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人] 遠東帝國 (全文完)

慕冰至

第一百八十章 處罰

      爪哇島，新台北市（巴達維亞）。

      距離那場讓所有人震驚的大暴亂，已經過去一個星期的時間了，雖然整個爪哇島上仍然不時傳出零星的槍聲，但是霍家軍治下的新台北市，卻是早已恢復了以往的平靜。雖然因為暴亂的原因還沒有解封，街道和碼頭上還不是特別繁華，但是所有生活在這座爪哇島最繁華的城市中的漢民們臉上，卻充滿了自信和憧憬的笑容。

      不僅僅是因為島上的統治者已經變成了與他們說著一樣的語言，一樣膚色的同胞，讓他們不再受到土著跟荷蘭人的欺壓，更重要的是一個星期以前，駛進新台北市港口碼頭的那支龐大的艦隊。到現在為止，他們仍然忘不了那些垂頭喪氣的荷蘭、葡萄牙被俘士兵，以及那些雄壯的被俘軍艦！

      儘管他們對這場戰爭的具體細節不是太了解，但是他們最起碼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佔領爪哇島以及整個東印度群島的中國人民軍打敗了曾經不可一世的荷蘭、葡萄牙兩國遠征軍。以後他們將自由的生活，再也不用擔心受到洋人和土著的壓迫。

      收回自己的目光，呂翰淡淡的吐了口氣！看到這些民眾臉上自信和興奮的笑容，他感覺到自己帶領著海軍出生入死，真的擁有了價值。而且，保護自己的民族和國家不受侵略，這也一直是少爺在海軍教材的第一頁印在上邊並交給整個海軍的任務！

      “現在自己終於初步做到這一點了！”呂翰在心中暗暗想道。

      “報告！”

      “進來！”

      “報告司令，海鷹一號護衛艦，艦長陳進，大副陳長山，政委歐陽忠前來報到！”

      看著眼前軍容整齊，穿著潔白的海軍制服，肩掛少校艦長和領花的三個年輕軍人，呂翰的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之色，臉上不禁流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知道你們，陳進，陳長山，塞班島海軍學院高級艦艇指揮系二班，提前一年完成所有學業，因成績優異，各項考評突出，畢業後被分配到海鷹級護衛艦第一艘戰艦上擔任正副艦長。還有你，歐陽忠，塞班島海軍學院政治系五班，提前一年完成所有學業，各項考評全部合格，畢業後被分配到到海鷹一號護衛艦服役！”說道這裡，呂翰的話聲一頓，雙眼緩緩的從三人臉上掃過，語氣平靜的問道：“我說沒有說錯吧？”

      “沒有！司令！”陳進大聲說道。

      “沒有就好！作為你們曾經的老師，我為能夠教出你們這樣優秀的學生而感到驕傲！你們是中國人民軍兩年海軍教育的精英，是中國人民軍海軍的未來和希望，肩負著壯大海軍，保衛中國人民軍三千萬平方公里海域安全的重任。可是你們真的做到了嗎？你們配的上你們身上這身神聖的軍裝嗎？違抗軍令！這就是你們兩年時間，在海軍學院裡學到的嗎？”呂翰的聲音漸漸的高亢起來，臉上的神色也變得越來越冷肅！

      “對不起司令，我們讓你失望了！”說完後歐陽忠慚愧的低下了頭。

      “你們不是讓我​​失望了，你們是讓少爺失望了，是讓中國人民軍失望了，是讓千千萬萬個支持我們的人民失望了！你們明白嗎？”

      “司令，我們不後悔！我們不想錯過這場重要的戰爭！我們不想遺憾終身……！”陳長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暴怒的呂翰打斷了！

      “不後悔？想參戰？這就是你們戰艦帶傷參戰的理由，這就是你們違令出征的理由！是啊，我知道你們的海鷹一號在錫默盧島海戰中輕微受損，只是損失了一門37mm機關炮，並不影響整艘戰艦的戰鬥力！可是你們都是我們海​​軍的高級軍官，你們考慮到這件事情的影響力沒有！我們海軍為什麼會制定受損戰艦不能出戰的軍令！嗯，想過沒有？”

      “想過，司令！是為了保護我們的船員，避免在戰爭中因為戰艦受損，造成戰鬥力受損，而導致艦上官兵出現大量損傷！”當初之所以製定這樣的軍令，還有一部分原因是霍家軍合格的海軍人員實在是太少了，每損傷一個都要讓實力還比較薄弱的海軍心疼半天！

      聽著陳進的話，呂翰猛地轉過頭，犀利的眼光像鷹隼一樣盯著他棱角分明的嚴肅臉龐，語氣平靜的問道：“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違反軍令？難道就為了一場戰爭，就要把自己的船員置於危險之下嗎？你這個艦長是怎麼當得！”

      “司令是……！”歐陽忠有些欲言又止的說道。

      “你要告訴我當時出戰的要求，是海鷹一號上所有官兵集體要求的嗎？”呂翰滿臉冷肅，語氣沉靜的問道。

      “那你們為什麼不制止，你們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艦長、大副，還有你，歐陽忠！你這個政委在軍校裡是怎麼學的，難道連政委最起碼的職責都忘了嗎？”

      “司令，我們錯了！請你處分我們吧！”陳進抬起頭，神色冷靜，眼中閃過一絲後悔的說道。

      “你說的不錯！是應該處分你們！”說著，呂翰走回自己的辦公桌，拿出一份文件後，走到三人身前，嚴肅的目光從三人臉上緩緩掃過，“因陳進、陳長山、歐陽忠三位同志在恩加諾島海戰中違抗軍令，帶傷出戰，對整個中國人民軍造成了極壞的影響，理應嚴懲，開除三位同志的軍籍，退役為民！但考慮到在錫默盧島海戰與恩加諾島海戰中，三位同志指揮海鷹一號護衛艦擊沉荷蘭、葡萄牙戰艦三艘，俘虜兩艘，戰果輝煌，為中國人民軍對荷蘭、葡萄牙海戰的勝利做出了有力的貢獻！所犯過失不予追究，所立戰績不予表彰，功過相抵！中國人民軍總政治部，公元1882年2月5日！！自己拿著好好看看吧！”

      聽完他的話，陳進三人的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頹喪與懊悔，人人臉上都不禁流露出了興奮的笑容！這個結果可是比他們原先想的要好上千百倍了，只要不讓他們脫了軍裝，哪怕就是在海軍中幹一個小兵，他們也願意啊！

      “看你們一個個樂的，嘴咧的跟荷花似得！怎麼，不讓你們退役，就高興成這樣了！”這時候，呂翰臉上也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說完後，他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三個精緻的小盒子，一人一個分發到三人的手中。

      “司令這個是？”陳長山不禁有些驚訝的問道。

      “別瞎想了！不是給你們的軍功章，這是此次海上戰爭的參戰紀念章，每個士兵都有的！收起來吧！”

      “是，司令！”答應著，三人把盒子放進自己軍裝上衣的口袋裡。雖然這個紀念章不是多麼珍貴，但是對他們來說，這卻是自己人生的一部分，代表著他們曾經在海軍奮鬥的經歷，是任何東西都換不來的。

      “好了，雖然這次你們保住了軍籍，但是錯誤犯了就要受到懲罰！這是從總政治部發來的命令，從現在開始免除你們海鷹一號護衛艦艦長、大副和政委的職務，保留軍職，調任海軍艦艇學院擔任教師。對了，這個命令是少爺親自下達的！”

      看著三人苦著臉，有些懊喪的離開辦公室，呂翰不禁笑了起來，“相信經過這次的事情，他們應該變得更加成熟了！到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使命在等著你們啊！”

      想起霍家軍海軍的現狀，呂翰心中也有些明白少爺的擔心了。雖然海軍的年輕化，讓他們更有衝勁，訓練更刻苦，在作戰的時候也更加勇敢。但是，毛躁，不夠穩重，卻是年輕人通用的毛病，這讓他們在遇到挫折的時候，因為欠缺經驗，心裡承受能力差等原因，士氣大跌，這樣的毛病也往往會導致戰爭的最終失敗！

      “還要一點點的打磨啊！不過相信經過這場戰爭他們應該會好一點了！”

      ……

      剛剛出來的陳進、陳長山他們，立刻就被等在門外不遠處的曹志傑、崔承秀他們其它七艘海鷹級護衛艦的艦長們圍上來了！

      “陳進，怎麼樣？你們真的被勒令退役了？”曹志傑神色有些焦急的問道。雖然在入學的時候眾人不是一個班，但是共同戰鬥的經歷，卻讓他們在戰後成了真正的好朋友！

      苦笑著搖了搖頭，雖然沒有還保留著軍職，但是離開心愛的戰艦，去海軍艦艇學院去當老師，既出乎他的意料，又讓他心中有些淡淡的難捨。一個離開大海的海軍，那還叫海軍嗎？

      “到底怎麼樣了？你們倒是說話啊？”岳鍾琪的性子有些急，當下便抓住陳長山的肩膀猛烈的搖晃起來。

      “好了，別搖了！我可真的要散架了！”

      “我們還保留著軍職，但是卻被少爺調到海軍艦艇學院當老師去了！”歐陽忠神情苦澀的說道。

      聽到他的話，眾人的臉色不禁變了變，離開了戰艦，對於一個正處在上升期，急迫需要磨練和經驗的年輕海軍軍官來說實在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好了，不要那麼沮喪！只要還保留著軍職，那以後就還有機會再帶領戰艦！比起開除軍職，退役為​​民可是要好上千百倍了！”崔承秀拍了拍陳進的肩膀，溫聲寬慰道。

      “好了，不說這些讓人不高興的話了！今天我請客，大家好好的去吃一頓！怎麼樣？”曹志傑拍了拍手，高聲宣佈道！

      “呵呵，這次海戰，大家都發了一筆小財！而且，難得曹瘋子今天這麼大方，今天我們就給他這個面子！”站在一旁的岳鍾琪，出聲說道。

      “走吧！”

      “今天一定要吃個夠！”

慕冰至

第一百八十一章 難以置信的消息

      雖然因為工業的大發展，倫敦已經變成了名副其實的霧都。但是這個星期日的早晨，卻是上帝賞臉，明媚的陽光照耀著這個世界上最繁華，工業發達，影響力遍及全球的第一大國的首都。

      難得的好天氣，讓所有的倫敦人心情也變得好起來，而走出家門，悠閒地的享受週末難得的​​假日的人也是絡繹不絕，佈滿了倫敦城的大街小巷！

      不過與市民們的悠閒相比，大英帝國的權力中樞，唐寧街首相府所有的內閣成員，卻是被一份由遠東印度殖民地傳來的加急電報，弄得沒有了這份心情！

      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格萊斯頓有些不敢相信的再次拿起桌上的情報，仔細的看了一遍，但是無論他怎麼看，心中仍然難以接受荷蘭、葡萄牙兩國龐大的遠征艦隊，在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內，就被霸占了東印度群島的中國人民軍海軍，用自己佔據優勢的戰艦，摧枯拉朽一般的全部解決了，而且，五萬多陸軍一槍沒放，就全部變成了人家的俘虜！

      如果不是他再三確認今天不是愚人節，而且電報上也有現任印度總督喬治·羅賓遜侯爵的署名的話，他一定​​把這張看起來，讓人覺得發笑的電報，扔進門口的垃圾筐里！

      重重的嘆了口氣，把手中的電報放在身前的會議長桌上！

      “塞爾西你對這個消息是怎麼看得？”格萊斯頓看向坐在自己左側，身穿藍白色海軍上將軍服，下頜留著濃密的花白鬍鬚，臉型消瘦，眼神冷酷的老人，語氣有些複雜的問道。

      羅伯特·蓋斯科因·塞爾西是大英帝國第一海務大臣，也是英國皇家海軍的最高實權人物！

      看了一眼首相仍然有些難以置信的臉龐，塞爾西雖然不滿政府這幾年來對海軍經費的削減，但是他還是很快答道：“首相，我相信海王星號鐵甲艦艦長亨里克的報告，荷蘭、葡萄牙兩國的遠征行動卻是在一場堪比特拉法爾加海戰的海上戰爭中，徹底的失敗了！不過我對遠東出現航速超過二十節的快速巡洋艦的消息表示懷疑！”

      聽完他的話，格萊斯頓了然的點了點頭！雖然他能夠接受荷蘭、葡萄牙的失敗，但是絕不相信在遠東這個沒有多少工業，大部分人還在餓肚子，經濟無比落後的地方，出現了遠比英國皇家海軍最先進的二級巡洋艦還要快的鐵甲戰艦。不過作為一國的首相，他不能因為自己對情報的懷疑，就全面的否定它！

      “亨利，你們情報局方面有關於這方面的消息嗎？”

      “暫時還沒有，不過我們會立刻去調查，相信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之內，就會有詳細的遠東中國人民軍海軍的各種情報交給各位了。”亨利·史蒂文斯陰鷙的臉上流露出強烈的自信，作為英國最秘密的情報部門的掌控者，他對自己的屬下的情報蒐集能力有著充足的信心！

      “嗯！現在荷蘭、葡萄牙方面有什麼消息嗎？”格萊斯頓皺了皺眉，臉色平靜的繼續問道。

      “自從他們的政府和內閣接到遠征艦隊失敗的消息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莫理循和佩德羅已經準備辭職了！不過，因為政府內部的遮掩，現在他們遠征艦隊失敗的消息還沒有傳開，但是這樣的慘重的損失，已經不可能掩飾太久。相信到時候憤怒的民眾，會在他們國內爆發新一輪的政變，而且，最後不管誰上台執政，國力的衰落，陸海兩軍的慘重損失，讓荷蘭、葡萄牙兩國已經沒有了收回東印度群島的能力，因此想要把那十幾萬俘虜要回來，安撫國內的民眾，那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和談是嗎？”格萊斯頓神色有些難看的沉聲問道。

      雖然因為兩國已經徹底的失去了收回東印度群島殖民地的可能，英國擴大自己遠東殖民地的障礙也已經不存在，但是，中國人民軍突然冒出來的海軍，卻使他的心中變得猶豫起來。當初荷蘭、葡萄牙兩國派出的聯合艦隊的艦船總噸位，已經達到英國現在海軍總噸位的七分之一，即使是在他的眼中這樣的艦隊也是無比龐大的。

      ​​可是就是這樣一支艦隊，在遠東在中國人民軍突然出現的海軍手中，連兩個小時的時間都沒有挺過來，就帶著五萬多陸軍全軍覆沒了！這實在是震撼了格萊斯頓侵略擴張的野心！

      雖然，現在的英國是世界第一海軍強國，建成和在建的鐵甲艦達到七十四艘，艦船總噸位已經超過了七十萬噸，不屈號鐵甲戰列艦更是無比的強大。但是英國的周圍並不是沒有挑戰者，佔據世界第二位，海軍總噸位達到四十五萬噸的法國海軍，以及陸軍超過百萬，海軍達到二十三萬噸的俄羅斯帝國海軍，都是英國海軍的勁敵。

      而且，因為德國的崛起和威脅，以及三皇同盟的破裂，這兩個國家正在迅速的靠近，在這個時候，英國最強大的大西洋艦隊和地中海艦隊無論如何都不能夠離開歐洲的。但是，只靠印度洋艦隊和已經十幾年沒有補充新式戰艦的遠東艦隊，打敗已經快速崛起的中國人民軍海軍，他的心中實在是沒有多少把握！

      “是的，首相！荷蘭、葡萄牙已經徹底的失敗了，中國人民軍佔領東印度群島的局面已經不可更改！因此，在沒有了武力之後，他們就只剩下和談了。”亨利聳了聳肩，陰鷙的眼神中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聽到他的話，格萊斯頓沉默了一會，“中國人有可能繼續進攻嗎？葡萄牙的澳門、印度的果阿地區嗎？畢竟這些殖民地離得他們可是不遠！”

      “首相，我不這麼認為！雖然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中國人具體的海軍實力，但是跨越兩千多海浬的戰爭，實在是太複雜了，沒有強大的綜合國力，根本支撐不起這種嚴重需要後勤保障的海上遠征。這也是荷蘭、葡萄牙一場戰爭失敗後，就導致整個戰局滑落，不得不面臨放棄東印度群島殖民地，而選擇最終談判的原因。雖然，中國人到印度的距離相對萬里之外的荷蘭與葡萄牙要近得多，但是他們自從出現，到佔領整個東印度群島才不過兩年多的時間，我不認為他們擁有跨海遠征的實力和底氣！而且印度是帝國最終要的殖民地，不可能放任何實力不明的勢力進入次大陸！因此，如果中國人真的想要藉著戰爭的機會進攻葡萄牙在遠東的殖民地的話，那麼我們將不能再保持沉默！”塞爾西的語氣顯得堅定而又不容置疑！

      默默的點了點頭，格萊斯頓也同意他的想法，印度的人口已經超過了一億八千萬，是英國人口的十八倍，每年的棉花、茶葉等經濟作物和稅收，將近一億英鎊，而且這個數字還在快速的上升。像這種財富和人力資源豐富之地，大英帝國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一個實力不明，而且不知根底的黃種人勢力踏入半步的！

      “伯爵閣下，我希望我們大英帝國能夠參加這次中國人民軍、荷蘭、葡萄牙三方談判！並且由外交部派出我們的使節，一定要保證帝國在遠東的利益不受侵害！”

      “我明白了，首相！”格蘭維爾伯爵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眾位，現在因為荷蘭、葡萄牙在遠東的失敗，東印度群島上已經崛起了一個新的中國實力！因此，我們要做好準備，全力蒐集一切有關中國人民軍的消息，為我們接下來的遠東政策的製定提供支持。”

      “明白，首相！”

      點了點頭，格萊斯頓心中不由暗嘆了口氣，雖然英國依舊強大，但是德國與美國的經濟和工業迅速發展，法國與俄羅斯帝國的不斷接近，巴爾幹局勢的日益緊張，就連原本應該最平靜的遠東都出現了問題。這些越來越多的挑戰，讓他心力交瘁的同時，也感覺到英國對世界的控制力正在逐步的下降。儘管這個趨勢還不是太明顯，但是從政幾十年的他卻已經模糊的感覺到了。不過人力有窮時，即使他再怎麼努力，這種國際大勢也是難以扭轉！

      “唉！”無奈的嘆息從最後離開的格萊斯頓口中傳出，迴盪在已經空空如也的會議室裡。

慕冰至

第一百八十二章 德國人的對策

      就在英國內閣再為遠東出現的變局而忙碌的時候，德國柏林霍亨索倫王朝皇室宮殿波茨坦皇宮裡，也在進行著一場關於中國人民軍的討論。

      “這麼說荷蘭、葡萄牙在遠東的軍事行動已經徹底的失敗了？”威廉一世的臉上有些難以置信的想道。

      超過五萬的陸軍，包括八艘鐵甲艦在內，軍艦數量超過五十艘，艦船總噸位將近八萬噸的荷蘭、葡萄牙兩國聯合海陸遠征軍，哪怕是在強大的德國眼中，也是一股強大的力量。但是就是這麼強大的軍事實力，卻在遠東新勢力中國人民軍突然出現的海軍面前，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全部失敗了！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驚人，要不是他了解自己的部下，相信他們的品格，恐怕無論如何也難以接受這樣看起來有些荒唐的消息。

      “是的，我們遠征艦隊的司令鐵必制中校已經發回整場戰爭的詳細情況，荷蘭、葡萄牙遠征艦隊全軍覆沒。而且他在電報中，還提到了中國海軍中一種航速超過二十節的新式鐵甲巡洋艦，荷蘭人、葡萄牙人龐大的海軍就是被這種新式戰艦打的沒有絲毫還手之力，並最終因為雙方在戰艦性能上的差距而最終導致了失敗。因此，鐵必制中校希望帝國能夠馬上聯絡中國人民軍，搶在英國人前面得到這種新式戰艦的建造技術。否則，帝國海軍將在這種航速超快的新式戰艦面前全面的落後。”老毛奇的話說的並不快，但是他的每一個字都讓人感覺到其中不容置疑的力量。

      聽完他的話，俾斯麥不由皺了皺眉頭，海軍在德國國內並不是太重要，比起強悍的陸軍，實在是差的太遠。而且，德國東臨野蠻強悍的俄國，西部面對立志復仇法國，在國力還不允許的情況下，不可能同時擁有強大的海軍和陸軍，而且為了爭取英國的支持，德國也要壓制自己海軍的發展！

      “如果這樣的話，我們這次遠東行動的目的豈不是失敗了？”

      “帝國的陸軍實力雖強，但是陸軍卻無法跨越上萬里的海洋，而且，帝國的海軍實力懦弱，而且還缺乏經驗，因此無法保障陸軍的軍事行動。否則，後果就是接受一場荷蘭、葡萄牙式的慘重失敗！”老毛奇神色有些凝重，語氣中充滿擔憂的說道。當初德國之所以會派出鐵必制率領的遠征軍，就是因為他的堅決要求，現在自己的計劃在很可能遭遇失敗的前提下，老毛奇的心中當然不是太滿意！

      不過遠東的形式已經大變，而且，德意志帝國的海軍水平擺在那裡，因此他也沒有了辦法！

      “陛下，首相！或許遠東的形式並不像我們想像的那樣糟糕？”這時候一直坐在旁邊，表情沉靜的工業大臣卡爾突然開口說道。

      看著眾人聚集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卡爾神色平靜的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疊文件，交到了威廉一世的手中，文件不是太厚，但是裡面的內容卻是很豐富！

      “卡爾，這裡面的東西都是真的嗎？”威廉一世凝眉，沉聲問道。看著他臉上鄭重的表情，周圍的帝國內閣和軍方的各部大員，心中都不由對皇帝手中的那份文件泛起了強烈的好奇心，就連坐在一旁的俾斯麥也不例外！不過在皇帝沒有許可的情況下，眾人確實不好開口討要！

      “是的，陛下！為了這份數據，我曾經帶領著工業部門的人員走訪了克虜伯、萊茵金屬等各個帝國大企業，就算其中有些差距，但是也不會太大！”

      沉默的點了點頭，威廉一世把手中的文件交給了坐在自己左手邊，已經是滿臉好奇之色的卑斯麥。

      “這個是真的？”滿臉驚訝的看著手中的文件，卑斯麥不由有些吃驚的喃喃自語道。

      也難怪他這樣，這份文件中記錄的東西實在是太驚人。

    “首相，我確信只會少而不會多！在過去的兩年多的時間裡，這個崛起在遠東中國勢力已經累計從我們國內訂購了生鐵六百萬噸，粗鋼兩百一十萬噸，水泥三百六十萬噸，訂購的船舶超過五十艘，五十六萬噸！造船、鋼鐵、煤化工、採礦、石油化工、機械加工等各種成套設備超過一千兩百套！貿易總金額以及達到了兩億金馬克！已經占到了帝國對外貿易總額的百分之十八，使帝國的工農業總產值上升了三個百分點！為五十萬人提供了就業崗位！讓帝國平均每年增加了一千萬金馬克的稅收！而且，這種採購的規模還在逐步的提升！現在遠東地區的中國人民軍已經超越美國成為了我們的第一貿易大國！因此，現在我們在遠東地區需要的不是戰爭，而是盡全力維持，並且想辦法促進雙方關係的發展，因為他們正在為我們提供一個每年創造兩億馬克甚至更多利潤的龐大市場！”

      工業大臣卡爾的話，雖然不高，但是停在此刻周圍掌握著德意志帝國大權的巨頭們耳中，卻猶如驚雷一樣，讓他們徹底的失去了冷靜。他們從來不知道原來遠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得這麼重要了！

      兩億金馬克雖然在後世或許不算什麼，但是在這個第二次工業革命才剛剛開始十幾年的十九世紀末期，卻是一筆難以想像的龐大資金！

      長長的出了口氣，俾斯麥看完手中的文件後，把它交給了坐在自己身邊的老毛奇，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雖然他現在擔任德意志帝國的內閣首相，但是像是這麼詳細的經濟分析報告，他並不是太了解。畢竟現在還是自由資本主義時代，政府並不會管企業的具體經營與銷售，就像是現在的英國，只要是你有錢，哪怕是最強大的不屈級鐵甲戰列艦也會有船廠為你建造。

      文件並不是太多，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眾人已經全都看了一遍！

      看著大廳中眾人臉上或沉思，或難以置信，或者興奮莫名的表情，威廉一世淡淡的一笑，這些人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他也清楚一些。畢竟現在的德意志雖然還是帝國，但是支撐國家的卻是容克貴族，也就是大地主和大資本家，現在遠東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廣大的市場，可以想像能夠為他們身後的家族帶來多大的財富。

      “眾位，剛才卡爾伯爵的文件你們都看到了！說一說你們的意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聽到皇帝的話，大廳之中一時陷入了沉默，雖然突然出現的龐大市場確實非常誘人，但是在不了解皇帝想法的情況下，他們怎麼敢隨便發表自己的意見。

      “陛下！我支持卡爾伯爵的意見！因為中國人民軍海軍的強大，我們想要趁亂占領東印度群島一部分的計劃已經不能夠實現，因此，在中國人民軍佔據南洋的局面已成定局的情況下，全力佔領這裡的市場，確實是必須，也是必要的。而且，我們當初之所以發動遠征行動，其根本目的，也是為了得到清國龐大的市場，雖然，這個計劃不可避免的失敗了，但是我們卻擁有了一個比清國還要廣闊的東印度商品市場！因此我們應該及時調整我們的遠東政策，並立刻派遣帝國駐清國公使施萊爾趕赴東印度群島中國人民軍轄區，向他們的首領轉達德意志帝國的友誼，加強雙方之間的合作，全力保證帝國在哪裡的利益不受損害！”卑斯麥神情嚴肅的說道。

      聽完他的話，威廉一世想了想，“眾位對首相的意見，還有什麼不同的看法嗎？”

      這時候老毛奇也是同意的點了點頭，在遠東軍事行動已經不可能成功的條件下，能夠為帝國找到一片廣大的商品市場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注意。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按照首相的意思去辦吧！”

慕冰至

第一百八十三章 被迫辭職

      1882年2月8日，法國的權威性報紙《費加羅報》上，首先刊登了荷蘭、葡萄牙兩國聯合遠征軍，在東印度群島與中國人民軍海軍的戰爭中，全軍覆沒的消息。隨後英國的泰晤士報，德國的法蘭克福新聞報都在自己的頭版頭條報導了這一消息，很快得到消息的各國報紙爭相轉載。

      隨即，荷蘭、葡萄牙兩國遠征軍失敗的消息，向颶風一樣刮遍歐洲，隨後又通過電報和海底電纜，傳遍了世界！

      隨後，整個世界為這場爆發在遠東地區的交戰雙方戰艦將近九十艘，堪比特拉法爾加海戰的驚人海戰鎮住了。他們沒想到原本印像中應該是一邊倒的戰爭，居然出現了戲劇性的扭轉，原本沒有人重視的中國人民軍最終贏得了這場海戰的最終勝利，並且也佔領了除了西班牙呂宋在內的整個南洋。

      面對這個強勢的新勢力在遠東突然的崛起，毫無準備各國政要手忙腳亂的看著地圖，商討著該以一個怎樣的態度，來對待這個突然崛起的新勢力的時候，荷蘭、葡萄牙兩國國內的民眾們憤怒了！不僅僅是因為國家的無能，丟掉了王國重要的殖民地，還有那些遠征軍的家屬們仇恨的目光，他們強烈的要求政府歸還自己的丈夫或者兒子！

      莫理循癱坐在這個曾經讓所有人羨慕，但現在卻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繼承的總理寶座上，面色蒼白，雙目無神，呆呆的看著窗外飄雪的天空。現在他的心情就像是這蕭瑟的天氣一樣，灰暗，陰鬱！看不到一絲希望！

      “失敗了！！”莫理循嘴中莫名的苦澀，想流淚卻沒有多少悲傷，因為這一刻他的身體，他的思想已經徹底的消失了！

      雖然之前，他也想過可能會遭遇失敗，但是他卻怎麼也想不到，五萬陸軍一槍未放就全部被俘，五十多艘戰艦，兩個小時不到就全軍覆沒。這個結果無論是對荷蘭還是葡萄牙來說都太殘酷了！

      “總理！您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現在外面已經被憤怒的民眾包圍了！”神色驚慌的總理辦公室秘書，‘哐’的一聲撞開房門，語氣急促的連忙說道。

      “萊克我已經聽到了！”莫理循神情苦澀的慢慢說道。

      “首相，您……！”

      “萊克！我們的遠征軍失敗了，政府必須有人站出來為此承擔責任，才能暫時平息民眾的怒火，我想現在安妮女王也是這個意思！所以，今天已經是我坐在這裡的最後一天了！ ”說到這裡，莫理循話聲一頓，顫巍巍的站起身形，神情異常複雜的緩緩撫摸著辦公室中的任何意見自己熟悉的辦公用具。想當初自己走進這裡時是多麼的意氣風華，可惜現在卻不得不黯然的離開這裡。

      想起自己當初成為總理的第一天，立下的那個帶領荷蘭重新走向強大的誓言，莫理循不由搖頭苦笑，現實和理想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遠了！

      ……

      就在荷蘭、葡萄牙兩國遠征軍失敗消息傳開五天之後，荷蘭總理莫理循，葡萄牙內閣首相佩德羅·保萊塔都是宣布了辭職，並願意為這次遠征軍的失敗承擔全部的責任。隨後兩國在各自國王的干預下，迅速的完成了選舉，並選出了新的政府總理和首相，而且，他們都在第一時間宣布，將派出談判代表趕赴遠東，與中國人民軍就東印度群島問題展開談判，爭取在一個月的時間內，把所有的俘虜全部帶回國內，讓他們的家人得以團聚。

      有了新政府的保證，已經包圍首相府或者總理府三天時間的民眾，開始將信將疑的緩緩散去。

      當然這只是暫時的平靜，如果在新政府承諾的一個月的時間內，他們的家人還是不能按時回家的話，那兩個國家將會爆發更大規模的暴亂。到時候，恐怕整個局面也將變得不可收拾！

      ……

      “總督大人，這是剛剛收到的國內電報！”佩頓腳步匆匆的走進英國海峽殖民地新加坡殖民政府總督辦公室後，神色有些焦急的說道。

      “國內有什麼新消息傳過來嗎？”華爾頓一邊伸手接過他手上的電報，一邊開口問道。

      “大人，格萊斯頓首相親自發來電報，讓我們暫緩從印度殖民地調兵的行動，並密切注意東印度群島中國人民軍的一切行動，加大對他們軍艦製造、武器裝備、部隊實力等各種軍事情報的蒐集力度。同時掌握他們對帝國的態度，以及他們政權內部的組織架構以及經濟和工業發展層次，並在接下來的三方談判中，盡力支持荷蘭、葡萄牙兩國！”

      聽到他的話，華爾頓的身體一頓，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僵硬下來。雖然，在荷蘭、葡萄牙海戰失敗後，帝國對中國人民軍的政策可能會發生轉變，但是他卻沒想到轉變的幅度如此之大，直接就讓他為此準備了一年多時間的戰爭停下來了。

      “佩頓，國內還有什麼消息傳來嗎？”華爾頓手中緊緊的抓著剛剛收到的電報，站起來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轉了幾圈後，突然抬頭問道。

      “沒有了！”凝神想了一會後，佩頓緩緩的搖頭說道。

      因為對霍家軍新式軍艦知道的較少，而且，英法德都想獲得這種新式的快速巡洋艦，所以並沒有把自己得到的情報宣揚開來！而且，作為歐洲的海軍強國，讓一個遠東的黃種人實力在二級巡洋艦的設計和建造上全面超越，對於各國的海軍部來說實在是太丟臉，而且，他們也無法向支持海軍的國民交代。所以無論政府還是軍方知道這些消息的人都很少，至於海峽殖民地了解這些內情的更是一個​​沒有。

      華爾頓的腳步一頓，佩頓的話讓他的心中有些失望。

      “格萊斯頓首相到底是怎麼考慮的，為什麼會突然放棄呢？不應該啊？”華爾頓透過窗戶看著外邊擁擠而又繁忙的海港怔怔的出神，嘴中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語道。

      看著他的樣子，佩頓也理解此刻他心中的感受，畢竟這場預謀已久的戰爭已經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眼看就已經準備就緒，只等總督府財政好轉之後，六萬英軍就能夠在海軍的支持下，跨過那道最窄處不過三十公里的海峽，踏上蘇門答臘島，為帝國再次開疆拓土。可是今天從國內傳來的一紙電報，去打亂了兩人辛苦的佈置，這種事放誰心裡也不會好受！

      “佩頓，你立刻發電報給帝國印度總督喬治·羅賓遜侯爵，詢問中國人民軍海軍與荷蘭、葡萄牙三方海戰的相信情況、然後，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華爾頓猛然轉身，神情嚴肅的看著他，語氣中有些焦急的吩咐道。

      “是，大人！”連忙答應下來。雖然他明白這時候自己應該抓緊時間去辦總督交給的任務，但是心中的好奇卻讓他在經過了幾次猶豫後，緩緩問道：“總督大人，難道您是懷疑……！”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錯！格萊斯頓首相之所以下達這樣的命令，一定是發現中國人民軍的海軍並沒有在與荷蘭、葡萄牙的海戰中嚴重受損，超出了目前我們遠東艦隊和印度艦隊的實力範圍，對原本的戰爭失去了必勝的把握，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因此我們一定要了解其中的內情，才能做出針對性的計劃！”

      “我明白了，總督大人，我這就去發電報！”

      看著佩頓消失在門口的背影，華爾頓不禁神色複雜的長長地嘆了口氣，“但願他們的實力不要超過我們太多，否則不禁一年多的時間的準備全部白費！而且大英帝國也將全面失去在東印度群島擴充自己殖民地的機會！”

慕冰至

第一百八十四章 霍山的人口政策

      把手中最後一點魚食扔進池塘，霍山看著爭相搶食的魚兒不禁笑著拍了拍手。打掉手上的殘屑之後，轉過身看著站在一邊的老人，語氣平靜的問道：“福伯，黃金的事情，暗衛現在有消息了嗎？”

      “少爺，霍挺光已經傳回消息，政務院的黃金數量確實沒有問題。”

      聽到他的話，霍山的臉色一怔，眼中不禁流露出淡淡的迷惑之色，“不對啊！不應該這麼少的？難道差了幾十年，其中的變化就這麼大嗎？”

      雖然聽不清楚少爺嘴中到底在說些什麼，但是從他臉上的表情中，人老成精的福伯也能大概猜出少爺心中所想。“少爺！在我們佔據的南洋，最富裕的並不是土著或者當初的荷蘭人，而是已經在那裡生活了幾十上百年的華人華商。另外，少爺也知道我們漢族人都喜好藏金，因此南洋地區大部分的金銀都控制在這些華人富豪手中，這也是當初為什麼荷蘭人總是利用土著搶劫殺戮當地華人的原因。而且，據我們的估算，現在隱藏在南洋華人手中的黃金，最起碼超過了兩萬噸，白銀超過了六萬噸以上！”

      聽完他的話，霍山不禁點了點頭，心下暗道：“這樣就對上了！不過沒想到南洋的華人大族這麼有錢，得想辦法讓他們把錢全都投到工業上，否則讓金銀埋在地下發霉，那可是最嚴重的浪費！”

      “對了，福伯，我們的雛鷹計劃進行的如何了？”霍山突然開口問道。

      “按照少爺的吩咐，我們已經通過霍家的商隊、暗衛、軍情局和安全局，以及受我們控制的各國黑幫，從世界各個國家，在兩年的時間裡蒐集了二十萬名六歲以下的孤兒。其中一半以上是黃種人，百分之四十的是白色人種，黑皮膚的孩子只佔百分之五左右。目前他們已經進入了我們霍家自己辦的學校，並由我們家族的老師進行全方位的封閉式教育，相信十幾年以後，他們都會成為霍家最忠心的家族成員！”

      “嗯！很好，人員不怕多，全球現在的人口超過七億，每年產生的孤兒超過百萬，我不求把他們全部弄到台灣，但是最起碼他們當中的一半以上要來到台灣。”

      “我明白了，少爺！”福伯毫不遲疑的答道。

      “對了，福伯！以後黑人兒童可以少一點！”最後，霍山不禁有些猶豫的說道。

      之所以這樣做，霍山也是沒有什麼辦法，黑人的膚色和樣貌與黃種人實在是相差太大。而且還有一個最操蛋的原因，就是與黑人通婚剩下的孩子都是黑人，只有在連續幾代之後，這種情況才會得到改觀。這可就犯了霍山收集世界各地的孤兒，增加中國人口數量，同時也是消減其他國家人口增長的初衷了。

      雖然，也可能出現黑皮黃心這種情況，但是無論怎麼想這種情況也是太怪異了點！

      “還有福伯，以後女孩的話無論年歲，只要她身體健康，我們就可以收養，但是男孩的話必須六歲以下才可以！”

      那場造成中國直接減少了一億多人口的太平天國運動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年，中國的人口已經開始全面恢復，而男少女多的局面也會隨著社會的穩定，以及重男輕女思想的中國傳統，造成男人的數量逐漸增多。在加上現在也不是廢除一夫多妻制的時候，所以想要促進中國人口的持續高速增長，那麼從外面其他國家補充女人就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霍家軍之所以能夠在短短的兩年多的時間裡，移民南洋的人口以及接近三千萬，除了每個人無償分配五畝田地之外，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就是給每一個移民到南洋的男人發老婆，未婚的每人兩個，已婚的一個！所以南洋、太平洋超過四千萬的土著，將近兩千萬的女人就這麼變成了中國人的婆娘，而所有的移民和失去自己家庭的土著女人們也迅速的穩定下來！

      而已經從這種移民政策中嚐到甜頭的他，並不打算放棄這種優厚的政策，而在南洋的土著耗盡之後，他下一個瞄上的就是人口已經接近兩億的印度。

      而且直屬霍家控制的秘密情報機構暗衛，已經開始全面的滲透整個印度次大陸，並通過銷售'閻王'賺取大量利潤的同時，也在向南洋霍家軍直屬的領地內部轉運這個買來的印度女人和兒童，以及各種文物古董以及藝術品。

      提起暗衛，就不得不提到已經按照霍山的吩咐開始全面組建的霍家龍虎豹暗內相六衛部門！

      龍衛不必​​說，自然是最精銳的龍牙特種大隊；虎衛就是並不限制人數的虎翼特種大隊；豹衛就是直屬霍家控制的軍隊，按照霍山原本的規劃，它的規模在兩到四個師之間，不會太多，但卻是全軍內部最精銳的部隊；內衛自然是已經組建了兩年多的家族護衛，看家護院，保護霍家在各地的產業就是他們的職責；最後的相衛，是整個霍家最核心，也是最重要的部門，它控制著霍家內部所有的產業，以及每年的財政收入以及支出。

      這樣算下來，六個部門基本上就是一個縮小了好多倍的霍家軍，除了沒有掌管刑事之外，基本上該有的部門全都有了。之所以這樣做，也是因為霍山明白以後世界的發展趨勢，無論是君主立憲制還是民主共和製，最後的國家大權必須交給代表著全國人民利益的政府，一個人或者一個家族治國的局面也將不會存在。

      因此為了保證霍家的利益，他從現在開始就必須未雨綢繆，早作準備。而且，手中有一支直接受自己控制的武裝力量，霍山做一些不好對人言，但又需要人手的事情的時候，也能夠及時完成自己交付的任務。

      “少爺，我明白了！您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福伯，現在掌控在我們手中的錢財有多少了？”霍山沉默了一會後，突然抬頭問道。

      雖然不知道少爺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但是福伯還是快速答道：“我們霍家現在共有白銀三億兩，黃金兩千一百五十噸！如果算上完全受我們霍家控制的中國銀行在內，那麼我們能夠調動的白銀將達到八億兩，黃金超過四千噸！”

      “嗯！黃金不要動！另外，再從中國銀行當中調集一億兩白銀，加上我們霍家的三億兩白銀一起，讓霍挺光帶著它們去找美國的霍狼，相信到時候他會知道怎麼做的！”霍山看著東方的天空，嘴角玩味的笑道。

      從少爺的表情和話語中，福伯已經猜到少爺肯定是又在準備著一項大計劃了。不過這次一次性就準備了四億兩白銀的龐大財富，還是讓福伯忍不住心中驚訝萬分，同時也是心中好奇不已。不過他自己懂得規矩，既然少爺現在不說，那肯定也有不說的理由，他也不想再問什麼！

      “另外，福伯，我們霍家六衛的組建不要著急，慢慢來，無論花多少錢，一定要保證人員的素質。等我們家族自己收養的孤兒培養起來之後，六衛的人員全部從裡面挑選。”

      “明白了，少爺！”

      就在這時候，站在旁邊的霍雷走了過來！ “少爺，總理和外交部部長羅豐祿來了，就在書房等候！”

      “老師和羅先生來了？”聽到他的話，霍山的神情一怔，不禁有些驚訝的反問道。

      “是的！”

      “嗯！那我們過去吧，別讓他們久等了。”

      “那少爺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福伯！您就先去忙吧！另外記得我交代您的事情，別忘了！”霍山最後反復叮囑道。這幾件事情可是關係到霍家軍發展大事，尤其是最後一件，霍山可是全指望著它來為霍家軍第二個五年計劃提供資金的。

      “是，少爺！我全記住了！”

慕冰至

第一百八十五章 馬辰

      “老師，羅先生讓你們久等了！”跨進書房後，霍山看著正坐在會客座上聊著什麼的兩人，面帶笑容的問候道。

      “沒什麼，我們也是剛剛才過來？”黃勝站起身來笑著回應道。

      “好了，老師在我這裡就不要客氣了！都坐下吧！雷子把我剛剛拿來的好茶，泡上。”

      “少爺，茶就不必了！今天我來這裡把事情跟您簡單的匯報一下，還要抓緊回去？”羅豐祿連忙擺擺手，急聲說道。

      看他的樣子，霍山不以為許的點了點頭，最近一段時間，隨著霍家軍海戰大勝荷蘭、葡萄牙兩國的護航艦隊，他們算是徹底的暴露在世界各個國家的面前。相信到時候伴隨著三方談判的開始，各個國家的使節肯定都會來到南洋，相信到時候霍家軍外交部的輕鬆，也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少爺，今天來我想向您匯報一下，我想辭去鐵道部部長的職務！”其實這個想法在羅豐祿的腦海中，已經盤桓了好長時間了。隨著霍家軍的鐵路建設在充裕的資金和免費的南洋土著勞力的支撐下，在霍家軍下轄的各個領地內部全面的鋪開，鐵道部的任務越來越繁重。

      以前霍家軍實行對外封鎖的政策時，外交部基本上沒什麼事情，他兼任兩部部長還能夠支撐，但是隨著霍家軍的逐步開放，特別是現在還要積極準備三方戰爭談判，後期可能還會與英法德等世界各個強國展開經濟、工業等各個方面外交談判，並向這些國家派駐使節，外交部的忙碌已經近在眼前了。因此精力有限的羅豐祿，不可能同時管理政務院下轄的兩個最重要的大部門，所以他也想趁著現在的機會趁機把鐵道部交出去，轉回自己最熟悉的外交部。

      聽完他的話，霍山也是理解的點了點頭，當初之所以在政務院設立之初，一個人管轄好幾個部門，也是因為當初自己手中實在是缺乏合格的政務人才。不過經過一年多的發展，這種狀況雖然最終解決還差的遠，但是也不想之前那麼窘迫了。

      “嗯！好的！你的建議我同意了！以後鐵道部就由副部長詹天佑來帶領吧。”

      聽到他的話，兩人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儘管詹天佑來到台灣的時間還不到一年，但是他已經憑藉自己卓越的才華和嚴格的責任心，贏得了政務院上下的一致肯定。霍家軍鐵路修建上遇上的大部分難題，基本上都是在他的指揮下才解決的，把鐵道部交給他可以說是眾望所歸！

      “對了，小山！我們剛剛收到婆羅省省長楊勇的電報，德國駐大清公使施萊爾已經在兩天之前到達了東萬律，並直言要見中國人民軍的首領。今天我們過來就是想和你具體商量一下這件事情！”黃勝的臉色逐漸的凝重下來。

      “商量什麼，我們前幾天不是已經做好了對德國的外交政策嗎？”霍山不禁有些遲疑的問道。

      “不是這件事！小山！我們現在雖然已經定下了不建國的策略但是，我們必須有一個政治中心，來負責接待外賓，並作為我們與國外交流的窗口！”

      聽完老師的話，霍山也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重要性，雖然霍家軍內部的政治中心是台灣台北市，但是在霍山定下了不建國，並且不公開把台灣納入霍家軍統治的前提下，那台灣就已經不適合作為整個中國人民軍的對外政治中心。

      “你看婆羅省的馬辰市怎麼樣？”低頭想了一會後，霍山突然說說道。

      “馬辰？”黃勝神色一怔，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馬辰市的一些資料。

      在霍家軍下轄的馬辰市，可不是後世那座建立在塔帕斯島上人口只有不到五十萬的小城市。而是在霍山動用了上百萬土著勞動力，推平了婆羅省南部十六萬平方公里的沼澤地，增加了兩億兩千萬畝可耕地後，在瑪塔普拉河，瀕臨望加錫灣的沿海地區建立起來的一座擁有充足的綠化，各種生活設施完善，人口達到二十萬的現代化城市！

      “是的。馬辰位於婆羅省的南部沿海，位於整個南洋群島的中心位置，再加上周圍的島鏈的防禦，在安全上有足夠的保證。而且現在馬辰周圍地勢平坦，在沼澤填平後，擁有了大量的可耕地，能夠為城市的發展提供足夠的空間，同時在糧食、蔬菜等農副產品的補充上也非常方便，因此，馬辰擁有發展成為國際大城市的一切條件！另外，婆羅洲的南部地區向來就是蠻荒之地，即使我們已經開發建設了兩年，這種情況也沒有得到根本的改觀，因此我們把南洋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放在這裡，也能夠帶動這裡的經濟和工業發展，這樣也算是一舉多得了！”霍山神色平靜的分析道。

      “少爺，難道以後要把我們中國人民軍的統治中心移到馬辰嗎？”羅豐祿神色之間不禁有些擔憂的問道。

      以現在霍家軍的政治、軍事實力，以及佔領的地盤，雖說因為少爺的干涉最終沒有建國，但是在實力上已經基本上與一個國家沒有什麼區別了，所缺少的不過是一個國家的名義而已。因此，霍家軍政治中心的遷移，幾乎就和遷都的影響力差不多，這其中涉及到的方方面面的利益和關係實在是太多，也太複雜了，恐怕這個消息傳出去，很容易造成霍家軍內部的動盪！

      “呵呵，羅先生多慮了！我們中國人民軍的統治中心還是在台北，不會動，只是把政務院的大部分機構，遷到馬辰而已。”霍山之所以把政務院移過去，一方面是因為霍家軍現實情況的需要，另一方面也是無線電報的投入使用，極大的方便了霍家軍各個省市之間的通訊條件。

      隨著南洋和太平洋各個島嶼上的無線電大型收發站逐漸的建立，一個覆蓋霍家軍所有直屬領地的無線電報網，就基本上成型了。因此，即使馬辰的政務院有什麼緊急公務，也可以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內，送到霍山的書桌上，再加上霍家軍正在全力鋪設的海底電纜和各島上的不斷延伸的電話線，以後霍家軍內部在通信上的便捷性將成倍的提高。所以，霍山並不擔心政務院離開台灣島，他就失去了控制！

      聽到他的話，兩人不由點了點頭，霍山的辦法確實是解決霍家軍目前困境的最好辦法，因此兩人也就沒有了異議。

      “對了，羅先生，一直也沒問，現在我們在南洋各省的鐵路修建的如何了？”霍山突然說道。

      想要促進南洋各省市的經濟和工業快速發展，道路，特別是鐵路的修建，就是重中之重。之前因為一直要為與荷蘭、葡萄牙的戰爭勞神，所以在這過去的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對霍家軍第一個五年經濟計劃的具體進展了解的並不是太深入。

      現在好了，海戰大勝，最起碼兩三年內是沒有什麼戰爭了，因此，霍山已經決定利用好這一段時間，好好的夯實霍家軍內部的工業基礎，進一步增強中國人民軍的綜合實力，為已經為期不遠的清法戰爭做準備！

      聽到少爺的問話，羅豐祿的臉上也不禁流露出了興奮的神情。

      “少爺，我們南洋各省的鐵路的進展非常快，但就去年我們修築的鐵路已經達到了一萬兩千公里，已經修成了婆羅省環島鐵路單線，東三鐵路單線（東萬律至三馬市），萬烏鐵路單線（萬雅老至烏戎潘當），莫港市經馬老奇至索龍的鐵路單線，馬老奇至查亞普拉的鐵路單線，還有布魯島、塞蘭島、帝汶島等小型島嶼的環島鐵路單線，都已經修築完成。在接下來四年的時間裡，我們的打算在修築這些鐵路複線和蘇門答臘島和爪哇島鐵路的同時，逐漸修築各條支線鐵路，讓鐵路網覆蓋南洋所有的大型島嶼。”

      霍山欣慰的點了點頭，在自己不惜工本的投入下，霍家軍內部的鐵路線正在飛速的延伸，相信五年之內，修築五萬公里鐵路，形成一個覆蓋南洋各省市的鐵路網並不是太困難。而且霍山也相信在自己的鼎力支持下，霍家軍的鐵路修建速度並不比美國差！

慕冰至

第一百八十六章 德國公使

      施萊爾遠遠的看著遠處碼頭上船來船往熱鬧繁忙的場景，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儘管當初他已經在上海之時，就已經從一些商人的口中了解到了東印度群島上的一些變化，但是聽得再多也沒有自己親眼見到的那麼震撼，那麼難以置信。

      不過擺在眼前的事實已經讓他明白，自己馬上要接觸到的這支以中國人民軍自稱的華人勢力，是與他印像中的清朝人截然不同的兩個勢力。相比猶如一潭死水般的清政府，在五天的時間裡，已經在這座名為東萬律的城市中逛了一圈的施萊爾，也為這裡所展露出的生機為之深深的震撼！

      這裡沒有乞丐，沒有遠東地區常見的流民，更沒有欺壓百姓的官吏，在這裡每個人臉上流露出來的都是自信以及對美好生活的憧憬！這讓施萊爾想到了國家統一之前的普魯士王國，除了在工業和經濟上雙方的差距較大之外，這個名為中國人民軍的勢力，與當初的普魯士實在是太像了！

      現在他已經無比的確定這個已經在遠東東印度群島地區崛起的新勢力，將會在十年之後，成為世界上有數的​​強國。就像現在的德國所走過的道路一樣，，通過戰爭確立自己在世界上的地位！

      想起總國內發來的那封電報，以及首相大人的反復囑託，施萊爾暗暗決定，一定要搶在英國人和法國人前面，把這個勢力爭取到德意志帝國的身邊！

      “咚咚……！”

      “請進！”聽著勻稱有力的敲門聲，施萊爾神色一怔，不禁連忙說道。如果說這裡熱火朝天的建設場面和經濟的快速發展讓他感覺到震撼的話，那麼這裡生活的人民整潔的外表，待人接物所表現出的禮節，則讓他深深地為之驚訝！

      “施萊爾公使，我們中國人民軍外交部部長羅豐祿部長，已經在樓上的四號總統套房等候，不知道您現在是不是方便過去？”

      '霍氏公館'是霍山根據後世連鎖酒店的概念打造的一個連鎖酒店集團，一年多的時間，它已經在霍家軍下轄的幾個主要省會城市當中，建設起了十五家霍氏公館。而位於東萬律的這座高十二層，擁有五十六間客房。六套總統套房，能夠提供餐飲、娛樂等各種服務，充滿了中國風味的仿古建築，是所有霍氏公館中最高，也是最豪華的的一座，而遠道而來的德國公使施萊爾就住在這裡！

      雖然驚訝這個年輕人口中熟練的德語，但是施萊爾還是很快答道：“非常方便，我希望立刻見到貴方的外交部長！”

      雖然來到中國已經四五年的時間了。但是施萊爾的中國話還是說的不太利索，因此能聽到自己熟悉的德語還是讓他很高興！

      “好的，請您跟我來吧！”

      ……

      默默的坐在沙發上，羅豐祿暗暗想著少爺交代的對德政策，考慮著其中的得失，並分析著自己應該以一個什麼樣的方式，對待來訪的德國人，並完成少爺的任務。

      “部長！施萊爾公使到了！”站在羅豐祿身邊的公務秘書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

      羅豐祿身形輕輕一震，連忙抬頭看向了門口。之見一個大約四十多歲，區別於英國人與法國人相對陰柔的臉型，面龐顯得有些寬厚，眼窩深陷，鼻樑高高挺起。嘴唇不是太厚，神情有些刻板的金髮洋人在外交部辦公人員的引導下，大步走了進來！

      “你好，施萊爾公使，很高興見到你！”

      熟悉的巴伐利亞口音的德語，讓施萊爾感覺到驚訝的同時，心中也不免感覺到一絲親切。從眼前這個穿著整潔，鼻子上帶著一副金絲眼鏡，更像學者而不是政府官員的東方人身上，他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自信！

      握住對方伸過來的右手，在這幾天他已經熟悉了這種簡單的禮節，“部長先生，同樣也很高興見到你，另外您的德語說的很棒！”

      聽著他的誇讚，羅豐祿不禁淡淡的一笑，曾經在歐洲遊歷學習了三年的他，會說英語、法語、德語、意大利語等八個國家的語言，“謝謝您的誇獎，請坐！”

      “謝謝，請！”

      看著旁邊的秘書把兩人的茶杯到滿後，羅豐祿不禁笑著說道：“中國有兩千多年的飲茶文化，以茶待客更是中國人的傳統，今天我也同樣的禮節來招待公使先生，希望您不要嫌棄！”

      “部長大人太客氣了，來到中國五年多的時間，我對中國博大精深的文化和歷史傳統也懷著深厚的敬意，同樣今天我也帶來了德意志帝國的友誼，希望部長及貴方能夠接納！”施萊爾端起桌上的茶杯，面帶笑容的連忙說道。

      “呵呵！我們中國人歡迎任何帶來友善和平等的名族，希望德意志帝國也是一樣！”羅豐祿意味深長的說道。

      “部長大人嚴重了！我想德國和貴方一直是一種互惠互利的方式在交流，去年我們在商貿上的成功，就是很好的例子！”

      “呵呵，希望我們雙方的友誼能像公使大人所說的天長地久！”

      “當然，德意志是一個重承諾的民族！”

      “請喝茶！”

      “謝謝！”

      來到東方這麼多年，施萊爾從陌生到習慣，現在他已經愛上這個叫茶的中國傳統飲品了，因此從中國人身上學來的那一套喝茶的程序他也是輕駕就熟。

      端著茶杯，輕輕的聞了一口後，才享受般的用茶杯的瓷蓋撥了撥漂浮在表面的茶葉，輕輕的吹了口氣後，小抿了一口，然後臉上不禁流露出了一股逾越之色。

      有些驚訝的看了看對面的洋人臉上不似作偽的享受神色，他沒想到一個外國人居然還懂的這些道道。

      “看來公使大人也很喜歡喝茶啊？”放下手中的茶杯后，羅豐祿不禁笑著說道。

      “呵呵，是啊！來到中國這麼多年，我有許多中國朋友，平時大家坐在一起，也就慢慢的跟著他們學上了這一口。不過這確實是一種讓人回味無窮的優良飲品，不同於伏特加的暴烈火辣，也不同於紅酒的清爽甘洌，茶給人的感覺是一種心領的寧靜。”

      看著他臉上深有感觸的表情，羅豐祿不禁淡淡的笑了笑說道：“看來公使大人也是甚好此道啊！待會我會讓秘書送給您一些茶葉的，相信您一定會滿意的。”

      “是嗎？那我可是真的有些期待了。”

      說道這裡，雙方已經聊開了！同時施萊爾也意識到自己也應該進入這次外交會談的正題了。

      “部長大人，作為德國公使，我首先恭祝貴方在與荷蘭、葡萄牙兩國的海戰中取得了輝煌的勝利！相信恩加諾島海戰是一場不屬於特拉法爾加海戰的偉大戰役，它將會永遠被銘刻在歷史上，並被世界各國人民瞻仰！”

      “公使大人過獎了！此次海戰的勝利全賴中國人民軍海軍將士的拼搏與犧牲，以及總理大人英明領導才換來的。而且，荷蘭與葡萄牙無視國際法則，公然驅使島上的土著人殺戮我們華人，也就注定了他們非正義的戰爭性質！因此他們無視人民的意志，妄圖重新實現東印度群島殖民統治的戰爭行動，遭到失敗，也就不足為奇了！”

      聽到他的話，施萊爾心中不由暗自誹腹，不過在這個強權既公理的時代，歷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因此施萊爾雖然心中不以為然，但是臉上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副贊同之色。

      “部長大人說的是，得到人民支持的正義戰爭，應該取得最後的勝利。”

      “呵呵！謝謝！不知道這次公使大人原來婆羅洲不知道是所為何事？”羅豐祿不禁開口問道。

      說道這裡，施萊爾臉上的神色也開始變得鄭重起來，德國人慣有的嚴謹認真的行為方式，從他的身上很好的體現了出來。

      “這次我來到南洋，是是受到我國威廉皇帝陛下和俾斯麥首相，向貴方表示慰問，同時也希望貴我兩方繼續加強貿易合作。當然我們也對貴方海軍優秀的戰艦非常羨慕，希望能夠得到貴方的授權，同意在我國製造！”施萊爾不緊不慢的鄭重說道。

      看著他臉上認真的神色和眼中流露出來的一絲渴望的眼神，羅豐祿不禁在心中暗暗誹腹道：“恐怕後面那個，才是你們來到這裡的根本原因吧！”

      “謝謝貴國皇帝與俾斯麥首相的友誼，同時也希望公使大人代為轉達我方對貴國的問候，相信貴我雙方的合作會繼續持續下去的。不過，海軍戰艦的事情太過重大，它涉及到了我方的軍事機密，恐怕不能答應公使大人的要求！”

慕冰至

第一百八十七章 對德合作

      聽到羅豐祿的話，施萊爾的臉上不由流露出一絲急色，獲得中國人民軍海軍先進戰艦的生產技術，可是他這次來到南洋的一項重要任務。如果不能完成，那麼他的能力恐怕將受到皇帝陛下和首相大人的質疑，這無疑會對他以後的從政之路，造成一定的不良影響！

      “部長大人，先不要忙著拒絕，德國可以為此付出兩千萬馬克來購買這種戰艦的建造技術！在這個時代的國際環境下，任何東西都是有自己的價值的，哪怕是強大的戰艦也是一樣！”

      “兩千萬金馬克，相當於四百萬兩白銀了！這可是八艘名將級驅逐艦的造價啊，德國人還真是財大氣粗啊！”羅豐祿不由心中暗暗想道，要不是知道新式戰艦對現在海軍實力不強的霍家軍海軍的重要性，他幾乎就把這個交易答應下來了！

      “公使大人不必說了，我們是不會向世界上任何國家轉讓新式戰艦的生產技術的！”羅豐祿神色堅定的搖了搖頭，不容置疑的說道。看著對面的這個德國人臉上流露出來的難以抑制的失望神色，羅豐祿不由心中暗笑。

      “公使大人不必失望！請看一看這個！”說著，羅豐祿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文件。

      雖然心中多少有些疑惑，但是施萊爾還是很快伸手接了過來，文件不厚，三十二開的白色紙張，大概有個十幾頁的樣子。為了閱讀方便，上面全都是早就已經翻譯好的德文，抬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面帶笑容的中國人，施萊爾心中多少有些好奇的翻開了手上的文件，開始慢慢的看了起來！

      看著他臉上表現出來的激動、驚訝，以及越來越多的期待，羅豐祿不由淡淡的笑了起來。他明白這裡面所包含的東西對德國人的巨大吸引力，當然，沒有一個國家能在這筆龐大的財富面前保持冷靜。

      “部長大人，這個是貴方准備交給德國的嗎？”深吸了幾口氣，平抑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后，施萊爾才用顫抖的語氣，眼中流露出濃濃渴望，臉上流露出一絲擔憂的問道。儘管文件上已經流露出了許多跡象，但是面對這麼龐大的財富，施萊爾還是有些患得患失的再次問道，他希望親自從對方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復！

      “不錯，施萊爾公使，這份達到十億銀元，五億黃金馬克的龐大資金，確實是為貴國準備的。他將用於我們從貴國購買鋼鐵、化工、造船等各種工業機械設備，以及生鐵、粗鋼、精銅、煤炭等各種工業原料，還有船舶、火車頭、鋼軌、海底電纜等各種工業製成品。並希望與貴國的海德堡大學、科隆大學、羅斯托克大學、萊比錫大學、哥根廷大學、慕尼黑大學、波恩大學和卡爾斯魯厄大學，八所大學展開合作，由貴方派出合格的大學教師幫助我們發展教育，並接受我們每年一千五百人的大學留學生。另外，這份四年工業計劃中，所有我方從貴國購買的設備，貴方也必須負責為我們安裝調試，並為我們培訓足夠的合格工人。只要能夠同意這些條件，我想這份合約將屬於沒有人會阻止它屬於德國！”

      聽完他的話，施萊爾不禁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下心中激動的心情。在他看來，無論是派遣教師展開教育合作，還是最後的機械設備的安裝，並負責培訓工人的條件，都是細枝末節性的東西。最關鍵的是這五億黃金馬克的財富將屬於德國！

      即使他沒學過經濟，從事的也是外交工作，但是他也了解這份條約簽下來，能夠給德國帶來龐大的利益，而代表德國簽署這份文件的他，也將憑藉這份天大的功勞，平步青雲，步入帝國中樞。要不是他還記得自己的身份，二十多年的人生經歷所鍛煉出來的定力，在這一刻施萊爾幾乎就要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部長大人，我相信這份條約一定會得到我國皇帝陛下和卑斯麥首相的同意。但是限於我的身份和職責，這份條約我必須回報給國內，並由帝國派出專門的人員來商定這裡面的具體的細節。不知道部長大人，能夠允許？”

      “當然，謹慎一些總是好的！”羅豐祿也知道這麼龐大的合作內容肯定不是施萊爾一個人能夠決定的，想要把這份合約達到雙方都滿意，並最終簽訂下來，最起碼沒有兩三個月的時間根本完不成。

      “謝謝，部長大人！我這就去發電報！”看到羅豐祿點頭同意，神色驚喜的施萊爾立刻站起身來，這一刻他幾乎再也平靜不下去了。他要立刻把這個驚人的消息傳回國內，並由國內派遣人員，把這項龐大的合作儘早的定下來。

      看到他的樣子，羅豐祿明白他現在急迫的心情，也就沒有再留他，當下便點頭同意了。

      “那我就告辭了！”施萊爾緊緊地抓著手中的文件，連忙說道。

      “好的，公使請便！”剛才給他看的那份文件只是雙方合作的一些大概性的表述，因此對於施萊爾的行為他也沒有阻止！

      看著施萊爾帶著自己的護衛急匆匆來開的背影，羅豐祿淡淡的笑了笑，“這些德國人應該已經沒什麼問題了，那麼就只剩下英國人、荷蘭人與葡萄牙人了！”

      想到這裡，羅豐祿心中突然對很快就要開始的三方戰爭談判，充滿了無限的期待！

      以前他在清政府的時候，無論在國內還是遊歷歐洲的時候，迎接他的幾乎都是洋人蔑視與嘲諷。現在霍家軍打敗了荷蘭與葡萄牙兩國聯軍，並取得了一場堪比特拉法加海戰的世紀戰爭的勝利，他真的很想知道到時候兩國的談判使節在見到他的時候，會是一副什麼表情！

      ……

      施萊爾離開霍家公館後，便立刻坐上了去往碼頭的馬車，因為東萬律與香港、新加坡之間並沒有鋪設電報線，所以他要盡自己最快的時間趕到這兩個地方之一，把手中驚人的消息傳遞回歐洲。並由國內派出精幹的人員來到遠東，與中國人民軍把合約的細節盡快的商定下來，否者中途真要出現了什麼變故，那施萊爾可連哭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雖然施萊爾的心情是如此的急迫，但是限於這個時代緩慢落後的交通以及通信方式，從東萬律感到離他最近的新加坡，並由遍布整個印度洋沿海以及地中海的各個電報站把這份加長電報，分八次，花費了兩千多馬克，傳回德國首都柏林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

      當然，接到這封信的德意志帝國，從皇帝到內閣的各個部長，全都亂成了一鍋粥。驚喜、興奮、震驚，各種描述都不足以表達他們此刻的複雜心情！他們沒想到從定下遠東政策，到派出公使趕赴中國人民軍控制的東印度群島才不過十天的時間，就傳回來這麼驚人的消息。雖然沒有得到戰艦的生產技術讓軍方的人感覺到有些遺憾，但是在這種天文數字般的貿易合作面前，這一點小小的瑕疵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反正德國最重要的是陸軍，海軍那點可憐的實力，即使再發展也難以在短時間內趕上或者超過英國。因此不如把有限的經費撥給陸軍，畢竟法國人國內的複仇情緒，以及對歐洲充滿了擴張野心的俄羅斯帝國，才是帝國現階段最重大的威脅！

      接到駐清公使施萊爾的加長電報後，威廉一世和自己的內閣成員們開了一天的閉門會議，並最終做出決定由被稱為'血王子'的德意志帝國開國四傑之一，皇帝陛下的侄子，德意志陸軍元帥腓特烈·卡爾親王親自帶隊，趕赴遠東地區參加這場對德意志帝國來說至關重要的外交談判！

      很快這支包括內閣外交大臣、工業大臣和商務大臣在內將近一百五十多人，承載著重大使命的德國使節團從漢堡港乘坐著皇家遊輪，在兩艘鐵甲艦的保護下，在接到信息的第二天便急匆匆得出發了。

      不過因為歐洲到遠東的距離實在是太過遙遠，在現在這個時代客輪普遍不到十節的航速下，他們想要達到東印度群島，恐怕沒有一個月的時間是是難以完成的。當然，德國內閣也明白這些情況，所以他們在使節團出發的第一時間就給了身在遠東的施萊爾一封加急電報，並授權他可以首先簽訂合作意向，等到從歐洲原來的使節團抵達之後，在就合約的具體細節進行商談！

慕冰至

第一百八十八章 李家的對策

      “唉…！”放下手中的公文，李鴻章不禁長長的嘆了口氣，臉上流露出的是難以掩飾的憂愁之色。

      “想不到啊！真是沒想到啊！”李鴻章不禁連連搖頭嘆道。

      “父親可是再為南洋中國人民軍之事而憂心？”李經方看著父親愁眉不展，滿心擔憂的樣子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幾天他在家裡溫習功課，準備著今年馬上就要開始的科舉考試，所以平常府中發生的事情他基本都了解。自從盤踞南洋的中國人民軍用一場輝煌的海上大勝打敗了荷蘭、葡萄牙的消息傳回來後，父親的臉上就再也沒有看到過笑容。這不禁讓他有些不解，因為兩次的鴉片戰爭以及洋人在自己國家境內的橫行霸道，早就讓李經方看不過眼，現在他們在南洋被自己的同胞打敗，這樣振奮人心的消息更應該高興才對啊！

      李經方並不是李鴻章的親子，而是李鴻章六弟李昭慶過繼的兒子。不過李經方自小天資聰穎，在讀書學習上極有天分，很是得李鴻章的看中。

      看了看自己這個從小就看好的長子，李鴻章不禁心中暗暗苦笑。雖然他早已成年，而且也有了家室，但是畢竟經歷的事情少，看事情流於表面，並不像他一樣眼光深遠，老於世故。

      “大兒，你想的還是太膚淺了！如果這場南洋海戰荷蘭、葡萄牙兩國取勝，那麼大清將高枕無憂。但是如果中國人民軍最終得勝，那麼偌大的朝廷可就危險了！！”李鴻章不由感嘆道。

      “噢，父親這是為何？”

      看著兒子臉上流露出來的迷惑之色，李鴻章不由苦笑道：“洋人即使在專橫跋扈，但是他們要的只是錢而已，並不會對大清的統治造成什麼威脅，但是換成是南洋的中國人民軍，那就不一樣了！”

      頓了一下後，李鴻章看看門外飄起的雪花，不禁有些出神的繼續說道：“南洋歷來就是國外漢人的聚集之地，當初順治爺滅明朝統一天下，以及朝廷的三番之亂，康熙爺統一台灣，數次驚天大戰都有大量的漢民逃亡南洋。再加上天地會、白蓮教等反賊也紛紛在南洋豎起反旗，南洋各島都已經成了各路反賊的首聚之地，他們幾乎沒有一個對當今朝廷心存好感，全都想取而代之！以前又荷蘭人壓著他們成不了大氣候，我們也不必擔心，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現在他們統一了南洋各島，打敗了荷蘭、葡萄牙兩個歐洲強國的遠征軍隊，到時候只要英法兩國不出兵干涉，那麼中國人民軍的發展壯大已成定局！相信只要再過上十幾二十年，等這個對朝廷懷有異志的漢人勢力強大起來以後，那他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揮師北上，消滅朝廷，最終統一天下，重新建立一個漢人的王朝！”

      聽到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李經方已經徹底的驚呆了，他從來沒想過這裡面原來還隱藏著這麼複雜的緣由。雖然他很想找出更好的理由來反駁父親，但是他以往看過的那些王朝歷史，卻讓他無言以對！

      使上沒有千古不變的王朝，也也永遠沒有一家一姓的天下，這是兩千年中國封建統治的鐵律，這是每一個中國人都明白，也認同的事實！

      而且身為直隸總督，文華殿大學士，北洋大臣李鴻章的長子，他也明白現在清朝內部的一些弊端。土地兼併嚴重，官吏盤剝百姓，民生凋敝，盜匪橫行，這些滅國之兆，全都已經在大清朝上千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出現。雖然二十年前聲勢浩大的太平天國運動被最終鎮壓了下去，但是這場讓大清朝損失了將近一億人口的農民起義，已經徹底的挖斷了清朝統治的根基，再加上外部英法德美等國的壓榨盤剝，內憂外患之下，清朝已經離著滅國不遠了！

      想到這些，李經方不由倏然而驚，平時他還沒有注意，但是今天經父親已提醒，他才明白原來局勢已經發生了這麼重大的變化！

      “父親，那我們怎麼辦……！”李經方不由有些焦急的問道。

      他們李家家大業大，長輩們幾乎都是清朝的幹員大吏，與朝廷牽扯甚深，如果大清朝真的倒了，那麼他們一家也肯定受到牽連，雖然不知道會不會全家遭殃，但是失去今日的財富地位卻是肯定的。想到這裡，他也明白為什麼父親這幾天為什麼總是愁眉不展，唉聲嘆氣了。

      因為現在的李家已經坐在了火山口上，一個不注意就是粉身碎骨的結局啊！

      “老爺，大老爺和五老爺從安徽回來了！”就在這時府上的老管家從門外滿臉驚喜的跑了進來。

      “什麼？大哥來了！”李鴻章不禁站起來滿臉驚喜的問道。

      他一行兄弟六人，李鴻章排行老二；三弟李鶴章兩年前死於隱疾；五弟李慶述，也就是李經方的生身父親，更是早就去世；四弟李蘊章身體也一直不好；現在和他一起支撐整個李家的，就剩下自己的大哥李翰章和五弟李鳳章了。特別是在現在這個南洋形式大變，朝廷前途暗淡的時候，他更是需要人來商量為將來的李家找到一條出路！

      “大哥！五弟！”看著大步走進來的兩位身穿長袍馬褂，腰墜美玉，頜下留著花白鬍鬚的兩位老人，李鴻章連忙起身，神情有些激動的迎了上去。

      “大伯！五叔！”

      “噢，伯行也在這裡啊？”在與自己的兄弟見禮之後，李翰章看著恭謹有禮的青年人，溝溝壑壑盡顯蒼老之色的枯瘦面龐上不禁流露出濃濃的欣賞之色。李家第三代十幾個男孩，就眼前的年輕人最出色！

      “剛才在這裡跟父親談了一些事情！”不過這時候，看著兩位行色匆​​匆，眼神之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焦急之色的叔伯，李經方也明白自己應該​​離開了。

      “父親，大伯、五叔我就先回去了！”

      揮手制止了李鴻章將要說的話，李翰章溫聲說道：“伯行就留下來吧！我們都老了，以後李家還要靠他們這些年輕人來帶領，讓他聽一聽長長見識，對他們以後的為人處事還是很有好處的。”

      聽到他的話，雖然李鴻章的官位與聲勢遠甚于乃兄，但是在註重禮義綱常的大清朝內部，長兄如父可不是說笑的！因此聽到自己大哥已經做出了決定，那他也沒有在反對。

      之後，一行四人又再次返回書房中，再把下人大發下去，把門窗全部關好後，李​​翰章也顧不得喝桌子上的茶水，便神情嚴肅的說道：“二弟身為大清直隸總督，北洋大臣，想必南洋的消息也是早就知道了吧？”

      聽到他的話，李鴻章的神情一怔，“大哥和五弟遠在安徽也得到中國人民軍戰勝荷蘭、葡萄牙兩國聯合艦隊的消息了？”

      “是啊，現在上海各國洋人聚集，這個消息在一個星期之前就已經傳開了，我們合肥老家本來離得那裡就不遠，怎麼可能不知道？”有些性急的李鳳章臉上帶著一些急迫的說道。

      “二弟，相信為官多年，你也明白一個強大的漢人勢力在南洋崛起，對現在內憂外患的大清朝來說意味著什麼！改朝換代，可能已經離著我們不遠了，因此我們急忙趕到京城來就是想找你商量一下，我們李家以後該怎麼辦？”李翰章也不囉嗦，直接就講出了自己這次來到北京城的目的！

      畢竟他們雖然也在清朝為官，而且還身居高位，但是他們自己也是漢人，並沒有為滿清愛新覺羅皇朝殉葬的念頭。因此他們希望早點為自己的家族找好後路，到時候也能免除家破人亡的慘劇，而李家也能夠繼續富貴下去！

      “是啊，二哥！我們來的時候也早就打聽了！現在左家、張家、劉家等其他大家族也都在各自召開宗族家會，商量各家以後的出路。”

      聽到他們的話，李鴻章倒是不意外，在中國沒有千年的王朝，但是卻有千年的世家！每逢國家大變之際，幾乎所有的家族都會為了自己家族的延續準備後路！

      “大哥，五弟，我想我們是不是先派些族人到南洋先去走一走看一看，了解一下當地的情況再做決定。”

      聽到他的話，李翰章不禁捋了捋自己頜下的花白鬍鬚，瞇著眼睛點了點頭。

      “二弟說的在理，我們也是太著急了！先去南洋看一下情況，如果他們真的是一條潛龍，那麼我們在靠過去也不遲！”

      “那我們派誰去好呢？”李鳳章不禁有些遲疑的問道。

      李鴻章也明白這種事只有自己家族中親近之人才能夠放心，否則傳揚出去，對現在還在清朝為官的李家眾人十分不利。

      “經方還要準備今年的科舉！我看就有經畬和經述再帶上幾個家族的貼心之人去吧！”李翰章作為李家的當代族長，變當仁不讓的首先說道！

      “好，就按大哥的意思辦吧！”聽完他的話，李鴻章與李鳳章也沒有什麼意見！這件事情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慕冰至

第一百八十九章 捐官

      捐官就要捐納，是封建社會時期為彌補財政困難，允許市民向國家捐納錢物，以取得爵位官職的一種方式。捐納自秦朝開始，到西漢時已經形成製度，以下唐、宋、元、明都有捐納，到清朝此風最盛，許多官員都是因為捐納才最終得到官職！而且從乾隆之後，捐納已經成了與科舉相互補充的一個重要製度，既有例捐，又有常捐，且統一管理，明碼標價！

      特別是最近幾十年來，清朝幾次對外戰爭的失敗，不僅割地賠款，戰爭的花費更是浩大，在經過一場席捲了大半個國家的太平天國起義之後，國家的底子算是徹底的被掏空了。因此捐納也就徹底的沒有了限制，現在大清朝一千三百多個縣，幾乎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都是捐納出身，真正的科舉取士走上來的官員已經是鳳毛麟角，沒有幾個了。

      看著眼前仍然顯得非常氣派的甘肅布政使衙門，楊振武不由淡淡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腦袋後邊的假辮子，整了整自己身上的長袍馬褂，楊振武不由皺了皺自己眉頭。已經習慣了一身筆挺軍裝，外加一個乾淨利索的板寸頭的他，實在是有些不適應現在自己身上這套繁瑣的打扮，不過為了完成任務，他也不得不如此了。

      反身走下馬車，帶著自己的部下偽裝的隨從，大步向著遠處朱紅色的大門口走去。

      “站住，幹什麼的？”雖然眼前的人看著不像一般人，但是自古就是宰相門前七品官，雖然他們只是一個從二品一省布政使衙門的看門，但也比一半的平民商賈要強上不少。

      “呵呵，兩位官差辛苦，通報一下，就說山東糧商楊振武求見！”說著手中早已準備好的銀子，已經不著痕跡的塞到兩人的手中。

      看的出兩人也是老於世故了，所以再拿到銀子後，並沒有聲張，而是悄悄地一翻手腕收了起來。有錢能使鬼推磨，此話果然不假，在收下銀子後，兩人的面上呈現出了與剛才截然相反的表情，神色之間也恭敬殷勤了許多。

      “先生且在這裡稍待，我這就去為你通稟一聲！”站在門口左側一個身穿皂衣，臉型稍胖的一個官差連忙說道。

      “呵呵。好的！有勞這位差大哥了！”

      “不妨事，不妨事！”

      時間不長，楊振武在門口和守衛聊了一會後，過去報信的官差便面帶喜色的跑了回來。

      “行了，先生！大人已經同意見你了，快進去吧！”

      聽到他的話，楊​​振武謝了一聲後，便在一個下人的引領下，走進了甘肅布政使衙門。

      “大哥，這個傢伙是哪來的啊，一出手就是五兩紋銀，還真是有錢啊！”

      看著他眼中流露出來的貪婪眼神，稍顯胖一些的門衛不禁有些羨慕的說道：“沒聽見人家說自己是山東糧商嗎​​？這年頭做買賣，就是販運糧食的哪一個不是家財萬貫！區區五兩銀子人家根本就不看在眼裡！”

      “要是什麼時候我也能這麼有錢就好了？”

      “就你？你家祖墳上就沒長那根草，想要發財，還是等下輩子吧？”

      ……

      雖然甘肅歷來就是民生凋敝，貧窮落後之地，但是這個位於蘭州城內的布政使衙門，確實著實讓楊振武開了一番眼界！

      假山流水，名花貴木，匠心獨運的花園，設計精巧的迴廊，雖然身在寒風呼嘯的北方，但是也不難看出這裡春夏之間美麗的風光。堪稱別有洞天的庭院，雖然讓人心曠神怡，但是也可以從中看出清朝官吏的貪污腐化，不過這樣一來，楊振武反而更有把握成功了！

      “進去吧，大人就在裡面等你。”

      “謝過兄弟了，一點小小的意思，不成敬意，還請兄弟不要嫌棄。”說著楊振武從自己隨身的口袋裡，掏出一錠五兩的紋銀放到他的手裡，面帶笑容的客氣道。

      “先生太客氣了！這怎麼好意思！”雖然這麼說，但是他下手的速度可是絲毫不慢。另外，最後可能也是覺得拿了這麼多銀子卻沒有幫上什麼忙心中有愧，因此在猶豫了一下後，才接著小聲說道：“最近大人正在為賦稅下降的事情發愁，脾氣不是太好，你進去以後一定要小心一點！”

      楊振武不同聲色的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謝之意後，便向前走了幾步，一挑門簾走了進去。

      看著身穿深藍色，上繡獅子從二品官服，頭戴珊瑚頂暖帽，腳踏厚底官靴，神情嚴肅，臉型枯瘦，雙眼炯炯有神的老人，儘管楊振武非常不願，但還是上前幾步，雙手抱拳一躬到底，滿臉喜悅的大聲說道：“在下山東糧商楊振武，參見布政使大人！”

      楊昌濬打量了一下這個與自己同性的本家之人，一身淺藍色的湖州絲綢製成的長袍馬褂，腰墜美玉，臉上刮得乾乾淨淨不見絲毫的鬍鬚，面帶笑容，給人一股親切之感。看著一身打扮，楊昌濬也知道此人非富即貴，身份不簡單，所以心中也就存下了結交的念頭，口氣上也不禁客氣了幾分。

      “坐吧！來人，看茶！”

      “謝大人！”

      “不知道楊先生今日來到這裡求見老夫，所為何事啊？”楊昌濬不禁面帶笑容的問道。

      “大人嚴重了，在下年幼，自問學識、才華和地位更是不及大人萬一，實在是難當大人先生之稱。學生拙字行舟，如果大人不嫌棄就稱呼學生行舟吧！”楊振武面上表現的有些惶恐的站起身來，急聲說道。

      對於這個年輕人恭謹有禮的態度和行為，楊昌濬很是滿意，眼神之中更見幾分親切。

      “嗯！老夫年長你幾歲，就按你剛才說的，叫你行舟吧。”

      “謝大人！”拱手謝過後，楊振武反身坐下後，才接著說道：“行舟乃是山東省濰縣人士，家中世代經商，也薄有一些田產，到了我這一代，家資還算豐厚。在前幾年左大人平定新疆叛亂的時候，行舟也曾為大軍販運過糧食，因此也積累了一些銀兩。今天來到大人府上，就是想求個功名，捐個官，以嘗家父多年未了的心願，還希望大人能夠答應！”

      聽到他的話，楊​​昌濬臉上不禁閃過一絲驚愕之色！現在還有人跑到西北來當官，這可真是奇了！要是二十多年前或許還有可能，但是現在，那可真是讓他有些好奇了！

      要知道陝甘以及新疆、青海地區經過同治陝甘回變、同治新疆回亂、同治回亂、陝甘回亂、回回亂等一系列的叛亂戰爭，再加上朝廷的平叛戰爭，十幾年的紛亂下來，整個西北的人口直接消失了兩千多萬。原本就非常貧瘠，人口較少的西北現在更是十室九空，不僅沒有了多少老百姓，為了躲避災禍，連官員都少了大半。

      現在整個甘肅省將近五十多個縣，超過大半都沒有縣官，完全處於無政府狀態！因此除了那些通過科舉取士，滿懷報國熱情，身上又窮的叮噹響沒銀子賄賂上官的貧困進士們，真正想靠著捐官發財的人根本就不會來到西北。

      “行舟，相信你也明白現在的西北是個什麼狀況，民生凋敝，千里無人煙，來這裡捐官可是發不了財啊！”

      “呵呵，大人說的這些學生都明白！不過現在關內想要捐官的人實在是太多，競爭激烈不說，銀子少了等上幾年也沒有官缺！但現在西北確實不同，雖然現在人口稀少，但現在左大人已經徹底平定的回亂，相信以後就是長久的太平日子，這一太平人口自然就開始增多，相信只要在過上個十幾年，這西北之地又會重新繁盛起來！另外，這裡雖說土地不多，但是總歸是有許多田地的，現在西北人口大減，正好可以把這些田地以低價買進來，這可比在山東的時候划算多了。大人以為如何？”楊振武不禁笑著答道。

      “行舟不愧是世代經商，眼光不凡啊！就如所說，這空曠的西北總會有再次繁盛起來的機會的！好了，既然行舟主意已定，那不知道你想到那個地方當官呢？”現在西北各省因為人口大減，賦稅的規模也越來越低，他這個甘肅布政使也早就沒了什麼油水，現在來了一個捐官的，楊昌濬自然不會放過。

      “呵呵，大人！學生想要買下肅州直隸州（今天的酒泉市）知州之位，不知道大人能否允許。”

      聽到他的話，楊​​昌濬不禁皺了皺自己的眉頭，一州知州可是與一府知府的地位相當，可謂是掌控一方軍政大權，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官了！當然知州的官位買賣或許在十幾年前會有些麻煩，但是在現在的西北確實已經沒有多少人管了。

      “不知道行舟打算出多少銀子？”

      “紋銀五千兩！”雖然現在一個縣的官位就高達四千五百兩，但那時在關內，就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的西北，一百兩都不帶有人買的，所以一個知州的官位五千兩的白銀已經是不算少了！

      “當然，行舟也不會讓他人白白出力！”說著楊振武便從自己袖帶裡，拿出了一張銀票放在了楊昌濬身前的方桌上。

      “大人這是中國銀行一萬兩白銀的銀行本票，請大人笑納！”

      中國銀行他當然知道，現在這個已經遍布大清幾乎所有州縣的銀行，經營存款、放貸、典當等各種金融業務，並已經在整個大清朝內積累了偌大的名氣，而且背景複雜，極少有人敢管。它們開除的銀行本票，楊昌濬也是非常的熟悉，大概的打量了兩眼後，便不動聲色的收了起來。

      “行舟果然出手闊綽，這件事情老夫答應了，最遲不過三天，老夫會把官府印信等一應事務全部辦妥，行舟只等上任就是了！”

      “那就多謝大人了！”

      “不用這麼客氣了，以後我們同在甘肅為官，還要相互照應啊！”楊昌濬不禁笑著說道。

      “不用大人吩咐，行舟自然為會大人分憂解難的！”

      “呵呵，好！走吧，現在晌午了，行舟就留在我這裡吃一頓便飯吧！”

      “既然是大人相邀，行舟自然不敢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