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刺北] 砸鍋賣鐵去上學 (全文完)

官不聊生

砸鍋賣鐵去上學 作者：紅刺北

【內容簡介】：

　　昔日頂級工程師衛三穿成星際失學兒童，靠著撿垃圾變廢為寶，終於趕在開學季攢了一筆錢，立刻要去報名上學。

　　她打算將來成為一個機甲師，據說特別賺錢，還和自己本行息息相關，計劃通√

　　萬萬沒想到因為貪學費便宜，衛三報錯了專業，成了一名機甲單兵——那種成天刀口舔血的暴力狂

　　衛‧文靜‧貧窮‧工程師：「……」

　　但環境不能使她屈服，衛三決定以後趁空閒時間自學成才。

　　某大賽訓練期，有媒體依次採訪拍攝各校單兵，全星網直播，觀眾可以看見所有人都在拚命訓練，重力加壓、貼身肉搏、遠戰糾纏等等。

　　【YY近戰太強了吧，那把光刀一出，誰敢近身！】

　　【ww那手鞭子甩得絕了，牛逼！！！】

　　隨後錄到衛三，她盤腿坐在訓練大廳，正低頭聚精會神捧著一本書看。

　　【那個衛三在看什麼？】

　　鏡頭拉近，衛三手中書的封面頓時被全星網看得一清二楚：《青飛教您二十一天成為機甲師》

　　觀眾：……

　　這書名一聽就不是正經人看的。

　　第二天星網頭條：某軍校生訓練期間不堪重負，精神失常，試圖轉行。

　　一句話簡介：生活不易，多才多藝

　　立意：貧困少年為了追求夢想而努力奮鬥

官不聊生

卷一　入學　第一章　撿垃圾

　　灰敗陰暗的破舊建築，散發著潮濕發黴氣息，時不時流竄而過的蛇鼠，仔細看，卻能見到角落裡躺著一個小孩。

　　周圍安靜異常。

　　衛三身上蓋著一張破舊髒污的被子，水泥剝落的天花板，鋼筋裸露在外，總有隨時坍塌的錯覺。

　　『滴答——』

　　一滴混著泥味的污水滴在她臉上。

　　「……」

　　衛三眼睛都沒睜一下，裹著被子滾到角落最裡面，躲過上面的水滴，繼續睡覺。

　　凌晨四點，角落裡鬧鐘突然響起，衛三伸手按下去。

　　『哢——』

　　鬧鐘腿斷了。

　　她驟然清醒過來，抓了抓亂成雞窩的頭髮，拿起鬧鐘和它的腿看了看，還好，可以修。

　　衛三把被子捲巴捲巴，堆在稍微乾淨一點的角落裡，這才去旁邊一堆破銅爛鐵中翻出一個大袋子，走出廢棄大樓。

　　她要去撿垃圾。

　　一個月前，衛三從一個吃喝不愁的高級工程師變成什麼垃圾都吃的七歲孤兒。當時醒過來的時候，一隻碩大老鼠就蹲在她臉旁邊，想啃她。

　　小孩是高燒離開的，再醒過來就變成了工程師衛三。

　　她腦中有小孩的記憶，這孩子小時候被同樣在附近垃圾場生活的啞巴老人撿著養大，前不久老人死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原先住的地方被附近的人佔了，小孩手無足措，只能找到這麼棟廢棄快倒塌的樓棲身，每天去垃圾場翻垃圾找吃的，但飢餓和一場突如其來的高燒要了小孩的命。

　　衛三到底是個成年人，花了一晚上接受現實，第二天繼續去垃圾場繼續翻垃圾吃。

　　不吃就會餓死。

　　這一個月衛三用收集起來的垃圾廢鐵做了一輛三輪車，她把破舊大袋子放在後面，一路哐當騎過去，垃圾飛車凌晨兩點準時傾倒，四點過去，是為了躲避成人。

　　垃圾場附近有上百人，都靠著垃圾而活，成年人先翻一輪，沒有爹媽的小孩只能最後找，否則撿到好東西被搶是小事，主要會被打，打死都有可能。也不能在太陽出來再撿，不然垃圾場味道過於刺鼻，也會出事。

　　等到了垃圾場，果然沒什麼人了，新來的一車垃圾也被翻的差不多，很難找到什麼入口的吃食。

　　衛三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嘔——」

　　媽的，忘記這是垃圾場了。

　　她拖著大袋子，踩進垃圾堆內，小心不讓自己陷下去，這裡時常有人不小心陷進去，前幾天翻垃圾就發現有人陷進去，最後窒息而亡。

　　那種市面上可以回收的金屬，多數也被成人先撿完了，衛三蹲在垃圾山上慢慢翻著，看到有意思的東西就往袋子裡扔，倒也忘記了飢餓。

　　衛三守著一處翻，找到支碎試管，底部還有滴粉色液體，她拿起來嗅了嗅，眼前一亮，是營養液！

　　她立刻舉起來往嘴裡倒，倒了半天，那滴營養液才從試管壁滑下來。

　　衛三回味了一會，是草莓味的營養液。

　　那種餓久了昏昏沉沉的感覺，頓時消散一些。

　　營養液是個好東西，容易飽腹，可惜只有一滴。

　　要是能翻到半支營養液，她一天都不用餓肚子了。

　　剛這麼想，頭頂突然有一道強光射下來，衛三抬頭看去，是垃圾飛車。

　　奇怪，垃圾飛車一般凌晨兩點來，現在已經四點多，怎麼還會有垃圾飛車過來？

　　不等衛三多想，又一輛垃圾飛車出現在垃圾場上空，她立刻拖著袋子往下跑，這些垃圾飛車根本不會關注下方有沒有人，直接傾倒下來，一年總要砸死些人。

　　等衛三躲在垃圾場邊上，這才看清上方盤旋的垃圾飛車，足足有五輛，旁邊還有一輛小型飛行器。

　　那輛小型飛行器前方窗口不停閃著白光，那種頻率，讓衛三想起自己世界媒體用的相機。

　　下一秒，五輛垃圾飛車打開底板，無數大箱子落在垃圾場內，小型飛行器的光閃得更頻繁了。

　　垃圾飛車倒完這些後，便和小型飛行器一起離開。

　　衛三等了一會，這才快速爬上去，想知道那些箱子是什麼東西。

　　或許不用看，她已經聞到了，是營養液的味道！

　　剛才從垃圾飛車上摔下來，底下一層箱子已經被砸破了，營養液的味道開始飄出來，混著垃圾場的臭味，形成有些詭異的香臭味。

　　衛三從口袋摸出一把自己做的手電筒，照在箱子上，伸手扯掉封條，不由倒吸一口氣——全是嶄新的營養液。

　　連續開幾個箱子，裡面也都是營養液。

　　這種情況，很像是銷毀問題食品。

　　不知道這些營養液有什麼問題，衛三還是立刻抱著完好的箱子塞進自己大袋子內，足足塞了三大箱，然後拖著袋子去找自己破爛三輪車，把三箱營養液碼在車上，再用把車推進樹叢中藏好，才又朝垃圾場狂奔。她重復剛才的行為，抱著營養液放在車上，等到第三個來回，已經有其他撿垃圾的人陸續過來搶營養液了。

　　那些人第一時間便掰開管口，將營養液倒進嘴中。

　　「真是營養液！好喝！」

　　「快，快搶！」

　　衛三繼續搬營養液，餓得頭昏眼花時便拿了兩支倒進口中，頓時胃部暖洋洋的，那股被餓的絞痛的感覺慢慢消失。

　　她沒有再多喝，一直搬到三輪車裝不下之後，這才推著車出來，準備回去。

　　有點多。

　　衛三咬著牙騎著三輪車嘎吱嘎吱一路回去，得找個機會，把三輪車做成電動的，只不過之前一直沒在垃圾場撿到自己要的配件。這個世界的能源和她世界的能源有很大不同，可惜小孩只有和老人日復一日在垃圾場翻垃圾的記憶。

　　回到那棟無人住的破爛建築，衛三慢慢把營養液搬進去，一共十二箱，她整整齊齊碼在牆壁邊，心中滿足了。

　　終於不用再餓肚子。

　　這一個月，她餓得連思考都變得緩慢了很多，每天滿腦子都在想吃食。

　　衛三比原身小孩要痛苦的多，小孩從小沒見過好東西，她不一樣，在原來的世界，美食無數。人一餓，腦子裡全是各種食物，越想越餓，當初去撿垃圾吃，她心理建設都做了無數遍。

　　坐在地上歇了一會，衛三決定繼續去垃圾場搬營養液。

　　五大車營養液不是個小數目，即便以垃圾場為生的人都在，依然搶不完，因此，今天垃圾場內格外和諧，每個人都忙著搬營養液。

　　衛三來回四趟，這次不顧太陽惡劣，從凌晨到天黑，搬來整整四十八箱，口袋裡還塞滿了零散的營養液。

　　晚上還給自己加餐，喝了一支水果味營養液和一支蔬菜味的營養液，這一個月縈繞不去的飢餓感終於消失。她把鬧鐘腿修好，這才躺下休息。

　　一覺睡到第二天四點，鬧鐘照舊響起，衛三翻身起來，精神好了不少，繼續準備去垃圾場，這回的目的不完全是營養液，而是凌晨兩點傾倒的垃圾。

　　一過去，垃圾場還有不少人，但他們注意力全在營養液上面，完全沒有人再去翻垃圾。

　　衛三這次只搬了三箱，因為營養液慢慢減少，後面幾個成人已經開始劃分位置，不讓他們去搬，她便放棄了，轉而去翻垃圾。

　　她想找些有用的材料做點東西。

　　翻了一個多小時，眼看太陽快出來了，衛三才起身離開，騎著破三輪一路回去。

　　回到住處，衛三蹲在一個木盒子前，手拂過一排營養液，頓時感覺自己富有至極。

　　她現在都能挑營養液口味了。

　　衛三選了支草莓味的營養液，小心翼翼喝了一小口，好喝。

　　雖然她已經有幾十箱營養液，但還是要省著點喝，至少要在她找到生存之道前。

　　填飽肚子之後，衛三把袋子裡那些東西整理出來，最後看了看自己的全部家當，決定去外面走一趟。

　　以前老人在的時候，可以撿到廢品去賣。小孩的記憶中老人時常會往北走，說是去城內賣金屬廢品。

　　過去一個月了，又得這麼多營養液可以填飽肚子，衛三想要進城看看。

　　她把自己那輛破三輪車重新修整了一遍，還用從垃圾場收集過來的廢油潤了潤鏈條和軸承，保證明天可以順利進城。

　　第二天，衛三把自己洗刷乾淨，便吭哧吭哧騎著破三輪往北走，大概騎了五個小時才看見城市。

　　這麼遠，難怪老人不帶著小孩一起。

　　她歇了口氣，從做的布包裡拿出一支營養液喝完，恢復力氣才繼續往前騎。

　　這是衛三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見到還算正常的人，除開偶爾天空上飛來飛去的交通工具和路邊各種逼真的虛擬廣告，這裡幾乎和她所在世界沒什麼區別。

　　「近日，通選公司一批營養液被查出元素缺失，對人體無益……已處理。」

　　衛三聽到右前方上方一個虛擬屏上正在播放類似新聞的聲音，被主持人所說的話吸引，抬頭看去，正好看見屏幕上放的幾張照片。

　　正是她這一個月去的垃圾場，幾輛垃圾飛車不斷傾倒。

　　衛三挑眉，她在一張照片角落看到了自己，小小黑黑的一團，除了一雙大眼睛，其他地方瘦得可憐。

　　——像個小僵屍。

　　不過她從剛才的信息中瞭解到一件事：營養液缺失關鍵營養元素，對人體無益，但也無害。

　　現在最關鍵的是填飽肚子，至於營養不營養，衛三暫時還沒辦法奢望。

　　衛三只顧看虛擬屏，卻不知周圍已經有人頻頻朝她看。

　　一個七歲小孩騎著一輛奇怪的會動的爛鐵上，怎麼看怎麼奇怪。

官不聊生

卷一　入學　第二章　進城

　　衛三一路看廣告看得津津有味，從裡面得到不少信息。

　　比如這世界居然還有賣機甲的，這種東西在她的世界還在研發中，沒想到現在已經可以拿出來賣了。

　　她本行也是這個方向，不過搞這個得花很多錢，不知道現在的世界怎麼樣。

　　「喂，你這是什麼東西？」

　　衛三慢慢溜著三輪車看廣告，背後突然有個小孩聲音響起，她開始以為不是和自己說話，直到一個白淨小胖子擋在她車面前，仰著下巴重新問了一遍。

　　小胖子穿得不錯，左右還有兩個保鏢一樣的成人護著，看起來地位不低。

　　沒等到衛三回復，小胖子自己上前左摸摸右摸摸，小聲嘀咕：「這是什麼新款機甲？」

　　衛三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飛行器，又打量大街上走路的行人：這個世界應該已經沒有三輪車這種落後的交通工具。

　　小胖子指著衛三背後的車廂問：「你這後面幹什麼的？」

　　「裝東西，也可以載人。」衛三耐心解釋，這小孩看著比大街上的人有錢，指不定可以撈一筆。

　　衛大工程師當年年紀輕輕就拉到不少項目，離不開她的忽悠能力。

　　小胖子奇怪道：「載人？你這背後又沒有座椅。」

　　「上來直接坐就行。」

　　「我試試。」小胖子話才落地，旁邊的保鏢便把他舉了上去。

　　小胖子站上去之後不知道該坐哪，後面太髒。

　　衛三往後瞥一眼，拍了拍三輪車的橫欄：「扶好。」

　　小胖子試探握住前面的橫槓，剛握好，前面的人吭哧吭哧地踩著腳底下的兩個方形小板，這奇怪的東西就開始動起來。

　　兩個保鏢：「……」這奇怪東西的速度委實太慢了。

　　站在三輪車的後車廂上，看著街道緩慢後移，小胖子伸出手戳了戳前面衛三的背：「欸，你這個東西挺好玩的。」

　　「想要？賣給你。」衛三道。

　　三輪車而已，只要有材料她還可以再做。

　　小胖子猶豫了一會：「多少星幣？」他剛從材料市出來，星幣所剩無幾。

　　「你覺得這個值多少？」衛三反問。

　　小胖子真誠道，「給你五百星幣怎麼樣？」

　　剛剛衛三一路廣告看下來，發現右下角都會標出商品價格，一盒十二支的營養液要兩百星幣，小胖子一雙鞋是什麼大師設計，剛才廣告裡說了要一萬星幣，典型有錢人家的孩子。

　　「五百？不賣。」衛三停下三輪車，拉手剎，扭頭看小胖子，「這三輪車你在其他地方見到過？整個……城市就我這一輛。」

　　衛三還不知道這裡的地名。

　　小胖子圓潤白淨的，衛三覺得只要後面兩個保鏢不妨礙，她一定能忽悠一筆。

　　「你這個造型是奇特，但……」小胖子撇嘴，「材料普通，完全沒有加游金，和機甲根本扯不上關係，你東西沒什麼用，我買回去就是個新奇，五百星幣都算多了。」

　　衛三：「？」

　　這話完全不像是一個七八歲小孩能說出來的，現在世界的小孩這麼不好騙？

　　「當然不是機甲，這個三輪車其實是用來輔助長高的。」衛三掃了一眼小胖子的腿，一本正經道，「如果經常蹬三輪車，你的腿就會變長，長此以往人會變高。」

　　小胖子奇怪看向衛三：「為什麼長高要蹬這個？打一針基因改善劑就可以了。」

　　衛三：「……」科技發達真好。

　　「這個三輪車是你做的？」小胖子問。

　　衛三點頭：「五千給你，少了不賣。」這小胖子一點都不好糊弄，她也不想再浪費時間。

　　小胖子目光落在三輪車的銲接處，他一眼就看出這車是用各種零碎金屬拼接出來的，材料很爛，但手藝很好，幾乎能稱得上藝術。

　　「我多給你五百星幣，五千五，我們交個朋友。」小胖子話鋒一轉。

　　衛三瞥向小胖子，這小孩從一開始就在試探。

　　「我叫金珂，也是預備機甲師。」小胖子真誠道。

　　『也』？

　　看樣子，這位小少爺以為她是預備機甲師。

　　游金、預備機甲師……這些新奇的詞在衛三腦中不斷縈繞。

　　「成交。」

　　小胖子從三輪車上靈活跳下來，低頭點開自己手腕上的光腦：「你賬戶號，我轉給你。」

　　衛三撩開自己衣袖，手腕上乾乾淨淨，沒有任何東西。

　　金珂眼神頓時變得微妙，這年頭沒有光腦的人只有兩種，一是亡命之徒，另一種則是窮得連光腦都買不起。

　　他們3212星屬於聯邦星際中最貧瘠的垃圾星，連個名字都沒有的那種，僅僅有個編號。即便如此，在3212星買不起光腦的人也寥寥無幾，在這個世界，沒有光腦寸步難行。

　　衛三這個年紀不像是亡命之徒，看年紀倒像是亡命之徒生出來的孩子。

　　「在哪可以買光腦？」衛三在腦子回想小孩的記憶，老人是有光腦的，可惜他沒教過小孩，小孩完全沒有概念，直接把老人埋了。

　　金珂眼睛轉了轉，「我可以帶你去買。」

　　最後三輪車被一個保鏢帶走了，金珂帶著衛三坐懸浮公交去買光腦，一路上給她解釋各種東西。

　　「預備機甲師就是機甲師的預備生，如果十六歲測出來的感知達到軍校的標準就可以去讀這個專業，畢業後就可以成為機甲師了。」金珂比了個大拇指，「機甲師就是設計和修理機甲，特別賺錢！」

　　衛三表面冷靜，內心已經翻來覆去：她就喜歡這種和原來世界專業息息相關，又特別賺錢的專業！

　　她當即在心中決定，未來走得就是機甲師這條路。

　　路上衛三瞥了眼斜對面正在對媽媽撒嬌哭著要這要那的小孩，再看著還在叭叭的金珂，明白了。

　　不是這個世界的孩子早熟，是金珂早熟。

　　小屁孩表面憨憨的，心思深得很，似乎對她完全不好奇，偏偏每次說的話都在解釋給她聽。

　　空中懸浮公交飛得很快，不一會就到了，他們下車，金珂領著衛三去商場。

　　這商場和衛三原來的世界完全不同，充滿了科技感，白色櫃台和各種虛擬屏充斥著。

　　衛三看著一個櫃員對顧客笑了笑，轉身從背後空蕩蕩的地方突然拉出一個大型架子，上面擺滿了商品，週遭人見怪不怪。

　　她一路看過來，心中有了個數：大概是類似空間折疊的技術。

　　金珂在一個櫃台停下：「到了。」

　　衛三仰頭問櫃員：「最便宜的光腦是哪一款？」

　　櫃員聞言，拿出兩款：「這個新款三千星幣，還有最後一個舊款，只要兩千五。」

　　衛三選了兩千五的舊款，金珂付好錢，幫著她綁定資料，輸入個人信息。

　　【姓名：衛三，年齡：七歲】

　　金珂指了指另一項：「這裡可以設置光腦ID和光腦聲音。」

　　衛三想了想，在ID處輸入四個字。

　　「滴——」

　　一道柔和的電子男音響起：「認證成功，用戶ID：暗中討飯。」

　　櫃員嘴抽了抽：「……」

　　旁邊金珂十分上道，當即把剩下的三千星幣轉給了衛三。

　　兩人出來後，衛三問金珂：「怎麼成為預備機甲師？」

　　「先進入預備學校，到十六歲學校會統一測試感知，到時候就可以進軍校學習。」金珂歪頭想了想道，「我們3212星只有一所預備學校，就叫3212學院。這段時間正好入學報名，你可以去看看，說不定以後我們就是同學了。」

　　金珂撞了撞她手臂，悄聲問：「你父母讓你上學嗎？」

　　衛三：「？」

　　「別裝了，沒有光腦只有那些要隱瞞身份的人，你總不能窮到買不起光腦吧。」金珂擠眉弄眼。

　　「我確實是窮到買不起光腦。」

　　「真的嗎？我不信。」

　　金珂相信自己眼光，一個窮得買不起光腦的人哪裡會做什麼三輪車，只有可能是隱藏身份的人。指不定是什麼高手亡命天涯，躲到了他們3212星，衛三一定就是高手的孩子！

　　他可是看完《那個無名星球出身的男人》、《逃犯范‧迪倫成名史》的人，裡面就是這種橋段！

　　衛三正要問另一個問題，之前離開的保鏢趕過來：「小少爺，咱們該回家了。」

　　「我走了，有時間聯繫。」金珂只能揮手告別。

　　等他離開，衛三並未馬上走，她蹲在角落裡研究光腦，功能和手機差不多，一會就全部摸熟。

　　第一個先查的是游金，原來這是一種機甲專用金屬，延展性和抵禦性極強，從發現開始便一直用於軍工，後應用到機甲上，也是近百年來才向民眾開放交易渠道。衛三看了解釋，對游金這種金屬升起極大的興趣。

　　不過衛三早上從垃圾場附近出發，到現在已經下午三點，她的三輪車也賣了，現在走路回去，估計得明天才能走到。

　　或許會有交通去垃圾場那邊，她打開光腦搜索搜公交路線，發現有條9號線會經過垃圾場，早上5點和下午5點各有一趟，一趟十星幣。

　　還有時間，衛三又搜了搜去3212學院的空中懸浮公交，能去的路線很多，她立刻坐上公交去學院，打算去那邊看看情況。

　　……

　　3212學院門口人不少，各種帶著小孩的家長擠在通知欄前面，衛三仗著人小，從空隙中鑽進去，來到通知欄前，發現今天就是報名截止日。

　　還未看完，衛三便被擠了出去。

　　衛三擔心耽誤時間，沒有再進去，她打量周圍環境，發現學院門口有兩處報名桌，每張桌子坐著一個老師，面前都排著長隊。

　　她越過隊伍走到一個報名處，老師旁邊立了一個虛擬牌子：【A班一學期學費五千星幣。】

　　衛三：「……」

　　今天就是截止日期，她完全湊不齊五千星幣。

　　不過……A班一學期五千，其他班學費不一樣？

　　衛三轉頭去看另外一處，果然見到不同的字樣：【B班一學期一千星幣，期末考試過後，酌情發放5000～20000星幣。】

　　學費這麼低，那B班應該是差班，不過表現好了還能拿獎學金掙回本，衛三當即走到隊尾排隊，決定就報這個班！

　　等了一個小時，終於輪到衛三。

　　報名處的老師抬頭左看看右看看，沒見到大人，目光才落在衛三身上：「報名？」

　　衛三點頭。

　　老師扯出一張報名表：「在上面填完資料。」

　　等衛三填完後，老師再一次問道：「你確定來B班？」

　　「確定。」衛三堅定點了點頭。

　　差班不要緊，只要有學上。

　　衛三已經開始幻想自己期末測試過後拿到最高獎學金，再也不用為學費發愁的場景。

　　「明天開學，早上六點準時到校。」老師把衛三的報名表收錄後，說完後示意下一位。

　　……

　　衛三回到那棟廢棄大樓，利用光腦開始瞭解這個世界，才發現原來有三大熱門職業，分別是指揮、機甲師、機甲單兵。

　　星歷3701年爆發一場蟲獸潮，差點毀滅整個聯邦，五十年後機甲橫空出世，人類終於得到喘息餘地，直到4001年，魚青飛設計出初代飛躍機甲，開啟新紀元。

　　這一年被稱為阿瑞斯時代。

　　自此聯邦開啟反抗之路，一直到現在，除了以百年為節點爆發的蟲獸潮會棘手一點，其他時間聯邦多過著平靜的生活。

　　衛三一時著迷於這個世界的歷史背景，忘記查3212學院的資料，等到第二天過去報到，傻了。

官不聊生

卷一　入學　第三章　獎學金怎麼變成撫恤金了？

　　早上五點的公交，從垃圾場到3212學院只要十分鐘，速度極快。

　　衛三到時，天還沒亮，學校門口沒什麼人，一直到五點半，人才漸漸多起來。

　　一直到六點，老師準時從裡面出來。

　　「所有人排成十隊，跟著我進去。」

　　隊伍很長，衛三估計到場有五六千學生。

　　一陣騷動後，隊伍終於排好，老師目光在這群學生身上輕飄飄打轉，隨即轉身：「跟上。」

　　老師帶他們走到學校操場才停下，操場主席台上另有九位老師等著。

　　十位老師站在一排，低聲討論了一會，中間一個老師站出來正對著學生們發言：「歡迎大家來到3212學院，從今天開始你們即將迎來痛苦的提升之路。」

　　衛三仰頭看著主席台上的十位老師，有點走神：這個世界的老師好像過於精神挺拔，個個腿長腰直，放她那個世界，像極了當兵的人。

　　「我不知道你們當中有多少人在期末過後還活著，所以請珍惜每一次訓練，也許能救你一命。」老師嚴厲的目光從左移到右，「校方出於人道主義，每學期期末會根據你們傷勢輕重，發放星幣，如果不幸身亡，兩萬撫恤金會發放到各位父母手中。」

　　衛三：「？？？」

　　她怎麼聽著這麼不對勁呢？

　　預備機甲師不就是學怎麼認識材料，為以後設計修理機甲奠定基礎，怎麼還扯上生死了？聽老師的意思，她昨天看到的五千到兩萬星幣也不是獎學金。

　　衛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老師發言很短，很快每個老師都領著一隊人離開，帶著學生們去領校服。

　　衛三跟著隊伍走，領完校服，趁著換校服之際，打開光腦查3212學院的資料，一目十行看完所有信息後：「……」

　　3212只有這一所預備學校，專門培養預備機甲師和預備機甲單兵，B班是預備機甲單兵，A字班才是預備機甲師。

　　……她報錯了班。

　　預備機甲單兵的傷亡率和棄學率向來居高不下，入學有五六千人，等一個學期過後，能減少到三千人，除去傷亡人數，每一個學期過去都會有相當多的學生熬不住，退學轉去普通學校，所以學費會低一點，期末傷勢嚴重還會發放星幣。

　　衛三盯著光腦半天，現在轉專業不可能，她補不齊錢。如果退學，明年再報，她昨天交的學費，學校依然不退還。

　　還是先混一個學期，等她找到賺錢之道再想轉專業的事，一千星幣不能浪費。

　　老師巡視過來，看見還沒換好校服的衛三，皺眉：「這麼長時間在幹什麼？趕緊換上。」

　　衛三立刻關了光腦，去換衣間把校服換上。

　　等他們這隊人全部換上校服後，老師眼睛一抬：「所有人繞著學校跑二十圈。」

　　3212學校面積不小，他們還是小孩，一圈跑下來人都傻了，更不用提二十圈。

　　到第三圈的時候，衛三頭暈眼花的毛病又出來了，她餓了。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我們B班不像A班有積分，搞個測試就記一次分，唯一的標準就是期末測試後，你們還活著。」老師慢悠悠跟在後面，「活著知道嗎？現在每多跑一圈，將來你存活概率就多一點。」

　　這麼跑了六圈，隊伍明顯分出不同，前面有幾十個學生一直沒放慢腳步，最後面百來號人已經開始走了。

　　衛三夾在中間喘著氣跑，偶爾抬頭朝前看，那些學生身體素質未免太強了點。

　　到了第十圈，老師站在最前面，手裡抱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箱子：「這裡有營養液，大概五十份左右，先到先得。」

　　衛三一聽，精神為之一振，腳步無形中加快。夾在中間部的學生也有不少和她一樣，速度突然提了上來。

　　衛三咬著牙往前衝，不光為了營養液，她想留下來，學費不能浪費，留在這才有機會學機甲師有關的知識，所以二十圈她一定要跑完。

　　「三十、二十九……還有最後十份，後面的人加油了。」老師悠哉悠哉道。

　　衛三太陽穴處突突跳著，她前面還有十二個人，只要超過兩個人並一直保持下去，就能拿到最後一支營養液。

　　……

　　「還有三……」老師剛說出口，又有學生趕了過來，「最後一支了。」

　　衛三離前面的人還有五十米距離，眼看要跑到老師那裡，她抹了一把汗，咬牙衝了過去，終於超過前面的人，拿到最後一支營養液。

　　她邊跑邊將營養液倒進嘴裡，一喝下去，衛三就發現這個營養液和她從垃圾場撿來的問題營養液不一樣。這營養液一下肚，那種能量充沛的感覺頓時盈滿全身。

　　衛三覺得自己還可以再跑十圈。

　　搶到營養液的五十位學生基本是最先完成任務的，但二十圈跑下來，人直接癱在地上。

　　衛三不由感嘆生存令人堅強，想當年在原來的世界，工作過後，她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如今才七歲居然能跑這麼遠。

　　開學第一天在跑步中度過，到他們放學時間還有不少學生沒有完成二十圈，老師只是揮手：「下課了，沒完成的人也可以走。」

　　衛三一看時間，剛過五點，她錯過了公交。

　　這個世界也可以打車，還是飛車，就是價格貴了點，衛三想了想決定先去材料市場看一看。

　　材料市場顧名思義自然是賣各種材料的地方，衛三原本想著買點材料做個電動車，可以自由回去，結果到那一看，全是自己不認識的材料。

　　幾個店看下來，衛三終於發現這個世界的能源是什麼——灰晶。

　　灰晶是聯邦開採出來的一種能源，可以直接供給機甲，普通家庭用不了，只能用一種叫晶卡的東西，裡面是處理過的灰晶。

　　一張薄薄的卡片裡面蘊含了能源，可以供給各種工具，晶卡內的能源用完後，還可以充值，這有點像衛三原先世界的電。

　　衛三花了六百星幣買了一張晶卡，裡面餘額五百塊，她打算用這個給電動車提供能源。還買了一把銲接槍，她之前用的是老人留下來的，性能不夠好。

　　把整條材料街逛完，認識到各種新奇材料後，已經到了晚上十點，衛三走出巷口，發現一家店裡賣機甲，不由走進去。

　　店內裝修十分堂皇富麗，但裡面只擺了三架機甲，衛三仔細看了看，三架機甲類型各不相同，都很好看，只是……據她在光腦上查到的資料顯示，機甲是用來戰鬥的，這三架機甲完全看不出來哪個地方可以用來攻擊蟲獸。

　　她把心中想法說了出口，旁邊也在看機甲的客人笑了：「小孩，這是觀賞型機甲，不是戰鬥機甲，軍方的機甲可不會拿到市面上賣。」

　　原來如此。

　　衛三又在這家店逗留了一會，這三架機甲一架比一架貴，最便宜的都要五百萬星幣。不過游金本身價格貴，一克便需要十萬星幣，機甲這麼貴也就不足為奇了。

　　從店內出來後，衛三花了五十星幣打車回去，一晚上沒睡，終於做出來一個簡易版『電動車』，第二天一大早就騎著這車去學校了。

　　剛到學校門口，一輛飛行器從她頭頂掠過停下，金珂從裡面出來，沖她揮手：「衛三。」

　　「你這又是什麼車？」金珂圍著她的電動車轉了一圈，「賣嗎？」

　　衛三：「五萬星幣。」

　　「算了。」金珂瞅著她後座，「這裡可以坐吧？你帶我進校唄。」

　　「一趟五百星幣。」

　　「我們不是朋友嗎？」

　　「我窮。」

　　金珂抬手轉給衛三五百星幣，一屁股坐在她後面：「好了。」

　　看著這奇怪的東西動起來，比之前的三輪車快多了，金珂越發堅定認為衛三是高人的孩子，這車八成也是高人所做。

　　上次的三輪車被金珂家庭老師拆了，沒什麼精巧的結構，還要靠人力才能動起來，也就是圖個稀奇，老師說沒什麼研究價值，這個估摸著也差不多。

　　「我在A1班，你在哪個班？」金珂問前面騎車的衛三。

　　「B5。」

　　金珂愣住：「B字班？你不是預備機甲師嗎，怎麼成預備機甲兵了？」

　　「不行？」衛三冷靜反問。

　　要不是生活所迫，誰還不是個預備機甲師。

　　「行，預備機甲兵也挺好。」

　　兩人分開，衛三找到自己班級，尋了個空位坐下，不知道今天學什麼。

　　老師還是那個老師，上課鈴一響，他站在講台上把課程表放了出來。

　　衛三看完後，心中拔涼拔涼：負重跑、格鬥、匕首運用……全部是體修，就一天是文化課。

　　她一個柔弱的前工程師學這些幹什麼？

　　……

　　在3212學院上了大半個月課後，衛三覺得自己賺錢之道遙遙無期，老師的任務一天比一天重，每次放學，她手腳都在抖，一回到破樓就睡著了，根本無心想其他的。

　　更重要的一件事是她聽說A字班月考還沒開始，已經有兩百多位學生主動轉學去普通學校，因為買不起材料。

　　一名合格的機甲師，是用無數金錢堆積出來的，尋常人家根本負擔不起。

　　這下，衛三更不可能轉專業了，不過好在學校圖書館不分區，B字班的人也可以去借機甲師相關的書籍。

　　作為一個前頂級工程師，衛三決定暫時先這樣，她可以自學。

　　得找個時間問問金珂，他們上課學什麼。

　　「今天要教你們如何獵殺，很可惜我們3212星太窮，支付不起全息模擬器，所以麻煩各位把自己面前的同學當成是獵物，記得運用上節課教的手段。輸了不懲罰，贏了……」老師隨後微微一笑，「沒有獎勵。」

　　隨著哨聲一響，衛三面前的人立刻衝過來橫腰抱住她，想要將她摔在地上。

　　艸！

　　這一摔下去，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雖然學校治療艙半小時就能讓人活蹦亂跳，但她沒錢用啊！

　　兄弟，對不住了。

　　衛三連退兩步，抓住對方的手，用力一拉，反身背摔，這還不算完，要讓對方徹底失去動作能力，她只能卸了他的手。

　　場上不乏哀嚎聲，受傷嚴重的立刻被送往醫務室。

　　等對手認輸後，衛三直起身，心中淒涼：這暴力的預備機甲兵。

　　－－－－－－－－－－－－－－－－－－－－－－－－－－－－－－－－

　　衛‧柔弱‧工程師‧三卸完同學的手感嘆：這預備機甲兵真的太暴力了。

官不聊生

卷一　入學　第四章　這槍不能亂射

　　七年過去，衛三還是那個一貧如洗的衛三，壓根沒有找到什麼致富之道。

　　這個世界太艸爹了，科技發達程度非常高，衛三會做的東西，在這邊基本沒有市場。第一次進城賣掉三輪車，完全因為金珂好奇，後面金珂說什麼都不吃她那套。

　　更過分的是偶爾在學校想蹭點金珂的甜點，這位總是一臉『我懂』的高深莫測表情，然後抱著吃食走遠了。

　　因為年紀小，也不能去店裡打工，她靠著週末四處給人修家用機器才勉強度日。

　　不過因為一般家用機器都能保修，所以她維修範圍有限，掙的錢也少得可憐。

　　這還是她費盡心思才找到的『工作』。

　　每個學期的學費，加上每天吃喝以及『電動車』的能源，衛三過得緊巴巴的，也就沒有從垃圾場附近那棟廢棄大樓離開，只是添了點二手家具，改善居住環境。

　　饒是這樣，衛三也沒有放棄自學成為機甲師，圖書館裡所有關於機甲相關的書都被她看完了，買不起材料實操，她便在腦海中模擬。

　　……

　　「這裡。」金珂站在家門口朝衛三揮手。

　　衛三是過來幫金珂他媽修八音盒的，說是淘來的古董，響了幾天就沒用了。

　　「可以修。」衛三接過來看了看道。

　　金珂抬手要轉錢給衛三，被她攔了：「打五折。」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有個要求，你前幾天看的那本書借我看兩天。」圖書館裡的書衛三都看完了，新書又買不起，這個世界的書都極貴。

　　「行。」金珂重新輸入星幣。

　　衛三修八音盒的時候，金珂在旁邊設計機甲關節，這是他下次大考的作業。

　　「軸承選錯了。」衛三朝他那邊瞟了一眼，低頭將拆開的八音盒重新組裝起來，隨口道。

　　金珂一頓：「書中是這麼說的。」

　　衛三嘖了一聲，手下動作卻飛快：「我看你平時挺能變通，一到機甲身上就傻了，指揮說不定更適合你。」

　　她只是隨口一說，金珂卻將手裡還未成形的機甲關節放下：「你說得對，機甲師可能不適合我。」

　　最後一枚螺絲安裝好，衛三打開開關，八音盒立刻發出音樂。

　　衛三吹了聲口哨：「好了。」

　　她扭頭看向金珂：「你剛才說什麼？」

　　金珂霍然起身：「我決定去讀指揮專業！像我這麼聰明的人，不可能沒有成就。」

　　衛三瞅他一眼：「3212學院沒有這個專業。」

　　「3212星沒有，但是其他大星肯定有，我要搬家轉學。」金珂立刻對外面喊他爸媽。

　　「怎麼了？」金家夫妻進來問。

　　「爸媽，今天我們就搬家去柳極星，我想去讀指揮專業。」

　　「啊？」金爸愣了一會點頭，「好，你想去就去。」

　　七年前衛三第一次碰見金珂的時候，他家還是專門負責處理3212上垃圾的傳統公司，在這個3212星算小富家庭。結果這些年在金珂帶領改革下，金家走出3212星，據說已經掌握聯邦三分之一垃圾處理的業務，並且還有擴張的趨勢，富得流油。

　　雖然金珂一如既往的摳。

　　相比之下，還是成人靈魂的衛三簡直弱爆了。

　　「那我去收拾東西。」金媽準備轉身走。

　　「媽，不用，我們現在就走，還趕得上星艦，東西到那邊再買。」金珂豪氣道，這七年他一直在死磕機甲師，靠著過目不忘的記憶力才勉強跟上學校進度，居然沒想明白自己或許更適合指揮。

　　他們一家人說走就走，飛行器已經在半空中等著。

　　「我走了，你保重。」金珂情深意重握著衛三的手，「我知道，你留在這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們有緣再見。」

　　金‧腦補王者‧珂：高人一家隱姓埋名在3212星，他不能戳破。

　　衛三：「？？？」

　　衛三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金珂一家坐著飛行器離開，揮一揮手不帶著一片雲彩，也沒有留下一個星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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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珂的離開，沒有太影響衛三窮困潦倒的生活，就是少了一個說話的人。她不是真正的十四歲小孩，金珂早慧，和他相處沒有什麼代溝。

　　「上午的群戰我看了。」老師站在最前面捂著胸口，「我很傷心啊！一個個招式沒有招式，被隔壁班打得抱頭鼠竄，你們狼狽的樣子妙啊，妙到校長找我談話。」

　　他從最前面開始點學生批評。

　　「你搞什麼，被兩個人圍住就動彈不得了？」

　　「打班上同學的勁呢？我看隔壁班的人打你打得很爽嘛。」

　　「我李皮帶了這麼多屆學生，你們這屆絕對是最差勁的，打個群架就慌了神，以後用機甲怎麼辦？」

　　「隔壁班都打不過，別說去軍校了，我看你們去挑糞還差不多。」

　　老師批評了一圈，話鋒一轉：「不過衛三上午表現不錯，下手相當黑，我喜歡。」

　　衛三站立挺直，目光落在前面同學的後腦勺上，雙手交叉背在身後，不為所動。

　　果然，下一秒李皮走了過來，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戳她肩膀：「隔壁班四個人被你弄到醫療室，躺治療艙躺了半個小時，本來我很開心。但你實力再不提升，腦子再好也沒用！」

　　七年過去，他們班從原先的幾百號人，到現在已經不足一百人。衛三現在成績在班級算是中上游，按照老師經驗劃分，畢業那場測試，她可能在B級上下浮動。還有兩年她就能從3212學院畢業，到時候測試感知，B級及以上就能報軍校，如果感知達到A級則可以進入五大軍校。

　　他們現在每天的訓練都是為了提升感知，根據老師所說，身體素質越好，一般感知等級越高。

　　李皮一直都覺得衛三不止這個實力，偏偏衛三保持水平技術一流，上不上下不下的技巧拿捏得死死的，所以他時常針對衛三。

　　看著衛三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李皮就煩，乾脆揮手：「都給我滾回教室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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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放學，衛三就騎著她的『寶馬』回去，這幾年她把車速一提再提，現在從學校到住處只要半個小時。

　　政府在垃圾場附近安置救濟房，供著撿垃圾為生的人居住，他們每月只需要繳納少量星幣，原先衛三這個身體的主人就一直和啞巴老人在那邊住，不過後面被人佔了。

　　現在衛三有錢支付也沒辦法住，政府規定每個人只能租一個房子，但這救濟房太小，她經常弄點便宜材料回來練手，壓根放不下，倒不如這廢棄大樓來得自在。現在她不光打理出臥室，還有一個專門的工作室，雖然只是用塑料膜隔出來的。

　　附近那些人並不會往這邊來，似乎在忌憚什麼，衛三沒和他們來往過，也不清楚，反正樂得自在，就是這邊蛇鼠蟲蟻多了點，不過她已經處理過了。

　　將車籃裡的材料拿出來，衛三快步朝工作室走去。

　　她準備做個迷你機甲練手，游金買不起，就買了和它性能類似的油金，從名字便能聽出來這是個冒牌貨。即便如此衛三也攢了相當長的時間，才買了一小坨。

　　機甲的知識全部掌握在聯邦政府手裡，在未入軍校前，普通光網上根本找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像衛三這七年把3212學校圖書館內的書都學完了，能做出來的機甲水平也只有預備機甲師這麼高。

　　好在衛三在原先世界對機甲的理論極深，只是在那邊缺乏像游金這種特別的物質材料，因此今天她才要做個迷你機甲，不光有完整機甲模樣，還能攻擊。就是金錢有限，估計做出來就十幾釐米高，真‧迷你機甲。

　　坐在桌子前，衛三低頭做好的機甲外殼快速組裝起來，這些順序深深刻在她腦海中，閉著眼睛都能組裝好。最重要的一部分在左手上，她花了一年時間做成的激光槍，可以穿透普通金屬和槍，不過對游金無效。

　　等所有東西組裝好後，衛三抱著機甲走出工作室，按下控制開關，讓迷你機甲對准牆壁開了一槍。

　　激光槍打在牆上，瞬間就是一個洞。

　　衛三低頭繼續按了一下，牆上又出現一個洞，等再按的時候，迷你機甲的槍已經沒反應了。

　　衛三嘖了一聲，才兩槍，激光能源就不夠了。

　　這貧困潦倒的生活一眼望不到頭。

　　她嘆了口氣，轉身準備回工作室。

　　『哢嚓——』

　　聽見細微聲音的衛三：「……」

　　不是吧，兩個洞而已，牆應該不會倒才對。

　　剛自我安慰完的衛三，立刻聽見無數『哢嚓』聲，隨即背後那面牆轟然倒地，整棟廢棄大樓的地板都在震動，濺起的灰塵嗆得她咳嗽。

　　衛三抬起手臂摀住口鼻，扭頭往後面看去。

　　這一看，渾身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

　　——牆背後有個約三米高的紅眼怪獸。

　　那一瞬間，衛三想起一個詞：蟲獸。

　　這東西有點像變異放大版的狼，喘著粗氣，紅得滴血的眼睛死死盯著衛三。

　　來不及想為什麼這種東西會出現在這裡，衛三立刻撒腿跑，然而那變異獸很快追了上來。

　　聽著背後傳來的破空聲，衛三驟然停下，本能就地滾了一圈，成功躲開攻擊，卻不料下一秒變異獸另一爪揮來，她躲閃不及，被劃傷背部。

　　衛三來不及感覺痛苦，拚命朝工作室跑，抓到一把刀。

　　此刻變異獸已經逼進，衛三、退無可退，在它探頭咬過來時，瞄準時機，借牆跳起，將刀刺進變異獸的眼睛。

　　「吼——」

　　變異獸對著衛三大吼一聲，腥臭味迎面撲來，爪子用力將衛三拍飛。

　　衛三感覺自己渾身都快斷了，她試圖起來，卻失敗了，只能躺在地上，眼睜睜看著變異獸過來。

　　早知道當初訓練的時候多用心，衛工程師罕見後悔。

　　變異獸再次探頭咬來，就在衛三以為自己要命喪它口時，變異獸的腦袋突然整個掉了下來，濺了她一身血。

　　衛三：「……」

　　艸，這玩意的血真的很臭！

官不聊生

卷一　入學　第五章　醫療艙真的很貴

　　衛三先是被沾了一身灰塵，現在又被濺了滿臉的血，加上腹部三道極深的爪痕，躺在地上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這時一架冷銀色機甲從半空飛過來，停在變異獸附近，隨後裡面跳出來一個金髮少年，他朝變異獸這邊瞥了一眼，見到躺在地上的衛三，並未有所反應，像是上位者見到一隻快死去的螞蟻，無動於衷。

　　「這裡可能有灰晶。」

　　又是一個駕著機甲來的少年，和剛才穿著戰鬥服的金髮少年不同，他目光清平，烏色長髮披在身後，像最上等的軟緞。膚色霜如玉，形狀極美的唇瓣卻透著一抹蒼白。

　　要不是現在衛三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她得吹聲口哨，讚一句好一個美少年。

　　衛三掃一眼便清楚，前面那個人的機甲是一架真正的戰鬥機甲，後面這位的機甲攻擊力應該不強，但防禦力極強。

　　3212星連觀賞型機甲都少得可憐，當年那家店擺出三架機甲，七年過去，也只賣出去了一架。

　　這兩個人絕對不是3212星的人。

　　金髮少年走到一處，砸開牆，從裡面掏出一塊拳頭大小的灰晶放進腰包中：「難怪它跑到這裡。」

　　「該走了。」烏髮少年淡淡道。

　　「我以為蟲獸有多厲害，不過如此。」

　　「幼崽狀態，戰鬥力不足兩成。」

　　金髮少年瞥向光腦，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那邊在找我們。」

　　兩人重新進入機甲離開，從頭至尾沒人在意躺在地上重傷的衛三。

　　衛三很想暈過去，但是周圍太臭了。

　　在腦中轉了一遍，衛三咬牙撥通老師李皮的光腦。

　　「啥玩意？」

　　李皮一接通光腦，就看見地上躺著一個血淋淋的人，口音都下意識冒出來了。

　　「老師，咳……救命。」

　　「衛三？你在哪？怎麼回事？」

　　衛三撐著一口氣報出地址，最後還是暈過去了，不知道是失血過多昏迷還是臭暈的。

　　……

　　「醒了？」

　　衛三一睜開眼就見到老師坐在旁邊，她緩了一會神，下意識伸手摸自己腹部。

　　「沒留疤。」李皮沒好氣道，「平時不知道你膽子這麼大，居然敢一個人住在那種地方。」

　　衛三從治療艙中坐起來：「那種地方不要錢。」

　　「錢重要，命重要？」李皮問她，「你覺得為什麼那棟大樓廢棄了？」

　　衛三搖頭。

　　「雖然現在聯邦太平，但偶爾某處還是會出現零星蟲獸的現象，那棟大樓當初建造的時候就發生過一起蟲獸攻擊事件，所以直接被廢棄了。」說起這件事，李皮臉色不太好看。

　　「出現過蟲獸的地方，就會被廢棄？」

　　「有能力保護自然不會廢棄，你覺得我們3212星有這個實力？」李皮皺眉，「不過，當年是獸潮，所以才會有頭蟲獸衝破防護進入3212星，怎麼這次突然會有蟲獸出現？」

　　衛三跨出治療艙，她身上的傷已經完全消失，除了殘存在記憶中的痛，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感覺。她轉了轉手臂：「我今天看見兩個和我差不多年紀的人駕駛戰鬥機甲。」

　　「原來如此……難怪那頭蟲獸已經死了。」李皮眉心皺得厲害，咬牙道：「又是這幫人的游戲。」

　　「什麼游戲？」

　　李皮強忍怒氣：「在入軍校前，有些權勢富貴子弟會找蟲獸放在荒星上練手，說是實戰，但那幫人對荒星的定義和我們不同，而且根本不顧及小星上人的死活。」

　　衛三想起金髮少年的眼神，倒沒覺得老師哪裡說錯了。

　　「當年我朋友一家就是這麼毀掉的。」

　　「3212星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衛三詫異問道。

　　「我不是3212星人。」李皮撩起眼皮，「你在治療艙泡了四個小時，一共七千星幣。」

　　衛三：「！」

　　李皮滿意看到自己學生臉上像打碎的調色盤一樣變來變去，輕飄飄道：「這錢我幫你墊付了，如果期末測試你能拿到第一，就不用你還了，否則……今天開始算利息，一直到你還我為止。」

　　「老師，這不太好吧，您這麼英明神武，一看就不缺那點利息錢。」衛三心都在滴血，七千星幣還要加上利息，她一年都不用過了。

　　「一想到學生水平不行，我就缺那點利息錢。」李皮伸手用力戳衛三，「我不是還給你一個選擇，居然壓根不考慮？沒出息！」

　　「拿第一太難了。」衛三一直都覺得自己很柔弱，每次測試半途，就有頭暈眼花的毛病。

　　李皮盯著衛三半晌，忽然正色道：「這次你幸運沒死在蟲獸爪下，以後呢？只有自己擁有實力，才能保證不被傷害。」

　　衛三頓時想起腥臭蟲獸將自己逼得走投無路，想起冷銀機甲抬手間便斬首那頭蟲獸。那種絕對的力量，沒有人不嚮往。

　　「我……盡量。」

　　「是一定。」李皮瞅了眼衛三，「那棟建築倒得差不多了，沒法住人，正好我那空出來一間房，畢業之前你到我那住。」

　　最後，衛三收拾幾件衣服，帶著她的小電驢在李皮家住下了。

　　工作室那些材料她沒取回來，能學到的都學會了，尤其在見到真正的機甲後，她知道再練下去也沒有什麼益處。

　　「這是你師娘。」李皮前一秒還虎著臉，下一秒見到門內女人立刻露出一個憨笑。

　　「師娘好。」

　　溫柔女人連忙招呼衛三進來：「房間我已經收拾好了，如果睡得不舒服，記得和師娘說。」

　　李皮已經不管衛三了，聞著屋內的飯菜香，徑直走到飯桌前：「今天的菜怎麼這麼豐盛？」

　　「小衛第一天來，嘗嘗師娘的手藝。」女人幫著衛三拿下手中的背包，走到李皮旁邊拍掉他的手，「等小衛一起吃。」

　　李皮：「……」怎麼感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呢？

　　衛三放完東西後，坐在飯桌前，下意識嚥了嚥口水。她實在是太窮了，之前一直省吃儉用買材料，從來到這個世界起，到現在她一直都喝最便宜的營養液，沒吃過一粒米。當年從垃圾場撿來的幾十箱問題營養液，她喝了小半年喝完，一滴都沒有浪費。

　　她都快忘記飯菜的滋味是什麼了。

　　「這一餐得要好幾百星幣。」衛三換算成營養液，夠她喝一個月了。

　　李皮抬手扒拉衛三腦袋：「掉錢眼裡了？趕緊吃。」

　　師娘立刻瞪著李皮：「別碰小孩腦袋。」

　　師娘不停往衛三碗裡夾菜：「小衛你敞開吃，你老師別的不行，一日三餐還吃得起。」

　　衛三也不客氣，大膽吃，吃到闊別已久的米飯第一口，她簡直要熱淚盈眶。

　　誰能想到她一個頂級工程師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吃完飯，待會跟我一起繞著河道跑十圈。」飯吃到一半，李皮忽然開口。

　　衛三一口飯噎在喉嚨：「？」

　　「你需要加強訓練。」

　　「先讓小衛吃飽飯。」師娘把最後一塊肉夾到衛三碗裡，「要不要師娘再做一盤？」

　　衛三嚥下飯：「師娘，不用。」

　　最後衛三一個人把所有的米飯包圓了，連菜都不用，李皮坐在旁邊，看得嘴角抽搐。

　　這些年他完全不知道衛三情況，畢竟按理說窮到她這種地步，說話行事總會受到一點影響，例如自卑，畏畏縮縮。但這位打從入學起一直自信的很，壓根看不出來，加上在學校又穿著統一服裝，李皮還以為她家境不錯。

　　「吃飽了？」

　　衛三摸了摸肚子：「飽了。」

　　在屋內坐了一會，衛三就被帶著出去跑步。

　　自這天起，李皮開始每天放學回來給衛三『開小灶』，加大訓練。

　　衛三原本以為自己不行，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每天都被師娘餵得飽飽的，頭暈眼花的毛病居然逐漸好了。

　　這營養一跟上來，衛三便開始抽條了。

　　「小衛？」師娘難得見衛三還沒起來，不由站在外面敲門，「再不起來要遲到了。」

　　半天沒聽見聲音，師娘只能去找備用鑰匙，一打開門就見到衛三蜷縮著身體，抱著自己一隻腿，滿頭冷汗。

　　「怎麼了這是？」師娘著急地團團轉。

　　衛三沒想到生長痛會來得這麼劇烈，剛才差點沒喘過氣來，她咬牙拉住師娘的手：「師娘，我沒事，生長痛而已。」

　　又這麼疼過了十分鐘左右，衛三才緩過神。

　　「晚上我剁點骨頭來，熬湯給你喝。」師娘心疼地擦掉衛三額頭上的汗，她和李皮沒有孩子，對這些事沒什麼經驗，也沒見過有誰生長痛成這樣的，床單都被汗打濕了，「是不是經常這麼痛？」

　　「沒。」衛三起身，「師娘，我得去學校了。」

　　……

　　衛三抽條太快，一個月不到就要換一次衣服，李皮看著十分高興，覺得她身體素質在變強。

　　「上次訓練，做得不錯，保持這個狀態，期末絕對可以。」李皮拍了拍衛三肩膀，「如果畢業測試你感知能拿到A級，就能去五大軍校，那裡又是另外一個世界。」

　　「你老師當年的夢想就是去五大軍校。」師娘在一旁笑道。

　　衛三抬頭看李皮：「老師感知多高？」

　　「B級。」李皮有些驕傲又有些悵然，「當年我先是進入軍校，後面被選入十一軍區……不過後面受傷沒進去。」

　　這是衛三第一次聽見老師提及軍區的事，她下意識問：「受傷？」

　　「中途遇見小型蟲獸潮，為了救人，手廢了。」李皮長出一口氣，驕傲道，「我進軍區就是為了保護人民，那天我做到了。」

　　衛三還在替老師感傷，下一秒李皮的巴掌就呼了過來：「你每天都要給我認真訓練，爭取進入五大軍校聽見沒！」

　　「我覺得我就是B級的料子。」衛三打內心深處覺得自己不是一個擅長打架的人。

　　師娘在一旁捂著嘴笑：「那天小衛把隔壁班第一名按在地上揍的時候可一點不像。」

　　隔壁班那位去年就找關係去大星上測過感知，據說確認了A級。

　　能打敗A級的只有A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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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不是十六歲才能測感知，是3212太窮，所以才會只有一次畢業測感知的機會，大星和小星上的學生所擁有的資源存在天壤之別。

官不聊生

卷一　入學　第六章　我替你解決了這苦楚

　　「這次期末測試會比以前難，但……這不是最難的。」李皮看著對面站著的學生，這些人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也不為過，從七歲到十五歲，幾百人剩下幾十人，「畢業感知測試前那場才是，好好完成這次期末測試，開學我在這等著你們所有人，希望大家都能順利畢業，拿到屬於自己的入學資格。」

　　期末測試時，學校會把學生帶到3212星邊緣森林，這裡的生物雖不是蟲獸，也不及蟲獸攻擊力十分之一二，但卻極適合考核學生。老師每學期末經過商討之後，會劃分一段距離範圍，讓學生狩獵，每個人手中只有一把匕首，是死是活全靠實力。

　　每升一個年級，進入森林的範圍都會加大，危險指數也直線上升。

　　老師們各自動員完自己班級的學生後，便帶著他們去往邊緣森林。

　　「所有人記住，老師人手不夠，能不能及時救到你們，完全靠運氣，所以……現在有想退出的還來得及。」B字班年級主任環視一圈道。

　　無人動，這麼多年下來，還留在這裡的學生，沒有一個是心性不穩的人。

　　「既然如此，3212學院第108屆第十六次期末考試正式開始！」

　　隨著發令槍響，所有學生立刻如同潮水般湧進邊緣森林，每個人都想早點完成任務。

　　老師劃定一定範圍，學生在此範圍內狩獵成功便可以出來，不過其中總有各種不定的風險。首先是獵物實力不定，誰也不知道自己會碰上什麼，其次即便成功狩獵，回程也照樣面臨碰上其他野獸的可能性。

　　衛三快速進入邊緣森林，她向來惜命，十六次期末考試，基本上靠著各種走位避免受重傷，她窮，躺不起治療艙。

　　邊緣森林表面看起來一派祥和，連空氣都比城市中要清新不少，然而自學生進來後，慘叫聲沒有停過。

　　哪怕他們這些人已經來這裡考過十六次。

　　今天於邊緣森林的野獸而言，是一次進食的好機會。

　　衛三單手握著匕首，快步穿過一片荊棘，植物上的刺不斷劃破訓練服。她眼睛不眨一下，相比其他地方，人和野獸都不太願意經過這裡。所以走這片荊棘地，危險程度會降到最低，還可以伺機捕獵。

　　因為窮，衛三習慣性想要打出最省力的方案。

　　在荊棘地穿梭，衛三耳朵忽然動了動，她停下來，側頭朝外看去：一頭花豹在附近打轉。

　　未等下一步動作，那頭花豹已經躍到荊棘附近，對著衛三這處嘶吼。

　　衛三閉了閉眼睛，花豹聞到了她的血。她試圖繼續往前衝，外圍的花豹立刻跟上。

　　煩死了，還以為會有好運氣，碰見什麼容易對付的獵物，結果現在她成了獵物。

　　衛三深呼吸一口氣，停下來，趁花豹還未反應過來，從另外一處跳出來，就地一滾，卸掉衝擊力。

　　「吼——」

　　花豹喉嚨間發出興奮的嘶吼聲，立刻朝衛三撲來。

　　見過蟲獸的衛三自然不會怕一頭花豹，她沒有躲開，只是避開花豹的前肢，往下一滑，整個人都在花豹腹部以下，就在花豹想要往後退一步，抓住這個獵物時，獵物不見了，而它身上一重。

　　衛三滑進花豹腹下後，直接滾出旁邊，反身騎在花豹身上，一隻手抓住它的頭，另一隻握著匕首的手在它脖子一劃。

　　血像噴泉一般射湧而出，花豹一聲悲鳴堵在喉嚨裡，未發出前便轟然倒地。

　　衛三從花豹身上起來，期末測試完成了一半，現在剩下的是如何成功將獵物帶出去。

　　血腥味會引來其他野獸，她還要扛著這麼重的花豹返回。

　　衛三摸了摸口袋，沒帶營養液，她餓了。

　　這段時間被師娘的手藝養刁了胃口，再加上師娘經常塞各種小點心，她都快把營養液的味道給忘乾淨，更別提帶了。

　　摸了摸肚子，衛三任命地扛起兩百多斤的花豹，一路往回狂奔。

　　「你們幹什麼？」

　　衛三頂著頭昏眼花的感覺，咬牙一路狂奔，結果路過一片空曠地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是班上的同學。

　　「你的獵物挺好的，借我用用。」

　　「滾開！」

　　衛三翻了個白眼，腳步一轉，朝空曠地帶快步走去，她將肩上的花豹扔在地上：「我的獵物借你用用怎麼樣？」

　　空曠地帶站著七八個人，圍在中間的一個是衛三同學，其他都是隔壁班的人，領頭那個卻坐在遠處一棵樹下，腳邊是一頭死了的獅子。

　　這些人見到衛三齊刷刷往後退了一步。

　　衛三同學從地上起來，拖著自己的獵物往衛三那邊靠，指著隔壁班的人：「這幫人自己沒本事完成任務，合夥搶我們的獵物。」

　　自己辛辛苦苦完成任務，體力消耗不算，還受了傷，結果這幫人來搶獵物，不是沒人抵抗，但隔壁領頭的人就在旁邊看著，一有不對就出手，被搶的人已經不是一個兩個了。

　　隔壁班的人沒人敢出聲，眼神不斷往遠處樹下的那個人身上瞟。

　　終於樹下那人起身走了過來：「衛三，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衛三嘖了一聲，上上下下打量對方，親切問候：「吳德，你腰傷好了？」

　　他就是隔壁那個據說A級卻被她壓著打的人。

　　泰吳德：「……」渾身又開始隱隱作痛。

　　衛三嘆口氣：「大家就在隔壁，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這樣，你們把獵物全留下來，我就放你們走。」

　　她口氣大的理所當然，泰吳德被氣笑了：「衛三，就憑你們兩個對付我們這麼多人？」

　　衛三轉了轉手腕，抬眼：「不然呢？」

　　泰吳德正要對跟班使眼色，冷不丁一個拳頭揮到面前，他本能躲開，還不待慶幸，另一個拳頭隨即捶中他頭，直打得他腦袋發懵。

　　「泰哥！」跟班們不由慌亂喊道。

　　衛三搶佔先機，把泰吳德捶到地上，壓根沒給他反應時間：「泰哥？我把你打成豬哥行不行？」

　　連續被重擊，泰吳德已經幾近昏迷。昏迷前心想：媽的，這衛三簡直不是人，什麼幾把力氣，一拳下來他人都廢了。

　　「泰哥！！！」

　　跟班們見泰吳德輕輕鬆鬆暈了過去，嚇得小臉刷白。

　　衛三被這幫人的鬼哭狼嚎吵得越來越頭暈，不由冷眼朝他們看去。

　　「……」

　　跟班們猶如被無形的手捏住脖子，頓時不敢出聲，過了一會，一個看著比較機靈的跟班瞅著衛三，試探改口：「豬、豬哥？」

　　這一下，馬上提醒了這幫人，很快空曠地帶又響起了一陣哭嚎聲：「豬哥——」

　　衛三：「……」

　　「哪些是你們搶來的？」衛三瞥了眼這些人的獵物問。

　　跟班們齊刷刷把獵物遞到衛三面前，抬起泰吳德就跑，連泰吳德自己的獵物都沒來得及帶走。

　　「你幫我聯繫以下那些被搶了獵物的人，我先走了。」衛三扛起自己的獵物，繼續往回趕，她感覺自己快暈了。

　　衛三跑得飛快，運氣也還算不錯，回去的路上沒碰見其他野獸，順利離開邊緣森林。

　　「老師，這是我的獵物，編號B510816429。」衛三將獵物扔在負責統計的老師面前，說完這句就溜了。

　　因為考試原因，有些小商販會在森林不遠處的安全區擺攤賣東西。衛三餓得受不了，聞著熱騰騰的各種吃食，她嚥了嚥口水，找了一圈才找到賣便宜營養液的商販。

　　掰開蓋子，衛三就著四處飄溢的香氣，小口小口珍惜地喝著營養液。

　　一排營養液下肚，她頭昏眼花的毛病才算好了點。

　　唉，什麼時候她才能實現營養液自由。

　　衛三如今已經不幻想自己發財致富的夢了，在成為一名真正的機甲師前，她可能會一直這麼窮困潦倒下去。

　　算算時間，那邊差不多結束了，衛三才戀戀不捨離開安全區，往邊緣森林入口那邊走去。

　　大部分學生已經出來，統計老師面前也堆滿了各種獵物，衛三過去的時候，李皮正好拎著兩個重傷的學生出來，在旁邊候著的醫務人員立刻將學生抬進移動醫療車內治療。

　　「108屆第十六次期末測試到此結束，恭喜所有通過測試的學生，下學期我們再見，希望所有人都能在畢業測試取得自己想要的成績。」年級主任發表完就帶著老師和受重傷的學生離開。

　　其他學生紛紛鬆了一口氣，往安全區走去。

　　期末考試一結束，壓力暫時消失，學生們見到安全區的各種好吃好玩的，自然會忍不住誘惑。

　　「衛三……剛才謝謝你。」之前的同學趕上來道謝。

　　「順手而已。」衛三嗅著空氣裡的味道，不著痕跡嚥了好幾次口水。

　　買不起，聞聞味道也是好的。

　　泰吳德在森林中被衛三打暈後，好半天才醒過來，因為重新去捕獵，差點錯過時間，導致考試未通過，好在最後一秒趕到了。

　　「想吃什麼自己拿，我請客。」泰吳德對跟班們淡淡道。

　　「謝謝豬、泰哥。」跟班們紛紛去買自己想吃的東西。

　　「泰哥，這烤串賊好吃！你嘗嘗。」

　　泰吳德接過跟班遞過來的烤串，並沒有吃，他對這些興致缺缺。作為一個A級，他將來是要去五大軍校的人，勢必要表現的和平常人不一樣。

　　不過……一想到衛三那個狗東西也有可能是A級，會去五大軍校，泰吳德心裡就憋得慌。

　　「吳德，好巧啊。」衛三見到泰吳德，主動上前熱情打招呼。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泰吳德渾身一僵：「！！！」媽的，他好怕啊！

　　衛三轉到泰吳德面前：「我看你拿著烤串半天，怎麼不吃？」

　　泰吳德很想拿出A級的氣勢，說一句關你屁事，但在森林裡被衛三揍怕了，慫道：「冷了，不太好吃。」

　　衛三搖頭：「你這樣浪費不好。」

　　神經病啊！關你屁事！！！

　　泰吳德在心中吶喊，面上堅強憋屈道：「那、那我現在吃了。」

　　衛三伸手攔住，拍了拍他肩膀，真誠道：「吳德，別為難自己，大家都是同學，不如今天我就替你解決了這苦楚。」

　　泰吳德：……你媽的，原來看上了他的烤串！

　　泰吳德將烤串塞進衛三手裡，十分上道：「我覺得那個攤子上的東西也不太好吃，衛三同學嘗嘗？」

　　「是嗎？不好吃的東西拿出來賣，這可不行。」

　　「不如衛三同學替廣大同學解決了這問題。」

　　「當然可以，捨己為人是我一向奉行的準則。」

　　泰吳德：放你娘的意大利屁！

　　「呵呵，衛三同學就是和我們普通人境界不一樣。」

　　說話間，衛三和泰吳德哥倆好地走向下一個攤位。

官不聊生

卷一　入學　第七章　衛三一定是想上門打他！

　　期末測試排名按照出來的順序排的，衛三雖耽誤一點時間，但出來的時候依然是第一，師娘知道後做了一頓大餐犒勞她。

　　「我也辛苦這麼長時間。」李皮不無嫉妒道。

　　「多大的人了。」師娘瞪了李皮一眼，隨後又對衛三露出溫柔的笑，「小衛多吃點，正在長身體呢。」

　　衛三點頭：「謝謝師娘。」

　　吃完飯後，衛三轉了一筆錢給李皮，說是生活費。

　　李皮沒拒絕：「放假也不能懈怠，下學期才是最關鍵的時候。」

　　「知道。」

　　放假兩個月，衛三除了要完成李皮佈置的作業，剩下的時間都花在上門維修上。李皮知道她要掙錢，並不阻攔，反而有時會給她介紹生意，比如同僚家要維修什麼，便推薦衛三過去。

　　別人會修的不會修的，衛三都會修，一來二去，找她的人越發多來起來，才一個月，她已經賺了六千多星幣。

　　「這麼快修好了？」一位老師家屬看著自己的家用電器問。

　　「嗯，您看看。」衛三摘下手套。

　　對方把所有功能試了一遍，驚奇道：「我怎麼感覺比新買的還好用。」

　　「我做了一點調整。」

　　「要是你會修機甲就好了。」老師家屬自言自語道。

　　衛三心中一動：「修機甲我也會一點。」

　　「真的？我有個朋友，她家的機甲壞了，又著急用，店家說只能送到大星上去修，一來一回，時間上來不及了，有能力修的那幾位老師又去大星上交流去了，這幾天發愁的很。」

　　衛三點頭：「我可以試試。」

　　老師家屬立刻聯繫朋友，說明這件事，對方顯然也顧不上誰來修，連聲說好。

　　「這是她家的地址。」

　　衛三掃了一眼，不陌生，金珂以前就住那，3212星上的富人區。

　　搭車趕到那家去，衛三看著門牌號，在一家門口停下，然後按響門鈴。

　　「來了。」

　　門一開，裡外的人都愣住了，隨後裡面的人『啪』地一聲把門重新關上。

　　衛三：「……吳德，是你家要修機甲？」

　　泰吳德在自己家底氣十足：「關你什麼事！」

　　衛三：「我來修機甲。」

　　泰吳德：「放屁！」

　　衛三：「你不開門，那我走了。」

　　泰吳德猶豫了一會，在裡面喊他媽，讓她聯繫剛才的阿姨，問清楚上門維修的人叫什麼名字。

　　「你阿姨說是叫衛三。」泰吳德媽媽的聲音隱隱約約傳過來。

　　泰吳德：他不信！！！衛三一定是想上門打他！！！

　　衛三抬手敲門：「哎，開不開門，不開我真走了。」

　　泰吳德隔著門喊：「你一個預備機甲單兵怎麼可能會維修機甲，整個3212星都沒什麼人會。」

　　衛三嘆氣：「生活不易，多才多藝。」

　　泰吳德猶豫了：「你真會修？」

　　衛三：「會。」

　　最後泰吳德把門打開一條縫：「你真不是上門來打我的？」

　　「我為什麼還要上門打一個手下敗將？」

　　泰吳德：好有道理，他竟無言反駁。

　　「進來吧。」

　　衛三跟著泰吳德去他的訓練室，一台機甲擺放在最中央。

　　「原來那架機甲被你家買走了。」衛三挑眉，之前材料市場有一家賣機甲的店，七年過去只賣掉了一架。

　　泰吳德驕傲道：「我將來可是要去五大軍校的人，當然要先用上機甲。」

　　衛三爬上機甲，進入駕駛室，有一點震撼，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真實機甲內部，即便只是觀賞型機甲。

　　「衛三你行不行？」泰吳德在下面喊。

　　「第一次修機甲，給我點時間。」衛三探頭出來道。

　　泰吳德：「！！！」

　　「我就知道你不會修！衛三你給我下來！！！」

　　衛三不為所動，試探性把所有按鍵按了一遍。

　　「啊啊啊啊啊！衛三你下來！」泰吳德看著時不時顫顫巍巍的機甲，淚水都心疼地飆了出來，「要倒了！！！」

　　感受了一遍機甲，衛三打開艙門跳下來，拿著扳手對準泰吳德：「吵死了，閉嘴。」

　　泰吳德哽咽一聲，委委屈屈閉嘴：「……」

　　她在下面轉了一圈，找到引擎所在，敲了敲：「這是觀賞型機甲，估計還是最差的那種，你平時用的時候一直超出了範圍，能堅持到現在才壞也算你運氣好。」

　　泰吳德聞言探頭：「你……真懂啊？」

　　衛三懶得回他這句：「維修預算多少？」

　　「三十萬星幣。」

　　衛三：「……你家真有錢。」

　　泰吳德連忙道：「三十萬是機甲的，你真能修好，維修費另算。」

　　「不用，錢全部用在機甲上。」衛三從引擎蓋上跳下來，「維修費就算了，上次你請我吃烤串抵了。」

　　「啊？」

　　衛三瞥向泰吳德：「身上有錢嗎？」

　　「有。」

　　「跟我去一趟材料市場。」

　　兩人去材料市場買了一堆材料回來，其中游金花費最多，但也只有幾克而已，他們前前後後花了大概七十萬星幣，泰吳德還向他媽要了錢。

　　「你真的能修好嗎？」泰吳德心裡打鼓，七十萬星幣對他而言也不是一筆小錢。

　　「能不能修好，材料都買了。」

　　泰吳德：「……」媽的，他就是鬼迷心竅了才會信了衛三的鬼話。

　　「放心，開學前一定幫你修好。」

　　雖然接了修機甲的活，衛三其他事也沒落下，每天抽出時間去泰吳德家中。

　　泰吳德膽戰心驚看著自己的機甲被拆得稀碎，每天晚上入睡前都要後悔為什麼信了衛三的話。

　　觀賞型機甲對感知等級沒有要求，因此攻擊力等於零，七十萬星幣聽著很多錢，其實也只是能改造機甲外殼的硬度以及引擎，這還是衛三壓縮了引擎材料，才只花了七十萬。

　　改造機甲外殼的事，衛三放在最後，她先是把壞了的引擎修好，加大動力源。

　　『哢——』

　　衛三將引擎裝好，起身對著咬指甲泰吳德道：「試試。」

　　泰吳德指著機甲：「你殼子都沒裝上去！」

　　「放心，不會散架，先試試行不行。」

　　泰吳德戰戰兢兢爬上機甲室，試探性動了動：「咦？」真能動了。

　　他操控機甲在訓練室走了一圈，喜出望外：「它好了！」還比以前更靈活。

　　「行了，先下來，我把機甲外殼改一改，再裝上去。」衛三對這種機甲已經沒什麼太大的新鮮感，裡面操控室簡陋的髮指，壓根不能發動攻擊，偶爾進去操控這機甲散散步差不多。

　　泰吳德從裡面出來，興奮道：「你從哪學來的技術，厲害。」

　　衛三已經戴好手套，融化游金，這種材料太貴，她打算在機甲關節處加入游金，其他地方就算了。

　　等到開學前一天，衛三終於把泰吳德的機甲改造完，他操控機甲在外面溜達一圈，下來看衛三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衛三，以後我罩……」在她眼神掃過後，泰吳德立馬改口，「我、我們是兄弟！」

　　衛三沒放在心上，能拿機甲練手，已經是一件高興的事。

　　……

　　「嘶——」

　　天還沒亮，衛三就滿頭大汗蜷縮在床上，抱著腿倒吸一口冷氣。

　　又抽筋。

　　熬了好半天，衛三才緩過來，臉色蒼白，半靠在牆上。

　　在原來的世界，她發育期從來沒這麼疼過，如今時不時就抽筋。

　　衛三個子抽條得快，肉沒跟上來，渾身瘦得跟麻稈一樣，哪怕師娘天天大魚大肉補著。

　　擦掉額頭上的汗，衛三從房間出來，正好撞上李皮。

　　「開學第一天，這麼不精神。」李皮瞅了瞅衛三，「又抽筋了？」

　　「沒事。」

　　李皮皺眉：「平時多吃點，待會我讓你師娘多做點好吃的。」

　　吃完早飯後，李皮捎著衛三一起去學校。

　　新學期開始，第一天氛圍便和以往不太一樣了。

　　「你們沒聽說？這個學年我們有機會碰機甲了。」

　　「機甲？！是我想的那個嗎？」

　　「當然了，我們學院有一台機甲，專門給畢業這一屆學生練手，每週都會上。」

　　衛三聽著學生間議論紛紛，她還不知道這事，李皮沒和她提起過這件事。

　　等第一節課前，課程表出來後，所有人都振奮了。

　　真的有機甲實操課！

　　一上午過去後，所有B字班互通消息，知道哪個班最先上機甲課，心中的羨慕都快溢出來了，他們也想早點見到真正的機甲。

　　衛三也很激動，因為據說學校的機甲是戰鬥型機甲。

　　中午回去吃飯時，衛三沒忍住向李皮打聽這件事。

　　李皮撩起眼皮看了她一會：「確實是戰鬥型機甲。」

　　衛三沒出聲，等著他後句。

　　下一秒李皮道：「是很多年前的B級機甲，現在基本上已經淘汰了。」

　　衛三心道果然如此，在聽見每個班都有一架機甲可以練手時，她就覺得有點不對，什麼時候學校變得這麼有錢了。

　　李皮正色看著衛三：「假如……你能進五大軍校，這個機甲對你而言，沒有什麼太大的幫助。A級和B級有著天壤之別，人是這樣，機甲也這樣。」

　　「能先熟悉機甲總歸是好事。」衛三笑了笑道。

　　李皮點頭，隨後又問：「我聽說你幫泰家修好了機甲？」

　　「嗯。」

　　「小衛什麼時候學會修機甲的？」師娘端著菜上桌，好奇問道。

　　衛三有點不好意思道：「其實……以前我想報預備機甲師的，貪便宜報錯了專業。」

　　李皮：「……」難怪前幾年一直吊車尾，各種訓練點到為止，相當敷衍。

　　「真難為你了。」李皮冷哼一聲。

　　……

　　隔壁班第一個上機甲實操課，一到課間，不少和隔壁班關係好的人都跑去問什麼感受。

　　衛三他們班和隔壁班向來不和，倒沒什麼人過去，但防不住隔壁班來回走動炫耀，站在門口大聲和其他人討論描述機甲。

　　「艸，隔壁的泰吳德過來了。」

　　「肯定也是來炫耀的，服了，遲早我們也要接觸機甲，他們得意什麼？」

　　泰吳德左手一把烤串，右手一盒切塊水果，大搖大擺走進來，環視一圈，成功引起班內人的怒目。

　　「衛三！」泰吳德躥到衛三面前，把水果放在她桌上，烤串遞過去，「吃嗎？」

　　「有事？」衛三嗅了嗅味道，這烤串聞起來比之前還好吃的樣子。

　　泰吳德嗨了一聲，討好道：「大家都是朋友，這罪孽深重的東西，你幫我解決怎麼樣？」

　　「有事說事。」衛三接過來咬了一口烤串，搖頭，「這東西罪孽太深重了。」

　　泰吳德咳了一聲：「是這樣的，以後咱們不都得學機甲實操嘛，我想著大家一起互相交流技巧，強強聯手。」

　　他想著衛三連機甲都會修，機甲實操一定不會差。

　　衛三咬著烤串，抬眼看他：「互相交流可以，強強聯手就算了。」

官不聊生

卷一　入學　第八章　天之驕子

　　輪到衛三他們班機甲實操課時，衛三內心也激動，這是她第一次接觸真正的戰鬥型機甲，雖然只是一個被淘汰的B級機甲，不可能不激動，尤其衛三內心深處是個機甲狂熱者。

　　「首先，大家先來認識機甲的幾個主要部分，便於以後操作。」李皮指了指那架灰綠色機甲，介紹外部機甲幾個部位，隨後又打開光腦，將機甲內部操作室投影出來。「操作室一般由頭部連接和手動操作相互控制，這也意味著感知高低和手速快慢是評價一位機甲單兵的兩大重要因素。」

　　所有人屏息聽著李皮講解，生怕漏了一個字。

　　「……都記清楚了嗎？」李皮介紹完後，不知道點了什麼，機甲艙突然打開，「說再多不如你們自己去體會，現在按照學號一個一個來，每人十五分鐘實操時間，108009號上來。」

　　他們的學號是按照屆數+當年開學第一次站隊來排的，考試時再往中間加次數，轉學和死亡的學生學號雖不用了，但其他人的依然維持原來的學號。

　　所有人羨慕地看著108009號最先上去，不過很快他們明白過來機甲操作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十五分鐘過去，108009才勉強讓機甲邁出了一隻腳，下來的時候汗流浹背。

　　「還行，第一次就能讓它動。」李皮誇了一句。

　　眾人還以為李皮是在安慰，結果學生陸陸續續上去，下來的人個個像衝刺跑了十幾公里一樣，滿身大汗，偏偏機甲基本上沒怎麼動過。

　　幾十個學生一個個上去實操，從一大早到晚上，能讓機甲動一動的人寥寥無幾，而這寥寥無幾的人基本上都是每次測試的前幾名，等級在B級以上，有可能衝A級的學生。

　　「108429上來。」李皮目光落在最後一個學生身上。

　　衛三上前一步，快速爬進機甲艙。

　　底下學生這時候都打起精神，睜大眼睛，準備看衛三能控制機甲到什麼程度。

　　雖然前幾年衛三成績一般，但去年一年表現出色，連隔壁班的泰吳德都能壓著打，很難不讓人期待。

　　「據說泰吳德第一次實操的時候，控制機甲在操場走了一圈。」

　　「走一圈？！他這麼變態？」

　　「畢竟感知是A級，在操控B級機甲上有等級優勢。」

　　「衛三應該比泰吳德要強。」

　　「那肯定。」

　　……

　　衛三坐在駕駛座上，戴好頭盔，兩邊太陽穴頓時能感受到電流穿過，她掃過面前的操控板，剛才李皮說的每個按鍵作用都熟記在心，她試探按了一遍，機甲偶爾會張開手臂轉化成刀刺或炮彈筒。

　　這些動作並不稀奇，前面的同學都試了一遍。

　　衛三閉了閉眼，腦中在分解這個機甲的構造，有些東西她不太能想明白。

　　如果能拆了這架機甲就好了。

　　衛三遺憾地睜開眼睛，隨後試圖控制機甲往前走。

　　「哎，動了動了。」

　　眼尖的學生指著機甲的一隻腳激動道，衛三果然厲害。

　　李皮見狀，臉上立刻帶起笑容，然而下一秒笑就僵在臉上。

　　『砰——』

　　衛三連人帶機甲倒在地上了。

　　場內一片寂靜，所有人：「……」

　　過後，終於有人出聲：「哈哈，這動作幅度比所有人都大，應該是很厲害的意思。」

　　其他人：「……」衛吹大可不必。

　　李皮皺眉強制打開駕駛艙，就看見衛三倒在裡面，沒有一點動靜。

　　「衛三，衛三！」

　　「啊？」

　　衛三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喊自己，下意識回道。

　　「你先出來。」李皮臉色沉得難看，見到衛三這樣，他心中不免有個不好的猜測。

　　他帶了這麼多學生，不是沒見過感知低但身體素質強的人，但衛三……他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

　　衛三昏昏沉沉爬出來，扭頭看著倒地的機甲，回頭對李皮道：「老師，抱歉。」

　　「你怎麼回事？」李皮問。

　　衛三摸了摸剛才撞到的頭，又摸了摸肚子：「有點餓了。」

　　今天第一次實操課，從大早上到晚上，所有人都津津有味看著試練，連廁所都捨不得去上，更別提去吃飯。

　　李皮：「……」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看著其他學生：「都去吃飯，吃完飯還想過來看衛三操作的人就過來。」

　　說完李皮扯著衛三往外走。

　　帶著衛三進了一家飯店，李皮喊了一桌子菜。

　　「老師，買營養液方便還便宜。」衛三不太情願道，況且這一桌子菜的價格夠師娘做好幾頓。

　　「廢話這麼多。」李皮心中幾個猜測來回跳動，他看著衛三嚴肅道，「吃飽飯，待會再去試試。」

　　「哦。」

　　一大桌子菜上來後，李皮基本沒有動過，只說：「你吃，吃得下全吃了。」

　　衛三沒有多想，盡情吃飯，把桌上的飯菜一掃而光後，滿意地打了一個飽嗝。

　　李皮和衛三回到訓練場中，所有學生早已經到齊了，都想再看看衛三操控機甲。

　　衛三吃飽飯，頭也不暈眼也不花了，重新進入機甲艙內，控制機甲起身。

　　「喔——」

　　在場學生不由齊聲喊了起來。

　　這已經不是控制機甲動的問題，而是剛才機甲起身，先是雙臂撐在地上作支點，隨後下腿跪在地上慢慢起來，作出這一系列動作需要的是平衡。

　　這就是天賦，這就是感知高低區別。

　　衛三絕對是A級！

　　李皮看著開始走動的機甲，面色復雜。

　　十分鐘後，衛三從裡面出來。

　　同學們立刻圍上來，恭喜的恭喜，問技巧的問技巧，衛三回了幾個，被李皮喊停了。

　　「今天是第一次實操，所以每個人都來了，但下周班內的學生會分批次上實操課，這樣每個人操作時間都能延長。好了，都先回家。」

　　學生散了之後，李皮拍了拍旁邊等著的衛三：「走了。」

　　回去洗漱之後，衛三正準備睡覺，被李皮喊住，他欲言又止看著衛三。

　　「老師？」

　　「衛三，我覺得你以後說不定可以在五大軍校取得成績。」李皮說這話時，目光有些復雜。

　　他一直都期待衛三能夠進去五大軍校，但也僅此而已。五大軍校，對任何一個普通人而言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能進去已經是天大的榮幸，更不用說裡面有多少能人。

　　衛三理所當然道：「老師，你放心，如果我進了五大軍校，一定會拿好成績。」

　　衛三作為一個研究員，最大的特點便是認真後會一直堅定不移努力。

　　李皮失笑，是他低估了衛三的信心。

　　「老師我曾經有幸近距離見過一次五大軍校的學生比賽，那些人……」李皮搖了搖頭，「『天之驕子』這個詞就是為他們量身定做的。」

　　衛三撇嘴：「我也是天之驕子。」不過是天生地養，還撿垃圾的驕子。

　　李皮：「行了，你厲害，早點睡覺。」

　　等衛三關上門休息，李皮回臥室和妻子說悄悄話。

　　「以後飯菜多做點，我懷疑衛三一直都沒怎麼吃飽。」

　　「小衛沒吃飽？」師娘從床上坐起來，「怎麼回事？」

　　李皮嘆氣：「我看她身體一直沒跟上營養，今天機甲實操，剛上去人就暈了，吃飽了飯才動得了。」

　　第一次腦部介入機甲控制器會消耗大量精神感知，所以基本不存在越級控制機甲的可能，因為人一上去就會發生像衛三今天暈倒的情況，嚴重的還會傷到神智。

　　這也是為什麼李皮當時見到衛三倒地，一下子臉色變得難看，他以為衛三感知過低。

　　現在看來，分明是身體供能不足。

　　師娘心疼道：「難怪小衛這麼瘦，她也不告訴我。」

　　「她平時飯量大，你我都沒想到。」

　　衛三不知道他們談論了什麼，但從第二天開始，每頓飯菜的量明顯多了起來，師娘還經常塞東西讓她帶著身邊吃，再加上泰吳德隔三差五的上供。不對，是請她幫忙消滅罪孽。

　　所以在畢業這一年，衛三過得有滋有味，頭暈眼花的頻率開始減少，身上都長了點肉，總算看著和正常少年差不多，沒那麼瘦得嚇人。

　　「你昨天那個動作怎麼做到的？」泰吳德將一盒蛋糕推過去，討好看著衛三。

　　他問的是昨天衛三控制機甲在A4紙上剪出一朵花的操作。

　　3212學院的B級機甲很一般，型號老舊，因為窮，學校也出不起能源，讓學生練習攻擊招式，何況大部分學生連操控機甲都操控不太好。

　　泰吳德原先自己就有一架機甲，雖只是觀賞型機甲，但有了經驗，再加上又是A級感知，機甲的跑跳動作，都能完成很好。

　　前不久，他還控制機甲跳了支舞，那關節律動，連老師都驚了，這控制機甲的精細程度，學院裡沒有老師能做到，畢竟3212學院還沒有A級感知的老師。

　　但要在A4紙上剪花這操作，泰吳德做不到，機甲手太大，紙又太薄。

　　「就那樣做唄。」衛三咬了一口蛋糕，「控制手指，再保持平衡。」

　　泰吳德聞言從後面又掏出一盒吃食放在衛三面前。

　　衛三打開看了看，滿意地合上盒子：「行，下節課教教你。」

　　只剩下最後一個學期，各班最頂尖的學生全部被挑出來重新組了一個實操班，他們單獨用一台機甲。

　　衛三現在算和泰吳德一個班。

　　「還有幾個月就要測感知，你緊張嗎？」泰吳德問衛三。

　　「有點。」衛三對這件事的瞭解僅僅有個大概。

　　泰吳德想了想認真道：「你比我強，還能這麼快控制戰鬥型機甲，肯定是A級。」

　　「大概。」

　　第二天，衛三進機甲艙後，把光腦打開錄像，讓外面的泰吳德看清楚自己的動作，操控板復雜，各種按鍵組合需要自己摸索，她比其他人更瞭解機甲運作，所以學東西會更快。

　　「看清楚了？」衛三下來後問。

　　「看清了。」泰吳德沒急著上去，反而扯著衛三手臂，「我們應該練機甲對抗。」

　　衛三瞥了眼他的手，等泰吳德鬆開後才道：「對抗意味著起碼要兩台機甲，我們只有一台輪流訓練的機甲。」

　　泰吳德點頭：「我知道，你能把我家那台機甲改一改，拿到學校來訓練對抗嗎？」

　　衛三嘖了一聲，「你這麼看得起我？」

　　泰吳德心一橫：「只要你能做到，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

　　泰吳德大伯生活在大星上，經常和他爸通訊時炫耀自己孩子，今天學校又有什麼訓練之類的話。他以前煩，後來覺得能從大伯口中得到一些消息也不錯。

　　他家在3212星還算有錢，但也只是在3212星上而已，就連轉到大星上學都做不到。要在稍微大一點的星球上學，首先得支付一大筆錢才可以落居，後面還有一系列巨額費用，泰吳德只能留在3212星。

　　現在面臨畢業，泰吳德是一定會去五大軍校的，但很多大星上學校的課程，他都沒有學過，他父母都著急的很。

　　「如果要完全改造，我需要拆一架機甲。」衛三用下巴點了點面前的機甲。

　　「拆、拆機甲？」泰吳德結結巴巴問，他明明是要衛三改造出這樣的機甲，她現在居然說要拆一架這個機甲？！

　　「拆了我再裝回去，保證不損壞機甲。」

　　作為一個前頂級工程師，將拆卸的東西完好無損裝回去是基本職業素養。

　　泰吳德盯著前面的機甲掙扎半晌，最後咬牙道：「我試試，盡量爭取學校同意。」

官不聊生

卷一　入學　第九章　是變態嗎？

　　事情比泰吳德想像中要容易。

　　校方一開始聽見要借一台機甲給學生拆，自然一口回絕，說絕不可能，就這麼幾台機甲，學校都要緊巴巴用著，怎麼可能捨得借？

　　後來泰吳德請他爸一起去學校，說要把家中那台機甲捐出來，但那是台觀賞型機甲，所以才想要拆開學校一架機甲學習，然後改造成一樣的戰鬥型機甲。

　　學校猶豫了。

　　如果真改造成功，那3212學院就多了一架機甲，只是如果沒改造成功，甚至拆壞了學校裡一架機甲，又得不償失。

　　校方猶豫過後，提出另一個方案，同意借出一台機甲，但拆機甲和改造機甲的人要換成學校老師。

　　泰吳德不同意：「學校哪個老師可以把觀賞型機甲改造成戰鬥型機甲？」

　　他剛才只說把機甲帶回去讓他家請來的機甲師改造，沒說這個人是衛三。

　　最後校方折中，雖同意交給泰吳德，但學校會派老師當助手。

　　校方雞賊的很，一來老師可以在旁邊幫忙，以防出問題，二來如果泰家那個機甲師真有這個本事，老師在旁邊說不定可以學到什麼。

　　泰吳德興沖沖在光腦上聯繫衛三，說自己已經搞到學校的機甲。兩人一合計，決定每天晚上作業。

　　機甲運到泰家的當晚，衛三就把學校機甲給拆了，而旁邊來當助手的兩個老師見到衛三，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望著衛三熟練的拆卸動作，有個老師猶豫問道：「你不是B字班的學生嗎？」

　　衛三點頭說是，手下的動作半點沒慢，她小心翼翼將幾個主部件拿出來，果然比觀賞型機甲的復雜許多，甚至可以說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系統。

　　原本以為很快就能改造出來，不過現在看來至少需要一個月才能做好。

　　「戰鬥型機甲的引擎市面上很難買到，有也是天價，改造基本不可能。」另一個老師看著衛三把那些零件拆出來道。

　　衛三正好抱起引擎往旁邊桌子走去，聞言回道：「不買，我看能不能做出來。」

　　兩位老師互相對視一眼，臉上都是掩蓋不住的失望和嘲意。

　　原本見這個學生動作熟練，說不定真懂什麼，現在一聽這話，顯然她壓根就不瞭解機甲，引擎是那麼好做出來的嗎？

　　衛三不知道也不在乎兩個老師在想什麼，她連夜拆卸學校機甲，任何能拆的地方都沒放過，幾米高的機甲變成一堆一堆的零件。

　　「我給你一張採購清單，上面的東西全部買過來。」衛三寫了一小時，把所有要的零件全部寫在上面，遞給泰吳德。

　　泰吳德伸手借過來，嚇一跳，這他媽一張清單兩米長，不得買到傾家蕩產？

　　他再仔細一看，心下又臥槽了一聲。

　　這清單上每一個零件，小到螺絲，大到金屬關節，每一項後面都標注了購買地址和價格。

　　衛三是變態嗎？

　　泰吳德把清單撈起來，看著最後面的價格總計，不由咦了一聲，全部的價格居然只有兩百萬星幣，而且裡面有十克游金，意味著這麼多零件只要一百萬星幣。

　　兩百萬星幣當然多，尤其在3212星上，但如果真能改造出來一架戰鬥型機甲，那這些錢簡直是毛毛細雨。

　　「今天先到這裡，你這兩天把清單上的材料買齊。」衛三指了指一堆堆零件，「這裡不要亂碰。」

　　「好。」

　　……

　　回去後，衛三和李皮打招呼，說接下來一個月晚上她不一定會回來。

　　李皮上下打量她：「你真能改造機甲？」

　　校方現在還不知道，但明天一早絕對能知道改造機甲的人是衛三。

　　「我把學校運過來的機甲拆了。」衛三接過師娘遞過來的熱乎湯喝了一口，「還行，就引擎難做了點，一個月應該就能改造好。」

　　「學院老師都做不到的事，你說起來跟吃飯一樣簡單。」李皮嫌棄她吹牛皮，「喝完趕緊睡覺。」

　　衛三不置可否，對這件事上她還真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不過她對這個世界的機甲確實還有很多不懂，像剛才拆引擎的時候，便有很多結構不懂原理，到時候只能照貓畫虎了。

　　此後，衛三白天上課，晚上去泰吳德家中改造機甲，有時候從晚上熬到白天上課，連泰吳德都佩服她的毅力。

　　最受煎熬的是校方，從得知改造機甲的人是個B字班的學生後，當時就後悔了，每過一天都是煎熬，生怕有天聽見機甲回不來，被搞壞了。

　　不過幸好衛三在後面先把學校那台機甲裝好，完整送了回來。

　　校方立刻要AB班的老師們檢查這台機甲，看看有沒有什麼損壞。

　　A班老師還在確認機甲數據中，B班老師上去試完出來，個個臉色奇怪。

　　「感覺……」

　　「你也這麼覺得？」

　　「對。」

　　校方代表一聽心肝都在顫：「怎麼了？哪壞了？」

　　其中有位老師開口：「比以前更好操作。」

　　校方：「？？？」

　　其他B班老師也一起點頭：「確實是更靈活了。」

　　這時候A字班的老師看著手中匯集的數據屏：「攻擊性怎麼變強了這麼多？」

　　校方代表嚥了嚥口水：「什麼意思？」

　　「李老師，麻煩你上去再試試機甲的攻擊能力。」A字班老師喊了一聲。

　　李皮跳上機甲艙，進去重新試了試，一拳打在訓練場中豎起的鋼板上，頓時凹出一個坑。

　　「這……」老師們眼露驚色，這鋼板是特質的，剛採購沒幾年，原先機甲壓根不能對鋼板造成這麼大的傷害，最多留下淺淺的痕跡。

　　李皮試了幾項便出來：「除了靈活，和以前沒太大區別。」

　　A字班的老師討論了半天，沒得出結果，最後打電話讓那兩個當助手的老師過來，想問一下怎麼回事。

　　兩個老師趕過來，一臉懵：「機甲是我們看著衛三裝起來，她沒對機甲做什麼啊。」

　　「這機甲攻擊數據變強了，你看那塊鋼板。」

　　助手老師看著那幾個拳頭坑愣住：「衛三買來的材料全部用到另外一台機甲上了，這台機甲沒加任何東西。」

　　「要不把衛三喊過來問問？」校方提建議道。

　　李皮拒絕：「她在上課，有什麼放學後發個消息問一問就行。」

　　最後校方派老師發消息去問，一大通問題發過去，衛三簡便回復：「沒做什麼，手肘和臂骨關節稍微改了點，攻擊力應該增強不了多少。」

　　這下機甲也回來了，攻擊力還增強了，校方徹底安心，甚至還想讓衛三幫忙把學校其他機甲也改一改。

　　衛三只說先把泰吳德那台機甲改造完，後面再改學校的機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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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泰吳德那台機甲真被成功改造成和學校那架機甲差不多的戰鬥型機甲，又花了兩天時間，把學校其他幾架機甲改了改手臂關節。

　　「也不能說完全一樣，你這台和真正的B級機甲還有差距，不過練習還是可以的。」衛三意興闌珊道。

　　改造是改造出來了，但還有很多她不懂的原理。

　　「能練習就行，還有幾個月我們就要測試感知畢業了，到時候去五大軍校，據說他們會發機甲。」泰吳德憧憬道。

　　「發機甲？」衛三第一次聽說這事，「五大軍校這麼有錢？」

　　泰吳德點頭：「我聽我大伯說的，只要進了五大軍校，學校會給每個學生發一台機甲，特別有錢。」

　　衛三突然開始期待那一天了。

　　現在校內能操控機甲跑跳的學生都已經開始訓練機甲對抗，其實就是兩個機甲打架，泰吳德那架機甲被正式徵用。

　　打架這件事，衛三還是來到這個世界才開始學的，她個人認為自己打架一般。

　　事實上，但凡看過後期衛三打架的學生，沒一個不怕的。

　　她打起來壓根不要命，現在換上機甲，顧及著機甲質量一般，動手才有所收斂。

　　「衛三！你媽的，有本事別跑！！！」泰吳德氣急敗壞地在機甲通訊頻道大喊。

　　這王八羔子玩機甲對抗完全看心情，心情不錯就近身戰一場，有時候抽風，就開始滿場轉圈，不讓對手碰，完全不講究對戰風格。

　　「你有本事追上我。」衛三在頻道回道，「輸了請我吃烤串。」

　　機甲控制和頭部連接，需要用到感知，泰吳德跟著衛三跑長了時間，頭都開始暈，他喘著氣，手速不停：「你停下，我們好好打一場，無論輸贏，我請你吃遍一條街！」

　　衛三嘖了一聲：「你什麼時候贏過？爸爸今天不想流汗。」

　　泰吳德：媽的，欺負人！

　　到最後訓練時間到了，泰吳德也沒追上衛三，反倒是出來的時候，差點撞上訓練場的障礙物。

　　A級感知的學生，到了這個時候，老師基本教不了什麼，李皮作為一個曾經差點進去軍區的人，近身技巧在3212學院中數一數二，但現在幾個學生都學得差不多。

　　後面兩個月，B字各班幾個拔尖的學生都處於放養狀態。

　　等到測試感知的那一天到來時，不少家長都在校外等，希望能聽到好消息。

　　所有人按照當年開學排的隊伍站好，一共十個班，即十支隊伍，只不過九年前，每一支隊伍都有數百人，如今大部分班級只有幾十人。

　　泰吳德在B1班，站在第一個位置，待會他就是第一個進去測感知的人，不過他並不緊張，畢竟早已經提前知道結果。

　　「B1108001號。」

　　聽到叫自己學號，泰吳德昂首走進去，大概過了五分鐘便出來，臉上很平靜。

　　「A級。」

　　在他回到自己位置後，一道聲音響徹整個學校。

　　底下學生頓時發出感嘆，雖然早已經知道，但真正得到確認泰吳德能去五大軍校後，他們依然忍不住羨慕。

　　「B1108002號。」

　　「A級。」

　　在第二位學生進去測試，也是A級後，整個操場都沸騰了，所有人都在幻想自己就是下一個A級。

　　然而接下來現實卻讓所有人的僥幸消失，漸漸冷靜下來。

　　「B級。」

　　「B級。」

　　「C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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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測完兩個班，再沒有人是A級。

　　「B3108598號。」

　　「A級。」

　　三個了，這三個人每年訓練成績全部都排在前三。

　　時間在一點一滴過去，輪到B5班，一個又一個人進去，得到的是一個接一個的B級。

　　終於到了這班最後一個。

　　「B5108429號。」

　　衛三抬眼，輪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