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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衣若薰 -【改行當淑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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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0 00:00:3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衣若薰 - 改行當淑女

雖然她沒念過什麼書、也不懂蝦米人生大道理,
但她至少還知道“義氣”兩個字怎麼寫咩!
既然她的大恩人粉大方的送了一個“拖油瓶”給她,
她當然也得粉阿莎力的說“我願意”!
於是她未“上車”,也沒有“補票”,
卻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未婚媽媽,
而她平日雖然不學無術,吃喝拐騙樣樣都通,
但做起母親來卻粉有“媽媽的味道”喔!
可當她和她的小baby過著快快樂樂的兩人世界時,
他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死人骨頭,
竟然繞過大半個地球跑來“萬裏尋親”,
還硬說她養的“小犬”是他們家的“孽種”?!
哇哩咧……那A按呢?
就算孩子不是她生的,卻是喝她的ㄋㄟ  ㄋㄟ長大的耶!
既然和他這個鴨霸男說清楚、講明白都沒用,
那她只好跟他來“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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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0 00:00:41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站在506號病房前,夏渌吸了好幾口氣,才鼓足勇氣踏進去。

“Lily姐,我終於畢……”

但是,病床上那位形容枯槁的女人,卻輕易地僵化她勉強堆出的笑靨。

“你看,我又掉頭發了。”Lily從梳子上揪起一綹幹巴無光澤的發絲,空洞的眼瞳轉向她,“小,我好想回家。”

“不行的!Lily姐,你的化療還沒做完呢!”

將一大束花插入玻璃瓶中,生氣盎然的紅玫瑰對映上病人的蒼白,是如此的不搭軋。由那張滿是失落的憔悴容顏別過臉,夏不禁懊悔自己帶錯了禮物。

“醫生說惡心、掉發都是很正常的反應。”她心虛地重複著連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說詞:“你放心,等到化療結束,你一定能夠再長出和以前同樣烏黑亮麗的頭發。”

“只怕……”Lily苦笑了下,“我再也等不到那一天的到來。”

曾經冀望化療能為她帶來生機,然而外貌的迅速枯瘦,以及抑製不下的癌細胞,不僅打擊了她的信心,身體的病痛也漸漸磨蝕掉她求生的意誌。

“Lily姐,你一定要堅強起來。”

夏坐上床沿,想說句安慰的話。

“就算不為自己,起碼也要替瑋瑋著想,他……”然而一握住那雙瘦得隻剩皮包骨的手,她喉頭一酸,憋了很久的淚竟跟著落下。“他媽的!我……我怎麼這麼歪?病人沒哭,我‘娘兒們’個什麼勁嘛?”

“小!”Lily立即提醒。

“對不起,我又忘了。”雖然答應Lily“盡量”不說粗話的,可她就是忍不住啊!

“女孩子嘴上若老掛著三字經,再怎麼喜歡你的男人,也被你嚇跑了。”

“不一定吧!瑋瑋就不會被我嚇跑呀!”她俏皮地頂嘴。

“你——唉!算了!”病弱的Lily已懶得說教。

畢竟對於曾和流氓共同生活了十幾年的夏而言,想要求她徹底改掉這個壞習慣,的確不是件易事。

“扶我到窗前坐坐好嗎?我想吹一下風。”

“也好!今天天氣不錯,視野一定很棒!”

吸了吸鼻子,夏在心裏告訴自己: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何況Lily姐還需要自己這個精神支柱……

“真舒服!”仿佛莫大的享受般,Lily盡情吸取涼爽的空氣。半晌後,她才道:“恭喜你了,小,你終於畢業了。”

“是呀!”摸摸插在口袋裏的燙金畢業證書,她笑開了美麗的貝齒,“總算不必再看那群老尼和禿驢的嘴臉了。”

國中時,夏就是個頑劣不馴的問題少女,光輝的大過紀錄讓她轉了十餘所學校,加上中途輟學一年,以致蹉跎到二十一歲才高中畢業。

不過最感欣慰的人,並非夏久未聯絡的父母,而是從墮落邊緣拉她一把的Lily。

“那你將來有何打算?想不想再繼續升學?”

“升學?饒了我吧!好不容易爬出地獄了,你可別叫我再跳進去了。”夏一臉認真道:“我現在隻想努力賺錢來回報你。”

“小,你千萬別把這件事擱在心上。”Lily揉揉她的頭,“不曉得為什麼,Lily姐總覺得跟你非常投緣。”

或許是乍見夏的那一刻吧!這個因為餓得昏頭而差點寬衣解帶的少女,讓她仿佛看到了數年前的自己。

“隻要你不再自暴自棄,我對你所做的一切就值得了!”倏然,一陣惡心感襲來,“惡——”

“Lily姐!”夏迅速拿來垃圾桶,邊拍著她的背、邊保證:“我絕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

吐完後,Lily幾乎氣若遊絲。“協…瑋瑋就拜托你了。”

夏的神色瞬間一凝。

她不是不願意,隻是不想聽到“交代遺言”之類的話。

“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份,但是,我沒有人能托付了……”劇烈的嘔吐,致使Lily的眼眶布滿血絲,“隻要熬到瑋瑋的爸爸來……不會拖太久的。”

多想告訴她,那個渾帳男人根本不不會來了,然而夏實在不忍心摧毀她最後的希望。

“我發誓會好好照顧瑋瑋,不過你也要答應我做完化療,OK?”

“嗯!”綻出微笑的Lily,這才安心地躺回床上,“小,你知道嗎?我昨天夢到‘他’了耶!我有預感,‘他’快要來台灣了。”

唉!真是“癡人”說夢話。

“你說,到時候我該穿什麼衣服好?”那雙凹陷的大眼倏地黯然,“可是我現在變得這麼醜,不曉得會不會把‘他’嚇跑?”

“你不過瘦了點,這絲毫無損你的美麗啊!”善意的謊言對病人是有必要的。

“真的?”打了個哈欠,Lily累得想睡了。

夏便幫她蓋好被子,然後合門離去。

但是Lily後來仍無法完成化療,因為,她很快就病逝在醫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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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21-4-20 00:01: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這是上半年的營收情形,按照股份,Lily可以分到一萬塊。”

“這麼少?”夏接手數了數,心忖:一家經營了數年的酒吧,生意怎麼會壞到這等地步?

“小姐,有得分已經很不錯了。”胡哥吐了口煙圈,攤攤手說:“自從Lily隱退後,酒吧的生意就變得奇差無比,後來找的幾個妞兒又吸引不了客人。收入都快不敷調酒師、廚師,以及其他成本的開銷了,哪還能有什麼利潤?要不……你叫她親自來跟我談。”

雖然合作了三年,可除了“Lily”這個化名,他對Lily的過去和背景一無所知。而Lily退出舞台後,胡哥更是掌握不到她的行蹤。

“Lily姐就是因為被孩子纏得分不開身,所以才要我來收帳嘛!”

老早看出酒吧老板為人不實在,Lily生前已交代過,別讓胡哥曉得她的病況,否則他會連她的股本一並吞掉。

但夏萬萬沒想到,這個人的心黑得找不到一絲灰色地帶。 光看今晚的客座率即知生意不惡,再爛,也不可能半年隻淨賺幾萬塊啊!

偏偏她除了英文一枝獨秀,其餘的科目都是滿江紅,真要研究那本帳簿,夏敢發誓,在弄清楚上頭的花花綠綠前,她已經先瘋掉了。

不過栽進了這老狐狸手中,她也不得不認了。剛辦完Lily的後事,身上的積蓄已經不多,能拿一萬算一萬吧!

“時候不早,我得趕著去幫Lily姐買奶粉了。”

“等等嘛!校”胡哥伸手一攔,色迷迷的眸子鎖向她窈窕的身段,“咱們這麼久沒見麵,難道你不想跟胡哥多說幾句話?”

半年多不見,這娃子出落得更標致了,尤其是她那雙美腿,若是在舞台上那麼一擺——夭壽喔!客人肯定亢奮得口水流滿地。

唉!當時真不該讓Lily帶走她的,如果好好栽培的話,現在她就是他店裏的金字招牌了。

“我跟你有代溝,沒什麼好說的。”

“不然聊聊Lily也可以。你知道,我向來很關心老朋友的。”

不屑地翻了眼珠子,她說:“她很好,也很滿意目前平靜的生活,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

“是嗎?那實在太可惜了……”胡哥搖頭道:“幾天前有位久仰她豔名的客人找來這裏,希望Lily能為他再舞一曲,而且開價很高咧!”

“Lily姐不可能再為任何人跳舞了。”除非她從棺材裏爬出來。

“不過是場私人表演,又沒有要她上床。以一支舞淨賺一百萬的行情來說,機會難逢啊!”

那位客人或許已打聽過Lily的臭個性,才未提出陪宿的要求吧?

“一百萬?”夏不禁訝叫。

“這是他飯店的聯絡電話,”胡哥塞了張名片給她,“回去告訴Lily,聰明的話,就趁著年輕多賺點錢吧!”

???

世上居然有人肯出百萬高價,就隻為了看場脫衣秀?這個人不會是超級變態的色情狂吧?!

縱然百思不解,但夏絕不當讓鈔票白白溜走的傻蛋,反正對方和Lily未曾謀麵,為了幫瑋瑋多存點奶粉錢,她隻好冒名頂替了。

夏抵達飯店後,向櫃台人員詢問了“歐慕華先生”的房號。

接下來竟有如“麻雀變鳳凰”的情節般,她不僅被帶上頂層的總統套房,開門後付給服務生小費的先生,更出乎她意料的年輕,還是個相當好看的外國人。

“謝謝歐先生。”服務生咧嘴笑道:“有任何需要的話,請盡管吩咐。”

“快進來吧!”英俊的臉龐轉向夏。

“你會講中文?”而且是字正腔圓。

“因為我有一半的中國血統,我的英文名字叫愛德華·歐瑞(EdwardOary)。”

歐慕華原本要替夏脫下外套,夏卻閃過那雙手。

“還有什麼問題嗎?”

“呃……你知道的,我的‘行頭’全在裏麵了,太快曝光的話,你就享受不到‘慢慢脫’的視覺刺激了。”

盡管緊張,夏仍感覺得出那斯文有禮的語調中,缺乏了一種期待已久的“熱切”。

快步踏入,寬敞的空間令人忍不住咋舌。

天——哪!這總統套房還真氣派咧!

梭巡其中的擺設,從潔淨柔軟的地毯、典雅的家俱、幾幅愈是讓人看不懂,就代表著愈具藝術價值的“鬼”畫,最後,夏的目光停駐在男人身上。

剪裁合宜的襯衫、筆挺的西裝褲,連領帶都是來自百貨公司的高檔貨,這種一看即知道身價不凡的男人,何以會對一位名不見經傳的舞娘感興趣?

“你比我想象中年輕多了,歐先生。”

攏攏剛燙的鬆發,夏想移開估量的目光,才發現這非常的難。那雙深邃的藍眸仿佛帶著特殊的魔力,瞬間即令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難道捧Lily小姐場的,都是些老男人?”

“不!我隻是有點訝異。 畢竟住得起總統套房的,大多是事業有成的中年企業家,而你……”

“別擔心。隻要你的舞跳得棒,這張支票也絕對不會是假的。”他揚揚手中那張圈了六個零的支票,隨即收入口袋裏。

“$gg!”夏的眼睛迅速刷過許多金錢符號。

她的貪婪當然盡納入歐慕華的瞳心。

至今雖未查出“Lily”的真實姓名,但眼前這個一臉濃妝的庸俗舞娘,絲毫沒有弟弟讚不絕口的神秘感,真不曉得眼光向來不差的他,怎麼會跟這種低俗的拜金女郎上床?

“可以開始了嗎?”那對似要透析人心的眸光,令夏很不自在,“不介意我把光線調暗吧!”

關掉多餘的燈,她順手拿起桌上的香檳,倒了兩杯,並趁歐慕華踱向小沙發時,在他的那一杯裏撒了些東西。

“敬我慷慨仁慈的客人!”夏微抖著手,將摻了迷藥的香檳遞給他,“但願今晚的表演不會令閣下失望……”

老天保佑我吧!最好藥力馬上生效,然後……

歐慕華擎杯指向檜木櫃上的音響,“去選首你擅長的曲子吧!”

“謝謝!我自備帶子來了。”

放好CD片轉身回來,“獵物”手中的香檳已喝掉一半,心喜於計劃順利的夏,也爽快仰盡杯中物。

“好戲就要登場了,歐先生……”

終於,她讓外套滑掉而下——

???

嘖嘖嘖!好一副啵兒棒的身材啊!

無袖的亮彩連身短裙,展現了她凹凸有致的線條,勻稱的美腿包裏在黑色絲襪下更顯修長。

但是,心中暗暗驚歎的歐慕華,隨即被她的“搔首弄姿”給逗得想笑。看著那隻塗著紅灩灩蔻丹的手指,由同樣色澤的菱唇緩緩往頸部撫繪而下,這個猛拋媚眼的女人,大概不曉得自己製造的效果有多滑稽吧!

他壓抑下大笑的衝動,徉裝欣賞地靠著沙發,並把美酒舉到唇邊,小口小口啜著。

喝呀!喝多一點吧!大笨蛋!好讓我盡快摸走那一百萬。

隨著旋律的揚起,夏的翹臀開始款擺。

起初隻是左右搖扭,一個響鼓後,她霍然旋身,並在瞬間扯下經過特殊設計、能夠一撕即開的衣服。

原來她裏頭還夾穿了層粉色襯衣,底下才是黑色的胸罩,以及令男人鼻血大噴的吊帶褲襪。

雖然兩點未露,但她白皙的膚質幾乎看不到毛細孔,薄軟的輕紗若隱若現的現出纖細的腰,而突聳的上圍更是惹火得誘人。

挑逗的氛圍籠罩而來,歐慕華猛咽了口香檳。倒不是因為渴,而是這套“菜色”真的會令人欲液直湧。

好一個性感尤物呀!就是……僵硬的肢體動作實在看不出專業的素養。

“小心!”哦喔!那隻搭不上音樂節拍的腿,居然差點跌跤?

“嗬、嗬嗬……”好糗!她尷尬地笑了兩聲,解釋道:“對不起,少了根鋼管,還真教人不習慣咧!”

媽的!穿這麼高的鞋子跳舞哪是人玩的?Lily姐以前是怎麼辦到的?

不過,夏可無暇叫疼,因為買主已攢起疑眉,於是她馬上褪下薄紗,好分散他的注意力。

或許是跳得太賣力了,體內的溫度節節升高,熱得她的頭開始昏昏然……

夏一個踉蹌,向前一跌——

“你不要緊吧?”歐慕華及持扶住她。

“嘻……我是故意嚇你的啦!”不過一杯香檳而已嘛!

推他重新落坐,夏的腿也跟著軟下。惟恐被瞧出異狀,她幹脆跪在歐慕華跟前,替他鬆領帶。

“別把自己繃得這麼緊嘛!歐先生……”

唔……頭好暈喔!一仰首,她霍然發現:咦?怎麼有兩個歐慕華在眼前晃動?

那對茫然的視焦,擴大了歐慕華嘴角的笑意。

“我可沒有答應另付一百萬,讓Lily小姐幫我脫衣服喔!”

這香檳果然有問題!幸好他眼尖地發現,並且做了“適當”的措施。

“我……”夏舔了舔幹澀的唇,從他半敞的麥色胸肌上縮回貪戀的手,“我隻是想讓氛氛high一點……”

那條滑動的粉色舌尖,陡地引燃歐慕華腹下的一把火。

若非這筆交易已言明在先“不得隨便侵犯舞者的身體”,他可能會忍不住嚐嚐那兩片唇瓣究竟是柔軟的,還是火辣的?

夏渙散的媚眸移到他襯衫的口袋上,她傻笑著將支票抽出,然後塞入自己的胸衣。

她貪婪的動作雖然可恥,卻也十足地撩人,所以歐慕華並未出手製止。

“嗯……真熱!”側著粉頸拭下香汗,她竟不自覺地剝開前鉤,“經常看脫衣秀嗎?歐先生?”

桎梏解除後,豐乳彈跳而出,春櫻般的花蓓綻放著嬌嫩的色澤。

“隻有一次……”不可否認的,這個舞娘擁有非常雄厚的本錢,連自豪麵對誘惑能有十足定力的他,也不禁口幹舌燥。“在法國的紅磨坊。”

“藹—”好困喔!

夏打了個很失水準的嗬欠,癱軟在兩條修長的腿間,渾身的氣力隻夠把玩褲頭上的拉鏈。

“那你……喜歡我的表演嗎?”而她的聲音也愈來愈微弱。

本想撥開她逗弄的小手,但莫名的刺激感搶先一步征服了他。他申吟著閉上眼睛,承受鼠蹊處因緊繃而生的疼痛……

不對!不可以!他不該由著欲望控製理智的。這女人的身份還有待查明,他豈能輕易落入她的桃色蜘蛛網中?“你……”才想提醒她的舞尚未跳完,下處的撩逗卻自行終止。

歐慕華俯頭一看,她已經——

睡著了?

???

當陌生的天花板映滿夏的瞳孔時,寒毛直豎的她,嚇得差點從沙發上滾下來。

“這、這是什麼地方?”

先前的情境,漸漸在渾沌的腦子裏清晰……

“噢!我簡直他媽的驢到了極點,一杯香檳就給他醉去?”

她慌亂地往胸口一摸——好理加在!支票仍在。

那……歐慕華人呢?

她轉頭一看,隻見他橫臥在另一張沙發上。

“呼呼!真是不敢相信,這支臨時抱佛腳練來的豔舞,居然輕易地賺到一百萬?”

振奮的夏正打算溜之大吉,那張突出的混血兒五官卻吸住她的腳步。

仔細一端詳,這個男人的容貌“混”得真是粉得天獨厚耶!

直挺的鼻梁、厚薄恰到好處的唇形,粗獷而又不致使輪廓失去儒秀之氣的眉宇,即使綻藍的眼瞳被長翹的睫毛覆蓋住,但絲毫不影響他的魅力……

對異性甚少有好評價的夏,心頭小鹿忍不住怦怦撞擊著胸口。

“原來不是隻有男人會垂涎美色的。”

這等“貨色”擺在眼前,連她都要大吞口水。就不知……和他的唇互相碰觸,會是什麼感覺?

“看在那一百萬的份上,老娘就給你一個‘沙米斯’吧!”

猛吸了口氣,夏嘟起嘴兒緩緩往前一傾——

滋——麻麻的電流從唇瓣竄通全身,震得她往後一彈。

“操!這家夥帶電的耶!”

“唔……”睡人突然翻了個身,微蹙的眉顯示隨時醒來的可能。

夏嚇得忙抄起外套,飛奔出總統套房。

不過,合門前她仍然回瞥了一眼,並得逞地笑道:“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歐慕華。”

???

惟恐拿到的是芭樂票,夏一直等到簿子裏多了那筆百萬數字,她才安心地帶著瑋瑋去超市大肆采購。

“瑋瑋,媽咪A到一百萬了喔!”她對著抱在胸前的嬰孩高興地說:“這下子你就不愁沒ㄋㄟㄋㄟ喝了……”

走過的旁人,無不多瞧幾眼被逗得咯咯笑的小男嬰,而夏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誰教她的孩子是個“漂亮寶貝”!不僅擁有陽光般的金發、蘋果似的紅臉蛋,那雙藍中映紫的大眼眸自出生起就善於放電,左鄰右舍哪個不爭相搶抱這人見人愛的小天使?

“瑋瑋呀!你別老是對陌生人笑嘛!小心被人蛇集團偷去國外賣,媽咪就永遠看不到你!”

玩笑才出口,夏立即注意到身後的可疑者。

從她走出銀行起,那兩個大塊頭阿兜仔就和她保持著若有似無的距離,不曉得是想搶錢咧?或者打上了瑋瑋的主意?

購物的興頭瞬間冷卻,於是夏趕緊結帳,回家時還不忘改變路線、換搭了數輛公車,來閃避對方的追蹤。

“哈,想盯我?下輩子吧!”

自以為聰明的她卻在抵達家門時,差點被另一位“不速之客”嚇破膽子。

“歐……歐慕華?”他怎麼會在這裏?

頭皮一麻,也顧不得撿拾掉到地上的東西了,夏拔腿就跑。不過,後路很快被兩位“不算陌生”的老外擋祝

“原來你們……”沒有被甩掉,而且還跟姓歐的同一掛?

“我們又見麵了,夏小姐。”歐慕華點頭道。

嗯!比起那晚的“七色調色盤”,她這張素淨的臉順眼多了。

“你怎麼曉得我姓夏?”她駭然問。

難不成他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羅金仙?

“隻要找到住處,想查出你的大名並不難……”一語帶過的歐慕華,指指她家,“不介意讓我們進去坐坐吧?我想,你也不希望引起鄰居的注意。”

進屋後,兩個阿兜仔如同專業的FBI,還分別檢查所有的出入口。謹慎的程度,隻差沒敲敲每塊地磚、看看有無秘密地窖。

“對不起,他們是我的私人保鏢,難免職業化了點……”

這間隻有一房一廳的眷村舊舍,簡單的擺設顯現了主人生活的清苦。家俱雖然陳舊,卻是一塵不染,這點倒與一般歡場女子邋遢的居家大為不同。

“好可愛!”歐慕華突然衝著瑋瑋笑問:“多大了?”

“十一個月了。”不過,他和善的表現並未卸除夏的戒心,“歐先生,關於那一百萬……”

“我知道,你把它存進戶頭了。”

“呃——”難道他不是來追錢的?

“我知道今天的造訪令你意外,不過我接著要說明的來意,恐怕會令你更加震驚。”歐慕華頓了頓,終於道:“我是克裏米亞(Crimea)的大哥。”

克裏米亞……不就是Lily姐癡癡等待的心上人、瑋瑋那個從呱呱墜地就不曾見過的阿爸?

夏愣瞪著大眼,當她把他的名字和關聯的代名詞串上時,她才迸出聲音。

“那個沒心、沒肝、沒肺、沒人性的混帳家夥,派你來幹嘛?”

“我知道夏小姐很不諒解克裏米亞,但……”那不是他的錯!

“我當然不能諒解!”

頂著蓬蓬的大米粉頭,夏發起火來的樣子,活像頭怒吼的獅子。

“他媽的混蛋敢做不敢當,以為寄張美金支票來,就能賴掉風流快活後的帳?我呸!誰稀罕那些臭錢!”

原本Lily打算獨力撫養孩子的,但不幸地,她罹患了乳癌,惟恐瑋瑋成為孤兒,她隻好寫信請克裏米亞到台灣一趟。

可是一個月後,那封信退了回來,上頭還注明“歐瑞家族該負的責任僅止於此”的評語,以及一張打發性的支票。

幸虧這封信被夏先行拆開,否則Lily若看到的話,準傷心得待不住醫院。

一方麵氣不過,一方麵念及孩子可憐,夏再度去函臭罵那表種。

而結果,望穿秋水的Lily仍是死不瞑目!

“這老天要是有長眼的話,就該讓你弟弟得到被超烈型病毒狠狠啃光骨頭的報應!”

爽爽爽!罵得真過癮!

“請停止你的侮辱吧!”歐慕華臉色一沉,“我親愛的弟弟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積壓了一肚子怨氣的夏,忍不住縱聲大笑。“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太大快人心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詛咒他?”她殘忍的狂笑,直刺得歐慕華耳膜發疼。“中國不是有句厚道的名言——一夜夫妻百日恩?”何況她跟克裏米亞還有了孩子。

“那你也該聽過‘最毒婦人心’吧!”夏樂得高舉起瑋瑋說:“你那沒天良的阿爸終於下十八層地獄了,我們快祝他上刀山下油鍋,最好是割下來的眼珠、耳朵、鼻子、命根子全都喂狗去!哈哈哈……”

“夏小姐!”歐慕華再也聽不下去了,他衝口道:“克裏米亞就是為了來台灣接你們母子,才會飛機失事身亡的!”夏誇張的大笑,頓時在空氣中凝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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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高中剛畢業,個性活潑的克裏米亞就蹺頭離家,跑到世界各國遊曆,一年才回來個幾次。

閑聊時弟弟提起的幾回豔遇,歐慕華亦有印象,可萬萬想不到克裏米亞口中那個很“sexy”的台灣女子,會寄來一封爆炸性的信函。

由於信封上注明“URGENT”,他才擅自拆開,不過其中的內容實在很難說服歐慕華。

既是“人盡可脫”的舞娘,怎麼可能留下一夜激情的產品?說不定那位叫Lily的女人隻是想試試運氣,好找個笨蛋當孩子的爹呢!

基於保護弟弟名譽的考量,歐慕華退回了信,並附上一張金額不小的支票。原以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哪知改變行程的克裏米亞提前返家,還接到了來自台灣的第二封信。為此,他們兄弟終於爆發了有生以來第一次的吵架。

“而那次,也是最後一次。”歐慕華難過地說:“我應該阻止他來的。”

“克裏米亞……真的有來?”

而且如Lily所說的,他把她“接”走了!

哇咧——“上頭”那些管人間正義的官兒,怎麼老搞這種鳥遊戲?相愛的人若得等到死後才能廝守,這……這世上還有公理嗎?

震撼不已的夏,轉瞬間又掉入了濃濃的哀傷中。

“瑋瑋,你好可憐喔!”她抱著孩子痛哭道:“一生下來就欠爹疼,本想等你長大後再讓你去‘萬裏尋父’,現在那家夥一隔,所有的希望都沒了!”

她之所以小心翼翼地保 管那張支票,無非想做為將來瑋瑋指認父親的證據,豈知……

“哇——”受到她情緒激動的影響,瑋瑋也哭了。

由方才的潑婦罵街,到此刻的哀痛欲絕,歐慕華能夠理解她內心的衝擊。想必夏在憎恨克裏米亞的絕情的同時,亦未曾放棄過等待的希望吧!

看著這對哭成一團的母子,他的心竟隱隱抽痛著。

“對不起!我來遲了……”

歐慕華曾找過信上的地址,但他們已經搬離,而屋主又不清楚承租人移居何處,所以他隻好試試弟弟提過的那家酒吧,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

“對不起?”盡管淚涕齊流,夏罵人的氣勢絲毫不減,“你跟我說這三個字有啥屁用?人都死了,再也聽不到了。”她所說的“人”當然是指Lily,而歐慕華卻以為是克裏米亞。

“所以我才親自飛來台灣,好完成弟弟的心願。”他伸出手,“請你讓我帶瑋瑋回英國去見他祖母一麵吧!”

光看那張酷似弟弟兒時的可愛小臉,不必DNA比對,就知道是克裏米亞的骨血,歐慕華帶孩子回去認祖歸宗的信念也更強了。

“當心你的手指頭!”夏急忙跳開,“雖然瑋瑋才長兩顆牙,不過他老娘多得是咬人的利齒!”

“不管夏小姐有多不滿,我希望你能冷靜下來、替小孩想一想。”

瞧瞧他們住的環境有多簡陋呀!歐慕華怎麼忍心讓孩子留在這裏吃苦受罪?

“單親媽媽的責任不易扛,如果你肯接受歐瑞家的安排,瑋瑋一定能得到最好的照顧。”

從幼稚園到大學,他已為侄兒做了巨細靡遺的規劃。

“別跟我說那些冠冕堂皇的狗屎道理,要不是你從中做梗,克裏米亞怎麼會拖到那麼晚才來台灣,進而搭上那班死亡飛機?歸究起來,你還是害死瑋瑋父親的凶手咧!”

從歐慕華臉上的抽搐,夏知道自己踩到了他的痛處。

“我辛辛苦苦拉拔這孩子,為的可不是讓你來撿現成的便宜。”接著她衝進房裏拿出一個東西往他臉上砸,“你當初寄來的支票,我一毛錢也沒‘暗嵌’,現在你可以收回去了!”

這個出口成“髒”的女人真是難纏,既然她不能理性地坐下來談,那麼他隻好來硬的了。

“也許夏小姐是位韌性很夠的母親,不過請容我說句殘忍的實話,以你那螫腳的舞技,想一次掙個百來萬,並非常有的運氣。

“你——”夏登時漲紅臉。

“念在克裏米亞和你的情分上,我原不想追究你昨晚的詐騙行徑的,但若是為了瑋瑋……”

他拖長的音調飽含了恐嚇。

“我哪有詐騙?”是他出高價請她去跳脫衣舞的耶!

“但香檳被下了藥,卻是不爭的事實。”

他彈指兩聲,其中的一名保鏢立即打開手中精致的木盒。

“這隻杯子不僅殘存著迷藥,還留有你的指紋,對警方而言,算是個可信度極高的物證了。”

天殺的!原來那杯香檳早被調了包,難怪她跳舞沒多久便昏昏沉沉。 本來她還覺得這項巧計進行得天衣無縫,但天下終究沒有白吃的“消夜”!

不過,歐慕華也夠可惡!先是設下陷阱戲耍她一番,然後又使出卑鄙的手段逼她就範,一想到自己傻不啦嘰地奉上的“沙米斯”,夏的怒火怎能不高上九重天?

“狗娘養的下三濫……”她低咒一聲,竟張口往他手臂咬去。

“主人!”兩位保鏢見狀就要衝過來。

惟恐拉扯之際傷了小孩,歐慕華喝令道:“別過來!”

“唔——唔——”瞪著火眼金睛,夏的上下牙關使勁地施力,還發出如獸般的怒咽。

鹹澀的血液迅速充斥整個口腔,甚至沿著她的唇縫滲流而出。

“如果這麼做……可以讓你發洩些許的怨恨,請盡管咬吧!”歐慕華的臉色很快因疼痛而蒼白。

明知這招叫“苦肉計”,夏仍然硬不起心腸繼續咬下去。

“呸!”鬆口後,她忙吐掉嘴裏的腥膻,“媽的!這肉真不是普通的硬!”

哇咧——酸死她的牙關了。

“那麼,你是同意了?”不急著處理臂上的傷口,他隻在乎答案。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要是被弄進牢裏,她連監護權都甭爭了。

“謝謝!”任務得以完成,歐慕華不禁向她深深一鞠躬,“我謹代表克裏米亞的母親和整個歐瑞家族感謝你的寬大為懷!”

???

英國人的行事風格,都是這個調調的嗎?

明明被咬得淒慘無比,他還回過頭來頻頻致謝,歐慕華若非那種信奉“人家打你右臉,你就把左臉也伸出去”教義的忠實信徒,便是個“小人報仇、三年不晚”的偽君子!

看著他那隻裹著紗布的胳臂,眼前這塊帶血的牛排,不禁令夏憶起人肉的惡心感。

“不習慣?”因為在台灣念過書,歐慕華知道很多人不敢吃半生不熟的肉品,“或是我請她們幫你換雞肉來?”

“你當我豬公呀?”她回瞪一記衛生眼。

打從坐這頭等艙,每隔一個小時便有人把食物送到麵前,節儉成習慣的夏某當然照單全收。不過,樂了嘴巴可苦了胃,再“阿信”下去的話,她沒撐出胃病來,也會因肥胖過度而卡在機門。

趁瑋瑋尚在熟睡,夏起身去洗手間。

但,不曉得門是故障了或怎麼地,弄了半天居然上不了鎖,她幹脆隨它半掩著。

長途的飛行實在很折騰人,幹燥的空氣會迅速蒸發掉皮膚的水分,洗完臉後,她還塗了幾層乳液才稍稍舒坦些。

勤於維護口腔衛生的夏,接著專心刷牙,渾然不知有人在外頭徘徊。

奇怪!這女人上個廁所怎麼會這麼久?

好心過來看看的歐慕華,一瞥見門縫內那道低著頭、似乎在用力吸嗅東西的背影,不由得起了疑心。嗯!從她剛剛猛打嗬欠,又一副精神不濟的狀況判斷,極有可能是——毒癮發作了!

“你在裏頭搞什麼鬼?”

“唔?”夏捂著嘴巴轉過頭責問:“你出聲前不會先敲一下門哪?!”

她怪異的行徑,更篤定了歐慕華的猜測。

為免引起騷動,他不顧洗手間的空間狹小,硬擠了進去將門反鎖。

“你真是有夠大膽。”居然連門都不關?

“你想幹嘛?”夏嚇了一跳。

“把手放下、張開你的嘴巴!”歐慕華喝令道。

“我不要!”盡管自傲無半顆蛀牙,但這世上除了牙醫,她不隨隨便便給人家鑒定貝齒的。

“那我隻好自己動手了!”他索性用強的。

“啊?”敵不過他的雙臂,夏的“醜態”立現了。

“你……”隻見一根長長的牙線,仍叼在她半張的嘴裏。

“變態!”這麼愛看人家的“齜牙咧嘴”?

夏平常雖然不太講究“氣質”這東西,但用牙線去除殘渣也算得上是件“私密”的事。此刻她的感受,無異與“擦屁股時被人偷窺到”的羞辱同級。

“原來你不是在吸毒。”他的口氣軟了下來。

“吸毒?我夏在你眼中,是那麼糟蹋自己的人嗎?”

“呃……因為你出身流氓家族,又待過‘中途之家’……”

“啪!”未待他說完,眉毛直豎的夏已氣得賞他一巴掌。“哇操!你連我祖宗八代的底都摸了?”

幸好歐慕華沒查出她不是瑋瑋親娘的真相,否則別說“撫養權”了,恐怕她連“探視權”都沒份了。

“對不起!我鄭重向你道歉……”他誠懇地說。

第一次被男人這麼道歉著,夏的火氣不由得大大降低。

“你……還痛不痛?”夏衝動地撫摸他熱辣的臉頰,嘟嘴道:“記得喔!下次要刮別人胡子前,先把自己的刮幹淨!”

彼此幾乎鼻碰鼻的親昵距離,讓歐慕華聞到了她身上的氣息。有別於那晚的濃脂俗粉,這股香味好自然、好舒爽、好……誘人!

曖昧的氣氛才凝聚,就被門外的一對老夫婦打散。

“請問裏麵有人嗎?”

尷尬的兩人忙推開對方,走了出來。

“我的菩薩呀!”老婆婆忍不住撚著佛珠喃道:“現在的年輕人真的好‘敢’啊!”

而身旁的老公公亦調侃道:“原來‘搞什麼飛機’的典故,就是這樣來的啊!”

???

因為不習慣空中巴士的座椅,到了倫敦後,夏才在接他們回歐瑞家的車子上小睡了會兒。

“夏小姐……”好夢正甜時,突然有人推她道。

夏揉揉眼睛,發現自己竟歪在歐慕華的懷裏。

“不好意思,你的衣服……”被她壓得好皺喔!

直覺得唇邊怪怪的,探手一摸,居然是未幹的唾液。夏馬上心虛地瞄了眼他的西裝——丟臉喔!她的口水都滴成一小片濕漬了!

“沒關係。”而他隻是笑著遞來一條方帕,“要下車了,趕快把嘴巴擦一擦吧!”

慌亂地胡擦一通,夏正猶豫著是否該把這沾上口水的白帕還給他,外頭浩大的聲勢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Welcomehome,Master!”

隻見分成兩排、各約十人的隊伍就排列在車外迎接。男的清一色燕尾服,女的則是係上蕾絲圍巾的過膝長裙,而且全恭恭敬敬的九十度彎身。

天哪!這是啥咪陣式?

從未見過大場麵的夏,還以為自己到了好萊塢的拍片現常

接著一位頭發花白的男士,上前來開車門。“歡迎蒞臨歐瑞府邸!”

“謝謝你!亨利。”歐慕華朝他微笑後,立即向大家宣布:“為了尊重我們的貴客,從現在開始,請各位盡量與夏小姐講中文。”

“是!主人。”整齊有力的應答,凸顯了主子的威嚴。

歐慕華曾提過,歐瑞的子弟大多精通四國以上的語言,中文是必修課程。想不到連僕傭都如此厲害,那他家的阿貓阿狗是否也……

腦袋瓜裏的疑團尚未解開,夏一下車即被眼前的景物震分了心。

哇咧靠——右邊走咧!好大的一棟房子喔!

它的體積就像卡通裏畫的那般誇張,根本無法一眼塞進瞳乳,而宅子四周的庭院,也是遼闊得嚇人。

暗自咋舌的夏,不禁替歐瑞家感到可惜。這裏若能改裝成國家級花園供人休息,每年絕對能給他賺個幾千萬說!

“伊莎一定等得很急了。”歐慕華提醒她該“動腳”了。

“伊莎?”誰呀?

“就是克裏米亞的母親。”也是他的繼母。

“喂!你是不是跟你繼母不和?”跟著走的夏不免好奇。

“你說呢?”含笑的他不問反答。

“八成是!”否則怎會直呼其名呢?

繼母通常很會虐待前妻的小孩,要嘛不給飯吃,要嘛就是背著丈夫偷偷打他個半死——因為她本身就遇到了個“例子”!

“愛德華!”倏然,一位金發的中年女子朝這邊奔來,“他在哪裏?他在哪裏?”

緊抱著孩子,夏退了一步。

歐慕華忙按住繼母的肩頭,“伊莎,你嚇到她了。”

“真是抱歉!我實在太激動了。”一看到她手中的嬰兒,伊莎夫人的眸湖忍不住冒出水氣,“夏小姐,可否……”

這位優雅美貌的女子,說起話來柔聲柔氣,那股“我見猶憐”的風韻,更是徹底脫離“繼母大多一副厲害相”的範本。

“叫我小吧!”夏毫不猶豫地把孩子交給她,“他是瑋瑋。”

“謝謝!”一抱過來,伊莎夫人即直呼:“老天!他長得真像克裏米亞!”

“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歐慕華亦附和。

不怕生的瑋瑋,馬上被逗得咯咯笑。

冷眼看人家團圓,夏覺得自己好像成了外人。一股不安突然湧上心頭——她會不會失去這個兒子?

歐慕華很快就注意到她的沉默,並暗暗點了點繼母的肩。

“小,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伊莎夫人說著給她一個擁抱,“辛苦你了!孩子!歐瑞家族不會忘記你的恩德的!”

從來沒被人家如此“款待”過,夏的鼻頭竟然一酸。

“沒、沒什麼啦!我隻是做我該做的事而已。”

“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一定累了。”體貼的伊莎夫人說:“瑋瑋就暫時交給瑪麗帶,你先同管家回房休息,我們待會兒見。”

???

這趟倫敦之行,已讓夏覺得非常不踏實,而隨管家走入皇室般的臥房,她更幾乎以為自己置身於夢中。

我的媽呀!這裏起碼是她台灣“龜”房的十倍大耶!

“等一下要吃飯了,麻煩小姐先沐浴更衣。還有,如果需要服務的話,可以隨時按這個鈴……”

亨利不帶感情的聲音,收合了夏愕張的嘴巴。

“呃……謝謝!”

為了證實不是做夢,等管家一走,手賤的她馬上東摸西摸。

造型古典的家具、柔軟的歐式四柱大床、色澤鮮亮的窗簾飾布……嘖!每一樣都是奢華品。不過,一思及今晚將住在這裏,夏難免懷疑,興奮過度的她能睡得著嗎?

打開落地窗,寬敞的陽台上還擺了張躺椅,剛好可以坐賞美麗的庭景。

“有錢人真懂得享受……”

正大口吸吐飄著花香的空氣,陽台下一對拉扯的男女,攫取了她的注意。

“Help!HelP!”

“咦?那不是瑪麗嗎?”好管閑事的夏立即縱身跳下。“色徒看招——”

“Oh!MyGod!”聞聲抬頭的男子因閃避不及,竟被這個從天而降的重物壓倒於地。

“小姐!你怎麼從樓上摔下來了?”驚魂未定的女僕問道。

“哎喲……”痛叫著離開“肉墊”,她說:“我哪是摔下來的?我是特地跳下來救你的耶!”

“救我?”為什麼?

“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女人,這色狼是誰呀?”

“小姐!他不是……”瑪麗的話未竟,夏又補了一腳。

“What’shappend”被踢醒的男人,發現自己的臉上全是血,馬上痛罵道:“Shit!I'llkillyou……”

“發生什麼事了?”

這時一群人圍住了紊亂現常

“比爾?你怎麼弄得一身灰頭土臉的?”伊莎夫人驚問。

“I……”既然她用中文,比爾也改以中文回答:“我被這個女人襲擊,姨媽,你快叫人把她抓起來。”

“不分青紅皂白就亂打人,太過份了!”歐慕華不悅地責怪夏,“這裏是有法治的英國,可不是由著你任性妄為的台灣!”

“什麼不分青紅皂白?”夏也理直氣壯地頂回去,“誰教他對瑪麗毛手毛腳,我才……”

“光應付那些自動送上門來的名媛,本少爺就忙得不可開交了,哪有空閑搔擾歐瑞家的女僕?”揩去嘴角的血漬,比爾轉而笑問當事者,“瑪麗,快告訴大家,我對你‘做’了什麼?”

“比爾少爺他……”被那道溫柔眸光一掃,瑪麗羞澀地低下頭,“他隻是想幫我撣掉身上的毛毛蟲。”

“瑪麗?”可是她明明叫得好像快被人“奸”了……

歐慕華便說:“小,請你立即向比爾道歉!”

“我才不要道歉呢!”自認沒有錯的夏,還叛逆地嘟起嘴。

“你簡直……”蠻不講理嘛!

“既然誤會說開就沒事了。”伊莎夫人見狀,趕緊以微笑化解這場爭執。

“比爾,請你看在姨媽的麵子上,原諒小的莽撞吧!”

???

早知道要遭受十幾雙眼睛的打量,夏就不下來吃晚餐了。

除了自己,在座的主客各個衣著正式,而側立於兩旁的廚師和僕傭,亦有整齊劃一的製服,連折放在桌上的餐巾質料,都強過她身上廉價的家居服。

如此明顯的落差,人,很難不自卑的。

加上對麵那張紅腫的臉直朝她咧嘴陰笑著,夏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不安。哦喔!這頓飯恐怕不是那麼好混的了。

果然,比爾先開腔了。

“原來你是小表弟的女朋友?可否說來聽聽,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愛德華的口風守得也真緊,這件驚人的內幕至今沒一個親戚知道,若非他剛巧來探望姨媽,也不會曉得克裏米亞在世上還留了種。

不過,小表弟到底是看上人家哪一點?這個女人既野蠻又粗魯……噢!他可好奇死了!

夏則心想:又來一個身家調查的?哼!盡管放馬過來吧!

“我們是在酒吧認識的。”

除了床上的細節,她可是聽了不少Lily姐的“英倫情人”的故事。

“夏小姐在台灣從事什麼行業?”他又問。

“我做過的工作可精采了。店員、加油工、檳榔西施、電子花車女郎……”

“檳榔西施?電子花車女郎?”中文底子有限的比爾和伊莎夫人,同時露出了思索的表情,“那是……”

“那是在台灣才有的‘服務業’。”惟恐夏連舞娘的底細都托出來,歐慕華忙指著廚師舀好的湯說:“快喝吧!湯涼了就失味了。”

“也好,大家邊吃邊聊。”比爾聰明地打祝

“大衛的海鮮濃湯是世界頂級的,相信一定能讓你胃口大開。”伊莎夫人熱忱地推薦。

“我嚐嚐!”不過,拿起碗來就口大喝的夏,卻發出了“嘶嘶”不雅的聲音,“哇——真的好好喝喲!”

放下碗,她習慣性地以袖子抹去嘴邊的殘汁,然後豎起大拇指。但奇怪的是,怎麼大家都頓注而且一臉的尷尬?

“夏小姐,你沒學過西餐的規矩嗎?”比爾點點桌麵。

“規矩?”順著他的視線,夏發現了一整排的餐具。

天哪!外國人吃飯的工具怎麼比開刀房用的還浩大?那麼多支刀叉湯匙,她到底該從何著手?

“沒關係啦!反正是自己人……”伊莎夫人示意她繼續。

“我們大英帝國乃‘禮儀之邦’,如果姨媽今天帶她去外頭用餐,丟的可是歐瑞家族的臉呢!”

眼珠子一睨,夏強壓下不爽的“奇檬子”,沒好氣地道:“你們先用吧!我……我該喂瑋瑋吃飯了。”

這麼一來,她就不必看人家“臉色”了。

“別擔心,瑪麗會負責喂飽他的。”不曉得為什麼,比爾就是覺得那張表情豐富的臉煞是有趣,所以才不斷逗她。“不然……來點沙拉好了。”伊莎夫人說。

“是!”廚師馬上將沙拉放在客人麵前。

喝!這麼大一碗公?不撐死人才怪!

眾目睽睽下,暗叫不妙的夏隻好舔了一口。

“慢著!”但歐慕華已不來及阻止。

“又怎麼了?”人家她這回可是很“優雅地”使用了“餐具”喔!

“哈哈哈!”爆笑的比爾指著她手上的大湯匙,說:“那支是公用的啦!”

“你怎麼不早講?”暗瞪了歐慕華一眼,糗大的她忙把沙拉轉過去,“喏!換你了。”

“愛德華,她的口水你敢吃呀?”比爾一副惡心狀。

“你……”夏的臉色又一陣青白。

“小剛從台灣來!一定吃不慣西餐的嘛!”有意打圓場的伊莎夫人便吩咐下人,“快把‘叫化子雞’送上來吧!”隨著銀製餐蓋的掀開,那道香氣四溢的家鄉菜令夏興奮不已,她伸手就扯了隻雞腿下來。

“好香喔!而且跟我們那邊的口味差不多……”

正享受著入口即化的滋味,比爾又說話了。

“夏小姐,你忘了規矩了。”他揚揚手中的刀叉。

“這不是‘叫化子雞’嗎!”夏不服氣地反駁,“自古中國人吃這道菜時,都是直接用手拿的!”

“或許我不是很懂貴國的文化,但起碼我知道那是叫化子的吃法。”他挖苦地反問:“你不會是乞丐出身的吧?”

“比爾……”伊莎夫人忙以眼神要他適可而止。

明知她聽了準會不高興,但歐慕華還是得說:“你想吃哪一個部位,叫大衛切下來就行了。用手去抓,既不雅又不衛生……”

可惡……連他都跟叼嘴滑舌的比爾同一陣線?夏簡直氣炸了。

“媽的!”她憤然拍桌道:“那麼多規矩!你們就不能讓我舒舒服服吃完這一餐嗎?”

當然,她粗魯的舉止引發了僕傭們的交頭接耳。

雖聽不清他們的竊竊私語,用膝蓋想也知道絕非在“歌功頌德”。一股火氣猛然冒上來,夏繼而推開椅子。

“老、娘、不、吃、了。”

接著,她搶過瑪麗手中的孩子,飛也似地衝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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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0 00:01:3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咕……咕嚕、咕嚕!”

盡管柔軟的床躺起來很舒服,但是肚子連續發出求援聲,仍教夏輾轉難眠。

反觀瑋瑋飽足地沉睡著,她不禁羨慕瑋瑋還有奶粉可以充饑。

“唉!耍什麼強嘛?笨蛋才會跟那一桌子的美食過不去!”

夏嘟嚷著走入浴室,本想上完廁所後就到樓下去偷點殘渣解饑,不料掀開的馬桶蓋附著一片“儀表板”,登時讓她傻了眼。

“這……這啥咪碗糕呀?”

上頭一堆英文的專業術語,讓人看得半生不熟的。她輕輕碰了個紅色的按鍵,誰知馬桶出其不意噴出一道液柱,還撒得她滿頭是水。

“哇操,我真的跟英國‘犯衝’啊?”

連馬桶都這麼欺負人?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若不早點“包袱仔款款A”回台灣,就算沒讓那些鬼規矩給餓死,也會被這怪馬桶“憋”死!

打定主意的夏才走出房間,歐慕華的聲音從隔壁的臥室裏飄了來。

“比爾說得沒錯,瑋瑋若由這種毫無教養的女人來教,不變成野蠻人才怪。”

哦——原來有人在背後偷罵我,難怪我的耳朵癢得要命……

夏立即發揮“壁虎功”,輕貼在虛掩的門板上竊聽。

“也許我當初就該做絕點,直接把孩子搶過來。讓夏一起回英國,實在是個天大的錯誤!”歐慕華的口吻相當懊惱。

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表麵上客客氣氣的,背地裏卻存著這麼歹毒的心眼!夏氣得想掐他脖子。

“沒有了父親,瑋瑋已經夠可憐了,你怎麼忍心再讓他失去母親?”伊莎夫人憐憫道。

歐家總算還有公道人。她也認同地點點頭。

“剛剛的情形你都看見了,我才多說了句,夏就翻臉走人。看她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我當她要掀桌了呢!”

是喔!你真了解我!夏朝他比了隻中指。

“坦白說,比爾的玩笑是過份了點。不過愛德華你也很奇怪,平常的你絕不會讓人下不了台的,怎麼今天也跟比爾一樣,計較起那些小節來?”

“我……”歐慕華自己也說不上來。

隻是當所有的人以那種看“猴戲”的眼神盯著夏時,他的胸口直像壓了塊鉛似地——怪悶的!

“小的脾氣或許躁了些,講話也很粗魯,不過對於一個教育受得不多的女孩,你最好別苛求她懂多少國際禮儀。”伊莎夫人拍拍他的肩,說:“其實我覺得她的本質不壞,能否請你看在瑋瑋的份上,協助他年輕無知的媽媽早日適應這個新環境。”

“適應?”歐慕華忙問:“你不會想讓她正式入歐瑞家族的籍吧?”

“有何不可?”她笑了下,“其實小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若能‘因材施教’,我有信心,不出半年就能把她徹底改造成人見人愛的淑女。”

想把我改造成淑女?那不如送我去重新投胎還來得有希望!

暗自吐舌的夏正聽得入神,背後突然有人輕點她的肩。

“小姐,你找夫人嗎?”

“喝!”猛回頭,她差點撞翻出聲者手上的東西。“管、管家先生?”

“發生什麼事了?”門外的騷動打斷伊莎夫人的話。

跟著邁步出來的歐慕華,一看到夏的“僵笑”,臉色馬上沉下——他們剛剛說的話,她究竟聽到了幾成?

“小!你的頭發怎麼全濕了?”伊莎夫人首先發現。

“別過來!”她自嘲地說:“我本來想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結果反而被馬桶噴得一身‘騷’,現在渾身可是臭得很咧!”

她毫不隱諱竊聽之事,令歐慕華又窘又憤。

“噢!我可憐的孩子……”伊莎夫人拉住她半濕的衣袖,“一時間要麵對這麼多陌生的事物,一定難為你了。”

“夫人……”她的善解人意對飽受委屈的夏而言,的確很有安撫作用。

“亨利,你這些點心是要送去隔壁的吧?”歐慕華提醒他,“麻煩你順便抄一份‘工學馬桶’的中文說明給小姐。”

“點心?”夏的口水頓時湧上來,小腹也呼應地咕咕叫。

“你晚餐沒吃多少,愛德華怕你餓著,所以叫大衛弄了點消夜。吃完後早點睡,相信你明天就能調回時差了。”

“原來他還會關心我的肚子……”夏沒好氣地想:可見這家夥也不是個頂壞的人啦!

看在點心的份上,那她就——多留幾天!

???

接下來的三餐,廚子準備的是中國菜,餐具也改成了筷子,顯見歐瑞家待客的誠意。

但大衛終究不是“中國通”,菜色的變換總有個限度。幾天下來,別說主人食欲不振,連夏都懶得動筷子。

此外,歐慕華的連續缺席也令她悶悶不樂。

“那家夥又沒來吃飯?”可見他有多討厭她!

亨利淡然解釋道:“我們少爺平時的工作就很繁重,這次去台灣耽擱了一陣子,又堆積不少雜事,所以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

“哦?”原來是個工作狂。

“整天關在家裏一定很無聊吧!”見她眉頭微攢,伊莎夫人便建議道:“不如我們到市區去逛逛吧!”

出門後,夏的怏怏不快迅速煙消雲散。

這會兒她正乘坐豪華的加長型凱迪拉克,瀏覽窗外的異國風情。

“哇——好漂亮喔!”

不論是古色古香的歐風建築、壯觀的鐵塔和大橋,或結合園藝與雕刻的公園,每處景致都美得令人心曠神怡。

“當一個人厭倦倫敦時,他也厭倦生命。因為生命所能給予的一切,倫敦都有。”伊莎夫人引述了SamuelJohnson的句子後,對她笑道:“孩子,你一定會愛上這裏的。”

夏也十分讚同她的話。

倒不是真的拜倒在倫敦的風采下,而是伊莎夫人手中的那張金卡太具魅力。隻要輕輕一刷,就能提走喜歡的物品,簡直比阿拉丁的神燈還管用!

像他們逛的這個叫梅菲爾(Mavfair)的地區,林立的全是卡地亞、弗羅裏斯、亞得裏……等名牌商店,向來屬“地攤級”的夏,想都沒想過自己也有用得起名牌的一天。

當伊莎夫人將她試穿過的衣服全部買下時,她那顆被虛榮感衝得快昏掉的頭顱,馬上把回台灣的念頭拋至腦後。

“還缺什麼嗎?”走出了“福特南與梅生”這家什麼都貴的百貨公司,伊莎夫人又問。

“夠了!夠了!我們已經買了太多的東西,不曉得車子能不能載得下咧!”夏笑得好滿足。

她可是連瑋瑋未來兩年份的奶粉、尿布都買齊了哩!

“很好!”伊莎夫人示意家僕把東西搬上車,並交代司機:“你和瑪麗帶孫少爺四處逛逛,我跟小姐去找芭比,晚點再開車過來接我們。”

十分鍾後,兩人漫步到一家發廊。

店員一看到是她們,立即奉上香茶,那副逢迎巴結的模樣,仿佛大駕光臨的是英國女王。

伊莎夫人和對方說了些話,又用中文翻譯給夏聽。

“芭比是法國來的頂尖設計師,我告訴她,你需一點‘奇跡’。”

瞥了眼桌上令人心驚膽跳的價目表,夏搖搖頭說:“不用了!能夠來英國一趟,對我而言已經是個奇跡了。”

“你別幫我省錢,歐瑞家的卡是刷不爆的。”伊莎夫人慈祥地爬爬她蓬亂的長發,“我一直希望能生個女兒來疼,可惜天不從人願。小,你不介意當我‘移情’的對象吧!”

“夫人……”她不禁鼻頭一酸。

打從繼母進門後,夏的日子就開始有一餐沒一餐地過。逃家期間,為求生存的她更是看盡世間冷暖。除了死去的媽媽和Lily,何曾有人這麼關心她的?

“你還是別指望了,我、我天生注定了是下等人的命,怎麼樣也不可能成為淑女……”

夏愈說頭愈低,聲音也啞了。

哦喔!就知道他們那天的對話,一定傷了這孩子的自尊!伊莎夫人心想。

“傻孩子,你對自己應該要有信心呀!”細細看了一遍她的五官,伊莎夫人安慰道:“其實你的容貌十分姣好,隻是造型不對,連帶的給人的感覺也很不協調。相信我,也相信芭比,她一定能讓你‘喜出望外’的。”

“可是……”她更怕“大失所望”啊!

“難道你不想給愛德華看看一個全新的‘夏’?”

奇妙地,這個建議激起了她的好勝心。

“那麼……請動手吧!”

???

仔細打量長身鏡中的倒影,夏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名牌的東西果然與眾不同,難怪有錢人會趨之若鶩。像她這麼沒氣質的人經過一番打扮……嗬嗬嗬!隻要不發出誇張的笑聲,還真有那麼幾分“淑女”味。

淨顧著“自戀”的夏,一察覺店員打量的異光,馬上窘然斂回白癡的傻笑,並別過頭假裝瀏覽店裏的商品。

原本要打道回府的,恰巧伊莎夫人碰到老朋友。兩人約好喝下午茶的地點後,伊莎夫人便讓司機繞來這裏找歐慕華,想問他能否接任導遊。

這家名為“中國潮”的骨董店,乃歐瑞家族的產業之一,與新邦德街的蘇富比(Sothebv's)同屬世界級的藝品拍賣常身兼數職的歐慕華就算再忙,每個星期三必會來此巡視。

“不曉得那家夥看見我時,會有何評論?”

夏正喃喃自語,不悅的聲音由裏頭的辦公室向這邊接近。

“晚點我可能還要跟客戶去看貨,真的沒辦法抽身……”

“不然喝個咖啡也好,占用不了你太多時間的。”伊莎夫人仍試圖說服。

他看看表,“現在距晚餐時刻尚早,我叫喬治先送他們回去好了。”

一踏入店鋪,歐慕華的眼瞳隨即因骨董架前的“東方娃娃”而發亮,同時,那位“漂亮寶貝”也回頭打了個招呼。

“嗨!”夏極力保持自然。

“你……”記憶中,他並沒有這麼年輕的客戶呀!

“不認識小啦?”一旁的伊莎則掩著嘴兒笑道:“我帶她去芭比那兒剪了頭發,這個新造型還不錯吧?”

“唉!”喉嚨裏仿佛梗了顆雞蛋似,歐慕華隻能勉強發出微弱的單音。

這改變豈隻“不錯”而已,簡直是……美呆了!

先前夏那顆“似有千千結”的獅子頭,就像坨“風雨摧殘後的鳥巢”,因為太顯目,很容易教人忽略她細致的輪廊。想不到經由芭比的巧手,她削薄的短發是如此輕盈俏麗,五官也愈顯分明,尤其那雙如鑽石般閃耀著動人光彩的大眼,更有奪去男人呼吸的魅力。

雖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好的衣服也得靠比例恰當的身材才能襯托它的質感。像夏穿的這套休閑褲裝,不僅展現了她窈窕的身段,嫩綠的色調也烘托出一股活潑的朝氣。

這才是二十一歲的女人所該有的青春氣息呀!

“隻有一個‘唉’?你太吝於讚美別人了!”

難得撞見他的“目瞪口呆”,伊莎夫人當然要大大揶揄一番。

“我……”

尷尬的又何止他而已,夏也被那對驚豔不已的灼熱眼眸盯得頗不自在。

“好奇怪喔!這些破銅爛鐵怎麼有人肯掏錢買呢……”

才剛拿起一隻舊盆子,歐慕華即驚呼:“別碰!”

“嗄?”她嚇得當真鬆開手。

“小心!”幸虧歐慕華及時滑壘把它接住,“該死的!你可知道這些不起眼的東西,全是價值連城的骨董?”

“我……”他近乎低吼的口吻,令夏顏麵盡失。

雖然險釀成禍,可她已盡力搶救了。瞧!牢牢握住盆子一端的,不正是她的手?

“這些本來就是破銅爛鐵嘛!”伊莎夫人馬上幫腔道:“為了個從清朝皇陵裏挖出來的‘陪葬品’,你居然對我幹女兒這般大呼小叫?”

“幹女兒?”他愣了下。

“沒錯!我剛認了小當幹女兒。”

否則在瑋瑋的身份正式公開前,她該如何向親友介紹夏?難不成告訴大家,她是克裏米亞的一夜情婦?

“這……”看得出伊莎的袒護,他怎敢多置一詞?

起身的歐慕華,這才發現自己的大掌還包覆著她的柔荑。

“對不起,我……我失禮了。”

兩個年輕人慌亂放開手的模樣,讓伊莎夫人閃過順水推舟的靈感。

“何隻‘失禮’?簡直是‘無禮’!你不覺得該請小去喝個下午茶,以示歉意?”

“不用了,幹媽!”夏以為他的尷尬是因為不情不願。“人家還有公事要忙呢!”

“不不不!一點都不忙!”即使日後伊莎夫人拿這件事來取笑,歐慕華也要爭取喝“大和解咖啡”的機會。“喝完咖啡後,再到聖詹姆斯公園走走,相信我們一定能度過這個很棒的下午。”

???

躺在聖詹姆斯公園的小湖前,望著藍空中的綿綿雲朵飄來蕩去的,夏不禁感歎——有錢真好!

每天隻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跟朋友去逛街喝茶,這種毋需煩惱下一餐該如何掙得的悠閑生活,多愜意呀!

從未過過好日子的她也不禁猶豫,到底該繼續賴在英國仰人鼻息,或者挺著傲骨滾回台灣?

牽著正在學走的瑋瑋晃了一圈,歐慕華見她仍維持同樣的姿勢,便以一塊藍莓派做為交談的開場白。

“吃點東西吧……你剛剛在想什麼?”

“想……想家!”她扯謊。

“這麼快就得思鄉病了?”他坐下來,學她仰望著天空,“其實……隻要你願意的話,你也可以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

“你不是很後悔把我帶來英國?”她反諷

“還在介意那天的話?”歐慕華苦笑了下。

“當然!”她是直性子,所以不懂虛偽那一套。

唉!難怪孔子說“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因為這兩類人都會記仇。

“那隻是我‘曾經’考慮過的手段,請別因此而把我當成宿敵,好嗎?”他歎了口氣,“或許你覺得我這個人自私又無情,但我純粹是以瑋瑋的將來為考量……”

“屁咧!沒有歐瑞家,我一樣能把兒子養得嚇嚇叫,你想都別想分開我們母子!”她負氣地說:“過幾天我就把瑋瑋帶回台灣,省得你又打他的歪主意。”

歐慕華不由得懊惱,“為何我們的獨處總是以‘吵架’收場?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把話說完嗎?”

既然他表現出溝通的誠意了,夏便閉上嘴任他說個夠。

“同樣身為母親,你一定能體會伊莎失去兒子的心情。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克裏米亞的骨肉了,你忍心讓她再次嚐到天倫阻絕的痛苦?”

厲害!這招“動之以情”直劈她心頭最軟弱的部位。 光是幹媽的“溫情包袱”,她就很難硬下心腸了。

“我百分百讚成伊莎的話——孩子是不能沒有母親的。但留在英國,瑋瑋可以受最好的教育,這包括了家庭和學校兩方麵。難道你不希望孩子在完整的愛中成長?”

“可是……”

正想找出漏洞來反擊他的說法,歐慕華又以迷人的醇厚嗓音輕喚她的名。“小,請你——留下來吧!”

夏迎視他誠摯的臉,這才發現那雙藍眸同瑋瑋一樣,竟泛著迷魅攝人的紫澤。

不行!要是再多看一眼,她鐵定會被“電”昏頭的。而且若是輕易答應,那她剛剛放出去的不慚大言該如何收回?“呃……我恐怕不能……”立即決定!

“別急著拒絕,好嗎?”歐慕華托起她錯愕的下巴,低柔道:“不隻伊莎想彌補你們過去吃的苦,我也希望以‘大哥’的身份,代替克裏米亞照顧你們母子一輩子……”

“一輩子?”這、這太“周到”了吧?

突然,小小個頭擠到兩人之間,叫著:“把拔——”

“好棒喔!瑋瑋會叫‘爸爸’了!”歐慕華為此而興奮。

“這怎麼可能?他連聲媽都不曾叫過咧!”不甘示弱的她,馬上捏捏瑋瑋的小臉,“快!快叫媽媽.馬麻’——”

示範了幾次,可惜孩子隻會衝著她笑,末了仍是“把拔”地回應,教人好失麵子。

“死囝仔!”夏不禁喪氣地咒罵:“要不是念在你年幼無知,老娘我早打得你屁滾尿流了!”

“嘻!”她破口大罵的模樣令歐慕華發噱。

“你笑什麼?”夏以“再笑就換你滿地找牙”的凶光回瞪。

“其實我原本想稱讚你今天的打扮,看起來真的很像淑女的。”而且是一位“氣質清新、萬人傾倒”的淑女。

“真的嗎?”這個意外的讚美令她有些陶陶然。

但他又貶諷道:“可惜,你美麗的形象全被滿口的粗話給破壞了。”

“去你的!我本來就不是淑女。”夏一骨碌起身,“回去吧,天都變色了,好像快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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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0 00:01:5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果然,他們剛坐上車,雨勢驟然由絮成絲。一會兒,瑋瑋開始因鬧困而如蠻牛般扭動著。

“糟!嘴嘴不見了!一定是剛剛在公園弄丟的……”夏為此而焦急。

歐慕華卻說得輕鬆:“趁此機會斷了這習慣也好。否則成天叼著奶嘴,哪還有什麼男子氣概可言?”

“你懂個屎啊!”她瞪大眼睛訓斥,“瑋瑋正值‘吸吮期’,現在不讓他吸個過癮,將來人格不健全的話,你負全責?”“人格不健全?”有這麼嚴重?

“這還是你們外國人的‘兒童心理學’的理論咧!”她不耐煩地催道:“幫我找找看有沒有賣嬰兒用品的店家,快啦!”

本想再說什麼,但沒耐性的小祖宗已哇哇大哭,歐慕華隻得吩咐司機放緩車速,以便就近找尋超市。

終於,他不負使命將奶嘴帶了回來。

打開車門,正想問問size合不合,瑋瑋已含著母親的乳頭香沉入睡。

“啊?”夏訝叫了聲,連忙側身放下孩子,並扣好半敞的衣襟。

“對、對不起!”歐慕華鑽入車內,尷尬地坐在她對麵。

“呃……”她不禁赧然解釋道:“我等不及你回來,隻好‘就地取材’了。”

“我明白。”

但即使是驚鴻一瞥,她傲然的酥胸和深刻的溝線,已令人血脈僨張。

不安地挪了挪了臀部,歐慕華更感訝異的是,這幅溫馨的“哺乳圖”竟然會導致他生理的衝動?

而他不時交叉的雙腿,也引起了夏的注意。

“你怎麼了?”

“沒什麼!”歐慕華趕忙拿塊軟墊,遮裝隆起”的部位。“剛剛長褲淋了點雨,所以坐起來怪不舒服的。”

噢!該死的雄性激素,居然在這節骨眼分泌,害得他下腹脹痛不已。

“伊莎說,她已幫你找好‘專人’指導禮儀?”

岩武櫻子是教“儀態”的日籍老師,擁有碩士學位及多國的教學經驗。由於她任教過皇室、貴族或富豪之家,口碑都很不錯,伊莎夫人才高薪聘她來提升夏的氣質。

“嗯!”夏邊拍撫著孩子,邊說:“下星期開始,每周三堂課。”

“傳聞這位老師非常嚴格,想拿到她的學分證書……並不容易。”

聽他憂慮的語氣,好像很心疼那筆昂貴的學費?

於是她保證道:“放心啦!在我的字典裏,從沒有‘困難’這兩個字!”

“哦?”歐慕華心裏卻想:恐怕是你不曉得“困難”該如何寫吧!

“你不相信?”那副表情分明瞧不起人,夏便挑釁道:“敢不敢跟我賭?”

“賭什麼?”他的眼瞳瞬然一亮。

“如果我順利畢業的話,你就請我吃一頓全英國最貴的大餐。要是我輸了,那……那我就學狗叫!”

反正她出醜出慣了,不差這一回。

“好,就這麼一言為定。”

條件雖然不公平,若能激發夏的向上心,有何不可?

“駟馬難追!”擊完掌後,她的手腕卻被牢牢扣住,“你想反悔啊?”

“當然不!”歐慕華眉毛一挑,“我等著……看你學狗叫!”

從不涉賭的他,可是頭一回對“輸贏”有了高度的興趣呢!

???

禮儀的第一堂,夏就明白歐慕華“勝券在握”的原因了。

從吃完早飯到現在,她已在大廳裏來回走了數百趟,別說腿有多酸了,連頭都暈得快分不清楚東西南北。唉!要不是誇過口,她還具想放棄這場賭局呢!

隨著節拍的進行,老師冷峻的聲音仍不斷地摧殘著她的rou體。

說“摧殘”,那可是一點都不誇張。因為光練習“走路”這一項,腳下蹬著三寸高跟鞋、頭頂著數本厚厚的原文書的她,隻要步子稍有差池或讓書掉下來,就得重新來過。

“不對!不對!你的腳步太大,腰桿也不夠直,再重來!”

“嗄!”一聽見這道可怕的指令,夏的臉全垮了,“又不是選世界小姐,幹嘛那麼挑剔……”

抱怨才低聲逸出,銳利的眸光立即淩空劈來。

“淑女守則第四條——不得竊竊私語。小姐。你忘了嗎?”

“不、不敢忘……”她駭然把書頂回頭上,豈知才走兩步就滑一跤、摔了個四腳朝天。“啊!”

為之色變的櫻子,居然還咄咄逼人地命令:“重來!重來!”

“老師……”夏的慘狀,連伊莎夫人都不忍卒睹。

“不是事先說好了,夫人絕不過問我的指導?”

而她的指導方式,也包括了“適度的體罰”。

櫻子優雅地接過女僕遞來的清茶,呷了口又道:“小姐的資質已經夠駑鈍了,再不好好調教,隻怕她惰性難改,那就真的是‘朽木不可雕也’了。”

狗屎!老娘都被你操死了,你還敢說我資質駑鈍?

若非體力已透支光了,夏早跳起來狠狠K櫻子滿頭包!

“呃……老師說得很對,可是小已經累得快走不動了,不如……今天提早下課,下堂再補吧?”

“那好吧!今天就到此為止。”但她臨走前仍不忘叮嚀:“請小姐記得要熟讀‘淑女守則’,下回我將抽背。”

“老師請慢走!”

櫻子的後腳跟一踏出大廳,夏硬撐的身體隨即砰地倒下。

???

“小!你還好嗎?”

指揮四位女僕合力把幹女兒抬上床,伊莎夫人簡直急壞了。

“好、好……”好到上西天了啦!

看著自己通紅的手心、起泡的腳掌,夏欲哭卻無淚。

“也許我不該找櫻子來的,害你受這麼多罪……”伊莎夫人梳理她狼狽的發絲,既心疼又後悔地說:“明天我就跟她解約!”

“千萬不要!幹媽,我、我撐得住的。”為了歐瑞家的顏麵,她死也要撐下去。“我現在什麼也不想,隻想吃東西。”摸摸肚皮,她餓得可以吞掉一頭牛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馬上叫大衛弄吃的來。”

一幹人撤下後,倔強的夏才放聲申吟。

“我的媽呀……真搞不懂有錢人幹嘛這麼下賤,沒事淨弄些。喝湯不準出聲、走路得抬頭挺胸的規矩來虐待自己?早知道做‘淑女’這麼辛苦,我寧可繼續當個‘俗女’……”

中國女性也真命苦,熬了千百年,好不容易出了位孫逸仙把纏足的封建時代除掉,偏偏洋鬼子又創造這套完全違反人體工學的“高蹺”,繼續荼毒她們可憐的雙腳。

“可惡!那個發明高跟鞋的一定是個男人,而且準和女人有仇,否則不會這麼毒……”接著她又點名到儀態老師,“什麼‘藤條出孝子、嚴師出高徒’?媽的!這女夜叉分明胡亂整人嘛!”

“淑女守則”林林總總不下百條,居然要她全部背起來?這!這天理何在呀!

“這下我真的是‘珍妃槓上老慈禧’——死定了!”

一想到下堂課的抽考若不及格,那她的下場絕對慘過今天,夏的心情就鬱卒到極點。

“死日本鬼子!民族舊恨加上整人新仇,這回咱們梁子結大了……”

正罵得咬牙切齒,一股香馥的味道飄了進來。

“聽伊莎說你‘不支倒地’?”原來是歐慕華送中餐過來,“不錯嘛!還有精神罵人。”

“你少在那裏幸災樂禍了!”若非覺得美味的食物不吃可惜,夏搾也要搾出氣力來砸得他滿臉。

笑著把餐盤端放到床上,他才看清她身上累累的傷痕。“怎麼會弄成這樣?”

“還不是我們魔鬼訓練營營長‘櫻櫻美代子’的教學成果?”搶過他手中的飲料,夏一口氣幹光。“哇!好好喝喔!這什麼東西呀?”

“這是大衛調的水果酒。後勁不小,我本來隻想給你淺嚐的……”

“我都快渴死了,‘淺嚐’哪夠?待會兒再幫我弄一杯來喲!”她意猶未盡地抿抿嘴,問:“我剛剛說到哪裏了?”

“你說到魔鬼訓練營營長‘櫻櫻美代子’。”歐慕華笑著提示。

多虧她的腦袋想得出這麼絕的名詞!

“對對對!”一麵大啖雞腿,夏口齒不清地述說:“腰不夠直,該打!胸不夠挺,也該打!說話帶髒字——更該打!那個日本女人訂的規矩還挺多的,而且她好厲害,連我的台語三字經都聽得懂耶!”

“真的?”難怪她一身傷了。

可想而知,以這小妮子難馴的個性,必定挨了不少皮尺。莫名地,歐慕華的心一陣緊縮。

“這種課不上也罷,我們另找老師!”

能夠讓夏懂規矩固然是件好事,但學習儀態又不是非櫻子不可?

“那怎麼成?”這不等於要她提前認輸?“無故解聘的話,就得依約登報向她道歉,歐瑞家的名望豈不因我而丟盡了?”

岩武櫻子真是狡猾又毒辣,居然用這招來套牢客戶。有錢人最重麵子了,如果公然承認自己的子女不濟,以至吸取不了老師的經驗,他們往後還能在上流社會混嗎?

“可是……”她熬得了嗎?

“就不信我會敗在那妖婆手裏……”一激動,夏全身的骨頭活像要散了似地,“哎喲!剛剛那一跤摔得還真痛!”“要不要請醫生來看看?”內傷最漠視不得了。

“不用啦!我隻是太久沒活動筋骨,擦點藥就行了。”

“藥庫裏有酸痛軟膏,我馬上拿來給你用。”

???

“你會按摩?真的還假的?”

當歐慕華自告奮勇提出這項“額外服務”時,她的眼裏難免蓄滿問號。不過,一感覺到肩上施來的勁道,夏便相信此人的功力絕非三腳貓。

“你一定常去三溫暖找小姐!”不怕癢的她,放心地任那雙大掌柔化酸硬的肌肉,“否則怎能‘潛移默化’出這樣的絕活?”

“我是從小幫爸爸和伊莎捶背、慢慢摸索出來的。”

“礙…”打了個嗬欠,臉兒通紅的夏醺然道:“好舒服,技術真不賴。繼續繼續……”

“遵命!”

別瞧這個女人的脾氣粗率,她的骨架可是一點也不“粗線條”。

指尖沿著纖細的肩胛往背脊揉按,隔著薄薄的衣料,歐慕華腦海裏浮現的淨是夏在飯店裏輕解羅衫的風情。

渾然不覺背部的手已逾越到臀部,趴著的她突然翻回正麵。

“對不起!”他忙心虛地縮回手。

“嗯……”不知是醉了或者真的累壞了,夏隻是輕哼一聲,連眼皮都抬不起來。

紅唇微張的俏臉,奇異地撞動歐慕華的邪念。

悄悄摸上兩坨聳起的丘陵,當事者的“無知無覺”,竟帶給他一種犯罪的快感……

呼呼!原來“偷腥”是這麼地刺激!

“痛……”些微的不適,卻教夏的柳眉打了個小褶,“輕一點啦!你弄痛我了……”

這聲抗議的咕噥立即驚回他的理智。

幸虧夏尚未完全清醒,否則以其“恩怨分明”的脾氣,不把他這頭色狼大卸八塊才怪!

歐慕華趕緊理好她的衣衫,然後倉皇逃離現常回房後,氣喘籲籲的他,大腦仍舊一團混亂。

“我今天是怎麼了?居然幹出這麼下流的事?”

撚搓著指縫的殘液,木然湊近鼻端聞了聞,他忍不住喃道:“問君何所戀?當是女人香……”

沒錯!他一定是太久沒去找女人了!

???

七月的英國,暑氣難當。

車子才駛進莊園,歐慕華遠遠即瞧見那道攀爬上大樹的黑影。

“原來是你這隻野猴子?”走近樹,他喊問:“你爬到上頭做什麼?太危險了,快下來!”

“乘涼啊!屋子裏好熱喔!”夏愈爬愈高,看得他心驚膽跳。

“你不怕被櫻子老師知道了,又要挨打?”

“淑女守則可沒列入‘不準爬樹’這條規矩。”

她扮了個鬼臉,然後覓根粗枝斜躺而下。

“這裏好涼快喔!要不要一起來享受享受?”

料想斯文的歐大少爺應該不敢上來,夏便閉眼獨享她的“避暑聖樹”。

風,微微吹過臉頰,大自然的搔拂讓人感覺好舒服、好……好癢!

“哈啾!”她猛然打了個噴嚏,一睜開眼皮,瞳孔便映滿一張帶笑的俊臉。“你、你、你……”

“小心!”歐慕華順勢將差點跌落的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早跟你說過很危險的,幸好我及時抓祝”

“都是你啦!差點害我‘一失足成千古恨’。”夏惱怒地瞪罵。

說者無意,可這句濫用的成語卻教歐慕華好心虛,以為她在影射他那天的偷襲。

“幾天沒見到你,你躲哪兒去了?”幸虧她很快轉移話題。

“呃……我最近比較忙,回來時你們都睡了。”

其實這幾天,他都跑去倫敦的高級俱樂部荒唐。

接掌家族企業後,除了必要的社交,歐慕華花在女人身上的時間並不多。即便有“需求”,大半也是自己解決,若非近來的欲望超強,他也不會想出去“均衡”一下。

放縱了數夜,按理也該夠了吧!但是,一聞到夏身上那股淡淡的體香,“種子部隊”又蠢蠢欲動了。

歐慕華不禁懷疑,莫非他的精力“搾”得不夠幹,否則怎會一靠近這個女人,腦子裏又不斷冒出淫念?

唉!明知該和她保持安全距離的,然而那隻舍不得分開彼此的手,依舊任性地掛在她腰際,甚至——纏得更緊。“聽說你的儀態課大有進步?”

盡管不常在家,他對她的一切可是了如指掌。

出乎眾人意料,夏不僅把“淑女守則”背得滾瓜爛熟,走路也不再歪七扭八,連髒話的“出口率”都大大降低。櫻子因而誇讚不已,直說她是教過的人當中,領悟力最強的學生。

“那當然!”她紅撲撲的小臉,因得意而顯光彩,“我豈能讓日本鬼子恥笑中國無強者?”

麵對接二連三的打擊,有的人可能對未來失去信心,有的則認命地承受,而夏,就是那種愈挫愈勇的人。

“本姑娘天資聰穎,隻是對念書沒啥興趣。真要讓我下定決心,別說碩士了,我連博士都拿得到……”

哇啦啦噴了堆自負的口水後,她才察覺兩人過於親密的摟抱。

“喂!你耳朵重聽嗎?幹嘛湊得那麼近?”

“我隻是……”眼睫半垂的他,隻與她的唇片毫厘之距,“想‘驗收’一下你的學習成果。”

吸入鼻中的空氣,混合著一種屬於男人的陽剛味,也紊亂了夏的心。

平常不輕易讓異性靠近的她,這次居然沒起雞皮疙瘩,還覺得他身上那股清爽的古龍水味亂好聞一把的。

“成果?”隻是嗬!怎麼胸口直像發燒似的,燙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他碰了下她頰側說:“在國外,這是一項極為重要的禮儀……”

夏柳眉一挑,“你知道那些吃我豆腐的人,是怎麼‘屎’的嗎?”

“我沒有要輕薄你,”以指描繪她性感的唇形,他正經道:“我隻是示範給你看,‘親吻’也有等級之分的。”

“什麼等級?”半是被他認真的態度唬住,半是難以抗拒微麻的摩擦感,夏縮回了傷人的利爪。

“輕貼頰側表示是普通朋友,而這裏、這裏……”他分別在她的額頭、鼻梁和耳際點了點,“是屬於親人的。”

“還、還有呢?”那道低魅的嗓音,迷失掉她的理智。


“至於這裏……”歐慕華捧起她迷惘的臉,蜻蜓點水似地印了下她的唇,“隻屬於‘特別’的朋友。”

“嗯?”多特別?

“至於接觸時間的長短,則取決於你們之間的親密度……”

話落,他完全占據她的芬芳。

仿佛被威力十足的氫彈轟到般,夏的腦子倏地一片空白。她無力去判別這樣算不算被占了便宜,隻能呆呆地張開雙唇,授權他進一步的侵略。

沒想到這個女人不單舞技差,吻技更是有待加強……


除了奇怪夏的好騙外,歐慕華更訝異於她的青澀。和上次睡夢中的拙然相較,她清醒時的反應並未高明到哪兒去。

滑入的異物在齒頰間放肆,被魔沫惑染的夏,不知不覺中勾住他的頸項,開始反被動為主動。

兩條小舌玩著時而追逐、時而糾纏的遊戲,他們甚至忘我到撩剝對方的扣子而不自知——直到樹下傳來叫喚的聲音。

“對不起!少爺,可否打擾一下……”

“亨利?”他是什麼時候走近的?

夏立即尷尬地解釋道:“呃……我們……我們正在‘複習’禮儀課!”

“我知道!”老管家的嘴角浮起一抹了然的詭笑。

“什麼事?”歐慕華鎮定地理理淩亂的上衣。

“啊?”這時她才發覺胸前掉了兩顆扣子。

陡然而生的羞暈炸得夏滿臉通紅,並蔓延到耳根子。

噢!她真巴不得咬掉那條“欲蓋彌彰”的舌頭。

而瞧進眼裏的亨利顯然在極度壓抑著,以至嘴形有些扭曲。

“巴斯公爵到了。”不過,薑是老的辣,他的聲音仍然保持著平穩的語調,“他正等著和您討論授勳的事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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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0 00:02:0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叩、叩、叩!”

洗澡洗到一半,歐慕華聽見有人在敲門。 關掉水龍頭,他隨便圍了條毛巾走出浴室,只見夏站在櫃子旁望著他和弟弟的合照發呆。

“咦?你怎麼進來的?”

“啊!”瞥見他那副光裸的上身,她反射性地遮住雙眼。

想不到手上的相框因而鬆脫,玻璃應聲碎了一地。錯愕的夏忙彎下身,準備收拾殘局。

“別碰!”歐慕華急著衝過去,卻忘了穿鞋,“哇——”

看到他抱腳大叫著,她更慌了,連忙推他坐到床上,張口就含住那根被紮到的趾頭。

“你……”

血液被吮出的快意,有如雷亟般劈得他動彈不得,直到想起她的舌頭可能因此受傷,歐慕華才急忙縮回腳。

“我吸痛你啦?”夏直覺地問。

“傻瓜!你知不知道這樣是很危險的?”要是吞進玻璃碎片就糟了,他怒斥道:“為何你每次做事都不經過大腦?”以為他在責怪自己的粗魯,夏歉疚的淚水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

“人家也不是故意要把事情搞砸的嘛……”

上回差點毀了他價值連城的骨董,這次又摔壞他的照片,這個男人若非被她咬傷就是被紮傷,莫非他們兩人八字相克?

“我不是怪你粗枝大葉,”那副委屈的模樣,令他的聲音柔和下來,“我隻是怕你不小心把玻璃吞進去。”

“呀?”門外忽然有道輕輕的訝叫聲,隻是兩人都沒有發現。

“不過吸了點血而已,不會有事的!”破涕為笑的她,視線全焦著在歐慕華的身上。

那頭未幹的褐發,因濕濡而明顯地曲卷,晶瑩的水珠由末梢滴向勻稱的胸膛,使他的肌理看起來更加健美。

哇嗚——原來男人不穿衣服也能這麼性感?

而摩挲她沾血的唇,歐慕華亦萌生出一股舔幹它的衝動。

“把嘴巴張開。”他柔聲說。

“幹嘛?”她愣愣地照做。

“我好檢查你的舌頭啊!”

“嗄?”呆怔的夏尚未回答,迫近的氣息令她的腦筋更加渾沌。

不同於樹上的輕柔,歐慕華用力吸吮她的唇,直到腫脹為止。火燙的舌又往喉處探,熾猛的氣勢活像要吞掉她似地,緊接著胸脯被他的手牢牢罩住,揉搓間,難以言喻的酥麻迅速向全身擴散。

好奇怪,這種奇妙的暢快感似曾有過喔!可是……究竟在何時經曆的,她居然想不起來?

抵著他結實的胸肌,夏失速的心暫時也無法思考。撫觸他兼具力與美的光滑,向後延伸過去,竟是令人讚歎的背脊線條。

“不行……我快沒氧氣了……”急喘的她,猛然瞄到那副已然脫落掉浴巾的下半身,便失聲尖叫道:“藹—你怎麼沒穿衣服?”

“有人洗澡是穿著衣服的嗎?”他反問。

“可、可是你也不該在我麵前故意自暴下體呀!”

這會害她長針眼的耶!

“我自暴下體?”歐慕華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無奈感,“毛巾是你扯掉的,我還沒告你性騷擾,你就先指控我?”

“誰教你老找借口亂親人家的嘴……”她跳下床。

“瞧你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他重新圍妥浴巾,“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有沒有經驗?”

在英國,即便是十五、六歲的少女吧!隨手抓一個來親也比夏老辣。莫非台灣的男人太差勁了,以致她連“三流”的程度都構不上?

“我……”哼!輸人不輸陣,夏當然不能坐視他嘲笑了。“我隻是因為太久沒練習,一時生疏嘛!”

是嗎?那她的“忘性”也未免太強了!

“對了,你找我什麼事?”不想戮破她的氣球,歐慕華便言歸正傳。

“哦!我煮了點麵,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吃消夜?”

“謝謝!你真會引發我的‘食欲’!”

就剛剛的那場吻而言,他已被撩得“饑餓難耐”了。

“難得你親自下廚,不捧場也說不過去。”

“那這些碎玻璃片……”她又想動手收拾了。

“我先換個衣服,這裏待會兒讓傭人去弄。”歐慕華指指腰際的毛巾,笑問:“你……還想繼續在這兒看我‘自暴下體’嗎?”

???

今天歐慕華特地提早回家,而且還帶來一位英文老師。

想當然耳,厭惡上課的夏必然恨死了他的自作主張。但這裏是英國,不懂英語就會成為寸步難行的廢物,而他之所以如此積極,也是因為不想再看她“鬧笑話”了。

“如何?我的‘乳頭’好吃吧?”

那晚,夏在吃消夜時如此問道。

當時他嘴裏的麵條差點全嚇噴出來,原以為“東窗事發”了,後來才弄清楚她是說“noodle”。

雖然夏堅稱隻是一時“口齒不清”,歐慕華在差點笑破肚皮之餘,仍決定要好好加強她的語文。

基於學習效率的考量,他這次透過華僑協會篩選出一位家教。

出身教育世家的林瑜慈,高中一畢業就來英國留學,既有中文基礎,英文底子也穩。最主要的是,老師與學生年齡相當,應該比較好溝通。

滴答!滴答……三十分鍾過去了。

翻閱著雜誌,坐在客廳裏的歐慕華卻不時望向書房,猜疑著夏為何還沒衝出來找他算帳?

他忍不住開了個小縫偷窺,隻見英文老師拿著手帕猛擦淚,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地,於是他趕緊叫亨利進去把人請出來。

“林小姐,你的眼睛怎麼了?”

“呃……”瞄了下在門口等候的夏,林瑜慈支吾道:“大概是砂子跑進去了,所以……”

歐慕華幹脆以身體擋住那道“恐嚇”的目光。“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歐先生誤會了,協…小姐她並沒有欺負我。”接著她將支票掏出來遞還給他,“對不起!這筆錢我不能收。”

第一次上課就打退堂鼓,還說沒被欺負?

“請別輕言放棄,好嗎?小是頑劣了點、脾氣暴躁,說的髒話又不堪入耳,不過……”

“歐先生,我並沒有說不教呀!”林瑜慈微笑道:“相反的,我還想義務幫忙呢!”

“為什麼?”他詫問。

“因為……大家都是台灣人嘛,我怎麼可以收同胞的錢呢?”這個理由夠偉大吧!

“小慈,你千萬別跟他客氣!”夏卻衝過來搶下支票塞給她,“反正他們有的是讓人賺不完的錢。”

“小慈?”稱呼得好親昵呀!

“唉!”林瑜慈立即解釋:“我們一見如故,所以……”

夏也跟著點頭如搗蒜說:“這個老師我喜歡。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增加上課時數?我保證我的英文一定會突飛猛進的。”

怪了!懶丫頭怎麼突然好學起來了?

不過難得她願意上進,歐慕華自是樂見其成。

“既然你這麼積極,我歡迎林小姐隨時來家裏指導。”

???

夏終於拿到了禮儀課的學分。

果然是經過名師指點的,現在的她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優雅,與剛到英國時粗裏粗氣的模樣可謂判若兩人,歐慕華久久都無法移開激賞的眸光。

他舉杯敬道:“敬我們的大贏家!這場賭局我輸得心服口服。”

而夏也同樣有著“天壤之別”的感歎。

幾個月前還在為三餐煩惱的她,又何曾想過能有這麼一天到全英國最昂貴的餐廳享受美食?

“謝謝你!歐……歐大哥。”

“第一次聽你這麼‘尊稱’可有點奇怪呢!我還是習慣你連名帶姓的喊,或者……你願意喊我慕華?”

“愛德華!”

隨著驚喜聲音的介入,一位身材高姚的金發美女送上了熱情的吻。

“安妮?”該死的!怎麼會在這裏遇見她?

“難怪你這陣子都不理我……”瞥了眼他身旁的女孩,安妮酸不溜丟地說:“男人啊!總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我……”

“你誤會了。”沒想到夏居然以英語自我介紹:“我叫莉莉(Lily),是他弟弟的女朋友。”

“真的?”不太相信的安妮,還故意調侃道:“壞死!連你弟弟的馬子都敢把?”

“不是的……”

“不介意我坐下吧?”未待主人同意,安妮已徑自落坐,“我在餐廳外看到你的車,就知道你來這裏了。愛德華,我們好久沒聚聚了,怎麼樣?我最近換了張不錯的床,晚上要不要到我家去?”

由於夏直盯著自己瞧,歐慕華不禁心虛地解釋道:“呃……安妮來自法國,平常很喜歡邀請朋友去她家坐坐。”哼!愈描愈黑!隻有傻瓜才聽不懂這麼明目張膽的求歡。

莫名地,一股酸酸的滋味令夏胃口全無。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原來法國女人喜歡在床上‘招待’朋友?”

聽他們以異國言語交談,不甘受冷落的安妮便決定要“主動出擊”。

“愛德華……”

“嗬——”一感覺到鼠蹊處的“不對勁”,歐慕華立即啞聲道:“安妮,我知道你想找我談‘私事’,可……可今天真的不行,能不能改天再說?”

若不是那道急急的抽氣聲,夏也不會留意到他愈來愈怪異的臉色。

咦?事有蹊蹺喔!

悄悄拉高了及地的桌巾偷瞄……終於,她明白歐慕華“坐立難安”的原因了!

“婊子(bitch),”竟然以腳趾頭挑逗男人?

“你說什麼?”耳尖的安妮聽到她的低罵。

“我是說,這桃子(Peach)很難吃,”她故作天真的笑容掩飾了輕蔑,“請問我可以另點一份水果嗎?”

“當然!”隻以為她的發音還不是很標準,歐慕華招手叫服務生。“安妮,你想吃什麼?”

“你決定吧!”舌尖繞舔著紅唇,她意有所指地說:“你一向了解這張嘴巴(mouth)最喜歡什麼……”

噢!真是太不要臉了!夏幾乎快“凍依嘍條”。

既然美好的氣氛盡被這些惡心的性暗示給摧殘殆盡,她也不想吃了。

“對不起……”

夏故意掉落餐帕,趁兩人和服務生討論菜單時,拿了根叉子彎身而下,狠狠朝安妮的腳裸戮去……

“藹—”尖嘯聲接著響徹餐廳。


於是客人紛紛把頭轉向“翻桌”處。

隻見痛叫的金發女郎亂沒氣質地抱著腳丫子狂跳,而旁邊那位漂亮的東方娃娃,則鎮定地向服務生解釋道:“原來有隻老鼠(mouse)想偷吃,不巧卻被貓咬掉了它的舌頭。”

???

“小,你等等我!”

跑得氣喘籲籲,歐慕華終於在皮卡地裏圓環(Picadilly)追上了她。

“你幹嘛追著我跑?”夏卻頭也不回的,“是不是來責怪我破壞了你的‘性’致、還讓你美麗的女友飽受驚嚇?”

“不……”他急道:“我是來謝謝你替我解圍的。”

“解圍?”她停下腳步。

“我知道安妮對我頗有好感,不過……我們隻是很‘單純’的朋友。”

他和安妮是在社交場合認識的。

雖然有個在英國商界頗具份量的父親,人也長得很漂亮,但她的腦袋裏似乎除了性和衣服,並不曾裝些富建設性的東西。

“多單純?蓋棉被、純聊天嗎?”夏冷冷地揶揄,“我知道男人是需要發洩的,何況你又單身,大有選擇用嘴巴或腳趾頭服侍你的女人的權利。”

“小,你聽我解釋……”

她輕嗤一聲,“跟一個和你沒啥關係的人解釋,你不覺得很多餘嗎?”

“該死的!”歐慕華激動地搖晃她的肩,“我就是不希望那個誤會的人是你呀!”

夏愣住了。“為什麼?”

“我也不曉得為何這麼在乎你!”他啞聲道:“你率真、由自然的個性,讓人有種接觸久了就想親近的本質。如果因為剛剛的疙瘩而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我一定會很難過……”

“愛德華!”背後突然又有人拍叫他,“真巧!居然會在這裏撞見你。”

歐慕華不由得苦笑。


是呀!先後遇到兩位“不速之客”,的確巧合得讓人想吐血。

“哇!好靚的妞兒。”無視他一臉的不歡迎,比爾曖昧地撞撞他手肘,“喂!聽說‘蘭桂坊’今晚有‘新貨’上市,不會剛好被你奪得頭標吧?”

“蘭桂坊”位於國王路上,這家酒店因標榜著公關全來自亞洲地區得過選美名次的小姐而聞名,是許多英國佬趨之若騖的“消魂窟”。

不長眼睛的臭男人,居然以為我是妓女?

不過夏仍然抑下打人的衝動,並對他淺淺一笑。

“你少在那裏胡說八道,小心禍從口出!”

隻有歐慕華了解此刻的平和,絕對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假象”。

“真是漂亮……”從她清麗的容顏中回神,比爾想到了一件事。“對了!聽說你讓那個野蠻女人上禮儀課,還幫她找了位英文家教?”

“你的消息倒挺靈通的嘛!”歐慕華沒好氣地說,心裏則暗想:不知死活的蠢蛋,你還看不出來站在眼前的人是誰嗎?

比爾當然沒瞧出來,因為他的心竅早被夏燦爛的笑靨迷去。

“親愛的愛德華,如果你不知如何處置自己的財產,我很樂意幫你吃喝掉的。這總比花在連‘氣質’都寫不好的笨女人身上,要來得有意義多了。”

“今非昔比,小已徹底脫胎換骨了。”瞥了眼那張笑得愈來愈陰的臉,歐慕華好心地提醒比爾,“你這樣在‘背後’恥笑人家,是會有‘報應’的。”

這陣子常見夏窩在書房裏K英文,原以為她隻是做做樣子,想不到她不僅突飛猛進,而且是一日千裏。

“你很護著她喔!”比爾皺了皺鼻子,問道:“喂!你不會是對她產生‘興趣’了吧,”

“你怎會這麼想?”他嚇了一跳。

“既然克裏米亞眼光有誤差的時候,難保他的老哥不會跟著脫線、看上那種‘劣級貨色’。”

“虧我們從小一塊長大,你居然如此評論我們兄弟?”

太瞧不起人了吧!何況夏也沒他形容得那麼糟。

“克裏米亞一死,他的兒子就冒出來了,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相信隻要是還有點腦筋的人,絕對會懷疑那個女人的動機。我雖不忍心潑姨媽的冷水,可你一定得聽我的勸。DNA是鑒定瑋瑋血統的惟一方式,在答案揭曉前,你千萬別被她拐上床了,否則……”

趁他語氣稍頓時,旁邊的美女插了句嘴。“否則怎樣?”

“耶?這位小姐的聲音好熟喔!”似乎在哪兒聽過?

“比爾先生忘了嗎?”夏幹脆幫他勾起回憶,“我可是很清楚的記得,你在歐瑞家如何指正我西餐的規矩的……”

“你、你、你是……夏?”天啊!不會吧?

“如假包換!”她嘻笑著挨近,好讓他看得更清楚。

“別說我沒‘警告’過你喔!”歐慕華攤攤手。

比爾的確沒想到,原來女大不隻十八變!

“可是你怎麼……這麼快就會說英文了?”

“為了盡早聽懂別人嚼舌根,我當然要加把勁!”

她微揚的唇明顯地“不懷好意”,再瞧瞧愛德華,也是一副等著看他自食惡果的姿態,比爾心裏更毛了。

“別過來!”他連連退後,“中國人不是說‘君子動口、小人動手’?”

“我既非小人,更不是君子,”夏卻步步進逼,“我是一位淑——女。”

比爾顫聲道:“是淑女的話就更不能動手了,那……那太不高貴了!”

“所以我選擇了另一種方式——”

她突然舉起皮包狠狠砸過去,痛叫的比爾因而仰跌入後麵的大水溝。

“這個皮包是香奈兒的,夠‘高貴’了吧?”

???

今晚歐瑞家出現了兩位律師,他們是受伊莎夫人的邀請,特地來見證遺囑簽署的過程。

“除了歐瑞企業的經營權仍由愛德華先生暫代,就克裏米亞公爵所繼承的部份,包括股票、土地、房屋……等資產,夏可以拿到百分之十,約計三百萬英鎊……”其中一位代表聲述內容後,將文件推到她麵前,“隻要在最後一頁簽上名,遺囑就正式生效了。”

三百萬英鎊相當於台幣一億多,這可是一筆天大的數字耶!

瞪得傻眼、遲遲未能下筆的夏,好半晌才吭聲道:“可是我跟歐瑞家一點關係也沒有,何不把財產全過給瑋瑋?”

“瑋瑋自會承繼他父親大半的遺產,”伊莎夫人握住她的手說:“而這一份,是歐瑞家對你的心意。”

歐慕華則補充道:“關係遺產的分配,伊莎早安排好了,現在隻是變更受益人而已,相信克裏米亞地下有知,也會讚同我們為你準備的‘嫁妝’。”

“嫁妝?”她又沒有要嫁人!

“孩子……”摸摸那張嬌俏的臉,伊莎夫人衷心道:“你是如此的年輕,未來的人生還很長,幹媽怎麼忍心把你綁死在這裏?如果說豐厚的物質條件能助你找到一位好伴侶,歐瑞家絕對不遺餘力……”

“恭喜你晉升為億萬富婆。”歐慕華遞筆過來,“趕快簽名吧!”

憑白無故掉下來一筆財富,她應該很高興的,但是夏一點也不開心,甚至……有種欺善的罪惡感。

幹媽視她如己出,歐慕華也盡力協助她適應異國的生活,能夠借由瑋瑋的關係享受到家庭的溫暖,她已經很滿足了,豈可再貪圖人家的財產?

“我不要!”夏斷然拒絕了。

“為什麼不要?”歐慕華還笑問:“難道你對這個數字不滿意?”

否則愛錢如她,怎麼會跟錢過不去?

但,這句玩笑話卻狠狠刺傷夏的自尊。

“沒錯,這些錢的確少了點,你想用它來打發我?”氣憤的她猛然往他腳尖一踩,“還早得很咧!”然後就衝回房間去了。

“唔!”歐慕華忍不住痛叫道:“好狠的女人,居然來真的?”

暗暗竊笑了下,伊莎夫人低聲嘀咕,“喜歡的話,就別老說些讓人不高興的話,否則她遲早會變成別人的女人……”

“伊莎?”什麼別人的女人?

“呃……我是說,夏絕不是那種女人’,你快去向她好好道個歉吧!”待歐慕華上樓後,她才和管家擠眉弄眼道:“誠如你所言,他們的確是一對歡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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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0 00:02:2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小,我可以跟你談一談嗎?”

歐慕華敲了好一會兒,夏才把門打開。

“噓瑋瑋剛睡,我們到外頭去。”兩人便走向陽台。

涼爽的夜風撩動碎花的落地窗簾,也吹揚起夏的裙擺。

高腰無袖的白色睡衣,仿佛天神純潔的製服,藕般的玉臂在月光的映照下更顯無瑕,這美麗的一幕簡直如創世名畫般動人。

“有話快說,我要睡了。”

“為什麼不簽字?或者……你還在介意比爾的話?”

“你不怕我是為了財產才帶孩子回來?”

那家夥說得沒錯,隻要是有點腦筋的人都應該懷疑的。

“我相信你,因為你不是個心機深沉的人,而且歐瑞家的產業本來就有一半是瑋瑋的。”歐慕華定定地望著她,“別把比爾的話放在心上,好嗎?其實……我很高興你願意永遠留在英國。”

“誰、誰說我要永遠留在這裏了?”

他眸中跳躍的火簇,令夏不敢直視。

“從你試著把自己變成淑女,以及語文的急速進步,任誰都看得出你的努力的。”他扳起那張纖巧的臉孔,啞聲道:“我甚至懷疑你哪來的法力,為何屢屢給我們帶來難以預料的驚喜?”

“我沒有法力,我隻是個平凡的醜小鴨。”

那是因為Lily的英文好得嚇嚇叫,經過半年的薰陶,夏在英文聽力方麵還算可以,加上這陣子猛對詞彙和文法下功夫,她才展現了突出的成績。

“不!你不是!你是隻美麗的天鵝。”

感覺他的臉愈來愈近,夏囁嚅地提醒道:“我、我已經修完學分了,你不可以再……”

“我知道,但這次並非成果驗收,而是——我真的想吻你。”

話落,他的唇已覆上她的。

熾人的氣息排山倒海而來,夏抵拒的意識還未從大腦傳達到拳頭,就已經在他火熱的攻勢下化為烏有。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成精猴。”戰場從她的檀口內綿延到他的,這次夏的小舌不再是不知所措的新兵,而成為探索的先鋒。

如此強烈的“宣戰”,徒令男人的欲望火上加油。

摟著她癱向大躺椅,歐慕華拉開她襟前的蕾絲結,急切的舌頭也順著纖頸來到胸口……

月牙色的光暈淋在她的豐胸上,那渾圓的弧度和淡粉的乳尖,像綴了可口櫻桃的鮮奶油蛋糕般誘人。“美食”當前,豈有不吃的道理?

他猛然含吮。這口感不僅同第一次品嚐時的鮮嫩香甜,甚至因為它的迅速硬挺而更有彈性。

“嗬!”襲占峰頂的熱舌和捏撚的魔指,皆令夏喘不過氣來,“你、你幹嘛要這樣對我?”

其實歐慕華自己也無法理解,怎會如此著迷於這副軀體?

“也許是……你的美麗!”瘋狂落下吻痕,他喃應道:“噢!你真的太美了,美得讓人好想……”

“要了你”三個字還不及逸出,他又仰頸咬住夏的耳垂。

忙碌的大掌同時來到腰部,透過單薄的睡衣,他的指尖不斷地在她小肚臍的周圍摩轉。微微的搔癢引發她一陣輕顫,顯示這裏也是她的敏感帶。

“嗯……愛德……”

“叫我慕華!”因為這個名字比較有親昵感。

“慕、慕華!”澀口叫了一聲,她迷迷糊糊地問:“時候不早,我們是不是……該上床睡覺了?”

“當然!而且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歐慕華不僅誤會得離譜,還笑點了下她的唇,“可是,我並不想忽略你最敏感的地方。”

“我最敏感的……”

突然察覺陰柔的禁區有“駭客”闖入,她才頓悟過來。天哪!他居然把手伸到她最私密的……

夏羞赧地掙紮,急欲縮離他的挑逗,歐慕華卻以為她純因“迫不及待”而蠕動。

“別動!”他撚按她的花心,輕聲哄道:“否則你又會被我的指甲弄痛。”

“呃——”奇異的膚觸,致使夏亢奮得難以自禁,麵發出吟聲。

“天哪!我已經快按捺不住想進入你的體內了……”

他癡迷的呢喃如醍醐灌頂般,當場就打醒她的理智。

“不——”夏猛然推開他衝進屋內,“我們不可以這麼做!”

“為什麼?”

“因為……”她還是個在處女呀!這一玩,豈不把假冒Lily的事全戳穿了?“兄弟先後跟同一個女人上床,會被別人恥笑的!”

“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你的觀念居然還如此迂腐?何況這裏是開明的英國,誰敢恥笑我們?”

說著,他再度抱著她,並抱住大床。

“放開我!我不是那種隨隨便便任由異性玩弄的女人!”

“天哪!你以為我隻是玩玩?”歐慕華拍了下額頭,苦笑道:“我是因為喜歡你,才想跟你makelove呀!”

他說什麼?喜歡?

夏不可置信地反駁道:“別開玩笑了!你是個凡事都依循著規矩的紳士,哪可能看上我這種愛罵髒話的女人?”不僅彼此的條件懸殊,他們的思想、嗜好更是天差地別。如同熱愛歌劇的人甚難與歌仔戲迷產生共嗚,他豈會喜歡“半俗不淑”的她?

“就一開始的‘水火不容’而言,我知道這樣的發展的確很不可思議,但……”他頓了頓,十足認真地道:“目睹你蛻變的過程,那份感動我無法形容,仿佛有團‘東西’也慢慢在心中凝聚。現在我終於明白,那團東西是什麼了是愛情!我愛上你了!”

“可是……以你的身份,應該值得更好的對象,再怎麼差也不至於淪落到去撿別人用過的‘中古貨’。”

雖然歐慕華的告白很震撼人心,可說不定他隻是一時迷惑,而忘了“Lily”是個生過孩子的婦女。

“我喜歡的是現在的你,過去如何,我根本就不介意。”他伸手欲接續中斷的熱情,“知道嗎?我對女人從未如此渴望過,天曉得我多想要你……”

想不到這個平常很冷靜內斂的男人,一旦熱情起來竟是十足的纏夫?

看來若不下點猛藥,恐怕趕不走比蒼蠅還黏的他了。

“別碰我!”揪緊淩亂的衣衫,她故意冷聲道:“或許我該忘記克裏米亞是怎麼死的,但我沒辦法。一想到要跟害死他的凶手上床,我就覺得好……好惡心!”

瞬間,歐慕華的臉色由期待轉為灰敗。

“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他緩緩爬下床,“以後……我不會再這麼冒冒失失地向你求歡了。”

聽著那道無比沉重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口,夏的心既慌又痛。

這一刻她才明白,墜入情網的不隻是歐慕華,原來還有她這個後知後覺的大傻瓜。

???

那次的不歡而散後,歐慕華似是有意閃躲,總到三更半夜才回家。而伊莎夫人最近忙於慈善活動,瑋瑋又有瑪麗在帶,偌大的宅邸讓夏倍感孤單。

“不如你來跟我一塊住吧!相信幹媽不會反對的。”

對於夏的建議,林瑜慈隻是置之一笑,“如果覺得寂寞,何不跟歐慕華說一聲?他絕對會樂意抽空安慰你的。”“你胡謅些什麼嘛!”夏羞得想捶她。

“誰教那對深情的目光老是不由自主地往你身上飄,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的心意。喂!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也很喜歡歐慕華?”

“我……”她呐呐半天,而後垂下眼睫,“我配嗎?”

歐慕華血統高貴又家財萬貫,而她不僅出身平凡,卑微的學曆更無一項能拿出來見人。

“小,你太自卑了。”林瑜慈不以為然道:“歐瑞家的人若有絲毫的看輕,也不會接納你了。”

“就因為這樣,我更不能讓這個家族蒙羞……”突然,她發現了在門口晃動的鬼祟影子,“比爾?”

“嗨!”他笑著朝林瑜慈點個頭,然後遞給夏一大束玫瑰,“送給全英國最美麗的小姐。”

“幹嘛送我花?”夏狐疑地睨他一眼,“你不怕被我拿來砸人?”

“嘻!”因為知道他上次被打的典故,林瑜慈才忍俊不祝“我去廚房倒杯水喝,你們慢慢聊。”

書房內正好有個空水晶瓶,夏便將花插入瓶中。

看著她攏理蓓葉的優雅身姿,直讓人有種賞心悅目的美感。

“你不是有話要說,怎麼不出聲了?”

“呃……是這樣的,我想……我想請你出去吃飯。”

他的答案惹來夏的噗哧一笑。

“是不是我上回出手太重,以致你的腦筋到現在仍未恢複?跟我這種連‘氣質’都寫不好的女人吃飯,你不怕吐出的比咽下的還多?”

她如花的嬌靨,再次攝走比爾的魂。

“我臉上有東西?”瞧他一副傻不啦嘰的。

“不是,我……”真丟臉!這條平常能言善道的舌頭,怎麼一直打結?“我想……我已經喜歡上你了。”

短短幾天就出現了兩位仰慕者,夏不禁懷疑,英國的男人是否經常把“愛”或“喜歡”掛在嘴邊當口頭禪?

她蹙眉道:“我可警告你,本姑娘今天的情緒已經不太爽了,你最好別再尋我開心。”

“我是認真的!”比爾按住她的肩,“雖然被你打得很痛,可我仍然無法不想你。小,你把我的魂都勾走了。”

“你真是……”正要大罵他無聊,“叩”的輕響打斷她的話。

“愛德華?”比爾並未因第三者的出現而鬆手,“你今天回來得好早。”

因為連續幾天的睡眠不足,歐慕華才提前下班休息,沒想到會撞見這種場麵。

他不禁嫉妒地說:“繼續讓她勾你的魂吧!就當我沒看到。”

“謝了!”愛德華不反對他泡小表弟的女人,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夏未及解釋,他已跑了出去。

“都是你啦!害我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她一氣,當真把花拿起來狠狠砸過去。

“哇——”淒厲的慘叫頓時貫穿出書房。

聞聲的林瑜慈,趕至時已不見夏。

“麻煩你幫我叫輛救護車,好嗎?”隻剩 比爾捂著半邊臉,痛苦地申吟著,“噢!這次我準破相了……”

???

那晚下了好大的一場雨,轟轟的雷電教人難以入眠。

接近午夜時,夏還聽見走廊的嘈雜。她尋聲一瞧,隻見管家等人架著歐慕華正要進房。

“對不起!吵醒小姐了。”亨利向她致歉後,又繼續指揮,“快把少爺扶上床……大衛,你去弄點醒酒湯,我跟耶魯幫他換衣服。”

“他怎麼會爛醉成這樣?”

“這我們就不清楚了。”老管家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其實少爺平時很少喝酒的,我看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不如意的事,才借酒澆愁。”

不如意的事?會跟中午的事有關嗎?

換上幹衣服後,大衛也端來了醒酒湯。

“由我照顧就行了。”夏搶先接下,“很晚了,大家都下去休息吧!”

“謝謝小姐!坦白說,我們白天的事情夠多了,晚上的確禁不起這般折騰,不過……”亨利遲疑了下,說道:“請你務必‘溫柔’點,因為男人的某些部位是很脆弱的。”

“脆弱?”眨眼間,眾人已彎身告退。

雖然聽得一頭霧水,但夏總覺得管家的笑容有些詭異,仿佛……他知道了什麼秘密?

???

如果說醉後都能夢見心上人,歐慕華寧可一輩子浸在酒缸裏。但是,欲裂的頭疼卻告訴他,這並非夢,而是夏真的就在身旁。

望著趴睡在床邊的倦容,再看看桌上的空杯、地上的濕毛巾,他立即明白原由。

撫摸那柔順的發絲,歐慕華多想親吻她的唇啊!但一思及它也許已屬於某個男人,他的掌力竟忍不住加強了幾分。

“痛……”頭皮的痛覺驚醒了夏,“喂!你幹嘛扯我頭發?”

他不答反問:“三更半夜跑來我房裏,你不怕比爾知道了會不高興?”

這個男人喝的究竟是酒還是醋呀?怎麼好濃的一股酸味?

為人坦蕩的夏,最討厭事實被扭曲了。

“比爾下午又被砸得滿頭包,你想,像我這麼凶的女人,他敢再追嗎?”

原來是場誤會,害他灌那麼多黃湯。

陡然覺得自己像個做繭自縛的大傻瓜,歐慕華不禁猛敲著自己的腦殼,而夏還以為這是宿醉後頭痛的現象。

“我幫你倒杯水。”

“對不起!”驀地扣住她的手,歐慕華歉然道:“害你擔心了。”

然而他瞳心中再度燃起的火花,卻逼使她不得不以冷酷武裝自己。

“要不是可憐亨利那把老骨頭,我管你去死!”夏嘴硬地諷刺道:“歐大少爺,麻煩你下回喝醉前,記得先找好投宿的旅館,免得搞得大家雞飛狗跳。”

夏才走到門口,身後砰然的聲響又嚇得她猛回頭。

“你發酒瘋啦?”幹嘛拿自己的拳頭出氣?

“報應!”一定是上帝處罰他破壞克裏米亞骨肉相聚的報應,否則他怎麼會愛上一個恨他的女人?

他莫名其妙的低咒令夏錯愕。

“真希望……”無視於破皮的拳頭已在淌血,歐慕華沒命地捶打牆壁,“夏希望飛機失事的人是我、是我、是我——”

表麵上他是個強悍的商人,但對於弟弟的死,他的心無時無刻不受自責的啃蝕。經夏這麼一刺激,他日積月累的苦悶終於全爆發出來。

男人的某些部位是很脆弱的……

管家的叮嚀言猶在耳。莫非亨利指的是歐慕華的心?

看他這麼痛苦,夏防備的心牆跟著瓦解。

“住手!”她衝過去握住他的拳,“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自殘方式多教人心疼?”

“你會心疼?”歐慕華緩緩抬起的眼瞳,除了紅絲四布,還蓄滿痛楚,“不!你隻是想讓我好過點才這麼說……”

“大笨驢!”夏突然頭一低。

“你……”這個女人居然幫他舔血?

像是替幼雛清潔羽毛的溫柔母鳥般,她細細舔去傷口周圍的紅漬,而後抖聲警告道:“你若繼續再這麼傷害自己,我就真的恨死你了!”

她的淚光,馬上令歐慕華懊喪的表情恢複了生氣。

“說實話,你也喜歡我的,對吧?”

“不!我討厭你。”夏扁著嘴兒罵道:“我討厭你害我哭、討厭你讓我的感情‘無所遁形’……”

“小!”他忍不住激動地抱住她,“你若早點承認,我就不至於這麼痛苦了。”

“可是我們一點都不相配,我……”

“原來你是因為這層顧慮才退縮?”他生氣地強調道:“莫正的愛是兩情相晚,跟身世、背景、學曆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

“沒有‘可是’了。”

歐慕華立即堵住她的嘴巴,以重吻來表明心跡。

被他濃得化不開的愛意感動,夏亦熱情地回應。

兩人瘋狂地吻著,從床頭滾到地毯,再從地毯擁上床尾,短短幾分鍾內,他們幾乎衣衫盡褪。

含啜那對香蓓的甜美,他忍不住呢喃:“噢!感謝上帝讓我失而複得。”

“嗯……”她也呼應一聲。

突然,歐慕華使力扯掉最後的障礙,害羞的夏立即縮身。

“真美!”歐慕華歎息著輕摩。

“呃——”而每被撫過一遍,她就顫抖一次。

“許我一個愛你的機會吧!校”歐慕華啞聲道。

“我……我還沒有準備好。”第一次上花轎,哪個姑娘不怕的?

他笑著攤開沾滿透明滑液的手,“是嗎?”

羞死人了啦!原來她的身體早就詔告天下:趕快來吧!lamready!

“慕華,你會不會在意……我是不是處女?”

他失笑了,“傻瓜!我要是介意的話,就不會跟你躺在這床上了。”

“可是我……”還有一事未坦誠。

???

怪了!個性一向大咧咧的她,怎麼在這方面表現得比處女還拘謹?

“該死的!你哪來那麼多‘可是’?”

失去耐性的歐慕華,低吼一聲後即衝入那處溫穴。

“啊!”撕裂的痛楚教夏驟然瞠目。

“你會痛?”太不可思議了,生過孩子的女人,竟然如此緊繃?

“沒、沒關係!”她深吸一口氣,謊稱道:“大概是……很久沒做了。”

知道她長時間沒再接觸男人,歐慕華反而有種莫名的沾沾自喜。

“對不起!我太急躁了。”他吸了下她的唇,並減緩動作,“好點沒?”

“嗯!”

激情的聲音,配合著懷下女人的吟聲,譜出動聽而催魂的曼妙樂曲。而隨著他有力的衝撞,歡愉的火花不斷擦閃,引爆出更熾烈的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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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0 00:02:3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夏醒來時,天剛蒙蒙亮。

一旁的歐慕華仍如嬰兒般酣睡著,微冷的晨溫令他瑟縮在臨時抓來的床單下,她才憶起兩人昨晚的第二回合,是滾在地毯上進行的。

“大色豬……”夏噙笑著想撫摸那頭發發,鮮目的殷紅卻震回她的手。

該讓她的男人看到這塊象徵著“純潔”的印記嗎?

算了!反正歐慕華又不在乎那“薄薄的一片”,就讓這個秘密永遠藏在她心底好了。

她小心翼翼抽扯床單,原想偷偷處理掉血漬的,但是——

“那麼想看我的身體?”

“嗄?”夏一慌,便使力把整張床單拉過來,罩住自己的光溜。“你什麼時候醒的?”

“從我懷裏的小妖精逃脫的那一刻起。”

難怪那對眨動的狡黠藍眸一點也不惺忪,原來他早醒了。

“這麼害羞?”見她裹得緊緊的,歐慕華伸手一抓,“我已經知道你的‘秘密’了,何必再隱藏?”

“你、你都知道了?”心髒猛然漏跳兩拍。

“當然!”他的手掌探入布縫中,重新鎖定目標,“瞧?我多熟悉這條通往歡樂泉源的‘秘道’……”

原來歐慕華指的“秘密”的是這個呀?

“討厭!你讓我嚇綠……”臉了!她倏地住口。

“讓你‘夏’怎樣?”他撚弄層層的花瓣,痞笑問道:“是不是魂不守舍、欲火焚身?”

“嗬!”夏急喘一聲,氣虛地說:“不行了!人家昨天被你弄得好痛,到現在還有點不舒服呢!”

歐慕華幹脆壓倒她,“不然……我溫柔點,再給我一次領略你媚力的機會,好嗎?”

這個男人的指頭,是沾了會讓人上癮的鴉片嗎?怎麼一撫逗,她的身體馬上著魔,悶騷的臀部還活像發情的動物般,無恥地扭擺。

“礙…”糟糕!她又發出那種yin蕩的聲音了!

“想要了是不?”

歐慕華揶揄著撥掉遮蔽雪胴的障礙物,正要架開她的腿,床單上“特別的花色”令他錯愕。

溫柔的調情倏地停頓,夏達睜開迷醉的眼。

看著他的視線由沾留在男性特征周圍的少許紅漬緩緩抬向自己,她便知道秘密藏不住了。

果然,迷惑的歐慕華馬上求證道:“你是個處女?”

“嗯……”而夏也羞然點頭承認。

但是,理該高興萬分的他,反倒被欺騙的憤怒感淹沒。因為處女是不可能有小孩的,也就是說瑋瑋根本是個冒牌貨!

“噢!我真是愚蠢至極!”他驟然變深的眸光,寒冽得足以凍死人,“居然沒查清楚就把那野種帶回英國!”

沒想到這個人的腦筋會轉向那邊去,夏忙解釋道:“瑋瑋不是野種,他千真萬確是克裏米亞的骨血呀!”

“省省你的口水吧!”他不屑地說:“現在你該煩惱的,是你跟那雜種該如何在牢裏度過餘生。”

“不要啊!”她急得揪住歐慕華的手臂。

“別阻擋我叫警察,滾開!”

他使勁一甩,沒想到力道太猛,以致夏跌撞到化妝台邊。

但她無暇喊疼,又迅速撲過來抱緊他大腿。

“如果你把Lily姐跟克裏米亞的遺孤送進監牢,他們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你——”她的狼狽震住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人的……”夏哭道:“雖然瑋瑋不是我懷胎十月的骨肉,卻是我從小拉拔大的。我就是太害怕你會強迫我們分離,才不敢說出孩子的生母已經病逝的真相……”

Lily的本名叫黎莉兒,原是一位不堪夫家虐待而逃走的大陸新娘。因為英文能力佳,又有舞蹈基礎,很快就在酒吧混出“舞娘之後”的封號,直到她不慎懷孕才隱退。

但因身份屬非法居留,Lily一直很擔心瑋瑋會成為黑戶。而感念Lily的恩情,夏當然義不容辭以自己的資料替孩子報戶口了。

“我發誓,我剛剛說的沒半句謊話。你若不信,可以驗瑋瑋的DNA。”

“難怪我老想不通,克裏米亞怎麼會對那個舞娘念念不忘,原來……”她和Lily根本是不同的兩個人!

歐慕華突然想起比爾的警告——

千萬別被她拐上床了,否則……

“那你為何跟我上床?伊莎已經要把遺產分給你了,你大可不必借床第之歡來鞏固你在歐瑞家族的地位。”

“你以為我謀的是那些?”夏哭紅的眼睛再度泛淚,“人家把寶貴的第一次都給了你耶!”

話雖沒錯,但她事後卻“蓄意”掩飾,可見另有一番“意圖”。

“是喔!”他冷酷地挖苦道:“多虧了那張床單,我才曉得自己有這份榮幸破你的處女身呢!”

“我一直想跟你吐實,是你不給我機會的啊!而且你不是說,不會介意我是不是處女?”

哼!原來她早設想好,謊言戳破時該如何堵他的嘴。歐慕華不由得更加懷疑了,一個算盤打得如此精明的女人,怎麼可能放棄伊莎慷慨的贈予?

反正他們有的是讓人賺不完的錢。

她對林瑜慈說的話,或許就是自己的野心。

“我明白你不簽那份同意書的原因了。”

“你能明白?”那真是太好了!

“因為你想得到的,是歐瑞家全部的財產,所以你先假裝不稀罕那筆錢,來博得大家的好感,然後再找機會誘惑我上床。”

就昨晚他喝得酩酊大醉的情形而言,夏選了個非常適切的時機下手。

“屆時我們一結婚,你所擁有的絕對是現在的百倍、千倍。”歐慕華冷笑著問:“我猜的沒錯吧?夏小姐。”

“你——”他居然把她看得那麼卑鄙、無恥?

去他媽的!不曉得是誰誘惑誰哩!夏氣得齧破下唇,鹹腥的血液吸進嘴裏,卻是苦澀的滋味。

但,既然再多的解釋聽進他耳裏全是狡辯,她又何必多置一詞?

“沒錯!我是有這個計劃,可惜尚未實現就被你識破了。”她木然拾穿起睡衣,邁向門口,“快點報警來抓我吧!否則我這毒婦不曉得還會耍多少陰謀咧!”

???

一如往常,歐慕華準時七點整出現在餐廳。

“早安。”隻是聲音不若平日的朝氣。

“早啊!愛德華。”伊莎夫人愉快地和他打招呼。

亨利隨後送上飲料,“少爺請用……”

“噗——”歐慕華一喝,又立即噴出來,“這什麼東西呀?好怪的味道喔!”

管家還正經八百地回答:“這是用海馬鞭、虎鞭以及十幾種中藥泡製而成,據說能讓男人活精益氣。”

“你們幹嘛給我喝補藥?”他猛以餐巾拭嘴。

“呃……”伊莎夫人解釋道:“我怕你因加班過度而影響‘體力’,所以快把它拿走,否則我要吐了。”

“我的體力一直很好,根本不需要啊!”歐慕華嫌憎地捏著鼻子,催道:“才請享利弄的。”

“可惜了!這麼齊全的藥材……”亨利隻得換回主人習慣的咖啡。

“對了!你說服小簽下那份文件沒?”伊莎夫人接著問。

“沒有!”歐慕華臉色一沉,“不過……分配財產這件事,你還是重新考慮好了。”

“莫非你也覺得我分給她太少?”她笑了下,“真是的!戒指還沒套上,心就全向著她了。”

“戒指?”

亨利忙插嘴道:“夫人是說,她連小姐將來‘再婚’的戒指都準備好了。”

“伊莎,你不用對她這麼好的,像她那種——”

“那種什麼?”他的頓然住口,同時惹來兩雙好奇的眼睛。

“沒什麼!”恨自己硬不下心腸揭穿那女人醜陋的一麵,歐慕華洩氣地起身,“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可是……”這孩子根本沒吃呀0瞧瞧愛德華嚴重的熊貓眼,他不會有事吧?”伊莎夫人擔心的問。

亨利了然一笑,“放心!我想少爺隻是‘操勞過度’而已。聽瑪麗說,小姐一直到早上才去她那兒帶孫少爺回房呢!”

突然,背後又一聲道安。

“大家早!”是夏。

盡管她圍著一條絲巾,頸端茂盛的“草莓”仍然可見。

“難怪愛德華提不起勁了,”伊莎夫人不禁同管家竊笑道:“原來昨晚全被‘吸’幹了!”

若非亨利上回經過三樓時聽見愛德華的痛叫聲,他們也不會知道這兩個孩子已發生“不可告人”的關係。伊莎雖沒機會親眼目睹,但從夏發腫而破皮的唇來判斷,昨夜的“戰況”必定相當激烈。

“怎麼了?”兩人曖昧的神色令夏起疑。

“聽說愛德華昨晚喝得爛醉,是你照顧他的?”伊莎夫人仍徉裝不知情。

“唉……”她坐下來,瞪著眼前的早餐,“咦?為什麼有兩顆蛋?”

“‘應付’醉鬼最累人了,幹媽當然要好好幫你補一補!”

奇怪!歐慕華不是嚷嚷著要送她進監牢嗎?但看大家平靜如常的模樣,顯然他並未四處宣揚她的“陽謀”。

“慕……愛德華去上班了?”

“你有事情找他?那我叫他馬上回來!”

“不用了!我隻是順口問問。”夏突然放下筷子,“對不起!我胃有點不舒服,先失陪了……”

又一個不吃早餐的人!

“怎麼連小也怪怪的,他們會不會是……吵架了?”

“少爺把工作看得比自己還重要,我要是小姐的話,也一定會不高興的。”亨利評論道。

“嗯!你說得沒錯。”伊莎夫人頗為讚同,“愛德華始終沒有固定的女友,就是因為時間都被繁重的工作給剝奪了。”

她托腮想了想,突然,一個靈感閃過她腦際。

“那麼就由我來安排,讓他們去度個‘蜜月’吧!”

???

“我哪有時間陪小?想玩的話,她不會自己去嗎?好了好了,客人正等著看貨,回去再說吧!”

煩躁地掛上話筒,歐慕華自工作中得到的平靜,全教他繼母的一通電話給攪亂掉了。

哼!一定又是夏出的餿主意,否則伊莎不會心血來潮叫他們去度假,而且還選定了那處偏僻的地點。

那個女人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因為他的遲遲未采取法律行動,而讓她以為自己的rou體對他仍有蠱惑的作用?

“做夢!”歐慕華啪地將鉛筆折成兩半,“我不會再跟你上床了!”

但,一想到那晚的纏綿和夏散發的香味,他的下體又繃硬了。

“噢!該死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最近的荷爾蒙似乎分泌得很旺盛,尤其是早上,害他屢受“升旗典禮”的困擾,後來他幹脆不穿內褲睡覺。

“一定是伊莎逼我喝的‘鬼補帖’使然。”他推測。

雖然那些中藥的確能讓人上班時精神百倍,但也令他的精力充沛到想狠狠發洩一頓……

“咚!咚!”秘書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對不起!這位小姐請求打擾您幾分鍾。”

抬頭一看是林瑜慈,歐慕華便請她進來。

坐定後,他單刀直入地問:“林小姐是為了夏而來找我的吧?”

“是的。”林瑜慈一臉愁容說:“因為小最近都無法集中精神上課,而且體重掉得很厲害,我擔心……”

“哦?”雙方刻意避不見麵才幾天,他實在很難想象,夏的體重掉得有多厲害?“她有告訴你原因嗎?”

“小向來就是這樣,寧可強顏歡笑,也不願讓別人分擔她的憂愁。”

“向來?”他眉頭一擰,“聽你的口氣,好像認識她很深了。”

“呃……”而她遲疑的口氣,則令人更加懷疑。

“林小姐,你不會是夏詐騙的共犯吧?”

林瑜慈的表相雖然老實,但是,上當的次數多了,歐慕華已不會輕易相信別人。

“詐騙的共犯?”她愣了幾秒,而後道:“我想,我知道小情緒糟糕透頂的緣故了……非常 抱歉!歐先生,我欺騙了您。”

但她平靜的神色,絲毫看不出作賊的心虛。

“很好!隻要你願意坦白,我可以……”從寬!

“其實,小是我失去聯絡已久的同窗好友。 國一時,我倆還坐前後座呢!”

她推了推眼鏡,兀自述說起自己與夏結識的經過。

剛開始,林瑜慈對這個家教甚差的同學是避之惟恐不及,直到某天她在校外遭到一群惡棍欺負,被恰好經過的夏舍命相救,“叛逆少女”才翻身為“救命菩薩”,林瑜慈對她可謂崇拜到了極點。

由於夏媽媽是童養媳,與混黑道的丈夫並無感情,所以夏爸爸一等病鬼老婆歸西,立即把外頭的女人和私生子迎回家。

身上經常瘀痕累累的夏,除了一半是同別人打架而掛彩,另一半則拜她的繼母和流氓哥哥所賜。

或許在師長眼中,這個平常很安靜、真要說起話來卻有張“氣煞人”的利嘴的學生,被視為問題十足的“麻煩精”,同學們可十分擁戴這位專替人家背黑鍋的“大過女王”呢!

有一回,夏陪同學去墮胎,哪知被訓導主任瞥見她從婦產科走出來,“無恥淫婦”的指控,最後竟然演變為退學風波。

“反正已經被貼上標簽了,多添一筆紀錄算不了什麼!”

這也是夏的處事原則——寧可犧牲自己,絕不拖人下水。

“自從小退學後,我們便慢慢失去聯絡了。從斷續的傳言中,我隻知道她轉了好幾所學校,而且課業都不怎麼順利,直到她逃家,再也沒有同學聽說過小的消息了。”

到歐瑞家上課的第一天,重逢的兩人互吐這幾年的過往,她才曉得好友遭繼母陷害而在中途之家留下紀錄。當夏聊及獨立生活的那段辛酸,更讓林瑜慈哭腫了眼睛。

“沒想到我會在英國遇見最懷念的朋友,緣分這東西真是奇妙啊!”

從傷感中回神,她的唇角已添了抹安慰。

“是呀!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歐慕華亦有同感。

原來夏的故事如此富戲劇性。如果沒有林瑜慈的出現,他在她身上貼的“惡女”標簽,恐怕一輩子也撕不下來。

“比起我們,小的人生真是太不順遂了。經過那麼多風浪,我從來都沒見她哭過,可是今天早上我卻看到她對著窗外偷偷拭淚……”抬起頭,林瑜慈肅然道:“雖然我不曉得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誤會,可是依小倔強的個性,我猜,她並不會替自己辯解。”

你以為我圖的是那些?人家把寶貴的第一次都給了你耶!

夏含淚的控訴,再度回蕩於歐慕華的胸口。

“無論你如何看待小,我願意用性命擔 保,她對歐瑞家的財產絕無非份之想,而且她深深愛著你……你們每個人!”

經過短暫的考慮,林瑜慈決定“那句話”還是由夏自己說。

“對不起!打擾你許多寶貴的時間,我告辭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

送客後,歐慕華才靜下心來分析她所言的真假。

如果夏真是貪圖榮華富貴之徒,她早在Lily死後就甩棄掉瑋瑋這隻拖油瓶了,又豈會為了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而跟他拚命?

再回想那個粗魯的女孩乍到英國時,雖然鬧了很多笑話,但她的開朗和風趣,也同時為古板而傳統的歐瑞家族注入不少生氣。而他之所以被夏吸引,不正是因為她難得的自然率真?

我一直想跟你吐實,是你不給我機會的啊!

沒錯!是他不給她機會,甚至不相信她的解釋。更該死的,他還妄自在她身上加了許多莫虛有的罪名……

想到此,歐慕華的心一陣痙攣。

人家都把純潔的身體奉獻出來了,而他卻回以惡毒的踐踏,夏不被傷得千瘡百孔才怪!

歐慕華不禁自責地低呼:“噢!小,我該如何彌補你所受的傷害呢?”

驀然,他想到了伊莎夫人的建議——

度假!

???

“夏小姐,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當兩位幹員模樣的男子出現在歐瑞家時,夏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她將有好長一段日子得在牢裏過了。

收拾了簡單的行李,來到停機坪,一票人已在那兒等她。

“幹媽,我!”

“今天的天氣不錯,飛機應該不會顛行得很厲害。”伊莎夫人慈祥的笑容沒有絲毫的鄙夷,“不過維克(Wick)現在已經進入秋季了,你可要多穿點衣服。”

原來她的牢房遠在蘇格蘭北方?這個歐慕華可真狠心喔!

“瑪麗,瑋瑋麻煩你了……”

摸摸孩子迷人的金發,她隻想將這張蘋果臉深深鐫刻進腦海裏。

“還有,千萬別把那條熊熊的破布巾丟掉,那是安撫他情緒的惟一法寶了……”

“是!”瑪麗恭敬道:“小姐請放心!我會照顧孫少爺的。”

夏不禁感動萬分。大家在知道了她假冒瑋瑋的生母來此騙吃騙喝後,並未對她大吐口水,歐瑞家的人真是善良呀!

“快來不及了,小姐請上路吧!”

哼!隻有管家最冷酷無情了,居然不給他們母子好好抱一抱的時間,就示意那兩人把她架進飛機。

“再見……”她忍住哀傷的淚,向眾人揮手道:“謝謝大家的照顧,也請各位多多保重。”

一如初來時的景象,僕傭們也是二字排開。

“再見了!小姐!”

“祝你玩得愉快——”

由於飛機的引擎聲太大,後麵的尾音全被掩蓋掉,所以夏心裏直納悶著,她都要被抓去關了,怎麼這些僕人開心得像在歡送她去度假?

“唉,不曉得英國的牢飯會不會很難吃?”

擔憂的夏因而無心瀏覽高空下的山河。

情緒仍在紛亂當中,飛機就降落了。落地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古舊陰森的城堡。

“好可怕,這麼破舊的牢房,一定有很多的蟲蟲……”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卻最怕蟑螂、老鼠。

一想到自己將與那些生物為伍,夏就有種尖叫著逃離的衝動。偏偏押送者全長了副虎背熊腰,恐怕她落跑沒多久,就會被抓回來毒打一頓了。

走到大門口,幹員們介紹了迎上前來的老人家,“這是尼克和蘇珊,他們負責古堡的生活起居。”

“幸會。”尼克操著濃重的蘇格蘭腔,矮軀佝僂如鍾樓怪人。

即將同這對怪叔叔、怪嬸嬸關在一起的夏,頓時打了個哆嗦。

“冷嗎?”老婦和藹的問候才帶給人一絲溫度,她卻又補了句:“先洗個澡吧!相信這裏的大浴池能讓小姐暖一點。”

“大浴池?”夏立即聯想到“監獄風雲”中,囚犯們互以刺青較勁的場麵。“呃……我可不可以晚點再洗?”

“過了下午三點,維克的氣溫就開始下降了,想洗的話最好趁早。”接著她命令矮男道:“你把行李提上樓,我帶她去‘泉室’。”

夏忐忑地尾隨,不過古堡並未如預期中的肮髒,甚至幹淨得連蜘蛛網都見不到。片刻,她被帶進一間大浴室。“毛巾和香皂都在這邊……”

蘇珊又告訴她房間在二樓,之後就離開了。

“這兩個牢頭好奇怪,難道他們不怕我逃走?”

但繼而想想,四周全是黑壓壓的森林,即使逃出去,八成也會困死在林海裏。

“溫泉?”硫磺味令她精神一振,“既來之則安之,我就當作來度假的吧!”

夏脫下衣服先把身體洗一洗,然後才跳進池裏。泡在微燙的水溫裏,她不禁閉上眼睛享受這意外的優待。倏然……

“嘩啦啦——”好響的一個落水聲。

“誰?”被濺得滿臉的她,根本不及看清跳水者。

但對方並未回答,淨顧著低頭洗臉,不過由背影來判斷,那絕對是個男人。

“少、少在那裏裝神弄鬼的……”她的聲音抖如脆弱的秋葉,“我……我是柔道八段的高手喔!”

“哦?”終於,那人回過頭來,“那我可要好好領教了。”

“歐慕華!”夏的眼睛霎時大睜,“你怎麼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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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0 00:02:4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這棟古堡是歐瑞家族的資產之一,我當然可以來呀!”

歐慕華交環著雙臂,恣意欣賞著眼前的旖旎春色。真的是“溫泉水滑洗凝脂”,她那經過血液循環的肌膚,因泛著紅暈而更顯誘色。

“你家?”

呆了幾秒,夏的反射神經才和大腦連結上。

她立即跳過去捶打他,“搞什麼鬼嘛!我以為這裏是監獄,差點就被你嚇死了!”

“監獄?”握住她的拳頭,歐慕華忍不住大笑了,“你有聽過搭乘私人飛機、還可以大肆享受溫泉浴的犯人嗎?”

“為什麼要騙我到這裏?”她小嘴一扁,“你不是打算報警處理、狠狠關我個幾年?”

“我才舍不得送你去坐牢呢!”歐慕華輕撫那張噘起的紅唇,低聲道:“可如果明講了是純度假,你肯跟我一道來嗎?”

“太過份了!你居然這樣子整我?”夏惱火地推開他,“我現在就要回去。”

但是,環在腰際的手並未讓她掙脫。

“那怎麼可以?美麗的假期才剛開始呢!”

“誰要跟你一起度假了!你不怕被我這陰毒的女人謀害滅口!”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歐慕華說著將嘴湊近。

“你——”雖然很想揍扁那張可惡的臉,可惜她沒用的骨氣卻輕易屈服在他的吻下,甚至無恥地迎接入侵的滑舌。

唇齒交戰了好一會兒,他在鬆口後才討饒道:“原諒我吧!校”

夏杏瞪一眼,“我絕不會原諒你這個混球的——永遠!”

其實她熱情的反應已洩露了答案,歐慕華便決定不給她太多的時間喘息,免得那顆小腦袋瓜補充夠氧分後,又胡亂鑽牛角尖。

???

半個小時後,夏已吃完蘇珊烘焙的點心,舒服地躺在大床上聆聽歐慕華的家族史。

其實,歐瑞家的子嗣原本相當繁盛,卻因曆經數百年的王位爭奪戰,才銳減為今日單薄的男丁

不過憑著血統的優勢,以及曆任大家長的睿智,從早期的重工業到今日的金融、電子、旅館服務業……等領域,這個大英帝國的“日不落”貴族,仍然成功地轉型成掌控歐洲經濟命脈的跨國集團。

再大的戰爭都不曾撼搖他們的基業,直到三十年前查理二世到亞洲視察市場時,不意栽進了個中國女子的溫柔鄉,一場轟轟烈烈的家庭革命就此展開,期間長達五年。

在經濟封鎖以及多重逆境的夾殺下,查理二世最後還是回來了。雖然他的心已隨病逝的愛人死去,稚幼的兒子卻不能沒有母親照顧,於是他聽從了家人的安排,娶了同樣擁有貴族血統的伊莎·布蘭為妻。

“幸好伊莎是個溫柔寬大的女人,即使我父親隔幾年就過世了,她仍然努力扮演稱職的繼母角色,並且一手帶大我和克裏米亞。”

望著牆上放大的“合家歡”,歐慕華的眼中充滿敬佩。

或許因為先後失去雙親,他比同齡的孩子還早熟懂事。而他優異的學業成績,不僅展現了資質的不凡,之後在事業所展現的魄力,更一改祖父對東方血統的歧視。

不過身為“歐瑞企業”的掌舵者,歐慕華除了得背負許多的家族傳統,同時要麵對跨世紀的競爭,如此巨大的壓力絕非常人能承擔。

“以前,伊莎常要克裏米亞多學學我這個事事完美的哥哥,但是她並不明白,我之所以努力表現,有大部份的因素是來自‘嫉妒’。”

事隔多年,他終於吐露了心底的秘密。

“其實我一直嫉妒克裏米亞,而且從未間斷過——即使他人已經逝世。”

“為什麼?”夏不禁問道:“你們兄弟的感情不是很好?”

“起先我是嫉妒他的血統,因為無論我再怎麼乖巧、用功,祖父寵愛的還是‘純正’的弟弟。”

縱然克裏米亞生性不羈、又喜歡四處流浪,查理一世仍決定要由這個孫子繼承一切,若非伊莎堅持公平原則,歐瑞家族的產業,歐慕華或許連邊邊都沾不上。

“這種心態相當正常啊!”任誰都受不了不平等待遇的。

“後來……”歐慕華的目光由合照移到她身上,“當你拒絕我時,我更妒恨克裏米亞了。為何他有幸與你一夜露水,而我卻求歡不得?”

“我又不是Lily姐。”傻瓜!

“你的指責並沒有錯。我不僅害了克裏米亞,也讓Lily死不瞑目,更教瑋瑋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眸光倏然晦黯,他捶胸嘶喊道:“我是所有悲劇的始作俑者,我是凶手、凶手、凶手!”

夏見狀忙製止,“不許你又把自己關進自責的監牢裏。我相信Lily姐他們若是地下有知,也絕不會心存怨言的。”

“不!我的靈魂已經跟撒旦一樣邪惡,除了上帝,你救贖不了我的。”

“我是無法取代上帝,但至少我可以扮演牧師,傾聽你的告解。”她按住他緊鎖的眉,試圖將它們揉開,“從現在起,讓我們一起努力彌補瑋瑋失去的親情,好嗎?”

“你的意思是……你肯原諒我了?”

他盯視靠在身上的雪軀,眸底竄起熊熊的火苗,直像要把她焚化了。

驚覺自己的不著寸縷,夏赧然跳下床,“好冷!我去穿件衣服。”

“別走!”歐慕華卻從背後抱住她,“你不是要我釋放自己嗎?為什麼你還是選擇逃避?”

“你釋不釋放自己,跟我原不原諒你,是兩碼子事嘛!”真是討厭啦!那雙環在她胸前的大手,又將她的椒ru牢牢罩祝

“我對你人格的汙蔑的確是不可饒恕,但你不也三番兩次拿克裏米亞的死來加深我的痛苦?”這個小氣巴拉的女人!

“我……”她經不起揉捏的花蓓已然尖挺。

“就此扯平了好不好?”他咬住她圓潤的耳垂,還騰出一手往三角草原伸去,“小,我想要你……”

夏迭聲急呼道:“No!No!No!”

“可是你的身體在說‘yes’呢!”

“呃……”在他的誘撫下,夏已很難再嘴硬。而體內那股難受的悶騷,更教人不由自主地扭動豐臀。“嗯……”

霍然,男性的驕傲擠進她性感的臀瓣間——

“啊!”有力的頂撞才令她的心髒興奮得快停擺,歐慕華卻又速速抽回,“你……”

“受不了是不?”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作弄的笑意,“受不了的話,就來求我呀!”

前一刻還無助得像頭迷途的羔羊,轉眼間就成了色性大發的餓狼,這家夥真是會“扮豬吃老虎”耶!夏不禁認同,他的靈魂跟撒旦一樣……不!是比撒旦更邪惡!

幾經掙紮,夏終於低頭了,“求你……”

“再說!”歐慕華又連頂幾記,“說你要我、非常想要我!”

“呃——”在他的“淫威”下,她隻有暫時把自尊“記在牆上”。“我……我要你、非常想要你!”

“那麼……我就給你吧!”

滿意地一笑,歐慕華便往濕澤地帶深紮。

即使人類常自喻為萬物之靈,一旦麵對七情六欲,無論男女都得赤裸裸地褪去一切的禮俗教化,才能享受到純感官的歡愉和快樂。

亢奮炸開的瞬間,夏感覺自己的四肢百骸快散了似,呐喊聲因而達到最高分貝。

“呃藹—”

再一次地,她又攀上了巔峰!

???

三天之後,他們相偕回到了倫敦。

“假期愉快嗎?愛德華?”

其實一看到兩人的春風滿麵,伊莎夫人已經曉得答案了。

“謝謝你的安排,伊莎。”歐慕華的感激的確是發自肺腑,“這是我所度過最棒的一次假期了。”

接著她轉問幹女兒,“古堡的床不如這邊柔軟,你睡得習慣嗎?”

奇怪!幹媽哪樣不提,偏偏提床?

夏不禁為之而結巴,“很……很習慣。”

亨利突然提議道:“這次少爺去維克度假,一定拍了不少那邊的照片。可否借亨利瞧瞧,好看看家鄉景致的改變?”

“可惜我們一張都沒拍到。”歐慕華歉然道。

“為什麼?”少爺不是很喜歡攝影嗎?

“呃……”他深情地望向夏,笑道:“誰教這隻小懶蟲愛賴床!”

“亂講!明明就是……”就是這個色魔害得她下不了床的嘛!

剛開始,夏也曾向歐慕華抗議過

“你不是來度假的嗎?怎麼都不帶我去走走?”

歐慕華意有所指地拍拍大床,“再也沒有任何地方比‘這裏’更好玩的了。”

“我的天!你是不是吃了什麼大補丸?”否則哪來的旺盛精力?

“就是因為吃了你這顆‘威而剛’,我才‘欲’罷不能啊!”“讓我們一起痛快地‘遨遊’吧!甜心!”

於是整整三天三夜,他們就在床第間纏糾不休,連三餐都是靠蘇珊送到門口……

回想起那段甜蜜的時光,夏的臉頰又一片暈紅。

但是,她的倏然住嘴,隻會令伊莎夫人更加好奇。

“就是怎樣?快說嘛!”

歐慕華忙道:“伊莎,小真的累壞了,你不介意我先送她回房吧!”

“呀?”夏不意他竟然一把將她橫抱起來。

“可憐的孩子,你好好休息吧!”強忍住笑意,伊莎夫人還鎮定地告訴管家,“吩咐下去,晚飯前不許任何人去打擾小姐。”

???

“完了!我的名節全毀了!”捂著臉的夏,一被抱進房即嚷嚷,“都是你啦!這下子大家肯定會猜,我們在古堡裏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了。”

“由他們去猜吧!”歐慕華將她放到床上,聳肩道:“反正你已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不如直接搬去我房裏。”

“不行!這樣會引來非議的。”

當初她以克裏米亞的女人的身份住進來時,已惹來不少閑話,如今又公然跟歐慕華卿卿我我,夏真不敢想象那些僕傭和歐瑞家的親戚,將會以何等異樣的眼光看待她?

“別擔心!”他一顆顆撥開她的扣子說:“除非我祖父查理一世能從墳墓裏爬出來,否則沒人能阻止我們相愛。”

“可是幹媽她……”

“你怕伊莎反對?不會的,她喜歡你都來不及了。況且……”撫摩兩團彈出的飽滿,歐慕華又眯起色眸,“要不是她從中推波助瀾,我們的關係哪能進展到這麼親密的地步?”

夏頭一低,頓時明白胸口何來的涼意。

“拜托!你不會又想要了吧?”

“既然依莎不準下人在晚飯前來打擾,我當然得‘順應民心’了。”

他猴急地脫下上衫和長褲,那副饑渴難耐的模樣,渾然不輸給第一次洞房的毛躁新郎。

瞪著他昂藏的“重量級長炮”,夏眨了眨不可思議的水瞳,而後叫道:“你、你變了!”

“我哪裏變了?”莫非是他的“底迪”?

“我覺得,你變得好色、好色喔!”

因為現在的歐慕華,與她第一次看到的正經八百、神聖不可侵犯的印象,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還不都是你這小妖女?”幸虧答案與“縮水”無關,他不禁鬆了口氣。“誰教你美得過火,才使我變得那麼瘋狂……”

是嗬!若非夏的魅力無法抵擋,他也不會明白自己的細胞中,原來隱含著許多邪肆的基因。

羞羞羞!她的身體居然這麼快就有了反應?

夏不禁抱怨道:“討厭啦!你不僅色,還教壞人家的‘妹妹’,害我離‘淑女’的目標愈來愈遠了!”

“在床上,我需要的是個蕩婦,而不是淑女……”

話落,他開始進攻她敏感的弱點。

綿密的襲擊致使夏嬌吟不已,魚水之歡正要進入高chao時……

“少爺!”突然,不識趣的敲門聲中斷兩人的熱情。

歐慕華忍不住吼問:“吃飯時間不是還沒到嗎?”

該死的!他正在辦“正經事”咧!

“是還沒到。”門外的亨利不急不徐地說:“但是您的客人已經到了。”

???

原本打算要在維克待上十天半個月的,就因為臨時接到朋友即將來訪的通知,歐慕華才忍痛結束浪漫的假期。

他匆促地穿上衣服,一衝到樓下,便質問那位咧嘴而笑的朋友道:“希驥,你要提前出發,怎麼不早點通知我呢?”“想給你一個驚喜呀!”希驥張開雙臂與他擁抱,“可是聽你的口氣,好像……不怎麼歡迎我?”

“不是的!”歐慕華急忙解釋道:“連接機都不及安排,這會讓我覺得有失待客之道的,幸好我下午就從蘇格蘭趕了回來……”

“抱歉!害你變動行程。”以為歐慕華是忙於公司業務的希驥,便把罪過推給身後的另一位客人,“但是我若不早點來,恐怕耳膜要被念破了。”

“你是……”迅速打量了眼前的女子,他不確定地問:“希雪?”

“我就說他一定還記得我。”希雪得意地瞥了哥哥一眼。

歐慕華微微一笑,“女大十八變!希雪,你變得好漂亮喔!”

“真的?”她的芳心猛然怦跳了好幾下。

其實希雪這次會跟著到英國,也是臨時起意。

剛從美國遊學回來的她,自從看見二哥幾個月前與死黨在PUB聚會的合照後,便被那位遠在歐洲的混血帥男煞得天昏地暗。

歐慕華的貴族氣息、儒雅風采,無一不亢奮她的每根神經,如今再親眼目睹他迷人的笑容……

希雪不禁暗誓——她一定要獵獲這位美男子的心!

突然想起希家的另一個小妹,歐慕華又問:“希薇還好嗎?上次我回台灣,她正巧去高雄處理個案。多年不見,不曉得她是否也和你一樣,變得教人難以認出來了。”

“薇薇倒沒什麼改變……”希驥才剛開口,希雪就刻薄地搶白道:“她仍然是那副又老又醜的模樣。”

“是喔!哪像你花那麼多錢,該整的地方都整了,不美才怪……”希驥不服氣的多嘴馬上招來警告的痛踩,“啊嗚!”

無視於兄長的哇哇大叫,希雪繼續說:“而且她成天跟那些失婚女子混在一起,我看啊!薇薇這輩子很難嫁人了!”

歐慕華正忍俊不住,亨利以搖鈴聲打斷了三人的笑鬧。

“夫人請各位貴賓用餐。”

“為了表示歡迎,伊莎今天親自下廚呢!”

“真是太勞煩她了……”希驥率先隨管家走進餐廳。

“等一下!”希雪卻悄聲拉住歐慕華,“你的扣子歪了。”

“嗄?”未料她會動手替自己理好,他無措得愣在原地。

“好啦!”撫平微皺的襯衫,希雪的手仍未鬆開。

“呃……”如此曖昧的舉止,令歐慕華頗為尷尬,“謝謝你!希雪。”

“叫我雪兒吧!”更勁爆的是,她居然踮起腳尖,往他唇上一點,“我很樂意為華哥做任何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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