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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個月前 Fire dancing pub
熱鬧非凡的pub裡,充斥著吵雜喧鬧的聲音。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將這個屬於年輕人的場所,點綴得更是熱熱鬧鬧。
有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才剛踏進門口的張遙遙,立刻就被裡面的音樂給嚇得差點震破耳膜;張遙遙既興奮又新奇的不停張望著。
好友小玉領著她到吧台邊坐下。
酒保露出職業性的笑容看著面前兩位女客,很有禮貌的將手上的menu遞給她們。
張遙遙翻了又翻、找了又找,最後小小聲的對酒保說:「請……請給我一杯白開水。」她規規矩矩的坐上高腳椅,面帶微笑的看著酒保。
酒保先是一愣,隨後拿了一杯白開水放在張遙遙面前,反倒是坐在她身邊的小玉,嘟嘟囔囔的開口。
「遙遙,妳別這麼老土好不好?我帶妳到pub來就是要妳好好的見識一下,光點白開水會被別人笑的。」她微微扯住張遙遙的衣袖,低聲的對她耳語。
「可是我不會喝酒啊!一喝酒就會醉的。」張遙遙蹙著眉。
「沒關係啦,只喝一點點就好。一點點又不會醉?!就算醉了,有我給妳靠!好啦!就這麼說定了。」小玉不理會張遙遙的抗議,豪爽的對酒保說道:「給這位小姐調一杯『血腥瑪莉』,我要『慾望海灘』。」
「小玉……」
「我說不要緊就不要緊,大不了妳今晚就住我那兒,別那麼急著趕回彰化。這是妳第一次北上,若不好好認識台北,那可就虧大了!況且我們也好久沒見了,妳只待一會兒就回去,我會很難過的!」小玉故意垮著臉,在一旁替她出著錢主意。
「我怕哥哥們會擔心嘛!」
「小姐,妳今年幾歲?」
「二十三。」
「二十三歲?!張小姐,妳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應該有自主權了吧?」小玉沒好氣的瞪著張遙遙。
「我今天特地帶妳來這裡是為了看帥哥的耶!帥哥沒看到妳就要走人,這也太不夠意思了。」
「可是……」張家的乖寶寶還是擔心的頻看著腕錶。
「那,手機借妳。」小三從包包裡掏出手機,遞給張遙遙。「告訴妳哥,妳今晚就住我這裡,住個幾天再回去。」
「不行啦!我不能讓我那些哥哥們,知道我跟妳來pub的事啊!」今天來pub的事,還特地瞞著哥哥們呢!
「別告訴他們不就得了?」
「我……」
「是妳要我帶妳到pub見識的喲!妳現在不准反悔,否則我就跟妳絕交。」
「那……好吧!」
張遙遙拿起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回家。
等到她放下電話,已經是二十分鐘後的事了。張遙遙皺著眉頭,將手機還給小玉。「剛剛被我大哥吃了一頓。都是妳!」
「至少妳留下來啦!」小玉高興的說道。
兩個女人在吧台邊有一下沒一下的聊著天。雖然是在說話,但是小玉的眼神一直盯著來來往往的男客,嘴巴也不停的喃喃叨唸。
突然,她像看到獵物一般,眼中散發出驚喜的光芒。小玉拉著張遙遙的衣袖,頻頻指示她往她所指的方向看。
「遙遙、遙遙,妳看妳看!那個走過去的男生……帥不帥?」
「什麼?我沒看到!」張遙遙努力的往前看,但是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再加上pub裡的燈光不是很明亮,她根本看不清楚!
「哎呀!真是可惜。那男人是我看過長得最帥的一個了,妳居然沒看到?!」小玉惋惜的說,但她的眼睛,仍如雷達般不停的掃射,希望能找到她方才鎖定的「獵物」。
「呀!遙遙,他在那兒,我們過去跟他認識一下吧!」邊說,小玉就想拉著張遙遙一同和她過去「獵豔」。
但張遙遙連忙拒絕,她本來就不喜歡隨意和陌生人搭訕。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小玉便拋下張遙遙,獨自去尋找她的「獵物」去了。
而原本還對pub極感興趣的張遙遙,則是一下子就沒了興致。因為這裡除了吵雜還是吵雜,她發現自己跟這個地方根本格格不入。
想了又想,看了看時間,張遙遙還是決定回家。她立刻朝剛才小玉消失的方向走去,但人群來來往往,燈光又不明亮,她根本不知道小玉究竟在哪兒。
好不容易看見小玉,張遙遙大聲喊著她的名字,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淹沒了她的聲音,張遙遙只得努力的衝破人牆,沒想到仍被擠到最角落的地方。在她前方,一群像是不良少年的年輕人,堵住了她的路。
「喲!這個小姐長得挺正點的。」這群不良少年當中,開始有人怪叫了起來。
「對……對不起,請……請借過……」張遙遙害怕的低著頭。她不是膽小,而是對方人這麼多,以她一個弱女子,還是別理會他們……
「長得滿清純的哦!」此話一出,馬上有人吹起一聲響亮且下流的口哨助陣。
而那群人非但沒有讓路,反而愈向張遙遙逼近。
「你們……」張遙遙拼命的往後退,張開喉嚨就要大喊:「救——啊——」
「小姐,我們只是看妳寂寞,想陪妳解解悶,妳怎麼這麼不識趣?」一名年輕人隨即上前拉住她的手,將她困在牆壁和他之間。
「我不是。」張遙遙拼命搖頭,她好害怕。這裡人這麼多,可是卻沒有人幫她解圍。
「如何,陪我們兄弟跳個舞吧!」男子輕佻的問。
「我不……」
「哼,容不得妳說不!」
男子想強拉她下舞池,張遙遙不斷的反抗。突然間,那男子哀嚎出聲,原本抓著她的手也放鬆了,原來他的手腕正被一名陌生男子緊握著。
「這位小姐不是說過不願意陪你跳舞?」陌生男子冷沉的說道,握著小混混手的力道愈見加重。
強大的力道,幾乎要捏碎那名不良少年的骨頭。不良少年連忙放開對張遙遙的箝制。一見到自己恢復自由,張遙遙連忙躲在那名陌生男子身後。
「你……你是哪條道上的,報上名來!本大爺可饒你一死!」躲在同伴身後的不良少年,雙手仍不斷地顫抖,但仍狐假虎威的威嚇道。
「你要我死?哼!等下輩子吧!」男子不悅地冷哼,根本不把這群不良少年放在眼裡。「跟你們動手,別人還以為我以大欺小。」
「你們上啊!怎麼不快上?」他命令自己的手下,沒想到這群年輕人看到陌生男子冷傲的表情,剛才的最張氣焰早就消失了大半,再加上他幾乎扭斷了頭的手腕,怎麼還敢輕舉妄動?一時之間,那群不良少年全愣在原地。
「上啊!你們怎麼不上?真是一群飯桶。」
「怎麼?你真要我把你的手臂扭斷才肯罷休?」男子諷道。
「你──」小混混氣的說不出話來,但自己也不敢惹怒眼前這個陌生人。「你給我記住,下次再遇到我,你就沒那個好狗命!」
說完,他立刻率眾離去。
舞廳一角發生的這個小插曲,其實大多數的人並沒有注意。等那群不良少年不見蹤影,張遙遙才從男子身後探出頭來。
她誠心的向男子道謝。「謝謝你救我。」
「這沒什麼!只是我不明白妳一個獨身女子,到這種龍蛇雜處的地方,究竟是來幹什麼?」男子依舊保持冷沉的語調。「這次我剛好救了妳,下一次就沒這麼好運了。這種地方根本不適合妳!」
「對……對不起!」被這樣冰冷的話語刺傷,張遙遙也覺得很委屈。但她根本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我只是……」
「呀!遙遙,妳怎麼會在這裡?」小玉急匆匆的從另一個方向趕過來。
「原來妳有朋友?那我走了。」男子隨即轉身離開。
「請……請等一下。」張遙遙連忙喚住他,男子的腳步頓了一下。
「什麼事?」
「我可以請問你的名字嗎?」她著急的問。
「聶尚……」語尾的音,消失在吵雜的人群中,讓張遙遙無法聽清楚最後一個字。她想要追上前去,卻又怕發生剛才那種情況,只能愣愣的看著那男子消失的方向。
「聶尚……」她喃喃唸著,試圖拼起語尾。
「遙遙、遙遙,妳怎麼了?」小玉來到她身邊,瞧她老是盯著,前方聳動的人群,她疑惑的問。
「我想……我找到我的白馬王子了!」
※※※※
一個月後 張家
張遙遙乖乖的坐在彰化老家中老舊的陳年沙發上,不敢妄動。
她心虛的低垂著頭,把視線定在某個定點上,不敢看向對面那個面無表情,雙手抱胸,活像個兇神惡煞的大哥。
自從兩年前大學畢了業之後,她就一直待在家裡當一個成天混吃混喝的米蟲。
「什麼?妳要去『霆偉』應徵?」張家的長子張嶽,驚訝的看著他們張家唯一的掌上明珠。
據他所知,「霆偉國際企業集團」是一家跨國的大企業,這個小妹怎麼會這麼天真?
張遙遙抬起頭,強迫自己迎視大哥嘲弄的眼神。堅決地說道:「是的。你不是老嫌我在家裡當米蟲?我現在有機會證明自己還是很有用處的,沒什麼不好!」
「哼哼!」張嶽冷哼兩聲,不帶任何贊同的語氣問著張遙遙。「小麼,妳是什麼大學畢業?」
「英國皇家女子學院。」
「唸什麼科系?」
「家……家政系……」原本理直氣壯的聲音突然消了音。
「妳知道『霆偉』是什麼樣的公司?」張嶽又問。
張遙遙咬咬牙,不高興的撇開頭。「我當然知道。」
「知道妳還去應徵?這簡直是笑話?妳一點商業概念都不懂,『霆偉』怎麼會要妳這種人?」
「我……我可以學。要不,當個小妹也好!」張遙遙嘟起嘴,倔強的回答。雙頰因氣憤而染成兩朵緋紅的顏色。
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張遙遙的身上,讓張嶽能仔細的端詳小妹。潔白的臉龐上看不到任何瑕疵,光潔的額頭被瀏海隨意的覆蓋著,彎彎的細眉襯托著一雙明亮的雙眸,加上那嬌豔欲滴的紅唇,活脫脫是個美人胚子。
張家只有她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從小家人都以她為傲,完全不願讓這麼個粉雕玉琢的娃兒受到半點苦,所以張遙遙是在家人的呵疼中長大的。
張家雖然只是小康之家,但能供給張遙遙的,他們毫不吝嗇。及長,不願寶貝女兒受到升學壓力之苦,直接讓她進入全台最有名的「皇家女子學院」就讀。
換言之,就是希望她出來之後能夠嫁個好老公。所以從張遙遙一進大學開始,張母就一直在替女兒物色合適的丈夫人選。不過,還是以寶貝女兒的意願為主!
「好!那我問妳,妳為什麼一定要選『霆偉』?」張嶽無奈的問。
這個妹妹的脾氣也是家中最倔的一個,只要是她決定的事,就算用十頭牛車拉她,也沒辦法改變她的決心!
「我找到我的白馬王子了。」張遙遙從身後拿一本商業週刊,快速翻開一頁。她指著上頭的照片說道:「就是他──聶尚霆。」
「哦!」張嶽看了照片中的人物好半晌,他眉眼一挑。原來如此啊!「妳看上他了?」
「是啊!他既英俊又多金,又有木村拓哉的明星face,況且還……」講到這,張遙遙突然打住。
對小妹突如其來害羞的舉動,這可讓張嶽十分好奇。「怎麼?妳見過他?」
張遙遙忙擺手否認。
「這怎麼可能呢?我哪有這機會見到這大人物啊!況且他在台北我在彰化,根本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哎呀……我不管啦!反正他十分符合我的擇偶條件嘛!再說你們還不是希望我嫁個有錢人?哥,你究竟幫不幫?」
「這……」張嶽猶豫了一下,讓小妹嫁給有錢人、讓她過好日子,其實是他們全家人的願望,現在眼前又剛好有這樣一個人選……
「可是,我覺得妳不適合。」他當然擔心,如果要進入「霆偉」,張遙遙就必須住在台北。但台北她人生地不熟的,張嶽實在很怕家中的寶貝發生意外。再加上她對商業概念根本一竅不通,進入這種地方會吃大虧的啊!
張嶽雙手在胸前交疊,劍眉微微揚起,正在思索。
「哥,怎樣?」張遙遙急切的問:「如果是住的地方,這你不用擔心啊!你忘了小玉嗎?是我的高中同學。巧得很,她現在也在『霆偉』做事,我也問過啦,那裡現正在應徵文書人員,打打電腦、處理資料這些事還難不倒我。」
見大哥已有被她打動的跡象,張遙遙忙拍胸脯保證。就怕大哥在下一瞬間又會反悔。
「好吧,我幫妳。」
張遙遙整個人從沙發上跳起來,口呼萬歲。「大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呀呼——」
真不知道自己答應幫她這個忙究竟是對是錯?如果能順利找到幸福也就罷了;如果相反,該怎麼辦?
但如果對象是「他」的話,那倒也……
張嶽微偏著頭,頗為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小妹。
從小她就有惹麻煩的本事,隨著年齡增長,更加變本加厲。雖然他十分樂意一輩子跟在張遙遙屁股後頭,幫她收拾爛攤子,但是……如果能找到接棒人,倒也不是壞事一樁!
「我能不答應嗎?誰叫妳是我唯一的妹妹。」張嶽無奈地嘆了口氣。
※※※※
凌晨四點鐘,台北市的夜生活正要接近尾聲。
才剛結束一場狂歡派對的聶尚鈞,神情愉悅的回到自己的住處。他愉快的吹著口哨,正要登上通往二樓的階梯,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聶尚鈞嘆了口氣。看樣子,那人早在他屋裡恭候多時了。
他擠出一個笑容,轉過頭,懶洋洋的對來人笑道:「老哥,Good morning!」
聶尚霆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弟弟。「你也回來的真『早』!」
聶尚鈞不是笨蛋,當然也聽出了聶尚霆話中的諷刺。他無所謂的聳聳肩,順道揉了揉自己略為痠疼的頸項,對於這種日夜顛倒的夜生活,他可是甘之如飴得很。
聶尚鈞看著自己同卵雙胞胎的哥哥——聶尚霆,和他是完全不同的典型。
他實在懷疑,聶尚霆完全遺傳到父親老古板的因子。生活嚴謹,而且做事一板一眼,每天為了公司拼死拼活的。
聶尚鈞不懂,這樣的人生,究竟有什麼樂趣可言?
「嘿!老哥,別這麼說嘛!」聶尚鈞吊兒郎當的反駁道:「我才覺得好奇哩!你不是應該在『你』的住處嗎?怎麼會跑來我這兒呢?」
其實,聶尚霆出現在他的住處並不足為奇。因為以他聶尚鈞在台北社交圈的名聲,向來是數一數二的聲名狼藉,而十分重視名聲的父親,管不住這個我行我素的浪蕩子,只得將這個重責大任交給了自己的長子——聶尚霆。要他監視聶尚鈞的一舉一動,不准再出任何差錯。所以聶尚霆當然擁有他住處的鑰匙!
其實,聶尚鈞最怕的也是自己的哥哥!雖然他做事一板一眼、嚴肅無趣,但是他說的任何話,聶尚鈞從來不敢違背。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三十年,仍然沒有結論。最後,他只得自我安慰,誰叫他在母親肚子裡,跑輸了聶尚霆足足半分鐘?
「還不是因為你。」聶尚霆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溼濡的黑髮,漆如子夜的黑瞳閃著不認同。
「我?我又怎麼了?」聶尚鈞訝異的問。他開始回想,最近又是哪裡被老哥抓到了把柄?瞧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他雖然花心卻絕對不濫情,和他交往的女伴,從沒一個說過他的不是,而且他也不時興一夜情這個玩意兒,對自己的「潔身自愛」,聶尚鈞可是感到相當自豪。
「自己做的事,自己心裡明白。」聶尚霆不再多言。「我來,只是要告訴你,明天起三個月,我要到歐洲去一趟。」
「那又怎樣?」
「你,」聶尚霆指著自己的雙胞弟弟。「這三個月就代替我管理一切。」
「什麼?」這下子,聶尚鈞的酒意被趕跑了大半。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的瞪著聶尚霆。「老哥,你再說一遍,我有沒有聽錯?」
「沒有。這三個月,你就是我!」聶尚霆依舊面無表情。
「老哥,你這不是在害我嗎?要我每天規規矩矩的坐辦公桌,我才不幹!」聶尚鈞連忙拒絕。
開玩笑!當初就是因為討厭這種死板的工作,他才不願繼承父親的公司,遂將一切的重擔丟給自己的大哥。反正聶尚霆也沒有出聲抗議,一聲不吭的扛下這重責大任。並在他接掌的這三年來,把公司經營的有聲有色,甚至在歐美各國佔有一席之地。
況且,以他們現在這種年紀,也不適合、更沒興趣玩這種,我變我變我變變變的交換遊戲!
聶尚鈞開始不斷地貶低自己。「老哥,你明知道我沒有這種才能,我的專長只有在pub釣馬子而已。況且,整個台北的社交圈都知道,聶家的二公子根本是不事生產。如果我不當心露了餡,那你不就白忙了?你還是別把這個重責大任交給我。我承擔不起!」
「沒得商量。」聶尚霆冷冷地道:「老爸也同意。」
「什麼?」聶尚鈞發出哀嚎,他故作哀怨的看著聶尚霆。「你你你……老哥你根本就是先斬後奏。老哥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況且我們還是同卵雙胞耶!」
「就是因為你是我兄弟,我才將這個重責大任交給你。你和我是同卵雙胞,長相、身高、體型幾乎是一模一樣,只要你把你那玩世不恭的態度給收斂起來,除了老爸和墨霽他們那群人之外,沒有人能分辨誰是誰。再加上這三年來,你根本沒在公司出現過,所以我很放心的把公司交給你。」
「你不怕我把公司搞垮?」
「要是真有那種本事,你就玩玩看吧!」聶尚霆毫不在意地說著,但語氣中卻包含不容拒絕的堅持。
見毫無轉圜的餘地,聶尚鈞只得認命的問:「有誰知道你要出國?」
「沒人。」
「沒人?!」聶尚鈞嘆道:「那你去歐洲做什麼?」
「處理私事。」
「喂喂喂!老哥,你也差不多一點。你怎麼可以為了一己之私,就把自己的親弟弟推入火坑?」
「是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三年來私底下都在幹些什麼事?我對你可是信心十足!」聶尚霆頗有深意的一笑,他對聶尚鈞揮了揮手。「客房借我睡一下,我搭今天下午的飛機。」
說完,便不再搭理聶尚鈞,逕自朝客房走去。
※※※※
霆偉集團 地下停車場
「噢!你這該死的。」
一個清亮的女性嗓音突地在他背後響起。正要走進專用電梯的聶尚鈞,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該死的?居然有人敢在他背後罵他「該死的」?
「你這個渾蛋,真是該死。」
聲音再度響起,而且這次夾雜著些許怒氣與不耐?聶尚鈞左看右瞧,終於確定這個停車場裡只有他,以及罵他「該死的」那名女子。
低頭看了看腕錶,發現已經超過上班時間。
聶尚鈞無所謂的聳聳肩。「聶總裁」偶爾遲到一次,應該不為過吧?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問問那名女子,他究竟是哪裡得罪她?為什麼老罵他「該死的」?
想了想,聶尚約決定化被動為主助,轉身朝發聲的方向走去。
離他十步之過,一名女子雙手插腰,一副準備找人理論的姿勢站著。聶尚鈞這時才現她罵的對象不是他,而是在她面前的自助販賣機。
「該死的你,怎麼還不出來?」張遙遙氣憤的猛按販賣機的按鍵。她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找著這麼一台自助販賣機,沒想到它居然這麼不給面子。不給面子就算了,還敢吃掉她二十元?
按了好半天,那台老舊的機器還是不買她的帳。張遙遙火大的脫下高跟鞋,開始對這台機器「動粗」。
直到她額上沁出薄汗,手心也開始冒汗,她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張遙遙倏地轉身。只見一名男子,雙手抱胸的斜靠在一旁的廊柱上,臉上露出一抹嘲諷似的笑容。
「小姐,這台機器早就壞了。妳再怎麼敲,飲料也不會掉下來。」聶尚鈞笑著對她說道。
聽他這麼一說,張遙遙連忙仔細地看著自動販賣機,這才發現在飲料出口處,貼了一張「故障」的紙條。
「對……對不起,我沒注意……」
「沒關係,是那張紙條貼的不夠明顯,才會讓妳誤會。」聶尚鈞慢條斯理的走向她。
「你在這裡看了多久了?」張遙遙囁嚅的問。
「沒多久,從妳罵它『該死的』時候開始。」他輕笑。
「啊——」張遙遙羞窘的低下頭,她連忙將手上的「兇器」藏在背後,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落入這個男人的眼界之中。
等到聶尚鈞在她面前站定,他才有機會仔細的瞧著眼前這名女子。
鵝黃色的套裝、鵝黃色的長裙、還有鵝黃色的高跟鞋,就連側背在她身側的小皮包和頭上的髮帶也是鵝黃色的。看來,這女子很喜歡搭配同色系的衣服!
聶尚鈞開始對她的長相感到好奇。只是這名女子老是低著頭,讓他瞧不清面貌。他只好主動問道:
「妳是『霆偉』的員工?」
「不是。」感覺到被一股男性的氣息包圍,張遙遙連忙抬頭否認。
沒想到這一抬頭,兩個人都愣住了。
聶尚鈞發現,他對上了一對生平看過最漂亮的眼睛。又大又圓,眼瞳裡還閃著晶亮的光采。
整個臉龐乾乾淨淨、脂粉未施。除了兩頰上因羞窘的緣故,而產生的兩抹似蘋果般的紅暈。紅嫩的小嘴微微張開,像是等待情人採擷一般,煞是可愛。
這女人比他看過的鶯鶯燕燕都來得漂亮,聶尚鈞突然有股想多認識她的衝動!而且不知怎地,他對她似乎有點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樣!
聶尚鈞開始梭巡腦袋中的記憶,但思索了好半天,他仍對這名女子毫無印象,最後他乾脆放棄,直接搭訕或許會來得快一些!
張遙遙只是愣愣的看著他。
深邃如子夜的黑眸,眉毛濃又黑,身著黑色的凡賽斯西服,襯著英挺修長的身材,還有一張酷似木村拓哉的俊臉。這男人,在她夢中已經見過很多次了,可是沒有這次來的真實。
聶尚霆是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啊!
「你是聶尚霆!『霆偉』的聶總裁!」張遙遙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直盯著眼前的聶尚鈞。
「呃!我是。」聶尚鈞差點忘了自己今天可是「弟代兄職」。「妳認識我?」
「聶總裁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而且你也是商業雜誌的常客。只是……我沒想到今天會這麼近距離的和你面對面……」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大剌剌的瞪著聶尚鈞太久,張遙遙又把頭垂下,不敢再看他。
「妳是不是『霆偉』的職員?」
「呃……這……」張遙遙欲言又止。
「有什麼不好說的?」聶尚鈞好奇的看著她的表情,這女子的表情還真是豐富十足。
「其實,我是今天來『霆偉』面試的。」
「應徵?」
「應徵……文書人員……」
「妳是什麼科系畢業?」進入「霆偉」的首要條件,一定是要商學系畢業。不論職位高低,他們要的是商業人才。但是聶尚鈞上上下下打量著張遙遙好一會,看她的穿著打扮,一點也不像商學系出身。
「我……我……家政系……」她的聲音愈說愈小聲,小到聶尚鈞必須仔細專心的聽她說話,才聽得清楚她究竟在說些什麼!
「家政系?」聶尚鈞俊眉微挑,以為自己聽錯,又再問了一次。「妳在學校有修過商業課程嗎?」
張遙遙搖頭。
實際上她所讀的和一般大學不同,學校教她的,不外乎是家事、烹飪、設計、美容等種種課程,類似日本的新娘學校。是為了將來步入婚姻生活所做的準備。
「她也知道家政系畢業的她,對什麼商業知識完全一竅不通,但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標,仍必須盡全力試試看!
「既然如此,那就祝妳好運。」他嘆息地說道。低頭看了看時間,聶尚鈞深知自己不能再逗留了,雖然他還想繼續留下來,跟這個小女人說說話。
聶尚鈞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對張遙遙笑著道:「希望有一天,我們能在『霆偉』重逢。」說完,不等張遙遙反應,逕自執起她的右手,並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隨後就大步離開。
而張遙遙則是被他的舉動給嚇到了。他……吻了她!「聶尚霆」竟然……吻了她的手背……
她感覺到手背上還留有他的餘溫。張遙遙下定決心,今天不要洗手了!
※※※※
霆偉集團 總裁辦公室
聶尚鈞整個人癱在椅子上,看著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公文,他忍不住的哀嘆起來。實在搞不懂,這樣死板的生活究竟哪裡有趣了?
他光是待在這裡一個上午就已經受不了,為什麼聶尚霆那傢伙還樂此不疲的在這裡幹了三年?
一想起他今天早上「故意」遲到半個小時,沒想到桌上就有那麼多的公文與企劃等著要他批閱。
而且一個上午,幾乎各部室的高級主管,都在他的辦公室裡來來去去的。一會要批這個、一會要決定那個。難道公司裡就沒有人才了嗎?他們難道不會自己決定事情嗎?那「霆偉」請他們來是做什麼的?米蟲一堆!
聶尚鈞煩躁的正要拿起一本卷宗批示,突然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他連忙正襟危坐,然後將原本敞至胸膛的襯衫鈕釦扣緊,打上領帶。
他現在可是那個正經嚴厲、一絲不苟的聶尚霆。
「進來!」他沉聲命令。
進來的,是他老哥的貼身秘書。田麗麗人如其名,長相甜美、聲音清脆、身材又惹火,聶尚鈞開始嫉妒聶尚霆了,居然霸佔這麼美麗的尤物。
「總裁,『騰達』墨總裁來訪。」
「墨霽?!」這傢伙來這裡做什麼?聶尚鈞暗忖。「叫他進來吧!」
話剛說完,一名身材壯碩、長相俊美的男子,大步走了進來。一見到聶尚鈞,他說:「什麼時候,我進來也要經過通報?聶『總裁』?」
「從今天開始。」聶尚鈞沒好氣的回答,看男子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認出他的身分了。
看了一眼依舊杵在原地的田麗麗。聶尚鈞說道:「妳去忙妳的。沒我的命令,不許進來。」
「是。」田麗麗立刻退了出去。沒來得及細想,今天在她面前的總裁,根本不是她以為的「聶尚霆。
一見田麗麗退出,聶尚鈞馬上露出本性。他雙腳蹺在辦公桌上,問道:「你怎麼那麼有閒?『騰達』不是很忙嗎?」
「是這樣沒錯。」墨霽慢條斯理的回答。「但是,我很想看看『霆偉』的代理總裁,第一天的工作成效究竟如何?」語氣中充滿調侃意味。
「這個該死的聶尚霆,居然不告訴我今天你會來。」聶尚鈞咬牙切齒的詛咒自己的兄弟。
「如果告訴你,那就沒有好戲可看了。」
「你現在看到了!」聶尚鈞自嘲的說道:「一堆的公文、一堆的企劃,再加上一隻快累癱了的老狗。我真不明白你們這些人,坐辦公室到底有什麼樂趣可言?我認為,你們真的有被虐狂。」
「是嗎?」墨霽笑道。「我倒覺得不錯。」
「對了,你今天來,應該不是光看我的笑話吧!」他問。通常墨霽找上門來,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尤其是現在聶尚霆不在的時候。
聞言,墨霽神色一正,態度也變得正經起來。「其實,我今天來,是尚霆有事要我轉告你。」
「轉告我?」聶尚鈞叫道:「他今天為什麼自己不告訴我?」
「要你先觀察,然後下判斷。」墨霽說出聶尚霆交代他的話。並從西裝口袋中拿出一張紙。「上頭有他交代你的事,我們這群人會盡力幫助你。」
聶尚鈞接過紙張,快速的瀏覽一遍。「就這樣?」
「就這樣。」
「這件事,他為什麼不自己動手?」聶尚鈞思索道。
「對那個人,他有所顧忌。」墨霽說出聶尚霆的隱憂。
「為什麼?」這可引起聶尚鈞的好奇了,他好奇的問。
「這個人,和尚霆有很深的淵源。」
「很深的淵源?」
「沒錯。」墨霽看了看腕錶。「事情交代完,我也該走了。我還得去莉兒那裡接岳凌跟寶寶。」
「哼!妻奴。」聶尚鈞冷哼了一句。
墨霽只是朝他一笑,便起身朝大門走去。開門時,又轉頭對他說:「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某人也知道這件事了。根據『可靠』消息指出,『她』再過不久就會回來找你,請你好自為之,『聶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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