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刺北] 砸鍋賣鐵去上學 (全文完)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二十章　招生宣傳

　　金珂站在原地，沒有辦法再進入剛才的狀態，反而頭疼欲裂。他沒有告訴其他人，強撐著要所有人繼續趕路。

　　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因為他剛才的感知實體化，自信心大增。

　　加上被破壞的機甲全部修好，行進速度便又加快了一些。

　　「難不成金珂也是個隱藏的超3S級？」廖如寧絮絮叨叨，「你們3212星風水這麼好嗎？」

　　「閉嘴！」金珂被他吵得頭疼，「超3S哪裡是那麼簡單。」

　　他現在感覺一系列後遺症開始出現，眼前甚至有點斑駁。

　　隊伍咬著牙往前行，途中又遇見幾次分股漩渦流，好在此時眾人已經有了經驗，對到來的每一股漩渦流都保持絕對的警惕，後面再沒有機甲被捲入其中。

　　「我們是不是快出來了？」霍宣山突然道，「白霧淡了點。」

　　眾人聞言，仔細觀察，果然白霧開始淡了，或者說他們開始遠離寒潮最中心地帶。

　　「全速往前走，大家堅持。」金珂強撐著精神道。

　　二十分鐘之後，達摩克利斯軍校一眾人徹底走出了濃鬱白霧中。

　　「終於出來了。」廖如寧感嘆。

　　「我們好像出了冰原。」應成河打量前面的環境。

　　「……這都已經快固態化了。」廖如寧回頭看著寒潮中心地帶，濃鬱白霧形成一個巨大白色的球體，緩緩移動著。

　　「是冰谷。」金珂知道這裡，「寒潮來之前，帝國軍校就在這個方向。」

　　「你說他們有沒有出去？」霍宣山問。

　　金珂也不清楚。

　　「我們現在能不能去找衛三他們？」廖如寧過來問道，「她肯定還在某處。」

　　「找。」金珂還要說什麼，卻直接暈倒在機甲艙內，機甲不受控制的往地上倒。

　　霍宣山反應最快，大步上前，拉住金珂的機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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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在某處的衛三此刻正和那台被捲進漩渦流的機甲內兩個人話家常。

　　當時衛三主動被捲進漩渦流中，用無常護住那台外殼已經開始被撕裂的機甲。

　　不得不說，加了蘑菇紫液的無常，機甲外殼特別耐艸。

　　漩渦流根本撕不碎她的機甲，無常的外殼受到劇烈拉扯，會往外拉，但一旦受力點失去後，又重新恢復成原樣。

　　衛三護著那台機甲，任由高速漩渦流捲來捲去，最後機甲捲到最高點，被漩渦流拋了出來。

　　衛三晃了晃腦袋，操控機甲起身，對底下的機甲道：「你們還活著嗎？」

　　過了好半天，機甲艙內才傳來微弱的聲音：「……還活著。」

　　「活著就行。」衛三轉頭打量周圍的環境，嘖了一聲，「我們這是提前從寒潮中心地帶出來了。」

　　底下那台機甲緩緩站起來，身上外殼破得不成樣子。

　　「你們裡面一個是機甲師還是指揮？」衛三問道。

　　「指揮。」

　　衛三盯著他們的機甲看了看：「指揮，你們戰備包有沒有材料？」

　　裡面單兵和指揮找了找，最後在單兵的戰備包裡翻出合適的材料。

　　「行，給我。」衛三直接從機甲裡出來，被寒潮的風一吹，打了個哆嗦，「快點，我幫你們把外殼修修。」

　　不然一直漏風也不是個事。

　　校隊單兵：「……」這年頭的主力隊的機甲單兵未免太多才多藝了點。

　　「你們該慶幸救人的是我，換成另外兩個人，你們直接被凍死。」衛三吸了吸鼻子，埋頭修機甲。

　　等衛三修好之後，她在原地蹦跶兩下，才進入機甲內。

　　「我們往哪走，指揮。」衛三問道。

　　指揮猶豫了一會：「……我來決定？」

　　衛三理所當然道：「這種時候不是指揮決定，還能是我來決定？」

　　機甲艙內的指揮和校隊單兵對視一眼，才緩緩道：「你是主力隊的。」

　　「我不管，你指個方向，以前我也是校隊的，都聽指揮的話。」衛三隨意揮手，「現在你決定我們去哪。」

　　機甲師和機甲單兵都是搞機甲，指揮這種活，她做不來。

　　指揮：「……」不知為何，心有點虛。

　　兩台機甲，三個人，慢慢往前走著，指揮也不知道現在是哪，感知也和主指揮勾連不上。

　　「你們哪人？」衛三八卦問道。

　　指揮：「我是帝都星的，他是凡寒星的人。」

　　衛三想了想：「你們都是大星上的人，厲害。」

　　指揮：「……」

　　單兵：「……」

　　「你們怎麼不報帝國軍校和平通院？」衛三繼續問。

　　指揮無奈道：「帝國軍校競爭太激烈了，S級指揮都一大片，A級沒人要，所以我選了這裡。」

　　「單兵，你呢？」

　　「平通院不裝暖氣。」單兵蹦出一句，「我討厭冷，沙都星才是我的家！」

　　衛三：「……」

　　指揮大著膽子問：「你又為什麼報達摩克利斯軍校？」

　　「我？」衛三嘆氣，「這裡提供學費貸款，還離我們星最近，星艦費最便宜，本來我挺想去帝國軍校的。」

　　指揮沉默，原來還有這麼樸素的理由。

　　三人拉著家常，心情逐漸放鬆下來，甚至快忘記他們處在什麼環境中。

　　兩台機甲慢慢走著，衛三突然停下來：「這裡是不是有點眼熟？」

　　指揮四處張望，打量半天周圍地形，最後慢慢道：「好像……是賽場終點。」

　　地圖他們都看過了，終點似乎就是這裡。

　　「走，我們去找終點台。」衛三興奮道。

　　單兵：「？」

　　「會不會碰上3S級星獸？」指揮想起之前終點附近都有的3S高階星獸。

　　「寒潮來了，即使是高階星獸也會退讓，不會待在這種地方。」單兵是凡寒星的人，多少比他們更瞭解。

　　機甲艙內的衛三揚眉：「那我們更得去找終點台了。」

　　指揮不解問：「金指揮之前說比賽終止了，我們還要去找終點台幹什麼？」

　　終點台又不是出口，那邊沒有人守著。

　　「你聽到廣播說比賽終止了嗎？」衛三扭頭問他。

　　「沒有，寒潮來的突然，比賽應該是臨時終止，甚至其他軍校也有被圍困在裡面的可能性。」指揮回答。

　　「既然我們沒有接到廣播通知，他們就是主觀停止比賽，不算。」衛三在機甲艙內打了個響指，「現在開始，比賽還在進行中。」

　　指揮：「……」還能這樣？

　　「寒潮溫度太低，終點台的廣播應該被凍壞了。」單兵還存了一點理性思考。

　　「先過去看看，再不行，我們扛著旗出去。」衛三大步往前走著。

　　兩台機甲頂著寒風往終點台走，一時半會沒走到。

　　「我們是不是在繞著打圈？」指揮猶豫半天問道。

　　昂首挺胸走在最前面的衛三腳步一滯：「……」

　　好在指揮上道，立刻操控機甲走在衛三前面帶路。

　　周圍還是有白霧，雖然可以見到一點依稀的影子，但能見度依舊低。

　　指揮憑著感知記憶，終於走對了路，三人遙遙看見終點台，上面的五桿旗已經折斷了。

　　這架勢，恐怕終點台的廣播早被寒潮破壞了。

　　三個人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終點台前。

　　衛三彎腰撿起達摩克利斯軍校的旗子，往四周看了看，其他軍校的旗子都在，顯然沒有任何一所軍校成功拔旗。

　　「朋友們，這次極寒賽場的冠軍就是我們達摩克利斯軍校。」衛三把達摩克利斯軍校的旗子拉開，放在胸前，「指揮，你打開錄像，把這一幕錄下來，當作證據。」

　　指揮：「……」突然有點竊喜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通訊雖然不能用，但錄像功能還在，指揮還有單兵齊齊打開光腦，對著機甲視窗錄像，對著衛三使勁拍。

　　「還有他們的旗子也錄下來，沒一所軍校過來摘旗。」衛三嘖嘖幾聲，「我們達摩克利斯軍校就是最叼的。」

　　指揮和單兵聞言，立刻將鏡頭轉向底下折斷倒地的四面軍旗，將每一面旗子拍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衛三抖了抖達摩克利斯軍旗上殘留的冰屑，拉著它靠近鏡頭：「瞧瞧，我們達摩克利斯軍校的軍旗，比地上那四面旗好看多了。這上面的波浪條紋代表沙漠，就是沙都星。波浪上的劍，達摩克利斯之劍，代表我們達摩克利斯軍校。」

　　她當著鏡頭的面把旗子疊好，塞進機甲內部，隨後抬頭：「觀眾朋友們，如果你還在猶豫自己，猶豫孩子報哪所軍校，來我們達摩克利斯軍校，環境樸實，沒有繁華迷人眼，最適合想要提升實力的人。這裡的學長學姐都像我這樣，水平高，說話又好聽。報軍校，選達摩克利斯準沒錯。」

　　衛三吹完一波，離開鏡頭：「好了，錄像關掉，等我們出去把這個發給藍伐媒體，讓他們宣傳。」

　　指揮：「！」

　　這波招生宣傳是他沒想到的。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二十一章　廣播在叫

　　「寒潮好像在變強。」機甲艙內的單兵突然道。

　　指揮：「……我機甲沒壞吧？」他沒覺得機甲艙的恆溫系統出現問題。

　　「多年的經驗告訴我，今年寒潮比往年強。」單兵篤定，他最討厭冷，對溫度特別敏感。

　　指揮和單兵一個小隊，瞭解他不會隨意說這種話，便沖蹲在終點平台的衛三喊：「寒潮可能還在變強。」

　　「稍微等等。」衛三操控機甲徒手挖終點台下方的設備。

　　指揮看著被掀開的終點台：「……你在幹什麼？」

　　「看看能不能修好廣播。」衛三也不管外面多冷，徑直從機甲內跳出來，進入掀開的平台底下。

　　終點平台下是主辦方的通訊發射器和能源，往常他們一旦拔旗，底下便能瞬間感應，之後所有高空等候的飛行器會得到顯示通知，將終點的廣播擴散至整個賽場。

　　機甲艙內的單兵透過視窗看見衛三躥出來，不由嘶了一聲，捂著一隻眼睛：「她皮真厚。」

　　寒潮期間，3S機甲單兵體質再強，也沒辦法在外待多久時間。

　　衛三跳下去，拆開設備外殼，撥動裡面的線。

　　裡面有五種顏色的線，全凍上了冰，衛三看了半天，又返回去拿工具，幸好之前幫忙改造校隊機甲時，還留著一些工具在戰備包內。

　　她拿著工具過來，發現一個轉身的瞬間，拆開的機器又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這時候衛三想起自己在穀雨賽道直播回放見到應星決的能力，如果旁邊有人能感知實體化，修儀器方便太多。她看著還在不停結冰的線路，最後決定撬開裡面最關鍵的儀器，抓起旁邊的能源塊，直接扛起底下的設備往機甲裡塞。

　　機甲艙內指揮和單兵：「……」好傢伙！一套動作那叫一個行雲流水。

　　「你們先商量往哪裡走，給我十分鐘。」衛三一進機甲，便開始搗鼓。

　　這種廣播感應設備比機甲簡單太多，衛三看了一會便差不多能明白結構作用。

　　指揮：「我們在終點，以這裡為圓心，離出口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要走。」且前提是他們不會走錯路。

　　終點和出口距離不近，所以每次他們抵達終點後，會有飛行器過來接。

　　衛三將設備裡面的碎冰清掃乾淨，接通代表沙都星的那條線，儀器頓時亮了亮。

　　「好了。」衛三起身，「我來試試。」

　　她將設備拉過來，牽著黃色的線插在自己機甲上。

　　終點二十米內頓時響起一道熟悉廣播聲：【恭喜達摩克利斯成功抵達終點、恭喜達摩克利斯……】

　　指揮：「……」一定要這麼有儀式感嗎？

　　衛三聽了一會，有點可惜道：「差了點，沒讓整個賽場都響起廣播。」

　　指揮：「寒潮中，定點處的設備應該也壞了，高空上通訊信號連不上，廣播不可能同步播放。」

　　「這樣也行。」衛三扭頭看了看還在不停播放的廣播，「能源塊多，我們一路放過去，一直到出口，他們必須得承認這次賽場冠軍是達摩克利斯均軍校。」

　　播放這個只消耗能源塊，不佔用機甲的能源。

　　機甲艙內的指揮和單兵認命地在前面帶路，衛三走在後方，每隔一分鐘她那邊就開始響起廣播恭喜聲。

　　一路播過去。

　　自達摩克利斯軍校建立起，加起來也沒有這麼多次數的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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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寒潮捲到某處的飛行器內。

　　「剛才終點廣播的燈好像亮了。」守著各種光幕中間一位工作人員扭頭對同事道。

　　「怎麼可能？」同事想也不想道，「哪個軍校在這種情況下還拔旗，就算拔了，終點平台下的設備也早被凍壞。」

　　總不能拔完旗，還把廣播設備修好了，誰能做出這麼離譜的事。

　　「但……我真看見了。」工作人員剛才清清楚楚見到代表終點廣播的燈亮了，「也許真的有人拔旗了。」

　　同事彎腰拿了一瓶水扔給工作人員：「喝口水清醒一點，就算終點平台的廣播設備沒有壞，我們飛行器上高頻接收器也已經受損，除非飛行器離終點很近，否則根本接收不到信號。」

　　然而幾個小時前飛行器上的救助員出去查探過了，他們被捲過來的地方並不在終點附近，應該還在賽道某處。

　　「可能是我太累了。」工作人員嘆了口氣。

　　「我們先去休息算了。」同事起身道。

　　他們守在這裡也沒有辦法，所有通訊設備都壞了，至少要等飛行器上的維修人員把飛行器內的通訊完全修好。

　　兩人轉身離開那一秒，光幕上的紅光再次微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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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揮，你行不行？」衛三跟在後面，「確定我們是往出口走？」

　　指揮慚愧道：「其實……我現在也不確定。」

　　周圍白霧已經肉眼可見再加重，寒潮還在加強。按理說，越往外走，寒氣應該有所減弱。但現在四面八方都白茫茫一片。

　　三個人除了一台挖過來的廣播設備，什麼也沒有，聯繫不到任何人，最後只能聽天由命，朝著一個方向走。

　　「我們能源好像最多能支撐半天。」走著走著指揮道，「要不然，我們就在原地等，支撐的時間能久一點。老師應該會派人來救我們。」

　　單兵最先不讚同：「寒潮一來，救援隊能不能進來都是問題，等他們過來，或許我們已經凍死在極寒賽場。」

　　「如果找不到出口，能源用完，我們一樣凍死。」指揮無奈道，現在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

　　「先走，說不定能到出口。」衛三堅持不懈放著廣播，「寒潮在移動，我們待在原地死得更快。」

　　三人再次往前走，廣播始終沒有停過。

　　休息了一段時間的工作人員回到自己的位置，現在飛行器開不起來，除了維修人員在搶修，救助員時不時出去探路，其他人沒事都待在自己工作崗位。

　　他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望著光幕，大型飛行器內有不少機艙，留給軍校生的座位，兌換處存儲資源的房間，原先光幕上都能清清楚楚調出監控，現在基本全黑了。

　　正在發呆時，工作人員發現那處代表終點廣播的光點，再次亮起紅光。

　　「你快看！」工作人員連忙起身拍躺在旁邊長椅上休息的同事，「亮了，它亮了！」

　　同事迷迷糊糊抬眼，看著一如往常的光幕：「哪裡？你心理壓力太大了。」

　　工作人員心中焦急，盯著又黑下去的光點：「我真的看到了！心理沒問題！」

　　還躺在長椅上的同事忽然起身，連毛毯掉在地上也顧不得，上前望著光幕上徹底亮起的紅點：「真的亮了？！怎麼會？」

　　「都說我看見了……」工作人員低聲道。

　　同事跑到飛行器的窗戶前，往外看去：「沒有動，我們飛行器還在原地，怎麼會有紅點？」

　　工作人員想了想問：「是不是我們主艙的光幕顯示屏壞了。」

　　「不可能。」同事扭頭回來看著光幕，「最開始維修人員已經檢查了這裡。」

　　【恭喜達摩克利斯軍校成功抵達終點，恭喜……】

　　一道廣播聲若有若無順著寒風穿過來。

　　同事豎起耳朵，問旁邊的工作人員：「你聽見了嗎？」

　　工作人員愣愣點頭：「好像是廣播聲。」這該不會是死前幻覺吧。

　　那道廣播聲似乎越來越清晰了，同事扒拉在飛行器窗口處，恨不得把臉貼上去，但是外面的冰雪覆蓋在窗玻璃上，他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

　　【恭喜達摩克利斯軍校成功抵達終點……】

　　那道聲音再一次清晰傳過來，同事和工作人員對視一眼，皆看見對方眼底的震驚。

　　怎麼回事？！

　　飛行器一直沒有動，難不成終點平台還能自己跑過來？

　　同事當機立斷往外跑，想要出去一探究竟。

　　而此刻隨著那道廣播聲越來越清晰，飛行器內不少人也聽見了，紛紛或直起身或停下手中的維修工作。

　　「什麼情況？」

　　「我快被凍死了？現在就開始產生錯覺。」

　　「什麼破幻覺，居然是達摩克利斯。」

　　「去外面看！」同事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

　　這不是幻覺，一定有原因，發生了什麼，才會讓終點的廣播聲開始移動？

　　難道有什麼巨型星獸吞了終點台？

　　不，不可能吞下之後，廣播設備還完好無損，甚至開始播報。

　　「我不想死在這裡。」單兵抱怨，「早知道還不如死在沙漠賽場，我恨這種天氣。」

　　指揮嘆氣：「可惜，沒辦法讓聯邦見到我們勇奪冠軍的英姿。」

　　他低頭打開自己光腦，把之前拍的視頻發到自己星網賬號上，沒有信號，一直處於發送中。

　　估計現在等不到出去發給藍伐媒體了。

　　等寒潮過去，這裡恢復通訊，到時候不管他們怎麼樣，視頻就能直接發出了。

　　「你們還有一台機甲，能再撐段時間，別動不動就死來死去。」衛三情緒異常平靜，「我覺得說不定出口就在前面。」

　　同事和工作人員一起進入機甲，從飛行器內出來，他們站在外面，依舊只能見到白茫茫一片，那道廣播聲隱隱約約，似乎在遠離。

　　「那邊！」同事朝右邊飛奔而去。

　　「等等救助員……」工作人員看著已經快不見了的同事背影，咬牙跟了上去。

　　越來越近了！

　　同事在機甲內聽著廣播聲，心跳得厲害，不管是巨型星獸還是什麼東西，他一定要查個明白。

　　「……」

　　同事望著不遠處，忽然愣在原地，傻了。

　　「嗯？」衛三若有所覺，扭頭朝側後方看去。

　　此刻廣播還在叫：【恭喜達摩克利斯軍校成功抵達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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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二十二章　風在轉向

　　白茫茫的冰原之上，只有廣播聲堅強地發聲，同事和後面趕來的工作人員震驚望著那兩台機甲，其中一台還在不停傳出恭喜聲。

　　「你們哪的人？」衛三拔下插在機甲上的線，不讓廣播擴大聲音，再關掉廣播。她靠近幾步，朝他們機甲手臂望了一眼，「不是軍校生。」

　　沒有軍徽。

　　「……我們是平通院高空處的人。」同事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所以真的有人去了終點拔旗，這個時間點還把終點平台的設備裝到自己機甲內？

　　「工作人員？」衛三單手握拳，捶在掌心，「正好做個證，這次極寒賽道我們達摩克利斯軍校拿了第一。」

　　同事和旁邊的工作人員：「……」寒潮肆虐，還惦記著這個是不是有點過了？

　　「你們軍校其他人呢？」同事開口問道。

　　當時他們在跟隨平通院的飛行器上，已經聽說寒潮到來，達摩克利斯軍校和平通院皆失去聯繫，現在這裡只有兩台達摩克利斯軍校的機甲，莫非其他人……

　　「不知道，可能已經出去了。」衛三看著這兩人機甲，沒有太多冰霜，「你們剛從飛行器內出來？捎我們一程。」

　　「我們飛行器壞了。」工作人員道，「維修人員在修，你們先進來。」

　　指揮：「你們還有多少機甲能源？借我們一點。」

　　高空大型飛行器，不光有救助員，還有兌換處的人，所有資源都在裡面。

　　「能源有，不過現在必須先保證飛行器不出問題。」同事扭頭道。

　　機甲艙內的單兵出聲：「平通院的人也在飛行器內？」

　　同事和工作人員被防禦機甲內第二個人聲音驚住。

　　「你們裡面還有人？」工作人員下意識問了出來。

　　衛三微微一笑：「事發突然，機甲師對他們小隊機甲做了點改造。」

　　之前在中心眼時，金珂便提醒過校隊成員不得將衛三可以改造機甲的事說出去，有些能力留著，能出奇制勝。

　　「寒潮威力太大，我們當時在高空中被捲落，沒有機會通知平通院的學生。」同事領著他們往飛行器走，「你們兩……三個人是我們第一次碰見的軍校生。」

　　飛行器看樣子在這裡停了很長一段時間，表面布滿了冰霜，外面站著幾台機甲，不停清潔表層的冰。

　　他們進入飛行器，艙門關上。

　　幾人出來，收起機甲。

　　衛三也從機甲內出來，不過她是抱著設備下來的。

　　「稍等。」衛三收起機甲，蹲在設備面前，將裡面連接其他軍校播報聲的線拔了，打結綁在設備上，最後將一頭線綁在自己腰上。「好了，請。」

　　工作人員：「？？？」

　　雖不解，但兩名工作人員還是領著他們往裡走。

　　衛三落在後面，她伸手按下廣播的開關，拖著設備往前走。

　　【恭喜達摩克利斯成功抵達終點……】

　　突然響起的廣播聲成功將最前面的兩位工作人員嚇的一抖，他們扭頭看來，眼神帶著質問。

　　「不好意思。」衛三真心實意道歉，「鄉下人，第一次拿到冠軍，忍不住多炫耀幾下，你們別介意。」

　　兩位工作人員：「……」

　　一行五人朝飛行器內走去，衛三在最後面拖著一台廣播設備，跟在後面。

　　廣播聲慢慢在飛行器內傳來。

　　從工作人員出去時，裡面已經聚集不少人，開始他們還隱隱約約聽見一點點聲音，到現在廣播聲清晰明白，只要不是聾子都能聽見恭喜達摩克利斯的廣播聲。

　　「我覺得裡面好像沒有我們達摩克利斯的人。」單兵偏頭對衛三道。

　　一路上旁邊的人好像全是平通院出身的工作人員。

　　「什麼？」衛三被廣播聲塞住了耳朵，聽不太清單兵的話。

　　幾次下來，單兵乾脆大聲喊：「這裡面全是平通院的裝逼犯！」

　　衛三聽到了。

　　不光她聽到了，周圍過道的人，前面的工作人員也全都聽到了。

　　「……」翻車的單兵當即扶著指揮，拚命咳嗽，好像剛才說話的人不是他。

　　五所軍校生私下曾搞過投票，平通院榮登裝逼犯第一，力壓帝國軍校。

　　因為這些人總喜歡壓抑天性，全面軍事化管理。人家帝國軍校競爭力大是大，但學生還是各有性情。

　　而且平通院的人，除了感知等級之分，還有什麼閣主身份差別。

　　「這是大家公認的。」單兵悄聲對衛三道，「不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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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一位救助員趕過來，「能不能先關了廣播？」

　　衛三瞥見他軍裝上兩槓一星，知道這是位少校級別的救助員，還是第二區的人，隸屬帝都星。

　　負責飛行器的工作人員和底下軍校隊伍是同樣出身，兌換處的工作人員來自不同軍校。至於救助員，皆按照抽籤分配到不同飛行器上。

　　衛三把廣播聲關掉，直起身：「所有軍校都被困在裡面？」

　　「塞繆爾軍校和南帕西軍校主動出局。」少校道，「不清楚最後有沒有出去，我們所有的通訊都不能用了。」

　　少校接替工作人員，將他們帶去休息處：「你們可以待在裡面，飛行器在維修，一旦修好，或許能有機會出去。」

　　「我們想要機甲能源補給。」衛三直接道。

　　「我記得你是3S級。」少校盯著她許久，「能源可以給你，但你必須外出和我們一起尋找其他人。」

　　衛三揚眉，這位少校的目標顯然是帝國軍校。

　　「可以。」衛三正好想去找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

　　他們在飛行器內休息一段時間後，衛三讓單兵和指揮留在裡面：「我去找人，你們待在這裡，廣播設備保管好，出去後得放給所有人聽。」

　　「你的機甲能源。」少校給了衛三足夠撐四天的能源，以及一個老式通訊儀，「這個在一定範圍能聯繫到我。」

　　飛行器內有兌換處的資源，在墜落後，救助員們便立刻控制所有資源，負責進行再分配。

　　衛三收拾好：「有沒有營養液？」

　　少校手一頓：「牆角，自己拿。」

　　衛三扭頭看著一箱營養液，走過去，抱起整箱就要放進戰備包中。

　　「你幹什麼？」少校震驚。

　　衛三猶豫道：「……喝？」有哪裡不對。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少校咬著後槽牙，慢慢說出口。

　　衛三低頭看著箱內的營養液，摸出一排放在少校面前：「夠嗎？」

　　少校沉默。

　　她繼續拿出一排營養液。

　　少校依然不出聲。

　　衛三拆開一排，從裡面拿出兩支營養液：「不能再給了，少校，我還小，在長身體。」

　　少校：「……」

　　最後衛三又摳摳搜搜摸出一支，放在少校面前，轉身出去，也不管背後人什麼心情。

　　衛三獨自一人出去搜尋，出來前簡單聽救助員培訓過。

　　他們在半個月前清掃過賽場，每完成一塊地方會做個標記。雖然寒潮來襲，標記被冰雪覆蓋，但按照所給地圖，慢慢走過去，能大致摸清楚地點。

　　即便沒有遇見其他人，他們也可以摸清路線，為逃出去做準備。

　　不過衛三要算著時間返程，有可能飛行器修好後會離開，不能超過通訊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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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摩克利斯軍校隊伍。

　　金珂倒下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他們才失去一個主力單兵，現在主指揮又出事，甚至還沒有徹底逃開寒潮中心地帶。

　　「我……沒事。」金珂被自己喉中的血嗆醒，腦中如無數細小針扎。

　　霍宣山扶著他：「因為之前感知實體化？」

　　這不是誰都能輕而易舉做出來的事，像應星決那種撐著實體化屏障護著整個隊伍一路，還面不改色的人，實屬獨一份。

　　「越級技能對感知影響大。」金珂擦了擦嘴角的血，「我緩緩就好，所有人繼續趕路。」

　　他們從冰原，趕到冰谷，實屬不是好徵兆。

　　「機甲碎片！」有人在腳下發現零星機甲碎片。

　　廖如寧聞言走過去，屈膝一拳打碎冰面，拿出機甲碎片：「是帝國軍校的機甲。」

　　正好有一塊是胳膊上的半面軍徽。

　　廖如寧送到金珂手裡：「他們可能也在附近。」

　　金珂抬頭看了看天空，冰層厚重地看不出之前的模樣：「注意腳下，還有沒有其他機甲殘片，我們去找他們。」

　　寒潮之下，比賽終止，現在集結的人越多，生存率越高。

　　眾人打起精神，時刻關注周邊冰層，唯恐漏過一點信息。

　　機甲艙內的金珂，透過視窗望向前方，他心底有不好的猜想。

　　感知實體化之後，金珂才徹底明白應星決的力量有多強，有這樣一個人在，帝國軍校竟然還有機甲受損，這裡遭遇的或許不比寒潮中心地帶威力弱。

　　如果猜想成真，達摩克利斯軍校是不是又踏入另一個巨大威脅中。

　　「寒潮會不會有兩個中心？」金珂一路走著，忽然問道。

　　「兩個中心？」應成河下意識反駁，「凡寒星觀測歷來寒潮只有一個中心。」

　　「世上沒有絕對的事，帝國軍校的實力目前絕對高於我們，看看這些。」金珂舉起校隊成員又找到的機甲殘片，「他們受到的威脅似乎比我們還要大。」

　　應成河沉默下來，他想起應星決，那個只大自己幾個月，卻強悍到要用二十位3S護衛隊看著的堂哥。

　　「風在轉向。」金珂抬頭看著灰白色的天空，「所有人靠攏，加速前行。」

　　「搞什麼？」廖如寧震驚，「這天是又要變？總不能再出一個寒潮。」

　　「閉嘴！」霍宣山丟下一句。

　　這時候不能讓廖如寧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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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二十三章　寒潮……有意識？

　　應星決升起感知實體化屏障後，所有人皆得到喘息的時間，只是周圍無數寒潮湧起，在屏障外打轉，將所有東西撕裂捲走。

　　屏障內的人甚至能感受到空氣都被寒潮撕裂，窒息感不斷在隊伍中蔓延。

　　「我們在寒潮中心地帶！」公儀覺站在前面咬牙問應星決，「接下來怎麼辦？」

　　「繼續走出去。」應星決依舊淡聲道，似乎世上沒有什麼能夠引起他情緒波動，「機甲師檢查各小隊所有的機甲。」

　　在寒潮中心地帶，帝國軍校所有人沒有感受到寒氣，因為應星決一人擋住了外面的寒潮。

　　「所有通訊失去信號，護衛隊也聯繫不上。」姬初雨道。

　　「他們當時在高空上，寒潮一來，極易被捲走。」公儀覺心中惶然，寒潮的威力他再清楚不過，公儀家十年前便在這裡折損了一位為了尋星獸材料的機甲師。

　　那位機甲師是他的父親。

　　沒想到，十年後他可能會和父親一樣的結果。

　　應星決持續不間斷地釋放感知，唇上最後一點血色褪去，只剩下蒼白。他看著逐漸形成的漩渦流，若有所思。

　　「這些是什麼？！」有校隊成員控制不住自己情緒。

　　一股一股漩渦流高速靠近屏障，不停撞擊著。

　　應星決帶著隊伍不停加速，改變方向。

　　不止如此，眾人加速前行時，發現漩渦流越來越多，撞擊他們的漩渦流竟能夠產生分支，且隨著時間推移，繼續變粗，甚至變得比分支之前的漩渦流還有粗。

　　每一次無聲撞擊在屏障上，都讓人心驚膽戰，唯恐下一秒屏障便會破碎，應星決會撐不住。然而一秒一秒過去，屏障依舊完好無損，只是漩渦流幾乎擋住了他們所有的視線。

　　「這些漩渦流在追著我們。」姬初雨觀察了一段時間，篤定道。

　　「是針對。」應星決示意所有人停下，再放任這些漩渦流分離結合，它們最終會形成一個巨大漩渦流，屆時整個屏障便會被碾碎，「我們分開走。」

　　應星決要獨自一人開著實體化屏障，吸引漩渦流，其他主力隊成員帶著校隊的人走另一個方向。

　　「我留下來。」姬初雨道。

　　「你帶著校隊離開。」應星決並不改變計劃。

　　「我要留在這，看著你。」姬初雨強硬道，「護衛隊不在，只有我一個。」

　　說完，他便有些後悔，這些話不應該說出來。

　　應星決望著外面不斷增加的漩渦流，聲音清淡卻帶著壓迫：「只要我想，沒有人能壓制我。」

　　機甲艙內的應星決操控實體化感知變形，直接拉開漩渦流一道口子。

　　站在旁邊的司徒嘉心驚：他一個單兵都無法拉開單獨一個漩渦流，應星決卻靠著感知，硬生生撕開這麼多漩渦流，甚至屏障還穩穩當當，沒有任何問題。

　　「走。」應星決從圍著的漩渦流中撕開一道口子，將帝國軍校隊伍送出去。

　　最後姬初雨帶領隊伍離開屏障，留下應星決一人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他們一出屏障，便瞬間感受到寒潮中心地帶的威力，A級機甲連站都站的搖搖欲墜。

　　帝國軍校所有人回頭去看那個逐漸走遠的漩渦流，應星決一個人撐起那麼大的實體化屏障，抵禦寒潮。

　　超3S級指揮，就連帝國軍校的人也是第一次真正見識到其堪稱可怕的力量。

　　泰吳德不知為何在心中默默拿衛三和主指揮應星決比，應星決應該是當今聯邦最強指揮，毫無疑問。

　　衛三……好像也挺厲害，一下子蹦到了3S級。這屆3S級單兵那麼多，要真從裡面選，泰吳德覺得衛三以後會最強。

　　沒什麼理由，他單純覺得衛三認真起來打人，誰也鬥不過她。

　　……

　　那些高速漩渦流並沒有追著帝國軍校的隊伍過來，而是隨著應星決離開。

　　漩渦流似乎對實體化屏障極為感興趣，也或者說是建立屏障的應星決。

　　帝國軍校隊伍暴露在寒潮中心地帶，指揮們還能和應星決感知勾連，聽從他的指揮，及時變換陣型。

　　但帝國軍校隊伍走了一段路後，發現又有新的漩渦流形成，偶爾會朝他們攻擊。

　　按照應星決給的陣型，眾人邊前行邊抵禦漩渦流。

　　霍劍斬斷被捲進去的機甲單兵一條手臂，再伸手將他拉了回來：「封鎖斷口處。」

　　被斬斷手臂的機甲單兵立刻對機甲創口處採取緊急措施，以防寒氣入侵。

　　帝國軍校的戰備包向來豐富，他們隊伍行進比同樣闖出寒潮中心地帶的達摩克利斯軍校要輕鬆，機甲損壞率也低不少。

　　「又來了。」司徒嘉看著地上升起的漩渦流，帶著隊往前跑。

　　所有人沒有辦法和漩渦流鬥爭，只能避開。

　　校隊中有個別人反應慢半拍，便被漩渦流抓住機會，捲入其中。

　　「這些漩渦流……」公儀覺升起一個不好的猜測，「似乎有意識。」

　　「意識？」司徒嘉扭頭，「你是說這些是活的？」

　　「它們先是針對屏障，現在又針對落單的機甲。」公儀覺閉了閉眼，「穀雨賽道的變異植物你們都見過，為什麼漩渦流不能有意識？」

　　後面的霍山又拎著兩個快被捲進去的校隊單兵上前，他直接問道：「是漩渦流還是寒潮有意識？」

　　公儀覺一窒，漩渦流依舊是他跳脫常規來看，如果寒潮有意識……

　　「先出去。」姬初雨打斷他們的對話，現在的目標只有一個，逃出寒潮中心地帶。

　　帝國軍校隊伍每在裡面多拖延一秒，這些漩渦流便開始增強變多。

　　主力隊都有些疲於應對，直到有一個瞬間，漩渦流開始慢慢消散。

　　「寒潮要退了？」司徒嘉敏銳察覺到漩渦流開始減少。

　　姬初雨停下來看了一眼：「不是退了。」而是朝著之前應星決離開的方向移動。

　　隨著寒潮離開，帝國軍校隊伍前行，他們逐漸離開寒潮中心地帶。

　　眾人皆鬆了一口氣，姬初雨要校隊清點人數。

　　「主指揮……和我們的感知斷開了。」校隊的一名指揮站出來，緊張道。

　　姬初雨握緊手：「和所有人斷開了？」

　　校隊中的指揮無人回答，沉默便是答案。

　　主力隊其他人也愣住，這是之前賽場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應星決感知過於強大，從一入場便和校隊指揮們感知勾連，無視距離。

　　其他軍校的主指揮和校隊指揮的勾連則有距離限制，一旦過遠，便會失去連接。

　　「才過去多久。」司徒嘉不信，「我們的距離不會太遠。寒潮而已，主指揮一定能出來。」

　　現在感知勾連斷開，分明在表示應星決那邊出了事。

　　「我們現在怎麼辦？」霍劍問姬初雨，「要等還是走。」

　　姬初雨立在前方半晌，最後道：「走。」

　　帝國軍校整頓好後，便繼續前行，想要找到出口。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姬初雨突然飛身而起，朝側方殺去。

　　「臥槽！」

　　廖如寧剛換到前面探路，想著動作快點回去匯報，結果碰上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刀。

　　他操控機甲快速退開，望著被太武刀砍出來的深深溝壑，忍不住罵了一句：「你有毛病？上來就砍？」

　　姬初雨停手，見是達摩克利斯的人，便轉身離開，不與其浪費口舌。

　　「欸，你怎麼就走了？」廖如寧跟著他過去，見到站著的帝國軍校隊伍，「都活著呢。」

　　公儀覺擰眉看著達摩克利斯軍校的這個單兵，沒記錯，他應該叫廖如寧，是沙都星人。

　　「你們隊伍只有你一個？」公儀覺問他。

　　「不是，就在後面，我們看到機甲殘片，過來找你們一起出去。」廖如寧沒什麼隱瞞，他看了一圈，突然問，「你們帝國之火呢？」

　　帝國軍校的人沉默，並不懂他的意思。

　　帝國之星聽過，帝國之火是什麼？

　　「什麼帝國之火？」公儀覺隱隱猜到他說的是誰。

　　廖如寧咳了一聲：「帝國之星，怎麼沒見到，他出事了？」

　　帝國軍校的人聞言，立刻對他怒目而視。

　　「你們從後面過來，沒有見到寒潮？」霍劍問廖如寧。

　　「寒潮？豈止是見了，我們剛才寒潮裡面過來。」廖如寧抬了抬下巴，「你們要不要一起走？」

　　「你們從寒潮過來？我們也剛出來。」司徒嘉分明記得寒潮起時，裡面只有他們一所軍校的人。

　　「有什麼問題，問我們主指揮。」廖如寧朝側方看了一眼，「他們快來了。」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二十四章　灰色無狀物

　　之前天空中風向發生變化，像是寒潮在聚集擴散，達摩克利斯軍校立刻往前走，廖如寧被派去探路，金珂見他一直沒有返回，以為出了什麼事，便命令隊伍加速前進。

　　「你們……主指揮呢？」金珂帶隊趕到，見到帝國軍校的隊伍，打量一圈，最先問的也是應星決。

　　「我懷疑他出事了。」廖如寧往金珂那邊靠，小聲道。

　　只不過再小的聲音透過機甲的擴大，周圍的人都能聽得清楚。

　　「我們主指揮只是引開寒潮內的漩渦流。」泰吳德頭一回在帝國主力隊成員面前主動開口，「衛三去哪了？」

　　姬初雨朝這個校隊總兵看了一眼，雖然他突然冒出來出聲有些突兀，倒也沒有過多聯想。

　　而達摩克利斯這邊主力隊知道泰吳德也是3212星的人，和衛三熟，對他問話並不感到詫異，廖如寧聽見他後面一句話後，裝做不在意道：「衛三被漩渦流捲走了，說不定這時候已經出了賽場。」

　　機甲艙內的泰吳德一怔，衛三被捲走了？聽說她這次那台無常機甲很厲害，應該不會有事。

　　兩所軍校都有人為漩渦流所害，罕見沒有再針鋒相對。

　　「你們也從寒潮中心出來？」公儀覺問金珂。

　　金珂點頭：「應該不是和你們一個中心，極寒賽場這次可能有兩個寒潮中心。」

　　公儀覺若有所思道：「這樣一來，難怪寒潮會再次提前爆發。」

　　「這次寒潮比往常更強，每在裡面多待一段時間，危險便會增強。」金珂發出邀請，「我們兩所軍校最好一起走。」

　　眾人皆公認寒潮爆發後，比賽終止，兩所軍校碰頭，隊伍中的情緒實則有所上升，這種時刻，人多會更安心。

　　應星決不在後，話語權自然落在姬初雨手中，帝國軍校的人都在等著他的決定。

　　姬初雨往寒潮離開的方向望去，應星決便是消失在那裡，他收回目光，同意金珂的提議。

　　最後達摩克利斯軍校和帝國軍校共同朝一個方向走，只不過兩隊之間的尷尬氛圍還是有的。

　　冰谷之中，除了寒潮帶來的凌厲冷風呼嘯而過，帝國軍校無人說話。

　　這種情況，一般沉重的情緒會不斷彌漫吞噬整支隊伍，但現在帝國軍校的人只有一個想法：達摩克利斯的人吵死了！

　　旁邊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嘰嘰喳喳，從南扯到北，什麼都聊，甚至還有人聊一天上幾次廁所！

　　神經病！

　　說難聽點，沒有救援隊，走不出去，他們就要死在這裡了！達摩克利斯那幫人還在談上幾次廁所有益身心健康！

　　帝國軍校那邊開始和自己旁邊的人討論機甲問題，聲音比達摩克利斯還大，力圖壓過那幫無聊的人，表現出帝國人的堅持。

　　金珂看著聊起來的隊伍，才收回感知。

　　如果有人仔細觀察，會發現達摩克利斯軍校隊伍中話題多半由小隊指揮提起的。

　　金珂不希望隊伍中的氣氛變得沉重，便通過感知向這些指揮傳遞信息。

　　「你機遇不錯。」霍劍落在後面，對霍宣山道。

　　霍宣山作為霍家第一個使用輕型機甲的單兵，只能靠學校老師和自己，霍家教不了他東西。當初他選擇達摩克利斯軍校，霍家以為他要自我放棄。

　　畢竟各大世家已經在心中默認再過幾年，達摩克利斯軍校或許會徹底掉隊，跌出五大軍校。

　　霍家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主家的子弟報達摩克利斯軍校。

　　未料到應家還有個3S機甲師也報了達摩克利斯軍校，當時志願報完出來，那幾個月霍宣山和應成河一直是被討論的話題。

　　結果開學後，眾人發現達摩克利斯軍校這屆新生居然有3S級指揮和沙都星本地一個3S單兵。

　　四名3S級主力隊，起碼能撐到霍宣山畢業前，達摩克利斯軍校還是五大軍校之一。

　　結果他們倒好，還藏著一個3S單兵，現在突然有了和帝國軍校爭冠的實力。

　　「能出去才是機遇好。」霍宣山沒有看向霍劍，說完便操控機甲飛上前方半空之上，去探路。

　　霍家每一年只有實力最強的那個才能進帝國軍校的主力隊，其他人必須報其他軍校。

　　霍劍便是他們這代實力最高的那個。

　　霍宣山張開機甲翅膀，飛在半空中，這裡的溫度比地面還要低，他不敢飛的太快，否則寒氣會損傷翅膀。

　　他仰頭朝高空看去，一路過來，沒有見到高空處任何一架大型飛行器。

　　兩所軍校匯合總結出來的情況是說極寒賽道有兩股寒潮升起，都處在中心地帶的達摩克利斯軍校和帝國軍校上空的飛行器估計結果不會太好。

　　不知道黎澤上校在哪架飛行器。

　　霍宣山抖了抖機甲翅膀，皺眉發現上面結冰的速度越來越快，半空中的白霧似乎又開始聚集。

　　他飛下去，兩所軍校的主力隊成員也停了下來。

　　「溫度在加速降低，寒風持續增大。」金珂望著週遭，這種情況像是要再一次聚集寒潮，「我們必須找到地方躲起來。」

　　「這麼多人，躲哪？」司徒嘉有些煩躁，如果此刻高空上的飛行器降落，停在這，他們便能有完美的屏蔽點。

　　金珂目光落在冰谷周邊：「現在打出一個洞穴。」

　　「這裡？」司徒嘉覺得金珂簡直是在痴人說夢，這麼厚的冰谷，要打出多深的洞才容納得了他們。

　　「只要打出足夠容納我們兩所軍校的人的洞便可。」金珂冷靜道，「這是唯一的辦法。」

　　他們的機甲可以趕路，但不能再經受一次寒潮，況且誰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

　　公儀覺明白過來：「你想我們收了機甲進洞？」

　　寒潮來臨，基本見不到星獸，所有人感知和機甲已經斷開了一部分，不必感受到外界的冰冷。他們脫離有恆溫系統的機甲艙，躲在冰洞內，又怎麼保證存活下來。

　　「或許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金珂也在賭，賭寒潮沒有多久，賭他們能熬下來，賭外面的老師們在拚力救援。

　　旁邊隊伍前面的廖如寧身形一動，直接一拳砸在冰谷山體之上。他收回手，凹陷處頓時開始向四周開裂。

　　姬初雨瞥向其他人：「動手。」

　　兩所軍校的人一起輪流打洞，硬生生在冰谷山面打出洞來。

　　洞口不大，但裡面的洞越打越寬，以便容納兩所軍校的人。

　　「風還在加速。」外面的應成河突然對洞內的人道。

　　裡面的幾個主力隊單兵速度再次加快，校隊的人負責將碎冰運出去。

　　連十分鐘都沒過去，外面的寒風越發刺骨，白霧逐漸成股，遠處的白霧則濃鬱近乎實質，不斷升高湧來。

　　「來不及了。」金珂讓裡面的人收了機甲，「外面所有人進來。」

　　兩所軍校的人統統出了機甲，躲進冰洞之中，眾人僵硬站在一起，溫度太低了。

　　金珂沒有收機甲，他操控機甲堵在洞口，遮去大半洞外彌漫來的寒氣。

　　如同海水般升起蔓延的白色寒霧湧過來那刻，金珂心中又沉了幾分，這種情況每多一次，他們出去的機會便更加渺茫。

　　「這樣下去，我們在裡面會出事。」應成河觀察從洞口縫中彌漫進來的少許白霧，低聲道。

　　冰洞溫度過低，他們沒有機甲抵禦，時間一場，根本熬不住。

　　公儀覺扭頭：「衛三的那把刀做的有意思，以前沒發現你還有這種想法。」

　　應成河：「？」

　　這時候說什麼刀，應成河服了他。

　　「你們軍校的能源還有多少？勻一勻。」應成河只當沒聽見，繼續道，「我們拆一部分機甲的發動機，拆了散熱片，讓它們轉動起來。」

　　公儀覺皺眉：「你要拆機甲當取暖工具？」這不是一個機甲師該有的想法。

　　機甲於機甲師而言是神聖的，應成河在達摩克利斯軍校都學了些什麼。

　　「現在沒有星獸，比賽也終止了。到時候再裝回去，不會有問題，」應成河匆匆道，「你們出二十台，我們二十台，動作快。」

　　公儀覺還在掙扎，那邊應成河已經開始帶著機甲師一起拆發動機。

　　旁邊帝國軍校的機甲師們和公儀覺同樣感到三觀被震碎，身為機甲師，怎麼能做出這種……

　　發動機開始高速轉動，溫度升高，離他們最近的達摩克利斯人已經最先享受到這溫度。

　　帝國軍校的其他人隱隱感受到熱度，心中羨慕，目光控制不住朝自己小隊的機甲師看去。

　　「……」

　　最後帝國軍校還是出了二十台發動機，放在周邊轉動取暖。

　　冰洞內，兩所軍校的人擠在一起，勉強存活，外面則完全是另外一種場面。

　　白霧凝冰，寒潮不斷，冰雪覆地，即便是機甲在外，也幾乎無法抵抗。

　　衛三從飛行器出來後，沿著周邊尋找救助員以前留下來的標記，在找到一個標記後，她打開通訊，準備匯報，結果一抬頭，便見到白霧寒潮從她來的那個方向湧來。

　　衛三立刻往前跑，順便想用老式通訊聯繫飛行器上的人。果然沒有人回復，只有不停的滋啦聲。

　　「……」

　　那麼大型的飛行器應該不會出事，衛三心中安慰自己，一面狂奔。

　　衛三抽空轉頭去看背後湧過來的寒潮，嚇一跳：「草！！！」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白霧中間還能凸出一股，湧得比旁邊的霧氣要快。

　　衛三加速，後面的那股白霧也加速，距離在不斷拉近。

　　她再扭頭去看，才發現這股白霧也是漩渦流。

　　一台機甲在冰原上飛速狂奔，背後凸出來漩渦流越來越快，慢慢接近。

　　躲不過，衛三不想跑了，乾脆急剎車，驟停。

　　凸出的那股漩渦流一下子超過了她，但很快停了下來。

　　衛三扭頭看了看還在背後的寒潮，再看停在前面的漩渦流：「……」你媽的，這漩渦流是活的？

　　下一秒，前面的漩渦流轉了轉，猛然朝衛三這個方向撲來。

　　確認了，這他媽是活的漩渦流！

　　衛三心中罵著髒話，變異植物她能接受，為什麼漩渦流也能變異？！

　　她沒有再躲，而是任由漩渦流將自己捲了進去。

　　既然是變異的活物，那她就能反抗。

　　被捲進入的那瞬間，衛三拔出須彌刀，由上至下砍這股漩渦流。

　　沒有用。

　　漩渦流本質是寒氣形成的白霧，氣態再濃鬱也還是氣態。

　　衛三這一刀砍下去，沒有任何實感。

　　而此刻漩渦流已經在試圖撕裂她的機甲。

　　機甲艙內，衛三微微閉眼，握住須彌刀再次刺中漩渦流。

　　她有一種感覺，漩渦流在嘲笑自己做無用功。

　　衛三微微揚眉，她還從來沒有用過須彌刀真正的屬性。

　　須彌刀從刀把到刀身瞬間泛起白霜，衛三心神一動，比寒潮更為詭異的冷氣從刀身散發出來，氣態的漩渦流頓時開始凝結成冰。

　　衛三閉眼，握住刀把的一隻手用力一拉，一把合刀被拉出來，她直接鬆開另外一隻手，讓剩下的那把合刀固定在被凍住的漩渦流身上。

　　她隨即轉身，單手握住拉出來的合刀，徑直刺向漩渦流某處。

　　一股灰色的無狀物遊走在還未完全凝結的漩渦流中。

　　衛三曲膝，拉出兩把匕首分別扔向灰色無狀物，擋住它前後的去路，那一瞬間她近身，將合刀送了進去。

　　「吱——」

　　漩渦流中灰色無狀物發出一聲尖叫，衛三拔出釘在漩渦流上的另一把合刀，漩渦流開始消散，她還沒來得及觀察漩渦流消失後，灰色無狀物是什麼。

　　後面的寒潮覆蓋了過來。

　　再次被真正的寒潮漩渦流捲走的衛三：「……」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二十五章　感知失控

　　和帝國軍校的人分開後，應星決的屏障便一點一點收縮，那些漩渦流不斷擠壓，他撐著一個人的屏障，朝外走去。

　　應星決目光落在這些漩渦流上，開始他以為寒潮有意識，後面發現有意識的是漩渦流內的東西。

　　漩渦流中有活物，這些活物在窺探他的力量。

　　在他快要走出去時，極寒賽場內再一起掀起寒潮，寒潮範圍再次擴大，他依舊被困在其中。

　　屏障撐得太久了。

　　機甲艙內，應星決吐出一大口血，他朝戰備包摸去，裡面的營養液已經空了。

　　得不到及時補充，應星決最終體力不支，單膝跪地，他勉強撐著屏障，周邊的漩渦流再一次擠壓過來。

　　……

　　再一次被漩渦流捲起來的衛三，任由這股漩渦流像捲垃圾一樣，將自己轉來轉去。

　　這股漩渦流裡面沒有剛才的灰色無狀物，因為衛三感覺不到任何窺探的氣息，只有冰冷冷無情的捲巴捲巴。

　　勢要捲盡一切的寒潮漩渦流，所到之處寸物不流，在衛三第無數次被冰石子砸了腦袋後，她終於動了動，想要試圖掙扎出去。

　　一動，漩渦流帶來的壓力便成倍壓來，衛三只好再次四肢攤開，任由漩渦流繼續捲。

　　衛三機甲頭被捲到漩渦流外去了，她堅強地睜開眼，看著外面的寒潮，突然發現對面聚集著數十股漩渦流。

　　這場景有點可怕的狀況，更重要的是，她再次察覺到那種窺探感。

　　非要形容，就像對面數十頭星獸圍在一起低語，然後全扭頭盯著冒出來的衛三。

　　衛三親眼見到有幾股漩渦流朝她這個方向來了。

　　那幾股漩渦流一過來，衛三便透過缺口見到熟悉的一台機甲。

　　黃金鎧？

　　再次被漩渦流捲進去的衛三仔細想了想，帝國軍校只有兩台黃金鎧，這個落單的應該是機甲師公儀覺，帝國軍校那邊人怎麼也不可能放任應星決一個人留在這。

　　嘖。

　　衛三順著漩渦流的力度，翻正機甲，拔刀插地，硬生生留下，漩渦流捲了半天，只把這台機甲連帶到捲了一點距離，實在捲不動，最後放棄，跟著寒潮繼續往前。

　　她抽刀起身，那邊幾股有灰色無狀物的漩渦流又逼近了。

　　機甲艙內，衛三轉了轉手，直接朝對面衝了過去。

　　一回生二回熟，衛三並不怕這種東西。

　　幾股漩渦流明顯未料到她會主動攻擊，在一股漩渦流被須彌刀定住後，其他漩渦流表現出人性化的害怕，往後撤退。

　　衛三一個都沒放過，刀刀刺中漩渦流中灰色無狀物。

　　在刺中的瞬間，漩渦流便開始消散，灰色無狀物便如同消失般，衛三再見不到它的蹤影。

　　還圍在對面的那些漩渦流似乎開始忌憚衛三，但又捨不得離開，一直到她靠近，這些漩渦流像是下定決心，合成了一大股漩渦流，朝衛三席捲而來。

　　應星決從模糊的視線中看見有機甲過來，又發現這些漩渦流合成，將那台機甲捲了進去。

　　這些漩渦流的活物……他強撐著最後的力氣，釋放感知攻擊那股合成後的漩渦流。

　　在攻擊後，應星決甚至沒有見到那台機甲最後有沒有出來，眼睛便緩緩閉上。

　　——他有些累了。

　　衛三剛揮刀準備砍去，便發現漩渦流突然消失，刀勢差點沒能收回來。

　　「……」

　　衛三望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新的漩渦流形成，這才收刀，上前朝那台黃金鎧走去。

　　不過她現在沒時間仔細看，衛三直接操控無常，抓起黃金鎧，扛在肩上，往外走去。

　　中途也遇見其他漩渦流，不過只是普通的漩渦流，對衛三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好在之前在飛行器內補充了不少機甲能源，身邊還有營養液，衛三在寒潮中還算從容，但週遭的溫度依舊在降低。

　　她一直沒能走出寒潮，最後路過冰山，餘光見到有頭星獸掛在上面，是衛三眯了眯眼，走過去，將星獸扯了下來，才發現裡面是被薄冰結起來的洞口。

　　這頭星獸受傷嚴重，沒能活著進去，半邊身體還留在外面。

　　衛三扛著黃金鎧進去，洞內很深，顯然是星獸常居住的地方，她轉身撿起星獸的屍體擋住洞口。

　　隨即將肩上的黃金鎧扔在地上，自己再操控機甲坐了下來。

　　暫時不走了。

　　能有個地方歇會，衛三鬆了口氣，她這時候才有機會去看帝國軍校的防護機甲。

　　嘖嘖，這機甲外殼材料全身珍稀材料，帝國軍校果然有錢。

　　衛三情不自禁伸手去摸離自己最近黃金鎧的大腿，一邊摸一邊心中幻想自己有這麼多這麼好的機甲材料，會做成什麼樣的機甲。

　　……

　　應星決還和機甲連接著，感知布滿整台機甲，從機甲大腿傳來的異樣感覺，透過感知傳到他大腦中。

　　「你做什麼？」應星決忽然睜開眼，撐起機甲上半身，打開大腿上的手。

　　黃金鎧的手打在無常的手背上，發出『啪』的一聲。

　　衛三下意識道：「抱歉，我就是摸摸，你設計的機甲……」

　　她說著說著，才終於想起剛才那道聲音是誰的：「怎麼是你？」

　　衛三以為機甲艙內的人是公儀覺。

　　機甲艙內，應星決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只有你一個人？」

　　衛三頓時有點意興闌珊：「你不也一個人。」

　　應星決能敏銳察覺她情緒的變化，卻想不通為什麼。

　　「剛才那股合成的漩渦流是你動的手？」衛三問他，既然機甲內的人應星決，漩渦流突然消失的理由也有了，恐怕是他動了手。

　　應星決沒有否認，只是沉默。

　　冰洞內一片安靜。

　　應星決壓抑不住的咳嗽聲從機甲內傳來，即便他很快關掉了機甲艙內的傳音器，衛三也聽得清清楚楚。

　　「你要不要營養液？」衛三說出這話時，心在滴血。

　　應星決依舊沒有說話。

　　衛三：「……」這麼愛面子？

　　她扔了幾支營養液下去，營養液從無常掌心伸起。

　　「先給你幾支。」衛三操控機甲遞過去，對面的機甲還是沒有動靜。

　　無常的手一直放在半空中，對面沒有任何反應。

　　機甲艙內，衛三皺眉，最後跳出機甲，靠近黃金鎧，她敲了敲艙門：「應星決？」

　　沒人回。

　　別死在這裡，她扛了半天呢。

　　衛三無法，最後暴力拆除黃金鎧的艙門，爬進去，果然見到應星決閉著眼睛躺在那邊，不知死活。

　　撿了個麻煩。

　　衛三爬過去，從戰備包翻出工具，拆了幾個零件，好讓她轉身。

　　她靠近應星決，看著他唇邊和衣領上的血，頓時有點感同身受。

　　衛三伸出手探了探應星決氣息，還活著。

　　她拆開一支營養液，捏著應星決下巴，將營養液灌了進去。

　　衛三也不是醫生，手裡只有營養液，是死是活看他命了。

　　她將手裡頭的營養液全餵給了應星決，對方始終沒有反應。

　　衛三覺得洞裡寒氣進來了，過去將艙門合上，扭頭看了看毫無反應的應星決，天之驕子這麼死了還挺可惜。

　　她靠在旁邊打量裡面的結構，防護型機甲和戰鬥型機甲內部結構有很多地方不同。

　　正看著，衛三自己突然又開始留鼻血，她熟練摸出紙巾擦乾淨，大概是之前用須彌刀時，感知波動過大導致的。

　　想起同樣滿身血的應星決，衛三下意識朝他那邊看去。

　　「你醒了。」看過去，正好對上同時睜開眼睛的應星決，衛三不由微微挑眉，她挪過去，想要好心扶起他，「剛才你一直沒反應，我只好拆了你機甲艙進來。」

　　衛三一靠近，應星決便突然出手，用感知攻擊她。

　　陌生帶著殺意的感知侵入腦中，衛三直接不耐煩伸手用力掐住應星決：「之前我說過，最後一次，聽不懂？」

　　應星決撞在座椅上，一雙清透黑色眼睛盯著衛三，有些困惑，他的感知對她無效。

　　「別告訴我你現在感知失控。」衛三皺眉，原本掐住他脖子的手往上移，捏住應星決的下巴，左右移了幾下，她甚至湊近打量，「看你眼神也不像失去理智。」

　　她靠的太近，應星決微微偏開臉。

　　下一秒便被衛三重新掰了回來：「看在現在情況特殊就算了，下次再用感知攻擊我，別想活著。」

　　應星決閉上眼睛，不去看她。

　　見他一副不配合的樣子，衛三嘖了一聲，鬆手準備離開他的機甲艙，走之前她轉身：「忘記告訴你一件事，這次極寒賽道的冠軍是我們達摩克利斯軍校。」

　　應星決睜開眼睛看向她，啞聲道：「你確定我們能出去？」

　　「為什麼不能確定？」衛三揚眉，恍然，「你機甲應該沒有多少能源了，我有，所以別再用感知煩我。」

　　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應星決看著衛三離開，她甚至仔細幫他把艙門帶好，完全看不出剛才暴力的樣子。

　　他從她眼中看到了殺意。

　　應星決毫不意外，因為他剛才的感知攻擊也帶著殺意，只不過被衛三設立的屏障擋住。

　　他們都是超3S級的人，就在剛剛應星決確定，她等級不在自己之下。

　　應星決強撐著清醒過來，他從來沒有失控過。

　　這一點，應星決一直比任何人清楚。

　　只是如今，他開始有些動搖了。

　　她身上帶有那種氣息，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應星決透過視窗，看著衛三翻身進入機甲中。

　　醫生曾診斷，他感知過於強大，作為快要破碎的容器的身體，無法自控。若再找不到解決方法，以後失控的次數只會越來越多。

　　應星決從來堅信自己沒有失控……但現在他感知似乎確實出現了問題。

　　「再給你幾支營養液，別再暈了。」衛三操控機甲送過去營養液，「我不想扛著你走，下次再暈了，我會丟下你，自己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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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別拖我後腿

　　衛三休息夠了，便準備繼續動身，她走出洞口，瞥向後面的應星決，大概是因為之前應星決的感知攻擊，她語氣冷淡：「你要跟著我一起走，還是去找你們帝國軍校？」

　　應星決抬眸：「和你一起。」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寒潮中，憑借著3S機甲支撐，衛三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下來：「你走前面，防止你偷襲我。」

　　應星決慢慢走上前，越過她時輕聲道：「感知攻擊和前後無關。」

　　衛三：「……」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但她臉皮厚，從來感覺不到尷尬。

　　「我好像知道我們軍校的人在哪個方向。」不知過了多久，應星決出聲。

　　衛三這時候想起應星決作為一個超3S級指揮的能力：「你能不能探查到其他人？」

　　「大概。」應星決壓下喉間的血腥味。

　　「好像，大概……」衛三有些懷疑應星決在驢她，「金珂都不這麼說話。」

　　全是不確定詞。

　　應星決腳步慢了下來，側過頭道：「我現在感知出現問題，很多事情不能確定。」

　　衛三想起他在機甲艙內的樣子，嘖了一聲：「麻煩。」

　　應星決走的越發慢了下來，他轉身去看衛三：「機甲能源不夠了。」

　　衛三：「……不然，我還是扛著你走？」她捨不得給能源給他。

　　應星決站在原地，平靜道：「好。」

　　衛三靠近他，最後掙扎了一番，還是勻了一點儲備機甲能源給他。

　　人還醒著，扛機甲有點怪怪的，況且他都不用走路，哪來這麼好的事？

　　「你碰上了飛行器？」應星決裝好機甲能源，不經意問她。

　　「平通院上面的飛行器。」衛三散漫道，「我們進去補充了能源，我出來找出口。」

　　「你們？」應星決抓住這個字眼，「達摩克利斯的人都在飛行器上。」

　　衛三撩起眼皮看側前方的機甲：「想知道什麼我直接告訴你，我們兩所軍校最先出事，南帕西和塞繆爾軍校主動出局，已經上了飛行器，有可能已經躲過極寒賽道內的寒潮。至於平通院也在裡面，沒有消息，也沒有主動出局。」

　　應星決垂眸深思，先不考慮帝國軍校，達摩克利斯軍校這麼多學生在裡面，他們的老師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救援，或許會出動軍區的人。

　　只是凡寒星寒潮來臨前，已經切斷所有交通要塞，整個星也籠罩在星系防護中。

　　僅憑達摩克利斯軍校的力量恐怕無法要求凡寒星打開交通港口，讓軍區的人進來，但現在平通院的人也在內，如果應月容出面，凡寒星或許會同意。

　　「我們已經在裡面待了三天，最多五天，便會有救援隊進來。」應星決緩緩道。

　　衛三朝周圍看了看：「寒潮越來越強，他們能不能進來還是個問題。」

　　五天之後，極寒賽道內沒有找到飛行器的軍校生，得不到機甲能源補充，又碰上寒潮，只有死路一條。

　　「你們的人在哪？」衛三問應星決。

　　「往前走……」應星決還未說完，便被側後方的衛三一把扯開。

　　——是漩渦流，那種有活物的漩渦流。

　　衛三拉開應星決後，扭頭警告他：「別亂用你的感知，這些我能對付。」

　　他一怔，半晌才低低應了一聲：「……好。」

　　只不過這時候，衛三已經拔刀衝上前，對付那股漩渦流。

　　這漩渦流似乎比之前的更為狡猾，氣息極為隱蔽，衛三頻繁使用須彌刀，皆未刺中。

　　她有點煩了。

　　衛三閉上眼，頓時周圍陷入一片黑暗，單手握住須彌刀，快速轉了半圈，反握刀把，徑直刺向後方。

　　她沒有回頭，但確信剛才刺中了灰色無狀物，只是這股漩渦流依舊沒有散去。

　　【九點鐘方向。】

　　一道聲音響起或者說有個想法加在衛三腦海中，她想也未想，須彌刀便脫手而出，朝九點鐘方向擲去。

　　一聲刺耳的尖叫聲響起，漩渦流散開。

　　落地前，衛三握住自己刀，她朝不遠處的應星決看去，剛才是他在提醒？

　　指揮可以讓單兵在腦海中聽見自己的聲音，也能直接讓單兵感受到指揮自己的想法。

　　剛才是應星決用的是第二種。

　　「只是想告訴你那東西在哪。」應星決對上她的目光，輕聲辯解。

　　「走了。」衛三轉身，沒有對應星決這次擅自作主發表意見，她在想這些灰色無狀物是什麼東西，有點熟悉的噁心感。

　　兩人繼續往前走，中途遇見好幾股那種漩渦流，甚至越來越強。

　　應星決在旁邊告訴衛三，灰色無狀物在哪個方向，她負責殺了。兩人配合起來，竟沒有任何生澀感。

　　【側後方偏35度。】

　　衛三直接出刀，一秒猶豫都沒有，彷彿只是一台機器，極為迅速清理這些灰色無狀物。

　　漩渦剛消散，衛三還未落地，便眼尖見到應星決腳下有一小股突然形成的漩渦，而他依然沒有察覺。

　　她毫不猶豫將手中的刀朝他擲過去。

　　應星決保持著仰頭看向她的姿勢，沒有動。

　　衛三甚至懷疑他在機甲艙內有沒有眨眼，完全不怕她的刀。

　　「你腳下有一個。」衛三落地上前，拔出應星決腳邊的刀，隨口解釋。

　　「……嗯。」機甲艙內，應星決抬手拭去唇邊的血，「我們快出去了。」

　　衛三看著周圍一模一樣的寒潮白霧，她完全看不出來他們要出去的跡象，這裡範圍大的好像整個賽場已經被厚厚的寒潮所彌漫完。

　　「這些東西想要我們的力量。」應星決望向遠處，「我們離寒潮越遠，它們會更加頻繁攻擊。」

　　他、衛三，皆是超3S級，這些東西貪念超3S級的力量。

　　應星決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聯邦已知星獸數量雖多，卻比不上未知星獸的數量，更不用說這種怪異的東西。

　　機甲艙內，衛三轉了轉手腕，活動手腳：「行，待會你躲好，別拖我後腿。」

　　應星決愣了愣，隨即沉默，從來沒有人說過他會拖後腿。

　　「我可以殺死它們。」應星決下意識道。

　　衛三握著刀，警惕周圍隨時出現的漩渦流，「留著力氣找人，指揮搞什麼打打殺殺的事。」

　　萬一失控，殃及她怎麼辦？

　　她言外之意，應星決知道。

　　「之前在機甲艙內的事，抱歉。」應星決猶豫了會，輕聲道。

　　衛三扭頭：「你平時失控就那樣？」

　　他的殺意不假，否則衛三也不會暴起，只不過她對上應星決的眼神，分明覺得他是清醒的。

　　她原先以為應星決是借著失控的由頭，想殺了自己，奪掉無常內的能源。

　　現在看來……他真的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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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二十七章　匯合

　　應星決沉默。

　　自始至終，每一次無端攻擊人，皆是他主動控制感知攻擊，而非傳言中的失控。

　　有問題的是他如今無法分辨什麼才是真實。

　　「算了。」衛三見他不語，並不在意，她也被醫生叮囑不要情緒波動過大，區別是達摩克利斯軍校那邊沒想過她會對其他人造成危害，大概是應星決有前科。

　　兩人頂著割裂刺骨的寒風慢慢往外走去，應星決餘光看著側後方的機甲，額間傳來的刺痛一直在提醒他，感知被過度使用。

　　「在穀雨星訓練大樓，我用的模擬艙……」應星決狀似不經意道，「壞了。」

　　「什麼？」

　　衛三心神皆放在周圍環境上，提防隨時可能出來的漩渦流，聽見應星決說的話，半天才反應過來，隨口道：「那邊大樓設備老化，我的模擬艙直接燒了。」

　　應星決自然知道，因為她那台機甲艙便是他弄壞的。

　　在達摩克利斯沒抵達前，他已經進入過模擬艙，卻未料受到攻擊。

　　模擬場本身便是模擬戰鬥，受到攻擊再正常不過，但那次攻擊，分明是掩藏起來的真實攻擊，應星決反應過來後，便將模擬艙毀了，從裡面出來。

　　但應星決發現除了他，其他人毫無異樣。

　　後來衛三進入訓練室，他便使用感知，關注隔壁的情況。

　　她一進入模擬艙後，應星決立刻察覺到熟悉的攻擊，直接出手毀了她訓練室內的模擬艙。

　　他可以確定當時知道衛三是超3S級的人皆沒有問題，訓練室隨即分配，無人能預測他在哪個房間。一開始應星決猜測有人在模擬艙總接口做了手腳，所以無論自己用哪一台模擬艙都會受到攻擊，但隔壁的衛三第二天便換上新的模擬艙，沒有再受到攻擊。

　　問題出現在那些舊模擬艙上。

　　應星決讓人私下調查穀雨賽道歷屆的事故，自己則繼續訓練比賽。

　　等穀雨賽場結束，其他軍校離開後，應星決以自己身體出現狀況為由，讓帝國軍校最後走，他則等著調查報告。

　　調查報告上顯示，穀雨星的演習場的訓練大樓曾出現過3次事故，分別是機甲師、機甲單兵以及指揮，他們進入之後，再出來感知已經受損，無法再待在軍校。

　　這三個人所處年代不同，最長間隔達到七十年，性別、感知屬性、家世背景皆不同，唯一相同的只有感知等級，他們皆是已知的3S級。

　　這三起事故沒有引起任何一方注意，因為太正常了，其他演習場的模擬艙也有軍校生出現問題。無論是什麼等級，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和星獸對抗的場景，個體差異化，有些人即便進入模擬艙，痛感打到70%以下，也完全接受不了。

　　尤其這三人的年代，當時的軍校生心理出現問題的概率遠超現在。

　　應星決各方面表現皆高於3S級，加之近年來興起的理論支持，才成為聯邦目前唯一被明確的超3S級指揮。

　　看完調查報告後，應星決又翻看這三人的資料，無一例外，在進入穀雨星前，皆是極為優秀的人。

　　他懷疑他們或許也是潛在的超3S級。

　　應星決猜測有一股勢力在聯邦隱藏佈局，已超過百年，這股勢力甚至有能力檢測出來超3S級的人，並對其進行毀滅打擊。

　　這個猜測太過匪夷所思，超3S級是近些年才被提出並興起的理論，這三人出事時間在此之前。

　　應星決將這個想法埋在心中，沒有告知任何人。

　　「穀雨賽場的模擬艙有什麼特別的場景？壞了之後，我沒有進去過。」應星決似乎只是在閒聊。

　　衛三在心中嘖了一聲，這就是超3S級指揮的底氣？她機甲壞了，立刻下去登記換新，怕耽誤訓練，對方則乾脆不練了。

　　「模擬艙能有什麼特別的場景，無非是那個賽道……」衛三說到一半，想起來什麼，「哦，舊模擬艙比新模擬艙要多一個訓練場景。」

　　應星決緩下腳步，和衛三並排，扭頭去看她：「多了什麼訓練場景？」

　　「有個一堆蟲子組成的黑霧，不知道什麼品種的星獸，沒來得及看清楚，模擬艙就燒了。」衛三有點可惜，「後面換上的新模擬艙也沒有見到。」

　　那個時間點……是他在隔壁感知到攻擊後，出手的時刻。

　　應星決垂眸沉思，只是他在受到攻擊時，並未見到什麼黑霧，而是受到裡面星獸的攻擊。

　　「別停在這。」衛三伸出手拉著他往前走，心中再次覺得帶著應星決太麻煩，這種緊張時刻，他問東問西，還走神。

　　「……嗯。」應星決收回飄遠的神思，跟著衛三的腳步往前走。

　　這時候一股大漩渦流朝他們席捲而來，在靠近時又分開七八股，每一股漩渦流內顯然有著灰色無狀物。

　　「照這個數量對比。」衛三雙手握住須彌刀，隨後拉開，兩把合刀握在手中，漫不經心道，「我們……快出去了。」

　　從一開始發現灰色無狀活物，衛三從未受到精神攻擊，因此也不確定這種東西到底是不是星獸的一種變異體。

　　但就在剛剛，衛三清晰感受到自己受到了精神攻擊。

　　下一秒，那種攻擊被突然出現屏障所阻斷。

　　「衛三，右二那股漩渦流是本體。」應星決出聲。

　　灰色無狀活物似乎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攻勢頓時全朝著應星決去。

　　衛三握著合刀轉了轉，擋在他面前，攔住那些漩渦流：「看不起我呢？」

　　她刀刺向右二那股漩渦流，灰色無狀活物越來越狡猾，不但逃開這一擊，甚至和周圍漩渦流合體再分開，速度極快，應星決甚至來不及提醒衛三，灰色無狀活物本體便又換了位置。

　　應星決望著被幾股漩渦流迅速包圍起來的衛三，無視額間刺痛，想要出手。

　　被漩渦流圍起的衛三卻陡然暴起，雙合刀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圓，攔腰斬斷漩渦流，所過之處，截面皆被白霜覆蓋。

　　合刀劃完一個圈，直接交互變回大刀，衛三單手橫握，在降落途中，大刀朝一道灰色無狀活物刺去。

　　她無法分辨哪個才是本體。

　　但只要速度夠快，殺盡所有的灰色無狀活物，誰是本體已然不重要。

　　應星決放在剛抬起的手，望著前面的衛三，單論戰鬥力而言，現在的她其實不如姬初雨，甚至比不上宗政越人。

　　除去還未完全爆發出的超3S級能力，她在作戰中，唯一超越兩人的便是心理素質。

　　衛三似乎……沒有產生過任何情緒。

　　無論害怕或激動皆沒有，應星決只能從她身上感受到無盡的冷靜，彷彿面前的只是一個物品，而不是能殺人的變異星獸。

　　即便是動作爆發，也僅僅是表面，她的感知沒有發生任何波動。

　　衛三收刀，不太高興道，「沒完沒了。」

　　在應星決看來沒有任何情緒的衛三，殺完所有灰色無狀物後，表現的十分不耐煩。

　　「我們走快點。」

　　應星決側臉看她，眼中有自己也未察覺到的困惑，即便到現在，他依舊沒有感受到衛三感知波動。

　　任何人，只要離應星決太近，很容易被他感知察覺情緒。

　　衛三的感知和她的行為舉止完全不符合。

　　「外面的人離我們還有多遠？」衛三扭頭問他，正好發現應星決也在看她。

　　機甲艙內的衛三挑眉，懷疑應星決在悄悄打量自己的機甲，也是，無常雖然只有黑白兩個配色，但絕對是衛三目前設計最協調好看的機甲外殼，加上滴入蘑菇紫液，表面看起來總有一層流光閃過。

　　衛工程師願將無常看作是一件完美藝術品。

　　完美藝術品自然會不自覺吸引外人的目光。

　　衛三理解，並且在內心對應星決的品味表示肯定。

　　「按照目前的速度，一個小時可以趕到。」應星決收回目光，望向遠方道。

　　……

　　硬打出來的冰洞中，帝國軍校和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已經抖得不成樣子，周圍二十台引擎還是太少。

　　「這些寒潮會不會一直都在？」有人承受不住這種壓力，顫聲問道。

　　「不會的。」

　　「已經這麼久了。」

　　「主指揮，你們先走吧。」達摩克利斯校隊中有人開口。

　　金珂還未出聲，廖如寧有點暴躁道：「胡說八道什麼？我們怎麼走？」

　　「我們的能源收攏給你們，你們一定能出去！」這位校隊成員說的話，竟然得到大部分人支持。

　　「你們先出去，再帶人來救我們就可以了。」

　　「沒錯。」

　　「沒錯個鬼，我們一走，你們直接凍死在這算了。」廖如寧指著帶頭說話的那個人，「你閉嘴，別煽動人。」

　　主力隊不帶著校隊，目前寒潮於他們不過是消耗能源，只要不碰上大量高速漩渦流，還有機會逃出去。

　　霍宣山站在金珂機甲旁邊，慢慢道：「帝國軍校的主力隊還帶著校隊，沒道理我們會拋棄校隊。」

　　「你什麼意思？」司徒嘉霍然起身。

　　「字面的意思。」霍宣山禮貌微微點頭示意。

　　帝國校隊成員：「……」

　　達摩克利斯校隊成員想了想，帝國軍校主力隊向來不和校隊有過多交往，但這種狀況下好像也沒有人提出犧牲校隊，讓主力隊離開。

　　「外面還有老師們，他們會來救援，我們只要再堅持一段時間。」金珂出聲，「寒潮似乎往後移了。」

　　「那我們繼續往前走。」應成河道，「說不定能碰上飛行器。」

　　他們處在冰谷中，按照地圖看，離出口還有很遠的距離，加上現在白霧寒氣，分不清方向，即便沒有走錯路，能源也不足以撐到出口。

　　金珂看向姬初雨：「你們上面的飛行器……」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下。

　　眾人都望著他，顯然不明白金珂為什麼不繼續說了。

　　機甲艙內的金珂汗毛豎起，他雖然在機甲艙內，但狀況並沒有太好，為了及時感受洞口外的狀況，他感知一直和機甲完全連接，因此露在外面的機甲背部上的感受也傳給了他，金珂一直處於後背凍僵的錯覺中。

　　而就在剛剛，他感覺背被東西摸了。

　　金珂：「……」

　　和應星決通力斬殺最後一大股瘋狂的漩渦流，衛三剛走出寒潮沒多久，便見到一個機甲撅著後背和屁股凍在外面。

　　衛三上前盯著看了半天，才確定這個是不死龜，她彎腰伸出手拍了拍。

　　沒反應？

　　衛三伸腳踢了踢不死龜的屁股：「裡面有沒有人？」

　　金珂：「衛三？！」

　　聽見她的聲音，金珂頓時忘記自己屁股被踢了。

　　洞內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也紛紛擠向洞口。

　　「外面寒潮往其他地方移了，可以出來了。」衛三退後幾步道。

　　帝國軍校的人臉色復雜，被捲走了還能找回來？他們的主指揮卻還沒有動靜。

　　「你走路怎麼沒動靜？」金珂動了動腿，沒有立刻退出去。

　　衛三朝旁邊的人看去，隨後道：「剛才應星決屏障沒撤。」

　　「主指揮在你身邊？」公儀覺朝洞口走去。

　　帝國軍校也開始騷動起來。

　　衛三聽到裡面的聲音，挑眉：「你的人？」

　　兩個軍校的人都急著出來，金珂用力一撐，才從洞口出來，背上全是厚實的冰。

　　軍校的人出來，全部快速進入機甲內。

　　兩所軍校的人全員匯合，一時間竟沖淡心中的沉重。

　　廖如寧出來，探頭看應星決和衛三背後，沒有見到被捲走的校隊成員。

　　衛三抬手撥開他機甲腦袋：「別看了，他們不在這。」

　　她語氣平靜，不像是被捲走校隊成員出事的樣子。

　　廖如寧下意識問道：「他們在哪？」

　　「不知道了。」衛三拿出那個沒用了的通訊，「我們摘完旗，後面碰到平通院那邊的飛行器，他們在裡面。我出來碰上第二次寒潮，又被捲了進去，然後就到你們這來了。」

　　她幾句話信息量太大，眾人有長達幾分鐘的安靜。

　　「這次比賽，我們達摩克利斯軍校是第一。」衛三再次重復，「可能你們沒聽到廣播，不過沒關係，等找到飛行器後，可以聽個夠。我已經把終點平台下的設備挖了出來。」

　　眾人：「？？？」

　　「比賽不是已經終止了嗎？」泰吳德小聲問道。

　　衛三微微一笑：「你聽見主辦方說比賽終止了？」

　　怎麼可能，事發突然，誰知道主辦方那邊什麼情況。

　　只是這種狀況下，誰還有心思比賽。

　　「我們真得了第一？」廖如寧有點喜滋滋問道。

　　「我怕他們到時候不承認，已經錄了視頻。」衛三沖自己豎起一個大拇指，「還有軍旗也放好了。」

　　帝國軍校的人：「……」多少有點不甘心。

　　「如果主辦方說了終止，你們拔旗也無效。」公儀覺道。

　　衛三嘆了一口氣，看向公儀覺，頗為可惜：「很遺憾，他們沒有說。我們兩所軍校一起被寒潮覆蓋，南帕西軍校和塞繆爾軍校主動出局，平通院還在比賽。寒潮徹底爆發時，平通院那邊還沒接到出局通知。」

　　「南帕西和塞繆爾出局了？」應成河問。

　　衛三點了點頭：「他們可能已經出去了。」

　　金珂聽到現在，才出聲：「平通院在不在飛行器內？」

　　「不在，飛行器當時摔了下來，我走的時候，工作人員在修，現在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消息好壞參半。

　　找到飛行器，他們還能再支撐一段時間，但第二次寒潮後，衛三已經失去和飛行器的聯絡。

　　「按照救援標記找過去。」應星決道，「我知道那些標記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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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二十八章　信號

　　問清楚衛三從哪個標記區域遇上寒潮，以及飛行器所在的位置，應星決便確定好方向。

　　「他比你厲害。」廖如寧悄聲對金珂道。

　　金珂：「……廢話。」他能不知道？

　　在比賽開始，應星決拿到地圖後，便已經推算大部分救援標注點在哪，確定衛三之前的區域，他很快選出最短的那條路。

　　所有人的機甲能源不多了，走不了太遠。

　　「你是說漩渦流中有星獸？」路上金珂聽完衛三說的話，不由皺眉。

　　「它們個別可以精神攻擊。」衛三打開光腦，「我錄了一點下來，之後給你們看。」

　　站在最前方的應星決腳步不可察地頓了頓，她在那種時刻，還記得用光腦記錄？

　　這種行為……他只在機甲師身上見過。

　　金珂看著周圍白霧，「極寒賽場以前只有一個寒潮中心，朝凡寒星其他地方擴散，這次卻出現了兩個寒潮中心，甚至還重復聚集寒潮。或許和你說的星獸有關。」

　　不過還有待商榷。

　　兩支隊伍在應星決的帶領下，漸漸朝衛三來時那個方向走去。他們這次運氣不錯，沒有再出現聚集的寒潮。

　　中途帝國軍校出現能源不足的情況，他們機甲師學達摩克利斯，出來將機甲艙擴大，同時借了達摩克利斯軍校的能源。

　　兩個主指揮達成翻倍還的約定。

　　「他們指揮一有機會就開始互相算計。」廖如寧撇嘴對衛三道。

　　「還是我們好。」衛三頗為讚同點頭。

　　兩所軍校從白天走到天黑，不過對他們也沒什麼影響，反正白天黑夜都不見周圍環境。

　　「是不是那邊？」司徒嘉從半空中飛下來，「我看到了紅光燈在閃。」

　　——是飛行器上特有的信號燈。

　　原本還沉悶的隊伍立刻振奮起來，紛紛望向遠處，快速前行。

　　「之前不在這。」衛三詫異道，「他們修好了飛行器？」

　　不過就飛了這麼點距離？

　　「恐怕不是修好了。」金珂望著被冰雪覆蓋幾不可見的飛行器，側面有一個凹下去的大坑，分明是撞擊後形成的。

　　眾人趕過去，姬初雨最先站在飛行器前，敲了敲門，他控制著力度，將門口的厚冰敲碎。

　　良久，裡面終於有人出聲：「誰？」

　　姬初雨回身讓開位置，應星決上前：「帝國軍校和……」

　　裡面的人聽見前半句便立刻打開門：「快進來！」

　　是帝都星的工作人員。

　　「裡面沒有一個沙都星的工作人員。」衛三提醒自己軍校的人。

　　所有人收起機甲，迅速進入飛行器內。

　　工作人員見到後面湧入的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一怔，衛三還真找到了自己軍校的隊伍。

　　「裡面什麼情況？」司徒嘉看著並不算整潔的地面，問旁邊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下意識望向衛三：「她和少校出去後，寒潮再次來臨，正好碰上漩渦流，我們外面的維修人員直接讓飛行器飛起來，他們……沒來得及進來。」

　　他們是軍用飛行器，但比不上3S機甲，碰上漩渦流，整個飛行器一旦受損嚴重後，便無法提供庇護。維修人員只能斷然讓飛行器起飛，但飛行器沒有修好，只擺脫漩渦流，飛了一小段距離後便再次墜落。

　　「少校呢？」衛三問工作人員。

　　「失去了聯絡，這次墜落，我們飛行器內很多設備又出現了問題。」工作人員說話時聲音有點抖，「有一部分人想要帶著機甲能源出去，在裡面鬧。」

　　衛三是和少校等救助員一起出去的，他們一邊找標記，一邊搜尋軍校生，當時飛行器內只剩下工作人員和兌換處的人，全是A級。

　　工作人員便是守在門口，防止其他人帶能源出去。

　　「今天誰也別想帶著能源出去！爺早看不慣你們這群傻子了！」達摩克利斯軍校那位單兵站在桌子上，背對門口，怒道，「就憑你們出去也是死，還浪費能源。」

　　對面立刻安靜下來，單兵還以為自己唬住這群人，沒來得及再說話。

　　「咳咳。」衛三在他背後提醒。

　　單兵身體一僵，扭頭見到達摩克利斯的隊伍，大喜：「你們來了！」

　　「先下來。」金珂道。

　　單兵立刻跟著旁邊的指揮擠進達摩克利斯校隊中。

　　「你們要帶能源去找我們？」應星決目光掃過對面那些人，淡聲問道。

　　對面的人沉默，不敢回應。

　　他們是認為沒有出路了，要帶著所有能源逃離，說不定還能活著出去。

　　平時有主辦方背後的力量撐著，這些工作人員自覺年齡大，資歷大，有些高高在上。但面對S級以上的人，他們態度能好多少便好多少。

　　何況對面那麼多3S級。

　　「誰是負責人？」應星決視線落在最後面的一個人身上道。

　　最後面那個人出來：「……我是。」

　　「登上這架飛行器時，你發了什麼誓言？」

　　負責人滿頭大汗，第一條，出現極端情況，飛行器內所有人要以參賽軍校生生命為重。

　　按照誓言，他們必須守住飛行器，等著軍校生找過來。

　　「我們出去後，才能求援。」負責人試圖辯解，「極寒賽場現在的情況，我們沒辦法坐以待斃。」

　　應星決斂眉：「既然做不到，負責人的位子不要也罷。」

　　他手微微一動，對面的負責人便捂著腦袋哀嚎一聲。

　　對面的人齊齊退後一步，抬手間便能傷害人的感知，這種能力……

　　「把飛行器內打掃乾淨，清點所有能源。」應星決轉身看向帝國軍校的機甲師們，「派人去修飛行器。」

　　等帝國軍校的人散開，衛三問金珂：「什麼誓言？」

　　「總結起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這些人要麼原地等待，要麼到處搜尋軍校生。」金珂雙手抱臂，「要死也要跟著我們一起死。」

　　這些誓言時間太久遠，聯邦也過於安逸，以至於現在的工作人員只當表面功夫，出事第一個想法便是自己活著。

　　衛三一愣，她不知道他們還有這些誓言。

　　「沒碰上我們，他們自己能活著也行。」

　　金珂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這些工作人員來這裡得到的好處不少，也不用和軍區裡的人一樣面對大量星獸。」

　　但必須履行這條誓言。

　　從兩所軍校隊伍進來後，飛行器內恢復原先的平靜，所有人有條不紊地做事。

　　機甲師們已經開始清理維修飛行器，應星決和金珂在討論如何出去的事。

　　衛三則帶著廖如寧幾個人去拿廣播設備。

　　「我們一直好好護著它們。」單兵將設備抬出來，還有軍旗也疊得整整齊齊。

　　衛三抱起設備：「走，我們去找飛行器的廣播室。」

　　半個小時後，恭喜達摩克利斯軍校的廣播聲再一次響徹整個飛行器內。

　　帝國軍校生：「……」

　　賽場內沒有通訊，無法使用光腦，金珂只能到處找衛三，最後廣播響起來時，他直接往廣播室跑。

　　「衛三，你說的那個錄下灰色無狀物的視頻呢？」金珂扶著廣播室大門，看著衛三和廖如寧、霍宣山幾個人在裡面說說笑笑。

　　「哦，這裡。」衛三打開自己光腦，讓他們看。

　　「這什麼東西，看起來奇奇怪怪的。」廖如寧湊近盯著，只看到一團灰色霧。衛三不指出來，他都看不見。

　　「你光腦不太行。」霍宣山道，質量太差，沒辦法完全重現。

　　「湊合著用。」衛三無所謂道。

　　金珂重復看了幾遍：「等我們出去，可以交給老師，讓他們查一查。」

　　這種東西，他甚至沒有聽說過。

　　金珂目光落在拉起來的軍旗上：「你運氣還真行。」

　　不過換了其他人，即便到了終點也不一定有心思想比賽的事。

　　……

　　飛行器內的資源全被清理出來，飛行器上所有工作人員的任務皆被兩所軍校的人接管。

　　大晚上，衛三睡不著，揪起應成河：「我覺得我們需要一個通訊。」

　　「我是機甲師。」應成河擔驚受怕這麼長時間，終於找到一個暫時避風港，現在睏了，「不會搞通訊。」

　　「我也不太會。」衛三坐在應成河床頭，嚴肅道，「但是我們可以現學。」

　　「……」應成河翻身起來，「容我提醒一下，飛行器上沒有現學的資料。」

　　衛三打開自己光腦：「我曾經下過很多書，裡面應該有。」

　　應成河偏頭看著她的光腦，一臉困惑：「你為什麼要下這些書？」

　　她要當機甲師，為什麼要下《園藝一百零八式》、《高級按摩手法》、《推銷員的話術》？

　　「窮，想多學門手藝。」衛三翻著自己下載的書，她記得有下過一本通訊技術的書，當時想著學了，說不定能做個光腦出來。

　　衛三手一頓：「找到了。」

　　應成河湊近看去：《通訊的發展起源及光腦型號》

　　「這些……你都看過？」

　　「沒有。」衛三哪來那麼多時間看這些書，下在光腦裡純粹圖個安心。

　　「那我們試試？」

　　兩人開始熬夜看書，試圖硬生生作出一個小信號基站出來，向外界發出定位信息。

　　「需要什麼材料……」衛三一邊看一邊記，「你去兌換處那邊拿。」

　　大半夜，應成河跑去拿材料，路上碰見了還未休息的應星決：「堂、堂哥。」

　　「你做什麼？」應星決視線落在他懷裡的材料，再抬眼，帶著審視問道。

　　「我想看看能不能做出一個小信號基站，讓我們能和外界通訊。」應成河解釋。

　　應星決一怔：「你現在還會做這個？」

　　達摩克利斯軍校教的東西未免太亂了。

　　應成河當然明白他堂哥言外之意，不過這種關鍵時刻，能通訊才是最重要的事。

　　「堂哥，我先走了。」

　　……

　　「少了好幾樣，兌換處那裡沒有。」應成河抱著材料回來道。

　　「嗯。」衛三還在看那本書，兌換處的材料都是給機甲用的，自然不可能完全找到信號基站材料。

　　應成河熬不住，睡著了，衛三還在看，等他再醒過來，衛三已經看完了大半本書。

　　「我們去拆飛行器上的通訊線。」衛三起身道。

　　應成河跟著她往通訊室走，這邊已經沒有什麼人，只有兩個守著的機甲單兵。

　　見到是衛三和應成河也沒有阻攔，便讓兩人進去。

　　衛三摸索著拆下飛行器頂上的通訊板，拉下線，半跪在地上開始搭建信號基站：「這塊芯片炸了，所以和外面聯繫不上。」

　　她將那老式通訊器拆了：「我們可以模仿這個類型，作出一個信號放大器將通訊距離拉遠。」

　　應成河還是覺得不夠現實：「寒潮爆發這麼長時間，已經蔓延到賽場外，放大的信號也不一定能聯繫到外面的老師。」

　　「先試試，能有一秒的信號，也行。」衛三搭到一半，整個飛行器忽然晃了晃。

　　「怎麼回事？」應成河抬頭，「他們修好了飛行器？」

　　衛三停下手中的活，仔細聽了聽後起身：「你先按照我說的做，我去外面看看。」

　　她轉身出去，應成河回頭看著地上亂七八糟的線：「……」

　　一走出來，衛三便發現飛行器內的人開始跑動，她隨手拉住一個人，想要問發生了什麼。

　　應星決的聲音透過廣播傳來：「極寒賽場內的寒潮在集結，一分鐘後會有一次大爆發，立刻通知飛行器內的機甲師進來，其他人集合。」

　　或許是因為還有另外一所軍校的人在，所以他沒有用感知，而是透過廣播告訴飛行器內所有人。

　　外面的機甲師開始進來，兩所軍校的人朝飛行器中間匯合。

　　「這一次的寒潮會比之前強數倍。」金珂見到衛三，看了看她背後，「成河呢？」

　　「在通訊室。」

　　金珂也顧不了那麼多：「他那邊可以聽到廣播，你跟我來。」

　　寒潮出現的過於密集，這次應星決率先觀察到有寒潮在集結爆發，他準備再次使用實體化屏障，來保證飛行器的安全。

　　「他一個人撐住的時間有限，我會想辦法試著能不能使用實體化屏障。」金珂囑咐衛三，「最壞的情況，飛行器被破壞，到時候或許會出現你說的灰色無狀物控制漩渦流，你帶著宣山幾個人護著他們。」

　　「知道了。」衛三擰眉，寒潮繼續這麼發展下去，救援人員根本進不來。

　　通訊室。

　　應成河聽完廣播，低頭看著搭了一半的信號基站，咬牙沒有集合，而是快速按照衛三說的繼續搭建。

　　只是他除了機甲，沒碰過其他東西，更沒有衛三修家電的經驗，手忙腳亂搭完。

　　應成河盯著上面亮起的信號燈，下意識撥打聯邦救援電話，湊近喂了幾聲，沒有反應。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設置成功，低頭打開光腦，想要看看有沒有信號，這時候，飛行器忽然猛烈搖動。

　　應成河嚇一跳，想抱著基站往匯合點走，結果那個基站不知道哪根線搭錯了，冒出火花，直接開始燒了整個搭建起來的簡易通訊板。

　　「！」

　　應成河連忙滅掉火，也顧不上其他，迅速往外走。

　　完蛋，他剛才見到衛三把飛行器通訊板上的線全拉了下來，現在沒了，徹底沒有通訊的可能。

　　飛行器中央，所有人匯集在一起，應星決和金珂站在最中間。

　　更大的寒潮已經過來了，應星決撐起屏障，抵擋住第一波，但地面卻因為寒潮的力量而震動。

　　金珂在旁邊觀察，他使用過一次短暫的實體化屏障，或許還能更近一步。

　　所有人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生怕打擾應星決。

　　應成河氣喘籲籲跑過來，擠到衛三身邊，小聲道：「搭完之後，通訊板和基站不小心被我燒掉了。」

　　衛三：「！」

　　「燒之前沒有信號發出去？」

　　「我還沒來得及看光腦有沒有信號。」

　　「……」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她活的還挺好

　　凡寒星港口。

　　帝國軍校和達摩克利斯軍校的老師在停泊的飛行器內等著。

　　「只剩二十分鐘了，怎麼還沒到？」項明化著急望著外面，「按時間他們早該到了。」

　　解語曼：「第五區的人也沒有到。」

　　「二十分鐘一到，港口會重新封閉。」凡寒星的人過來特意提醒。

　　「聯繫的上十三區的人嗎？」項明化問其他老師。

　　「沒有消息，可能是路上有什麼事情耽誤了。」

　　於此同時，帝國軍校那邊同樣焦急等候著第五區的到來。

　　帝國軍校的領隊老師轉來轉去：「不是說好提前到，怎麼現在還沒來，會不會出現問題？」

　　應月容看著飛行器外越來越大的雪：「是已經出現問題。」

　　第五區從來不晚到，除非途中遇到棘手的麻煩。

　　「什麼問題？」帝國軍校領隊老師下意識問，總不能是飛行器壞了。

　　應月容透過結霜的玻璃，沒有回答他的話：「第五區會在最後一秒趕到。」

　　在凡寒星代表過來，準備要重新關閉港口時，一支軍隊遠遠趕了過來。兩所軍校的人出來，請求凡寒星的人再等等。

　　「時間已到。」

　　「他們已經到了！」項明化看不清遠處是哪個軍區的人，但現在他們缺人去救援，誰都行。

　　解語曼盯著越來越近的星艦：「是第五區。」

　　隨著她話音落下，星艦上的軍區旗露來出來，眾人皆看清了是哪個軍區，同時也見到星艦上的痕跡。

　　「那是……」

　　應月容側頭對凡寒星代表道：「現在關港口，所有人做戰鬥準備！」

　　港口內的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見第五區到港口中間橫插進來另一艘星艦，在它斜插進來時，眾人將星艦側身上的『十三』看得一清二楚。

　　十三區的星艦忽然出現在眾人面前，並且開始對第五區的星艦進行攻擊。

　　「他們在做什麼？！」帝國軍校的領隊老師看到後大驚。

　　應月容臉色極為難看：「裡面不是第五區的人。」

　　她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頓時一靜，隨後凡寒星代表：「獨立軍，一定是他們，現在就關港口，立刻！」

　　港口的屏障逐漸關閉，屏障也開始啟動。

　　項明化心高高提起來，手掌內全是汗，這個時間節點獨立軍突然冒出來，難道是想讓這屆軍校生徹底留在極寒賽場？

　　那兩艘軍校打得不可開交，忽然十三區的星艦打開，從內飛出來其他軍用飛行器趕赴凡寒星港口。

　　「他們要棄了軍艦？」項明化盯著趁屏障還沒完全封閉趕來的飛行器，喃喃道。

　　十三區的星艦橫亙在中間，作為目標被第五區軍校猛火力攻擊，卻也擋住了他們前進的位置，為這些飛行器爭取了時間。

　　「快點快點！」有老師已經忍不住低聲喊著。

　　最後一架飛行器進入屏障縮口，被屏障邊緣切割掉半邊翅，直接墜落下來。

　　「屏障已開，打！」凡寒星代表命令道，隨後又讓醫務組去救出那架飛行器上的人。

　　「是他們！」項明化見到熟悉的軍服，激動道。

　　解語曼卻擰起了眉：「最後一架飛行器上的人有申屠坤。」

　　項明化一愣：「申屠坤？他才進入軍隊多久？」更不用提過來救人。

　　「不止，還有第五軍區的人。」解語曼說完便快速往剛才封閉的港口處去，她想要早點知道發生了什麼。

　　項明化也跟著她過去，一去果然見到了申屠坤。

　　「你怎麼來了？」解語曼問申屠坤。

　　「收到消息後，總指揮讓我們分成兩路走，但對外只有一條路。」申屠坤解釋。「另一個你們知道的十三區被獨立軍纏上，我們行蹤只有主指揮知道，第五區來的路上也遭到了襲擊，正好碰上我們，所以大家乾脆一起走。 」

　　解語曼：「也是獨立軍？」

　　申屠坤點頭：「帝國軍校帶來的東西大部分放在飛行器上。」

　　第五區和十三區來到港口後，立刻匯報情況。第五區帶著東西逃出來，放棄了星艦，而作為第二隊的十三區，是總指揮臨時從訓練營抽調的人，表面說給的任務是外出訓練。

　　「獨立軍這時候冒出來添亂。」項明化心中極為不舒服，「難道他們還想再屠城？」

　　申屠坤朝極寒賽場那個方向看去：「老師，我們現在就去救他們。」

　　解語曼拍了拍他肩膀：「我去找帝國軍校那邊商量，我們最好商量完一起出發。」

　　港口外，駕著第五軍區星艦的獨立軍，往屏障上連續發射炮彈後，見沒有任何反應，停在附近半天，無視凡寒星防守攻擊，最後似乎才接到命令離開。

　　應月容透過凡寒星港口監控畫面，扭頭看向第五區這次來的負責人：「為什麼連星艦都能被搶？」

　　「遭到伏擊。」第五區負責人低頭道。

　　應月容盯著他半晌：「還有呢？」

　　「奸細。」第五區負責人沉聲，「軍區內混了獨立軍的奸細。」

　　應月容胸口起伏：「第五區所有人皆是帝都軍校出身，每一個人從出生到入伍都打著帝國的烙印，獨立軍怎麼滲透進去？」

　　她一直認為第五區是最不可能混入其他勢力。

　　「多少名奸細能讓你們放棄星艦，搭著十三區的星艦過來？」

　　第五區負責人沉默半晌，最後才緩緩道：「一個，我助手。」

　　「你……助手。」應月容忍不住伸手扶在前方檯面上，「那個孩子我記得。」

　　六年前帝國軍校主力隊的機甲單兵，很優秀，也是很典型的世家子弟。

　　應月容最後一年在幻夜星待的那段時間，帶過他一段時間，心性決不會有問題，沒想到這樣一個人，居然是獨立軍。

　　「第五區這樣的人都是獨立軍的勢力，其他軍區……」應月容冷嗤一聲，「先跟著我去救人，剩下的事以後再說。」

　　她一轉身，正好見到過來的解語曼。

　　「我們要怎麼去？」解語曼主動問道。

　　這裡只有應月容是指揮，她能最有效提供方法。

　　「四天了，極寒賽場內寒潮應該不會再加強，我們帶上充足的能源，一半人駐紮在賽場外，另一半深入其中搜尋。」應月容大步朝外走去。

　　兩個軍區的人迅速集合，聽從應月容整頓。

　　「我們需要一支熟悉賽場內的隊伍，你們派人過來。」應月容對凡寒星的代表道。

　　凡寒星代表直接拒絕：「現在無人。」

　　「十人便可。」應月容皺眉，不清楚為什麼凡寒星出爾反爾，「你們的學生也在裡面。」

　　凡寒星代表這時候說話也十分暴躁：「我們能不知道學生也在裡面，但現在外面也出問題，這裡面有獨立軍！」

　　代表狠狠地指了指凡寒星地面。

　　「裡面有獨立軍？」解語曼聽到代表的話詫異，「剛才第五區軍艦沒有人進來。」

　　「不是港口，是凡寒星內部。」代表咬牙，「剛剛收到的消息，有一小部分獨立軍的勢力在屠殺平民，凡寒星的軍隊和平通院那邊所有人已經開始找這些獨立軍。」

　　又是屠殺平民。

　　獨立軍從獨立開始，基本沒有做過什麼大動作，一旦動手必然屠城。

　　「現在我們幫不上忙，就算學生死在裡面也幫不上忙。」凡寒星代表沉沉道，「外面的人更重要。」

　　應月容朝第五區和十三區看了一眼，隨後對解語曼道：「你們替補隊員中有誰參加過去年大賽？」

　　解語曼才剛見過申屠坤，她道：「正好有一個畢業生，進極寒賽場進了三次。」

　　「把他叫過來。」應月容又讓帝國軍校的領隊老師去替補隊問。

　　每個賽場每年都會產生一些變動，加上大賽的特殊性，地圖也只有救援員清理賽場畫的那種，應月容太長時間沒有進去過，只能通過問的形式來瞭解內部形式。

　　帝國軍校和達摩克利斯軍校立刻動身，坐上凡寒星提供的三架軍用大型飛行器上，途中應月容通過這些近幾年進去過的學生描述，來確定極寒賽場的地形。

　　頂著風雪，飛行器飛得慢，且高度不高，即便如此能見度依然低的可怕。

　　「怎麼回事？」

　　「飛行器壞了？」

　　「寒潮已經爆發過了，溫度雖然降低，但我們還沒到極寒賽場應該沒事才對。」

　　他們飛到一半，飛行器忽然一陣劇烈顛簸，所有人都在議論發生了什麼事。

　　應月容站在通訊光幕前，通過特殊頻道聯通凡寒星的代表，想問他情況，但前幾次通訊皆顯示無信號。

　　飛行器又顛簸了幾分鐘，應月容再次撥打凡寒星代表的通訊，這一次有人接了，只不過裡面有受到干擾的滋滋聲。

　　「寒潮……極寒賽場的寒潮在聚集爆發，你們別再靠近。」代表的臉因為信號問題，在光幕上晃來晃去。

　　「之前不是爆發過了？」帝國軍校領隊老師皺眉，「什麼叫聚集爆發？」

　　代表斷斷續續的聲音傳過來：「我們也不清楚情況，只是……幾個巡查的攝像頭、在、在破碎被捲進去時，拍到一部分，極寒賽場上空正在聚集寒潮，和以往完全不一樣，你們別、進去，沒希望了……」

　　一個寒潮等了四天進去都有危險 ，現在這麼多寒潮聚集，再一起爆發，最起碼要等到一兩個月末尾結束之後，進去才不會有危險。

　　代表還想說什麼話，信號再一次中斷。

　　帝國軍校和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到底沒進去，不是聽了代表的話，而是因為他們光到極寒賽道附近都花了長時間，出口更是被寒風眼堵住，進不去。

　　最後應月容讓所有人停下駐扎。

　　先等這個聚集的寒潮過去之後，再進入極寒賽場。

　　「我們連停在外面都這麼難，他們在裡面根本堅持不下去，這都多少天了？」項明化走來走去，「能源早用光了。」

　　「他們碰到裡面的飛行器應該還能熬一段時間。」申屠坤穿著十三區的軍服，筆直站立在旁邊。

　　項明化薅了一把頭髮：「憑他們那個破運氣，再說進飛行器現在也沒什麼用，我們外面飛行器都能被吹著跑，他們更不行。」

　　現在三架飛行器停在極寒賽場外面，每一架外部都用特殊固定器定住，否則便會一直往風吹的那個方向移。

　　至於飛行器內的人只能瞪眼乾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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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凡寒星特殊頻道的信號站修了一次又一次，各地方的消息也時隔一段時間才能發過來。

　　「帝國軍校那邊好像要放棄。」解語曼匆匆進來道。

　　「應月容要放棄？」項明化用力拍桌子，腦門青筋蹦起，「裡面那麼多學生，當初是她說就算是屍體也要帶回來。」

　　「不是她。」解語曼坐下，抹了一把臉，「姬元帥打來通訊，說不希望失去這批學生後，還有軍區的人做無謂的犧牲。」

　　「瘋了。」項明化雙手緊握，抵在桌子上，「什麼叫無謂的犧牲，那麼多3S級學生，聯邦未來的希望。裡面的情況都還不清楚，就定下生死？」

　　解語曼盯著桌面的紋路：「姬元帥看了凡寒星這邊給出的報告，這裡正遭受百年難遇的大寒潮，具體原因未知，但破壞力極強，所有居民已經被通知進入地下避難所。連平通院也徹底放棄，直接騰手對付突然冒出來的獨立軍。」

　　項明化看著外面的情況，也知道多嚴峻，但……

　　「只要他們還有活著的可能性，我們必須得救。」申屠坤上前一步，「我願意進去。」

　　解語曼站起來，手搭在他肩膀上：「單獨我們幾個人沒有辦法，上面看不到他們還有活著的可能性。」

　　軍令如山。

　　「醫生之前說過給衛三裝了什麼記錄儀器？」項明化霍然起身，「我去問問。」

　　解語曼和申屠坤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

　　「微型記錄器。」井梯點頭，「我在她身上裝了，但那個也要搭載通訊信號，從寒潮爆發那一刻開始，儀器便自動停止發送數據。」

　　項明化怔在原地。

　　「應星決身上也有這個，如果有用，帝國軍校那邊應該最先知道。」井梯無奈道，「除非裡面能發出什麼信號，證明他們還活著，我們才能不惜一切代價進去。」

　　醫生房間內一片寂靜，申屠坤低頭看著金屬地板，那幾個人明明說過要拿到總冠軍給他看。

　　「老師老師！！！」

　　一個替補學生急忙跑過來，到處大聲喊，見到項明化和解語曼頓時眼前一亮。

　　「怎麼了？」項明化皺眉望著臉上帶著莫名激動喜悅的學生。

　　「他們、他們……」替補學生狠狠嚥了一口氣，大聲道，「贏了！」

　　眾人一頭霧水。

　　「什麼贏了，說清楚。」解語曼還算冷靜。

　　替補學生喜滋滋道：「我們達摩克利斯軍校拿到了極寒賽場的冠軍！！！」

　　「……」

　　項明化有心梗的趨勢，他還沒從沒辦法救援賽場學生的無力感出來，現在活著的學生又瘋了？

　　「胡說八道什麼？」項明化想要把學生打發走。

　　「真的！老師您看！」替補學生立刻打開自己的光腦，「剛才信號時好時不好，我登光腦隨便一看，就發現這個。兩個小時前發的！他們還活著！」

　　幾個人圍過來，連井梯醫生也站了過來。

　　光腦一打開，鏡頭搖晃了幾下，衛三機甲的臉便懟在鏡頭面前，十分得意的聲音傳了出來：「冠軍是我們的，瞧見沒？」

　　這還不算，後面還有一波結結實實的招生宣傳。

　　項明化：「……她在裡面活的還挺好。」