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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牧璿?!妳躲在爸爸的書桌下做什麼?」看到女兒,藍母更是頭疼欲裂。
又是個不省心的,而且比兒子還令她頭疼。有時候藍母不免要怨天,為什麼就不能給她一個省心的孩子,讓她少操點心。
賊精的藍牧璿故意裝傻,笑而不答。
還能幹麼,不就是想找找看她被老媽扣押的護照,是不是放在這素有藍家軍事重地之稱的書房裡,誰知道……攤手。
「還不快出去,我們跟妳大哥還有話要說。」藍母出聲驅趕。
「幹麼趕我走?我又不是外人!你們談你們的,我保證不吵。」
藍牧璿非但不走,還直接拿起桌上的照片,好整以暇的欣賞起來。有大哥賊笑著拉著一臉不甘願的倒楣女孩參加路跑活動,還有大哥和那
女孩渾身濕透,緊緊摟在一起的畫面,更有——
「咦?」藍牧璿拿著其中一張照片,語氣驚喜萬分的問:「你們怎麼有這張照片?是誰這麼厲害,居然能拍到?」
「牧璿,快放下,然後出去。」藍母再次趕人。
「才不要,這張照片我要定了!天啊,居然是我男神梁舟跟可愛的 Sunny 欸!」藍牧璿抓著照片,少女般旋轉著,感覺如癡如醉。
「妳認識他們?」藍牧禮問。
「認識啊!他們兩個可是兩年前網路上最紅的網拍模特兒欸,梁舟還是品牌的負責人喔,每次他跟 Sunny 一搭檔,衣服咻的就賣光,根本
秒殺,我和我同學都好愛他們喔。可是沒多久Sunny 就突然退出了,再過沒多久,梁舟也把品牌結束掉,我聽同學說,梁舟好像是去了法國進
修。」藍牧璿興奮的仰望哥哥,「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他,可惜,梁舟不喜歡女生……」
「妳說什麼?他不喜歡女生?難道說,他是……」藍牧禮表情訝異。
「是什麼?」藍母不解追問。
藍牧璿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是同志。品牌的另一位負責人就是他的戀人。」她扁著小嘴,一臉沮喪的說。
「什麼?!梁舟是同性戀?!這麼說……這麼說……」藍母驚詫不已,掩著嘴,久久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來。
倘若真如女兒所說,梁舟其實是個同性戀,他和梁萬晴根本不可能有曖昧!那她……天啊!
她都做了什麼?兩年前的她……不管是對梁萬晴,還是對自己的兒子……
想到自己可能錯手拆散了兒子的姻緣,藍母既震驚又錯愕,渾身發涼的她不知所措的看向一旁緊抿著嘴唇的丈夫,眼神無比複雜。
藍父率先定下心來,他無聲安撫的握了握妻子冰涼的手,接著嚴肅的望向女兒問:「牧璿,這消息妳百分之百確定嗎?」
「爸,你實在太傷我的心了,我說話是有這麼不值得被信任嗎?這種事情我何止是確定,還一輩子都忘不了呢!想我生平第一次那麼喜歡
一個人,結果對方卻不喜歡女生,我當時還為此哭了滿滿一缸眼淚呢!要不是之後媽把我扔到美國去,還斷絕我台灣的朋友圈,我也不會失去
梁舟的消息那麼久!齁,我不管啦,總之梁舟這張照片,我今天是要定了。」藍牧璿死死抱住不放。
藍牧禮不敢相信,若不是因為妹妹這番話,他不知道還要被梁舟這個根本不是問題的問題困住多久!
想到這一切不過是他自以為是造成的誤會,藍牧禮一方面覺得自己可笑極了,卻也開心極了。
「牧璿,哥真是太愛妳了—— 」藍牧禮開心的想要親吻妹妹。
「啊,走開啦,臭哥!」藍牧璿嫌惡的一把推開藍牧禮的帥臉。
對於妹妹的不賞臉,藍牧禮渾然不以為忤,帶著豁然開朗的好心情道別家人,轉身快步離開書房。
藍母直覺的想攔,但又想誤會都解開了,還能阻擋、有必要阻擋嗎?這一遲疑,兒子就走得不見人影了。
然而當藍牧禮坐上車子,連打了數通電話,卻無法聯繫上梁萬晴,方才的喜悅瞬間又跌落谷底。
他又傷害了她,繼兩年前的誤會之後。就因為自己那可笑又幼稚的嫉妒,他又一次做了錯事,他要是梁萬晴,只怕也不想再理會這樣的男
人。
藍牧禮呀藍牧禮,你怎麼老是在幹蠢事呢?
明明在工作上,你可以果決、可以睿智的處理任何突發狀況,事實上,你也做得很好,人人都誇讚你是天才,資質聰穎又上進,是商界的
明日之星,可面對感情,你為什麼就有辦法把一手好牌打到死,把一條康莊大道走到黑?
他好想現在就站在她面前,好好跟她道歉,為他那些不成熟的混蛋語言,還有她委屈的眼淚道歉。
她剛搬家,公司人事資料肯定還是舊的,再者,打從她成年後,就一直孤身一人,和親戚幾乎沒有往來,她進公司時,由於梁舟在法國,
填寫的緊急聯絡人還是自告奮勇的陸維克。
藍牧禮知道,眼前就只有母親手上會有梁萬晴現在住處的地址,只是他若去要,母親怕是不會給,因為她一點都不希望他和梁萬晴再有任
何交集。
看來,只能另闢蹊徑了——
他打電話給陸維克,「之前聽你說,梁舟弄了個工作室,打算推出自己的服裝品牌?」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陸維克的聲音模模糊糊,「是有這回事。」
「工作室在哪?你能幫我弄到他的聯絡方式嗎?」
「現在?!」他在酒池肉林盡情狂歡欸。
「對,現在。拜託。」
陸維克楞住,他沒聽錯吧?藍牧禮居然跟他說拜託!
他得意的彎唇笑說:「這口氣我喜歡,這才像是在求人嘛!等我消息。」
與此同時的藍家書房——
藍家兄妹一前一後地離開書房後,藍父和藍母則相對而坐,久久無言。
藍父不捨妻子滿臉自責,主動打破沉默,拍拍妻子的肩膀,好聲安慰道:「這不是妳的錯。」
「可說到底,牧禮和那孩子的婚姻最後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啊!我自以為是為了兒子好,結果卻……」
「別責怪自己,妳只是做了很多母親都會做的事情。如果妳有錯,我的錯只怕比妳多,我可是打從一開始就反對的,妳跟我不一樣,妳是
心軟的想要接納那個孩子,所以才會去找徵信社跟拍她的行蹤,想要更進一步了解她。若不是因為這致命的誤會,妳早敞開雙手接納那個女孩
當媳婦兒了。」
「都怪我的自以為是,害得他們好好一對小夫妻弄到這樣收場。」藍母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最後下定決心,「不行不行,我要去跟那孩
子道歉,懇求她原諒我的老糊塗。」
「好,要道歉,我跟妳一起去。」
「不不不,我自己鬧出來的事情,我自己去道歉。再說,你一個大男人板著臉孔杵在那裡,我們女人家不好說話,還是我自己去。」她怕
老公那張黑臉嚇壞人家女孩子了。
「……我臉是有那麼臭嗎?」藍父有點委屈。
「不是臭,就是太嚴肅了,我說你得好好改改這毛病,要是萬晴那孩子願意原諒我,咱們兒子以後就不用再孤孤單單了,你想,小倆口感
情一好,說不定我們很快就能抱孫子了,你總不能繼續板著臉孔嚇自己的孫子吧?」
「我說藍夫人啊,妳想的會不會太遠了?」都還沒去道歉呢,也不知道人家女孩子肯不肯原諒。
但藍父嘴巴上不以為然,腦海裡卻還真巴巴的幻想起兩老含飴弄孫的景象……唉,真是越想越心動啊!現在就希望一切能順利落幕,兒子
和當初那個無緣的媳婦兒可以破鏡重圓,他想要抱孫的美夢也才可以早日成真。
藍牧禮將車子停放在一棟三層樓的清水混凝土的建築前。
沒有光亮的磁磚貼皮,也沒有典雅氣派的雕塑圖騰點綴,就是一棟很樸素的建築,頗有日本建築大師安藤忠雄的風格。
藍牧禮按下門鈴,對講機裡沒有傳來任何詢問,大剌剌的就直接開門了,實在隨性。
藍牧禮拾級走上二樓,眼前的情況叫他驀然一怔。
他納悶想,他應該不至於跑錯地方才對,可這……這是什麼情況啊?
完全打通的二樓,左手邊的區塊裡擺著幾張辦公桌,有人忙碌講著電話、處理庶務,有人彎著身子幾乎趴在長桌上,對著布料裁裁剪剪,
不時還伴隨著縫紉機的聲音,這些畫面拼湊起來和一般的小型服裝工作室並無不同,真正讓藍牧禮瞠目的是另一邊——
右手邊的空間,那兒正在上演著汗水淋漓的肉搏戰。
沒錯,貨真價實的肉搏戰,男人們穿起了裝備,在辦公室裡打起了拳擊。
那些人身上的裝備可不馬虎,一來一往的攻擊也很是凌厲,完全不是在開玩笑的,頗有職業級水準。
藍牧禮的突兀出現,讓比賽暫時停止。
藍牧禮一眼就認出紅色那方是梁舟,梁舟拎著礦泉水,喝了一口,氣喘吁吁的掛在彈性護繩上說:「地方應該不難找吧?」
藍牧禮很快的意會到他是在跟自己說話,遂邁步上前,「還好。」
「要不要上來玩一局?」
「不了,我來是想問你,怎麼才可以跟萬晴聯絡上。」
她前兩天離開公司後,就請了年假,電話又一直關機,他只好來問問梁舟這個室友了。
「打電話給她呀!」
「她電話關機。」
「那就代表一件事,她不想讓你找到。」
梁舟一針見血的回答,讓藍牧禮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臉上熱辣辣的,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想拿到我家的地址和鑰匙也不是不可以,上來跟我打一場。」梁舟抹著笑容說,眸裡閃爍著對藍牧禮的蓄意挑釁。
藍牧禮靜靜的看著梁舟,他是那種無事不找事,但有事不怕事的人,既然要打,就來吧。
「一局?」
「OK。」梁舟一臉興致勃勃。
藍牧禮脫下出自名家之手的手工西服外套,拽下名牌領帶,用最快的速度扒掉身上的多餘裝束,昂然站上了格鬥場地。
「確定這樣就好?」
藍牧禮沒有要求任何防護裝備,身上還穿著襯衫和西褲,儘管袖子捲上了,褲管折上了。
「只有一個女人可以管我脫衣服。」藍牧禮淡淡的說。
梁舟從善如流,「OK,你高興就好。那就開始吧!」
梁舟敏捷得像豹般的撲上來,攻勢凌厲,藍牧禮儘管揚起手臂保護自己,迅速抵擋,但仍稍顯生疏,果不其然就挨了打。
「你這麼弱怎麼跟我拿地址和鑰匙?」游刃有餘的梁舟噙著一抹笑,口吻挑釁的說。
那不可一世的睥睨神情,徹底的激怒了藍牧禮!這輩子還沒有人敢用這種態度和語氣跟他說話,更別說這事關他今天能否見到梁萬晴,一
股不服輸的雄性好勝心激起了他的戰鬥慾,豁出去的低吼一聲,旋即衝上前,主動發出攻擊。
一時間雙方互有攻守,一陣纏鬥,藍牧禮出其不意的攻向下盤,絆倒梁舟正想乘勝追擊給予致命一擊——
梁舟毫無畏懼的笑說:「嘿,你這拳打下去,萬晴不跟你翻臉,我名字就讓你倒過來寫。」
藍牧禮楞住。他說的沒錯,梁萬晴確實會如此。再說,他今天也不是來打個你死我活的,他只想要盡快拿到他要的東西。
藍牧禮決定收手,下一秒,原本倒在地上的梁舟突然一躍而起,迅雷不及掩耳的對著藍牧禮連續揮拳暴打,藍牧禮閃避不及,只能硬生生
承受,最後踉蹌的掛在護繩上。
他狠狠的瞪著梁舟,揚起手臂正要抹去嘴邊的血,卻被阻止。
「欸,不能擦,還不能擦,你擦了我剛才不就白打了。」梁舟沒好氣的說。
藍牧禮一瞬間呆若木雞,傻傻的望著梁舟,只見他一派悠閒的轉身對著左手邊的辦公區揚聲大喊——
「露西,幫我把桌上的鑰匙和寫著地址的便條紙拿過來。」
「喔!」露西一把抓來鑰匙和便條紙,快跑送來。
梁舟接過後,從鑰匙串上取下其中一把,連同便條紙交給藍牧禮。
「萬晴這兩天身體一直不舒服,昨天半夜還發高燒,我只好硬把她揪去醫院掛急診,今天她肯定又是一整天窩在床上,啥都沒吃。」
一聽到她病了,藍牧禮的心立刻揪了一下。
「我搭下午的班機去香港,我不在家的這幾天,她就交給你了。」遲疑了一下,梁舟沉聲問:「小子,你可以讓我放心吧?」
「當然。」如果連自己的女人病了,都無法好好照顧,那他還當什麼男人。
梁舟莞爾的指指他臉上的傷,「記得先別擦藥啊,萬晴那個女漢子嘴巴硬,心卻比誰都軟,看你這副鬼樣,肯定心疼都來不及。這幾拳,
就當作我不小心壞了你們婚姻的一點小補償,別跟我客氣啊!」梁舟賊笑著拍拍藍牧禮的肩膀。
嘖,打人還這麼理直氣壯,一副施恩的口吻,他也算是甘拜下風了!
「我覺得你比我這商人還要商人。」
「哈哈哈哈,過獎過獎。」梁舟很滿意這樣的讚美。
「多謝。還有……」他揚眸看向梁舟,「對不起,誤會你這麼些年。」
「原來就是你,害我一天到晚耳朵癢。不過,沒什麼啦,我早習慣了,我這身臭皮囊天生就是會讓人咬牙切齒的嫉妒。」
這下換藍牧禮無言了,這人根本不是自信,而是非常自戀!
「對了,你知道萬晴生病時最喜歡吃什麼嗎?」
「薑絲肉末粥。」
他聽梁萬晴說過,小時候輾轉流浪在親戚家,一次表妹生病,她看見表妹的母親在廚房細心熬煮了一鍋薑絲肉末粥,百般呵護的餵著生病
的表妹吃下,對於無依無靠的梁萬晴來說,那個畫面是那麼的令人欽羨,深深的烙印進她的心裡面,盼望著自己也能喝上一口。
也就是因為這樣,薑絲肉末粥就成了她記憶中愛的代表。
梁舟對他豎起大拇指,「總算沒太笨!」
唉,對於藍牧禮這高智商分子,這話真不知道這是褒還是貶。
走出梁舟的工作室,藍牧禮一手抱著來不及穿戴的衣物,一手緊握著便條紙和鑰匙,心頭發燙、激動著。
就連路人對著他臉上的傷指指點點,他也笑得跟傻瓜一樣。
梁萬晴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口乾舌燥的她,喉嚨痛得像是剛吞下一把沙子,難受極了,四肢更是無一不痠疼。
她已經好久沒這樣病過了,不知道是不是突然無事可忙,以前累積的疲憊和病毒一次攜手反撲,差點弄掉她半條命。
也因為這場重感冒,她才意識到,她這同事眼中的女漢子,竟也有如此嬌弱的時候。
無力的四肢,讓她極不想動,梁萬晴靜靜的躺了半晌,肚子咕嚕咕嚕叫,她想,她還是起床餵些食物到肚子裡,免得被梁舟學長知道了,
耳朵肯定別想安寧!
撐起身,她像個老婆婆似的將雙腳移下床,正要套上室內拖鞋,隱隱聽見房門外傳來東西掉落地板的聲響。
她納悶想,難道是學長提早下班回來了?
梁萬晴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時而全線堵塞、時而短暫通暢的鼻子,似乎聞到一股熟悉的食物味道。
她看向廚房,裡頭人影晃動。
梁萬晴想開口,發現聲音沙啞得厲害,根本無法大聲吶喊,她只好拖著病軀,慢慢的往廚房移動。
看見那抹背對廚房出入口的挺拔身影,正專注地盯著爐火上的食物,梁萬晴一度以為自己眼花,瞠目結舌,呆若木雞。
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沙啞道:「你、你怎麼在這?你是怎麼進……咳咳……」
聽她咳得厲害,藍牧禮放下湯匙,視線短暫離開爐火,側身從一旁的熱水瓶,倒了一杯可以入喉的熱開水,放到距離她最近的櫃子上。
「先喝水。」眼角餘光見她穿得單薄,皺眉,「怎麼穿這樣就出來了?」
他轉身決定去替她拿件外套,但冷不防的,手臂被她緊緊拽住——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的臉怎麼回事?你、你跟人打架了?怎麼……咳咳……咳咳……」
她一急,就咳得越激烈,「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明明是那麼俊俏乾淨的一張臉,現在鼻青臉腫不說,連嘴唇都破了。
他拉下她的手,伸手關掉爐火,「我先去幫妳拿件外套。」
「你別走—— 」她擋在他身前,踮起腳尖捧著他的臉龐,「你老實告訴我,你跟誰打架了?」
藍牧禮沒辦法脫身,只好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將她嚴實的裹住,以免她再受寒。
「去沙發上坐著等我,粥煮好了,胃口不好還是要多少吃一點,妳睡好久了,不吃東西不行。」
他說著,卻見她小嘴驀然一扁,眼淚就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藍牧禮頓時慌了手腳,「晴晴,是不是很不舒服?妳別哭,快告訴我,覺得哪裡不舒服?」
「我問你,你都不回答,我為什麼要回答你?」她用沙啞的嗓子難過的控訴著藍牧禮。
「好,我答,我答,妳問什麼,我都答,妳別哭。」藍牧禮手忙腳亂的抹著她臉上的淚痕。
「你怎麼進來的?」
「梁舟給我鑰匙。」
「這傷……是他打的對不對?」
藍牧禮還沒開口,可臉上表情已經告訴梁萬晴答案。
「你是笨蛋嗎?你怎麼會傻得跟梁舟學長動手?」
別看梁舟斯斯文文,渾身文青氣質,年少的時候,可是在街頭混過一段時間的,他打起人那是一整個狠,藍牧禮這貴公子哪裡是他的對手
?
「你……你都不會躲的嗎?」
看著面前這張滿佈難過的小臉,藍牧禮頓覺舒坦,「妳心疼了我是不是?晴晴,告訴我,妳心疼我了是不是?」
「我才沒有—— 」
有,她漲紅臉,越是氣呼呼的否認,就越是承認藍牧禮的發問。
梁舟說的沒錯,她,果然是最心軟的女人。
「既然不心疼我,妳為什麼哭?再說,妳不覺得我很該打嗎?」
她看了他一眼,那幾乎從他眼睛裡滿出來的柔情,讓梁萬晴一度招架不住,匆匆低下頭。
「我……我不知道……」她吶吶答。
他是該打,他那樣一次次地傷她的心,是該被狠狠的痛打一頓,有時候,她自己都想打他,可是看到他這個樣子,她的心就忍不住發疼。
她覺得自己好混亂!她後退著……想躲進被窩裡,逃避這一切。
她慌張轉身,他的大擁抱卻立刻將她團團困住。
「晴晴,對不起,為我對妳做的一切,還有說過的話,對不起。」他低沉著嗓音,感性的貼在她頸後說。
梁萬晴很是意外,瞠大了雙眸,須臾,身子被扳了過來,在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的時候,被迫和他面對面。
她剛低下頭去,他便立刻用雙手輕輕捧起她的雙頰,讓她的視線再也無處可逃。
「對不起,我不該不信任妳,我不該誤會妳和梁舟,更不該背棄和妳的約定,做出離婚這種蠢事。這兩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後悔,也是因
為後悔,我才沒有去戶政事務所把離婚剩下的程序走完,可我太沒用,竟拉不下臉……讓妳一個人忍受這些對待。而我即便回來了,還是又一
次的傷妳的心,我……我……我自私膽小又自大,這麼糟糕的我,妳可願意原諒,給我一個彌補妳的機會?」
他的告白,讓梁萬晴的眼淚不斷湧出,「我……我不知道……我愛你,可每次總是因為愛你而傷心,我常在想,是不是我不該喜歡你,這
樣我就不會一而再的被你那些話給刺傷?」
藍牧禮眼眶熱得厲害,喉間似有異物卡著,上不去也下不來,十分難受。
他真是混蛋,他怎麼會讓一個深愛自己的女人如此為難?
「對不起,晴晴,對不起……」他仰望天花板,緊緊的抱住她,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她的沉默長得令人絕望,藍牧禮以為這一次自己真的要被放棄了,心痛難抑,忽地,他聽見一記極沙啞的聲音,「我……還可以……再相
信你嗎?」
他不可置信的低下頭——
「我還可以再相信你一次嗎?」
「可以!妳當然可以!我們已經分開太久了,我再不想過這種沒有妳的日子,這輩子,我藍牧禮就只要妳梁萬晴當我的妻子。」藍牧禮激
動且感性的說。
梁萬晴淚眼汪汪的點頭,回抱住他,驀地,她想起了陸維克的請託。「啊……」
「怎麼了?」她突如其來的神色轉變,讓藍牧禮又懸起心。
「牧禮,怎麼辦?我……我恐怕不能當你一輩子的妻子了。」
「為什麼?」藍牧禮驚詫問。
「因為我答應了人家一件事。」
「什麼事?」想到有一件事將會阻撓她和他,藍牧禮身體不自覺的緊繃起來。
「你得先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去,這樣我才告訴你。」
「好,除了妳跟我之外,我誰都不說。」大丈夫一諾千金。
「我答應了陸總監,說要跟他假結婚,隱瞞他是同性戀的事情,好讓他病重的爺爺可以放心。
這下該怎麼辦?」她小臉堆滿苦惱與為難。
彷彿有群烏鴉瞬間飛過頭頂。
「呃……這……」糟了,這下真的糟了,藍牧禮徹底嚐到什麼叫作繭自縛,他拉著她坐到餐桌旁,一邊想著怎麼辦。
梁萬晴苦惱的繼續說:「我就是跟他去戶政事務所辦理結婚登記,才意外得知我們的婚姻關係仍然存在。」
藍牧禮端著粥,努力陪笑臉,「這件事,我們等妳吃完粥再繼續討論,好不好?乖,吃飽了,才能吃藥,要是我沒把妳照顧好,別說梁舟
要一拳打死我,連我自己都想打死我自己。乖乖的,多少吃一點。」
「哼,原來梁舟學長的拳頭這麼好用,早知道兩年前就讓他打你一頓,你就不敢扔下我,自己跑去美國。」
她就是記仇。他離開後,她不只一次試著去藍家找他,可總被他母親不冷不熱的打發出來,現在想起來她都還會作惡夢。
她梁萬晴不怕人破口大罵,就怕人冷漠,或許是因為從小失去依靠,讓她覺得冷漠才是對人最大的懲罰。
「不會了,以後不管我去南極或北極,天涯還是海角,我都要把妳拴在我身邊。過來,粥還有點燙,小心點吃。」
她張嘴吃了一口,驚喜叫道:「薑絲肉末粥?」難怪她剛剛覺得味道很熟悉。「你還記得我生病就會想吃這個!」
「當然記得。」
相戀以來,梁萬晴對他從沒有什麼要求,唯一要求過的就是生病時這一鍋薑絲肉末粥。他曾打趣要她把握機會,趁機索討個名牌包什麼的
,可她卻笑著搖搖頭,就堅持只要一鍋粥。
她,就是這麼單純的傻女孩。
以後她不用羨慕別的人有媽疼,因為他這個老公會加倍疼她。
溫馨,隨著梁萬晴一口一口吃掉碗裡的粥,轉眼接近尾聲……
當藍牧禮硬著頭皮,負荊請罪的說出假結婚的真相後,梁萬晴立刻從可憐兮兮的小貓咪,變成綠巨人浩克。
「藍牧禮,你跟陸維克根本就是世界上最壞最壞的大壞蛋!」
唉,他是大壞蛋呢!
在藍牧禮尷尬賠罪的同時,城市彼端,沉浸在溫柔鄉裡昏昏欲睡的陸維克突然驚醒,還狠狠地打了個冷顫,直叫人心裡發毛。
「怎麼搞的,我怎麼會突然覺得好冷?」
「呵,哥哥,你冷啦,讓人家來溫暖你吧……」
「不不不,我先走了,今晚先這樣。」陸維克越想越不安,草草結束了今晚的約會,落荒而逃。
一整晚,莫名冷意包圍,喝熱水裹棉被都沒用。陸維克忍不住想,他,該不會是卡到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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