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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瑪奇朵 -【半熟妻(小老婆二世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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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22 00:00:5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瑪奇朵 - 半熟妻(小老婆二世之一)

炎熱酷暑七月天,意外重生後她回到青春年華的二十歲,
再也不是那個傻得為愛放棄學業、自我的女孩,
她身體裡住了個滄桑的靈魂,從前的遭遇也令她緊閉心門,
直到這個憨直男人闖進她的新生命,一切開始改變──
英雄救美為她擋下一巴掌,她只記得他後來靦?困窘;
第二回在相親宴上重逢,她又看他說話緊張到結巴;
第三次他展露體力直接求婚,說服她的方式卻教她哭笑不得,
不但邊做伏地挺身邊發誓,優點還沒說缺點就先招光光;
之後去她家提親,他粗神經為自己過去的暴力事蹟沾沾自喜,
令對他不滿意的父母不得不答應嫁女兒,果然無知力量大,
她明白,他行為粗魯心卻很單純,更重要的是很喜歡她,
而他傻得太可愛的種種表現,同樣早讓她的心不自覺融化,
可沒想到的是,就在她以為這次終能得到幸福的時候,
過去惡夢又找上她,威脅毀掉她與他甜蜜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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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22 00:01:02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台灣的七月天,太陽熱得可怕,地上柏油像是滾沸的油一樣,燙得讓人幾乎站不住腳。人們大多躲進健築物裡吹冷氣了,除非必要,絕不想在這樣炙熱的環境下多停留一秒鐘。

偶爾經過的幾個行人,也都行色匆匆,畢竟在高溫的艷陽下,沒人還能保持從容的儀態行走。

所以,也沒人注意到一個腳步有點踉蹌的女人,被一台從後面開過來的轎車追撞上去。

等街道兩旁的人意識到發生事故的時候,那台白色轎車已經飛快離開現場,而那個被撞飛的女人,則是全身癱軟躺在炙熱的柏油路上,身下沁出鮮紅的血液……

所有人像看了一場快速播放的無聲電影,原本還帶著細碎雜音的街道上剎那沒了聲音,直到幾秒後,不知是誰喊出第一聲尖叫,像是解開定身咒的咒語,令附近路邊及窩在冷氣房裡的人都跑出來圍觀。

「快點,打電話叫救護車!」

「有誰看到剛剛那台車的車牌號碼嗎?」

紛雜慌亂的聲音模糊地鑽進地上女人的耳朵裡,在她腦中放大扭曲的嗡嗡叫,她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躺在炙熱的柏油路上,奇異的是身體卻從一開始的像火燒慢慢感覺寒冷。

她用盡所有力氣想讓手撫上自己的小腹,那裡有著她曾經很期盼的孩子,但現在……卻隨著她不斷流出的鮮血逐漸消失。

她半瞇著眼,呆滯地看著頂上一片湛藍的天空,回憶像是走馬燈飛快的轉動--

她曾經飛揚的學生生活、驟然中斷的學業、受到家人阻撓卻仍勇起反抗的愛情……華而不實的丈夫、被背叛的信任……然後,她在受到車子撞擊的瞬間,看到駕駛座上那熟悉的臉孔--她的丈夫……

怨恨悔怒,太多的情緒在一時間湧上心頭,然而她卻已無力再想,因為隨著逐漸流失的體溫和血液,她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消失。

當炎熱的陽光再也無法溫暖她漸漸失溫的身體時,在神智昏沉之前,她心中只剩淡淡的遺憾。

如果能夠重來一次,那她不會再輕易相信太過虛無縹緲的愛情,她不會再那麼傻的相信一個男人,不會……

只是真的好遺憾,她已經沒有「如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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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22 00:01:1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穿著一身簡單整潔的合身洋裝,裙擺隨著溫柔的春風微微飄蕩起伏,花自芳緩緩走在回家的路上。

看著道路盡頭帶著橘紅色的落日,她忍不住深深吐了口長氣。

「原來……這真的不是作夢……」

自那場車禍後,當她再度睜開眼,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房間佈置時,還有些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直到走進廁所裡,看見鏡子裡的人時,她更忍不住驚呼出聲,嚇了好大一跳。

鏡子裡的她,竟不是那個擁有滄桑臉龐的女人,而是一臉白淨、在額頭還帶著幾顆青春標記的荳蔻少女!

她摀住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再次衝回房裡,打量著房間裡的擺設,然後,視線定格在自己掛在房門後的那個年歷上。

年歷上的日期讓她頓時傻了眼,思緒陷入一片混沌,如果不是有人在她的病房裡惡作劇,那麼就是她的記憶出現錯亂。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毫無傷口的身體,卻又不得不想到一種最不可能的可能--

假如不是她瘋了,那麼她有很大的可能……是重生了!

這個瘋狂的懷疑,從昨天她穿上制服背起書包走到樓下、和年輕不少的家人打過招呼,然後去學校收拾之前在校自修用的書本、回家吃飯洗澡睡覺、接著迎接第二個天明一直到今天,她才終於完全肯定這不是她的夢境。

認清事實後,她以為自己會很激動能夠重來第二次的人生,可經歷了多年滄桑還有不久前的死亡後,顯然她的心已淡定了很多。

發完感慨後,她照往常一樣慢慢走回家裡,看著在「上輩子」已經好久沒回來過的家,心裡的惶惶不安,似乎在這一刻慢慢的消失了。

不管怎麼樣,既然能夠獲得重生的機會,那麼她就不會讓自己再犯上次那樣愚蠢的錯誤。

這一次,她要讓自己過得更好。

由於重生醒來時剛過大學指考,所以花自芳鬆了口氣,畢竟高中時代的課業在多年沒碰後,她頂多只記得一些概念性的東西,細節早忘得差不多了,這時如果讓她上考場,她大概只能拿個淒慘的分數。

沒過多久,成績單下來了,跟她記憶裡的分數一模一樣,上不了最好的學校,但一間好大學還是不成問題。

成績下來之後,她一直忽視的問題也終於要面對了。

上輩子,她拿到成績單之後,想的不是該報什麼好學校,而是被某個男人哄著結了婚,放棄學業。

這一兩天來,她用了不少理由推掉他的邀約,而現在成績單已下來,學校也早畢業不用去了,他像是察覺出什麼不對,拚命傳簡訊要約她出去見面,於是她想,也該是做個了結的時候了。

坐在離家裡和平常上學區域有點遠的甜點小店裡,花自芳靜靜看著桌上的熱巧克力還有簡單的奶酪蛋糕,等著對方現身,直到一個看起來有點痞樣的男人……不,或者就現在的她來說,是一個正要邁向男人階段的大男孩,一屁股過來坐到她對面。

她抬起頭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

坐在對面的男孩有個陽光的外表,以這年齡來看算是壯碩的身材,身上穿著某運動品牌的襯衫,內裡搭上一件純黑骷髏圖案的恤和牛仔褲,模樣瀟灑不羈,很能吸引少女們的目光。起碼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裡,她已看到不少少女們投射過來的眼神。

而身為被注視的對象,邱義仁毫無疑問也非常享受這樣的注目,甚至還有點洋洋得意。

花自芳在心裡一歎,她曾經以為自己愛過這個男人,但最後在現實生活裡,她卻已找不到當初那種愛的感覺。

她原以為他即使不愛她了,也有感情在,沒想到上輩子將她送上死路的也是他。

本想自己再次看到他會有怨恨,可現在真的見到他的臉,她竟然很平靜,除了有點熟悉以外,並沒有自己想過的那些強烈情緒出現。

「終於願意出門了?你讀書不是很厲害嗎?幹嘛還老窩在家裡看什麼書?」邱義仁一臉不爽的抱怨,邊說還不忘自以為帥氣的撥撥頭髮。

花自芳看著他從一坐下來後就沒間斷過的抱怨及廢話,她面無表情,但心中忍不住歎息連連。

她當初到底為什麼會覺得他好呢?好在哪裡?她自己現在都說不清楚。

邱義仁說了十來分鐘,終於注意到往常會用愛慕眼神看著他的花自芳,現在卻用一種平靜又帶著點鄙視的目光看著他,甚至在他剛剛大說特說的時候沒有半點附和,只是一直保持著沉默。

「喂?花自芳,裝什麼氣質啊?不說話今天約出來這裡是怎樣?」他臉上出現一點惱羞成怒的氣憤。

花自芳淡淡的看著他,根據上輩子兩人夫妻多年的經驗,她可以看得出脾氣不佳的他現在已經瀕臨發怒的邊緣,

「今天我是有事情要說。」

「喔?是上次我說的那件事嗎?」邱義仁一聽她的話,臉上的怒容褪去了一些。

哼!什麼校花?還不是他隨便丟幾個眼神、耍個帥就手到擒來!只不過他也快大學畢業了,家裡又要安排什麼相親,本來他不想輕易被個女人套牢,但這個校花好哄感覺又單純,拐她當老婆應付一下家裡的人應該還算不錯,最重要的是,他在外面花她也管不動。

本來都說好了,她卻在幾天前突然不接電話,只傳了簡訊說要認真唸書,就此不找他。他不清楚明明都大考完了她還要念什麼書,剛好又在夜店勾搭上一個辣妹,沒時間應付她,也就順水推舟的說暫時不見面,偶爾有空的時候才給她打打電話、傳個簡訊,當作沒忘記這個人。

「嗯,我想繼續唸書,所以不可能答應。」

邱義仁聽到她的拒絕,眉頭皺了起來,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書什麼時候不能念?而且你念那麼多書幹嘛?我家裡有的是錢,嫁給我就等於直接當個少奶奶了,還要唸書幹嘛?」

花自芳聽完他的話,不禁在心中冷笑。是啊,對他來說當然沒什麼,因為她一個沒學歷的年輕女孩嫁給他後,就更沒有辦法去管他,在他家也站不住腳,只能當個被嘲笑忽視的少奶奶,最後還因沒有利用價值了,乾脆被他整死好詐領她的保險金。

如果不是先前她想找個地方藏私房錢,或許不會看到那份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高額保單,也不會在車禍時看到他臉的瞬間,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他畢業服役完接手公司後,公司便虧損連連,想要再娶個富家女幫助自己重新站起來,卻有她這個元配在那裡佔位置。但假如她這個老婆出意外死了,不但他能拿到錢還可以和富家女雙宿雙飛,對他來說是多好的結局。

「我堅持,不管我以後怎麼樣,我就是要把書念完。」這一生她不會再以為當個少奶奶就真能幸福快樂過一輩子,讀書只不過是她想好好重新生活的第一步而已。

邱義仁覺得眼前的花自芳變化太大,尤其臉上那種堅定的表情,是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而她的這種改變,無疑只讓他更生氣。

「花自芳,你現在是想怎樣?想分手啊?我告訴你,你要嘛就答應我,不然我們就分手算了。」邱義仁高傲的揚起下巴,一臉酷樣。

哼!女人不就怕這招?尤其是這種單純的小女生,等一下包準她哭著求他不要分手……

只可惜,他這次又猜錯了。

花自芳沒有痛哭流涕,也沒有任何激動的表現,反而點了點頭,一臉平靜的說著,「好,那我們就分手吧。」其實,這正是她剛剛想說又沒說完的話。

邱義仁裝酷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你真的要和我分手」

雖然很不想在這時候刺激這個智商明顯偏低的男人,但她還是忍不住再次表達自己的意見,「沒錯,其實這段時間我也覺得我們不適合,而你的要求我想我做不到,那麼你可以找……」

她話說到一半,馬上又被性急的他給打斷,雋朗的臉上此刻神情顯得有些猙獰扭曲,不甘地站起身說:「什麼不適合?我看根本就是你不知羞恥的劈腿了吧!找到一個新男人之後就想把我甩了,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花自芳因他莫名其妙的猜測和污辱而沉下臉,倏地站了起來與他平視相望,「我沒必要為我沒做過的事受你言語的污辱,總之,我已經表達了我的意思,以後我們不必再聯絡了。」

劈腿?這種招數也只有他才能夠做得熟練,至於他跟她交往時還劈了幾腿,那也不是她如今想知道的了。

「你以為我是可以讓你說甩就甩的嗎?」

邱義仁無法控制的大吼,大掌隨之而到,就在花自芳以為自己就要被打的時候,一隻粗獷黝黑的大手擋在兩人之間。

「小伙子,打女人不是好習慣。」

花自芳因他莫名其妙的猜測和污辱而沉下臉,倏地站了起來與他平視相望,「我沒必要為我沒做過的事受你言語的污辱,總之,我已經表達了我的意思,以後我們不必再聯絡了。」

劈腿?這種招數也只有他才能夠做得熟練,至於他跟她交往時還劈了幾腿,那也不是她如今想知道的了。

「你以為我是可以讓你說甩就甩的嗎?」

邱義仁無法控制的大吼,大掌隨之而到,就在花自芳以為自己就要被打的時候,一隻粗獷黝黑的大手擋在兩人之間。

「小伙子,打女人不是好習慣。」

今日,安定國一早便被老媽挖起來相親,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被硬套上襯衫強逼著坐在這種充滿糜糜之音的咖啡廳裡,還是讓他很不自在。

而不知是他太早到還是相親的對象遲到,總之他一杯咖啡和加點當早餐的潛艇堡都狼吞虎嚥的吃完後,還是沒看到某個據說會拿白玫瑰走進來的女人。

或許那個女人可能來過,但卻被他嚇跑了也不一定……他摸摸下巴,豪邁的用紙巾隨意的擦了擦嘴想著。

就安定國本人而言,他非常想直接離開這間娘味超重的咖啡廳,因為這堆蕾絲窗簾和亂七八糟的蝴蝶結,都使他坐立不安,十分不舒服。但一想到出門前老媽的狂吼叮嚀,他還是打算多等個一小時,回去好名正言順的解釋是他被放鴿子,不是他故意逃跑。

本來一個人呆坐就無聊,他一雙瞇瞇眼四處轉著,看到靠窗的座位有個小女生安靜的坐在那裡,樣子像是在想事情,後來,又來了個流里流氣的大男孩坐到那一桌。

本來他是沒興趣聽人家小情侶聊天,但他們的座位隔得太近,兩人那不算愉快的對話加上那個男孩又不懂控制音量,令他不得不被動的做個聽眾。

也因為這樣,他才能夠在第一時間抓住對方那只想打人的手,讓那個安靜的女孩免於被打的命運。

莫名被甩,想發洩怒氣又被人阻止,邱義仁忍不住抬頭大吼,「老子教訓自己的女朋友關你什麼事想找打啊?」

安定國一聽這話,本來有點閒散的表情也沉了下來,「什麼老子來老子去的?老子在道上混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裡喝奶呢!」他冷哼一聲,用力將男孩的手甩開,這一甩他用了至少五分力,男孩的手少說要麻個一兩個小時。

馬的!他最看不起這種打女人的男人!

剛從差點被打的驚嚇中回過神,花自芳咬著唇,一臉蒼白的瞪著邱義仁,再次覺得自己真是瞎了眼,上輩子才會看上這個男人。

邱義仁扶著自己發麻的手,看了看安定國一身壯碩的身材和狠戾的眼神,頓時噤了聲,轉而惡狠狠的瞪了從剛才開始就默不作聲的花自芳一眼,「哼!走著瞧,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說完,邱義仁不敢多待,連忙快速離開,留下安定國還有花自芳兩人面面相覷。

安定國第一次做出這種英雄救美的事情,尤其這個「美」還是個安安靜靜的年輕小女生,令他頓時有點手足無措,站在原地眼神都不知該看哪裡好。

「呃……既然沒事,那我、我先走了……對了,以後自己出門要小心點。」他最後又補上一句叮嚀,畢竟男孩剛剛離開時撂下的話他還記著。

邱義仁走後,花自芳終於認真打量起自己的救命恩人。第一眼的印象是對方高壯的身材、黝黑的皮膚,和一臉尷尬又有點不知所措的表情。

「嗯。今天真的很謝謝你。」她低聲誠懇的感謝著。

被她柔柔的嗓音這樣一說,安定國更是侷促了起來,他手抓了抓脖子又撓了撓頭髮,一臉不自在的揮揮手,「沒什麼啦!只是我剛好坐得近,又看不慣他那種話不好好說就要打女人的傢伙而已。」像是怕她不相信,他稍微退開身體讓她看到他後面的桌子,證實他的話。

花自芳被他這個急著澄清的舉動給逗笑,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令眼前這個瞇瞇眼的大男人更是困窘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嗯,不管怎麼說還是很謝謝你。」她再次表達了自己的感謝後,看了看手錶,準備告辭離開,「那我就先走了。再見。」

安定國傻傻的跟著揮手說再見,就這樣愣愣地看著她結完帳,然後輕快的走出店門口。

看著她消失在店門口的身影,他忽然覺得自己沒什麼耐心繼續等下去了,管他相親對像還來不來。

結帳的時候,得知自己的帳單已經被方纔那女孩付清,他又忍不住一愣,她那年輕的臉龐彷彿也在他心裡變得更清晰。

「唉……」如果他今天相親的對象是那個女孩就好了。

他不禁在心中這麼想著,卻也知道不可能。他都三十了,那個女孩看來才十幾歲,而且他又不是現在小女生們喜歡的奶油型帥哥,怎麼想都覺得希望渺茫。

還是說,這是他開始邁向慾求不滿的粉紅幻想?

那天驚險的會面結束後,花自芳沒有和任何人提到這件事,還是照常的生活、看書,提前預習大學的課業,並不知道家裡的人還誤以為她和邱義仁仍牽扯不清,正在絞盡腦汁打算讓她「重回正途」。

因為考試前他們的戀情曝光,為此她和家人小鬧了一陣,好不容易家人用考試完後再討論讓她先把精神轉移到大考上,卻沒想到大考完了,她倒好像忘了這件事一樣地絲毫不提,更令花爸花媽擔心這是不是女兒暴風雨前的寧靜。

就在花家父母惶惑不安的時候,花奶奶打來了一通電話,更讓兩人有種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感覺,那就是--

花奶奶要幫孫女相親

花爸花媽想都沒想過一個邱義仁還沒解決,就又來了個不知背景的男人要跟自己女兒認識,接連幾天下來,兩人急得白頭髮都快冒出來,隔壁的鄰居路媽媽過來聊天時,花媽實在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一個流里流氣的男朋友我們都還想不到辦法解決,沒想到我婆婆就突然打電話來說以前有個好友的兒子要相親,還要把我們芳芳也介紹過去,我這幾天為了這事急得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都不知該怎麼辦了。」

路媽媽不以為意的揮揮手,「這有什麼?相親又不代表一定要結婚。讓芳芳多認識其他男人也好,說不定一認識了,有別的物件,你說的那個流里流氣男朋友也就解決了。」

花媽一臉猶豫,覺得這似乎不是什麼好主意,有點遲疑的問著,「這樣好嗎?會不會又認識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啊?」

「哎唷!你婆婆不是拍胸脯保證那個對象人品不錯嗎?難道婆婆的眼光你還信不過?而且只是多認識個朋友而已,又不是真的要結婚,不用搞得太嚴肅。」路媽媽最近為了勸自家兒子出門相親,早已練就一套說詞,正好拿來說服花媽。

花媽想想也對,但一想到女兒的年紀,就又不放心地問:「她才剛二十,會不會對相親有排斥啊?」

花家父母疼女兒,花自芳在國高中階段因此曾出國念了兩年英文,回來才接上中斷的學業,所以比一般大學新鮮人年長兩歲。

「幹嘛要直接和她說是去相親?就大家出來認識朋友而已啊。不過你要真那麼擔心的話,不如我們自己姊妹的兒子介紹給芳芳認識就好。大家一起出去玩,這個狀況也不會太刻意,年輕人以後說不定還可以互相照顧。」

聽了路媽媽的話,花媽一時無法決斷,不過也沒有拒絕,只說等花爸下班回家再和他討論路媽媽的提議。

晚上,花爸花媽兩人針對提議討論了下,覺得這個方法不錯,畢竟女兒對那個小男友能有什麼深刻的感情?說不定只是因為年紀輕沒見過多少世面,而且國高中又是讀寄宿女校,才會一遇到愛情就昏了頭。

決定後,兩人怕夜長夢多又出什麼問題,連忙打電話回復路媽媽,並且快速安排時間和地點,打算來個「朋友間的親子交流」。

而花自芳就這麼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開始了她變相的相親生活。

只不過這種太過拙劣的安排加上雙方家長熱情到不自然的態度,還是讓花自芳在第二次參加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當下,她也才隱約想起自己上輩子開始大力反抗父母,好像就是因為這件事情。

雖然她已大概能體會父母的心情,但她也不可能突然就衝上去跟他們說其實自己和那個人渣已經沒半點關係,並且以後都不會有半點關係。

畢竟,她不久還扮演著那種情竇初開、為了男人不顧一切到簡直媲美瓊瑤劇女主角的角色,現在突然轉變那麼大,不僅不合情理,說出來也沒人相信。

所以最後她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就這樣假裝不明白父母的用意,當作去認識新朋友就好。

然而有時候,老天就是會丟出意外砸在人們的身上。

就在她接到大學錄取通知的第一個假日、又一次假出遊半相親的聚會上,她正百般無聊的想著大學生活該怎麼安排時,一個慢慢靠近的高大身影讓她忍不住瞇起眼認真端詳。

那個男人……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

而當那男人走到他們彼此都能看清對方容貌的距離時,兩人同時都愣住了,對這世界上的巧合感到訝異。

擔任這次介紹人的路媽媽,還以為兩個年輕人第一次見面不好意思,馬上跳出來開口介紹,「來來,我介紹一下,這是……」

「是你」

「你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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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22 00:01: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安定國從沒想過自己竟然還能夠遇到她,一雙瞇瞇眼幾乎瞪到了最大,表現出他的極度詫異。

記得出門前老媽還提醒這是奶奶替他安排的對象,不過因為對方年齡聽說不大,所以不用待太久,早點回來還能再趕一場晚上她安排的相親。

但現在,他已經顧不得今晚不出席老媽準備的相親宴會有什麼後果了,能夠再次巧合碰見這個讓他有點感覺的小女人,就算晚上跟他相親的女主角是林志玲,他都不去。

花自芳在驚訝過後,則是滿心好笑和無奈,難不成這種半相親性質的出遊才辦兩次,就把她父母朋友名單裡可以介紹的人選額度都給用光了?要不然,她的對象怎麼會從先前的大學生研究生一下跳到現在這個一看就知道年紀已三十上下的男人?

不只花自芳訝異,花爸花媽也很吃驚,沒想到花奶奶安排的相親對象,女兒竟然看起來也認識。

知道這是花奶奶介紹的人選,因此他們也不好意思懷疑眼前男人的人品,只是打定主意要多多觀察他,畢竟出來了這幾次,還是第一次看見女兒對某個男人有特別的反應。

然而其他人想什麼,對此刻的安定國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正沉浸在興奮的情緒裡,想要和上次只匆匆談過幾句話的女孩多聊幾句。

只可惜他雖然心中有許多話想說,但卻在這緊要關頭犯了緊張的毛病,一張黑臉漲得通紅不說,話也說得結結巴巴的。

「那個……那個……我……我是安……安定國……」

花自芳好笑的看著眼前這個高壯男人說話結巴又滿頭大汗的窘樣,好心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粉色手帕遞給他。

「擦擦汗吧。不急,慢慢說也沒關係。」

安定國接過那條還泛著皂香的粉色手帕,露出一抹傻笑,說話頓時也變得伶俐了點,「謝謝,我不太習慣和女生說話……」說完,他又忍不住困窘的紅了臉。

沒辦法,從小他就沒什麼男女有別的觀念,玩在一起的大多都是男性生物,而他又遲鈍的對情愛一無所知,等到二十多歲終於開始懂得男女之情的時候,又因為反應遲鈍不受女性歡迎,每次跟著朋友去搭訕,他都是陪襯,根本就說不了幾句話。

花自芳看他說著說著又自己窘了起來,終於不禁小聲地笑出來。

安定國搔了搔頭,不知自己說了哪句話讓她想笑,只能跟著乾笑,然後看著她的笑臉發呆。

看著她的笑容,他有種想要把手按在自己胸口上的感受,因為他感覺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她很漂亮,這是無庸置疑的事實,不過她的美是種中國古典美,沒有現在流行的那種瓜子臉,而是略圓的鵝蛋臉。白淨的臉龐上有秀氣的眉毛、紅艷如櫻桃的嘴唇,雙眸如星辰般閃亮,每一次流轉,都像在訴說著什麼言語,微笑的時候,更似乎能看見那雙眼裡的光芒。

至於氣質那就更不用說了,他所接觸過的異性裡,無論老的小的,目前還沒半個女人有她的一半。

「剛剛你已經自我介紹過了,那我也自己介紹一下吧。我是花自芳,花朵的花,「如入芝蘭之室久而自芳也」的自芳。」她說。

安定國愣了下,馬上連聲稱讚,「好名字、好名字。」

花自芳自然注意到他之前那短短的一愣,好笑的反問他,「好在哪裡?」

安定國再次傻住了,沒什麼文學素養的他憋了半天,終於掰出一個答案來,「呃……感覺很有深度的名字就是好名字。」

聽完他的回答,連在一邊注意他們兩人互動的長輩們都笑了出來,花爸花媽到這時才終於多少放下一點心。

光聽這兩人的對話就知道,這個高壯的男人連鬥嘴都不是自家女兒的對手。

「我沒念過什麼書,不太會說好話……」被眾人這樣嘲笑,安定國臉上難免出現一點懊惱。

花自芳看著他,眼中泛起一絲柔意,「沒關係,其實那不是很重要,我也沒有很在意這個。」比起邱義仁曾經對她說過、那些像是詩篇的甜言蜜語,他這樣質樸的言語反而更讓她欣賞。

「真的?你不嫌棄我說話沒氣質、沒水平?」安定國雙眼一亮。

以前那些搭訕過或是曾想要交往看看的女人,每個都批評他說話沒內涵,一聽就知道沒讀過什麼書,沒想到她卻一點也不嫌棄他。

「不會啊。」她搖了搖頭,「我不覺得你說話不好,感覺很……有特色。」她斟酌了下,說出比較中肯的評語。

安定國傻傻咧嘴笑了,他這單純的笑容讓花自芳忍不住也跟著他一起微笑。

「真的?」他高興得笑了,讓原本就小的瞇瞇眼更是幾乎只剩下一條縫。

「真的。」她不吝惜肯定他,邊說邊用力的點頭。

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讓一旁長輩們看得呵呵直笑,路媽媽更是一臉曖昧的附在花媽耳邊說:「你看看,他們兩個年輕人聊得很不錯啊,說不定以後有什麼發展。如果真有好消息的話,別忘了到時給我包個紅包啊。」她自己也沒想到今天過來做個陪客,就看到意外的發展。

她在朋友之間幫忙作媒也不是一兩天了,光看第一眼的相處就知道兩個人有沒有戲唱,而眼前這兩人……要說他們對彼此沒有任何好感,打死她都不信。可惜就是年紀真的差多了點……

花媽神色有點複雜,畢竟女兒不管怎麼說今年也才二十歲,這個男人剛剛雖然介紹過說是三十歲,但這十歲的差距現在看來還是有點大。

而且當初只是答應女兒來相親看看,當作認識朋友,現在卻真的有可能發展……怎麼能不讓人擔心呢?

幸好這個單純老實的男人總比女兒之前帶回來的那個男友好,這麼一想,花媽才稍微放下擔憂的心情,由著他們去交流。

不過,不管人們在心中各自打著什麼主意,命運之神出奇不意的安排,卻總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很快地暑假過去到了大學開學前夕,在這之間,邱義仁曾企圖狂打電話、傳簡訊騷擾花自芳,而花自芳在關機這個手段失效後,索性重新辦了一支新的手機號碼,全新的通訊簿裡除了家人和幾個老朋友,就只有安定國這個例外在裡頭。

花自芳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但安定國那種有點憨傻的笑容還有直接的關心,讓她心中有了點不同的感覺。

經過上輩子的錯誤,她想她對愛情是沒什麼信心了,可假如真要跟個男人過一生的話,那麼像他這樣的人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反正,他也是奶奶幫她找的相親對像……一想到這裡,她腦海裡又浮出他們那天回家路上,母親告訴她這件事情時,他臉上露出的窘迫神情。

一個身高一百八的大男人露出那種難為情的模樣,實在讓人有很想捉弄他的衝動……

安定國剛下車,就看到花自芳站在他們約定的地方,時而淡然思索,時而輕淺微笑,連她自己都沒發覺,不只是他,路過的不少男性都不自覺地看了她好幾眼。

她就像朵清淡的水蓮,靜靜立在炎熱的夏日池塘裡,幽靜的綻放芬芳,在她週遭,熱夏的威力彷彿都消失了。

他有點入迷,不敢相信她真是自己的相親對象,而且還是奶奶迫切希望能夠成為孫媳婦的最佳人選。

一想到奶奶,他也想起昨天晚上奶奶和他說的話--

「我這病是拖不了多久了,在那之前,我只希望看到你們幾個小鬼最少有一個讓我見見孫媳婦。」安奶奶握著枴杖的手佈滿皺紋,但雙眼卻還是銳利無比,讓眼在身邊的安定國毫不懷疑她話裡的認真。

他不禁露出苦笑,「奶奶,孫媳婦哪是這麼好找的?」要這麼簡單,他也不會到現在還光棍一條了。

安奶奶把枴杖在地上敲了敲,恨不得直接把它敲到這些孫子頭上。「就你們這些年輕人花樣多!要在我們以前,還不是只聽人家介紹、見不了幾次面就結婚了,哪那麼麻煩?」

他不同意地咕噥著,「時代不同了嘛……」

安奶奶不想聽他解釋,這個傻孫子是她最擔心的,照他這種憨直的個性,要是她不多操點心,恐怕他到四、五十歲都還娶不到老婆。

「別說那些廢話,總之人我給你介紹了,你自己看著辦。我那老姐妹的孫女很不錯,我看過幾次,氣質也有、身材也好,雖然年紀小了點,但比你精明多了。你最好在我死前趕緊把人給定下來,要不然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明白了沒?」看他還一臉不經心的模樣,安奶奶恨鐵不成鋼似的下了最後通牒,「不把孫媳婦給我定下來,我死都不瞠目!聽到了沒?」

回憶完畢,安定國深深的歎了口氣。

他也想啊,可事情如果能這麼簡單就好了,不過這有可能嗎?

先說長相好了,他自認長得實在很有男人味,但大多數的女人可能不這麼想,上次小陳說過他很Man偏偏最近已不流行猛男,而是流行奶油小生臉的肌肉男。

奶油小生臉這點,他可能要重新投胎才有辦法做到,不過肌肉男……他應該還算構得上吧?

接下來說年齡,他三十了,人家小女生才二十,他當她叔叔都夠了,別說結婚,就連追她,他心裡都有點忐忑,不知會不會讓人誤會他老牛吃嫩草?

其他的,他連想都不敢想了,越想越覺得自己希望渺茫。

發呆了半天,手機鬧鐘提醒他兩人約定的時間快到了,他顧不得自己還沒想好等下該對她怎麼說,便直接下了車。

花自芳看著那個在車上磨蹭半天終於肯下車的男人朝自己走來,心中雖有許多疑惑,卻不打算問出口,而是等著看這直腸子的男人什麼時候會自己說出來。

「抱歉,我來玩了。」

她搖了搖頭,「沒有,是我提早出來了。」

說完這話,兩人陷入一片沉默,安定國有點欲哭無淚,因為他實在不想每次都把場面搞得這麼冷。無餘一到她面前,他的笨拙似乎就不斷增加,讓他忍不住悲傷的猜測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應該只會是個沒有腦子的傻瓜。

直到兩人在小餐館裡坐下,又各自點了餐,花自芳看他仍是一副手足無措、有話不敢說的模樣,端了杯茶水心中暗自猜想他到底要說些什麼呢?

安定國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要求說出來百分之兩爵會被打槍,但他向來是個孝順的孫子,而且奶奶的病情的確不怎麼樂觀,無法再等……

他咬了咬牙,鼓足勇氣開口,反正是生是死都看這一句話了「那個……我想請你嫁給我!」

經歷過想像不到的重生後,花自芳自認應該不會再有事情能引起她情緒上的波動了,沒想到他簡短的一句話卻差點讓她剛入口的茶水噴出去,臉上平淡的表情也險些掛不住。

她故作鎮定的慢慢將手上杯子放到桌上,神情仍有掩不住的詫異。

「你……剛剛說要我嫁給你?」

安定國點了點頭,顯得更緊張,黝黑的臉神色繃緊,「嗯,對,我是說了請你嫁給我。」

花自芳漸漸冷靜下來,疑惑的看著他問:「為什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包含今天,我們也才第三次見面不是嗎?」

而且這三次見面他們可都沒有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除了第一次的英雄救美外,兩人直到現在見面的互動也都算是平淡無奇。

安定國偷偷覦了她一眼,確定她沒有什麼不悅的神色後,才有了點信心把話給說下去。

「我奶奶可能不久於人世了,她希望能看到我趕緊娶老婆。他一邊說,一邊有點感傷,「我自己也三十了,卻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所以她才那麼擔心我。我想如果可以的話,隨便找個人結婚也沒什麼……」

花自芳靜靜的聽著,直到他說出這句「隨便找個人結婚也沒什麼」的話後,打斷他反問:「所以我就是那個你隨便找的人?」

她這一生,雖然不再渴望有真愛,但留下代表她就願意成為任何一個男人「隨便」的結婚對象。

「不是的,你不是隨便的那個人,我是說……如果是你的話,我願意結婚……

也不對,我的意思是,能夠跟你結婚我很開心。」

察覺自己剛剛說話的語病後,安定國急忙解釋著,卻發現自己似乎越描越黑,只好用真誠的眼神望著她,乾脆不再說話。

花自芳看到他那無計可施的委屈表情後,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也不想在這種文字遊戲上捉弄他,於是正經的問:「不過……你知道我才剛上大學嗎?我的人生可以說才剛開始,現在結婚的話以後怎麼辦?難道你要我放棄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還有,你要怎麼說服我和我的家人?我們見面不到五次,交談的內容都只限於基本瞭解,卻突然就說要結婚,你要怎麼說服我,讓我答應嫁給你?」

她說的都是實話,現實的確是他們會遇上的問題。

她現在可不像上輩子那樣的傻了,相信「真愛無敵」,以為虛幻縹緲的感情口號便能解決任何問題,結果當問題出現的時候,那個懦弱的男人只會逃開,剩下她一人承擔那些苦果。

她要的未來不是沒有擔當的懷抱,而是一個能夠和她一起扛的肩膀。

安定國第一次看到她這種氣勢全開的樣子,文雅的氣質頓時消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種強勢的堅定。

她的這副模樣,意外讓他有種心癢癢的感覺……糟糕!難道他有當女王忠犬的潛質?

我知道你才剛上大學,所以就算我們結了婚你還是可以繼續唸書,不管碩士博士,只要你想繼續念我都支持。至於你家人的問題,你若答應了我,我就會親自去說,就算花爸要打我罵我我也絕不會還手。」他信誓旦旦的保證,眼底的堅決讓人不容忍視。

花自芳看了看他魁梧壯碩的身材,想了下自家老爸實在說不上健壯的身軀,非常懷疑就算他動也不動的讓她父親打罵,大概也不痛不癢。,

「那我呢?你怎麼說服我在剛滿二十歲的時候就答應嫁給你?二十歲可以說是女人精彩人生的開始,他要怎麼說服她在自己最美好甚至毫無經驗的年紀,就將一生交付給一個男人托付?

上輩子的她,或許是為了對愛情的執念而冒險,不過這一生她還真無法想像自己會在同樣的時間點嫁人,尤其是在以為自己將按照規劃努力過新生活的時候。

雖然偶爾也會冒出「其實嫁給這個老實男人也不錯」的念頭,不過那個前提是在她做完該做的事情之後。正確來說,她並沒想過才剛踏進大學校園就得開始考慮要不要讓身份證的配偶欄多個名字。

安定國一愣,其實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說服她,因為他一開始根本就沒想過對話能夠進展到這裡,就他原本的猜測,他應該在說出第一句話後就被狠狠的拒絕,所以現在一時要他開口,他還真~臉茫然。

不過既然要說服她,那麼想必只要拿出他最擅長也最能拿得上檯面的優點出來總沒錯吧?

一想到這裡,他眼中換上堅毅的神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知道了。」話說完,他開始解身上的扣子,在她震驚的注視下將特地換上的襯衫給脫下來,只剩一件深色貼身背心在身上。

「你……要做什麼?」

他忽地一傾身、雙手抵著地板,整個人撐在地上,衝著她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沒事。你接著看就對了,我正在表現我個人的優點來說服你。

花自芳還沒從他的回答裡反應過來,就發現他已經開始規律又標準的做起伏地挺身。

如果她的臉上能夠做出特效,她相信現在上頭應該滿是黑線了!

「一,我的體力好,以後家事我可以全包;二,我雖然有點粗魯但是我會改,講話可能大聲了點,以後也會注意……邊說話邊做伏地挺身的安定國說了幾句後忽然噤聲,他剛剛到底是在說自己的優點還是突顯自己的缺點啊?怎麼越聽越不對勁?

意識到這點,他突然不知該怎麼說下去了,只好繼續悶聲坐著伏地挺身,直到送菜的服務生差點踢到他為止。

「您好,上菜……」端著盤子的服務生發現自己差點踢到東西,低頭一看,地上竟有個男人正在做伏地挺身,令他當場目瞪口呆。

花自芳的震驚還沒褪去,就看到服務生也和她一樣露出錯愕的表情,她頓時想笑又不敢笑,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實在傻得太可愛。

她接過服務生手上的菜,然後盡量保持淡定的神情說:「嗯……請十分鐘之後再幫我們上菜,謝謝。」

服務生默然的將菜轉手,保持自己的視線平行,不和那個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男人對上眼,「是,那我們十分鐘之後再上菜。

服務生離去後,花自芳已經不想知道不遠處廚房裡發出的鼓噪聲是什麼了,她看著滿臉通紅的男人,默默倒了杯水給他。

「喝口水吧。」

「嗯。」安窟國垂著頭,咕嚕咕嚕將一杯水全部灌進肚子裡,一臉不安的看著她。

花自芳帶著趣味的眼神瞅著他,心中忍不住好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出這樣一個方法的,居然邊做伏地挺身邊說話?雖然他這麼做,說話的確是比平常看著她的臉還流暢許多。

又一次抓到他拿著生茶樸喝水邊偷看她的眼神後,她再也撐不下去了,目光一柔地望著他道:「你先去說服我爸媽吧。他們同意,我就沒問題。」

安定國眼神發直的看著她,不敢相信自已剛剛聽到的話,「你……你說的是真的?」這就是答應的意思了……對吧?

她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笑著嗔道:「難不成也要我趴到地上做伏地挺身,才能證明我話裡的真實性嗎?」

安定國嘴角咧出大大的笑容,傻氣的搖頭,「不用不用,這地板太粗糙了,你手心會不舒服。」

見他整個人傻笑的站在原地,花自芳心中忽然有股說不的甜蜜盪開。

或許,這重來一次的人生,總會有不同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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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22 00:01:4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關豪雲透過鏡片看著自己好哥們不停傻笑,在對方重複第十次可能即將要結婚,並且第二十次讚美未來老婆年輕漂亮有氣質後,他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他的話。

「夠了吧?有必要樂成這樣嗎?」他無奈的放下手中檔不得不認真面對已經一個人自言自語許久的安定國。

安定國對他的不以為然毫不在意,一雙瞇瞇眼笑得幾乎只剩一條縫,「哈!你不懂,搞不好過不了多久,我就會變成有老婆的男人了。」

關豪雲瞇了瞇眼,忍住想要揍他的慾望,「在剛才的一小時裡,我想我已經聽過好幾十次你即將走進婚姻墳墓裡的這個事實了。」

「那才不是婚姻的墳墓,你知道個屁!」雖然安定國對異性說話通常都不流利,但對同性可沒什麼不適應,說話直接得讓不少熟人都想扁他一頓一當然,前提是假如他們的「武力值」高過他的話。

關豪雲在武力上是打不過好友,但可不代表他的毒舌沒辦法損損這個顯然已經樂瘋頭的男人。

他冷笑了下,「閒容我提醒你,人家小女生說的是你去讓他們家長同意了她才答應,你有聽見人家父母答應把剛上大學的女兒嫁給你了嗎?」

安定國終於從傻樂中回到現實,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非得耍現在提醒我這件事嗎?

關豪雲雙手環胸,撇唇道:「誰要你太得意忘形,讓我沒辦法共作下去,我自然要幫你找點事情做。」

安定國猛地站起來,臉上開始露出焦慮的神情,「不管怎麼兌,先把花爸花媽搞定就對了,不過問題是我沒經驗啊……喂!你不是向來自認腦子是我們幾個裡面最好的一個,幫我出出主意。關豪雲嘴角抽了下,用一種鄙視的眼神望著他,「你沒經驗我就了?」

他還是個標準的單身黃金漢呢!也只有這個傻子才把結婚當成值得高興的事情。

「喔,對吼……」安定國抓了抓頭髮,想半天,最後還是用求救的眼神看著關豪雲,「不管啦,想想辦法吧,我要是娶不到他,可能就打一輩子光棍了。還有我奶奶說了,我要是不趕快把她的孫媳婦帶回去,她死都不瞑目。你難道忍心看你最好的朋友當一輩子光棍,看一個可憐的老人死不瞑目嗎?」

關豪雲忽然覺得自己很頭痛,咬著牙說道:「放心好了,你把你現在這種胡說八道、胡扯瞎掰的口才拿去對付你未來的岳父岳母,我相信你很快就可以達成願望。

或許他下次要在秘書守則裡多加一條--安定國非請勿入「關豪雲,你竟然忍心見你的好友、你的哥兒們陷入人生中最大的困境而下伸出援手,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安定國目露譴責,一副好像多痛心的樣子。

假如這句話是個美女說的,關豪雲還可以當成演戲看,但現在是個身高超過一百八的瞇瞇眼凶漢這麼說……他忍了又忍,拳頭放鬆又握緊,最後還是忍不住大吼「給我滾!」

不論安定國如何忐忑不安,在用電話跟花自芳確定了時間日期後,他仍滿心緊張的進行了第一次的花家拜訪。

有點抖顫的手按下門鈴,他還在醞釀著等會第一句話要說什麼時,沒想到門鈴才剛響完第一聲,門就被打開了。

開門的瞬間,他連忙彎下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大躬,大聲地說道:「伯父伯母好!」

花自芳一開門就受到如此大禮,好不容易忍住笑才出聲,「我不是伯父也不是伯母,你要不要重新看清楚?」

一聽到這聲音,安定國就知道自己又出糗了,趕緊站直身子,一臉困窘的跟著花自芳走進屋裡,邊走還準備解釋剛才自己太過愚蠢的表現。

只不過屋子本來就不大,他的腳又長,走沒幾步就已經到了客廳,看見花爸花媽兩人臉上的表情都不怎麼友善,態度嚴肅的坐在沙發上等著他。

花自芳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又看了看瞬間繃緊身體的安定國,也收起了看好戲的心情,小臉換上淡淡的平靜神色,以免觸怒心情不算太好的長輩。

花爸看著安定國送上水果籃,然後一臉緊張的坐在他們對面,心中真不知該說是氣還是悔。

前兩天女兒說這個臭小子要拜訪他們,並且想要請他們答應讓小兩口結婚的時候,他頓時如遭雷擊,連忙打電話回老家,質問母親怎麼會介紹一個這種誘拐無知少女的男人來,誰知卻赫然被提醒一個他自己都有點遺忘的回憶。

「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那是芳芳自己小時候拉來的未婚夫,那時你們不是也開玩笑說好嗎?」花奶奶精神十足的回吼,順便好心替兒子喚醒遙遠的記憶。

原來在花自芳剛上幼兒園時,花奶奶的朋友一次偶然來訪,還帶了十來歲的孫子一起,花自芳一見馬上纏著人家不放,最後被花奶奶戲稱要不要乾脆當人家的「小老婆」,她也爽快答應了。

而那個小少年就是現在的安定國。

花爸聽到這段往事,臉都氣紅了,「媽,那根本就是小孩子不懂事亂說的,芳芳那時連話都說得不清楚,怎麼可以因為這樣就幫她亂決定終身大事?這不是在開玩笑嗎?」重點是,他們這對父母為什麼會到現在才明白當初不是一個玩笑?

「什麼開玩笑?當初我和我好姐妹可是還很慎重的交換信物,而且一開始相親時我也沒說什麼啊,只說要介紹個人給芳芳認識,是他們自己後來有了發展,你不覺得這就是緣分嗎?」花奶奶用少女般的夢幻口吻說。

緣個大頭!花爸很想轍髒話,但電話那頭的人是自己七十歲的媽,這話他還不敢說出口,最後,他只能氣呼呼的掛了電話,然後現在才會沉著臉坐在這裡。

安定國第一次見面時給人的好印象,全都被花爸推翻了。

什麼忠厚老實、不擅言語?那全都是誤會狗屁!要是他忠厚老實,兩人會沒見幾次面就談婚論嫁?

此刻在花爸心中,他根本就是用心險惡,故意鬆懈他們的警戒,以退為進誘拐少女的惡人。

總之,現在不管安定國做什麼,花爸怎麼看都覺得不順眼,就連他那雙瞇瞇眼都讓花爸覺得看了礙眼。花爸微瞇起眼,冷聲說:「年輕人,要來家訪人家的父母精神也好一點,才早上幾點鐘眼睛就睜不開了,這樣像話嗎?」安定國沒想到花爸一開口就那麼狠,看了花自芳一眼後,吶吶的說:「伯父,我的眼睛就這麼大……」邊說他還拚命的瞪大眼睛,但那顯然對他天生的瞇瞇眼一點作用都沒有。

花媽雖然心中也是不高興,但看著一個大男人緊張地瞪大眼的怪模怪樣,也忍不住嗔瞪了花爸一眼,出聲緩解現場僵凝的氣氛。「好了,話就等一會再說吧,先吃飯。芳芳,去把你弟弟叫下來吃飯。」用餐時閒聊應該會比較輕鬆一點,最起碼還是有吃飯這件事要忙,多少可以轉移一點注意力。花媽自以為是的想著。

不過她卻沒想到,所謂未來女婿和岳父之間的拉鋸戰,不會半個人開口。

花媽見氣氛如此沉悶,雖然對於這個未來女婿心中也有點不滿,但還是好心的先出聲打破沉默,「安先生……」

「媽,叫我定國就好了。「安定國非常「自來熟」的接下話。

一語既出,所有人都瞬間變臉,花爸哼了聲,花媽則是尷尬將碗拿高了點,擋住自己抽搐的嘴角。

花小弟一臉同情的看著這個未來姐夫,心中不禁感歎。

真是個披著老實外表的精明人啊,爸媽都還沒答應嫁女兒呢,他那聲「媽」就喊得如此溜了。呃……定國,我們家吃飯前要先禱告,你第一次來,不然今

天就讓你來念禱告詞?」花媽微笑的說。

安定國面容頓時僵住,心中急得發慌。

關吶!他哪知道什麼禱告詞?他向來都是拿香拜拜的,初一十五都拜不齊了,怎麼會知道禱告詞要念什麼?

他求救似的轉向花自芳,花自芳是很想救人,但花爸的眼睛像雷達一樣專注地瞪著他們,讓她有心無力。

最後,安定國在花媽微笑的期盼中硬著頭皮開始禱告,現在他只祈禱那些電視裡的禱告劇情不是唬爛他的,否則他就寫信去電視台抗議。

「呃……主啊……」應該是這樣開頭的吧?他望瞭望花媽,看她已經閉上眼而且在等待,就大著膽子繼續念,「感謝賜我這麼好吃的食物,由我未來老婆的媽媽特地準備,希望王也會喜歡,大家都會喜歡……阿門……」

安定國留著冷汗,把自己家裡平常拜拜的話改了改說出來,接著在花爸斜瞪他一眼後快速的以電視最常見的話結尾收場。

所幸花媽沒有對剛剛的禱告詞有任何評論,見花自芳和花自揚忍著笑開始吃飯,安定國才稍稍鬆了口氣,以為自己終於度過難關。

接下來沒有人再說話,直到吃得差不多、安定國正盛了碗湯準備喝的時候,花媽又突然來一句,「安定國啊,你平常有什麼宗教信仰?」

安定國被這突然的問話嗆了下,咳了好幾聲後,總算能抬頭回答花媽的問題,「也沒有什麼,就四處拜,真的要說的話……媽祖也拜佛祖也拜啦。」事實上,假如沒回奶奶那邊,他根本就沒啥宗教信仰。

花媽點了點頭,然後在他小心翼翼喝了口湯時又開口問道:那有沒有做過什麼最虔誠的舉動?可以說一下詳細的過程

嗎?」一花媽是個胸懷廣闊有著強烈信仰的人,雖然下限定女婿一定要跟她信相同的宗教,但總認為人有堅定的信仰是最好。

安定國看著花媽執著的神情,只能婉轉回答,「我有搶過過年的頭香,那家媽祖廟香火很旺,我踹了兩個人的肚子,又給那個擋在我右手邊的人一拳,才搶到頭香把香插進香爐裡。」

其實真實的過程更暴力,據廟方說,那年是最多搶霄信眾被送進醫院的一次,不過他還沒真傻到把這個事實說出來,只是簡短的形容了下,最後不忘露出一個大咧咧笑容表達自己的無辜。

看見花媽臉上好像有點不悅的表情,他連忙又信誓旦旦的補充,「為了自芳,我可以做得更多,什麼炸邯鄲還是踩刀梯,你說得出來我就能夠做。放心,絕對沒問題,我的誠心一定夠。」

花自揚忍了一頓飯的時間,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下去了,他側過身去,扶著椅子哈哈大笑。

「噢……不行了,我會笑死……哈哈哈……」還踩刀梯!未來姐夫以為他媽是要應徵神棍嗎?

花自芳平靜的看了看父母臉上糾結的神情一眼,再看了看還不知所以然的安定國,心中輕輕長歎一聲。

唉……果然無知識力量人,他剛才那種聽似虔誠卻逼近威脅的描述,把爸媽嚇得不輕啊!

一頓飯就在花自揚忍俊不住的笑聲中結束了,而安定國在離開花家前,卻還有點暈乎乎的,不明白怎麼吃飯飯後花爸忽然不挑剔他,花媽也沒任何問題了,直接准許他們可以訂婚,但公開宴客得等花自芳至少把大二的課上完後再說。

回頭看了眼還站在家門口目送他的花目方,他嘴角控制不住地勾起一抹笑狐。

呵呵,他很快就要成為有老婆的男人啦!

確定了兩人可以先訂婚後,安定國開始頻頻上門約人,每次也都不忘關心一下花嫁人,帶些伴乎禮。如果和花自芳約在學校,他就把東西拿去給她讓她帶回家;如果她在家的話,他就直接送到她家裡去,還人工搬貨進屋。

有時路媽媽在家和花媽聊天還忍不住調侃,說這哪是準備要嫁女兒,根本就像多了一個兒子。

要說花自芳對於安定國做的這些事情沒有任何感觸,那是不可能的,但她至今沒有發表任伺看法:只是旁觀的看著,不讓自己的情緒有半分外露。

或許曾經受過傷害對她的影響還是很巨大,她可以說服自己把婚姻交給一個老實的男人,卻不能說服目已因為感動就輕易把自己的心敞開。

即使很清楚他真的很用心在討好她,甚至討好她的家人,但她總是帶著一點愧疚的對自己說這樣小夠,還不夠讓他沒有半分陰影的接納他。

隨著她逐漸熟悉課業後,除了幫忙籌辦目已的訂婚外,她有了更多的時間和他一起出遊。

不得不說,他對於玩樂這方面算是很有心得,哪一家老店好吃,哪裡有什麼私人景點,只要問他都能說出--個大概來。

而且自從發現她很愛吃海鮮後,他就常常帶著她跑去最近的海港吃現撈海產,就算那往往必須花費一兩個小時的車程時間。

「以後我們隨便在市區找個地方吃就好了,不用再跑這麼遠。」

這天,兩人剛從海港旁的一家海產店吃完飯,並肩定在附近的海堤邊,聽著波濤的聲音在黑夜裡節奏性的迴盪,花自芳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怎麼了?不好吃嗎」安定國原本靜靜的走在她旁邊,沒想到她說出這句話來,讓他緊張了一下。

最近兩人比較像普通情侶一樣常出來約會,雖然她總是不愛說話,甚至也沒像其他女孩子般愛撒嬌或露出任何可愛的表情,他還是對自己能夠這樣陪著她感到很快樂。

越貼近她的生活,他越覺得她真是難得一見的好女孩,本來個性有點暴躁的他,待在她身邊時也會特別寧靜。

當她澄澈的黑眸靜靜看著他的時候,他更是有種想要緊緊抱著她,將自己所有一切都交給她的衝動。

只不過讓他偶爾也有點喪氣的是,她幾乎都不提出任何要求,令他很難明白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只能自己從她的行為中慢慢觀察瞭解。

關豪雲那傢伙為此說他已經病人膏盲,把女朋友當成小動物在研究,像個沒救的偷窺狂。

或許吧,他或許真的中了一種叫做二化自芳」的病毒,否則不會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難忘,第二次見到面就希望把她帶回家當老婆,第三次見面就直接瘋狂求婚了。

雖然說奶奶的強迫也是一個原因,不過如果不是她,或許他寧可被奶奶痛打也不會做出這種不可思議的決定。

花自芳搖了搖頭,輕聲安撫過度緊張的他,「不是,只是這樣太麻煩了。其實在哪裡吃都可以,你下班已經累了,我們就近吃一吃就好,不用特地跑到這裡來。」

聽出她話裡的關心,安定國在朦朧路燈光影下的臉,笑得有幾分傻氣,「沒關係,你喜歡就好。不過才開一兩個小時的車而已,我不會累。」

花自芳無言的看著他,忽然發現他的形象在她心裡似乎更加深刻,也有些不同。

第一次見面,是因為他救了她,但他的臉孔樣貌對她而言都只是一片模糊,唯一記得的或許只剩他那困窘的表情。

第二次見面,他眼底無法掩飾的喜悅讓她有點困惑,但他的老實還有渾身散發出來的安全感,使她並不會抗拒他的接近,甚至想著如果真要和一個男人相守一生,他這種類型的人會是不錯的選擇。

第三次見面,他就大膽的求婚了,她一開始雖有點不知如何是好,最後想了想卻還是答應他。

後來,她也有點好奇自己那時答應他的衝動從何而來,可話說出口後,她倒也沒想過後悔,只是等著他真的上家裡正式拜見父母並提親。

然而一直到現在,她才算是真正認真的開始看他--

他很高,這她第一次見面就知道了,頭髮理成小平頭,偶爾手摸上去還會有刺刺的感覺;他也很壯,據說是以前忙打架後來醉心於武術鍛煉出來的。

那雙瞇瞇眼算是他的招牌特色,眉毛也有點上揚,不過高挺的鼻樑還有薄唇讓他的臉在下笑時有種下怒自威的氣勢,她甚至發現路上一些學生會避開他站著的地方繞道而行。

「別說你不累,有時我看你來接我的時候,都在拚命打呵欠了。」花自芳說出她看見的事實。

「沒關係,那只是……只是下午想打瞌睡沒睡成,所以……總之,我真的不累。」安定國倒沒想到她會看見他打呵欠的樣子,連忙解釋著。

看著他死要面子的硬拗,不管自己眼下的黑眼圈,花自芳重生以來第一次有了怒氣。她冷哼一聲,轉頭就往車子的方向走。

安定國再遲鈍也知道她生氣了,趕緊伸手抓住她,「小花,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

花自芳瞪著他,一臉嚴厲的神情,「知道錯了?你哪裡錯了?說啊!」

看見她這種咄咄逼人的模樣,安定國都失神了,莫名覺得她這有別於平常的氣質可愛到不行,令他超想將她緊緊摟在懷裡疼惜。

他本來就是身體行動快於腦子思考的人,在這麼想的時候原本抓住她的手已一緊,另外一手則將她用力拉到自己懷裡,鼻尖頓時充滿了她發間的香氣,而她嬌小柔軟的身軀也緊緊貼在他身上。

花自芳上輩子結婚了幾年,自然不像一般女孩一樣,她知道現在是什麼情形,只是他突然的摟抱還是讓她忍不住紅了臉。

她推了推他的胸膛,可惜力氣小得可憐,小聲地低嗔著,「你幹嘛啊?

摟得軟玉溫香在懷,安定國滿足的笑著,哪裡管得了她那小小的掙扎。他低頭靠近她耳邊,鼻息掠過她耳際的髮梢,輕聲問:「小花,我想吻你了,怎麼辦?」

他話才剛說完,就看到紅暈從她的耳垂蔓延到耳尖,她原本白玉似的臉頰更是紅得讓人想咬上一口。

花自芳沒遇過他這麼憨直的男人,連想吻她都還要先問,不禁沒好氣的咬牙道:「你連這個都要問我?那結婚的時候你要不要先打份報告,分析一下我們可不可以滾床單?

安定國對於有關自身福利的問題如同紅外線雷達一樣敏感,他嘿嘿笑了聲,薄唇接著落在她的額際,在她還訝異的時候就又抬起她的下巴,輕輕將吻落到她唇上。

他像是怕碰壞了她,每次輕吻都不敢用太大的力道,直到她終於克服困窘睜眼望著他,一手拉住他脖子將自己的唇重重吻上他的後,他才像回過神般,不再滿足於輕吻,轉而瘋狂將唇舌探入她口中,做更親密的探索。

海堤邊、昏黃的路燈下,隨著一波波的海浪聲,他們擁著彼此的身軀,沉浸在親吻的美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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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22 00:02:0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又到了週末,最近安定國和花自芳忙著最後的訂婚事宜,常常在週末時四處跑,畢竟流程他們可以不管,但是婚戒還有當天穿的禮服之類的東西就需要他們這對準新人親自去準備。

或許是因為突破了警戒線的緣故,自從那晚兩人在海邊吻得喘不過氣後,比起以前,他少了幾分老實,多了幾分無賴。

尤其近來他日漸囂張,總愛不顧別人視線,展現自己愛摟摟抱抱的毛病,和幾乎隨時都像處於發情邊緣的狀態。

今天他們要試穿訂婚當天穿的禮服,安定國一進婚紗店,就感覺眼睛快被華麗的燈光和無處不在、閃閃發亮的反射物體給刺瞎,可為了能第一時間欣賞到花自芳穿禮服的美麗模樣,他還是耐住性子坐在沙發區裡伸長脖子等著。

上輩子當過豪門少奶奶的花自芳,對於自己適合什麼款式的禮服早已嫻熟於心,上次她自己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挑了一件基本款,然後請設計師幫忙修改過了,今天不過是重新試尺寸而已。

換好了禮服,在禮服秘書的幫忙下踩上鑲著金色亮片的高跟鞋,在她慢慢轉過身的同時,禮服秘書也拉開試衣間的簾幕,讓她穿著禮服的模樣一寸寸展露在安定國的面前。

安定國從事保全業,穿梭一些名流宴會是常有的事,也看過不少名媛淑女穿著高級訂製禮服,卻從來都不覺得怎樣,但當此刻眼前簾幕拉開的剎那,他幾乎是屏著呼吸,瞪大了眼看著她怡然站在試衣台上的身影。

她穿著一件白色平口的蓬裙禮服,胸前用另一塊乳色的布料抓縐垂下,一條酒紅色布的長巾環繞綁在腰側,打了一個簡單的結固定,白紗上還有幾朵乳色布料抓縐的玫瑰花縫在上面。

她長長的頭髮簡單在腦後綰了一個斜髻,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典雅又有一種浪漫的風情。

安定國不自覺的站起來,幾次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這樣美麗的女孩會是他的新娘。

花自芳看到他臉上失神的表情,抿著嘴輕輕一笑,拉著裙擺稍稍轉了轉,「怎麼樣?好看嗎?」

安定國深吸一氣,過了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好看……」

他幾步走上前,第一次嘗到仰望她的滋味,她就那樣安靜的站在那裡,抿著唇、低下頭,微笑凝望著他。

他忍不住牽起她的手,慢慢將她帶下試衣台,然後又輕輕將她摟入懷裡。

這件禮服完全將她身材的優點突顯出來,平口抓縐的設計把她的胸部襯托得更顯豐滿,而那條酒紅色的腰帶則是將她的腰肢勒得更加纖細,似乎只要他稍微用點力就會將她的腰給折斷。

花自芳笑盈盈地望著他,小手撫上他的眉頭。

「我看你皺著眉,以為你覺得不好看。」

她這套禮服穿起來效果如何,其實她自己心裡有數,不過就目前看來,或許這效果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好。

安定國是皺了眉,卻不是因為不好看,而是太好看了!

如果不是知道訂婚時來的基本上都是彼此家人,他還真不基讓她穿成這樣出現在眾人面前。

「好了,那就確定這套了。」

她瞄了眼剛剛禮服秘書站的地方,發現人已經不見了,只好推推他。

「幫我去把人叫回來,就說這套我們訂下了。」

「等一不再說。」

他的聲音突然有些沙啞,攬住她腰肢的手倏地收緊,薄唇毫不客氣的直接覆上她的。

花自芳吃了一驚,沒想到在這個隨時有人會過來的地方,他竟然敢吻她,還吻得那麼深入?

她俏臉染上一抹困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因為害羞,想推開他,反而被他將雙手反剪到身後。

「別鬧……唔……定國……」

安定國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樣,不滿足地在紅唇上輕輕咬了口,然後隨著她優美的頸項落下點點碎吻,直到在乎禮服上緣的自皙重重印下一吻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開她。

花自芳只覺得最後被他吻過的地方有點刺激的麻痺和微微痛感,等他退開,她連忙從他懷裡抽身,轉身對著全身落地鏡一看……幾乎恨不得瞬問掐死這個不分時問撒野的魯男人!

「安定國!你怎麼可以把吻痕弄在這裡?」

吻痕剛好落在平口禮服上的五公分處,衣服根本遮不住,一個鮮艷的紫紅痕跡就這麼明顯地留在她白皙的皮膚上。

剛剛禮服秘書全程幫她換衣服,現在平白多出這一個吻痕要說不知道他們剛剛做了什麼,那絕對不可能。

安定國下因她的怒火而有半絲內疚,反而滿足的看著她胸口上的吻痕,洋洋得意。

「別生氣了,我去叫人幫你把禮服換下來。」

他現在無賴多了,對於她那小小的怒氣已經有了抵抗力,並且還把她偶爾的怒火當情趣看待。

他那皮皮的口吻和迅速閃人的功力,讓她只能在試衣台上干跺腳,拿他沒辦法。等到禮服秘書回來後,她也是忍著害羞看對方將視線特意避開她胸口,幫她將禮服換下來。

等到換回自己的衣服後,她板著小臉走出來,看到他依舊笑嘻嘻的模樣,氣得不想理他。

准知他卻不屈不撓的緊跟在她身邊,企圖牽她的手,幾次被她甩開仍不斷努力,直到終於將她的小手緊緊握在自己手心為止。

她忍不住瞪他一眼,低斥道:「安定國,你再亂來我要翻臉了!」

「我沒有亂來啊。」安定國一臉無辜。

他有亂來嗎?有嗎?他只是吻自己老婆而已這樣算亂來嗎?當然不算吧。

他的眼神明顯說出他內心的想法,讓花自芳覺得有點無力,只好繼續板著臉定在他旁邊,至於被他牢牢握住的手,她就當作沒這回事了。

「生氣了?」他討好的靠到她身邊,小聲地問著。

她完全無視他,沉默的自顧自地在一旁沙發區坐下,等著跟店員討論其他的事情。

但安定國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人,他挪了挪位置,將自己靠她更近,再接再厲的問:「真的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花自芳坐的位置也因此一挪再挪,挪到都快要從椅子上摔下去了,她終於忍不住回頭低吼,「安定國!你真的三十歲了嗎?怎麼還這麼幼稚?」

他咧嘴笑得很得意,「嘿嘿,你終於理我了。」

被他這樣一回話,她所有的聲音全都噎在喉嚨裡,不知該說什麼了。

對一個打不怕、罵不怕,擺臉色也不怕,甚至還喜歡看你生氣的男人,她該怎麼辦?又能怎麼辦?

憋了許久,她最後只能罵出一句,「無賴!」

天呀!為什麼她一開始會以為他老實又可靠?

「我是無賴,不過你很快要成為無賴的老婆了。」呵呵,他的老婆……光想都讓他心中快樂得直冒泡泡。

「你……算了,我說不過你。」

花自芳忽然發現她根本沒辦法在口舌上說贏他,因為他有自己的一套邏輯,之前那種憨厚困窘的模樣,在兩人關係確定又有了更深的接觸後,似乎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安定國拍了拍她的頭,臉上帶著笑,然後低聲在她耳邊說:「好了,剛剛是我不對,不過那也是因為你真的太美了,所以我才會一時忍不住。」

花自芳也不是那麼愛計較的人,聽到他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歉後,也轉過臉來,「你這到底算道歉還是把責任丟給我啊?」

「呵呵……都有。」

她氣惱得撾了他胸u一拳,斜瞪他一眼,雖不再說話,卻已不像剛剛那樣排斥他靠近。

哼!這次就這樣原諒他吧,畢竟她不是真的剛滿二十歲的小女生,而是跟他年紀差不多的熟女--即使只是心理年齡,但也不能老像個小女生那般跟他計較這些事。

只可惜,花自芳沒體認到安定國是屬於那種「給點陽光就燦爛的無賴男,剛想著不跟他計較,他的手馬上又不規矩地摟上她的腰,雙眼亮晶晶的望著她。

「既然都已經被人看見了,那趁還在等她們修改禮服的時候再吻一次?」他下是說說而已,說完同時不等她同意就又直接吻了上去。

兩人就這樣又吻又打鬧的,在這小小的沙發區裡營造出屬於他們小情人的戀愛氛圍。

不遠處的禮服秘書一臉羨慕的看著他們,唉,又是一對甜蜜到讓人撾心肝的佳偶,這世上的好男人又少了一個。自己出現的時間可能要再延後一點了,畢竟剛剛她可是接收到那個新郎斜瞪過來的視線……壞人好事可是罪過,這點職業道德她還是有的。

剛剛考完期中考,花自芳正打算回家好好休息幾天,卻被安定國突如其來的出遊安排打斷計劃,她被強迫收拾了行李,跟著他一起出發到某座不知名的山峰去露營。

現在對於他的個性,她多少有些瞭解了,他大部分時候都很好說話,不過仍是有大男人主義的時候。對於堅持的事情,他大多是說一不二,偶爾她若發發小脾氣可以商量,但通常他做的決定她最好跟隨。

上輩子的她,就是屬於跟隨別人的人,雖然重新活了過來,不過除了下定決心好好把書讀完,並且更重視家人以外,她個性好像也沒特別的改變,所以兩人在一起,大部分的人還以為是他被她牽著鼻子走,殊不知事實上都是她遷就著他比較多,譬如上次去婚紗店時他無賴的索吻,以及這回的野外露營。

露營的人數其實不少,算一算將進快二十個人,只是除了她以外全都是男的,裡面據說有他保全公司的部門下屬,也有他多年的好友。

一群大男人一上山就像回歸山林的野獸,幾乎沒有花太多時間就爬到今天的宿營地點,並且快手快腳搭好帳篷、架起爐火,開始煮起野外快餐,讓她這個女人毫無用武之地。

不過反正跟著他們的腳步爬到這裡,她差不多一到就累得只能趴在旁邊喘氣,等他帳篷一搭好,她更是只能直接在裡頭躺平,待她終於一覺睡醒、掀開帳篷一看,剛好看見太陽下山的尾巴。

她臉紅紅的穿好鞋子走出來,外面一群男人馬上讓出 - 條路,路的盡頭是那個正忙著在爐火前面看火的安定國。

他臉上留了一堆汗,見她走過來,連忙站起身朝她小跑步過去。

「起來了?休息得怎麼樣?要不要先喝水?還是想先去洗手間?我們剛剛有挖了一個,還在旁邊拉布圍好了。」

花自芳接過他遞來的水喝了幾口,然後被他牽著走到他方才看爐火的地方,坐在他另外用報紙鋪好的草地上。

說他粗魯,但有時他又細心得讓人佩服,以為自己不再期待任何男人給予的溫柔,她卻每次都被他不經意的舉動撩動心弦,一點一滴又陷入感動的漩渦中。

從前別說結婚後,就連在她自以為是的熱戀期,邱義仁也不曾問她渴不渴,關心過她身體好不好。這些話都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關懷,她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聽見,這簡單的幾句話竟讓她激動又感慨。

安定國不知自己自然的舉動在她心裡掀起風浪,他連汗都來不及擦,一邊看著鍋子裡的飯,一邊盯著另外一鍋湯,繼續安撫著她,「等等就可以吃飯了,如果餓了的話,我背包裡還有一點消化餅要不要先吃?雖然有點幹,不過填填肚子還是可以……」

他說了老半天,卻發現旁邊的她似乎在發呆,愣愣的望著他,不知小腦袋瓜在想什麼。

他擔心的湊到她眼前,關心的問著,「怎麼了?是不是還很累?還累的話先回帳篷繼續休息好了。」

看她一臉蒼白疲累的樣子,他不禁有點後悔,早知道不該讓她硬跟著他們這群大男人一起出來露營。雖然他是想她平常看起來身體有些虛弱,所以才想趁這個機會讓她多點運動,但現在看來他還是太粗心了,他們這群半野人哪能跟嬌弱的她比?

「沒事。」花自芳怔怔的看著他,搖了搖頭。

他關心的眼神,襯托出她一直都不願投入這段感情的自私,明明都忙得滿頭大汗了,他卻依然想讓她去休息,這份愛讓她眼眶忍不住有些泛紅。

「真的沒事?怎麼眼睛有點紅紅的?」

「剛剛好像有吹到風。」她隨意找個借口,自己揉了揉眼睛後衝著他笑,「好了,沒事了。有沒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不用不用,你休息就好,我這邊也快好了……」

一直注意著他們對話的其他男人們,見狀受不了地窩在一邊,一臉護嫉的竊竊私語。

「嘖!真是太沒天理了,定國兄都已經有三十了,竟然還去跟二十歲的年輕妹妹相親?重點是他那種在女人面前連放屁都會節奏混亂的人,還能夠把人家拐到直接訂婚,你們說這世界上是不是沒有天理了?」

身為保全部門的二老大,陳浩然此話一出,沒幾個人敢反對,而且其實他們也大多抱著差不多的想法,在心中哀歎著這種好事怎麼輪不到他們?

關豪雲看了那群嫉妒到眼紅的曠男們一眼,不屑地調侃著,「你們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說你們老大見到女人連放屁都會節奏混亂,你們這幾個又好到哪去?」

真是的,一群曠男聚在一起跟一群怨女聚在一起,會說的話大概都差不多,尤其他們的同事幾乎全是男的,誇張點來說,工作環境說不定連地上爬過的蟑螂都是公的,因此這群曠男們心中的哀怨和嫉妒會如此深厚,實在是可想而知。

「關哥,不要說你都不羨慕。」

陳浩然帶頭噓,其他曠男們也跟著起哄。

關豪雲冷笑的瞪他們一眼,高傲的抬起頭,鄙視這群沒有生活目標可追求的曠男們。

「你們這些人懂什麼?工作就是我的大老婆,愛車則是我的小老婆,我都已經左擁右抱了,當然不需要跟你們一樣,像個慾求不滿的男人老發神經。」

他這番話並沒有震住這群男人,反而引起更多反抗的聲浪。

「關哥又在那發表「工作即是老婆」的宣言啦?」陳浩然小小聲的同樣鄙視回去。

「好假……」

「噗!關哥太厲害了,讓我們拍……馬腿都比不上!」有人諷刺的說。

最後,一群男人毫無意義的嫉妒對話淪為一場肉搏戰,本來只有一兩個對打,後來不知誰不小心多踹了個看戲的一腳,另一個又不小心多揮一拳到隔壁的臉上,所有人頓時沒幾分鐘就全都打在一起。

在一旁注意到他們動靜的花自芳,看見他們打成一團,忍不住擔心的問:「他們怎麼突然打起來了?」

安定國連看都不看一眼,不以為意的說:「沒事,讓他們發洩一下精力,純粹是吃飽撐著。」

今天早上爬山的進度其實本來不只於此,只不過為了配合她的腳程,大家多少放慢了一點速度,所以對他們來說,真的可以算是精力太多無處發洩,讓他們打一場也省得等下沒事找事做。

其實把她一起拉來,也算他小小的私心作祟,公司同仁固定一陣子就會上山做些訓練,只是一想到至少兩三天的時間沒辦法見到她,他就無法忍受,乾脆藉著要訓練她體力的正當理由,將人一塊帶上山來。

果不其然,那群男人在飯好了的時候就全都停下手,一個個鼻青臉腫、灰頭上臉的勾肩搭背走來,完全看不出來剛剛他們還像遇到仇人般的在互毆。

吃完飯,男人們也很直接的自己分配工作收拾東兩,完全沒讓花自芳動手,甚至還燒了一大鍋熱水讓她在帳篷裡擦澡。

而就在安定國心猿意馬的在帳篷外站崗時,陳浩然和關豪雲一臉嚴肅的走了過來。

「老大,我看這次我們要提前下山,方才收音機廣播說這一兩天山上可能會有場大雨。」

安定國也是在山裡跑慣的,自然知道山上不大雨絕不能等閒視之,狠狠的瞪了陳浩然一眼。

「上山之前你是怎麼做功課的?我們都已經上山了,才跟我說這一、兩天可能會有場大雨?」

?浩然一臉無辜,「老大,我功課做再多也比不上天氣的變化快啊!誰知道會突然有個環流靠近啊……」

關豪雲懶得跟他們說廢話,直接挑了重點問:「所以現在到底要怎樣?直接下山還是往前走?」

他們這次爬的山不是險峰,除了現在這個紮營地點外,往前大概再定半天的路程就會有個休息區,那裡提供房子和食物,所以要往一型耽者是回去,就看安定國怎麼決定了。

安定國連考慮都不考慮就做出決定,「當然是直接下山。」

假如沒有意外,豪大雨可能也不會有任何影響,但山上的狀況很難說,而且帶著花自芳,他不想冒險,下山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其他兩人對於他的決定沒有異議,畢竟多帶了一個小姑娘上山,的確是要多注意安全,她可不像他們受過專業訓練。

「好,那我去跟大家說一聲,能夠打包的現在就先打包,明天我們隨便吃點東西就直接上路。」

安定國點了點頭,在他們離去後,忍不住皺眉看著已經有幾片烏雲慢慢掩住月亮的夜幕。

現在他只希望那個廣播的氣象預報不准,否則明天下山就更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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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22 00:02:2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不管安定國等人怎麼希望,到了半夜的時候,雨還是淅瀝淅瀝的開始落下來,雨勢雖不強,卻沒有中斷過,落在帳篷項的雨聲也在寂靜的山林格外響亮。

下午稍微睡過一場午覺的花自芳被雨聲給吵醒,她坐起身,越過安定國的身體,稍微拉開帳篷一角看著外面濕漉漉的雨幕,直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她身下傳來,一隻大手直接拉上帳篷,將她摟回她原本躺的位置。

他半睡不醒的看著她,一手輕拍她的背,像在哄孩子一樣。

「有一點,外面的雨好像有點大才想起來看看……」她記得他們有些東西還放在外面。

明白她在擔心什麼,他將她往自己懷裡摟了摟,輕聲安慰著,「沒事,昨天晚上就把東西都收好了,不能收的也蓋上。」睡前他們基本上已整理好大部分行裝,甚至連放在外面的鞋子也都用防水布蓋上了。

接近秋末冬初,山上比平地更能感受到溫度的變化,尤其這場雨一下,讓她不禁想尋找更溫暖的地方。她動了動身體,更加靠近他的身軀,耳邊響起他沉穩的心跳聲,頓時很有安全感。

即使離她重生到現在已過了好幾個月,偶爾她還是會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怕自己如今這份的平淡小幸福不過是她作的一場夢,現實中的她還在和那個噁心的前世丈夫糾纏。

過去像這樣的雨夜裡,她常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喝酒,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其實她的丈夫這時正在別的女人身邊。

從那時開始,她就討厭下雨天,因為雨夜幾乎就等於她的失眠夜。

但是,現在臉貼著這男人的胸膛,他呼吸的氣息清楚從頭頂傳來,不知怎地,她似乎慢慢被這樣的溫暖給催眠了,整個人又逐漸昏昏欲睡。

「安定國……」

「嗯?」他的手仍有一下沒一下輕拍她的背,像知道她的不安,又將她抱得更緊一些,「沒事,很快就過去了……」

他下意識的低哺著,卻讓她徹底放鬆了警戒的防線,她微嘟著唇,靠在他胸前緩緩墜入夢鄉。

帳篷外,雨聲依舊,可在這看不見絲毫光線的黑暗中,她已不覺得孤單寒冷。

因為他的懷抱,就是她最深的救贖。

第二天早上,當花自芳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只有睡袋裡的一點餘溫提醒她昨夜兩人相擁的畫面不是作夢。

就在她還發愣時,帳篷被人掀開,安定國穿著簡便雨衣,雙手濕漉漉的拿著另外一件雨衣和她的洗漱用品伸進來。

「你先在帳篷裡刷牙洗臉,把水吐出來外面,再穿上雨衣出來吃東西。」他說。

花自芳沒有太多疑問,按照他的指示行動。穿上雨衣後,她慢慢走出帳篷,發現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已忙得差不多了,昨天圍在他們四周的帳篷幾乎全都拆組完收好,放在一旁的遮雨布下面。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朝用餐地方走過去,其他人見了倒也都沒說什麼,只是讓她拿了她的那份早餐。

早餐很簡便,是幾片消化餅乾還有一杯麥片,在這個下雨山上的早晨,這樣的早餐其實已沒什麼可挑剔,但很清楚安定國食量的她還是有點擔心。

「你們……吃這樣會飽嗎?」其實她很想直接問他這個問題,但最後還是偷偷覷了他一眼後小聲的問其他人。

幾個大男人沒感受到她婉轉的心思,反而大刺刺的反問:「妹妹,你吃不飽嗎?我們這裡還有餅乾,要不要多來幾塊?」

「沒關係,吃不飽要說,我們還有剩的。」

花自芳被說得滿臉通紅,連忙解釋,「不是,我吃這樣就夠了,我是怕……是怕……」

關豪雲出面打破這群笨蛋曲解人家意思還渾然不知的場面,「她是擔心你們老大吃不飽,誰像你們這麼會吃啊!」

「喔……」眾曠男們又被閃光閃到了,哀怨地看她一眼後說:「不用擔心老大啦,他吃這樣就夠了,本來也不打算這餐能吃到飽,補充基本熱量而已。」

花自芳被糗得一臉尷尬,坐在那拿著餅乾,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安定國收好他們住的那頂帳篷,一過來就瞪了這些曠男們一眼,然後坐在她旁邊,「說什麼廢話?吃你們的!」說完,他心情好似的拍了拍她的頭,「你趕緊吃早餐,吃完我們休息一下馬上就要走了。」

花自芳點了頭,吃起手中的早餐,對他開始像哄孩子般對待她的舉動沒有半絲反感。

她現在的心情有些混亂又好似很平靜,對他的感覺也慢慢有點不同,令她害怕又愉悅,已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內心複雜的情緒。

算了,不管怎樣,還是先下山再說吧。她又偷看了他一眼後,在心中默默的想著。

因為下了一整晚的雨,下山的路很難行走,速度比他們想像中更慢,而原本預定的某些路線也因路況不佳做了點改動,幸好這座山他們算是很熟了,才沒有在雨幕中還上演迷路的戲碼。

只不過就算再小心,偶爾還是會有麻煩的狀況發生,例如他們已盡力避開一些土質變得鬆軟的路線,但上山時途經的一條小溪此時早被上黃色的急流給掩蓋,小溪上的便橋更是半埋在急流中時隱時現,想要從上面走過到達下山之路,大概是不可能了。

「繞路?還是從水淺的地方想辦法涉水過?」陳浩然臉色嚴肅的看著安定國,讓他來做決定。

可目前不管是哪一個決定,都不是個好選擇。繞路代表花的時間得更多,而雨似乎已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對於他們來說體力的消耗也很大。

至於從水淺的地方涉水過,則有一定的危險性,幸好現在急流雖然漫過橋面,但這條溪水本來就不深,扶著橋身加上繩索的幫助,應該還是可以勉強過去。

安定國看了看因在雨中不斷行走而顯得有點畏冷、臉色也發白的花自芳,面容一沉的做決定--

「我們趁現在水還沒有真正漲起來,涉水過去。」

天知道繞路還要花多少時間,他們一個個早上幾乎沒有休息,而且走的路程還比上山時遠得多,他不可能再讓大家繼續繞,她的狀況也不容許了。

靠著便橋,他們固定了一條繩索,慢慢地一個接一個涉水而過,最後只剩下安定國還有花自芳兩個人。

老實說,花自芳並不怕水,只是討厭水深超過膝蓋的感覺,那會讓她沒有安全感。而現在這條小溪水深幾乎到她的大腿,黃濁的水流還看不見底,著實令她有點畏懼。

但她明白自己不能夠在這時候退縮,只好牙一咬,在安定國的墊後護衛不小心翼翼的走進水裡,拉著繩索準備涉水而過。

一開始她慢慢踏入水中,一切都很平穩,雖然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腳在水面下幾乎不受控制的顫抖,她還是堅強地緊緊拉住繩子,一步步往前移動。

就在離岸邊剩下五步距離的時候,一陣黏膩的感覺突然從她手上傳來,某種嘿心的水中生物不知何時攀附在她手上,令她忍不住尖叫出聲,手也瞬問放了開來。

所有變化都只在一剎那,在她鬆開手的那一刻,腳也剛好打滑,她不到一秒就滑入水中,身體即將被有點湍急的水流往下帶走。

正在此時,一隻大掌連忙緊緊抓住她的手,用力地將她整個人往上托。

當安定國在後面清楚看見那個噁心的水蛭黏在她手上時,他就知道不好了,卻沒想到她會怕成那樣,不但鬆了手還那麼剛好滑倒,讓他嚇得心臟快停掉,趕忙一手抓著繩索一手硬拉她上來。

「花自芳!給我撐住!」

該死!他要是讓她真的滑下去就不是個男人!依現在水流的湍急程度,她若真的滑下去的話,會有什麼慘重的後果他連想都不敢想。

花自芳被他拽著手,在水中拚命努力讓自己抓住繩子重新站穩,而在這短短的過程裡,她的手一直被他緊緊抓著。

岸邊的其他人方才根本來不及反應,回過神後低咒聲此起彼落,直到安定國靠著自己一人的力量拽著花自芳,她也拚命的想要站起來,陳浩然才連忙反應過來重新跳下水,過去幫著她站穩,然後快速將兩個人都拉上岸。

上了岸,花自芳全身無力的跪坐在地上,一邊咳出剛剛不小心喝到的溪水,眾人則一半看著她,另一半圍在安定國身邊。

「挖操!老大……你的手好像脫臼了?」

「真的?」

「廢話!我騙老大出問題對我是有好處是不是?」

安定國沉著臉看向自己因為脫臼而顯得無力的左手,故作無事般的重新站起來。

好了,大家都沒事就好,我們繼續走,希望能夠在兩個小時內下山。」花自芳臉色蒼白的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看著他剛剛緊握她的那隻手,眼眶有點泛紅,「對不起……都是我拖累你……」

他用沒事的右手牽著她一起往前走,臉上露出堅定的笑容,像是在安慰她:「嘿!不為女人受過傷哪叫男人?」什麼拖累下拖累的,再說小心我下山後直接拖你開房間!」

看他這種時候還要搞笑,她心一暖,連他說話粗俗的缺點都忘了,只是乖乖跟在他身後,視線盯著兩人始終緊緊相牽的手。

環繞在他們四周的雨聲好像消失了,她的心跳得很快,手牢牢地回握著他的。

那雙曾因粗繭摸痛她皮膚、曾經輕柔撫過她髮絲的手,她突然不想放開了。

她不想放開他了,即使上輩子受過傷,即使不願再次把心敞開,但他一次又一次的付出,讓她感動得無法不重視他對她的愛情,令她的防守一再撤退。

現在,她已經退無可退了,因為她發現自己不知何時開始,已將他的懷抱當成她的依靠。

所以她不會放手了。

安定國,你明白嗎?這次,我希望能夠牽著你的手,走到最後……

安定國最近過得很幸福,幸福指數比當初花自芳答應他球婚時還要高,以至於他近來常常都掛著一臉傻笑四處走,差點閃瞎那些還是光棍的男人們。

而他這反常的舉止也被安奶奶知道了,因此已下令他無論如何要帶他的「准老婆」、她的「孫媳婦」回去看看她這個老人家。

花自芳得知後沒說什麼,只是和他確定了時間,然後看了看那天自己沒有什麼事,就點頭答應了。

其實她也覺得有點心虛,畢竟除了他曾到她家拜訪過以外,她還真沒去見過他的長輩家人。雖然說會如此是因為之前她列這場婚姻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可現在既然她打算敞開心房接納他,那麼和未來婆家維持良好關係還是必要的。

出發前,她向安定國詢問了不安奶奶的現況,知道安奶奶因為得了心臟方面的疾病身體不是很好,萬一發病就會很危險,所以住進了一家設施完善的療養院去靜養,由專人照顧。

說是療養院,其實看起來倒比較像類似安靜的醫院,裡面環境乾淨整潔,每位老人家各有自己的住處。不過除了醫療人員來來去去以外,很少看見家屬之外的客人。

平常有一個看護陪著安奶奶一起住在這裡,房問雖然不是很大,感覺起來卻還算舒適。

花自芳來到這裡,禮貌的站在安奶奶面前打招呼,然後便跟著安定國在安奶奶對面坐下,目光澄澈的打量起眼前的老婦人。

安奶奶看起來是個活力充足的老人,銀白色髮絲整齊的梳在腦後,身上穿著家居服,一雙瞇瞇眼帶著笑意。

「呵呵,這就是阿玲的孫女吧?我看看……真的跟以前的阿玲有七、八分像,而且年紀輕看來卻很沉穩,氣質也好。」安奶奶瞥一眼自己的孫子,「不過配我們定國是浪費了點。」

安定國聽見這一句,不禁有點喪氣,「奶奶……」現在是怎樣?自己人拆他的台啊?

安奶奶不以為意的繼續說著,「唉,要不是我跟阿玲在你們小時候就打定主意讓你們試試看,你以為憑你這缺點一堆的野孩子,能追到這麼有氣質又漂亮的女孩當老婆?」

話是這樣說沒錯啦,但有必要說得那麼直嗎?安定國有點哀怨的看了看在場的兩個女人,卻發現沒人願意在這時候出來說兩句公道話。

不耐的揮了揮手,安奶奶斜睨他一眼,「好啦,你先去幫我排隊領今天的飯,還有順便買你們自己的午餐上來,我要和我未來孫媳婦好好說說話。」

安定國先看了花自芳一眼,見她點頭表示自己一人跟奶奶在這裡沒問題後,他才放心的開門下樓。

他一離開,安奶奶就收起方纔那種老頑童的表情,溫柔淺笑地看著花自芳,「看到你們感情真的不錯,我就放心了。」

「安奶奶……」花自芳有些不明所以的望著她。

安奶奶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笑著說道:「在我所有的孫子裡,最令人擔心的就是定國這孩子,人只有一條筋,粗魯又野性,從以前就沒幾個人管得住他,打架更是家常便飯,那時候,我都以為我們家可能要出一個混黑道的孩子了……幸好後來他沒走上歪路,跟朋友開了家保全公司,還能靠那雙拳頭拼出自己的事業。」

安奶奶歎了口氣後繼續說:「不過事業有了,我又開始煩惱他找不到老婆。你也知道,他在女人面前,尤其是喜歡的女人,那真是連話都說不好,所以後來我只好那樣逼他,還說出他若不趕緊把你定下來,我就會死不瞑目的這種話……你不會怪奶奶吧?」

她想這女孩年紀輕輕就要被套上婚姻的枷鎖,心中肯定多少有不滿,說這些話也是為了替孫子解釋。

花自芳搖搖頭,臉上沒有半點介意的神情。「我沒有怪誰,畢竟答應訂婚甚至結婚,都是我自己的決定。」說完,她臉上帶了點羞澀的紅暈,「而且他對我真的很好……」好到她都不知該怎麼回報他才好了。

安奶奶仔細觀察她,確定她所展露出來的態度沒有半點虛假後,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那就好、那就好,你這麼想我也放心了不少。」

接下來,安奶奶沒有持續這個話題,而是和她開始閒扯瞎聊,「呵呵,我說啊,為了讓我可以抱上曾孫,你們是不是要趕緊挑個日子結婚?」

安定國一一開房門就聽到自家奶奶問的問題,頓時渾身緊繃,幾個踏步向前衝到兩人之間。

「奶奶,我不是說過了要讓她好好唸書嗎?現在結婚,要是不小心有了,她怎麼繼續上學?」

他還牢牢記著當初自己曾經給她的承諾,只要她想繼續唸書,那他絕不會阻擋,甚至兩人就這樣一直維持著訂婚關係到她不想再念為止也無所謂。

安奶奶瞅了孫子一眼,絲毫不理他,眼神發亮的看著花自芳,等著她回應。

花自芳見他一臉緊張的模樣,又看了看花奶奶期待的表情,垂下了臉,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看到她這種表現,安定國心中難免還是有點小失望,不過隨後又堅強的想著這是理所當然。

她才剛二十歲,現在就逼著她踏入婚姻,對她來說太不公平。他在心中自我安慰地想著。

花自芳沉默的原因,安定國沒有猜對,其實她是為了他那堅決維護當初承諾的模樣而感動。結不結婚對她來說事實上並沒差別,只是或許說服她父母會是個最大的難題。

好在最近除了父親看到他還是沒太多好臉色以外,母親還有小弟如今對他都親熱得很,而且還不時提醒她少欺負他們未來的女婿及姐夫。

所以……或許兩人現在要結婚並不是太困難的事?

一想到這裡,她慢慢抬起頭,迎上安奶奶期望的眼神,謹慎的說:「其實……

假如我父母不介意我這麼早婚的話,我也不介意。我想,能夠和他一起牽手走進婚姻……會是我的幸福。」

安奶奶安心的笑了,「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你說的問題都是小問題,只要我跟你奶奶好好溝通一下,相信你父母那裡很快就不是問題了。」她對著已經呆住的孫子擠眉弄眼,「喂!傻小子,人家都說願意了,你還在傻啊?」

安定國愣愣的看著花自芳,見她臉上羞澀的表情,還是不太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

他剛剛是聽到她說「願意一沒錯吧?這不是他的幻聽?

「你不用勉強……我奶奶說的話也不用介意,我真的可以等。」他急忙表達自己的立場。

天知道要他克制住喜悅說出這種話來有多痛苦,但他更不緣她有一絲絲的委屈。

花自芳像是明白他的想法,眼神堅定地回望著他,笑容有著毫不遲疑的明媚,「我沒有勉強,剛剛說的話也都是真的。還是你覺得我們結婚後你就會忘記答應過我的事,不讓我繼續唸書了?」

「當然不是!」他想也不想的說。

安奶奶笑嘻嘻的看著他們對話,忍不住插話進來,「既然不是那不就好了?奶奶準備喝你們的喜酒了。記得到時要留個位子給奶奶啊,我會包個大大的紅包給你們。」

花自芳甜甜的對安奶奶說聲謝謝,安定國則是被這天上掉下來的好事給砸得人有點暈,傻乎乎的捧著三個人的便當,呆站在原地。

他就快要夢想成真了?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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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因為安奶奶的一席話,兩人決定把訂婚直接改成結婚,安定國的父母自然沒有意見,所以他馬上飛車到花家去,打算跟未來岳父母好好商量一下他們要將訂婚和結婚一起辦的決定。

由於第一次來花家時,氣氛雖然一開始很緊張最後卻也順利結束,加上這次又被快樂的心情沖昏頭,因此他沒察覺花家此刻頗凝重的氛圍,還大刺刺的笑著走進去。

女兒剛上大學就被人訂走,花爸已經不是很高興,好不容易說服自己至少結婚可以等她大二以後再來考慮,沒想到她中午才剛回來沒多久,就提到小兩口希望訂婚和結婚可以一起辦,令也大為發火。

當下他不聽任何解釋就直接拒絕,現在卻又看到這個「罪魁禍首」大搖大擺的進來他家,那種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給我滾!」花爸一見人就吼道。

安定國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未來岳父情緒如此激動,他一邊躲著他順手丟過來的東西,一邊關心的道:「爸,別生氣,小心血壓飄高。」

花爸聽了更是氣沖沖,想拿掃把將他趕出去,「你才高血壓!」

花媽見兩人聲音大得不像話,為了避免等會鄰居上門詢問他們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示意女兒和她一起去把那兩個纏鬥的大男人給拉開。

「好了好了,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花媽話是這麼說,但一轉頭看向安定國的時候,臉色也不是太好看,「進來客廳解釋清楚吧。」

安定國被追打得莫名其妙,看著站在一邊的花自芳問下安爸是怎麼了?為何看到我來那麼生氣?」

花自芳對於父親生氣的原因心裡多少有點底,但現在可不是拆自家人台的時候,所以她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最後想了想只有稍微提醒他一句,「我回來跟我爸說了,然後他很生氣,等一下你講話小心一點。」她擔心父親會被這男人單線神經的話給氣瘋。

「喔。」安定國走在她身邊,基本上沒聽仔細她說的話,因為她渾身帶著沐浴過後的香氣,令他身體的某種騷動蠢蠢欲動。

兩人進到客廳,花爸花媽的眼睛立即像是裝了雷達般地掃視著他們,想看出他們是不是有了不該有的行為,一邊讓他們坐下預備仔細盤問。

「爸……」安定國沒什麼耐性,一坐下來就打算直奔正題。

花爸揮手阻止他,語氣不善的低喝,「我還沒有像你這麼老的兒子,先別急著跟我套關係。告訴我為什麼今天芳芳跟你出去後,回來就改變主意,要把結婚跟訂婚一起辦了?」這臭小子該不會在今天早上對芳芳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吧?

安定國沒有隱瞞,把兩人早上去見安奶奶的對話全都大概說了,主要也表達老人家想在為數不多的日子裡看到孫子辦完人生大事的心願。

花爸耐著性子聽完,這的確算是個難以拒絕的理由,忍不住皺眉看向女兒。

花媽提問:「芳芳,你呢?你自己怎麼想?」

花自芳在旁邊等了好一會兒,見目標終於轉到自己身上,她平靜的看著坐在客廳裡的每個人。

這些都是重生後,她所認定的生命裡最重要的人。

「爸,媽,他今天會來就代表我的意思了。」花自芳打斷母親不贊同想插嘴的舉動,緩緩的說:「本來我是不想結婚的,尤其在看清邱義仁的真面目之後,我看穿了男人有多不可靠,但直到認識定國,我才發現其賞還是有人會像你們那樣無條件的愛我。我不曉得自己現在做的決定對不對,可是我確定我不會後悔。而且我很喜歡安奶奶,她今天也說了會讓我在結婚後繼續唸書,假如定國欺負我、不讓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會好好的教訓他。」

這是隔了半年後第一次聽別女兒提起從前那個流里流氣的男友,花媽有點欣慰,卻也有些擔心,「芳芳,你要想好了,結婚……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花自芳斜睨安定國一眼,他馬上非常自動的接話,「媽,我保證我會對小花很好的。」

花爸一臉不以為然的看著他,一邊咕噥著,「光嘴巴說說有什麼用?」

安定國趕緊又說:「我可以在結婚前就把所有財產全都歸到小花名下。」

花爸花媽看著他們,頓時驚訝得快說不出話來,「這是你們商量好的,還是你自己的決定?」

安定國搔了搔頭,嘿嘿笑著,「是我的決定。不過其實也沒差,現在我身上的錢大部分都在小花那裡了,名字歸誰沒什麼分別。」

以他的收入來看,他剩下的可動用現金說實在跟收入不成比例,而且名下唯一一棟不動產,還是以前奶奶半強迫他買的,不然現在他很有可能還是住公司宿舍的沒錢光棍一個。

花爸花媽疑惑的眼神又轉到女兒身上,只見花自芳拿了一個小包包出來,然後氣定神閒的慢慢掏出裡面的東西--一個房屋所有權狀,幾張提款卡、存折,還有一小迭現金。只不過除了現金外,其他東西全都是安定國的名字。

「沒辦法,他實在太會花了,不怎麼節儉,所以只好交給我來把關。」花自芳一點害羞不安的神情都沒有,彷彿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突然間,花爸雖然還是看安定國這小子不順眼,但對於他這種傻乎乎的愛妻表現,還是忍不住表示_點意見。

「我說你啊……怎麼可以把錢都交給芳芳呢?男人在外總是需要一點交際活動,你這樣身上沒半點錢,生活怎麼過啊?」花爸這番話純粹是以同為男性同胞的立場說的。

安定國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關係,小花還是有給我零用金啊。而且她都幫我算過了,我一個星期用多少就給多少,還會多給我兩千塊呢。」說著,他還露出滿足的笑容來。

花媽看著花自芳淡然的神情,忽然覺得有點看不透自己這個老實成熟的女兒,不過她還是讚許地丟了一個「做得好」的眼神過去。

花爸望向那位因為一個月多了兩千塊零用金而沾沾自喜的男人,不禁想撫額歎氣。

唉,他現在心情真的很糾結,一方面高興女兒能把未來丈夫管得死死的,一方面又不禁哀歎這未來女婿未免太沒用了點,幾乎丟光他們身為男人的臉。

但不管怎麼說,起碼這時候開始,花爸花媽也算勉強認可安定國即將成為他們女婿的這個事實了。

花爸搖著頭站起身,悶悶地說道:「好了,隨便你們了,要怎麼辦你們自己決定就好,其他需要我們安排的再通知一聲。」說完,他轉身離開。

花媽連忙跟著站起來,去安慰因女兒即將出嫁而失落的丈夫,把客廳讓給這對小情人。

安定國看著花爸那一臉落寞的表情,遲來的不安終於湧上心頭,他望向坐在一旁模樣也有點失神的花自芳,自然的將她摟到懷中,低聲說:「別想太多了,以後我們可以常常回來,而且我也會對他們更好。

花自芳突然流下淚來,一滴淚水在安定國沒發現的時候滴落在他胸前的衣服上。相較於上輩子那個丈夫在她媽病的時候連聲慰問都沒有,這個說會對她好也對她家人好的男人,是一個最好的選擇,對吧?

花自芳,你終於在新的人生裡找到一個對的人了,是嗎?

婚禮辦在寒冷的春節前夕,花自芳剛好開始放寒假,而這時安定國的工作也處理交接得差不多。

婚宴地點他們沒有選在大飯店,而是在一間帶著獨特風格的小餐廳裡,這也是花自芳根據上輩子記憶做出的選擇。她記得這家餐廳後來就是以辦婚宴出名,只是目前名氣還沒那麼大,價格也比較親民,並且服務和餐飲質量都很好,店裡本身就有的獨特裝潢,也讓他們省下不少場地佈置的預算。

婚禮當天,安定國忘不了他的小花穿著一身珍珠自綴蕾絲馬甲禮服走向他的那一幕,在那悸動的一刻,他幾乎幸福得快要死去。

後來的敬酒儀式,都由他背後勇猛的喝酒軍團出面擋了,他則是忙前忙後的幫她提婚紗、提行李,又充當司機載著她回到他們的新家。

新家其實就是他名下的房子,在兩人確定結婚後,她就過來看過順便佈置打掃了下,好做為新房。

不是她對原本房子的設計有什麼不滿意,而是他和一群大男人之前不時會在這裡聚餐過夜,屋子裡幾乎一團亂,第一次來的時候,她不小心打開一個櫃子還差點被裡頭一堆啤酒瓶給砸個滿頭包。

屋子裡有兩間浴室,一進屋,兩人就各自挑了問浴室梳洗只不過大冬天的,她是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他則旱咬牙沖了一個冷水澡。

沒辦法,誰教這個新婚夜時間選得不好,剛好碰上她的生理期,身為一個愛護老婆的新好男人,當然寧可自己難受也要忍住。

而且別的不說,今天一整天下來雖然她要忙的事沒幾樣,但穿著那身厚重的禮服幾乎站了一天,他也捨不得再為自己的慾望而讓她不能好好休息。

當他洗完冷水澡後一進自己的房間,就看到她穿著一套長袖長褲的棉質睡衣躺在床上,卸妝後的她沒有白天上妝時的雍容艷麗,而是回復了她清麗的容貌,正閉著眼蜷縮在被子裡睡看了。

一看到她這可愛的樣子,他的心幾乎軟得化出水,他輕巧地上了床,將她摟在懷裡,讓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看著她有點紅潤的臉龐,他情不自禁低頭在她額上輕輕一吻,「老婆,晚安。」她在睡夢中微微勾起一抹笑,似乎是作了什麼好夢。

雙人床上,兩人緊緊相擁而眠,有了彼此,寒冷的夜晚再也不寂寞冷清。

旬如果有人問花自芳結婚前和結婚後有什麼不一樣?那麼她會回答--她多了一個管家公在身邊不斷嘮叨。

對這狀況有時她也會覺得無奈,但這大概就是所謂甜蜜的負擔,如果安定園的以下毛病可以改一改的話,那新婚生活就真是太美好了。

此時,走在從教室到餐廳的路上,手機第三次響起,她有些認命的接起來,「喂?」

老婆?現在在哪裡?到校門口了沒?」

花自芳實在已經不知該怎麼說才好了,因為兩分鐘前他才剛打過電話。

「還沒,據我估計還要再走五分鐘才能到校門口。可以了嗎?不要再打電話,我同學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了。」

「可是我只是關心一下……」安定國也很委屈的回答。

她歎了口氣,重複最後一一次的說詞,「真的快到了,別再打電話,接下來你打我也不接了。」她有點要脾氣的乾脆將手機調整為靜音,然後扔到包包裡不打算再理會。

自芳,那是你男朋友啊?這麼緊迫盯人?從我們剛下課就開始打電話了吧?

不到十五分鐘打了三、四通,追得很猛喔!」一旁同樣要離校去吃飯的同學打趣道。

花自芳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回答,因為那男人的身份是「她老公」。不是男朋友。這點在學校她還是保密的。

慢慢走出學校,她在一旁的路樹下看見他停車的身影,他看到她出現時臉上的喜悅表情,讓她剛剛一直被迫接電活的不舒服減低了幾分。

「出來了?我還想再打一通電話看你到哪裡了呢。」

花自芳皺了皺眉,一邊坐上車,「都說了不要一直打電話,明明就一點點時間而已……」

安定國開著車,嘴上敷衍的說:「知道了、知道了,下次隔久一點再打。」

見他又開始用這種無賴招數,她就知道今天的溝通已經結束,忍不住有點氣惱,也懶得和他說話了。

真是的,結婚前他就有點戰戰兢兢的傾向,誰知結婚後這個毛病似乎更嚴重,到底為什麼他會那麼不放心她呢?

是他不信任她,還是她哪裡做得不好,讓他覺得她不是以被他信任?

在婚後,花自芳開始認真的思考這個讓她頭痛的問題。

安定國結婚之後,其實有個無法言說的憂慮。

那就是他發現他的小妻子在婚後似乎越來越漂亮,以前她的美單純清麗,現在則又多了幾分嫵媚。

在他眼中,她現在大概已經達到那種「無處不美」的境界了。

看著她一天比一天更亮麗,他就有種想要將她小心藏在自己懷抱中,不讓她再出去被人看見的衝動。

不過他自己也知道這不可能,畢竟她還有學業沒完成,偏偏每次看見她走在路上時,那些年輕小伙子在旁不斷偷看她的場景,他就控制不住地焦躁起來。

現在他開始明白兩人年齡差距有點大的壞處了,當她在滿足小色狼的校園旦度過一天大部分時光的時候,他只能滿懷焦慮的在校外或在公司裡,擔憂著她會不會哪天被某個長得比他更好看、更年輕的男人給拐走。

即使他們已經結婚了,他並沒忘記現在離婚率比結婚率高的這個事實,所以擔心不但沒有半分削減,反而隨著時日逐漸增加。

尤其是最近不知哪個王八蛋,老用簡訊寄些讓他看了就不爽的東西……

這會,關豪雲正看著這個結婚囂張沒幾天就在老婆開學後日漸憔悴的好友,戲譫地發出嗤笑聲。

「我說,你什麼時候神經突然變纖細了?」

安定國懶洋洋斜躺在單人沙發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把話說清楚,拐太多彎老於聽不懂。」

關豪雲嘖了聲,拿起桌上的文件夾往他丟去,卻被他利落的接下往旁邊一扔。

見狀他冷哼了聲接著說道:「這樣的話都聽不懂,你裝什麼憂鬱?而且我強烈懷疑你是來放閃光的,什麼叫做「我老婆太美所以我擔心得要死,怕老婆被別人拐走」?你現在最好在三秒內給我滾,要不然我恐怕無法控制下一個扔到你頭上的東西會不會是我桌上的紙屑。」雖然他是把工作當成大老婆的男人,但並不代表他願意聽到這個分明就沉浸在幸福裡的男人,硬沒事找事的來他面前要憂鬱。

他這裡是公司的法務部門,不是戀愛心理咨詢處。

「唉,你不懂我現在的心情啦!」安定國覺得自己的憂鬱無人能懂。

不過也是啦,這些人又沒老婆,連個馬子也沒有,怎麼會懂得他身為人夫這種患得患失的敏感情緒呢?

而他能說的又只有自己的不安,那個王八蛋製造出來讓他更不安的「東西」他卻不能說,才會把他一個原本超Man的男人搞得神經兮兮。

「你要嘛就現在滾出我的視線範圍,不然就是長話短說把你的問題給說完,否則我不介意讓你自己帶出來的保全人員把你給架出去!」關豪雲冷聲下最後通牒。

「我現在是在思考……我是不是乾脆重回學校唸書,就可以跟她一起上學、放學……」安定國說出自己想了許久的計劃。

關豪雲聽完他的想法後,冷笑駁回他那愚蠢的想法。

「假如我沒記錯的話,你老婆正在念的那所大學是中上水平的國立大學,憑你這個一翻書就打瞌睡的人想考進去,倒不如試試看走後門有沒有機會。另外,你老婆念得是文學科系對吧?就算讓你走了後門,你有辦法跟她念同一個科系、選一樣的課嗎?重點是,你不來公司賺錢養家,難不成要讓你老婆養你?你那麼黑,要當小白臉也不稱職吧?」

安定國被他損得一愣一愣,長歎一口氣後,整個人挫折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這麼會說,怎麼不會幫我想想辦法?」

「想辦法是吧?」關豪雲忽然想到一個捉弄人的主意,故作冷靜的說:「辦法也不是沒有……」

安定國聞言跳了起來,雙眼發亮的盯著他,「什麼辦法?」

關豪雲特地賣了個關子,神秘的說:「這個辦法還需要一點時間準備,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明天?安定國疑惑的看著他。

好了,你趕快滾。讓我把我今天的工作處理完,明天你就知道了。一急著準備惡作劇的關豪雲,可不希望再看到某人繼續在這裡礙眼。

當然,首先他要打通重要的電話,讓那個始終不知老公為何突然變得緊迫盯人的小人妻,好好「調教」不已經快神經衰弱的老公,不要讓那位人夫下了班又沒事做的時候就來騷擾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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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22 00:02:5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花自芳在家裡準備新學期的報告,一邊等著那個據說在公司加班的丈夫回家,卻接到了一通電話。

打電話的人是關豪雲,他敘述了她老公用多無聊的方式和問題去騷擾他,而有關她老公的煩惱,他也認為身為好友的自己有必要轉達給她知道,所以義不容辭的打了這通電話,希望她能徹底解決那位人夫的苦惱,並且減少自家老公到處去打擾人家的機率。

花自芳聽完愣愣放下話筒,心裡好氣又好笑,讓人打這種電話來告狀,她有種幼兒園老師打電話來反應她家小孩在校調皮搗蛋的感覺。

「我的老天……」她真的快瘋了,沒想到安定國竟會是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原因對她開始緊迫盯人。這到底該算他對她不信任?還是他對她的長相實在太有信心,以為她是萬人迷,隨便走走都能勾得一群男人拜倒在她的裙下?

就在花自芳還在研究等等該怎麼好好和自己似乎缺乏安全感的老公溝通時,安定國也已慢慢驅車離開公司,突然,手機的震動讓他忍不住瞇起雙眼,眉頭緊皺,不爽的打開手機一看--

又是那該死的照片簡訊!

他憤憤地將手機捧到車子後座上,將車裡的音響開到最大,讓自己思緒投入在快節奏的音樂裡,不讓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影響他的心情。

可惡!搞成這樣他真的一點都不Man了!誰能告訴他,他現在到底該怎麼做,才會讓自己不再像個已經開始發神經的蠢蛋?

花自芳不知道安定國現在正處於自我厭惡的狀態中,她只是開始檢討他們兩人婚後的相處模式。

他們已經結婚了,過程雖然平淡可那正是她要的,從前被不實際的浪漫幻想害了一生的她,現在只想過平靜的生活,所以,她選擇了安定國。

而安定國的人格特質也幾乎和邱義仁完全相反,是她很滿意的一點。

他一直都很遷就她,盡力做到一個男人能夠做到的最好,因此她一直以為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問題,之前即使覺得他好像開始有些不對勁,她也認為這只是他婚後表現出來的獨佔欲而已。

但目前看來或許事情不只她想的那麼簡單。

他顯然在相信她與不相信她之間猶疑不定,才會一沒見到她就拚命打電話找人,卻又從來不問她的狀況,似乎想展現他信任她的那一面。

真是矛盾,不是嗎?

花自芳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該怎麼解決兩人有關信任感的問題,只能說她也許她真的不擅長處理男女關係,否則上輩子也不會搞成那樣收場,還為了那個男人傷了家人的心,而重生後不知到底哪裡做錯,才會讓安定國沒辦法毫無疑慮的信任她。

一想到這裡,花自芳不禁苦笑面對外,似乎也找不到什麼好方法了。

夫妻倆不約而同都將這次的問題歸咎在自己身上,所以當安定國一回到家,看到的不是那個往常會微笑歡迎他回來的妻子,而是臉上帶著一點郁色、明顯有心事困擾的她。

他解開自己幾顆襯衫上方的鈕扣,坐到她旁邊,只是當他手即將要碰到她頭髮的時候,她卻倏地抬起頭,小臉嚴肅的盯著他。

他愣了一下,慢慢收回自己的手。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花自芳不會揣測他的心思,索性按照自己的想法直接問了出來。

安定國乾笑兩聲,眼神卻沒有看她,像在躲避些什麼,「說什麼話!你是我老婆,我當然相信你,不相信你我會把所有財產都交給你管嗎?」

他明顯想要轉移話題,但她卻不想這麼輕易放過他。她相信問題一天不解決,就會在心中形成更大的問題,今天她既然開口問了,就非得要弄清楚不可。

「別用那種說法來騙我,我要知道你到底不信我什麼?認為我會對你不忠?還是認為我行為不檢,讓你覺得我做不到夫妻間的忠誠?」

安定國沒有接話,臉上神情尷尬,他正在思考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把這些話說給她聽的?她之前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今天他一回來她的臉色就不對勁,現在還一本正經的問出這些問題,可見一定有人說了什麼。

他不自在的表情在花自芳眼裡看來卻是他默認了,她的心不由自主感到有點抽痛。

意識到自己的沉默可能傷了她,他急著想解釋,可又忽然發現自己其實也不能說什麼。

他能說什麼?說他並沒有懷疑她,只是不相信其他男人勾引她的手段……那跟懷疑她有什麼兩樣?

他心裡雖急,腦子偏又想不出圓場的話,只能眼睜睜見她氣惱得背過身去。

不一會,花自芳猛地站起身,轉身回房間裡,安定國則緊緊跟在她身後打轉。

她不理他,自顧自脫了睡袍便上床鑽進被子裡,嘴唇抿得死緊,表明不願再跟他多說一句話。

他還沒洗澡,也不敢就這樣跟著爬上床,只能靜靜站在床邊看著她,唯有略微沉重的,呼吸聲透露他現在焦躁的情緒。

他很想把她拉起來好好談談,但顯然錯過了剛剛解釋的第一時間,現在她已經不想聽到從他嘴巴裡說出的任何話。他一試圖開口,她就直接轉過身去,甚至還將被子拉高遮住半張臉。

如果是在平時,他一定會覺得她這種賭氣的舉動實在很可愛,甚至會直接衝上床將她的被子拉下來,把人抱到懷裡,接著做一些「雙人運動」。

但現在,當她身上明顯散發出一種「別惹我」的氣息時,他剛剛那些想法全都只能乖乖收起來,認命的轉到衣櫃前拿出自己的衣服,然後到浴室裡準備洗澡。

他有些無力,眼神在走進浴室前看到房裡掛歷上大人的日期--

十三號星期五!

很好,黑色星期五,這天對他來說的確夠黑暗了。心愛的老婆不理他,他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老寄些莫名其妙的簡訊給他,企圖挑撥他們夫妻的感情。更重要的是,到底是哪個混賬把他心中煩惱說給她聽的?

那個人最好別被他逮到,否則……哼哼!他臉上寫著大大的不爽,腦子裡已經幻想將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打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同一時間,關豪雲和某人不約而同覺得背脊發冷。

從那天起,花自芳和安定國兩人開始不說話的冷戰。

花自芳還是會在老公早上出門前幫他做好早餐,甚至早起幫他準備好今天要穿的衣服,不過卻不會再特意提醒他要記得什麼東西放在哪裡,而是乾脆把所有他會用到的物品全都放到桌上去。

面對這情形,安定國其實有點吃不消,這樣長時問看著她冷淡的臉,他不只難過,心裡的恐慌更是不斷增加。

他忍不住埋怨起自己為什麼要想東想西,甚至為何自己沒有關豪雲的口才,起碼在解釋時應該會很好用。

看著他一臉哀怨的在自己身邊晃來晃去,老實說她是有點心軟,不過她卻不打算就這麼容易停止這次的冷戰。

起碼在他把話說清楚之前,她絕對不先開口。

然而,花自芳沒有注意,自重生以來她一直保持著的那種成熟風度,似乎在他面前有逐漸破功的趨勢,而且在他面前要任性裝可愛的次數,也日漸的增加。

今天她不需要上課,所以打算窩在家裡好好打掃房子,而安定國則必須要到公司去坐鎮,因為這幾天是假期,公司接到的保全工作意外的多,他身為人員調動的負責人,務必得確保每個點的保全都沒有問題。

他去上班後,本該平靜無波的假日,她卻被一通通不闖斷的手機鈴聲打壞心情。

她受不了的接起手機,卻在一昕到那嘿心的聲音後,立即直接掛斷電話,順便關掉手機。

誰知手機才剛掛斷,家用電話的鈴聲聲就又接著響起,她看著電話,有點猶豫;不知自己該不該接起來。

事情已經過去了,就在她以為自己可以好好過新生活的時候,為什麼上輩子的陰影還要纏著她不放?

花自芳咬著唇,最後還是接起電話,畢竟她總不能連電話線也拔了。

「我說自芳啊,現在要找你還真困難,手機號碼換了就算了,打過去連招呼都沒讓我打就掛斷,要不是我剛好有你現在住處的電話,說不定如今還不能跟你說到話呢。」電話那頭厚臉皮的語氣正是邱義仁慣常說話的腔調。

花自芳忍著厭惡感,冷冷的問:「找我有什麼事?」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馬上就去把所有的電話號碼全換掉,但這些數據若沒經特別保護,其實很容易查到,她除了面對以外似乎也沒有其他方法。

「嘿,有必要這麼冷淡嗎?畢竟我們以前也曾經交往過嘛。」邱義仁曖昧的笑著,好像他們之間的關係有多不可告人。

「你也說了那是「曾經」,就代表已經過去了。」

「呵……過去?」邱義仁冷冷一笑,隨後狠戾又輕柔地說:「想就這樣過去……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嗎?花自芳,你很有種,你是第一個敢把我甩掉的女人,而且還躲我躲得挺徹底的。」

「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你先說不答應你的要求就分手?」她嘲諷的響應,「我只是自認沒辦法配合你那愚蠢的提議,所以附和了你說的另外一條路而已,這樣也算是我主動甩你嗎?」

「操!少跟我說那些五四三,我知道你也沒好到哪裡去!那天那個男人是你新釣上的冤大頭吧?不錯啊,住在大坪數的新大樓,車子還是BMW的,你釣男人的功力倒是越來越高深了,不過……就是不曉得他要是知道我們曾交往過又會怎麼樣?

那個男人看起來不好惹吧?哈哈!」邱義仁越說越興奮,甚至想像她也像他一樣被甩。

這樣不堪的言語從他嘴裡說出來更讓人無法忍受,花自芳忍住想掛電話的衝動,平靜的反問:「你想怎麼樣?」她知道他能說出這些訊息,肯定是有找人對他們做了基本的調查,只是,可能還不知道他們其實已是夫妻關係。

「我想怎麼樣?」邱義仁沉吟半晌之後才慢慢回答道:「我不想怎麼樣,只是想看你甩了我之後也淒慘被甩的樣子,看你故作清高釣凱十然後聲名狼借的下場,就這樣而已。我這仙人做事遺足挺斯文的,沒有太多絕招可以放。」

花自芳一手緊握成拳,接著緩緩鬆開,「說夠了?你想說的就只有這樣?那我要掛電話了。」

邱義仁發出嘖嘖聲,陰沉的說出最後一段話,花自芳,我要你記得,你給我一時不痛快,我就讓你一輩子不痛快。想想你釣冤大頭的新聞上了學校論壇的時候吧,希望到時你還能維持你的清高。」說完,他冷笑的掛斷電話。

花自芳甩開話筒,像是上面有什麼骯髒的東西,她無力的滑坐在地,臉色蒼白,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哽咽聲。

「可惡……惡……她恨死下自己過去的愚蠢,也恨死那個男人用她的愚蠢來威脅她。

放任自己軟弱哭泣了大約半小時,當花自芳重新站起來的時候,她的臉上已剩下堅強,嘴角也勾起一抹冷笑。

很好,既然她沒有追究上輩子的事情,邱義仁卻不打算放過她,那麼大家就走者瞧吧。

看看到底是他卑鄙的愚蠢能夠佔上風,還是她這個掌握未來的人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

花自芳站在屋子門口,第一次如此迫切希望看到安定國回來,甚至焦躁不安的算起時間。

而下了班的安定國在公司坐鎮--天,只覺得渾身腰酸背痛,開始認直思考自己乾脆下次也去接案子,免得一整天接電話確認現場情況或盯著保全系統看,讓他實在有點受不了。

他停好車走進住處一樓大廳,大樓管理員拿了一個數據袋給他,說是今天快遞送來指名要交到他手上的。

他皺了皺眉,掂掂手中數據袋的重量,猜得出內容大約是檔或照片之類,但這種沒署名的東西,他可不想在大庭廣眾不就拆開來看,因此感謝的點頭後就搭著電梯上樓去。

電梯一打開,他就看到早上還冷臉對他的老婆在看見他的瞬間衝了過來,雖然最後沒有按照他想像的那樣撲到他身上,可她期盼的目光還是讓他萬分驚喜。

兩人相偕走進屋子裡,他仍然有點忐忑的看著她:「小花,你不生氣了?」

花自芳頓了下,低垂著臉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許久之後,她才慢慢轉過身來,認真的問他,「我問你,你真的覺得我會外遇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這下安定國覺得自己大概是白癡,為什麼方纔他要在這明顯好轉的氣氛下又問出那種傻到不行的蠢問題。

「回答我會或不會就好。」她打斷他的解釋。

他思考了下,最後搖搖頭,「不會,我相信你不會。」

其實他早就明白了,雖然她看來冷淡,但內心比任何人都還驕傲,外遇這種事情她不會、也不屑去做。

「那你為什麼像是懷疑我會做一樣,對我緊迫盯人?」她定定的望著他,下希望他的回答有任何隱瞞。

他抓了抓頭髮,不太確定自己該怎麼說,只好慢慢一字一句的說出他的想法,「我相信你不會,但是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這社會還是很黑暗的,有些男人的想法有多齷齪你根本就不懂,而且那些人……怎麼說?我就是覺得看到你出現時他們那種毫不收斂的眼神讓我很想把他們的狗眼挖下來!還有……」說到最後,他不自然的撇過頭,聲音也低得幾乎讓人無法聽清楚。

「還有什麼?」她忍不住迫問。

他煩躁的走來走去,不知道該不該說,說了感覺他身為男人的面子都沒了。

「嗯?」

「好吧。我說。」他癱坐在沙發上,把臉埋在自己的大掌裡,悶悶的開口,「我只是有點羨慕那群人可以這樣跟你一起上下課,還有……他們的年輕讓我很不爽,他們正在念的學校讓我更不爽!」

對啦,他就是不爽,就是自卑,就是覺得自己在她的美好下相形見黜,尤其公司一堆曠男老是笑他老牛吃嫩草,笑他們夫妻應該沒有共同語言,甚至還有下注賭他們什麼時候會離婚的。

雖然很清楚那些不過是男人間的玩笑話,但該死的他就是在意!

他在意得要死,就算把結婚證書當作聖經天天都拿出來看,他還是在意……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罵了一連串髒話,幸好因為音量太小,花自芳沒注意到他說了什麼。

她走到他身前,稍微低下身,用手輕輕地抱著他,讓他的頭整個靠在她的腹部上。

但是老實說,他現在真的沒有什麼臉去面對她了。

他都已經不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了,怎麼到現在還這麼不鎮定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只覺得剛剛坦承說出來的話讓他有種年齡活到狗身上去的錯覺。

她歎了口氣,最後幽幽地說:「其實你真的不用想那麼多,你很好了,真的很好……」就像幾年後某個女歌手會唱的那首歌一樣。

我想應該再也找不到任何人像你對我那麼好,好到我的家人也被照料,我的朋友還為你撐腰……

她從來沒想過兩人配不配的問題,她以為在她決定嫁給他時,他應該就沒有這種疑慮了。

但或許……真的是她做得不夠多、付出得太少,所以他才有那麼多不確定,甚至懷疑起自己?

而要改變這點,光她嘴上的安慰是沒有用的,有些事情要實際去做才能讓對方明白,行動的力量遠比華麗的言語更讓人信服。

我從不懷疑自己,從不對自己沒自信,但遇到你之後,我才發現除了用盡全力去愛你外,我好像沒有別的可以給你……

另一邊,安定國靠在她身上,心中默默地暗忖。兩人各自懷抱著不同的心思擁抱對方,一場還沒完全開始的冷戰就這麼結束,而或許因為都看到了雙方坦誠的情緒,他們反而更貼近彼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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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22 00:03:0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夫妻倆冷戰和好後,兩人的相處模式也慢慢開始改變。

以往總是安定國急著瞭解花自芳的行蹤,現在她偶爾也會多問一兩句,不再只像有點例行性的關心。

這天,花自芳在家無聊的看電視節目打發時間,忽然看見一個檢查男友手機訊息的有趣測驗,她瞄了眼浴室,裡頭安定國正在洗澡,便玩心大起的將他放在客廳的手機拿過來,點開畫面快速進入訊息箱。

看到裡面有個號碼似乎接連不斷發訊息給他,她忍不住好奇點進去看,卻在看到訊息裡的圖片後手一抖,手機立即落到沙發上。

她愣愣看著手機上刺眼的畫面,久久無法回神,裡面是以前她和邱義仁的合照,畫面裡的她笑得很燦爛、很深情,但就她現在來解讀那根本是花癡。而旁邊的邱義仁也忙著耍帥,畫面看起來就像一對長相不錯的年輕小情侶合照。

可是……他怎麼會有這些照片?

震驚過後,她連忙撿起手機,飛快的點開同個號碼,發現畫面不同、場景不同,但幾乎都是她和邱義仁那傢伙的合照,顯然都是在他們還算熱戀時所留存下來的照片。

可惡!她連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到底是誰做了這種「好事」,難怪那天邱義仁打電話來時,會說出那種莫名其妙的話來……不對!這些應該還只是前奏,那個卑鄙的男人肯定還會做出讓人更討厭的事情來。

安定國一臉愉悅的從浴室走出來,看到自家老婆窩在沙發裡不知在幹嘛,熱情的往前一摟,結果看到她手上拿的手機廁面,整個人頓時愣住。

「這是……」

「這個是從哪裡來的?」她晃了晃手機,那張照片上的主角們對著他笑得刺眼。

安定國有些困惑,通常看到這種照片,應該是他比較生氣才對吧?但不知為何這情況放到他們兩人身上,好像就反過來了?

花自芳的語氣雖然還是一如往常平淡,可其中隱含的怒氣及眼底明顯的壓抑,讓他根本來不及生氣就慌得先解釋起來。

這個……這個不是我……」

「我知道這個不是你,我想知道的是,這照片是誰寄來的?」

「其實我也還在查……」

他定了定心神,有點猶豫該不該把這些事情跟她說。

她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看著她堅持的眼神,他沒辦法,只好把目前的狀況坦白--

「我剛開始收到這些簡訊也很生氣,後來就覺得不太正常,除了第一張被我那時衝動刪掉外,其他的我都留下來了。由於都是同一人寄過來的,感覺像是刻意,所以就去查了。」

安定國說到自己工作內容相關的東西,話就特別流利,如果照片只有一張,那還可以說是對方故意炫耀,但發那麼多張來是怎樣?是想讓人懷疑其中有什麼內幕嗎?

身為保全公司的管埋人員,他對這種明擺著「有陰謀」的舉動特別敏感,因此毫不遲疑的開始調查。

對於做這件事,他叫沒有半點窺探別人隱私的內疚,反之還因為查不出什麼東西來,讓他十分惱火。

手機資料都是捏造的,就算得知是個男的辦的也沒啥鳥用,除非他打算動作大一點,去看看辦這支手機當天現場的監視畫面,不過前提也得是辦的人就是本人,否則只是找出代辦人仍然沒用。

「不用查了,我大概知道是誰。」將手機還給他,花自芳只覺得事情和她重生後一開始的預期不一樣。

首先,她跟那個人渣男分手了,這是她早該做的,接著她順從家人的心意出去認識朋友,這點也還好,不過……後來的閃婚還有現在依舊受到前男友威脅的狀況又是怎麼回事?她真的不想把生活搞得那麼像八點檔鄉上劇啊!

「誰?」這次換安定國訝異了。

花自芳先讓他坐下來,才有點鬱悶的說:「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安定國點了點頭,畢竟英雄救美這種事他不是每天都會做,而且那個男人的人品也算少見……一想到這裡,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是說……」原諒他忘了對方的存在,他對那個男人實在沒有半分好感,不值得浪費他有限的腦容量去記憶。

「就是那個人。」花自芳肯定了他的猜測,而且連名字都不願再提。「其實我們和好那天他有打過電話來,罵了我一頓說要讓我好看,還說要揭穿我在新釣上的男人面前的形象。」

安定國聽得眉頭緊皺,擔心的看著她,「你怎麼現在才跟我說?」

在他看來,那種男人就該先扁他到生活不能自理,然後再丟到山上餵狗,敢欺負他老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天我們沒有機會說到這裡啊……」她眨眨眼,一臉無辜。

而且,那時候她也萬分不想讓那噁心的名字出現在他們對話中,基本上,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他手機裡的簡訊,或許她還不想說呢。

安定國在她眼神的暗示很不快想起那天兩人最後的結尾有多麼激情四射,黑臉也不禁一紅,雙手甚至不安分的又摸上她嫩白的纖腰。

花自芳瞪了他一眼,卻沒放棄問話,「你自己說,現在該怎麼辦?」她受夠像被一隻蛆黏在身上的感覺了。

安定國看了看她厭惡的表情,臉上帶著點興致勃勃的陰狠。

「按照我的意思,我是想乾脆去「蓋布袋」啦,然後打暈他丟到公墓去,看不嚇他個屁滾尿流才怪!哈哈!」

處理人嘛,他們以前還沒開保全公司「漂白」的時候常常搞這套,什麼花樣都有,絕對要創意有創意、要多整人就有多整人。

安定國回想過去,與其說往事不堪回首,不如說他英雄懷念當年勇。

花自芳看他笑得開花的期待模樣,忍不住想歎氣。

這就是她老公,有時智商會退化到只有小學生年齡的老公。

先別鬧了,好好想辦法。」她拍掉他想混水摸魚偷吃她胸前豆腐的大掌,斜睨了他一眼。

「我很認真在想辦法啊。」她難道感覺不到他的認真?不覺得他的想法很有創意嗎?

「你……」

看他露出貌似無辜的小狗眼神,她懶得理會他,起身就往房間走。

他一笑,像狗看到骨頭一樣興奮的也打算起身跟進。

花自芳打開房門後,突然轉身一望,風情萬種的一記媚眼,差點讓安定國骨頭都酥了。

「對了,你該不會就是因為看了這些照片才開始發神經吧?」她輕聲細語問,卻讓他原本亢奮的表情立即僵在臉上。

著他那副樣子,她就知道她猜得一點都沒錯,難怪……任何事情都必有前因後果,原來那個二叫因」就在這裡。哼!

帶著嫵媚風情的眼中頓時揚起冰風暴,她走進房問裡,丟了他的枕頭出來,不看他懇求的表情冷冷丟下話,「今下天隨你去客房或客廳沙發睡覺。好好反省一下。」

說完,她乾淨利落的關門上鎖,帶著一點報復後的快感上床睡覺去,至於那個被人隨便用幾張照片便挑動敏感神經的男人,就讓他在外面徹底冷靜一下吧。

安定國看著關起的房門,聽到清脆又毫不留情的鎖門聲,整個人垂頭喪氣的拉著枕頭躺到客廳沙發一上。

感受著懷裡的空虛還有無法伸長腿的痛苦,他咬牙切齒的開始詛咒邱義仁--

很好!破壞人家夫妻感情是吧?就不要讓我想到更好的方法來整你,到時侯爸一定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做人的道理」!

世上有句俗話說得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夫妻倆還沒搞定那個像變態偷窺狂一樣窺伺他們夫妻感情的邱義仁,一個據說是安定國非常遙遠的表親,就被安排到他們這裡來暫住。

花自芳雖然懷疑,為什麼一個女孩子要到安定國這遠到根本多年沒聯絡的親戚家--重點是一對新婚夫妻家暫住,但看在他本人沒說什麼,她也就只好順從他們新居會有一個外人暫住的事實。

反正他們在家活動的地方就是客廳、臥室還有廚房,基本上書房只有她一人在用,另外兩間客房平常都是空著,所以多一個人來住倒也無所謂,就當暫時多了一個房客。

不過當安定國把那據說是親戚的女孩接回家後,花自芳心裡就產生一種麻煩上門的預感。

那個女孩大約和她差不多年紀,但或許是因為生活壓力大,也有可能對方就是長得一臉滄桑,看起來倒像是此她老了幾歲。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當對方提著自己行李進屋的時候,她看到了對方眸中那種對安定國的傾慕眼光,還有對她毫不掩飾的敵意。

她相信自己沒看錯,感覺也沒錯,畢竟曾在豪門裡打滾多年,她多少也訓練出判斷人是真心還假意的功力,尤其女人的敵意,她更是特別敏感。

這個小女生幾乎在安定國離開的瞬間視線就射出毫不掩藏的敵意,讓她想忽視都沒辦法。

在花自芳思索的同時,安玫瑰也在打量她--

皮膚白,身材還可以,但是胸部沒有她大(安玫瑰對自己的胸圍非常引以為傲的有自信),說話聲音那麼小聲,聽起來像蚊子叫。而且她身上穿的是什麼衣服?

完全跟不上流行,不知道今年走波希米亞風嗎?果然會讀書的都是書呆子,連現在流行什麼都不知道。

安玫瑰打量完畢,以自己的觀點下了結論,並且昂起高高的下巴,覺得就算是鄉下來的,自己也比這個「都市聳」來得好上一百倍。

花自芳不知道自己穿衣的簡約風格落在安玫瑰眼裡是跟不上流行,但若是知道,想必也只是不以為然的笑笑就算了。

流行是一回事,怎麼穿出自己個人風格又是另一回事,當過幾年不怎麼幸福的豪門貴婦,她別的沒學會,擁有自己的一套穿衣哲學至少算是一個貴婦基本應有的技能。

而且不是她想嘲笑安玫瑰,而是安玫瑰為了追求流行,身上穿了件佈滿一堆碎花和大色塊的衣服之外,腳上踩的涼鞋也因為太有設計感了,讓她整個人組合看起來雜亂不堪,而那一頭為了模仿雜誌上模特兒膨鬆感髮型的波浪鬈發,也因缺乏保養看上去像營養不良的雜車,染的顏色又跟她膚色也不相襯,看來只令她的臉更顯蠟黃。

不過這種會招人厭惡的話花自芳是不會說的,畢竟一個房客如何打理,外表跟她沒有關係,尤其這個房客還對她老公擺明心懷不軌,她可沒那麼好心還替人家改造形象。

安定國渾然不知兩個女人在他幫忙把行李拿進客房時,已經默默無聲進行了第一回合的戰爭,還一臉興奮的對花自芳說:「今天就不用煮了,我們出去外面吃吧?」

其實這不過是個借口,他只是看到她下課回家後還要忙著煮飯,心疼她太累想順便帶她出去吃點好料。

花自芳對於在哪裡吃飯並不介意,而且這事他昨天晚上就提過,所以她並沒有任何意見。

一聽有人要請吃飯,安玫瑰立刻害羞的笑了笑,然後扭扭捏捏的問著,「定國哥,要去哪裡吃飯啊?」

聽到這聲「定國哥」,安定國微微皺眉,可一想到老媽說這女孩的身世可憐,再想想她也不過暫住一陣子而已,也就不去計較她的稱呼還有那怪得要命的語氣了。

「看你嫂子打算去哪裡吃,我們就去哪裡吃。」

安定國是個「老婆意見就是我意見」的好男人,所以馬上就把這問題丟給花自芳處理。

花自芳知道他是想讓她選擇自己想吃的東西,但從前她什麼高級餐廳沒吃過?

若沒有心吃山珍海味也枉然,有一個知心的人相伴,就算吃得簡陋都是美味。

她想了想,想到上次去一個居酒屋他還滿喜歡的,於是脫口而出,「就上次那問居酒屋吧。上次去的時候,你不是說那邊的魚下巴配啤酒很不錯?」

安定國也想起上回吃過的美味,饞得幾乎口水都快流下來,連忙附和,「嗯,那間店的烤魚下巴的確很不錯。」當然,配上冰涼的啤酒喝更爽快。

安玫瑰從小看童話故事,長大之後看都市童話,但無論哪一種,哪有女士角出門後是吃烤魚下巴的?不管怎麼樣至少也要吃個牛排吧?更何況安阿姨說了她兒子很有錢,應該不會連一客王品都吃不起。

注意到某人臉上的不悅,花自芳婉轉提醒安定國,「問問安小姐要吃什麼好了,總不能我們自己說得開心卻不顧客人吧。」

安定國想想也對,就轉頭順便問了她一句,「嗯,安玫瑰你想要吃什麼?」

安玫瑰本來還想裝嬌羞配合一下,可一想到牛排和魚下巴,最後還是無比老實的說出自己想吃的東西。

「定國哥,我聽人家說有家王品牛排很好吃,不然我們就吃那個吧。

牛排?安定國忍不住又皺了下眉。

天知道他最討厭那種規矩一堆,酒不能大口喝,肉也不能爽快吃的店,而且每次他要是去那種店,感覺好像連喘氣聲大一點,旁邊的人都能把你瞪得眼睛快脫窗。

忽然,他很想說那還是去吃魚下巴吧,別吃那種貴又自己找罪受的東西。

花自芳看他一皺眉就知道他想說什麼,拉了拉他的手,低聲在他旁邊安撫,「人家第一天住進來,就讓她吃她想吃的東西吧,反正是你先問人家要吃什麼的。」

安定國只好無奈的點頭,再來後悔自己剛剛千麼那麼嘴賤,早知道老婆決定吃什麼他無異議服從就好,管其他人去死!

安玫瑰見自己的意見被採納也很高興,開始期待等會的大餐。

三人來到訂位的餐廳後,各自點了喜歡的餐點,花白芳是很習慣在這種餐廳用餐了,所以點完餐後便順手將桌上的餐巾平放到自己腿上,還體貼的幫安定國也弄好,而安玫瑰則是一臉不以為然的看著她動作,沒有跟進的意思。

嘖!裝什麼?以為別人都沒吃過牛排啊!一條手巾還講究要擺在哪裡?都是用來擦嘴的,放在桌子上不就好了?沒見識!安玫瑰在旁邊看完,不屑地在心中腹誹著。

直到餐點上桌後,花自芳開始慶幸他們選的是比較角落的位置,因為三人裡就有兩個不擅用刀叉,讓他們這一桌頻頻發出異常刺耳的噪音。

安定國本來就討厭吃這種東西,吃過幾次也沒學會怎樣用刀叉把一塊肉切成好幾塊,越切越憤怒的眼神讓花自芳毫不懷疑他會直接整塊肉叉起來大口咬。

本來安玫瑰還想不過就是吃個牛排,和她去夜市牛排店吃不都一樣,沒想到才剛開始切肉,就發現刺耳的刀叉刮磁盤聲,讓不少人全都轉頭過來看向他們,她又試了一次還是一樣,連忙用求救的眼神望向安定國。

安定國也正在為吃不到自己盤裡的那塊肉而不爽,對她投過來的眼神反應冷淡,口氣有點不悅的說:「吃啊?不是說想來吃牛排?」

安玫瑰被堵了回來,只能默默用刀叉笨拙地割著面前的牛排,不時還用怨恨的眼神看向坐在她對面的花自芳。

花自芳自然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心想在外面鬧成這樣也不好看,露出和藹的笑容問道:「要不然我先幫你切開?」

其實全切開在用餐禮儀上也是不正確,但她想現在的情況他們這麼做應該可以被原諒。

安玫瑰已經一肚子氣,看到花自芳這種氣定神閒的模樣,更深深覺得這姓花的女人是在嘲笑她,因此她沒好氣的回了句,「不用你假好心啦!」

安定國喜歡看自己老婆發發小脾氣,可不代表他同樣喜歡別的女人這樣做,尤其這女人發脾氣的對象還是他親親老婆的時候。

他冷著臉瞪安玫瑰,「安玫瑰,你對我老婆說話最好口氣好一點,我老婆是好心想幫忙,你那是什麼態度?」

安玫瑰哪料得到自己的一句話就惹得安定國氣呼呼的指責她,她不禁委屈地看著他。

孰料安定國根本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反而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老婆。

「小花,我也不太會切,幫我吧?」

花自芳看他這樣就覺得好笑,讓他把盤子放到自己面前,等她動作優雅快速的替他將盤裡的肉都切成一口大小後,才讓他把盤子拿回去。

一邊吃,他還忍不住一邊抱怨,「真不知道這種東西除了麻煩還有什麼好?雖然肉是不錯吃啦,不過又吃不飽,還不如去吃魚下巴,我可以多叫幾碗白飯吃到爽。」

他的抱怨聲量掌握得非常好,雖小聲但這桌人該聽見的人都聽見了,安玫瑰臉上頓時刷白,手上刀叉也更賣力的在盤子上製造噪音。

花自芳不經意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卻接收到她眼中毫不遮掩的仇視眼神,霎時在心中默默的歎口氣。

唉,她算不算被波及的無辜呢?明明話不是她說的,但某人很顯然只把她當成仇視的對象。也罷,她就看看這個看來幼稚又沒什麼大腦的女孩,能夠搞出什麼名堂來吧。

只是這種麻煩叢生的生活,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告一段落呢?唉。

回到家,花自芳躺在床上,想了想還是決定好好問一下這借住房客的數據,還有她打算借住的時間限期。

推了推身旁的男人,她盯著他問:「那個玫瑰怎麼突然要到我們家來住?而且要住多久你知道嗎?」

安定國今天晚餐吃得一肚子火,罪魁禍首就是那個安玫瑰,現在一聽到她的名字他就更不爽,沒好氣的回答,「你別管她,她就是個性古怪,我想她也住不了多久,平常讓她自己過自己的就好。」

花自芳又推了他一下,嬌嗔著說道:「把話說清楚,別耍脾氣。」她當然明白他今晚有多不悅,尤其在結帳的時候,他看著帳單上面的數字,眼睛幾乎都快噴出火來。

「她喔,算是我們家很遠很遠的親戚,除此之外,我媽那時候在說我其實也沒在聽。」稍稍打了個呵欠,他又繼續努力自己解讀,「聽說她父母之前感情就不好,然後前幾天一起出了車禍,還滿嚴重的,目前兩人都在住院沒辦法照顧到她,剛好家裡房子租約到期,其他親戚也無法收留她,才想說先在我們這裡住幾天,等她爸媽出院了再想辦法。」

花自芳想了想又問:「那她到底幾歲?你之前說比我小,現在應該還在唸書吧?住到我們這邊,上學不會不方便嗎?」

安定國嗤笑了聲,「那個喔……安玫瑰大概是跟我差不多類型的學生啦,不過她比我還誇張,我是因為打架退學、轉學,她是念到成績太爛被老師要求轉學,現在還在找學校,看哪家要收,所以沒什麼上不上學的問題。而且就她那種腦子,我看她去上學也是打混殺時間而已。」

簡單來說就是讓她去唸書只是浪費時間,還不如想看看她還能幹什麼。

「喔,原來如此。」花自芳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也就放下心了。

從安定國語氣中的不以為然還有淡淡的厭惡,她可以明白不管那女孩搞什麼花樣,大概都沒辦法讓他多看一眼,因此她稍微滿意了。畢竟安定國現在明正言順是她的男人,她可不想讓一些來歷不明又企圖心旺盛的女人染指她的所有物。

尤其是她正準備對這個男人認真付出更多的時候。

只不過她真的很好奇,安玫瑰小妹妹難道真的看不出來安定國對自己的不耐煩嗎?

安定國看老婆問完話就準備睡覺,呆愣了幾秒,然後鑽進被子裡將她往自己懷里拉,惹來她一聲低呼。

「不睡覺你幹嘛?」花自芳臉紅紅的瞪著他。

「做睡覺前的運動。」他厚臉皮的回答,接著不顧她小小的抗議直接覆上她的嬌軀,用細碎的親吻纏繞著她。

夜漸深,他們還有大把時光可以好好溝通,交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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