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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駱沁 -【錯愛紅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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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31 00:19: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大廳那端有些小小的齟齬,數十名捕快分列兩旁,大伙的眼睛全盯著剛進堡的尚書大人和尚書夫人--亦即齟齬的開端,全豎直了耳朵聽著,除了尚書夫人不悅的咕噥外,廳上鴉雀無聲。 

  "說要帶我出來遊山玩水,結果還不是奉旨出來辦事?半路上還被不知從哪兒跑來的小混混攻擊,你替朝廷效命那麼久,偶爾歇息一下犯法嗎?"尚書夫人秦舞皺著小巧的鼻尖不悅地低嚷。 

  "別這樣,大家都在看啊!"司敬之壓低了聲音,臉上掛著若無其事的笑,額上卻冒著冷汗,"你可是尚書夫人,別讓人笑話。" 

  "才不稀罕!"秦舞撇撇嘴,終究還是顧及他的顏面,靜默下來。 

  "司大人,這趟路途辛苦您了!"巡撫從外頭走進,恭敬地一拱手。 

  "好說。"司敬之一笑,"只是順道彎過來一趟而已。" 

  順道?!他們為了繞到這邊還花了兩天是路程呢!秦舞聞言翻了個白眼。 

  "因為朝中見過'夜'這名盜賊的人只有司大人您而已,所以才會如此麻煩您。"巡撫大人歉聲道,"屬下即刻叫那名嫌犯進來。"一使眼色,門旁的捕快立刻走了出來。 

  "嫌犯帶到。"只不過一眨眼的工夫,捕快即刻帶著武承暘走進。 

  耍什麼排場嘛!武承暘一邊走進大廳,一邊啼笑皆非地搖頭。剛走到門前,巡撫就要他站在外頭等著,說是得等他派人傳見才能進廳,呵,難不成他還以為這兒是明鏡高懸的府衙嗎?真是煩人吶! 

  "還不拜見尚書大人?"見他直挺挺地站著,巡撫一喝。 

  "草民見過尚書大人。"忍了滿腔的笑意,武承暘配合的躬身一揖。 

  "別多禮了,出了朝廷就別來這套禮數。"司敬之一笑,而後向巡撫問道,"怎麼,你要我指認的人就是他嗎?" 

  "是的。"巡撫點頭,滿懷期望地看著他,彷彿就等他一聲令下,立刻就將武承暘繩之以法。 

  "鏘"地一聲,拉過了在場眾人的視線,只見秦舞眨著精靈的大眼,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們。她不過是玩杯蓋時不小心,撞得太大力而已嘛!"一時失手,你們別理我,繼續,繼續。"他扯了抹優雅的微笑,一臉的若無其事。 

  司敬之歎了口氣:"小舞,你如果覺得無聊,可以到庭院去走走。" 

  她就等著這句話呢!"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秦舞一笑,開心地走出廳外。 

  對上眾人好奇卻又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神色,司敬之又歎了口氣。她還真是會找法子懲罰他啊!"內人管教不周,請各位多多見諒。來繼續吧!" 

  "等等!"聞訊趕來的王氏和武承曄急忙衝了進來,"武承暘是我們武家的人,我們應該在場的。" 

  "無禮!"巡撫不悅低喝,"還不先來拜見尚書大人!" 

  "不用了。"見他們又要跪下,司敬之連忙阻止,"先辦正事要緊。"要是拖得久了,今晚小舞可有得他瞧了。 

  看尚書大人步步朝武承暘走近,王氏只覺方才急奔狂跳的心,如今因期待而跳得更快了。那個財老頭是因為'夜'這個名號才找到他的,財老頭卻不知道'夜'就是官府懸賞的累犯大盜,只消向官府傳個話,他們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把這小子給永遠除去了!一思及此,王氏忍不住開心地揚起了嘴角。 

  "不是他。"一句話,頓時讓王氏的笑意僵凝在臉上。 

  "大人,您再看清楚點!"不可能的!王氏急道,見眾人狐疑的視線投注到她身上,連忙改口,"呃,我的意思是看清楚點,認清不是他,以後就別再有這種誤解了。" 

  "是啊,尚書大人,您確定您沒認錯嗎?"巡撫也急忙道。 

  "恩……好吧,我再看一下。"司敬之沉吟,將武承暘上下仔細端詳,而後繞著他走了兩圈,終於再次下了定論,"我很確定,不是他。" 

  "怎麼可能?你一定看錯了!"武承曄睜大了眼,脫口大喊。 

  "怎麼,令兄脫嫌無罪難道你不感到開心嗎?"司敬之揚起折扇,好笑地看著他,"'夜'以前劫走我要交至朝廷的官銀害我被罰,我恨他入骨,又怎麼可能會認不得他?" 

  "我早說了我不是'夜',可巡撫偏偏不信。"武承暘無辜地歎了口氣,而後愉悅一笑,"現在真相大白是再好不過了,難得巡撫和尚書大人蒞臨熾焰堡,就多待幾天,讓我來盡盡地主之誼吧!" 

  "好啊!"司敬之愉悅一笑,"那就叨擾你了。" 

  "不了,屬下還得去追查'夜'的蹤跡,恕屬下無法奉陪。"以為追查多年的盜賊終於落網,如今卻證實只是空歡喜一場,巡撫氣餒之餘,燃起更旺的鬥志,一拱手,和數十名捕快相繼走出,轉瞬間退了乾淨。 

  "你們臉色怎麼都這麼難看?二娘,您和曄弟還好吧?"武承暘走到呆若木雞的王氏母子面前,驚訝喊道。 

  "沒……沒有,知道你沒事,一時間太高興了,有點喘不過氣。"王氏定了定神,乾笑道。 

  "是嗎?"武承暘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詭秘,並沒有戳破她的話,"尚書大人,我帶您到花園走走吧,熾焰堡的景致可美得緊呢!" 

  "好啊,武老夫人,恕我先告退了。"司敬之點頭,和他聯袂走出了大廳。 

  "娘,怎麼辦?"人才一走,武承曄立刻驚慌喊道。原以為那小子這次絕對死定了,沒想到居然會有這種發展,他們的計劃全都泡湯了! 

  "看樣子,我們得要自己動手了。"王氏一咬牙,陰狠地道,"你放心,娘絕對會讓你當上熾焰堡少主的。" 

  武承暘帶著司敬之來到花園,沿著園中小徑,緩步行走。 

  司敬之手上折扇輕搖,欣賞園中景致,一派的瀟灑自若,卻突然爆出大笑,和前一刻的模樣完全相迥。"天,你們家人相處得還真是融洽!就算恨你入骨,在外人面前也該掩飾一下嘛!" 

  "我也是這麼覺得。"武承暘頗有同感地點頭,無奈地低歎口氣,眼中卻滿是歡愉。"先恭喜你陞官,成了禮部尚書。" 

  "好說、好說。"司敬之收起折扇,用扇骨輕點他的肩頭,"我也要恭喜你回到自己的家,即使--家人並不是那麼地盡如人意。" 

  武承暘挑眉一笑,仰首看天,突然冒出一句:"要是作偽證讓朝廷發覺了,會有什麼下場?" 

  "輕則罷官,重則斬首,不太一定,端視個人情節輕重吧!若說袒護的人是'夜',那就很有可能會被凌遲處死,畢竟柳香凝被擄身亡一事,至今都還餘波蕩漾呢!"司敬之淡淡地揚起唇角,也瞇起眼望向天空,那輕快的語氣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武承暘搖頭嘖聲,眼裡儘是戲噱的笑意:"那你得留心點嘍!嫂夫人還挺年輕的,你捨得留她一人孤獨於世嗎?" 

  "幫你還得被你調侃,有沒有搞錯啊?"司敬之聞言皺眉,不服地抗議,"自首可減輕罪行,大不了我現在就棄暗投明,成吧?" 

  "唉、唉,我娘子也是挺年輕的,別這樣吧?"武承暘皺眉。 

  司敬之這才輕笑,邁步緩緩沿著園中小徑走去,"你早知道來的人是我,對不?" 

  "朝廷裡和'夜'正面交鋒過的人除了你以外,還有其他人嗎?"武承暘不置可否地挑眉。他和司敬之的交手緣於三年前他劫走洛陽運往京城的官銀一案,向來來去自如的他,在那次卻遇上了敵手,兩人久戰不下。 

  "是啊!"司敬之翻翻白眼,故意歎了口氣,"交鋒過還是讓人逃走,那怠忽職守的罪更重呢!"會讓他劫走官銀是因為從百姓口中得知,他的目的是為了援助那些黃河水患的災民,雖說朝廷也會撥款賑災,但緩不濟急,既然有人願意當這個媒介,他也願意承下這個責任。這一交手,也讓他瞭解到"夜"並不是傳聞中的那種江洋大盜。 

  "不然我去向皇帝說你是故意放我走的,他絕對不會怪你。"武承暘一聳肩,眼中滿是狡黠的笑意。 

  司敬之停下腳步,回身直直地看著他。武承暘也從容地站定腳步,毫不退縮地直視著他,數年前短促一會,不曾言語,卻在彼此腦海中都留下深刻的印象,日後再會,像是相識多年的好友,一股難以言喻的默契環繞在兩人之間。半晌!兩人都不由笑了。 

  "你挺懂得要挾的嘛!"司敬之笑睨了他一眼,攤開折扇輕捅了下,笑得雲淡風清,"算啦,咱們扯平了,一個是熾焰堡少主,一個是禮部尚書,再也不相干了。至於'夜',就交給巡撫去緝拿吧!" 

  "那可不成。"武承暘吹了聲口哨,俊傲的臉龐笑得詭詐,"難得尚書大人和尚書夫人叨擾了小民一餐一塑,這個順水人情不討回來,那小民豈不白白錯失良機了?" 

  "我都還沒用到那一餐一宿呢!"司敬之啼笑皆非,明白他是有事要請他相助。"罷啦,誤上賊船,除了任人宰割外,還能怎樣呢?" 

  即使兩人的交情淡薄如水,他卻可深刻體會到對方的關懷。武承暘噙著抹淺笑,抱拳一揖:"多謝了。" 

  "等順水人情還完了,再謝也不遲啊!說吧,一餐一宿的人情我該怎麼還呢?"司敬之好奇地完。 

  "等晚上你就知道了。"武承暘詭秘一笑,不再言語。 

  看著他那狡黠的表情,司敬之挑了挑眉。有趣嘍!雖然不知道他要進行的是什麼事,但唯一清楚知道的就是--那些人絕對會後悔惹上他! 

  "桃紅在做什麼?把咱們叫來,卻遲遲不出現?"大廳上,武承曄不悅地抱怨著,在搖曳燭火的照映下,不安的足跡遍佈了整個廳室。"搞什麼嘛!" 

  "沉著點。"看到兒子這樣,王氏擰眉,"計劃有變,娘也正好有事要交代她。"想到白天那出人意料的結果,她就氣得咬牙。 

  "姨母,你們來了。"此時徐桃紅推門走進,緊張得探頭看向長廊,見四下無人,連忙將門關上,臉上儘是驚懼的表情。 

  看她這樣,王氏有了不好的預感:"桃紅,發生什麼事了?" 

  "不好了!"徐桃紅驚慌低嚷,揪著絹帕嚶嚶地哭了起來,"承暘他記起五年前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辦?!" 

  "怎麼可能?!"王氏睜大了眼,"他不是失憶了嗎?怎麼又會突然記憶起來了?" 

  一旁的武承曄嚇白了臉,要是這件事鬧上官府,罪最重的可是下手的他啊!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他突然嚷頭痛,然後就掐著我的脖子說要我死,還一直罵我賤人,說都是我害了他,像失心瘋了似的,我差點就被他掐死了!結果才一會兒,他又嚷頭痛,就又什麼事都不記得,甚至不記得剛剛做了什麼事。"說到這兒,徐桃紅心有餘悸地哭得更慘,"怎麼辦?怎麼辦?" 

  "你怎麼現在才跟我說?"王氏怨道,一時間,她也六神無主。 

  "他早上都待在房裡,後來得了空時,那個尚書大人又剛好來了,我找不到機會啊!"徐桃紅哭道,"我剛剛還是藉口上茅廁才跑出來的,我不敢回去啊,怕他哪裡不對勁又要殺我了!" 

  "娘,大哥他到底有沒有記起來啊?"武承曄緊張地問道。 

  "娘也不知道啊!"怎麼一直到昨天都順利無事的計劃,不到一天的工夫,就全變了呢?王氏慌亂地踱起步,"現在咱們又不能輕舉妄動,要是不打自招那就完了。" 

  "那怎麼辦啊?"武承曄著急地跳腳,"要是一切全都揭穿,那我們就死定了!" 

  "別吵!不利用時間想點辦法,還在那兒鬼叫?!"王氏心一煩,不禁大喝,噴了口氣,轉向徐桃紅,"桃紅,你有沒有什麼法子?" 

  "這……"徐桃紅擰眉苦思,"能不能叫承曄表哥把五年前發生的詳細經過再說一次?這樣咱們要圓謊也比較好圓,才不會露了破綻呀!" 

  "這倒是,桃紅,還是你聰明!"王氏總算露出了笑容,"承曄,你再說一次吧,說詳細點,這可關係著咱們的命呢!" 

  "從頭啊?"見王氏點頭,武承曄不耐地皺眉,開始努力回憶。"離堡的第三天晚上,那天我們來不及趕到城鎮,就在野外露宿,那天很冷,大哥就把參丸拿出來,拿了一顆給我,說吞了就比較不會冷。我一看就知道那是娘給商秋襲那娘們的假參丸,明明知道是致命毒藥,怎麼可能吞下肚啊?趁大哥不注意的時候,我就假裝吞下去,把藥丸滑進了衣袖裡。" 

  "做得好。"王氏點頭,"然後呢?" 

  "後來我推說累了,倒頭就睡,其實暗中在觀察著大哥的動靜。"受到誇獎,武承曄顯得有些得意,"結果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我就聽到大哥呻吟的聲音,起身一看,他捂著腹部、臉色慘白地直塗血,我一看就知道毒藥發作了。我怕藥性不夠強,還假裝關心過去問他怎麼了,結果他還來不及說話就昏了過去。我見機不可失,連忙撬開他的嘴巴把他給我的那顆藥丸也塞進他嘴裡,然後把他搬上馬背,剛好我們露宿的附近就有個很高的山崖,就這麼一扔,了事!" 

  "這樣還活著,老天真不長眼!"聽到這兒,王氏不由得啐道。 

  "然後呢?"徐桃紅又問,"你還沒說完啊!" 

  "然後我就把我們的東西挖個洞全埋了起來,再把衣服撕得破破爛爛的,騎馬奔回熾焰堡說遇了山賊,就這樣啦!"武承曄白了她一眼,"這些你不是都聽過了嗎?" 

  "隔了這麼久,早忘了。"徐桃紅反駁道,"怎麼可能吃了毒藥還不死的?二娘,你確定你拿給那個商秋襲的是致命的毒藥嗎?" 

  "當然,而且我是料定了她會留給那小子才拿給她的,那毒藥可是比鴆酒還要劇烈的毒藥呢!"王氏信心滿滿得嗤哼了聲。 

  "表哥,你確定你有把他推下山崖?"徐桃紅擰眉,狐疑地望向武承曄。 

  "我親手做的事怎麼可能會記錯?"不甘被輕視,武承曄惱怒地喊,"就這樣咕咚咚地滾下去,還挺大聲的呢!" 

  "那就好。"徐桃紅愉悅地笑了,雙手一拍,"相公,你們都聽清楚了吧?" 

  "再清楚不過了。"武承暘輕快地笑聲自上方傳來,"尚書大人,您呢?" 

  "清楚、清楚,挺少有人招供招得這麼乾脆的呢!"司敬之笑道,和他一起從屋樑上躍下,"人證、口供全都有了,這罪名定得可牢了!" 

  怎麼會這樣?王氏瞬間慘白了臉,震驚見瞥見徐桃紅笑得得意的臉,霎時明白了一切,不由得怒火中燒,惡狠狠地撲了過去:"你這個賊胚子,竟然背叛我!" 

  "啊--"徐桃紅一驚,閃避不及,右頰被抓了道口子,王氏還待再撲,卻被司敬之一把攫住手,動彈不得。 

  "老人家別這麼凶,像你兒子乖乖地認命,那不挺好的嗎?"司敬之擰眉不悅道。 

  王氏一回頭,見武承曄嚇得暈倒在地,知道什麼都再也無法挽回,不由得捶胸頓足,伏地大哭。她不甘吶!熾焰堡明明就唾手可得的,為何讓那窩裡反的賊胚子毀了一切?她不甘、她不甘吶--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司敬之歎了口氣,"承暘,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他們?謀害人命、奪取家產,這些都是足判死刑的罪狀。" 

  武承暘定定地看著王氏,良久,揚起一抹淺笑:"這事兒沒鬧上府衙,還有轉圜的餘地吧?" 

  聞言王氏睜大了眼,忘了號啕。他剛明明都聽到他們做了哪些狠毒的事,為什麼卻還想放他們生路? 

  "受害者是你,我無權說什麼。只是……你確定?"司敬之皺眉,再問一次。那些人使盡毒計要置他於死地,就算是有血緣關係也該死心了吧? 

  "把他們逐出熾焰堡就夠了,我不想讓某人哭泣。"武承暘淡淡一笑。 

  他不在乎他們對他做了什麼,畢竟他忘了一切,而且他也平安歸來,唯一讓他憤怒的,是他們利用了善良的秋襲,可他若真將二娘他們送上府衙,她定會難過得茶飯不思,哪有人幫人出氣還反讓人心裡受到折磨呢?他只希望以後能和她重新構築他遺忘的那些甜蜜回憶,又何苦讓這些微不足道的瑣事橫亙在兩人之間? 

  "相公,你別心軟啊!"徐桃紅捂著被抓疼了的臉急喊。姨母他們留著,對她來說是個後患呀!"你不把他們除去,他們以後一定會再想辦法害你的!" 

  "你這個賤人!我當初不該把你引進堡!"王氏氣地撲了過去,將徐桃紅撲倒在地,費盡了全力扭打。 

  "老夫人,別這樣啊!"司敬之連忙又把她拉開,責怪地睨了一武承暘眼。怎麼回事,見自己老婆被打也不會過來擋一下? 

  "承暘,這賤女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妻子啊!"王氏甩開司敬之的手,跪到武承暘跟前哭喊,"她是我串通好要來騙你的,其實你真正的妻子另有其人吶!" 

  "相公,你別聽她胡說!"徐桃紅早料到她有這招,拉了武承暘的手臂,嬌聲柔道,"她是想拖我下海才這樣說的,她詭計多端,你還信她嗎?" 

  "不、不!承暘,你能饒我們母子一命我就已經覺悟了,我說的是實話,你的妻子叫商秋襲,真的不是她啊!"怕武承暘信了她,王氏拼了命地大喊。 

  "尚書大人,你說我該信誰?"武承暘挑眉一笑,好整以暇地看向司敬之。 

  這當口,他怎麼還像沒事人樣?司敬之狐疑擰眉,將燙手山芋又丟了回去:"你的家務事,我這個清官可管不著。" 

  "她是假的,我們都可以作證!"突然,大廳門被推開,財伯帶領了堡裡的僕役站在門口,厲聲大喊,"她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少夫人。" 

  "小舞?!"看到財伯身旁的人影,司敬之驚訝地大喊,"你在那兒做什麼?" 

  "湊熱鬧啊!"秦舞一笑,施展輕功飛掠至他身旁,親熱地勾住他的手臂,"你不理我,我得自己找樂子才不會無聊啊!瞧,我找這群人來旁觀,幫你你不少忙吧!" 

  "不是幫我,是幫那小子!"司敬之輕點他的鼻頭,將她攬進懷中,置身事外的和他一起觀看如火如荼的戰局。 

  儘管指證歷歷,徐桃紅還是不死心地掙扎叫嚷:"他們全讓那老女人給收買了!你不是很討厭那老頭的嗎?你應該知道他根本就不能相信的!" 

  "大少爺,您不能信她啊!"財伯一急,衝過來撲在他的跟前大喊,"她是騙你的!" 

  "是啊,大少爺,她是假的,您不能辜負秋襲姐啊!"青環也在門口急嚷,其他僕役也跟著喊了起來,霎時間,整個大廳嘈雜一片,根本聽不清哪個人喊了些什麼。 

  怎麼大夥兒全都比他這個當事人還要慷慨激昂啊?武承暘搖頭苦笑,深吸口氣,沉聲大喝:"全都別吵了!"除了早有準備的司敬之和秦舞及時摀住了耳朵以外,其他人全被震得耳膜嗡嗡作響,方才吵得幾乎掀掉屋頂的大廳瞬間一片靜寂,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如果你是我的妻子,你說,我身上有什麼特徵?"抽出被徐桃紅拉著的手,武承暘揚起一抹淺笑,眼中的光芒卻犀銳得令人不敢直視,"和我同床共榻了一年,你應該知曉。" 

  慘了,姨母沒對他說過呀!徐桃紅頓時冷汗淋漓,強笑道:"每一回我都害羞得閉著眼,根本就不敢看你,又怎麼可能知道?你這樣問不公平啊!" 

  "這女的挺厲害的嘛!"司敬之輕輕咕噥了聲。 

  "騙人,她若真的愛她相公,怎麼可能會全程都閉著眼?"秦舞皺鼻嗤哼,"像你,我連你身上幾顆痣都數得出來。" 

  "小舞!"司敬之尷尬低喊,還好眾人專注戰局,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別說了,安靜看著吧!" 

  "好。"被反駁回來,武承暘只是淡淡一笑,"我再問一個問題,我怕什麼東西?等等,你先別回答,我會把答案先告訴尚書大人,免得你說我們作假。你答的若不是這個答案,你就再也無話可說了。尚書大人,過來一下吧!" 

  "來了!"司敬之興高采烈地奔了過來。能得知他的弱點,,以後說不定還可乘機要挾他呢! 

  怎麼班?這次她要是再答不出來,她根本沒辦法自圓其說!徐桃紅緊張地扭手,視線瞥想武承暘。只見武承暘俯首在司敬之耳邊說了句話,司敬之倏地睜大了眼,一臉古怪地看著他:"不會吧?連那東西你都會怕?"司敬之退了步,忍笑忍得臉部肌肉開始抽搐。 

  "你要是敢笑出聲,就有得好瞧了。"武承暘雙臂環胸,緊盯著他,臉上端著無害的笑,吐出的卻是致命的威脅。他該感到榮幸了,這個秘密可是連財伯都不曉得的呢! 

  "是!"司敬之忙不迭地點頭,他情願憋笑憋到內傷,也打死不願惹上精明詐詭的'夜'! 

  見他乖乖就範,武承暘挑眉一笑,看向徐桃紅:"該你了,你若真是我的妻子,這個簡單的問題應該難不倒你。" 

  在他的逼視之下,徐桃紅退了一步:"我當然知道你怕什麼,就……就是老鼠嘛……"話一出口,她緊張地看向司敬之。 

  "錯了!是……"司敬之開心地正要宣佈答案時,正好迎上武承暘殺人的目光,及時頓了口,嘿嘿笑道,"基於明哲保身的道理,我就不公佈答案道路。總而言之,這位姑娘答錯了!" 

  霎時間,大廳上一片歡騰,鼓掌叫好,連跪在地上的王氏都激動地拍著手。 

  "你還有話說嗎?"武承暘一笑,轉身看向徐桃紅。 

  "這不公平!你不能這樣就否定了我!"徐桃紅兀自做著困獸之鬥,激動叫囂。 

  "哦?"武承暘輕輕吹了聲口哨,眼中滿是詭秘的笑意,"那為求公正,咱們就上府衙請大人裁決吧,屆時你若真是假冒的,那連我都保不了你了。" 

  上府衙?有這麼多證人,她還取得了優勢嗎?徐桃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明白大勢已去,一轉身,狼狽地奔出了大廳。 

  見狀眾人歡聲雷動,全激動得又喊又笑,無法自己。 

  吵鬧間,隱約可以聽見財伯哽咽的吼聲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傳了出來:"大少爺,我聽到你的口哨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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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31 00:19:1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現在的他,定是過得平安順利,無災無厄的吧! 

  商秋襲倚著涼亭的欄杆,仰首看天,低歎口氣。 

  昨天大哥打聽到消息,說巡撫為了追尋'夜'的蹤跡,已離開了這個是省份。這也就表示說,承暘他洗脫了罪嫌,不用擔心會有牢獄之災。 

  輕輕揚了抹笑,卻滿是苦澀。瞧,她只要一離開他身邊,他就逢凶化吉,什麼事也沒有。若她能早有自知之明,在五年、前他失蹤時就離開熾焰堡,不,正確的說,應該是一開始就不該與他成親,這樣,他就不用受被人謀害之苦了。 

  "小姐,府裡有訪客。"一名婢女走進涼亭說道。 

  "訪客?"再怎麼樣也輪不到她出面招呼的。商秋襲秀眉輕顰:"少爺和夫人呢?" 

  "他們外出去了。而且那人指明要見小姐你,說是要問有關於什麼'夜'的事。" 

  "夜"?商秋襲一凜,連忙站起身,"我去見見他好了,你下去吧!"她提起裙擺,快步向大廳奔去。 

  怎麼會這樣?大哥明明說那名巡撫離了省的!慌亂之餘,她並未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她在熾焰堡只是名小婢女,身份也沒被揭穿,巡撫再怎麼追問也不可能會追著她到了商府。 

  到了廳門前,商秋襲頓小腳步,順了順急促的呼吸才推門走進,門一推開,佇立在廳中的頎長身影讓她當場怔楞原地,完全無法動彈--噙著抹俊魅淺笑的武承暘從容自若地站在那兒! 

  朝思暮想的人如今卻近在咫尺,她的腦海卻是空白一片。怎麼會是他?!商秋襲下意識地退了步。 

  "秋襲,我們回熾焰堡吧!"才幾日不見,她更消瘦了。武承暘柔聲輕喚,心疼地只想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他的呼喚驚醒了她。熾焰堡?不!她不能回去,她不能再害了他!商秋襲退了一步,倏地提起裙擺轉身疾奔,強迫自己忽視內心的渴望,遠遠地逃離他。 

  他從不知道自己長得那麼嚇任,恐怖到看上一眼就嚇得奪路逃命的地步。武承暘輕歎口氣,眼中卻盈滿了笑意。這小傻瓜,她以為她跑得過他嗎?唇畔勾起一抹優美的弧度,足下一點,靈巧地掠出廳外。 

  商秋襲頭也不回地疾奔,整個胸腔因為急速奔馳幾乎要爆裂開來,她甚至不敢回頭看,就怕一緩下步子,她帶的凶煞就會猛烈地朝他撲去,再陷他於苦難之中! 

  "啊……"一股突然從腿彎將她打橫抱起的力道讓她更是不禁驚呼出聲,發現自己雙腳遠離了地面的事實,更是嚇得她無暇細想地環住來人的頸項,就怕一不小心會跌了下去。 

  "何必一見了我就跑呢?我自認長得還不差,沒那麼嚇人啊!"溫醇的低笑柔柔地在她耳畔泛開。 

  商秋襲一驚,顧不得離地的高度,拚命掙扎:"放開我,放我下來!" 

  "不放,放了你又拔腿狂奔怎麼辦?"武承暘輕輕吹了聲口哨,沉聲笑道。她的掙扎在他的環繞下根本就是徒勞無功。"老站這兒也不是辦法,我們去你閨房好好地聊聊吧!" 

  "不!"要是進了房,他只要把房門守著,她就更逃不開了。一思及此,商秋襲掙扎得更劇烈,"快放開我,不然我要喊人了!" 

  "喊啊,沒人會理會你的,剛剛我進來時,他們還全衝著我喊姑爺呢!"那些表情有錯愕、有責難,好似他們家的小姐成了下堂妻似的,殊不知被狠心離棄的人是他呀! 

  天!他知道她和他的關係了!商秋襲摀住臉暗暗呻吟,突地猛然抬頭,看著他信步走去的方向,再驚愕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廂房在哪兒?你恢復記憶了?" 

  "真高興你還會關心我有沒有恢復記憶呢!"武承暘調侃笑著,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沒發覺她的小動作洩露了答案,她越刻意不望向哪邊,那裡也就是她的香閨所在。 

  要真恢復記憶那就好了,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抱得佳人回到了熾焰堡呢!都怪財伯,也不把方向指點好,害他在分岔路時轉錯了方向,否則的話,他又怎麼可能不在事情解決了後就即刻飛奔到她身旁呢?想到白白浪費了一天的時間,武承暘就忍不住扼腕。 

  "你還沒回答我啊!"商秋襲著急地揪著他的襟口,"你恢復記憶了?" 

  "別緊張。"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主動呢!武承暘低笑,腳輕輕踢開放門,"你小香閨到了。"跨步走進,足跟一踢,房門隨即關上,緊閉成和外界隔離的小世界。 

  房門關合的聲音同時也繃緊了她的心弦,見他直直往床榻走去,她更是緊張得指尖泛冷,腦海裡儘是那一夜在木場小屋裡的旖旎景象。天!他想做什麼? 

  "都叫你別緊張了。"察覺到她的僵硬,武承暘輕快的笑了,將她輕柔的置於榻上,雙手分別撐在她的身側,俯身看她,"我只是想防止你一見我就逃的舉動,但若你的舉止引起了我邪惡的想法,我很可能會順著你的意思將情況發展到你所想像的情景哦!" 

  他在恐嚇她!耳畔儘是他邪魅的暗柔嗓音,像連她的呼吸都攫住了不容她自由,商秋襲雙頰染上了嫣紅,下意識地後退,直至背抵上了牆。 

  "大……大少爺,這裡不是熾焰堡,你不能再對我為所欲為了。"她緊靠著牆,好不容易找找了些微力量發出抗議。 

  大少爺?這個稱謂讓他挑高了眉:"真相都已大白了,你還叫我大少爺?"他沉凝著嗓音,單膝跪上床榻,將她刻意拉開的距離又縮短為零。 

  身後的牆堵著她無路可退,商秋襲咬著唇別過臉,他噴在她頸側的溫熱呼吸讓他紅了臉,全身起了陣輕顫,不禁後悔方才自陷絕路的舉動。 

  "別總愛在不安時咬唇。"武承暘指尖輕點她的唇瓣,眉宇微擰。每次見她咬得唇瓣泛白,像每次都咬在他心坎上,讓他的心狠狠揪疼。"別緊閉牙關將情緒放在心底,你可以把事情對我說,我能為你分擔解憂的。" 

  他注意到她這個小動作……商秋襲倏地紅了眼簾,唇下意識地咬得更緊。他失憶前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一模一樣…… 

  她不知道她這模樣會引發人強烈的犯罪慾望嗎?"天!"武承暘呻吟,倏地俯首攫住那誘人的紅艷唇瓣,唇舌熱切地汲取她的甜美,溫柔地化解了她對自己的折磨。 

  商秋襲本能地揪緊他的襟口,在他的肆虐下幾乎無法喘息,當他克制了慾望強迫自己離開她時,她只能虛弱無力地倚在他懷中,急促喘息。 

  "如果你還想再試一次,就儘管咬唇沒關係,我挺樂意奉陪的。"他的呼吸也變得慌亂,若不是想先將她心頭的芥蒂化解,不忍她繼續受著自責之苦的話,他定會忍不住在這兒就要了她。天!這些天他忍著不見她已忍得夠久了! 

  "不要……"商秋襲忙不迭地搖頭,習慣性地又要咬唇,意識到他笑得狡黠的眼光,心頭一驚,連忙硬生生地頓住,直至此時她才發現他頎長的身子已完全上了榻,修長的手足充滿了這狹小的空間,將她緊緊環繞懷中!"你別靠近我……"心裡一慌,纖手抵住他的胸膛,卻是用盡力氣也無法推動分毫。 

  "為什麼?"武承暘眼眸轉為深邃,勾起她的下頜,直直望入她的眼,"五年的時間,讓你對我的感情已淡到不想讓我碰觸的地步了嗎?" 

  "不是的……"他那受傷的語調讓她的心頭一悸,淚水瞬間湧上眼眶。商秋襲慌亂搖頭,怕一不小心就會痛哭失聲。她對他的感情怎麼可能會淡?她得費山個所有的心力才能強迫自己離開他啊! 

  "那為什麼逃離我?為什麼將我拱手讓人?這五年來我過得多不真實,你知道嗎?!每回閉上眼睛都怕再一睜開,如今的自己又會被完全抹去。"輕柔地吻去她滑落頰側的淚珠,武承暘用醉人的軟語低喃道,"財伯把我帶回到熾焰堡,在這個我遺忘了的陌生環境裡,當我最需要一個溫暖擁抱來告訴我,五年前我是多麼真實地活在這個世界時,我面對的卻是心懷詭計的親人,和一個我只想遠遠避開的狐媚女子,你怎麼忍心?" 

  心底最深的情緒,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曾去探索,卻在面對她時,不由自主地,毫無隱藏地傾盡而出。 

  五年來,他就像被無邊的黑暗包圍,雙腳虛浮完全踏不著地面,眼前見不到光明,他只是盲目的地走,直至見到她,他才知道自己曾真實存在,深刻地存在於她的心版,是她,將他從無邊的徘徊中救贖。武承暘閉上眼,額抵著她的肩窩處,深汲那讓他心寧的淡淡幽香。 

  "就是不忍心才選擇離開你……"商秋襲緊捉著他的衣袍,淚水決堤而出,"若不是我,你根本就不會受到這些苦……"心頭的痛,讓她泣不成聲。如果可以,她說什麼也絕不放手,可偏偏,她不得不放啊,她不能讓她貪享幸福的自私奪走了他的生命…… 

  "小傻瓜!"武承暘疼惜一笑,將她的螓首攬靠上他的胸膛,"二娘他們在嫁禍,他們利用你的善良讓你成了代罪羔羊,你卻傻傻地信了,若沒有他們,我又怎麼可能會遭遇這些?這跟你根本一點關係也沒有。" 

  "不!"商秋襲搖頭哭泣,心痛得幾乎無法自已,"那都是我帶來的厄運,否則的話,為何二娘他們以前不下手?若沒有他們,一定還會有別的事發生的,看,我才和你過了一夜,你就惹上了被誤認為'夜'的麻煩,我一離開,你就即刻洗脫了罪嫌,這一切都很清楚地擺在眼前,我不能拿你的命來賭啊……" 

  "我就是'夜',五年來我一直以'夜'的化名行走江湖。那個巡撫會找上門根本就與你無關,別把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攬。"武承暘勾起她的下頜,含笑凝望著她,"更何況,二娘從來就不曾有過我的生辰八字,我倒是挺懷疑她到底拿了什麼讓人批,也或許,她根本就不啻做過這樣的事,懂嗎?" 

  這番話來得太過於震驚,商秋襲停住了哭泣,怔怔地看他,腦中紊亂一片:"你怎麼會是'夜'?你又怎麼會知道二娘她……" 

  "財伯說的。至於'夜'的事,說來話長,以後有空再說了。"武承暘一笑,趁著她呆愣時,將她的柔荑握於掌中,輕柔玩弄,"二娘若關心到會去記我的生辰八字,五年前也就不會下這個毒手了。"將她的手舉至唇畔,輕輕嚙咬。 

  指尖傳來的酥麻感覺讓她紅了臉,商秋襲害羞地想要抽回手,卻被他緊緊握著。 

  "我離開親愛的娘子五年了呢,讓我握一下又何妨呢?"武承暘沉沉低笑,將她的手握得更牢。 

  他怎麼會知道她是他的旗子?!"你恢復記憶了嗎?"顧不得他的挑逗,商秋襲急急問道,"還是財伯跟你說了?" 

  "財伯?我還沒跟他算帳呢!竟幫著你瞞我。"武承暘不悅地哼了聲,轉頭看向她,隨即漾起了溫柔的微笑,"我對你的感情並不亞於你對我的,雖然記憶別抹去,可我的心卻還是牢牢記得。"他執起她的手,用她的指尖點上心口,"這兒,記得你帶給我的每一絲悸動的感覺。" 

  他柔滑如絲的語音在耳畔環繞,商秋襲渾身一震,被他的話撼動得心漏跳了一拍,彷彿他心中的悸動透過她的指尖傳遞給她的。 

  "誰都還沒對我說,我就感覺出你是佔據我心頭的那個人了。"唇角溫柔地揚起,武承暘俯首在她額上印下一吻,"除了你以外,我誰都不要,秋襲,我只要你,只要你……" 

  那天在木場小屋他就已對她深情地呼喚了,是她傻得以為瞞得住他……商秋襲感動地閉起了眼,淚水滑落腮際。 

  "二娘和曄弟已經離開熾焰堡,那個假冒你的徐桃紅也狼狽地逃了回去,今後沒有人會打擾我們了。"武承暘重又將她溫柔地攬入懷中,低笑道。 

  "你不會把二娘他們給……"商秋襲麗容一白,掩唇低喊。 

  "怕你心軟,會一直被罪惡和不忍羈絆,我沒將這事鬧上官府,只是將他們驅出熾焰堡,剛好尚書大人在洛陽有個住所,就讓二娘他們在哪兒住了下來,每月撥放固定的月俸,經歷此事,諒他們也不敢再有什麼非分之想了。"果真被他料中了!武承暘挑眉輕笑,在她頰上偷得一吻。"跟我回去吧,我等不及要和你一起重新構築屬於我們的記憶了。" 

  你和暘兒相剋啊--王氏的話又浮現腦海。"可是……"商秋襲躊躇咬唇。雖已明白那些全是二娘謊稱的,可連番的巧合擺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啊! 

  他剛說的那些解釋竟敵不過二娘的謊言?武承暘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一時間只覺哭笑不得。天!二娘到底灌輸了她什麼根深蒂固的思想?! 

  "好。既然你還是認為你我相剋的話,我一返回熾焰堡就自刎了結生命,如果真如你所說,沒有你在我身邊帶來厄運,我絕對不會死,就讓我來試試深踞你心頭的想法到底可信度有幾分!"他陡然鬆開對她的環抱,起身下榻,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 

  這怎麼能試?!商秋襲睜大了眼,急忙下榻捉緊他的衣擺,不讓他離開。"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你會受傷的!"她狂亂搖頭,怕一鬆手,他立刻就不見了蹤影。 

  驚慌的她,沒發覺在他一臉正色之下,潛藏著淡淡的笑意。 

  武承暘轉身,手背輕緩地撫過她的頰側,凝望著她:"你若不在我身邊,就算丟了命我也不在乎。"若這深情的表露再喚不回她,那他的未來就真的猶如槁木死灰了,缺少了她的記憶,一點都不值得保留。 

  他溫柔的觸撫呼喚著她,商秋襲咬唇輕泣,回不回去的抉擇揪扯著她的心。 

  "別咬唇,我見了心疼。"武承暘輕撫她的唇瓣,低柔道,"回熾焰堡吧,房裡那盆松沒人照顧,都快枯了呢,我沒有你的陪伴,也快枯了……" 

  這樣的男子,她怎麼放得開呵!商秋襲倏地緊環住他的頸項,失聲痛哭:"我想你五年了,五年了!每天睡醒我就好怕,怕會傳回找到你屍首的消息,那種擔慮的感覺折磨得我好苦,好苦好苦,我不要再離開你了,我不要離開你了……"聲至語末,她已激動得泣不成聲。那時知道他安然無恙的狂喜還來不及體會,二娘的話就狠狠地封住了她奔騰的情緒,無法宣洩的苦將她抑壓得更加心痛,,直至此時,才完全地釋放。 

  熾烈的喜悅充滿胸臆,武承暘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像要將她揉入體內那般用力,"我不會讓你離開的,永遠不會,我們還有好長的路要攜手走過,我不會再讓你離開了。" 

  "不要再丟下我,我不要再等五年了,答應我!"商秋襲抬眼看他,淚水不住滾落,她卻恍若未覺,只執意要一個答允。那種生不如死的折磨,她已沒力氣再去經歷了。 

  "我答應你,只要你不為了任何說辭輕易就離開我。"武承暘伸手拭去了她的淚水,溫柔一笑。 

  "恩……"商秋襲激動得無法言語,只能拚命點頭。 

  "我們回熾焰堡吧,我還要對你說這五年來,我發生了哪些事呢!"武承暘環住她的腰,帶她往房外走去,"沒有你存在的回憶,我要完全地和你分享,包括我為何成了'夜',為何盜取官銀,為何結識了尚書大人司敬之,對了,還有,我還受人之托劫過一名郡主呢……" 

  "啊……等等,還得的等大哥、大嫂回來才能走,我們不能這樣不告而別的……" 

  "他們會諒解的,我等了五年了呢……" 

  愉悅的笑聲愈去愈遠,散落在朗朗的晴陽之中。 

  暘,她晴朗的天,如今又回到她身邊,將她緊緊環繞--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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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31 00:19:31 |只看該作者
   故事的最初…… 

  26年前 

  熾焰堡的園子裡,充滿了大人的笑語。 

  "武兄你看,承暘對我家的小襲兒多有意思啊!" 

  "可不是?我還沒看過他對哪個孩子這麼投緣過呢!"兩人開心大笑,一同望進涼亭裡。 

  大人的笑聲渾然沒干擾了他的專注,兩歲的武承暘倚在搖籃旁,圓短的小臉托著腮際,好奇地看著裡頭對他咯咯笑的粉嫩娃娃。 

  好小哦!他試探地伸出手碰她的臉頰,卻別她小小的手緊緊抓住,那奇妙的感覺讓他也開心地笑了。 

  "暘兒,來一下。"園子裡,武父揚聲叫道。 

  "哦!"武承暘應了聲,又看了她一眼,才依依不捨地抽回手,搖搖晃晃地跑到武父身旁,"爹爹什麼事?" 

  "承暘,你喜歡小襲兒嗎?"商父半蹲下身子和他平視笑道。 

  武承暘擰起小小的眉想了想,而後開心地點頭:"恩,小襲兒好可愛!" 

  "那,小襲兒給你當新娘好不好?"武父也蹲下來,開心笑道。 

  新娘?武承暘又擰起小小的眉,而後又開心地用力點頭:"恩,好!" 

  小小年紀的他不懂那名詞的涵義,覺得只要能和那可愛的小襲兒扯上關係,就開心地猛點頭。 

  "咱們這親家結頂了!"聞言,武父愉悅地附掌大笑。 

  "武兄,你以後可得好好照顧我家的小襲兒啊!"商父也興奮地直拍武父的肩膀。 

  掛念著那可愛的小襲兒,武承暘忘了奶娘教他,大人說話不可插嘴的訓示,扯著武父親的衣角,"爹爹,我可不可以去看小襲兒?" 

  "好,去吧!" 

  得了應允,武承暘立刻開心地蹦跳回去,才一踏進涼亭,高踞搖籃邊的侵入者立刻把他嚇停了腳步,墨黑圓滾的眼睜得大大的。 

  那是一隻不知從哪兒溜進來的野貓,拱了背叫囂著,獨眼成了十字疤的長相更添了它的兇惡,那示威的叫聲,把武承暘嚇退了一步。見半途闖入的他被嚇住了,它才又得意地搖著尾巴,探頭看向搖籃裡的獵物。 

  小襲兒在裡面!武承暘顫抖著手,怯怯地去撥她,"噓、噓,快走……"卻反被惹怒的貓抓了一下,捧著受傷的手連退兩步,從沒見過這等兇惡動物,武承暘嚇得一張小臉沱淚欲泣,雙腿不住顫抖。 

  一擊成功,更加助長了野貓的氣焰,它甩了甩尾巴,好奇地看著搖籃裡頭,開始伸爪去抓籃中揮舞小手笑得開心不以的小襲兒。 

  手上的傷痕還熱辣辣的,方纔的教訓讓他知道要是它碰著小襲兒,那結果會很痛很痛! 

  小襲兒會痛痛!突然間,一股不知打哪兒生出的勇氣,讓他奮不顧身地衝上前去揪住野貓的尾巴,一把將它扯了下來。 

  "喵--"野貓驚跳,卻掙不開他的手,淒叫一聲,發了狠地又抓又咬他的手,頓時將他粉嫩的小手抓出一條又一條的血痕。 

  "嗚……"那椎心的疼痛讓武承暘忍不住哭了起來,卻是說什麼也不放手,就怕一放手,這疼痛就會落到小襲兒身上。 

  彷彿感覺到他內心的恐懼,搖籃裡的開始放聲大哭,驚動了亭外的兩個大人。 

  "該死,怎麼會有野貓!"武父臉色一變,急忙衝進亭內。 

  野貓見情勢不對,卻掙脫不開,怒叫一聲,更是發狠地咬抓。 

  "承暘,快放手!"商父見狀急忙叫道。 

  "不行!它會抓小襲兒!"武承暘哭喊,拚命搖頭。 

  武父連忙俯聲將貓尾巴從他手上抽開,混亂之餘,連他的手也被咬上好幾口。得了自由的野貓立刻竄出亭外,隨即不見了蹤影。 

  "好兇惡的貓!"看了武承暘手上鮮血淋漓的傷勢,商父不由得怒道,"承暘來,叔叔帶你去敷藥!" 

  "不行,小襲兒哭哭了!"危機解除,武承暘第一個反應就是撲到搖籃邊,見兀自還掛著淚珠的小襲兒,正笑著向他揮舞著小手,才鬆了口氣。 

  一低頭可,看到自己流血疼痛的手,再想到那只野貓的凶狠模樣,方才遺忘的恐懼,此時全都回到了心頭。 

  "小小年紀就懂得保護小襲兒,看來,我家的小襲兒不嫁給他是不成的了。"商父見狀,又是心疼又是安慰地笑了。 

  "這下你可放心了吧?走了,進去了,不帶著小襲兒怕他不肯進去敷藥呢!"武父親抱起搖籃,笑著走出亭子。 

  "承暘,走吧……"商父托著武承暘的背,隨後走出。 

  小襲兒好好的,不會痛痛。想到剛剛小襲兒笑得開心的模樣,武承暘也笑了,這才安心地離開了涼亭。 

  是被攻擊,種下怕貓的因?還是怕貓傷害了小襲兒,才種下的呢?小小年紀的他和她,根本就無法得知,只知道他怕貓,彷彿天生與那會拱背叫囂的動物相剋。 

  而在十六年後再次相會,他們也忘了曾有過這一段,忘了曾有過這麼一小段小小英雄奮不顧身地營救小佳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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