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 -【風流公子追妻記】《全文完》

大頭寶珠

第九章

　　東方府裏彌漫著一股沉悶迫人的氣氛，東方頑夫婦臉色凝重的坐在大廳裏，耿旭陽也默然無語的坐在一旁，東方寶兒不在場。當禦風踏入東方府大廳時，他所面對的就是這種情形。

　　禦風仍是一派的溫和冷靜，在看過眾人的臉色後，他才沉聲開口說道：“婚姻本是兩個人的事，我和寶兒之間結果會如何，就留給我們兩人來作決定吧！”

　　東方夫人正想站起身為女兒說話，卻被東方碩給按下。“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再過問你們的事，你們自己去解泱吧，有了決定以後，再來告訴我們結果。”

　　“謝謝大叔。”禦風眼裏滿是對東方碩的敬重和感激，他微點頭致謝後，就走出了大廳。

　　“老爺，你怎麼如此輕易就放他走，至少也該質問他要如何解決他和寶兒的親事？女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們怎能不聞不問，也不替女兒作主呢？”女兒被欺負了，做母親的哪能袖手旁觀？

　　東方碩安穩的笑著，勸妻子放心。“兒孫自有兒孫福，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說不定會有出人意料的結果呢！”

　　東方夫人雖然還有著一肚子的疑問，但是做爹的都這麼放心了，她當娘的還有什麼話說呢？

　　耿旭陽除了掛心寶兒的情形外，自己的心也被傷了個大洞。

　　他並不怪筱捷，也不忍心怪她。一切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與她無關。若是註定有人要受傷痛苦，那就讓他來承擔這種折磨吧，她該是屬於幸福快樂的。自己的傷或許永遠也無法癒合，但時間會將他的痛慢慢的減輕，這就夠了。

　　耿旭陽站起身，“義父，我到集知坊工作了。”說完就離開大廳。

　　東方碩看著兒子的北月影，這個孩子也在為情所苦。他歎口氣，切就端看老天爺要如何來排解了。

　　“杜公子，很抱歉，小姐不願見你，請公子改日再來。”入畫在繡閣門口阻止禦風進房。

　　“她不見我並不能解決問題，我一定要見到她。你阻擋不了我的，不如就留在此地，別讓他人進來打擾我和你家小姐談話。”禦風說完，人影一閃就進門了。

　　入畫站在當場不知該聽誰的話，反正社公子人都進去了，她也無能為力，那她就聽杜公子的話好了。

　　寶兒在樹屋裏研墨寫字，一整張紙上只寫滿了一個字“哈”。

　　她應該高興，她應該開懷，她終於擺脫了當天下第一風流公子之妻的命運。不用擔心要獨守空閨，不必煩惱丈夫又納美妾了，更毋需憂慮要如何的爭寵，討夫君歡心。她成功了、也贏了，解除了這場婚約，她和杜禦風就一點關係也沒有。這不是她當初的心願嗎？現在達成了，她不該哈哈大笑嗎？

　　寶兒刻意忽視心底深處的哀痛欲絕，不去想心在絞痛的原因。一切的事終要有個結果，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腳步聲臨近，禦風溫和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請聽我解釋好嗎？你誤解了所有的事。”

　　寶兒吸口氣，站起身移到一旁，讓禦風可以清楚看到她寫的字。望著他的眼眸，寶兒故作不在乎的說：“沒有誤解，也不用解釋，我相信我所看到、聽到的。我現在是開心極了！你八歲時說的玩笑話，訂下了我們之間可笑的婚約。當爹在苦苦找尋杜家人的時候，你的風流事蹟卻鬧得天下人皆知，你根本就沒把這門親事放在心上。若不是爹找到了你，你還會記得有我這個未婚妻嗎？”

　　“我並不是在怪你，八歲的事誰又能記得清楚呢？既是如此，何苦為了信諾將兩個人硬綁在一起？說起責任，你不也是要為那位舒小姐負責？我不清楚你到底還要為天下多少的女子負責，但是你我解除婚約後，我就不再是你的責任了，我想爹娘也會同意我的做法。縱使我們成了不相干的兩個人，我還是願意誠心祝福你，不管將來你的夫人是哪家小姐，我都祝你幸福並且希望你能好好的對待她，別再風流花心了。”

　　禦風臉上慣有的笑容不見了，俊瞼上一片的冷漠深沉，讓人不明白他的想法。

　　兩人間靜默了好一會兒，禦風才清冷的開口：“風流花心？這就是這段日子我們相處後你對我的認知？打從我們見面開始，你就隱藏你的個性而裝成另一種面目欺瞞我，因為你相信外面的傳言，相信我是個自命風流的花花公子，相信我一定是個對感情不專的人，因此你一直不願意嫁給我，希望我們能解除婚約。當我明白你的真性情後，我特意加長了兩人相處的時間，期望你能看到真正的杜禦風，用你的眼睛來看、用你的心來體會，而不是道聽塗說的盲目下定論。請你問問自己，你真有用心來瞭解我這個人嗎？現在你自認為看清了我，也作好了決定，如果解除婚約是你一心所想要的，我會讓你如願以償，但是別將‘風流花心’用在我身上，會這麼說的人是那些沒見過我、也不認識我的陌生人，他們對我而言連‘朋友’兩字也沾不上。”

　　“可笑你我認識這麼多天，你對我的認識竟是如此淺薄，連朋友的交情也達不到。你我訂親一事並沒有對外公佈，這樣也好，不會玷污了小姐的名節。我也該離開了，這些日子謝謝小姐的招待，想必以後我們也不會再見面了，在下只能在此先祝小姐早日找到真心以待的如意郎君。”禦風向寶兒生疏的點頭致謝，舉止瀟灑的走出樹屋，施展輕功著地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繡閣了。

　　寶兒在原地佇立良久，風吹在臉上才感到面頰的冰涼濕意，手拂上了臉頰卻沾上一手的淚水，難道自己錯了嗎？為何禦風一走，自己的心也像同時失落了一樣，整個人空蕩蕩的，思緒全無地方可以依附寄託？他說自己和他再也不會相見了，她不會再見到禦風了，他走了，自己再也見不到他，再也見不到他了……

　　耿旭陽在集知坊裏拚命工作，整個店裏只有他一個人，所有人都開心的去看廟會了。他一口氣將所有的骨董字畫全拿下來，重新加以擦拭和擺設。

　　“匡當！”清脆的碎裂聲響起，他不小心打破了一個瓷瓶。看著滿地的碎片，耿旭陽不禁納悶，自己是不是也受到了舒筱捷的傳染，輕易就會打破東西？

　　耿旭陽苦笑，怎麼又想到她了？蹲下身清理碎片，一個不留神讓碎片劃破了他的手掌，鮮血迅速的流出。奇怪，為何自己卻沒有感到一絲的疼痛呢？

　　“耿大哥！”隨著一陣驚呼，一個嬌小的女子沖到他身旁，將他拉到椅子上坐好，急著拿出手巾為他止血包紮。“你受傷了，怎會這麼的不小心？”舒筱捷邊包紮邊問。好長的道傷口，一定很疼的。

　　見到她的驚愕過後，耿旭陽也不管舒筱捷為他包紮好了沒，立刻就收回自己的手，力持臉色的平穩，冷淡的向她道謝：“謝謝你。你是回來整理東西的吧？你去忙你的，我沒事。”他蹲下身繼續收拾殘局。

　　“別收了，我都還沒替你包紮好呢，你快點坐下讓我弄好。”舒筱捷忙要扶耿旭陽起身。

　　耿旭陽一閃避開她的手，後退了兩大步。“你忙吧，我出去了。”轉身就要離開。

　　耿旭陽何時對她這麼冷漠過，筱捷受不了這樣的轉變，“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邊哭還邊叫道：“你討厭我，你不喜歡我了。杜大哥說我只會惹麻煩，是個人見人怕的麻煩鬼，現在連你也不想看到我了，我真的是個麻煩鬼。哇！”她蹲在地上掩面而泣，哭得好難過。

　　耿旭陽忍耐的閉了閉眼，他最受不了舒筱捷哭，杜禦風怎麼可以如此的批評她，太過分了。看見她的眼淚，他感到好心疼，躊躇著該不該安慰她，但這該是杜禦風做的事呀。

　　沒人安慰她，舒筱捷哭得更傷心、更大聲了。

　　耿旭陽終於忍不住的在她身前蹲了下來，放柔聲音安撫她：“別哭了，我怎麼會討厭你呢？你是人見人愛的可愛女子，沒有人會不喜歡你的。”

　　筱捷停住了哭，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哽咽地問：“你真的不討厭我？你……喜歡我？”

　　這種問題要他如何回答？耿旭陽說不出實話，也不會說謊話，但看舒筱捷一副又要大哭的模樣，只好急急地點著頭。

　　“太好了，你真的喜歡我。”舒筱捷歡呼一聲，整個人投入了他的懷抱，雙手也攬住了他的頸脖。

　　耿旭陽明知自己該推開她的，但他的心卻萬分渴望能摟她在懷裏，理智終被他丟在一旁，他也緊緊抱住了懷裏的人兒。

　　舒筱捷興奮得小臉都紅了，她開心叫嚷道：“杜大哥說對了，你也是喜歡我的，他說對了！”

　　“對，我是喜歡你，好喜歡你。”耿旭陽赤裸裸的說出他的心意，什麼顧忌都讓他給拋到九霄雲外，他要老實的表白自己的心意，就算會被她討厭、會對不起社禦風，他也不管了。

　　“耿大哥……”百年難得一見，筱捷滿臉嬌羞的在他耳旁說著悄悄話。

　　“什麼，你喜歡我？！”耿旭陽推開了她，驚訝的大叫。

　　舒筱捷羞紅了臉躲入他懷中，若不是杜大哥問清楚她和耿大哥的事，又一口斷定她和耿大哥是兩情相悅，這才點醒了她，說不定她還在迷迷糊糊的過日子呢。

　　耿旭陽在片刻的呆愣後，立刻被狂喜所淹沒，他緊緊的抱住懷中佳人，充滿感情的低喊：“筱捷，筱捷，我的寶貝！”

　　兩人相擁了片刻，耿旭陽才想到了這中間的問題，他不禁問道：“那杜禦風怎麼辦？”

　　“杜大哥？他怎麼了？關杜大哥什麼事？”舒筱捷從他懷裏抬起頭，不懂的問。

　　耿旭陽拉著她站起，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將她重新攬人懷中柔聲說明道：“你爹不是將你交給了他，而杜禦風也說要對你負責，這不是表示你們的關係特別，你將要嫁給他嗎？”

　　“你都這麼想了，那你妹妹也一定誤會了，難怪杜大哥怪我胡來，害慘他了。”筱捷愧疚的低語，她沒想到她的惡作劇會惹來這麼大的風波，引起了這場沒必要的誤會。

　　她誠心的向耿旭陽解釋她和杜禦風的事。

　　“我爹位居禮部尚書，膝下只有我這麼一個女兒，他一直希望我能嫁給豪門望族，對他的仕途有所幫助。在爹的心中有兩個人選，一個是當今宰相的長子，那個人是個不學無術的富家公子，我當然不願意嫁給他。另一個就是杜大哥了，爹非常期望能和掩月山莊結成這門親事。其實對我來說，杜大哥風趣幽默就像是個好哥哥，他也一直將我當成妹妹看待，但我明白爹若知道我和杜大哥不可能成規，那他一定又會想辦法將我嫁給其他的官宦子弟，在沒有其他的選擇下，我只好黏緊杜大哥，追著他東奔西跑來逃避回家。這次會來開封，也是我自己偷溜來玩的。”

　　“上次我聽見了你和杜大哥的談話，明白杜大哥是真心喜歡寶兒小姐，於是我就好玩的想開杜大哥的玩笑，想看他手忙腳亂、拚命對寶兒小姐解釋的饃樣，所以我才會在寶兒小姐面前說出那一番話來。那些女子是真有其人，不過她們只是杜大哥的好朋友，是我故意加油添醋說成是紅粉知己的。唉！誰知為了我的愛玩，讓杜大哥和寶兒小姐之間產生了嚴重的誤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事情會這麼的不可收拾，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筱捷難過的低下頭。

　　耿旭陽聞言，也想要責怪筱捷的亂來，但看她已是一臉的悔意，便不忍再苛責她，“答應我，下次不能再開這種玩笑了。”

　　筱捷馬上點頭保證，“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耿旭陽溫柔的擁著她，想不到看來樂觀無憂的她，竟有這麼大的煩惱。他心疼的抬起她的臉，“這樣就好了，你也是無心的，大家不會怪你的。我帶你去向寶兒說明白就好了。但是你的家世讓我高攀不起，只怕你爹不會同意將你嫁給我的。”

　　“我爹不同意，你就不要我了嗎？”舒筱捷緊張的追問，真怕他不要自己。

　　耿旭陽笑著親她一下，“傻丫頭，我怎麼可能不要你？你爹的事我們再慢慢想辦法，先去解決禦風的事要緊。寶兒對他誤解很深，要早點對她說清楚才行。走，我馬上帶你回家向她解釋。”

　　舒筱捷和耿旭陽匆匆趕回了東方府。

　　當寶兒紅腫著一雙淚眼撲入耿旭陽懷裏哭泣時，他就明白他和筱捷似乎是來晚了一步。

　　寶兒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哭，只知道一想到禦風說他們再也不會相見了，她的眼淚就止不住拚命的流。她現在也不知道白己要做什麼？她只是好想禦風，好想、好想他，卻不肯承認自己是喜歡上他了。他們已經絕裂了，再說喜歡又有什麼用？她除了傷心難過外，一點辦法也沒有。

　　耿旭陽要寶兒別哭了，他說明了他和筱捷來見她的原因後，也讓筱捷親自向寶兒解釋她和禦風之間的事。

　　“寶兒姊姊，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惡作劇，才會造成這麼大的誤會。杜大哥絕不是個風流的人，我看過好多女子對他大送秋波、投懷送抱，但杜大哥都不為所動。他進出青摟大都是為了談生意，我也沒見他曾對哪個名妓動心過，杜大哥是一個真正的君子。我以為感情該是要經過重重的波折才是真愛，所以才說那些話給你聽，我想憑杜大哥的口才一定可以向你說明清楚，表露出他對你的愛戀；沒想到我……我卻把事情給弄砸了，我不知道要如何表示我的歉意，對不起！”

　　看著筱捷誠心道歉的模樣，寶兒原諒了她。只是瞭解真相後讓寶兒更加難過，自己竟這麼的誤會禦風，還說出那麼苛刻的話傷害他，他還會原諒自己嗎？禦風肯再見她一面嗎？

　　耿旭陽和筱捷看她傷心，兩人也難過，尤其是筱捷，一切事都是她惹出來的，她一定要想辦法解泱。

　　“耿大哥，你先去看杜大哥離開府裏了沒？若還沒走，一定要設法留下他，至少也要留他過夜，明早才能離開。快去！還有，你可以陪杜大哥喝酒，喝酒可以解愁，他一定會需要，快點去！”筱捷催著耿旭陽去看禦風的情形。

　　耿旭陽不懂筱捷有什麼主意，但有辦法總比沒辦法好，他照著效就是了。

　　耿旭陽走後，筱捷才在寶兒耳旁仔細說著她想出的點子。

　　寶兒臉兒大紅，害羞地顫聲問道：“這……這行得通嗎？”

　　“一定行得通，到時候就算寶兒姊姊你不想嫁給杜大哥，杜大哥也非娶你不可了。”筱捷語氣堅定，她出的主意從來沒有失敗過，這次也絕不例外。

　　二更天剛過，大地一片寂靜，夜空中掛著一個半圓的月亮，幾顆星星散佈在周圍閃閃爍爍的，和月亮比著光華。

　　一條纖細的人影在杜禦風住的房門外來回走了兩三趟，似乎在猶豫著什麼。突然，她站定在門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般，悄悄地推開了房門快速進人，又將門給關好。

　　月光照在紙窗上，房裏的擺設依稀看得清楚，寶兒小心的避開桌椅走向床鋪，輕輕的掀起了紗帳觀看，床上的禦風睡得正熟呢。

　　“禦風，禦風。”寶兒輕喊了數聲，他還是沒動諍。掀開了薄被，見禦風只穿著一件單衣入睡，她吸口氣大著膽子為禦風褪去了上衣，接下來她手放在禦風的褲頭上，停了好久寶兒就是沒勇氣脫下它，但筱捷一再的叮嚀她，褲子是最重要的關鍵，一定要脫下來。她一咬牙，閉著眼睛將它脫下，又忙拿被子掩住讓她臉紅的部位。

　　剩下的就是自己的衣服了，寶兒顫抖的褪下自己全身的衣服，然後爬上了床，躲進被裏躺在禦風身旁。總算是大功告成了！明兒一早，當別人發現他們同床共枕，兩人又未著寸縷時，一定會認為他破壞了她的清白，必須要對她負責，絕對得娶她，這就是筱捷想出的主意。為了怕吵醒禦風，筱捷又讓大哥晚上陪禦風喝了許多的酒，保證禦風會一覺到夭亮，但是寶兒卻在禦風身上聞不出任何酒味，她還真擔心他現在會醒來。寶兒雖然覺得筱捷的計謀很荒謬，卻無法抗拒筱捷的好意，只好半推半就地照著做了。

　　看著禦風熟睡的惻臉，她心想，不管何時看他，他都是這麼的英俊。到今天寶兒才從映色口中得知，這幾天下午所吃的點心都是禦風特地為她從街上買來的，卻一直沒讓丫鬟告訴她這件事。他是這麼的體貼，再加上他的財勢，難怪天下少女會將他視為最佳的丈夫人選，而自己卻這般的詆毀他，從沒好好的認清他的個性。禦風說得對，憑白己對他的認識是連當他朋友的資格都不夠，能做他的未婚妻是自己的福氣，她卻未能好好的把握。

　　寶兒將頭枕在禦風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聲發誓，她一定會做禦風最好的妻子，伺候他、討他歡心，再也不惹他生氣了。寶兒的眼睛閉了起來，腦海中想著這些話，慢慢地睡著了。

　　本該是睡著的禦風這時卻嘴角往上揚，眼睛也張開了，他根本沒人睡！

　　當他發覺有人侵入他房裏時，他就機警的醒了。而發現來人是寶兒後，他又繼續裝出熟睡的模樣，只睜開一絲細縫注意她的舉動。寶兒動手為他脫去衣褲時，他既震驚又疑惑，她到底想做什麼？但他並沒有阻止她，緊接著寶兒也脫光了衣服躺在他身旁時，禦風就明白她的意圖了，而屬於男人的欲火也在他體內蘇醒。禦風覺得氣血上湧，好似在水深火熱中掙扎，隨時都會有控制不住的危險。好不容易她終於靠著自己睡著了，否則他真難保自己制得住這種要命的煎熬，在衝動下他可能會在今晚就和他的小未婚妻先行周公之禮了。

　　從耿旭陽口中，他已知道寶兒對他的誤會已澄清了，她很後悔不該相信謠言而冤枉了他，現在正在想辦法要使他能原諒她。但深夜跑來與他同床共枕就是求他原諒的方法嗎？這只能造成他非娶她不可的事實而已，莫非寶兒的目的就是如此？這種大膽的主意絕對不是寶兒敢想的，鬼靈精的筱捷才想得出這個餿主意來，難怪耿大哥一整個晚上都在勸他多喝點酒，只是耿旭陽不清楚他有千杯不醉的酒量，結果他自己倒先醉了！不過寶兒敢這麼做一定也要提起很大的勇氣才行。

　　禦風微笑的輕撫寶兒的臉頰，看來他的未婚妻是迫不及待想要嫁給他了。他小心的將寶兒略移開些，讓她可以舒服的枕在他手臂上。

　　“小寶貝，你這樣誘惑我，是在考驗我的耐力嗎？幸而你睡著了，我只好盡力當個君子，否則後果就不是你所能想像的了。”禦風在她耳旁輕聲呢喃。

　　但是，看來老天爺並不期望他做個君子。寶兒這時卻張開眼睛醒了，看著俯視她的禦風泛起了慵懶柔媚的笑容，低啞的嗓音嬌喚著他：“禦風！”一雙小手也攬上了他的頸子。

　　禦風倒吸了一口氣，一個嬌媚可人的美人兒赤裸裸的躺在他懷裏，還對他展現出風情萬種的媚態，只要是男人就絕無法逃開這種引誘。

　　禦風的呼吸紊亂了，眼神轉為驚猛，剩餘的理智只讓他說出了一句話：“去他的君子！”欲望接管了一切，房內的溫度一下子就升高了。

　　寶兒有許多話正想對他說，但只來得及叫出他的名字，禦風便火熱的封住了她的唇，接著發生的事是寶兒從未經歷過的，她在驚訝後便不反抗的讓自己沉醉在那種詭譎迷離的歡愉裏。這就是洞房花燭夜做的事嗎？實兒羞得不敢再往下想，反正自己是他的人了。

　　帳內是一片的旖旎繾綣，寶兒依偎在禦風懷裏平穩氣息，禦風雙手還眷戀的在她滑膩的玉膚上遊移，引起她一陣陣的酥麻快感，寶兒更加緊的靠向他了。

　　“還疼不疼？”禦風柔柔地問。

　　寶兒羞怯的搖搖頭，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她猛然抬頭望著禦風，“你應該是睡著了呀？”

　　禦風低柔的笑聲含著得意和愉快。

　　“你根本就沒睡著，對不對？你騙我！”寶兒不依的抗議。

　　“哈哈！不如此，你怎麼會用纖纖素手為我寬衣解帶？我又怎能享受到美人軟玉溫香在懷的快樂呢？而且這不也是你來我房裏的目的嗎？”

　　看著禦風的笑臉，寶兒又輕聲問：“你不生我的氣了？”

　　“誰說我在生氣？我永遠也不會生你的氣。”禦風舉高她，吻如雨點般落在寶兒的臉頰、玉頸上。

　　寶兒雖留戀禦風的吻，但她要將事情弄清楚。她略略推開了禦風，“你既然不生氣，那為何要說出那些話來，還答應我的退婚？你不是也準備要離開開封了嗎？”

　　“那些重話是為了要嚇嚇你，讓你能清醒的想想我說的一切。我相信筱捷一定也會急著向你解釋清楚，當你明白後，你就會發現自己錯怪我了，依你的脾氣一定會來向我道歉，而我只需在此等你來向我陪罪就行了。”簡單的說，寶兒一切心思、舉動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真這麼瞭解我？萬一我仍是堅持己見，不相信筱捷的話，也不再理你，你怎麼辦？”寶兒不服氣自己被他看得這麼清楚。

　　“那我只好離開開封了。”禦風嘻嘻一笑的回答。

　　“與我解除婚約，然後離開開封？”寶兒不高興的嘟起了嘴，禦風就這麼輕易放棄她？

　　禦風朗聲笑著親了親她的小嘴。“我離開開封後，會在最短的日子裏備妥花轎來強娶你入門，只要你成了杜夫人，木已成舟，我就有一輩子的時間向你解釋，證明我的真心了。”

　　這還差不多，此番話代表禦風也是很在意她的。寶兒笑得媚惑得意，“想要霸王硬上弓，結果霸王被我早一步捷足先登了。”

　　“對，我的好娘子，你說得都對。”都成了他的人了，她想怎麼說都成。

　　寶兒又想到另一個問題，“你剛剛對我做的事，是不是也曾對別的女人這麼做過？”她的語氣不快也不溫柔了，還帶點酸味。

　　禦風可不想在這種春富一刻值千金的時候打翻醋？子，他誠懇老實的回答道：“我承認自己也曾年少風流過，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以後除了我的娘子外，我不會再和別的女人做剛才做的事。”

　　有了他的保證，寶兒安心地笑了。

　　“不過，我也有個條件。”禦風笑得邪氣，在寶兒耳旁小聲說道：“我娘子的表現也要使我滿意才行。”

　　寶兒紅著一張悄臉，耳語般地輕喃：“我會努力不使相公失望。”

　　“那就要試試了。”

　　房內的熱情又再度被點燃，在親密的舉動下，一切的言語都成了多餘。

　　筋疲力竭之後，兩人相擁而眠。

　　寶兒又有問題了，她張開惺忪的睡眼，半清醒的對禦風下命令：“我要你答應我，娶了我之後，絕對不能納妾，我會好好盡心的服侍你，所以你也不行有貼身婢女。”

　　禦風當然答應，“好，好，我答應！乖，快閉起眼睛睡覺。”

　　“還有，你也不能再有紅粉知己，一個都不行。無論去哪里都要帶我同行，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寶兒含含糊糊的咕噥著，聲音越來越小，直到被疲倦征服才沉沉地睡去。

　　禦風摟著她含笑入眠，睡前最後一個念頭則是：男人當然會想納妾了，但對他而言，世上還會有第二個東方寶兒嗎？

大頭寶珠

第十章

　　耿旭陽怒火沖天的直奔客房，舒筱捷在後面急迫著。

　　“耿大哥，等等我，你別那麼生氣嘛！”

　　“我怎能不生氣？你讓寶兒去做這種事，她的名節怎麼辦？萬一杜禦風不答應娶她，這事傳出去她能做人嗎？”他怪自己太大意了，為何到今早才想到要問筱捷是想出了什麼主意？若他早知道筱捷的辦法是要賠上寶兒的清白，打死他他也不能讓寶兒這麼做。

　　“耿大哥，你別衝動。”

　　“別拉著我，我要找杜禦風算帳。”

　　兩人在走廊上拉扯爭執著。

　　此時，客房的門被打開了，禦風精神飽滿地走出來，他向耿旭陽和筱捷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後才說：“小聲點，寶兒還在睡覺呢！”

　　一句話說明了一切。耿旭陽暴怒的吼道：“你當真欺負了寶兒，我絕不能放過你。”拳頭快如閃電的打向禦風。

　　“耿大哥！”筱捷驚呼一聲。

　　禦風快速地往旁邊一閃，避開了拳頭，也握住了耿旭陽的手。“耿大哥，我絕不會辜負寶兒的，我一定會娶她為妻。”

　　“對，對，杜大哥都這麼說了，他不會騙我們的。耿大哥，你冷靜點，這樣他們的誤會冰釋了，又成了夫妻，不是皆大歡喜嗎？”筱捷緊抱著耿旭陽的腰，不讓他再動武。

　　兩個男人互相凝視了好一會兒。

　　“你會真心愛她嗎？”耿旭陽不放心地問道。

　　“以我的生命保證。”

　　舒筱捷高興的抬頭看著他們，語氣得意的說：“看吧，這不沒事了嗎？你們該謝謝我，是我出的好主意，成全了一對佳偶。”

　　“下次不准你再出艘主意！”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的說，默契十足。

　　筱捷不情不願的嘟嘴咕噥道：“知道了啦，真是好心沒好報！”

　　“禦風，你等會兒和寶兒一同到大廳用膳吧，你們的事也該對義父、義母交代一下，好讓他們放心。”耿旭陽提醒他，然後拉著筱捷離開。

　　“我也要和你們一起吃飯嗎？”筱捷問耿旭陽。

　　“當然，也該正式介紹你給義父、義母認識了。放心，他們都是很和藹的人，不會為難你的。”

　　“我好緊張哦！他們會喜歡我嗎？我什麼都不會耶……”談話聲漸遠。

　　一個冷靜從容，一個活潑頑皮，兩人截然不同的性子，卻彼此喜歡，真是一對絕配。看著他們，禦風微笑地走回房間。

　　早膳時，大廳裏一直傳出陣陣的笑語。

　　東方碩夫婦看著兩對佳偶，真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高興。

　　寶兒和禦風能和好是在東方碩的預料之內，但兒子也擺脫了失意，和意中人在一起，才真是讓他大吃一驚。他在集知坊時就明白兒子喜歡上這個精靈古怪的女孩子，但他不抱著希望，也不看好他們，這樣活潑的女孩兒會喜歡他那正直木訥的兒子嗎？

　　現在見他們濃情蜜意並不下於禦風和寶兒，東方碩心中的煩惱都沒了，女兒有了好歸宿，兒子也有了好物件。不過是經過了一夜，情況卻有著天壤之別，看來東方家會有兩場盛大的喜事了。

　　東方碩夫婦對禦風當然是盛情以待，但也沒冷落舒筱捷。這個女娃兒嘴甜得讓他們夫婦倆心花怒放，很快就將她當成自己的女兒般疼愛。

　　在輕鬆愉快的氣氛下用完早膳，兩對有情人回到了繡閣，他們還有未解決的事呢！

　　早膳的情形讓舒筱捷感觸良多，她歎口氣，語調有些難過的說：“我好羨慕耿大哥和寶兒，你們家過得開心又愉快，伯父、伯母人都好慈祥，我好喜歡和你們一起用餐。我和我爹娘從不曾如此高興的一起吃過飯。”

　　寶兒握住了筱捷的手，笑著安慰她：“等你嫁過來後，我的爹娘不也成了你的爹娘嗎？這個家也是你的家了。”

　　筱捷卻憂心的看著耿旭陽，“還有我爹那關呢！若是對他的前程沒有幫助，我爹是絕不肯將我給嫁出去的。”

　　寶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她充滿信心的說：“我們會有好法子的，你放心吧。”筱捷幫過她，她當然義不容辭要幫回去。

　　禦風見寶兒自信滿滿，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想到辦法了？”

　　寶兒笑得神秘，示意他們附耳過來，然後把她的計謀分享給大家。

　　聽完寶兒的好法子後，耿旭陽和禦風才發現，原來會出餿主意的可不單只有舒筱捷而已。

　　一封書信以快馬送到了京城舒尚書家中。舒仕元看完信後，發出了一聲怒吼，便氣急敗壞的趕來開封。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在東方府裏，舒仕元對著只會伏案痛哭卻不解釋的女兒不耐煩的大叫。

　　“舒大人，這不能怪舒小姐，任何一個閨女都不會願意遇上這種事的。”寶兒幫筱捷說話。

　　舒仕元看著仗義執言的美麗女子，對她的身分感到疑惑。“你是誰？”

　　禦風代寶兒回答：“舒大人，她叫東方寶兒，是我的未婚妻，這幾天也多虧了寶兒照顧筱捷。”

　　“未婚妻？！你有未婚妻了！”舒仕元訝異的叫出聲，那筱捷怎麼辦？他還希望杜禦風做他的女婿呢！

　　“爹！”筱捷委屈的大聲哭叫道：“爹，你一定要捉到那批歹徒，他們對女兒……對女兒做了……我已被……被……總之，女兒不孝，對不起爹，也丟了舒家的臉。”

　　舒仕元一聽這話，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失貞的女人如何能找到好人家呢？他還指望筱捷能有個顯赫的夫家嗎？

　　耿旭陽站出來說話，語氣真誠但十分的不自然，“舒大人，那時是在下的了舒小姐去郊外騎馬，誰知兩人竟走散了，當我找到舒小姐時，她已經被……被欺負了。我本想立刻去追趕那批惡徒，但那時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山路泥濘難行，我和舒小姐在山洞裏被困了一晚才脫險。禦風帶著舒小姐來我們家作客，我卻讓貴客發生了這種事，實在難辭其咎，我該要為此事負起責任才是。”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說謊話，但為了娶到美嬌娘，他不得不如此做。

　　“舒大人，這位是東方家的義子耿旭陽，事情發生時，他和筱捷在一起，當晚東方府也有派人去找尋，但都沒發現人，直至隔天早晨他抱著筱捷回家時，我們才知道出事了，這才急忙通知大人前來處理。”禦風解釋。

　　舒仕元打量著耿旭陽，他五官剛正，一身君子的氣質，給人不錯的感覺，他是東方家的少爺，也就是說，將來也是杜禦風的大舅子了，而最主要的是他願意對筱捷負起責任。這事若被傳揚出去，別說筱捷嫁不了人，他一張老臉也掛不住，現在除了將筱捷嫁給他外，也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好歹東方家在開封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但是這個男人只是個養子，將筱捷嫁給他會吃虧嗎？

　　“東方家只有你一個養子嗎？”舒仕元先要問清楚。

　　寶兒搶著回答，怕哥哥老實不會說話。“舒大人，我只有一個哥哥，沒有其他的兄弟妹妹。哥雖是養子，但東方府從沒將他當成外人，以後爹娘還要靠哥哥養老呢！”

　　舒仕元見東方寶兒這麼推崇耿旭陽，心想，他在這個家應是個真正的少爺了，東方家在將女兒嫁出去後，遲早也會將這個家的大權交給他，這樣的話，以家世來論他勉強還能匹配舒家，這是唯一的辦法，就叫他娶筱捷吧！

　　舒仕元立刻向耿旭陽嚴正聲明道：“這事本來就是因為你的疏失，才讓筱捷蒙上這種奇恥大辱，現在既然你願意對筱捷負起責任，我也只好將女兒交給你。我要你娶筱捷，並且要好好的照顧她一輩子。”

　　為什麼在他說完這些話後，舒仕元感到在場的四個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氣，臉上還暗藏著喜悅？他感到很疑惑，隨即又認為是白己太多心了。為防夜長夢多，他得快速決定日期將筱捷嫁出去才是上策。

　　“我想找東方家的長輩談迎娶的日期，我們女方家在一個月內就可以準備妥當了，雖然發生了不幸的事，但我們舒家還是會讓女兒風風光光的出嫁，就是不知道東方家需要多少時間準備？”舒仕元定出了日子。

　　“一個月？”四人同時叫出，這太快了吧？

　　“一個月的時間正好，下個月月底剛好是個好日子，就讓兩對新人同時完婚，我東方家不但得到了個賢婿，同時也娶到了好媳婦。我會辦場盛大的婚禮昭告親友這個好消息，絕對不會委屈了舒小姐。”東方碩和夫人一臉喜氣的走入廳裏，東方碩堅定熱烈的附和舒仕元的決定。

　　夫婦倆沒空去理會傻愣在當場的四個當事人，他們有禮的向舒仕元招呼並說明身分後，還慎重的請舒仕元移駕到書房，他們兩親家也好仔細的討論親事的細節。

　　東方碩夫婦的熱烈歡迎，讓舒仕元感到十分有面子，他愉悅的隨東方碩夫婦離開大廳。

　　人走開了以後，那四個人才清醒過來，彼此面面相覷，莫名所以。

　　“爹娘不是出門看望朋友，明天才回來嗎？”寶兒問。

　　他們特地支開了東方碩夫婦，一方面是為了全心執行計策，一方面也是避免穿幫。尤其是寶兒的爹，他一定不能接受這樣的謊言。

　　大家同時點頭，都是一頭霧水，不過在疑惑中都有被人設計的感覺。

　　只有在窗外偷看的王總管是一臉會心的微笑，廳裏的少爺、小姐們都不知道，其實老爺早就注意到他們可疑的舉動了，才會叫他特別看著他們，隨時向老爺回報，所以一切的事老爺可都是一清二楚。

　　現在可好了，他這個老管家不久之後就可以看到少爺、小姐大婚了，他要快點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其他人。

　　一場計謀下來，不但最後的贏家易主了，還證明了一句俗語“薑是老的辣”！

　　八月三十這天，東方府裏兩對新人同時拜堂成婚，成了開封的一場盛事。

　　風流天下的第一公子終於成親了，這今天下好事者少了許多的話題可聊，也讓眾媒婆白忙了一場，更使得全國待嫁閨女想擁有這位最佳夫婿的希望落空了，所以這門親事受到了天下人的矚目。掩月山莊顯示了它傲人的財力，出動上百名的迎親隊伍，車隊浩大的前來開封迎娶，東方家就風風光光的將女兒給嫁出去。

　　另一方面，東方碩長年經營古玩買賣，結識了不少的達官貴人，如今義子迎娶舒尚書的千金，在他刻意的廣發喜帖下，這些豪門富紳紛紛前來祝賀，東方家的迎親隊伍在京城裏也弄得盛大無比，讓舒仕元感到非常的驕傲，也非常欣慰自己挑對了好親家、有個好女婿。

　　今晚，東方府裏賀客盈門，熱鬧無比。兩對新人的洞房都設在東方府中，禦風要等成完親後再帶新娘回掩月山莊，那時在山莊又會有個盛宴。

　　月兒已高掛，兩位新郎帶著七、八分的醉意被送入了洞房，鬧洞房的人都被請到前廳喝喜酒，好讓新人們可以歡歡喜喜的共度良宵。

　　突然，兩個新房相繼傳出了新郎的驚叫聲，接著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地沖出了房間，在繡閣外遇上了。

　　“寶兒不見了。”

　　“筱捷不見了。”

　　兩個新郎同時向對方叫道。

　　禦風隨即冷靜下來，“我回房掀開頭巾，新娘竟成了映色！你房裏又出了什麼事？”

　　耿旭陽無奈地笑著，“和你一樣，不過冒牌新娘是入畫。”

　　禦風低頭想了一下，隨即拉著耿旭陽走入繡閣。“這一定是寶兒和筱捷的傑作，我大概知道她們在哪里了，走吧，我們去捉逃妻去！”

　　在樹屋裏，兩個新娘已換上了家居服，正坐在錦墊上聊天。

　　“寶兒，我們這麼戲弄杜大哥和旭陽好嗎？他們真能找到這裏來嗎？”筱捷有些擔心的問著。

　　“他們一定能找到這兒，只是快慢的差別而已。”寶兒態度優閑還帶點不在乎。越慢找來越好，讓那傢伙急一急，看他以後還敢如此對她嗎？只是有點對不起大哥，她將筱捷也拖下水來陪她。

　　寶兒如此做是有原因的。自從東方碩夫婦和舒仕元決定好成親的日子後，禦風就回掩月山莊準備迎娶事宜，而筱捷也被她爹帶回了京城；也就是說在結婚前的日子裏，兩對情人都無法見面，只能靠書信往返略解相思。

　　但是這段時間裏，寶兒每天在家看爹娘和大哥忙進忙出，她卻幫不上任何忙，又不能獨自一人溜出門騎馬散心。最可惡的是寶兒沒收到禦風寫來的隻字片語，他連派人來捎個口信也沒有，寶兒都快要悶瘋了。

　　尤其她看著大哥每日都寫信派專人送去給筱捷，筱捷也回信了，兩人那股甜蜜樣，讓寶兒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心裏就更氣禦風了。他根本就沒將自己放在心裏，既然如此，在洞房花燭夜時就讓他一人獨守空閨好了。

　　做這種事當然要找人做伴，以免被發現時受到太多人的責怪，於是筱捷就成了最好的人選。

　　筱捷會同意幫這個忙，一來是基於朋友道義，二來寶兒是她的小姑，不幫行嗎？兩個新娘就這樣演出了李代桃僵的騙夫記了。

　　見到樹屋裏有光線射出，兩個男人都松了口氣。

　　“我說她們一定在這裏。”樹屋的門被打開，禦風邊說邊走進來，耿旭陽也隨後走入了屋裏。

　　“旭陽！”筱捷飛快站起，奔人丈夫懷裏，有些歉意的張口想要解釋。

　　耿旭陽明白理由，笑著點住了筱捷的嘴，拉著愛妻的手離開，讓那對需要溝通的夫妻獨處。

　　禦風從進門到現在，寶兒都沒有回過身來看他一眼，擺明瞭她在生氣，為了什麼原因他也猜得出來。

　　但他並不說話，只是閒適的坐在木椅上看著他的新婚妻子，她終於成為他的妻子了。

　　寶兒等了半天沒聽到任何聲響，忍不住回頭看，見禦風一副沒事樣地坐在一旁，氣得她跳起身沖到他面前怒叫著：“你是來找我的嗎？這一個月來你一個人不也是過得開心逍遙，自在得幾乎忘了你還有個未婚妻嗎？那今晚你也能一人快樂的度過，為什麼還要來找我呢？”

　　禦風伸手將她摟進懷裏，溫柔醉人的嗓音在她耳旁響起：“我愛你！”

　　一句愛語立刻就將寶兒的怒氣吹到九重天外，消失無蹤了。但她仍是爭氣的別過臉去，說什麼也不願這麼容易就被他治服了。

　　禦風故意歎口大氣，語意哀怨的說：“為了給我未婚妻一個盛大熱鬧的婚禮，這一個月來我忙得沒時間好好吃頓飯，也沒有好好地睡場覺，因為只要眼睛一閉上，全是我那美麗未婚妻的情影。我這麼的辛苦，但是人家卻不須情，也不心疼我因思念她而憔悴了一大圈，枉費我還特地為她準備了禮物，想要給她一個驚喜，唉！要當個好丈夫還真難呀！”

　　寶兒噗哧一聲笑了，被禦風的怨男樣逗笑的，她雙手環住了他的頸項，發著嬌嗔道：“你不來消息，我怎麼知道你在忙？你有沒有想到人家也是茶不思飯不想的想著你，人也瘦了，你就不心疼嗎？既然你也想我，又有禮物送我，我就原諒你這一次。”說完，不客氣的伸出手要禮物。

　　禦風低頭給了寶兒一個綿長灼熱的吻，先解解這些天的相思之苦。

　　“這是禮物。”九個造型各異、用純金打造的九連環放到了寶兒手中。

　　“哇！”寶兒驚喜的低叫，“它好可愛，好美喲！我愛死了這禮物，謝謝你。你怎麼知道我要這個禮物？”她在相國寺許下的願望，就是希望她丈夫為她打造一個九連環，環環連接著丈夫對她的愛。

　　沒想到願望這麼快就達成了，寶兒主動的獻上自己的吻。

　　禦風抱起了她，雙雙倒在錦墊上。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豈能虛度？只要他們能在一起，哪里不能當洞房呢？

　　杜禦風終於找到了他命中註定的新娘，一個生下來就屬於他的女子！

　　而東方寶兒最終還是嫁給她自幼訂親的未婚夫，一個不再風流卻會永遠愛她的丈夫！

　　你說，緣分是不是件很奇妙的事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