的疑問。
她全然不知自己已掉進吳麗倩所設的陷阱裡,此刻她就像隻待宰的羔羊,任憑她的宰割。
吳麗倩佯裝是個親切和善的大姊姊,內心裡卻是不斷地歡呼狂笑。
杜依寧,妳還太嫩了。誰教大姊我看上了狄譽魁,只好犧牲妳囉!呵──
※※※※
「呃——」狄譽魁痛苦的翻了個身,微睜著眼看著左手上的Seiko名錶,錶上顯示著此刻是深夜三點。
他記得晚上應酬時,被亞泰株式會社的井村先生灌了許多酒,然後有點兒不勝酒力,就與吳秘書先行離開,之後的事情就記不太起來了。
他只隱約記得一雙溫柔的手環抱著他,還讓他倚靠在柔適的軟墊上,然後一口一口地餵著他喝茶……
托著頭痛欲裂的頭顱,看見眼前熟悉的傢俱擺飾。這是他家,而他正躺臥在自己溫暖舒適的大床上。
那麼,那一雙手的主人就是依依囉?
他愉快地轉身看向身旁的可人兒,意外地發現一向睡眠正常的她,竟沒有平躺在床上,而是背對著他坐在床沿。
嬌小的肩膀不停地抖動,還傳來斷斷續續的抽噎聲。
「怎麼了,都三點了還不睡?」狄譽魁從她身後輕輕地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
「我怎麼了?你心裡有數。」杜依寧像隻刺蝟似的,渾身帶刺。尖銳的言語卻帶著濃濃的鼻音。
狄譽魁誤以為杜依寧為了他酒醉的事生氣,連忙向她賠不是。
「依依,對不起。那個井村先生拼命灌我酒,實在是盛情難卻,只好陪他一直喝。還好合作計畫談成了,井村先生明天就會回日本去交差。我保證,明天開始就不會這麼忙了,下班後我一定立刻回來陪妳。好不好?」狄譽魁的唇附在杜依寧耳畔柔聲道歉。
「依依,妳今天晚上好溫柔,讓我枕在那麼舒適的軟墊上,還抱著我體貼地餵我喝茶。原來我的依依是那麼地溫柔細心哪!」下巴倚在她柔嫩的頸項,他意猶未盡的回想。
狄譽魁的話讓暫且消失的記憶再度回到她的腦海中,她忿忿地抽身離開他的懷抱,撥開他欲朝她伸出的那隻手。
「抱著你的人,不是我;餵你喝茶的,也不是我;而且根本沒有什麼舒適的軟墊,那是你那位貼身秘書豐滿的胸部!」
原來魁哥哥的心底認為她不溫柔,不體貼,也不細心。
「啥?妳說的是吳秘書?」原來是她。
「沒錯。她很盡責,什麼都為你做得好好的,根本沒有我插手的地方。而且她真的很、貼、身!」心中不斷翻騰的酸氣,幾乎將她淹沒,她試探性的問:「她一定是你得力的好幫手,沒有了她,你一定什麼都做不好吧?」
「說實在的,我真的不能沒有她。」他頗讚許吳麗倩這位秘書,做起事來有條不親,對公司的業務又十分了解,真的幫了他不少忙。
狄譽魁的言語聽在她的耳裡,卻又是不同的解讀。
他承認了,他不能沒有她!
她的心彷彿被重重地撞擊,痛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長得很漂亮又成熟嫵媚,身材又豐滿。」她再度試探他。
「對呀,她的外型真是沒話說。」站在男人的立場而言,這樣的女人的確是賞心悅目。
他也認同了,那麼吳麗倩說的都是真的?
「你是騙子,大騙子!」杜依寧突然放聲大吼,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從眼眶裡傾洩而出。「你不是我一百分的魁哥哥。」
「依依,妳在說些什麼?好端端的,怎麼說哭就哭?」狄譽魁一頭霧水,不懂她為何無端說他是「騙子」。
他伸手欲將杜依寧攬進懷中,卻被她用力地拍掉。
「別用那雙碰過別的女人的手碰我!」
「依依,妳到底怎麼了?」
「我不會說日文,英文又不好,所以對你沒有什麼幫助。對,我幼稚,我孩子氣,你帶我出去只會讓你蒙羞。是呀,成熟的女性比較適合你。」
她的心好痛、好痛。眼眶滿溢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不清楚眼前那個令她心痛的男人。
「依依!」狄譽魁不自覺地加重語氣,卻仍是耐著性子詢問她。「妳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
「哼,別再假惺惺了。你一定後悔娶了我,你想娶的人是吳秘書。」
「別扯到她,我們現在談的是妳。」
「為什麼不能扯到她,你心虛了?你根本不是去應酬,我看你一定是和她去約會,應酬只是你的藉口!」
憤怒的情緒逐漸蔓延開來,生氣令他的頭痛加劇,他拽住她纖柔的手臂,冷鷙地盯著她。「妳別無理取鬧,胡亂按一些罪名在我身上,我和吳秘書之間根本沒什麼。」
「我無理取鬧?分明就是你作賊心虛。」她氣憤難平的指控他。
倘若他們之間沒什麼,那吳麗倩為何像情人般地緊貼著他,還溫柔細心地餵他喝茶,以及將冰涼的毛巾置在他的額頭減輕他的不適,甚至毫無顧忌的共飲同一杯水?
「杜、依、寧,妳鬧夠了沒?」他冷冷地吐出這句話。
他從來不曾喊過她的全名,這代表——現在的他非常生氣。
「你根本就是惱羞成怒!如果你和她之間沒有姦情,你為什麼要對我生氣?」她的心好痛喔,魁哥哥從來就沒對她生氣過,現在居然……
「杜依寧,我警告妳別愈說愈離譜!」狄譽魁僅存的理智已逐漸消失,眼神迸射森冷寒光,同時加重手上的力道。
手臂傳來的疼痛,不禁令杜依寧倒抽了一口氣,但她噘起嘴,忍住疼痛,不願求他鬆手。她倔強地認定,他的怒氣是為了掩飾自己做過的事。「哼,反正你就是認為我幼稚、孩子氣,覺得我說的、做的,都是無理取鬧,好呀,那你就去找那個成熟的吳秘書!」
「這就是妳希望的?好……我懂了,我就去找吳秘書,至少她比妳成熟懂事,又溫柔體貼,她會為別人著想,顧及別人的感受。不像妳,無理取鬧,任性又孩子氣!」狄譽魁衝動的口不擇言。
「你……你終於承認了,她比我好。你還說你們之間沒什麼……」拼命地想要從他口中得到解答,一旦知道了,卻又是如此地令人難以接受。
他騙人。說什麼心中只有她一人,原來他的心早就動搖了。
「好,我成全你們。」杜依寧深吸了一口氣,硬將淚水逼回眼裡,強迫自己鎮定地面對他。
「我要跟你離婚!」
※※※※
杜家的客廳裡彌漫著沉鬱窒悶的氣氛,杜依寧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的正中央,原本晶亮的水眸在連續幾日的哭泣下,顯得充血紅腫。
狄譽魁鐵青的面容,一語不發的站在透淨明亮的落地窗前,煩躁地抽起甫點燃的香菸,一旁的菸灰缸裡已雜亂地佈滿許多菸頭。
「我要離婚!」杜依寧無血色的菱唇斬釘截鐵地吐出這一句話。
「妳別貿然決定。妳不是一直很愛妳的魁哥哥嗎?而且妳不也一心就只想嫁給他?」徐旻柔憂心忡忡地勸導女兒,她不希望杜依寧因衝動而做出令自己後悔的決定。
「愛?我很愛他,可是他呢?他騙我,說他心裡只能容納一個我……但是他不喜歡像我這樣無理取鬧、任性又孩子氣,不會為他人著想的『女孩』。他要的是成熟撫媚又善解人意的『女人』。
「媽咪,我沒有貿然決定,而且我想得很清楚了。在我一百分的愛情裡,出現了瑕疵,那讓我無法忍受。」
「譽魁,你說話呀?」吳美芳焦急地推了把狄譽魁。
從小到大也沒見過他們倆吵過架,甚至連大聲說話都沒有,怎麼會在結婚後才發生這樣的事情。
「混帳東西,你別光顧著抽菸,說話呀。我告訴你,依依這個媳婦我很滿意,我可沒打算接受別人。」狄韋翰走近狄譽魁身邊,怒氣沖沖地搶過他手中的菸,隨手將它捻熄丟進菸灰缸裡。
狄恩魁皺著眉宇,脫口而出的仍是衝動的言語。
「離婚就離婚!她莫名其妙地無理取鬧,耍任性,誰受得了。」
一想起她無端地誣賴他與吳秘書之間有曖昧關係,那根本就是玷污了他對她的愛。
「你們把結婚、離婚當成了兒戲,是吧!高興的時候,就結婚;結婚才三個多月,又吵著要離婚。你們以為在辦家家酒呀?這件事,我不同意。」
相較於漲紅臉怒斥著的狄韋翰,杜正風顯得冷靜了許多。
「我認同譽魁的看法,依依的確是任性又孩子氣。但是,離婚一事,我也不同意。等你們兩人都確定心平氣和時,我們再來談這件事。」
「爹地,我現在就心平氣和了,反正今天一定要做個了結!」誰也沒辦法動搖她堅定的意志。「我沒辦法再和他一起生活了!」
「杜依寧,我有那麼令妳厭惡,厭惡到妳恨不得馬上離開我?」狄譽魁冷然地看著她,嘴角揚起抹譏諷的笑。
「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讓我無法再與你一起生活!」她別過頭,不肯再看到那張曾經令她愛戀的俊臉。
「我造成的?」狄譽魁狂暴地粗吼,雙眼怒視著她。「分明就是妳自己無理取鬧!」
「譽魁,冷靜一點,有話好說。」吳美芳太清楚兒子的衝動個性,連忙出聲安撫他。
「不如這樣好了,這一陣子你們先分開住,彼此冷靜一下。」徐旻柔柔聲地打著圓場。
兩人的距離拉遠了,或許他們更懂得珍惜彼此之間的感情,到時候他們自然就會和好如初。徐旻柔心想。
在場的其他三位,也點頭認同她提的建議。
狄譽魁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語氣中的衝動成分仍絲毫未減。「好,那妳就搬回去住,免得跟我住會礙妳的眼!我也犯不著忍受妳突如其來的無理取鬧!」
「你……」杜依寧咬緊粉唇,難以忍受他近乎無情的態度。「無法忍受我的無理取鬧?你放心,我自己會離你遠遠的,讓你見不到我!」
杜依寧倔強的說完,趁著眼淚尚未滴落之前,奔進臥房裡,重重地關上門。
哼,她會離他遠遠的,絕對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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