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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 #27 徹夜透 的帖子
寂夜谷中,冷寂夜拎著斷尾的絲帶,坐在竹椅上陷入沉思。宵從背後靜靜擁著她,毫不出聲打擾。
反倒是素還真等四人耐不住好奇,由談無慾先發問了,「谷主,妳對於突然出現的人影,可有印象?」
冷寂夜搖頭,「但,他斷我絲帶的武功,我卻十分清楚。」
「喔?」素還真心思一轉,「莫非是谷主之同門?」
「確實與我師傅傳授給我的內功心法相同。」
「難道是八部肴虛的弟子?」談無慾提出疑問。
冷寂夜又搖頭,「他不可能教得出那般身手。」
「還是谷主之師有其他弟子或師兄弟?」劍子提出另一種可能性。
「也許。但我從沒聽我師傅提過。」
「嗯∼」素還真沉吟,突然想起,「谷主,一直以來都忘記向妳請教,令師之名到底是?」
「呂言仲。」
「飄影劍客呂言仲?」龍宿一驚。眾人同時投來的目光,讓龍宿輕搖絲扇,有點得意的笑了笑,「吾等之前的懷疑已經有了答案。」
「是賽閻門人?」素還真立即聯想到。
「然也。儒門北族典籍中唯一提及之人,賽閻門門主,四名結義兄弟中的老大,飄影劍客呂言仲。傳言中,他在滅門之前就退隱了。想來是退隱在這寂夜谷中。」
「所以,谷主所練的內功與那些秘笈應該就是當初那四人所創之武學。」談無慾接口道。
「也所以,呂前輩很可能根本不知道這部內功心法不能傳給女子之事?」劍子覺得似乎哪邊不太對。
「那,八部肴虛是呂前輩原本師傅之傳人?抑或是……賽閻門人?」素還真發現事情越來越多謎團,「是陪呂前輩一起退隱?還是事後才跟隨呂前輩?」
「我不知道。」冷寂夜一嘆,往宵懷中靠去,將頭倚在他肩膀上,「從小,師傅就很少跟我提到任何以前的事,我也不認為那該問。而八部肴虛在看過我的臉之前,根本很少接近我,總是往谷外跑。所以,我對他沒什麼叔姪之誼。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會扯出這麼多往事。我好累。」
宵望著那張憔悴的絕美容顏,心疼萬分的摟緊她,「寂夜,我帶妳回房休息了好嗎?」
「嗯。」倦極的冷寂夜,柔順的任宵橫抱起她,幾乎是眼一閉,便已沉睡。太多太多的事情讓她心力交瘁,就連睡了也難以展眉。
宵將冷寂夜抱回竹屋內後,便又出來。
「你不在屋內陪谷主嗎?」素還真看著宵坐回竹椅上。
「我要等他們再來。」宵說著,雙眼凝往谷口。
素還真正想勸他,一道人影卻從谷外漫步進來。
「哇!這兒真是壯觀。種這麼多花花草草,要耗費不少時間吧!嘖!嘖!嘖!雖然很賞心悅目,一想到照顧起來的麻煩,我就懶。」美少年徹夜透,遊園似的悠哉悠哉,一步步通過了毒草毒花區,來到眾人眼前,「唷!大家都在,獨缺一人。冷寂夜呢?我特地來找她。我西傅交代,要我務必看看她過得好不好。當人西傅就是有這種好處,嘴巴說說,就能讓徒弟為他奔走。等將來我收徒弟,也要學我西傅。」
「原來秦假仙不是天底下話最多的人。」談無慾算是見識到。
「原來還有人比師太更會自說自話。」劍子突然覺得有些安慰。
「閣下是?」素還真審視著眼前少年。
「我叫徹夜透。」一雙眼瞟來瞟去,然後興致盎然的定在宵身上,「嗯!嗯!冷寂夜眼光不錯喔!我西傅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女子終究還是該為自己找一個人生歸宿。雖然我不認同啦!但是談談小戀愛也不壞。你們進展到什麼程度了?之前我只隱約看到你們手牽手,親嘴了沒?睡了沒?你有沒有覺得身體哪邊不太對勁?」
眾人深深覺得身後似有一群鳥飛過,鳴叫此起彼落,聒噪到根本無從分辨有多少種類。
徹夜透睞著楞住的眾人,又搖頭晃腦起來,「怎麼大家都有這種症狀?我西傅也經常突然發楞,然後半天都不回我話。我老覺得他老人家應該是年老失聰。不過你們看來都滿年輕。這般年紀聽力就不好,趁早給醫師看看會比較理想喔!正所謂醫病要趁時機…」
「這位…」素還真連忙打斷他,「是否能請教你與谷主的關係?」
「我叫徹夜透。不要這位那位。又不是在叫人坐哪張椅子。你們可以叫我徹夜,就是不要學我西傅叫我阿透透。他每次喊我阿透透,都代表他想扁我。聽起來就讓我毛骨悚然。」
如果你老是要說半天都不說重點,我們也很想扁你!眾人心聲。
「汝到底是何人?請簡短說清楚。」龍宿實在不願繼續忍受。
「咦?我沒說嗎?」
「並沒有!」談無慾身側拳頭緊握。
「唉∼別生氣別生氣。」瞧著四人額際青筋浮起,徹夜透仍笑兮兮,「我剛剛不是已經自我介紹了嗎?」
「你只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劍子咬牙提醒他。
「說了名字還不夠?」徹夜透用黑玉笛撓撓腦袋,「問題是,我西傅交代不能讓冷寂夜知道太多。說來真不公平。他七早八早就跟我都說完了,害我幼年時期經常想不開,差點〝鬱卒〞成自閉兒。結果卻交代我不能跟冷寂夜說,免得她心情很不好。真是別人家的徒弟比較像寶,自家的徒弟可以拿來當草。」
「劍子,吾總算完全體會汝當年之痛苦。」龍宿緊緊掐住手中絲扇。
「你很吵。」連宵都皺眉難耐。
徹夜透大受打擊,捧心連退三步,「你!你!你竟然嫌我。我只不過是愛說話了點,話說得多了點。那也是因為自小面對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西傅,讓我不得不多說點好彌補空虛。你知道說話老是沒人回應的感覺嗎?你能體會不多說,就沒人回你的傷心嗎?要不是…」
「停!」一旁的四人齊聲大喊。他們都不懂,為什麼一個相貌如此優雅俊秀,隱約彰顯著貴族氣質的美少年,居然這麼會裝瘋賣傻、廢話連篇?
「可否請教令尊師名諱?與谷主之間又是何種關係?」素還真趁徹夜透還不及開口,搶先發問。
「我西傅叫南孟雙。與冷寂夜的關係…」徹夜透偏頭一想,「應該算是她師叔吧!可是她娘得叫我西傅師伯,她爹得叫我西傅師兄,呂師伯偏偏又收她為徒。很亂很亂。」
「你知曉冷寂夜的身世?」素還真聽出重點。
「咦?我有說嗎?」徹夜透一驚。
「你提及她娘應該是她爹的徒弟…」素還真一試探,果然換來徹夜透瞠目。
「唉!就跟我西傅說過了。總是不陪我說話練心機,會害我出江湖後容易上當。偏偏他還硬要踹我出門。這下漏餡了吧!」徹夜透這次很乖覺,在四人開口叫他閉嘴之前,就先舉手一擋,「我說完了。」
「汝何不痛快一次說明。」
徹夜透在確定冷寂夜著實沉睡後,便要眾人帶他去較隱密之處詳談。
於是宵便領一行人來到雪神洞。
徹夜透興高采烈的四處張望,才開口…
「現在不是讚嘆景緻的時候。」已經十足了解他喜愛廢話個性的談無慾,冷冷截斷他必然又要漫無邊際的題外話。
徹夜透用黑玉笛撓撓頭,「你們這些正道大名人,真是一個兇過一個。要不是我事先有打聽清楚,還真不相信你們是好人。」
「那汝肯定沒有很徹底的打聽。」龍宿暗自決定,這少年在繼續胡扯,他一定要開扁。
「有啊!我去武林公開亭問的捏!還聽秦假仙說你們的事蹟聽了三天兩夜。要不是我尿遁,他還打算說上一個月呢!那種有人在耳邊喋喋不休的感覺頗痛苦。」完全沒反省自己也喜好同等行徑。
「這不是要詳談的重點。」劍子無力提醒道。
「不然是什麼?」徹夜透一臉納悶。
「汝!」龍宿凝息於掌。
素還真連忙拉住他,「前輩,請息怒。」
「莫生氣莫生氣。我要講了啊!」徹夜透雖然表現出一臉驚惶,態度卻依舊頑皮,「該從哪邊說起?」
「何不從令尊師與呂前輩跟八部肴虛之間的關係開始?」素還真耐著性子提議。
「我西傅跟呂師伯還有八部肴虛是師兄弟。呂師伯是大師兄,我西傅排老二,八部肴虛排老三,本來還有個小師叔。不過,我西傅說,小師叔很早之前就回蘇州賣鴨蛋了。」
「令尊師與呂前輩還有八部肴虛,是同出於賽閻門嗎?」素還真猜測。
「咦!你們知道賽閻門啊?」徹夜透一驚,「來到中原之後,問過的人都沒聽過賽閻門。我一度還以為,我西傅誆我。」
「他們是同出於賽閻門嗎?」素還真再次問。
「是啊!」徹夜透直笑,「明明都不同西傅,還結拜當兄弟,卻各自喊對方師兄師弟。你們說多好笑。」
四人相望,所有疑問的解答已在眼前,卻也隱約透露十分駭人聽聞的真相。
「那谷主的爹…是你小師叔還是…?」素還真止住未竟之語。
「那個不重要!」徹夜透揮揮手,蹦蹦跳跳的擠到宵身邊,「喂!你跟冷寂夜到底發展到啥地步了?親嘴了沒有?圓房了沒有?需不需要人家指導指導?」
「呃…」劍子清清嗓,「這位少年……徹夜。」
一見徹夜透又轉過來準備張嘴倒出滔滔長江,劍子急忙改口。
「你似乎很關心宵與谷主之……大事。」
「這當然要關心!」徹夜透疾呼,「如果冷寂夜趕快找個心上人圓房,就能完全洗滌因為研習我西傅他們共創的那個鬼心法,所產生的魔媚吸引力。還可以脫胎換骨,使心法達到另外一層境界。」
「咦!」四人大驚。
「咦!」徹夜透也驚,「你們不知道嗎?」
見鬼的誰會知道!四人回他一計目箭。
「事情有點麻煩。」素還真瞄向尚不理解的宵。
「簡直就是棘手。」談無慾一樣瞅著宵。
「需要從長計議。」劍子也望過來。
「讓最有經驗的素還真給他上一課不就得了。」龍宿倒不認為。
「耶!前輩。素某之經驗太久遠,已不復記憶。」
「那,換可能有經驗的好友出馬。」龍宿暗笑。
劍子送他一雙白眼,「莫要毀吾清譽。」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人肯承擔這等〝教育〞重任。
「什麼是圓房?」宵聽了半天,發現根本沒人在解釋這名詞。
徹夜透捧腹大笑,「哇哈哈哈哈∼∼終於看到冷寂夜比我〝歹命〞的地方了。兩相比較下,我以往所承受的算什麼。大快我心,真是大快我心啊!」
「聽起來,汝似乎與冷寂夜有仇。」龍宿不得不如是想。
「嗯∼」宵聞言,殺意凝聚。
「哎哎哎!別衝動別衝動。」徹夜透連忙跳到另外四人身後,探出頭來直搖手,「我跟她無仇無仇。」
「那汝為何十分幸災樂禍?」龍宿仍舊搧風點火。
徹夜透又用黑玉笛撓頭,「我只是小小不平衡嘛!自從我西傅知道了冷寂夜的存在,開口閉口都在提她。只會擔心她過得好不好,擔心呂師伯找到解決方法沒,擔心八部肴虛對她下手,擔心她這個擔心她那個。一發現能解除魔媚的辦法,就迫不及待的踹我出門,要我趕來幫忙。天底下有這種道理嗎?」
越說越不爽,徹夜透到後面簡直用囔的。
「原來是小孩子爭寵吃醋。」劍子搖頭嘆息。
「哼!」徹夜透不承認也不否認,「現在重點是怎麼教這個〝小孩〞圓房。」
洞內一片靜寂。
「到底什麼是圓房?」片刻後,宵非常不耐的問。
面對他的五人互相看來看去。素還真往後一退,擺明了置身事外。談無慾也轉過身去,背影寫上『吾什麼都不知道』。劍子垂首研究起凝晶花,一付『千萬別找吾』。龍宿則盯著徹夜透,左右眼都在說,汝去!
徹夜透撇撇唇,不屑的一嗤,「大人!」
就見他雙手往後一背,緩步走向宵。然後低頭在宵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呃…這樣……哪裡?……我不……咦?……但是……」宵越聽臉越紅,結結巴巴的想反駁,卻又停嘴,「寂夜會不高興……是嗎?……真的?……喔。」
「還不去?」徹夜透抬頭瞪他。
宵囁嚅半晌。
「快去啊!」徹夜透不理會他的遲疑,直催。
「萬一……」宵仍是猶豫。
徹夜透雙瞳一轉,賊笑兮兮的又俯首朝宵耳邊不知道又說了什麼。
宵面紅耳赤,「是有……耶?……喔。……可是……」
徹夜透身子一直,「哇哩勒!跟你說半天,你還考慮!到底是有沒有心要幫忙?或者你根本不愛冷寂夜對不對?這樣不可以,如果你們兩個互相沒有感情,是達不到效果的。要知道,如果她不愛你或是你不愛她,圓房之後會造成非常大的遺憾。然後不但她會走火入魔,還會直接瘋到斷氣為止。」
「素某認為,宵與谷主絕對是互相有愛意。」眼看徹夜透激動的快要暴走,素還真趕緊插話,「只是宵較矇懂,而谷主又矜持…」
「矜持!」徹夜透直跳腳,「矜持一斤值多少錢?矜持能當飯吃嗎?矜持就不用管那個鬼心法造成的鬼體質?矜持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然後眼睜睜看心上人琵琶別抱?矜持個屁!」
「汝有切身之痛?」
徹夜透猛地停下抓狂姿態,雲淡風輕的拍了拍衣袖,順了順腰帶,簡直欲蓋彌彰,但他本人似乎不認為。端回俏皮笑靨,「這位小弟弟,你到底要不要立刻、馬上、即時、現在就爬到冷寂夜的床去?」
「寂夜還沒同意。」宵認定不妥。
徹夜透雙掌握緊,深深一呼吸後又鬆開,「既然你們相愛,她又該死的矜持!就別豬腦到還徵求她同意了!你這個白痴!」
震天一吼,讓洞穴一陣猛烈搖動。
「你!」素還真一悟,「就是帶走八部肴虛之人。」
「是啊!我沒說嗎?」徹夜透回身又是嘻皮笑臉。
「那他人呢?」
「我西傅交代不能殺他。所以,我把他捆成粽子,暫時藏起來。你們也不用擔心他還會出現來找麻煩,因為他瘋了,武功也被我廢了。晚點我就拎他回去給我西傅,他這輩子是別想再入中原了。現在重點是,我要確定冷寂夜能安然擺脫那個鬼心法的後遺症。」
「吾有一疑問。」龍宿冷凝著他,「汝所修練之武學與冷寂夜完全一樣嗎?」
徹夜透搖頭晃腦,「是啊!因為我西傅原本的武功早就自廢了。他老人家認為,這套見鬼的共創武學,才是極致顛峰。顛他個烏龜王八蛋。要不是他先拐我學,還在我學成後才提到這套鳥內功有蝦咪該死的後遺症。求我學,我還不學勒!」
「不過,汝之修為似乎在冷寂夜之上?」
「那是一定的啊!因為我已經…」徹夜透突然停口,睞了睞龍宿,「你該不會是想要學這套鬼心法吧?」
「如果一定要自毀根基,才能完全發揮,那吾只想收藏研究。」
徹夜透聞言大笑,「哈哈哈哈∼大家都跟我西傅一樣呆。自毀根基、奪取已經完臻的內息修行,總以為除了這兩種方法就沒其他方式能發揮那套爛心法的威力。也不懂換個角度。」
四人還在思索話中之意,徹夜透又擠到宵身邊,「喂!基本上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了,只差你跟冷寂夜快點圓房正果。你若還是推三阻四,就別怪我採取非.常.手.段。」
<終章>
那場會談之後,徹夜透果然強押宵丟入竹屋內。也不知道朝竹屋內丟了什麼,就見他奸笑著突然變出一條粗長鐵鍊,將竹屋團團鎖住。然後拍拍雙手,抓過素還真等四人瞬往谷口,瀟灑的丟下一本他宣稱是內功心法口訣的書,「你們想研究就讓你們研究個夠。老頭子們希罕,我可不希罕。總之我的任務已經完成。等冷寂夜他們從竹屋內脫出,必然會先找我算帳,那就不太妙了。所以,我要先溜一步。大家各自保重。以後有緣,自會再見。」
這個有些瘋癲又愛說話的神秘美少年就這麼揚長而去。
留下素還真等四人在晚山下對望。
「咱們到底忙了些什麼?」談無慾感慨。
「尚有一堆謎團未解,解題之人卻全離開。」龍宿搖頭。
「有時,謎題不該去追求正確答案。」素還真道。
「何妨當作大家共做了一場怪夢。醒來,就別再追究夢境一切。」劍子攬過龍宿,「好友,吾已許久未曾上門叨擾一壺好茶。」
「哈哈哈∼那就讓吾做個東道,宴請諸位了。」
「恭敬不如從命。」
四人輕鬆的談笑離開。
風飛處,仍隱約傳來…
「那本內功心法…」
「在吾手上,自然是由吾先讀。」
「汝想藏私。」
「耶!這樣說就不對了…………」
寂夜谷外恢復安寧,寂夜谷中一片寂靜。花草依舊隨風搖曳,星光依然在夜色中閃爍。除了竹屋外的鐵鍊,跟竹屋內隱約傳來的聲響。
寂夜谷之事再度傳出江湖,已是很多日很多日之後了。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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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評分: 威望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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