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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當天晚上,沈宴就跟地下交頭一樣,將這雙鞋子交給了洛天遠,語氣誠懇地說:「洛叔叔,麻煩你把這個給洛書顏,她喜歡這雙鞋子很久了,店裡一直沒有這個顏色,這還是最近才到的,她收到一定會很喜歡。」話說到這裡,他又以一種忍耐委屈的語氣說道:「可以不告訴她這是我買的。」
洛天遠的視線從他身上轉移到鞋盒上,有一個猜測,這小子是在挑釁他吧?
盡管他真的很想讓沈宴拿著這雙鞋子哪裡暖和去哪裡,不過想到自己跟沈宴的約定,他作為大人,也實在不好食言,只能接了過來,表情跟語氣都不是很熱切,「知道了。」
沈宴又說:「以後……可能也會有這樣的情況,洛叔叔,你應該不會拒絕我吧?」
洛天遠以前總覺得沈宴跟陸行森沒哪個地方像,根本不像是父子,現在看來,沈宴的確是陸行森的兒子,這把人氣死的本事一看就是出自一脈。
敢情他現在被沈宴當成了傳遞信物的信鴿。
不過他也知道,他跟沈宴已經達成了協議。
洛天遠笑得很勉強,「那當然不會。」
沈宴滿意了。洛天遠在外面站了好久,這才拿出鑰匙回了自己家,打開鞋盒子一看,是一雙漂亮的女士板鞋,的確是書顏會喜歡的。他在客廳裡做足了心理建設,這才敲門進了女兒書房。
洛書顏正在寫卷子,學校只給他們放了幾天假,各科老師起碼都發了兩張以上的試卷……
聽到聲響,她回過頭來,見是爸爸,又繼續認真做題。
洛天遠將鞋盒放在她旁邊的位置上,溫聲道:「在做作業?你們學校老師也是的,這好不容易放一次假,還給你們佈置這麼多作業。」
洛書顏失笑,好像從小到大爸爸就總是會說這樣的話。
「這雙鞋子你試試看合不合適。」洛天遠又說。
洛書顏這才注意到一旁有一個鞋盒子,鞋盒子上有Logo,她詫異了一下,打開鞋盒一看,驚喜地歡呼出聲:「爸爸,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雙鞋子!」
這雙鞋子她之前就很喜歡了,只是每次去專櫃,這個顏色的都斷貨。
她喜歡是喜歡,可也沒到得讓家裡人去外地或者港城去買的地步,畢竟她的鞋子已經很多了。沈宴都說她一天換一雙穿,半個月都不會重樣。
洛天遠看著女兒這歡欣雀躍的模樣,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表面上卻樂呵呵地說:「喜歡就好。」
洛書顏迫不及待地穿好鞋子,很臭美的在落地鏡前照了又照,來到光線好的位置,擺好姿勢拍了一張照片發了說說——
【新鞋子,好喜歡!謝謝爸爸,居然還記得送我元旦禮物,明天就是新的一年新的一天了,祝願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她人緣好,沒一會兒這條說說下面就有了好幾條評論。
其中江淵的評論引起了洛書顏的注意:……這是什麼新潮流嗎?喊爸爸?我難道又被時代拋棄了?
洛書顏回復了他的評論:?我怎麼沒聽懂你說什麼??
沈宴看到了她的說說,也看到了她跟江淵之間的評論回復。
大意了,居然忘記了江淵知道這雙鞋子是他買的。
他立馬撥通了江淵的手機號碼,那頭很快地就接了起來,「我沒看錯吧沒看錯吧,你居然給我打電話?」
沈宴撇去了不必要的寒暄,直接說道:「鞋子的事,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要跟任何人說是我買的。」
江淵:「……?」
他還以為洛書顏是喊沈宴爸爸呢,還尋思著這對青梅竹馬之間的稱呼怎麼這麼奇怪。
沈宴:「行不行?」
江淵:「行,誰叫你是我哥。」
沈宴滿意了,「那好,封口費是一個籃球,上學給你。」
江淵:「真是夠意思!以後這樣的事多找我啊!」
沈宴:「知道該怎麼跟洛書顏說了嗎?」
江淵:「放心!」
掛了電話後,江淵回復了洛書顏:我以為你們城裡人都喊爹地,你突然喊爸爸,我覺得好接地氣!
洛書顏:「……」
這江淵怎麼回事啊。
洛天遠回了自己的臥室,想起女兒在看到鞋子時的高興,又想到沈宴對女兒的虎視眈眈,這都讓他頭疼,然而說出去的話也沒有後悔的機會,他都已經答應了,要是兩三年後,兩個孩子還互相喜歡,那他就不反對。話說回來,到那個時候,書顏也已經成年了,她無論想跟什麼人在一起,他也不應該反對,不過心裡還是悶悶地,不好受。
思來想去,一時間腦子裡鑽進很多東西,又是沈宴陸行森,又是盛遠集團,他直接拿起電話,撥通了遠在深市的宋前進號碼,那頭很快地就接了起來,「天遠,什麼事?」
洛天遠沉聲問道:「現在我名下的財產有多少?」
宋前進也不是很清楚,他也不是專業的,只大概說了個數字。
事實證明,當初洛天遠的眼光實在是好,致顏傳媒出品投資的電影大賣,電視劇都上星播出,旗下簽約的藝人各個在娛樂圈裡都有名有姓,光是娛樂圈這一塊就賺了個盆滿缽滿。
房地產、互聯網更不用說,這都是熱門的兩大產業。
洛天遠本人也對金融方面興趣濃厚,當初他就是靠股市發家的,於是,這幾年下來,洛天遠本人的資產在全國都已經能排得上名次了,然而,他是白手起家的,比起底蘊深厚的豪門世家,還是差了點。
洛天遠也知道,人家祖上幾代人的心血積累自然雄厚,他呢,從九二年發家到現在也不過十幾年。
不過,人沒有目標沒有志氣,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洛天遠說:「這幾年要多拼一把了,努力工作,認真賺錢。」
本來洛天遠打這個電話過來,宋前進就已經很驚訝了,現在他還說這話……
「天遠,你是不是喝多了?」宋前進試探著問道。
洛天遠捏了捏鼻樑,也知道自己有點冒進了。
不過他已經確定了自己接下來幾年的目標。他一定要好好工作,擴大產業,爭取給女兒賺一份厚厚的家業出來,就算以後女兒跟沈宴有開花結果的那一天,也絕對不讓別人覺得他女兒是高攀了誰。
父母的心就是這樣了,他是市儈的中年人,固然也相信愛情這回事,但他更相信的是經濟條件不平等,地位也不會平等。他要讓他的女兒無論處於何時何地,精神也好,物質也罷,都要挺直了腰板去愛人。
他永遠都做女兒最堅實的後盾。
——
放假的這幾天,洛書顏跟沈宴應了當初約好的,一大清早就出門準備去爬長城,正值假期,來爬長城的遊客有很多,光是從市區坐到長城腳下,都得好幾個小時的時間。
爬長城要手腳並用,洛書顏本來以為會很無聊,她小時候也來過一次,那時在好漢碑那裡拍的照片還在家裡相冊裡,她跟沈宴都是雙目呆滯,可見爬長城有多累。
只是這一次很奇怪,今天天氣很好,她跟沈宴爬了一樓就會停下來眺望這風景,聊聊學習上的事,聊聊生活中的小事,竟然十分的輕鬆愜意。
洛書顏忍不住想,難道是因為心境不一樣了嗎?
小時候她什麼都沒想,現在她對沈宴有了那方面的感情,所以即便做再無聊的事,再累的事,都覺得是開心的?
洛書顏是怎麼想的,沈宴就是怎麼想的。
兩人在好漢碑那裡又托遊客給他們拍了照片,這一次的他們不再是雙目無神且呆滯的,兩個人各站在好漢碑一旁,看向鏡頭,洛書顏笑起來時酒窩淺現,沈宴也難得的笑了一下,光是從照片上看,都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朝氣蓬勃。
沈宴跟洛書顏說:「等高考結束以後,我們再來爬一次吧?」
洛書顏猶豫,「高考結束後正是夏天,太熱了,而且是旅遊旺季。」
沈宴也覺得洛書顏說得有道理,思忖了片刻,「那要不等大一元旦時再來。」
洛書顏詫異的看著沈宴,「你這麼喜歡爬長城嗎?」
小時候爬了一次,現在又爬了一次,他都開始計劃幾年後再來爬一次了!
這個人的愛好是不是太別具一格了?
沈宴無奈,他哪是喜歡爬長城。
「你這麼理解也可以。我只是覺得,等我們二十歲,三十歲的時候看老照片發現在同一個地方,每隔幾年就拍一次,這個創意很好,也是不錯的回憶。」
讓這些老照片來見證,這些年,他們從來就沒有分開過,陪伴著彼此長大,見證了對方所有的喜怒哀樂。
他想,那應該很棒吧。
——
對於高中生來說,似乎時間都被加上了加速器,成一倍,成兩倍,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時,教室的黑板上就已經掛上了距離高考還有多少天的牌子,提醒著他們,離學生生涯中最重要的考試即將來臨。
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高三一年洛書顏都跟玩了命似的認真學習,在老師心目中,她是考清北的好苗子,周圍的人也都對她充滿了信心,但越是這樣,她就越不敢放鬆。
高考前夕,老師跟家長們一反常態,沒再在他們耳邊說「拼一分高一分,一分成就終生」「不苦不累,高三無味,不拼不博,高三白活」,恨不能他們頭懸樑錐刺股的學習,反而鼓勵他們平常心對待,不再給他們發卷子,不再上課時耳提面命,甚至讓他們多睡一會兒多休息一會兒……看會兒電視劇也不是不可以。
考生們都分成三種,一種是洛書顏沈宴這樣的學霸,一種是想努力在考前多背幾個知識點爭取多考幾分上分數線的學生,還有一種是徹底躺平認命的。
陳玉蘭就是後者,她跟沈宴在一個班快三年了,她的閨蜜好友都知道她暗戀沈宴,鼓勵她不要留有遺憾,在高考前表白,沈宴答應了,那是她賺了,沈宴拒絕了,那也沒什麼,至少她讓他知道了她的感情,以後想起來也不會後悔,她為她的青春努力過了。
於是在高考前一個月,她就買了十字繡,不分日夜在課上都會忙活,終於在高考前夕,她將一個抱枕繡好了,圖案是黑白豬。
她也是自己發現的,沈宴很喜歡黑白豬。
水筆是黑白豬的,手機背面貼著黑豬,就連草稿本也是黑白豬。
繡好了以後,在一天下課後,她找到了沈宴,將自己繡的抱枕遞給他,耳朵都紅紅的,「沈宴,這是我花了一個月繡好的,送給你,希望你會喜歡。」
沈宴盯著那袋子裡的抱枕,再看了看陳玉蘭。
他只知道這個女生是跟他一個班,別的也不知道。
要是按照他以前的性格,他肯定直接無視了。
陳玉蘭見沈宴不說話,就更緊張了,這一個月她為了趕這個抱枕,手指頭都被戳了好幾次。
她心裡知道沈宴應該是不會答應她的,大家都說,沈宴喜歡五班的洛書顏。
他們兩個人關係很好,總是一塊兒上學一塊兒放學。
沈宴幾乎都不會去搭理別的女生,臉上總沒什麼表情,可跟洛書顏一起,他就總是跟她有說有笑,聽說,他還經常給洛書顏買飯買零食,有一次下了大雨,學校前門淹了,有人看到沈宴背著洛書顏過去。
只是他們兩個人並沒有明確在一起,陳玉蘭覺得,她還是有機會的,哪怕機會很渺茫,她都想試一試,不給自己的青春留有遺憾。
沈宴搖了下頭,「不用,謝謝。」
陳玉蘭面色一僵,雖然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發展,但心裡還是很難受,她嘴唇微動,低聲說:「這是送給你的,你就收著吧,就當是同班同學送給你的禮物。」
她幾乎是以哀求的語氣了。
沈宴說:「你的心意對我來說是種負擔,會給我造成困擾。」
陳玉蘭一怔。
沈宴又說:「你拿走吧,謝謝。」
陳玉蘭之前就跟朋友討論過,大家都說,他不要也要強留給他,讓他自己選擇,她的東西送出去就好了,他是留是扔,那是他自己的事。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沈宴想起了之前見過的徐從簡拒絕別的女生,可不知道為什麼,那些話到了嘴邊他就說不出口了。
他突然意識到,他跟徐從簡是不一樣的。
最後沈宴沒有再理會陳玉蘭就準備走了,想到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他停頓了一下,說道:「希望我在走後,你不要把這個東西放在我的座位上,這會給我帶來很大的困擾,如果你非要這麼做,那我會把這個東西交給班長,當成是失物。跟我沒有關係。」
……
沈宴拒絕陳玉蘭的事情也不是秘密,班上有一小撮人知道了,就代表著很多人都會知道,其中也包括洛書顏,走在放學的路上,洛書顏想起這件事,還沒主動問他,他就自己坦白了,「我只知道她是我們班上的同學,我跟她不太熟,應該都沒說過幾句話。」
洛書顏:「聽說她給你送的禮物是她親手繡的。」
她堅決不承認自己這會兒說話酸氣沖天。
沈宴嗯了一聲:「好像是這樣……」
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小細節都說給她聽了,連他跟陳玉蘭之間隔著幾乎半米遠這事情都著重強調了好幾次。
說完以後,沈宴內心緊張表面淡定地問她:「你覺得我成熟一點了嗎?」
他還是一直記得她說過的話,在她心裡,初中男生高中男生都不成熟。
那現在的他,在她心裡,有成熟一點了嗎?
走著走著,冷不丁聽到這一句話,洛書顏猛地一愣,側過頭看他,一瞬間心跳加速。
他為什麼這麼問?
其實這兩年來,她隱隱約約有感覺到,她好像並不是單箭頭。
沈宴好像、似乎、可能也喜歡她。
他對她真的很好,帶著她一起預習復習,會給她在大冬天的去食堂排隊買烤紅薯、蒸玉米,會記得她的每一件小事,會在她考試發揮不是那麼好的時候陪著她。
他對她的好,似乎融入到了生活的每一個角落,一時間她說不上來,可等她發現的時候,空氣裡,陽光裡,都是他的好。
她也由原來的一點喜歡,變成了很深的喜歡,然而這份感情到現在也有不變的地方,那就是她不會去強求一個結果。
如果他喜歡她,她肯定高興,但如果他喜歡別人,她即便做不到微笑祝福,也不會去打擾他。
洛書顏壓住內心的雀躍,可是唇角上揚的弧度出賣了她的真實心情,她探出手去按沈宴的胳膊,煞有介事地說道:「預估你的體溫在三十七度左右,現在沈宴同學還是七分熟,還差那麼一點,一點!」
沈宴笑,「你當我是牛排嗎?還七分熟。」
夕陽拉長了他們的身影。
夏日的天似乎藍得就像是漫畫裡的一樣。
——
高考前,陸行森置辦了新的行頭,全身上下都換上了耐克,那個標志越顯眼他就越喜歡,不止如此,還給洛書顏沈宴都準備了「戰袍」,洛天遠難得的沒有跟陸行森持反對意見,即便知道兩個孩子成績都好,在高考這天還是換上了耐克的運動裝。
像陸行森跟洛天遠這樣的老闆,平常穿運動裝的次數少之又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現在突然換下了西裝革履,穿了運動裝,看起來倒是比平日裡要年輕好幾歲。
沈清若這幾年也習慣了穿職業套裝,她對兩個孩子這次考試也很上心,將工作都放在一邊,推遲了出差日期,還特意去裁縫店做了兩套旗袍,早些年她還未嫁人時,家裡祖母鐘愛旗袍,總會給她也訂做幾套,當初陸行森的助理來寧城找人時拿的那張照片,就是她穿旗袍時拍的。
後來她來到小鎮成為了沈清若,旗袍就不適合她了,她既要帶孩子又要工作,現在重新穿上旗袍,從屋子裡出來,還有些不自在。
洛書顏都看呆了。
歲月當然也在沈清若身上留下了點點痕跡,她跟年輕時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現在她身上的自信足以讓人忽略她的年齡。
陸行森看著這樣的沈清若,也是百感交集,個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人在年輕時,總想跟對方廝守到天長地久,如今他不再年輕,她也一樣,似乎他的心態也逐漸平和起來,他開始體會到她的感受,也尊重她的目標跟理想,至於他們彼此……結果他已不再強求,也許直到現在,直到四十來歲的時候,他才終於明白,真正愛一個人,是比起自己開心,更希望她能活得自在。
現在他們能像好友,像前夫前妻一樣為共同的孩子操心、規劃未來,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耐克是做的全對,旗袍是預祝他們旗開得勝!
高考亦是戰場,在學校門外,三個大人對他們千叮嚀萬囑咐,中心思想只有一個:別緊張,正常發揮就行,高考只是人生中的一個小考試罷了。
洛書顏跟沈宴一起走進學校,他們這次高考是在外校考,分佈在不同的考場,沈宴也是藝高人膽大,知道洛書顏緊張,等進了學校,停下了腳步,又抬起頭往外看了一眼,確定他們站的這個位置洛天遠看不到以後,他探出手,在洛書顏錯愕不及的時候,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別怕,加油就好。」
他這個動作令洛書顏一怔。
兩人靠得很近,沈宴已經過了十八歲的生日了。
他身上已經有了男人的影子,比高一時成熟也許多,聲音也變了,變得有些低沉,他也長高了很多,目測估計都有一米八幾。
兩人很少會有這樣親密的舉動。
不知是不是天氣太熱的緣故,她臉頰發燙,想要後退一步,可還是沒捨得。
她也想要去摸摸他的腦袋鼓勵他。
鼓起勇氣探出手卻發現他有些高,就在她伸出手的時候,他似乎已經猜到她想做什麼,他彎下腰,將腦袋湊到她面前,「來吧。」
洛書顏哭笑不得,心下卻很溫暖,很開心。
她將手撫在他的頭上,輕輕地揉了揉,「沈宴,你也加油啊,我們一起努力。」
這些年來,他們努力往前進的路上,一直都有彼此陪伴。
沈宴跟洛書顏可能都是熱的,兩個人的臉都紅了。
兩個孩子在考場裡答題,三位家長在外面就不知道幹什麼了,學校的保安並不讓他們在學校門口等著,甚至還在學校附近都拉起了圍欄,禁止行人經過,怕弄出噪音來打擾了考生。車都不准鳴笛,他們退到了圍欄以外的地方。
陸行森讓沈清若坐在車上休息,他不想讓沈清若不自在,給了她充分的空間,自己自來熟的跑到洛天遠的車上蹭空調。
高考兩天,緊張的不只是考生,還有家長們,沈清若嚴格規定了洛書顏跟沈宴的飲食,凡是可能會引起拉肚子身體不適的,通通禁止。他們這一樓有幾個小孩過分活潑,午睡時晚上時都特別鬧騰,陸行森這麼一個年輕時霸道慣了的人,也親自帶著東西上門跟家長委婉要求。
好在這兩天很快地就過去了,洛天遠他們都默契地沒有問兩個孩子考得怎麼樣好不好,只當這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月考。
高考抽去了所有考生的精力。
洛書顏回到家後倒床就睡了,等到被雷聲雨聲吵醒時,看了一眼時間,都已經快十一點了。
她起床,打開窗戶,一股下雨時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還未來得及如釋重負是什麼感覺,便聽到那邊傳來敲牆的聲音。
上高中之前,她跟沈宴都擁有了手機,已經三年都沒有用這種方式溝通過了。
冷不丁聽到,她還愣了一下。
一開始她以為應該不是沈宴在敲牆,以為是樓上的熊孩子,豎起耳朵想聽個仔細。
這暗號三年沒用了,她都有些生疏了。
這是她跟沈宴才懂的暗號,可以用來簡單交流,高中以前她都很熟練,現在反而有些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聽懂沈宴的意思了……
有什麼不能直接打電話發短信嗎?
——我。
洛書顏自得的笑了笑,這個她聽懂了,是「我」的意思。
那頭安靜了許久,就在洛書顏都想直接拿起手機給沈宴發消息時,又傳來了聲音。
——喜歡。
喜歡?洛書顏一頭霧水。
我喜歡?她突然心口狂跳。
可能人跟人在一起久了,是會有心靈感應的吧?就像此刻,隔著一堵牆,同樣惴惴不安,同樣手心都在發汗的並不只是他,也有她。
有時候他想說什麼話,還未說出口,她便知道他要說什麼。
同樣的,她有時候想吃什麼東西想做什麼事,還未表現出來,他就給她買了陪她一起做了。
從四歲認識,到現在他們都十八歲了,整整十四年的人生,對方沒有一天缺席過。
——你。
洛書顏呆呆的站著,雨水沖刷著窗戶,牆那邊的人似乎也擔心她還沒有睡醒,在她處於懷疑期間,以為自己聽錯了的時候,他又敲了一遍只有他們兩個人才懂的暗號。
……
…………
十多年前,沈宴跟洛書顏在研究暗號時,為是否要研究「喜歡」這個詞的暗號而發生過小小的爭執。
洛書顏:「我們用到這個詞的機會很小吧?而且感覺會很難的樣子,算了吧,也用不到的!」
沈宴那時候也是小蘿蔔頭,他也在猶豫,洛書顏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這個詞幾乎都不會用到。
不過他做事一向認真,這次也堅持了自己的看法,「先研究著,說不定以後有派得上用場的時候呢,而且只是一個詞而已,不難的。」
洛書顏被他說服了,「那這個你來研究!」
沈宴答應了。
他不愧是天才小寶貝,很快地就想好了,拿起筆盒或輕或重的敲了五下,「這是喜歡的意思。」
洛書顏沒聽懂。
沈宴又重復這個動作好幾次,「記住了嗎?其實很好記的。重的三下,代表著你的名字,洛書顏,輕的兩下是我的名字,沈宴,五下加在一起就是喜歡的意思。」
六七歲的洛書顏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沈宴問她:「聽懂了嗎?」
洛書顏:「聽懂了,我也不傻的好吧!」
沈宴又一次問她:「以後聽到這個詞你能懂嗎?」
洛書顏拍了拍胸脯,「放心,我以後聽到一定能懂,肯定能聽懂的。」
——洛書顏,你聽懂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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