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業背後的奴隸黑歷史

李洪元

咖啡業背後的奴隸黑歷史

當你拿到一包烘好的巴西咖啡，或點了一杯哥倫比亞的手沖，你可能可以獲得很完整的產區資訊，但你有想過這些咖啡最初的產地嗎？誰是最初開拓這些農場，並建立成農園的工人？

讓我們來看看咖啡產業的歷史，還有這些歷史跟種族、殖民主義的關係。

薩爾瓦多咖啡莊園。來源：Fernando Pocasagre

咖啡與殖民主義

咖啡原產於熱帶非洲，但現在巴西卻成為全球最大的咖啡生產國。而越南與哥倫比亞則是第二與第三大的生產國。咖啡在被歐洲殖民者帶到美洲之前，都是在中東、亞洲與歐洲流通貿易，而這個作物的成功則是跟奴隸制度有關係。因此，若不承認種族主義與殖民的作用，就沒有辦法看咖啡的歷史。

「咖啡萬歲：小咖啡如何改變大世界」這本書的作者Mark Pendergrast表示，在18世紀末的時候，歐洲的殖民者開始認知到咖啡背後的盈利能力，而歐洲及殖民地對於咖啡的需求量也非常高，為了建立有利可圖的莊園，歐洲公司從非洲輸入大量奴隸，在加勒比海、亞洲和美洲的農園進行勞動，也就是所謂的三角貿易。

巴貝多和牙買加是最早的英國殖民地，奴隸貿易商向前哨提供了來自非洲的勞動人力，叫他們加工糖和種植咖啡。西非、加勒比海和美洲的殖民地以及歐洲之間的形成一個三角形，流通貨物和勞動人力。

倉庫存放的袋裝生豆

Mark表示法國殖民地海地的首都聖多明哥，在1788年時供應全球半數的咖啡，而這是奴隸勞動的直接結果。他描述當時的生活條件令人震驚，奴隸經常吃不飽、工作過度，並且被安排居住在沒有窗戶的小屋內，他還詳細說明了非洲奴隸被白人歐洲統治者毆打、折磨和殺害的情況並不少見。

19世紀早期，拿破崙未能成功奪回海地，導致咖啡產量下降，促使荷蘭人藉由他們在印尼爪哇島殖民地生產的咖啡來填補空缺的產量。

當地的爪哇人和他們的殖民統治者之間存在嚴格的分級制度。在他的書中，Mark回憶說，荷蘭公務員Eduard Douwes Dekker寫道，擁有土地的荷蘭人因為懶惰和冷漠，迫使爪哇土著人以微薄的收入來收成咖啡。Dekker指出，整個村莊都因飢餓而死亡。

在棚架上乾燥的咖啡豆

美洲的奴隸買賣

隨著西印度群島咖啡產量的減少，它也同時在南美洲蓬勃發展。據報導，1727年巴西的第一個咖啡樹由Francisco de Melo Palheta在帕拉種植，巴西將繼續成為葡萄牙統治下的咖啡超級大國，並在獨立後繼續發展。到1830年代時，咖啡已成為巴西最大的出口產品，約佔世界咖啡產量的30％。但這需要巨大的人力成本。

巴西咖啡種植園依靠黑人和土著構成的奴隸勞工。Mark說，契約勞工在可怕的條件下工作和生活，種植園主將他們的勞動者視為可有可無，他們發現當他們因過度工作而死亡時，會直接進口新奴隸，而不是以任何同情心對待他們現有的奴隸。他說，大多數奴隸都沒有辦法撐過七年的勞動。

巴西直到1888年才將奴隸制度視為違法，但在這之前已經約有400萬以上的奴隸從非洲被帶到巴西。

成熟的咖啡果實。來源：Fernando Pocasagre

在南美洲的其他地區，咖啡業更多依賴土著人民的勞動力。Mark表示「在中美洲國家，黑人並沒有被當作奴隸，而馬雅人和其他土著人民則是半奴隸」。

他說，瑪雅人佔據了肥沃的土地，這種土地最適合種植咖啡，所以他們越來越被殖民政府剝奪公民權。隨著市場對咖啡的需求增長，他們開始被軍方猛烈驅逐，並被迫為壓迫他們的人工作。

Mark說這段時間裡，革命和叛亂很常見，而政府往往是以暴行和壓制來回應。

薩爾瓦多咖啡莊園，來源：Fernando Pocasagre

殖民主義對咖啡遺留的影響

了解南美洲咖啡產業的基礎，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解釋為什麼現今世界這一個地區仍然主導著咖啡生產。雖然不再使用奴隸勞工，但現有的結構為今天的工業鋪平了道路。可以想想巴西和哥倫比亞有多少地區，現在仍以傳統的咖啡種植及農業為主要經濟收入來源。

在Sprudge的一篇文章中，Phyllis Johnson強調了殖民主義在咖啡供應鏈中遺留的影響仍然顯而易見。她講述了在南美洲旅行時看到農場主與勞動者之間的種族分歧。

當我們討論美國咖啡期貨價C price的下跌時，我們談論的是「為了讓西方市場能負擔咖啡的價格，南美洲、亞洲和非洲的數百萬人的生活因而過得貧困。」

儘管一些非洲咖啡被吹捧為世界上最好的咖啡，因為非洲是咖啡的發源地，但非洲大陸的咖啡產量從未達到與南美洲相同的水平。這也與殖民主義有關，因為許多以前的歐洲殖民地在佔領期結束時，沒有強大的基礎設施和穩定的政治制度。

宏都拉斯農民挑選咖啡果實

我們有責任更重視結構性的種族主義，並承認這個問題仍然存在於供應鏈中。解決這個問題可能會讓人感到不舒服，但坦誠於開放關於咖啡生產中不平等的討論，以及關於種族主義的討論非常重要。

注意你花錢的地方。除了閱讀咖啡豆袋上的資訊外，還要去了解您烘豆師或店家跟生產者的合作關係，還可以跟供應鏈末端的咖啡師和其他人討論咖啡的經濟性。

更多了解咖啡產區的政治情勢，知道得更全面可以幫助您做出有利於咖啡生產者和生產國廣大社區的選擇，這些動作看起來小，卻有助於改善相關產業的永續性、工人的工作條件和生活品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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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真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