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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閻霽天抱著成柏君,不發一語地以上乘輕功一路回到閣樓裡。
「放我下來!你究竟要抱我抱到什麼時候呀?」居然……居然又對她做出那等教人羞赧的事,他究竟想做什麼?
「閉嘴!」他將她放置在柔軟的床舖上,口氣雖然十分不耐,但手裡的動作卻是異常的輕柔。
被他這麼一喊,她果真乖乖閉上了嘴,但也僅只那麼一會。
她做什麼要那麼聽話?
「就算有話要談,也得讓我將衣服穿上吧?」成柏君邊說還不忘拉過被子拼命往自己身上蓋,因為身上的紅布幔是半透的,根本就無法完全遮掩住她的好身段。
「別試著想逃,今天要不把話說清楚,別想我會就這麼算了。」閻霽天以強悍的眼神直視著她,清楚表達出他的決心。
「知道了。」就是不放過她是嗎?
得到了她的允諾,閻霽天一個轉身,來到外頭的廳裡等著。
見他到外頭等著,成柏君馬上跳下床舖,以極快的速度著衣,就怕他反悔了,為防她逃跑乾脆讓她光著身子與他對談,這麼一來她就哪裡也逃不了了。
穿好衣服,她先自袖裡拿出事先預備好的迷藥,打算再次用在他身上。
他真以為她會乖乖聽他命令嗎?若真是如此,那她就不叫成柏君了。
「我好了,現在就來談吧!」她來到閻霽天身前,雙手背在身後,不讓他有機會發現她手裡的迷藥。
「很好,就從那一天先說起吧!」他倆認識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口裡只說那一天,並沒明確說出何事,但她就是知道他指的那天便是他倆有肌膚之親的那一天。
「你要我說,我便得說?你憑哪一點認為我會說?又要說什麼?抱歉,我無話可說。」語畢,她在閻霽天毫無戒慎之下,再一次使出相同的手段,一個揚手,緊握在手心裡的藥粉就這麼全撒向他。
閻霽天作夢也沒想到她居然敢以相同的手段來對待他,更想不到自己居然會栽在同一個手法上兩次,真是可恥!
「妳休想。」休想再自他手裡逃離!
他用難以想像的意志力苦撐著不倒下,並伸出手掌向她襲去。
「你……你做什麼?」成柏君向後退了退,但速度仍不及閻霽天來得快。
她讓迎面而來的大掌給嚇著了,那麼一瞬間,還以為他想出手殺她,結果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她只是被點了穴。
※※※※
他……他對她做了什麼?
她高舉著一隻手,就是那隻對他下毒的手,她來不及縮回便教他給點了穴,動彈不得。
「喂、喂,你先別暈啊!好歹也先替我解穴,喂……」
看著閻霽天已然不穩的身子,她急著對他大叫,就怕他真的暈了,要真是如此,那她可就慘了。
他要是與其他人一樣,總要昏死個兩、三天才會醒來,那……那她豈不要就這麼站個兩、三天?
不要啊……
「你別暈,千萬別暈哪!」她急如熱鍋上的螞蟻,額角上冒出冷汗,要真是讓她站個三天不動,那她的腿豈不要斷了?
「妳……」他搖搖晃晃地舉步向前,來到她無法動彈的身前,厚實的胸膛幾乎要抵上她的。
對於他突來的貼近舉動,她滿是不解,卻又無法將他推開,鼻息間全是屬於他個人的氣味,就連身上也沾染著些許,那熟悉的氣味令她不自覺地回想起那段「不良於行」的日子裡,這具溫暖的胸膛是如何令她眷戀及依靠,唉……
往事只能回憶,她與他之間只能如此了。
本來想偷偷用力深吸兩口氣,好讓這氣息永存在她心底深處,卻因為閻霽天的下一個舉動而不得不屏息作罷。
他突地彎下身來,讓自己的鼻尖碰上她的。
這下子她嚇得連呼吸都不敢了,就怕自己的「心事」被他給看穿。
為了掩飾方才的心慌,她急忙開口,「你不解也沒關係,待會我手底下的人來了,一樣會為我解的,到時候昏死的你又能拿我如何?我不在乎多站這一會兒。」
當他醒來後,他的世界裡就再無成柏君這個人的存在了,屆時她會躲得讓他永遠找不到人,他倆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任何牽扯。
「妳……吵死了!」
閻霽天壓根沒將她的話聽進耳裡,事實上,他什麼也聽不進去了,因為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便完全失去意識地昏了過去。
成柏君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當他的身體完全沒有阻擋地向她壓來時,她就知道慘了。
「啊……」她驚恐地放聲大叫,可惜沒人救得了她。
真要命,要昏倒也不閃邊去,為何要拖著她一塊下水啊?
兩具貼在一起的身子就這麼倒下,發出好大的聲響。
壓在上頭的閻霽天沒傷著,但身為墊背的成柏君可沒他這般好運氣,她筆直倒下,上頭還壓著個閻霽天,後腦與直直撞向地面,連個悶哼也沒有便跟著昏了過去。
約莫一個時辰後,壓在上頭的閻霽天先轉醒。
雖然還是感到十分暈眩,但他仍是勉強起身並抱起她來到柔軟的床舖上。
他很快地為她檢視腦後的瘀腫,確定她只是一時痛暈並無大礙後,便靜守在床邊,寸步不離。
※※※※
「啊……好痛,我的頭怎麼會那麼疼呀?」躺在床上的人兒,眼尚未睜開,嘴裡就先喊疼了。
「都腫了個大包,當然疼。」
一隻大掌適時地將她自床上扶起,並順勢將她攬進懷裡,那動作輕柔自然地好似已做過幾千、幾百次了,而另一隻大掌也沒閒著,正小心翼翼地為她揉著後腦勺。
「痛痛痛痛痛痛痛……」連連的痛呼出自成柏君的口,她痛得想退縮,眼淚潺溪直流。
「別亂動,瘀血要揉散才會好得快,不然妳還得再疼上個幾日。」閻霽天施了點力道,明知她疼,卻仍是不放手。
正如他所說的,瘀血要是揉散,後腦勺的瘀腫很快便會消去,若是怕痛放著不理它,便得再痛上好幾日。
「輕一點、輕一點呀!」她哀叫著。
知道他不肯放手,她也只好縮著肩,任憑眼淚掉個不停。
「這麼怕疼?」需要哭得這般慘烈嗎?
在江湖上,成老闆的名字就如同無所不能,要是讓人知曉她這麼怕疼,成老闆的名聲及尊嚴就得即刻掃地了。
「怎麼?怕疼不行嗎?你有意見?」揉著腫包的大手一直沒放,成柏君痛得火氣全冒上心頭,當場翻臉變成了隻見人就咬的母老虎。
哼!這腫包又不是長在他頭上,更不是痛在他身,他當然說得輕鬆自在。
「沒有。」他扯了扯嘴角這麼應著。
「究竟好了沒呀?」真是痛死人了!
她痛得沒地方發洩,索性將臉用力埋進他胸膛裡,將滿面已分不出是淚水還是鼻水全抹到他的衣衫上頭。
「快了。」將她任性的小動作全看進眼底,他彷彿看見了當時總愛賴在他懷裡扯著他直耍賴的小女人。
看著看著,他心底不明空著的那塊缺口好像沉了進去,彷彿像是傷口癒合般,缺口就這麼不見了。
他一直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只不過那個剛被填起的缺口比他預想來得大多了,當缺口填起的瞬間,心口加重的重量,頓時還真是教他無法適應,但這是喜悅的重量,他承受得起,並樂在其中。
不一會兒……
「等等,你為什麼還在這兒?不對,是我為什麼還在樓裡?」看著四周熟悉不已的擺飾,她胡塗了,甚至不明白自己嘴裡說的話是問著他,還是問著自己?
「妳想問的是為何我醒了,而妳手底下的人又為何沒出現?」
她愣愣地點點頭,思路顯然仍是不清晰,因為頭還疼著。
閻霽天瞪著她,沒敢忘了之前她是如何對他下毒手的。
「妳的人全被我給點了穴,還沒能自行解穴呢!妳打的算盤全錯了,還錯得離譜。」她以為他武林盟主一位是如何得來的?即便她手底下高手再多,也沒一個能制得住他,她著實太小看他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之間的事就現在了結吧!」他想談便談吧!她做出一副請便的模樣。
「很好。」閻霽天傾身向前,漸漸逼近她,沒有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意圖。
床上的成柏君見他逼近一步,便向後退一步,直到身子全縮至床角,退無可退了,她忍不住伸出一手阻止他一再逼近。「夠了,你有話就說,別再靠近我。」
「我來實現我的承諾。」他果真不再向前逼近,淡淡的語調,卻有著令人不容質疑的堅定。
「你在說什麼?哪來的承諾?」她皺起柳眉,那模樣就好似真的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她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忘了,那……最好是他也一塊忘了吧!
只可惜,她一心想逃避事實,有人卻不。
「我說過我會負責,也要向妳家裡人提親好迎妳過門。」話說到這裡,他頓了下。「雷筱筱說妳是個孤兒,家裡頭已沒任何尊長,那麼婚事就妳我說好便成了。」
聞言,成柏君瞪著他。迎她過門?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話全是他自個兒說的,當時她可沒應允任何事。而且,當時他根本沒問過她這個當事者允不允,他說娶,她便得嫁?他當她是什麼人了?他這人還真是霸道得可恨!
「我沒要你負責。」她神色冷淡,可這話說出口的同時,她心裡有塊大石正壓著她,讓她有股透不過氣的沉重感。
「什麼?」這一回,換閻霽天瞪著她。
「那一天所發生過的事,我們就忘了吧,不提它,往後或許彼此還能當朋友。」她說謊!就算真要忘了,往後他們還是無法做朋友的,至少她就沒辦法。
「為什麼?」他不懂,女人家最重視的不就是名節嗎?
「為什麼?」她的表情就好像他問了個多餘的問題。「你不會以為我是視女人名節為生命的那種人吧?」
閻霽天沒答話,但他臉上的表情已足以說明一切了。
她雖是柏君樓的老闆,但他清楚知道她的初夜是給了他,這說明了她不是個不懂得潔身自愛的人,但他還是不懂為什麼。
「給我個理由。」
理由?
好吧,若能讓他死心,不再一心只想為她負責,那麼他要理由,她就給他。
成柏君深吸了口氣,說出了她這輩子最大的謊言。
「那一天所發生的事並非你情我願,我知道你純粹只是想要救我,這一點我很謝謝你,但我是真心不要你的負責,因為我對你並無男女之情,不,是我倆對彼此都沒有,我無法與我不愛的人相處一輩子,是不是清白之身我並不在意,我希望你能拋開世俗的眼光,不要在意這一點,這事只要你我不說,沒人會知道的。」
說這番話的同時,她定眼看著他,要他看出她眼底的認真,即使心底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但戲還是要做足,不能讓他看穿這違心之論。
閻霽天一愣,沒想到會聽到她這番話。她真無心於他?
心底有了這樣的認知,他直覺地開口想說服她。
「男女之情這事是可以日後培養的。」平日不多話的他說不出好聽的言詞來,只能這麼告訴她。許多靠著媒約之言的夫妻都是日後才培養出感情來的,他相信,她現在雖是無心於他,但他有自信,日後她會將心全放在他身上。
成柏君不發一語地看著他,心底並沒有因他的一番話而感到喜悅。
日後培養?他還真有心啊!只可惜,她並沒有他這麼有心。
今日他既不愛她,那麼就算再給他十年的時間,他還是不會愛上她的,感情這事是勉強不來的,他讓她自他身上學會了這一點,怎麼他自己卻還看不透呢?
「強摘的瓜是不甜的,你就別再勉強我了。」說得好似委屈,但其實她心底真正想說的是要他別再勉強自己了。
就為了那該死的責任,所以苦尋了她半年,還打算賠上他的下半輩子,這麼做真的值得嗎?他自己究竟有沒有想過這一點?
若是可以,她真希望自己可以再自私一些,就這麼點頭下嫁於他便是了,但她真的辦不到,她不想在幾年之後看見他後悔的臉,那樣的痛她會承受不起,那倒不如趁早放手讓彼此好過。
※※※※
閻霽天走了,什麼話也沒說便離開了。
成柏君頹喪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宛若一尊美人石雕。
「叩、叩。」有人敲著門板。
她聽見了,卻仍是一動也不動。不一會兒,房門被人推開了。
一進入房間,冷藍就看見成柏君低垂著頭,垮著雙肩,全然了無生氣的模樣。
她知道閻霽天不經同意擅自闖進樓裡,但她無力阻攔,要不她的下場就跟外頭那些人一樣,所以她在外頭等待了許久,直到親眼看他離開,這才進房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老闆,妳沒事吧?」嗯,除了一副沮喪的模樣之外,看樣子她沒受傷,還好……
聽見冷藍的聲音,成柏君這才恢復了些精神,以帶著些許質問的語氣道:「明知他夜闖柏君樓,怎麼不見半個人來?現在他人走了,妳倒是出現了。」
對於她不悅的指責,冷藍也只能乾笑兩聲,再為自己身為總管卻失職一事做辯解。
「嘿嘿,不是沒人攔著他,而是沒人攔得住他,不信妳開窗看看東側那頭,身手最頂尖的護衛們全都被點了穴,都還站在那兒呢!」冷藍指著東側視窗,要成柏君自己驗證。
成柏君沒真的動手開窗去看外頭的情況,也不在乎究竟有多少護衛還站在那。剛才當她醒來發現閻霽天還在時,她心裡便猜到是怎麼一回事,這事怪不了他人,看來她得再找些功夫更好的高手來當她的護衛才行。
「那妳呢?」成柏君冷瞟冷藍一眼,意指她若夠盡職,此刻應該加入外頭那些被點穴的護衛行列之中,而非活動自如地站在她面前。
「嘿嘿……」又是兩聲乾笑。「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武林盟主,不,是前任武林盟主,他的武學造詣可是各大高手難以望其項背,我很有自知之明,這三腳貓功夫還是別拿出來丟人現眼的好。」
她可沒打算在外頭吹風的,雖然夜風涼爽舒暢,但……吹多了還是會生病的。
「唉,算妳聰明,不與他蠻幹,外頭那些人妳怎麼不先替他們解穴?」當初就是看上冷藍那顆聰穎的腦袋瓜,才讓她來管事的。
冷藍不甚在意地搖搖手。「身手不如人,護主不力就該罰,讓他們站去吧!」就算得花上三天三夜才能自解穴道,她也不會出手幫忙的,就讓他們站著風吹雨淋,好讓他們明白自己的功夫與閻霽天是天差地別,回頭才好要他們加強練功。
「隨妳。」
「嗯……」冷藍有話想說,卻又不知該不該開口。
「妳想說什麼就說吧!」
「閻霽天他究竟要妳為他做什麼?為何非得見妳不可?」這事她本是不該干涉的,沒想到閻霽天受她所阻竟然不死心,不惜打倒一票高手,硬是夜闖閣樓,究竟所為何事?她真的很好奇。
「他向我求親。」成柏君回答得很乾脆,卻嚇著了冷藍。
有人這般求親的?還真是「別出心裁」啊!
「妳答應他了嗎?」來柏君樓裡求人、求藥的人她見多了,但……求親倒是頭一遭。
成柏君搖頭,「我回絕了。」
既然回絕了,那又為何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該沮喪的人不是應該是那慘遭拒絕的閻霽天?
冷藍眼底寫著許多不解,但她聰明地不再繼續追問,因為這事她插不上手,自然別多問比較好。
成柏君也無心再多談這事,她起身走入屏風後。
不一會兒,她自屏風後頭走出,成老闆那張美豔的面孔不復見,倒是換了張生面孔出來。
這是一張平凡無奇的臉孔,雖然上頭還有些小麻花,但仍是教人不易記住。
在成柏君手底下做事也有好些年了,她擅製假皮,經常以不同面貌出現,這些冷藍都習以為常了,就算此刻屏風後頭走出個小老頭來,她也不感訝然。
「又要出遠門?」她問。
通常成柏君要是換上不易引人注目的平凡面孔,即表示要出遠門,且近期內不回樓裡。
「嗯!」成柏君點點頭,手裡忙著收拾包袱。
「這次要出門多久?」見成柏君收拾了不少隨身物品,冷藍不禁好奇地問。
「不知道。」
「上哪去?」
「沒打算。」
不知要上哪去,也不知要去多久,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冷藍又問。
「逃難。」成柏君應著,手裡拿了十來瓶大小不一的瓷瓶並擺上花桌。
「妳怕閻霽天不死心是吧?」這問題不難猜的,雖是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何糾葛,但以閻霽天高深的功夫,要自由來去柏君樓不是問題,今日若換作是她,她也會逃的。
成柏君再次點點頭,指著桌上的瓷瓶對著冷藍說道:「藥全在這,樓裡的事就全交由妳打理了。」
冷藍瞪著成柏君,這些全都是世上難求的奇藥,成柏君就這麼隨意地扔給她?怎麼,難不成她打算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嗯……不會真的教她給猜個正著吧?
「話我可先說在前頭了,我簽給妳的長約只剩三年即到期,要是三年後妳還不回來,可別怪我拍拍屁股走人。」
「知道了、知道了。」哪來的囉唆老媽子?
※※※※
天一亮,成柏君牽著一匹馬自柏君樓後門走出。
一出後門即是一條長長的小巷,她牽著馬徐緩走著,但走了一會兒就發現另一條人影不知幾時出現在她身後,她出於本能的反應回頭看了一眼。
僅是一眼,就足以讓她身軀猛地僵住。怎麼會?
不行,她得鎮定點,現在她換上了全新的陌生臉孔,他鐵定無法認出她來。
她力持鎮定,依著同等的步伐向前走著,假裝彼此是路過的陌生人,猜他只是恰巧經過,賭他認不得她。
可惜的是,方才她一個回眸,閻霽天已望見那熟悉的瞳眸,他早有預備的心理,猜想她或許會離去,果不其然真讓他給猜著了。
當前頭的她每走一步,他便以同等的速度跟上一步,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都已經走了一個時辰的路了,他究竟跟著她做什麼?
「你是誰?為何一直跟著我?」成柏君回過頭來到閻霽天身前,終究還是忍不住朝他問出心底的疑問。
她刻意壓低噪音,必免自己露了餡,但卻只是多此一舉,閻霽天早看穿了她。
「這路是妳的?」閻霽天輕挑著眉,不答反問。
「你……不是。」沒料到他會給予這不冷不熱的回答,成柏君一時之間也無話可說。
這路確實不是她的,他要走,她也沒法攔,那……她走總行了吧!
她氣悶地牽著馬,一路迅速地出了城。
一出城,她隨即騎上馬背,雙腳用力一夾,底下的馬兒很快地便向前狂奔而去。
她企圖以騎馬的優勢甩去閻霽天,就不相信他能跟得上馬兒的疾速;即便跟得上,他又能跟得了多久呢?
事實證明,她又料錯了!閻霽天以卓越的輕功輕易便跟上馬兒的腳步。
策馬狂奔了好半晌,成柏君不得不減緩馬兒的腳步,因為馬兒累了,她也累了。重點是,她發現自己終究甩不開後頭的閻霽天,這既定的事實令她感到無比的沮喪,卻又莫可奈何。
既然甩不開他,那對他來個相應不理總行了吧?
察覺身下馬兒的腳步越走越緩慢,她知道不停下來休息是無法再繼續上路的,於是她翻身下馬,牽著馬兒走向一旁的小徑。
閻霽天無聲地跟上前去,始終與她保持著約莫十來步的距離。
潺潺流水聲越漸大聲,不一會兒,出現在成柏君眼前的是波光粼粼的小河。
她讓馬兒自行在河邊喝水吃草,自己則來到一旁的大石上歇歇腿,至於後頭那人在做些什麼,她可管不著,也不想管,堅持對他不聽、不看、不理。
閻霽天默默地洗了洗手,再掬一把可水洗洗臉,但深遠的目光始終離不開她身上。
他到底要盯著她看到什麼時候?成柏君感受到他那如影隨形的目光,但被人緊盯著不放還真是不好受,就連想喝口水都深感不自在。
唉!算了,他愛怎麼看都隨他吧!她起身撫平衣裙,打算牽著馬兒繼續上路,殊不知才向前走了兩步,突地腳底一滑。
「哇呀!」她發出慘叫聲,下一刻整個人便跌入河中。
河水很淺,只到她的腰際,她沒喝到水,但全身卻濕透了,更糟的是,右腳踝傳來陣陣的刺痛感,在在告知她一件事實──
她的腳又扭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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